《明》:即便沧海已变桑田,人性却从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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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的布克奖授予了新西兰女作家埃莉诺·卡顿,她由此成为最年轻的获奖者。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素能让这位年轻作家受到评委会的青睐呢?经过著名翻译家马静农先生长达四年的精心工作,获奖作品《明》的中译本得以在今年初上市,我因此而有幸一睹此书。
《明》——如果按照英文原名的直译应该是《发光体》,在原著中应该是指星星,更为特定的是黄道十二星座。这本书每个章节的题目也正是取自西方占星学的术语,从而为全书蒙上了一层神秘主义的色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一本向传统英文叙事传统致敬的小说。在写作方法上,作者刻意选择了曾经在维多利亚时期颇为盛行的叙事语调,故事的基本元素也都是取自于那个时期的奇情小说。然而在经过最初阅读习惯的适应后,小说渐渐绽放了它的光芒。
故事的开始,一个陌生人闯进了皇冠旅馆的吸烟室,打断了由十二个男人举行的秘密会议。这十二个人分属于不同的种族与社会阶层,十九世纪淘金热席卷下的新西兰,这样成份复杂的会议显然有些不同寻常。会议的起因是当地的一个流浪汉莫名其妙的死亡,在他的小屋里发现了价值四千英镑经过冶炼的金块。围绕这笔巨额财富的由来与最终归属,十二个人卷入其中,他们的性格各自不同,面对利益也各有不同的考量,恰似西方占星术中所说十二个星座各自代表的不同特点。他们与闯入者恰好构成一个陪审团,来决定这堆黄金究竟应该属于谁。
很难说小说的主角是谁。书中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弗朗希斯·卡弗船长,一个地道的恶棍,无恶不作的流氓,围绕黄金的一切阴谋几乎都与他有关。小说采用的是多视角叙事的方法,根据十三个人的不同叙述使整个事件展现出全貌。这样错综复杂的叙事方式或许会让读者很难整理出思绪,然而作者匠心独运,在小说的中间部分和最后的结束部分都不着痕迹地帮助读者梳理了故事的脉络。从阅读体验上来说,并不会让读者感到晦涩难懂。
最后的结局是一位绅士与沦落风尘的妓女相爱——尽管经历复杂,她始终保持着善良的天性——他们将会结婚。小说中最大的恶人得到惩罚,他和他的姘头精心策划的侵吞黄金的计划破产了。那堆金块——自然应该归属于善良的人——绅士和他的爱人最终得到了它们,曾经为它们付出过辛劳的其他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酬。结局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或许以上简单的概括会让人产生疑问——这样一本重复过去的小说会有什么意义?
首先,它虽然刻意营造维多利亚奇情小说的风情,却在叙事方法上远远超出了那个时代,多视角的叙事方式远非旧小说简单的故事结构可比。
其次,拥有不同经历的叙述者为小说带来的内涵,远远比一个故事梗盖所承载的内容更多。面对突然出现的巨额财富,是贪婪还是信守承诺,是坚守道德底限还是为自己的做恶找到合适的理由?时代可以变迁,文学形式可以不断丰富,然而文学所揭示的人性或许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