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原作名: Orientalism
译者: 王宇根
出版年: 2007-7
页数: 528
定价: 30.00
装帧: 平装
丛书: 萨义德作品系列
ISBN: 9787108012609
内容简介 · · · · · ·
《东方学》这本书与当代历史的动荡和喧腾是完全分不开的。在书中,我相应地强调无论是“东方”这一用语,还是“西方”这一概念都不具有本体论意义上的稳定性,二者都由人为努力所构成,部分地在确认对方,部分地在认同对方。
《东方学》以对1975年黎巴嫩内战的描写为开端,这场战争结束于1990年,但是暴力与丑恶的人类流血事件却延续至今。我们经受了奥斯陆和平进程的失败。第二次巴勒斯坦人起义爆发以及遭到再次入侵的西岸与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人的可怕苦难,在那里,以色列使用F-16战机与阿帕奇直升机对手无寸铁的平民进行了例行集体惩罚行动。自杀性炸弹袭击现象充分显现出了它所具有的可怕破坏性,这当然没有什么比“九·一一”事件及其后对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战争更骇人听闻、更具有末日预言的昭示意义了。正当我写作本文时,美英对伊拉克非法的和未经授权的入侵和占领正在进行,随之而来的则是匪夷所...
《东方学》这本书与当代历史的动荡和喧腾是完全分不开的。在书中,我相应地强调无论是“东方”这一用语,还是“西方”这一概念都不具有本体论意义上的稳定性,二者都由人为努力所构成,部分地在确认对方,部分地在认同对方。
《东方学》以对1975年黎巴嫩内战的描写为开端,这场战争结束于1990年,但是暴力与丑恶的人类流血事件却延续至今。我们经受了奥斯陆和平进程的失败。第二次巴勒斯坦人起义爆发以及遭到再次入侵的西岸与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人的可怕苦难,在那里,以色列使用F-16战机与阿帕奇直升机对手无寸铁的平民进行了例行集体惩罚行动。自杀性炸弹袭击现象充分显现出了它所具有的可怕破坏性,这当然没有什么比“九·一一”事件及其后对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战争更骇人听闻、更具有末日预言的昭示意义了。正当我写作本文时,美英对伊拉克非法的和未经授权的入侵和占领正在进行,随之而来的则是匪夷所思的物质掠夺、政治动荡和变本加厉的侵略。这都被认为是那个被称作文明冲突的一部分,无休无止、无法平息、不可救药。但我认为并非如此。
作者简介 · · · · · ·
爱德华·W.萨义德(Edward W.Said,1935-2003),当今世界极具影响力的文学和文艺批评家之一。出生于耶路撒冷,在英国占领期间就读于埃及开罗的西方学校,接受英式和美式教育,1950年代赴美就学,获哈佛大学博士学位,1963年起任教于哥伦比亚大学,讲授英国文学与比较文学。代表作有:《开始:意图与方法》、《世界、文本、批评家》、《东方学》、《文化与帝国主义》、《知识分子论》等。萨义德还是有名的乐评家、歌剧学者、钢琴家,并以知识分子的身份积极参与巴勒斯坦的政治运动,为巴勒斯坦在西方世界最雄辩的代言人。
目录 · · · · · ·
志谢
绪论
第一章 东方学的范围
一 认识东方
二 想像的地域及其表述:东方化东方
三 计划
四 危机
第二章 东方学的结构和再结构
一 重新划定的边界,重新界定的问题
世俗化了的宗教
二 西尔维斯特・德・萨西和厄内斯特・赫南:
理性人类学和语言学实验室
三 东方的居处和研究:字典编纂和想像的必要条件
四 朝圣者和朝圣行为,英国和法国
第三章 东方学的现状
一 隐伏的和显在的东方学
二 风格,专门知识,想像视野:东方学的现世性
三 现代英法东方学的鼎盛
四 最近阶段
后记
注释
索引
· · · · · · (收起)
原文摘录 · · · · · · ( 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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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世上只有家乡好的人只是一个未曾长大的雏儿;发现所有地方都像自己的家乡一样好的人已经长大;但只有当认识到整个世界都不属于自己时一个人才最终走向成熟。”一个人离自己的文化家园越远,越容易对其作出判断;整个世界同样如此,要想对世界获得真正的了解,从精神上对其加以疏远以及以宽容之心坦然接受一切是必要的条件。同样,一个人只有在疏远与亲近二者之间达到同样的均衡时,才能对自己以及异质文化做出合理的判断。 (查看原文) —— 引自第331页 -
