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英雄时代》——写于15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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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浑圆一体的小说,一本让人一口气看完却回味无穷的小说,它让我感同身受,非常入迷——《英雄时代》。
这本书的篇幅是巨大的,是宽阔的,是在我目前所看的茅盾文学奖中最前沿的一本书,它结合当代的中国国情与经济发展,给予了一定的分析与判断,并且夹杂各种情感于人物当中,又不做大量的评论,作者的文笔强劲,情节安排恰到好处,有头有尾,收缩自如,这种高超的描写手法,让我对柳建伟老师的写作很是佩服。
莎士比亚的话语:我们命该遇到这样的时代。
史天雄与陆承伟是这本书的两个主角,两个人性格不同,做事上我都很欣赏。史天雄是君子般的人物,是革命年代的英雄,做事沉稳,为人仗义;而陆承伟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人,思想很超前,不受传统的束缚,为人老练,百战百胜,其人的气魄与豪爽,是我很欣赏的一点。相比较陆承伟,史天雄便是有点笨拙,思想有些固执,而且也有中国人以往的通病,总会记得别人三岁时尿裤子的场景而判断人长大后的情形。
书中讲的理论我是没有记下的,但是书中的人物描写以及人物所表达的情感将我深深带入到了这本书中,闭上眼,仿佛在大脑里出现了这种画面,让我良久无语。我怕我的语言不够准确的表达出这种意境,也怕打碎这种意境,故而我将结尾处打动我的一节复制于此。也由此大概说明一下这本书的情节。
陆承伟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一声一声喊着:“小凤”
顾双凤终于流出了眼泪,取掉头饰,弯下腰突然抽了陆承伟一个耳光,骂道:“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你把梅红雨也骗了。毁了我一个还不算完,你到底还要毁掉多少个呀?你这个魔鬼!魔鬼——”说着,两只手左右开弓,一下一下抽打着陆承伟的脸,哭诉着:“是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你看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这个王八蛋!我真想杀了你,杀了你!为什么我没有勇气杀了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陆承伟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顾双凤的每一次抽打,仿佛都能带走一些心理上堆积如山的重负。疼痛带来的一波一波的快感,让他禁不住战栗起来。从鼻孔、嘴角流出来的鲜血,随着顾双凤的手掌,很快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他一直仰头跪着,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小凤,小凤,给我一个机会吧……小凤,小凤,给我一个机会吧……请,请你相信我,相信我……小凤,小凤,你救救我吧,现在只有你能救我……”
顾双凤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跪在面前的血人,眼泪中突然间溢出了慈爱的光亮,双手捧着陆承伟的血脑袋,慢慢跪了下来。她笑着,开始用手,用纱衣轻轻揩试陆承伟脸上的血污。突然间,她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陆承伟,陆承伟,不,于先生,你是于先生,你是嫖客于先生。小凤早死了,我是妓女小双。我们谁也不比谁干净……这样真好,这样真好,我们终于又平起来坐了……”她冲动地用舌头舔了一下陆承伟鼻尖上的血污,“你的血也是腥咸的。它是毒药吗?是的,它是毁了我一生的毒汁。那,那就让我再死一次吧。”一下一下,舔着陆承伟脸上的血污,“味道真好,真好。机会?玩一个小孩子娶媳妇的游戏?这下好了,我终于又能看清这张脸了。这张脸还是这么英俊,还能让我迷醉。你好像胖了很多?噢,你看我的记性该有多差,这是我打耳光打出的虚假繁荣。自从染上该死的毒瘾,我的记性一天不如一天。”爱怜地在陆承伟肿起来的腮帮上亲一口,“真让人心疼,毕竟,你是我爱过的唯一的男人……香格里拉总统套房的地毯,比这里的柔软……那是多么美好的开始呀!因为有爱,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性高潮是什么东西。”又亲了陆承伟的嘴唇,央求一样地说:“承伟,承伟,我的爱人,让我们忘掉眼前这一切吧……想着我只有十九岁,只有十九岁……你要要我吧,要要我吧……什么美好的东西都毁了,连同那种在爱情树上开出的性高潮之花……都毁掉了……你为什么不吻我?是不是先我肮脏?你他妈的比我还要脏!我说过,我要让你疼悔一生!你吻我呀!你不就是来嫖我的吗?怎么啦?是谁把你阉割了?吻我!你这个混蛋——”抱住陆承伟撕咬起来。
陆承伟感到一直在堕落着的生命,突然间不再下沉了。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后半生,只有和眼前这个在苦难中煎熬、挣扎太久的女人紧紧地相偎在一起,才有可能远离地狱的狰狞,走过地狱的慢慢长旅,触摸来到自天堂的圣洁的光芒。这是他眼前所能看到的,唯一的再生之路。他把顾双凤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言语。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另一个昏睡不醒的陆承伟苏醒了……
顾双凤是谁,梅红雨又是谁呢?顾双凤和陆承伟在一起相处了十年,她是陆承伟的女朋友,当陆承伟回国在陆川投资发财时,偶然间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个让人美的心醉的人的身影——袁慧,袁慧是史天雄和陆承伟少年时共同喜欢的一个女孩,追溯于文革时候,史天雄的父母为了保护陆震天,即陆承伟和陆小艺的父亲,而逝世了。陆震天便视史天雄如己出,从小到大,陆小艺(陆承伟的姐姐)和陆承伟将史天雄一直当作兄长。陆承伟和史天雄在爬树的时候看到了邻居家的袁慧,袁慧常常穿着一身白色裙子,荡着秋千。这将两个少年都给迷醉了,这让陆承伟后来一直想起少年时的梦:
那些年少时代寻找不到答案的纠缠不清的很多问题。少女脸上的茸毛,为什么会发出五颜六色的光亮?少女们如玉般洁白滑润的脖颈里面,那些若隐若现的青蓝色的影子,到底是脉管呀还是无数个跳得让人心痒痒的蓝色小精灵?少女胸前那再衣衫下随着身体颤动不已的小弧顶房屋内,住的究竟是一对温顺可人的小白兔呀还是一双调皮捣蛋的兔八哥?还有,少女那在阵风吹起的裙摆深处,那像小狐狸精一样能让人气短脸热、浑身燥干的谜团,到底披着什么颜色的外衣?
