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弗雷泽所说的“我确信,一切理论都是暂时的,唯有事实
的总汇才具有永久的价值”(弗雷泽,孙珉编,第9页)这句话时,我为什么会对
他怀有共鸣甚至是有点感激的心情。
一位西方女性对月经初潮的感觉,她说:“12岁那年,
在朋友中我第一个来了月经,戴上乳罩。我感到自豪而又倨促不安。本来,我已
经是一个丰满而内省的少女,突然又长高了几英寸,伴随着胸部的发育,一个夏
天就使我出落成为一个出奇的苗条而又匀称的小女人。奇怪的是,对这种情况我
虽己时有预感,但仍然像幻想中的教母访问我那样,使我心情激动不已。不过,
最令我兴奋的是自己的变化和发现自己对男孩子的吸引力而陷入自我陶醉的快乐。”
我看了一个电影,叫《海鹰》,就想象将来的丈夫穿一身白色的海军
服,自己穿个连衣裙,有时一想能想一两个小时,这种想象里没有什么性的内容,
想象中的人物都是衣冠楚楚的,站在海边的岩石上,海鸥在脚下翻飞。琼瑶的小
说之所以在中学生里畅销,就是因为它符合少女的作梦时节的需求。”
。从性游戏发生率与教育程度的关系可以推论出,性活动方面的
活跃程度与智商成正比——越聪明的孩子在性活动方面越活跃。
你绝不会得出一个少女
对同性产生好感是“不自然”的感觉。只有用以生育为性的唯一目的的标准来衡
量,才会得出对同性的好感“不自然”这一结论。西方人由于宗教教义的束缚,
中国人则由于对生育和传宗接代的看重,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西方好几位思想
家都表达过这样一个思想:在古希腊罗马时期,人们更看重爱与性的激情本身,
只是到了后来,激情的对象的性质才变得日益重要起来。如此看来,情窦初开时
的青少年带有古希腊罗马人的特征,对他们来说,激情的对象并不重要——事实
上绝大多数都没有成为世俗的伴侣——激情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禁欲主义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希腊人泽诺(zeno)。他在公元前315年创立的禁
欲主义认为:通过压抑情绪波动,不计较个人享乐与痛苦,用忍耐所获得的贞洁
是最高的善行,最完美的事业。基督教的禁欲主义思想家认为:肉体是内心罪恶
的证据;女人的全身和男人的腰部以下都是魔鬼的杰作;性欲的满足是“俯身试
毒”;婚姻则是“生命的玷污和腐蚀”;性交是令人作呕的;是污秽而堕落的;
是不体面的;是不洁的;是可耻的;是一种玷污。
在西方人的心目中,禁
欲主义只是基督教文化的传统,而东方文化对性能采取一种较为自然的态度。例
如,在古埃及,性被看成快乐之源,社会上的性禁忌很少,人们对性安之若素,
毫无惊恐之感。古代近东文明都很能欣赏人类的性活动。在东方的日本和中国,
也有大量坦率描绘性活动的书籍绘画,人们对性较少罪恶感。东方人在西方人看
来是一些“正常而又幸福的人”。
这种情况在近现代看来已有了很大变化,转变的方向相反:西方向性解放的
方向转变;中国向禁欲主义的方向转变。当然,中国的禁欲主义并无宗教色彩,
而是一种世俗的出于意识形态纯洁化意图的禁欲主义。
:如果有一个社会或时
期,人们会以某种知识为耻(无论是关于什么事物的知识),那么对这个社会或
时期人们的理性就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对这样一个社会最精辟的概括只能是乔
治。奥威尔在他那本闻名遐迩的预言体小说《1984年》中所说的:战争即和平;
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
一位女性这样回忆自己不成功的初恋:“那时我爱他到什么程度:我有好几
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去看他屋里的灯光,看一会儿才独自走开,没有一个人
发现。”
不少女性认为,自己比男性更看重浪漫的情调
现代人变得越来越看重性技巧,
人的性激情及性乐趣反而越来越少;性交方式要是强调得太过分,个人对做爱便
会持一种机械的态度,从而造成个人内在的疏离感、孤独感。这种考虑也不无道
理。性活动中最重要的毕竟是感情的交流,方式只是交流的工具而已。
人类与其他动物相比在性方面的独特之处有二,其一是人类可以在一年中的
任何时间性交;其二就是人类女性可以有性高潮,而其他种类的雌性动物没有性
高潮,或很少见。因此,人类这一物种的女性性高潮几乎可以说是灵长目动物中
独一无二的现象。对此,有一种从社会生物学角度出发的进化论式的分析:人类
女性性欲高潮的发展是由于人类婴儿生来就特别不能自立,需要父母照顾。女性
性欲高潮以及女性在月经周期的任何阶段对性一直感兴趣就是为了维系永久配偶
而发展起来的。
中国有关的古籍上主张,对于男人来说,理想的
状况是尽量延长性交时间,男人在性交过程中所吸收的阴的本质的多少视性交时
间长短而定;男人还必须成功地激起女方的性高潮,使其发挥出最大限度的性能
力。在西方人眼中,中国人有一个独特的观念,即认为女方的性高潮对于其自身
和男方都是同等重要的。(