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卡尔·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 东方不仅与欧洲相毗邻;它也是欧洲最强大、最富裕、最古老的殖民地,是欧洲文明的他者形象之一。 米歇尔·福柯《知识考古学》《规约与惩罚》 黎凡特:指地中海东部诸国及岛屿,包括叙利亚、黎巴嫩等在内的自希腊至埃及的地区。 任何像可传授的智慧那样被视为恒久不变的观念体系都比谎言更为可怕。东方学不是欧洲对东方的纯粹虚构或奇想,而是一套被人为创造出来的理论和实践体系…… 《asia and western dominance 》帕尼卡尔 之所以说东方被“东方化”了,不仅因为他是被19世纪的欧洲大众以那些人们耳熟能详的方式下意识地认定为“东方的”,而且因为它可以被制作成——也就是说,被驯化为——“东方的”。 葛兰西对民众社会和政治社会做过有益的区分,前者由学校、家庭和民间社团这类自愿的联合体组成,后者由国家机器(军队、警察、中央政府)组成,其作用是对前者进行直接控制。人们会发现文化乃运作于民众之中,观念、机构和他人的影响不是通过控制,而是通过积极的赞同来实现的。在任何非集权的社会,某些观念会比另一些更有影响力,葛兰西称之为文化霸权。 葛兰西意义上的政治社会已经侵入了像学院这样的民众社会的领域,并且使其与政治发生直解的牵连。 英国、法国,近来还有美国,是帝国主义大国,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牵涉到帝国在海外的利益,其政治社会就会赋予其民众社会一种紧迫感,也可以说是一种直接的政治灌输。 文化这样无孔不入的霸权体系对作家、思想家的内在控制不是居高临下的单方面禁止,而是在弱势方也产生了生成性。 有三个因素导致人们将阿拉伯和伊斯兰哪怕是最简单的问题高度政治化,把一潭清水搅得浑浊不堪:1.西方流行的反阿拉伯和反伊斯兰偏见;2.阿拉伯和犹太复国主义之间的斗争,及其对美国犹太人与西方人文主义文化以及公众的影响;3.由于不存在任何... (查看原文) —— 引自章节:绪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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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庐 (敦煌定若远,一信动经年。)
“发现世上只有家乡好的人只是一个未曾长大的雏儿;发现所有地方都像自己的家乡一样好的人已经长大;但只有当认识到整个世界都不属于自己时一个人才最终走向成熟。”一个人离自己的文化家园越远,越容易对其作出判断;整个世界同样如此,要想对世界获得真正的了解,从精神上对其加以疏远以及以宽容之心坦然接受一切是必要的条件。同样,一个人只有在疏远与亲近二者之间达到同样的均衡时,才能对自己以及异质文化做出合理的判断...2014-04-18 22:24:55 16人喜欢
“发现世上只有家乡好的人只是一个未曾长大的雏儿;发现所有地方都像自己的家乡一样好的人已经长大;但只有当认识到整个世界都不属于自己时一个人才最终走向成熟。”一个人离自己的文化家园越远,越容易对其作出判断;整个世界同样如此,要想对世界获得真正的了解,从精神上对其加以疏远以及以宽容之心坦然接受一切是必要的条件。同样,一个人只有在疏远与亲近二者之间达到同样的均衡时,才能对自己以及异质文化做出合理的判断。 引自 第三章 东方学的现状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对世界,对人群,对于她,对自己的灵魂,对终极的真理都要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与情怀。犹如握沙,抓得太紧或毫不费力,都会让沙子从指间流走。
回应 2014-04-18 22:24:55 -
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卡尔·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 东方不仅与欧洲相毗邻;它也是欧洲最强大、最富裕、最古老的殖民地,是欧洲文明的他者形象之一。 米歇尔·福柯《知识考古学》《规约与惩罚》 黎凡特:指地中海东部诸国及岛屿,包括叙利亚、黎巴嫩等在内的自希腊至埃及的地区。 任何像可传授的智慧那样被视为恒久不变的观念体系都比谎言更为可怕。东方学不是欧洲对东方的纯粹虚构或奇想,而...