然而由于文革的各种变故,后来就再也没有袁慧的消息,史天雄则在陆小艺的诱惑下和陆小艺结婚了,因为追史天雄的人不少。由此史天雄在陆承伟的心目中既是兄长又是姐夫。后来史天雄就去当兵了,回来时发现陆小艺做了背叛他的事情,看在陆震天的面子上,他也没有揭穿,伤心之下他辞去了官职,来到“都得利”这个小超市搞经济,而“都得利”的老板娘金玉兰当年也是深深喜欢史天雄,然而那时的史天雄却已经结婚了。这两个人是郎才女貌,甚是可惜啊!而陆小艺是个有政治心的女人,而且她也听说了过去史天雄和金玉兰的感情,一直想办法让史天雄离开“都得利”,最后不惜以离婚作为代价,然而结果是史天雄和她离婚了。史天雄精心的和金玉兰二人搞“都得利”,俩人也没有谈论起感情的事情。另外一边,他和陆承伟遇到了一件事,准确来说陆承伟很上心的一件事——梅红雨,偶然的一个机会让陆承伟看到了梅红雨,她是如此的像袁慧,这勾起了陆承伟少年时的梦想,于是他舍弃了顾双凤,当然也给了顾双凤一个很好的前程,将她成功送到了影视界,只是出于人意料的,也是让我感觉心里默然的,就是顾双凤实在太爱陆承伟了,这种爱将我融化,真爱啊!梅红雨有男朋友,一个三流诗人古狼,在陆承伟的精心安排下,他将这个诗人给弄走了,为了将梅红雨追到手,陆承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种代价,让我大吃一惊:开始时梅红雨在一家日本企业工作,陆承伟找人无理由把她辞掉,由于这件事上了电视,造成不利影响,所以没有哪个公司再敢要梅红雨,然而“都得利”要了,史天雄做的决定。这似乎是成心和陆承伟作对,这让陆承伟很棘手,也让陆承伟下了狠心,为了这个梦,陆承伟实在不能再让史天雄了,他开始实施手段得到“都得利”的核心机密,然后让六大商场对“都得利”开始打压,“都得利”开始赔钱,因为“都得利”的商业模式对国有企业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这些商场本也想打击“都得利”,只是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后来“都得利”的员工不干了,最后公安局来调查,种种矛头都指向是梅红雨泄露了机密。梅红雨进了公安局,再到最后陆承伟“英雄救美”,便由此慢慢得到了梅红雨。说来简单,这一系列过程真是让人心跳连连。梅红雨也知道这一切都是陆承伟安排的,但是不论怎样,这种爱她还是接受了。相比较而言,陆承伟的能力可是“一手遮天”,身价过亿,父亲是老一辈革命家,无论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他都是大腕。
但是梅红雨能圆得了陆承伟年少时的梦么?在做爱中,陆承伟出现了心理性阳*,他到医院体检,身体健康,可这又是为什么呢?梅红雨毕竟不是袁慧。陆承伟就去嫖妓,证明自己是强壮的,然而一直没有感觉,后来经人介绍,来找小双,即有了开头那一段。由于陆承伟的离开,以及后来在顾双凤身上发生的事情,顾双凤开始堕落,后来不小心竟然让钱林这个王八蛋给染了毒瘾。
在故事的结尾,陆承伟解除了和梅红雨的订婚,认梅红雨为妹妹,他带着顾双凤去日本戒毒,而史天雄和金玉兰也最后结婚了,陆小艺为了陆家的政治地位,又找了一个厅级干部。
书中的东西很多,营养很丰富,恕我只能提到目前这些,至于“红太阳”,“天宇”,王传志等写的都挺好,还有以身殉职的陆承业,让人肃然起敬。只是在感情上最让我折服的就是有关顾双凤和梅红雨了。作为大概的介绍,很多细节我都一带而过,好书还需自己去品读啊,非我这样就能描述的清楚。
读后感结尾处,附上我认为很美的一幕,那是陆承伟开始认识顾双凤的时候:
这一晚,陆承伟并没有把刚刚二十岁的顾双凤当成一片生机勃勃的处女地。经验主义让他从顾双凤熟练的接吻中,得出了这样一种判断:这是一只早已熟透的蜜桃了。八九十年代之交的中国女大学生,毕业的时候,处女恐怕只有百分之一了,何况顾双凤读的又是艺术院校。顾双凤在陆承伟洗澡时,提出要给他搓背。顾双凤的睡衣是她自己主动脱去的,里面没有胸罩和裤头。陆承伟抚摸顾双凤的身体时,顾双凤能用优雅的身体语言和情不自禁的吟唤声,恰到好处地撩动男人的情欲。这一系列细节,似乎都在证明顾双凤早已不是没偷吃苹果的夏娃了。积蓄了二十年生命的津液,和顾双凤对陆承伟完全开放的生命姿态,引导着陆承伟成功地进入了。以这种方式接管着一座美丽的、朝气蓬勃的城市,陆承伟的身心完全处在一种放松的状态当中,把大半个夜晚变成了一个狂欢节。顾双凤完全把这一夜看成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一个庆典、一个神圣而迷人的仪式,极度的兴奋和欢愉,使她在这个高潮迭起的过程中,很少感受到真正的疼痛。
第二天上午,陆承伟带着心满意足的愉悦心情,独自坐在总统套房宽大豪华的客厅里,品味着刚刚流逝的销魂之夜。他心里暗暗有点称奇,这个二十岁的姑娘怎么能够展示出曾经沧海的迷人少妇的所有奇妙风景?在陆承伟的经验里,单纯地享受性爱,最好不要选择二十五岁以下的未婚女性。那个时候,他完全是个肉体上的享乐主义者、唯美主义者。点上第二支雪茄,陆承伟心里想:也许真该在北京建一个小家了。昨天提出买房的事,有点信口雌黄的意味,目的是诱惑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自觉自愿跟自己上床,至于上床以后该怎么办,他还没有细想。以陆承伟的英俊、身份和经济实力,寻找一夜情两夜情的机会并不是很难,只要他愿意就足够了。在这个夜晚没有到来之前,顾双凤在陆承伟的眼里,仅仅只是一种奇遇,他只是被顾双凤的天真无邪、口无遮拦微微迷惑了一下。这时候,陆承伟对还在卧室里像一条美人鱼一样熟睡的顾双凤,生出了淡淡的歉疚,也仅仅是淡淡的歉疚,如此而已。
接着,陆承伟看到了一生之中都无法遗忘的情景。顾双凤扮成一只白天鹅的模样,跳着准芭蕾的舞步,从卧室像一片轻轻的云一样飘了出来。专业的舞姿,忘我而投入的表情,立即吸引了陆承伟的全部注意力。紧接着,他听到了从卧室传来的低低的、哀伤而苍凉的大提琴的声音。他听出来了,这是圣-桑那首著名的《天鹅之死》。随身听传出来的微弱的音量,刚好和只有一个观众的演出十分和谐。随着大提琴最后一个颤音渐渐变弱,濒死的天鹅的挣扎越来越无力,终于倒在客厅枣红色的地毯上了。陆承伟喊了一声好,正要拍巴掌,只见顾双凤就地一滚,赤条条的顾双凤和裹在身上的白床单完全分离了。顾双凤又把床单当作一块白纱,裸着身子跳起八十年代初风靡欧美的劲舞。陆承伟看的热血沸腾。最后,顾双凤把雪白的床单在陆承伟面前打开了。一片枫叶状的鲜红,清晰地呈现在陆承伟面前。陆承伟像是中了什么法术一样,看着那片处女血印成的枫叶,呆住了。白床单抖动着,慢慢包裹在陆承伟的头上。
陆承伟感动得不能自已,冲动地把顾双凤抱在怀里,爱惜地亲吻起来。他把床单铺在地毯上,捧着顾双凤放了上去……一切语言,都不足以表达此时陆承伟对顾双凤那种感激、爱怜、痛惜、愧疚、自责杂糅一起的复杂心情。他这次不再以一个占有者、一个胜利者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爱的使者的身份,再一次进入了顾双凤这座楚楚动人的城市。两个人的感觉完全变了,只感到一种纯而又纯的欢愉。两人饱享了登峰造极的风光后,顾双凤流着眼泪动情地说:“我知道什么是性高潮了,你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了,谢谢你,这真是无与伦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