性活动就是这种很接近动物性的活动。可是人又有这
种动物本能(中国人特别不愿承认这一点),社会和家庭又要通过这一活动来繁
衍(中国人特别愿意强调这一点,好像这才是为性活动“正名”)。于是就很尴
尬,于是就很变态,于是就没有了平常心。这种文明过度使我们感到性活动或性
活动中的某种形式、姿态是丑的;不喜欢这种活动的人有一种道德优越感;喜欢
这种活动的人有一种自甘堕落的放荡感。两种感觉都不正常,都缺少平常心,都
缺少对一种人类自然活动的自然的美感。
弗洛伊德曾说:“我坚决认为,‘美’的观念植根于性的激荡,其原义乃是
‘能激惹性感者’。”
那些倾向于性自由(有同不只一个性伴性交
的经历,性关系比较随便)并不同程度上有实践的女性往往都较反对手淫,认为
不可取;而那些在与男性的性关系上比较拘谨的女性却更能容忍和更倾向于经历
手淫。
全部生物不论动物或植物,被动是雌性细胞的特征。卵细胞的
使命是等待雄细胞——主动活动的精子到来并穿入。但这样的穿入意味着破坏雌
性细胞组织,而破坏活生物的组织可能引起毁灭,即有生必有死。雌性细胞受精
是以受创伤开始,从这种意义上说,雌性细胞是原始的‘受虐狂’。……实质上,
各种形式受虐狂都多少与女性有关:从同类相食的口腔阶段希望被父亲吃掉,经
过受虐狂的肛门阶段希望受父亲鞭打,到性器官阶段的被阉割直到成年期女性希
望被戳入。……我认为成年女性交媾时的阴道敏感性大部分取决于这种受虐心理,
并或多或少无意识地接受儿时大量受虐的鞭打幻想。实际上,妇女在性交中是遭
受男子阳物的某种鞭挞,她不仅接受它的鞭打甚至往往爱上它们的暴虐。(
因爱情而结合并不能保证婚后幸福。(转引自李银河,第53页)这个
调查似乎是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说做了注解。可以想到的解释是,爱情的
浪漫色彩同婚姻的世俗气味发生了矛盾。
对于社会的压抑结构,应当诉诸“对准所有企图妨碍生命源流自由喷发
的东西的战斗”。他指出:自由的性是保护自我的最有效的同时也是最无害的手
段之一。在高度组织化的、高度计划化的、高度机械化的、高度集体化的社会里……
各自以各自的方式进行爱的自由是留给我们的最后的权利、最后的奇癖之一。”
对他来说,社会革命与性革命是同一种东西,“不存在性的自由这一问题,存在
的是全面自由的问题。”
。“时代不同了,男女
都一样”(毛泽东);“女性不是天生的,而是建构出来的”(波伏瓦);
人体从头到脚皆已顺着美的方向发展,唯独性器本身例外,它仍保持其属
兽性的形象;所以不论在今日、在往昔,爱欲的本质一向总是兽性的。要想改变
情欲的本能委实是太艰难了;……文明在这方面的成就总不能不以相当程度地牺
牲快乐来换龋”(弗洛伊德,第143页)在他看来,压抑是为获取文明不得不付出
的代价。如果令每个人的本能(原欲、力比多)自由地迸发,社会将不成其为社
会,文明也就会丧失。因此,文明只能是压抑性的文明。
马尔库塞则认为,人类可以拥有非压抑性的文明,他将弗洛伊德版的性史改
写为从自由到压抑性文明(匮乏期)再到非压抑性文明(富足期)这样一个过程。
他说:“在最适当的条件下,成熟文明中优厚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将使人的需
要得到无痛苦的满足,而统治再也不能按步就班地阻止这样的满足了。……快乐
原则与现实原则之间的对抗关系也将朝着有利于快乐原则的方向发生变化。爱欲,
即爱本能将得到前所未有的解放。”(马尔库塞,第111页
福柯在其名著《性史》中反复阐明他关于性压抑假说的看法,旨在推翻人们
普遍信以为真的一个神话,即性受到了自上而下的禁制,遭到了禁忌、绝迹与缄
默的三重压抑。他提出三个严峻的疑问:第一个疑问是,从17世纪开始的性压抑
真的是既定的历史事实吗?第二个疑问是,权力的机制,特别是在西方社会中运
作的那些机制,真是压抑性的吗?第三个疑问是,批判压抑的话语是权力机制的
对立面还是这个权力机制的一部分?他的主要论点是,从17世纪以来,在西方社
会中,性不但没有保持缄默,而且早已被人“说烂了
现代西方的人们已经不再能够像古代希
腊的人那样从性快感的本身中体验快乐,而只能在忏悔中体验快感了,他称之为
“西方人聪明地培育了好几个世纪的‘由分析得到的快感’”;“性活动问题的
焦点已不再是快感以及享用快感的美学,而是欲望和净化欲望的解释学。”福柯
认为,在这个性的时代,人关于人的本质的探讨已经变成了对性的探讨,性能够
解释一切:“
归根结底,政
治的斗争和经济的发展只是工具,人的幸福与快乐才是目的。我们为什么如此喧
宾夺主,为什么常常把手段当成了目的而令目的受到冷落呢?
这些女人的性情尽管相当不同,她们的性爱经历与观念
也有很大差异,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都非常看重她们的“自我”,
她们从不认为出于这个“自我”的任何行为、感受是无足轻重的,她们为它快乐,
为它忧伤,为它欣喜若狂,为它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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