2017-06-29 16:27:41 5人喜欢
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卡尔·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 东方不仅与欧洲相毗邻;它也是欧洲最强大、最富裕、最古老的殖民地,是欧洲文明的他者形象之一。 米歇尔·福柯《知识考古学》《规约与惩罚》 黎凡特:指地中海东部诸国及岛屿,包括叙利亚、黎巴嫩等在内的自希腊至埃及的地区。 任何像可传授的智慧那样被视为恒久不变的观念体系都比谎言更为可怕。东方学不是欧洲对东方的纯粹虚构或奇想,而是一套被人为创造出来的理论和实践体系…… 《asia and western dominance 》帕尼卡尔 之所以说东方被“东方化”了,不仅因为他是被19世纪的欧洲大众以那些人们耳熟能详的方式下意识地认定为“东方的”,而且因为它可以被制作成——也就是说,被驯化为——“东方的”。 葛兰西对民众社会和政治社会做过有益的区分,前者由学校、家庭和民间社团这类自愿的联合体组成,后者由国家机器(军队、警察、中央政府)组成,其作用是对前者进行直接控制。人们会发现文化乃运作于民众之中,观念、机构和他人的影响不是通过控制,而是通过积极的赞同来实现的。在任何非集权的社会,某些观念会比另一些更有影响力,葛兰西称之为文化霸权。 葛兰西意义上的政治社会已经侵入了像学院这样的民众社会的领域,并且使其与政治发生直解的牵连。 英国、法国,近来还有美国,是帝国主义大国,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牵涉到帝国在海外的利益,其政治社会就会赋予其民众社会一种紧迫感,也可以说是一种直接的政治灌输。 文化这样无孔不入的霸权体系对作家、思想家的内在控制不是居高临下的单方面禁止,而是在弱势方也产生了生成性。 有三个因素导致人们将阿拉伯和伊斯兰哪怕是最简单的问题高度政治化,把一潭清水搅得浑浊不堪:1.西方流行的反阿拉伯和反伊斯兰偏见;2.阿拉伯和犹太复国主义之间的斗争,及其对美国犹太人与西方人文主义文化以及公众的影响;3.由于不存在任何文化特定的立场,人们既可以以认同的姿态、又可以无动于衷地谈论阿拉伯或伊斯兰。由于中东现在与大国政治、石油经济以及热爱自由的、民主的以色列和邪恶、专制、恐怖主义的阿拉伯之间简单的二元对立等问题复杂地搅在一起,从中理出个像近东那样清晰的头绪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引自 绪论 回应 2017-06-29 16:27:41 -
萨义德本身的身份就充斥着矛盾:他是一名阿拉伯人,却持有美国护照;他支持巴勒斯坦独立建国,但也不忘犹太人的现状和曾遭受的苦难;他是一名基督徒,却为伊斯兰世界辩护。我们可以说,他持有着一种多元化的身份,但我们也可以说,他的身份是支离破碎的,处于传统结构之外的——他站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无疑,这样的位置给他带来了困惑,但正是这样的经验使得他可以从一种外在的角度去认识事物的在场,从而为他的学术带来了最...
2019-11-09 16:14:54 5人喜欢
萨义德本身的身份就充斥着矛盾:他是一名阿拉伯人,却持有美国护照;他支持巴勒斯坦独立建国,但也不忘犹太人的现状和曾遭受的苦难;他是一名基督徒,却为伊斯兰世界辩护。我们可以说,他持有着一种多元化的身份,但我们也可以说,他的身份是支离破碎的,处于传统结构之外的——他站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无疑,这样的位置给他带来了困惑,但正是这样的经验使得他可以从一种外在的角度去认识事物的在场,从而为他的学术带来了最为珍贵的活力。所有这一切,都在本书中得到了鲜明的体现。 本书系统地分析了作为一种话语体系的东方学如何被构建,又如何与权力进行结合。“东方学”这个词语本身是带有多重含义的,其既指一们学科、还指一种思维方式、以及一种“控制、重建、和君临西方的一种方式”。但不论从何种角度而言,“东方”都是被作为一种他者性的存在,被作为一种客体,经过学术的加工被重新建构了。所有对于“东方”的存在的认识,不是东方的自身所在,而要么是对于东方的二元对立化的描述,要么是一种基于想象或者古老文本的发挥。而所有的认识,不仅来源于一种特定的社会或学术结构,而在制造过后又往往对特定的权力服务。 在此我将对该书的脉络进行展开。作者在展示东方学的谱系之前,先提出了一个方法论上的问题:“如果从太一般或者太具体的问题去对东方学进行系统描述,难道不会面临扭曲对象的风险吗?”事实上,这样一个问题同样也制约着东方学这一个学科的发展。对此,作者提出了以下三个办法去解决这种困境。首先,作者提出要对纯粹知识与政治知识进行区分。作者通过指出东方学的结构性,来强调东方学是一种有着特定基础与目的的学科。其次,作者提出要强调方法论问题,作者表明——每一个研究都必须自行构造自己的基点——这是一种反本质主义的视角。有趣的是,这种反本质主义的视角与东方学对于东方问题的本质主义认识产生了鲜明的对比。作者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大量的文本分析。但他指出,他的重点不在于对文本内部性的分析,而在于对文本表面、它所表现的东西的外在性的分析上(一种作为表述的表述)。“东方学乃建立在外在性的前上”。最后,作者尝试结合个人经历去论述东方学这一学科。正如本文开篇所指出,萨义德与“东方”有着深厚的渊源,这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让他以自我审视的角度去认识所谓的“东方”(伊斯兰东方)。同时,他又受过正统的西方学术训练。这样的一个综合,使得他既能深入东方与东方学其中,又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去审视他们的外在性。 在确立了方法论的问题之后,我们便可以随着作者开始分析东方学的本身:东方学的正式出现在基督教西方被认为在1312年。最初的东方学包括各种东方语言。这样的命名方式十分值得深思,我们比较难以想象,一个以地域命名的学科包含的确实各种语言。而随着时间的进展,东方学最显著的特征是学科范围的日益扩大。但是,在范围扩大的同时,学院化的东方学家大都只对语言和东方社会的古代阶段感兴趣。与此同时,被研究的东方只是文本中的东方。最后,东方被认为是神秘的,亚洲被认为是不可理喻的。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由西方来表述东方。总之,“东方学”的载体是以一种想象的地域为基础。 另一个因素进一步强化了这种以地域为基础的东方学体系,那就是伊斯兰的崛起。这种伊斯兰的崛起与时间和空间有着紧密的结合:从倭玛亚王朝的崛起,直到17世纪奥斯曼帝国尝试征服中欧。伊斯兰的崛起,是与伊斯兰征服领土的不断增长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伴随着伊斯兰扩张的历史,与伊斯兰世界相对应的地区被进一步与基督教欧洲二元对立化。同时,这样的“东方”也作为一套虚构的观念而日益得到强化在这一个过程中,最重要的是那种东方学的想象性视野。想象的地域使用以讨论和理解东方的一套表述体系和话语体系得到合法化。 在18世纪,早期现代东方学开始形成。在这时,东方学的内涵也发生了一定的转变。东方学在此时不再单独作为一个遥远的、敌对的客体而存在,而是随着西方势力范围(尤其是英、法)的扩张被置入一种西方的计划当中。东方学家们要做的是,去帮助西方君临西方。当然,从一定意义上而言,他们也希望能去帮助东方——当然这样的意图充满了偏见与自大。除此之外,所有关于东方学的努力,事实上也服务于东方学家们自身的权力。 我们可以从英法两国东方旅行者们的目的来探讨东方学的这种路径。对英国而言:东方的主要场地变成了印度,英国所占领的一个现实区域。可供想象的空间已经受到了政治现实、领土合法性和行政权力的限制。而对于法国而言,东方与其说是被抓握、被借用、被简化、被编码还不如说是被经验,被作为一个充满丰富可能性的博大空间而加以美学和想象的利用。于是,东方学与政治权力的契合在此时被表露无遗。 19世纪中期以来,东方学再度强化了其本质主义的特性。不同之处在于,这些东方的本质更多借鉴了新的分类方式以及话语体系,诸如从人种、语言等角度去论证闪米特人是低等的、而印欧人种则是高贵的。无疑,这样一种分析将二元对立的特性进一步巩固——利用各种现代性的视角。在这种现代性的二元对立之中,东方的个人进一步被消解——所有的个体,都被笼罩在“东方”这个巨大的幕布之下,外界看到的只是作为幕布的整体,而内部的存在则被消失了。总之,如作者所言,东方学在此完全实现了从学术性向工具性的转变。 而到二十世纪初期,尤其是一战后,东方学对于东方的主体性才真正地给予了一定的重视。这里的东方学指英美东方学,而英美东方学也在此时达到了发展的巅峰。这很大程度上与欧洲的相对衰落有关——这进一步证明了东方学作为一门学术却与权力紧密结合的特征。但即使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如作者所言,东方学仍然是一种外在的范畴。根据我的理解,这样的一种外在性可能直到后殖民主义批判理论兴起时才得以逐渐被破除。 美国的东方学在二战以后,尤其是阿以战争之后兴起。而东方学最后的轨迹也由美国主导。在此阶段,东方学成为一种纯粹政治上的问题。其次,与东方有关的一切被量化了。但老一辈东方学带有的敌对心态依然延续了下来。二元对立的视角依然没有被改变,所改变的只是研究的方法。当然,如果放眼至今日,叙述的多元化也成为一种突破二元性的途径,但我们同样不应忽视的是一种“封杀文化”的盛行趋势(不管其来自于左派还是右派)。 在作者对以上的内容进行揭露以后,自己为自己提出了一个他人也很可能会发问的问题:在东方学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本书是否在只破不立?某种意义上,使得。正如作者本身所言,作者力图探讨的是与人类经验有关的一系列问题:人是如何表述其他文化的?什么是另一种文化?文化差异这一概念是否行之有效?观念是如何获得权威、“规范”甚至“自然真理”的地位的?知识分子的地位又是怎样的?在我们对理论进行建构之时,我们必然有自己的基础。而当我们走的越来越远时——不要忘记回头看看,我们走的是怎么样的一条路。而这正是批判性理论的价值。正因此,我并不完全赞同诸如“哲学家都在思考世界,而真正的任务是去改变世界”这一类的表述。在我们去实践之前,提供一种反思性的角度乃至前反思性的视角不应该才是一种真正负责的态度吗? 本书可以说是一次十分伟大的实践。该实践不仅在于重构(或解构)一个学科,更在于重构一种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致力于打破自笛卡尔时代以来的西方的二元对立传统。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将萨义德的尝试比作一种梅洛—庞蒂式的“多元主体交互”的理论尝试,只不过梅洛—庞蒂的理论尝试是哲学性的,而萨义德的尝试则深入了文明的交互这一个更为现世性的层面。尽管我们可以认为,萨义德的确未能提出一种有效的交互途径。我们甚至可以进一步指出即使存在相互交互,这种交互也不意味着良性的交互。但至少,萨义德为我们开辟了一个新的通路——去逃离柏拉图的洞穴,去挣脱主客二元对立的枷锁的路途。至于外界能展现给我们何种别开洞天的场景,则值得后续的理论家和实践者们去发掘了。 最后,我将提出两个值得思考的问题。马克斯·韦伯在《以学术为志业》中提出,做学问本身应当是严格恪守价值中立的原则的,这是学术的一种基本伦理要求。当然这不意味着学术的最终成果不带有任何价值倾向,但对于做学问本身而言,需要去保持一种对于学术的纯洁性的尊重。但萨义德从本书上根本上驳斥了这种假设,对此我不再展开论述。那么,这里的问题是,学术从根本上而言,有没有价值中立的可能性?任何学术,是否一定会受到结构性的影响?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我认为这也是人本主义与结构主义的对立。在此,我提出一个可能的调和:学术一定会受到特定结构的影响,但是这样的影响却不一定必然影响学术的中立性。一个简单的例子:纯粹的定量研究。但的确存在一种质疑,认为没有价值判断的学术本身也没有任何的意义。那么我们该如何取舍呢? 第二个问题,即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与萨义德的观点的对立。我在这里先将文明冲突论称之为“多元对立”,不仅文明A跟文明B是二元对立的,文明B和C又是二元对立的。文明间的差异是不可调和的,而且——势必要有一种不可避免的冲突。这种观点明显与萨义德的观点背道而驰,而且本身也被萨义德所批评。那么,我们该如何看待文明间的差异?需要注意的是,据我的了解,萨义德本身并不具有多少后现代主义的影子。他并没有否认宏大叙事的影响与效力。那么,与权力深深结合的文明体系,又会以怎样的形式互动呢?这是一场权力与权力的对决,还是在权力之外还有其他可以调和的因子?当然,依据新自由主义流派的理论,尽管认同权力的重要性,但也强调诸如复合相互依赖等途径可以弱化权力的对立。的确如此。我的观点是:权力的冲突不可避免,世界的本质即矛盾性,但是,在这样的对立的背后,我们可以努力让权力斗争的收益小于合作的收益。当然,这是一种泛泛而谈,但鉴于本书评的性质问题,所以对此我也不再展开更多论述。总之,我想我从本书收获的最大收获不是一个学科的发展谱系或者对于东方的理解等等,而是对于观念的重新审视以及新的思考切入点。基于此,我在本书上花费的大量时间必然是值得的。
回应 2019-11-09 16:14:54 -
东方是非理性的,堕落的,幼稚的,“不正常的”;而欧洲则是理性的,贞洁的,成熟的,“正常的”。要使这一简单对立关系不那么单调枯燥不可忽视下面这一事实:东方人生活的世界虽与西方不同,然而却有着完备的组织结构,有其民族的、文化的和认识论的独特特征和内在一致的原则。然而,东方人的世界之所以能为人所理解、之所以具有自己的特征却并非由于其自身的努力,而是因为有西方一整套有效的操作机制,通过这些操作机制东方...
2017-03-16 02:18:27 4人喜欢
东方是非理性的,堕落的,幼稚的,“不正常的”;而欧洲则是理性的,贞洁的,成熟的,“正常的”。要使这一简单对立关系不那么单调枯燥不可忽视下面这一事实:东方人生活的世界虽与西方不同,然而却有着完备的组织结构,有其民族的、文化的和认识论的独特特征和内在一致的原则。然而,东方人的世界之所以能为人所理解、之所以具有自己的特征却并非由于其自身的努力,而是因为有西方一整套有效的操作机制,通过这些操作机制东方才能以为西方所确认…用克罗默和贝尔福的表达方式来说,东方被描述为一种供人评判的东西(如同在法庭中一样),一种公认研究和描写的东西(如同在教学大纲中一样),一种起惩戒作用的东西(如同在学校或监狱中一样),一种起图示作用的东西(如同在动物学教科书中一样)。问题是,在上述每一种情况下,东方都被某些支配性的框架所控制和表述。 引自 认识东方 回应 2017-03-16 02: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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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cules-。- (生命是延续,那就别断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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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聪兔洛夫斯基 (自在)
东方学 萨义德 [笔记] 1.我本人相信,将东方学视为欧洲和大西洋诸国在与东方的关系中所处强势地位的符号比将其视为关于东方的真实话语(这正是东方学学术研究所声称的)更有价值。(p8) 2.因此,东方学不是欧洲对东方的纯粹虚构或奇想,而是一套被人为创造出来的理论和实践体系,蕴含着几个时代沉积下来的物质层面的内含。这一物质层面的积淀使作为与东方有关的知识体系的东方学成为一种得到普遍接受的过滤框架,东方即通过此...2018-07-16 22:13:19
东方学 萨义德
[笔记]
1.我本人相信,将东方学视为欧洲和大西洋诸国在与东方的关系中所处强势地位的符号比将其视为关于东方的真实话语(这正是东方学学术研究所声称的)更有价值。(p8)
2.因此,东方学不是欧洲对东方的纯粹虚构或奇想,而是一套被人为创造出来的理论和实践体系,蕴含着几个时代沉积下来的物质层面的内含。这一物质层面的积淀使作为与东方有关的知识体系的东方学成为一种得到普遍接受的过滤框架,东方即通过此框架进入西方的意识之中,正如同样的物质积淀使源自东方学的观念不断扩散到一般的文化之中并且不断从中生成新的观念一样。(p9)
3.葛兰西对民众社会和政治社会做过有益的区分,前者由学校、家庭和民间社团这类自愿的(或至少是理性的、非强制性的)联合体组成,后者由国家机器(军队、警察和中央政府)组成,其作用是对前者进行直接控制。当然,人们会发现文化乃运作于民众社会之中,在此,观念、机构和他人的影响不是通过控制而是通过葛兰西所称的积极的赞同(consent)来实现的。在任何非集权的社会,某些文化形式都可能获得支配另一些文化形式的权力,正如某些观念会比另一些更有影响力;葛兰西将这种起支配作用的文化形式称为文化霸权(hegemony),要理解工业化西方的文化生活,霸权这一概念是必不可少的。正是霸权,或者说文化霸权,赋予东方学以我一直在谈论的那种持久的耐力和力量。(p9-10)
4.然而,我们必须反复自问:对东方学来说,最要紧的是超越于物质之上的一般观念群——人们可以拒绝接受这一观念群,因为它们充斥着欧洲优越性的陈词滥调,形形色色的种族主义,因为它们充斥着欧洲优越性的陈词滥调,形形色色的种族主义、帝国主义,以及将“东方”视为某种理想的、不变的抽象存在的教条观念——还是无以计数的作家(我们可以将其视为就东方这一对象进行写作的创作个体)创作出来的五花八门的单个作品?在某种意义上说,无论是一般观念群还是单个作品,都只不过是处理同一问题的两种不同角度:在两种情况下,我们都不得不面对该领域像威廉·琼斯(Sir William Jones)这样的先驱者以及像内瓦尔或福楼拜这样伟大的艺术家。为什么不存在同时或一个接一个地使用这两种角度的可能性?如果我们从太一般或太具体的层次进行系统描述,难道不会面临(东方学研究一直容易遭受的那种)扭曲对象的危险吗?(p11)
5.我的意思是说,“俄国”作为一个总体研究对象其政治上的意义比“经济学”和“文学史”这样精细的分支更具有优先性,因为葛兰西意义上的政治社会已经侵入了像学院这样的民众社会的领域,并且使其与政治发生直接的牵连。(p14)
6.英国、法国,近来还有美国,是帝国主义大国,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牵涉到帝国在海外的利益,其政治社会就会赋予其民众社会一种紧迫感,也可以说是一种直接的政治灌输。如果我们说19世纪晚期当一位在印度或埃及的英国人对这些国家产生兴趣时他头脑中不会不出现它们是大英帝国殖民地这样的念头,也许不会引起什么争议。下面这一说法听来虽然与上述说法有很大不同:所有有关印度和埃及的学术知识在某种程度上都被上述显而易见的政治事实所玷染、所控制、所侵犯——而这正是我在这一有关东方学的研究中一直在说的。因为如果我们相信人文学科的知识生产永远不可能忽视或否认作为人类社会之一员的生产者与其自身生活环境之间的联系,那么,对于一个研究东方的欧洲人或美国人而言,他也不可能忽视或否认他自身的现实环境;他与东方的遭遇首先是以一个欧洲人或美国人的身份进行的,然后才是具体的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欧洲人或美国人的身份决不是可有可无的虚假子。它曾经意味着而且仍然意味着你会意识到——不管是多么含糊地意识到——自己属于一个在东方具有确定利益的强国,更重要的是,意识到属于地球上的某个特殊区域,这一区域自荷马(Homer)时代以来一直与东方有着明确的联系。(p15)
7.因此,东方学不只是一个在文化、学术或研究机构中所被动反映出来的政治性对象或领域;不是有关东方的文本的庞杂集合;不是对某些试图颠覆“东方”世界的邪恶的“西方”帝国主义阴谋的表述和表达。它是地域政治意识向美学、经济学、社会学、历史学和哲学文本的一种分配;它不仅是对基本的地域划分(世界由东方和西方两大不平等的部分组成),而且是对整个“利益”体系的一种精心谋划——它通过学术发现、语言重构、心理分析、自然描述或社会描述将这些利益体系创造出来,并且使其得以维持下去;它本身就是,而不是表达了对一个与自己显然不同的(或新异的、替代性的)世界进行理解——在某些情况下是控制、操纵、甚至吞并——的愿望或意图;最首要的,它是一种话语,这一话语与粗俗的政治权力决没有直接的对应关系,而是在与不同形式的权力进行不均衡交换的过程中被创造出来并且存在于这一交换过程之中,其发展与演变在某种程度上也受制于其与政治权力(比如殖民机构或帝国政府机构)、学术权力(比如比较语言学、比较解剖学或任何形式的现代政治学这类起支配作用的学科)、文化权力(比如处于正统和经典地位的趣味、文本和价值)、道德权力(比如“我们”做什么和“他们”不能做什么或不能像“我们”一样地理解这类观念)之间的交换。实际上,我的意思是说,东方学本身就是——而不只是表达了——现代政治/学术文化一个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因此,与其说它与东方有关,还不如说与“我们”的世界有关。(p16-17)
7.我想大部分人文学者非常乐于接受这样一种观念:文本存在于语境之中;文本与文本是相互联系在一起的;成规、先驱者、修辞风格的影响力限制了瓦尔特·本杰明(Walter Benjamin)曾经主张的“根据‘创作能力’的大小对创作者课以超额重税”这一作法的实行——在此,诗人被认为是根据自己的经验、从自己纯洁的心性之中创作出他的作品的。然而,人们却不大乐意容许政治的、体制的、意识形态的限制以同样的方式作用于单个作者。人文研究者会相信对任何巴尔扎克(Honore de Balzac)阐释者而言这都是一个有趣的事实:人们认同于巴尔扎克《人间喜剧》所受的乔弗罗伊·圣 - 希拉尔和居维叶之争的影响,然而根深蒂固的君主制观念在巴尔扎克身上产生的同样影响却被用来诋毁他的文学“天才”并因而被认为没有认真研究的价值。同样,正如哈利·布拉肯(Harry Bracken)一直致力于显明的,哲学家在讨论洛克(John Locke)、休谟(David Hume)和经验论时不会考虑这些经典作家的“哲学”学说与其种族理论、为奴隶制辩护的理论、殖民扩张理论之间所存在的明显联系。当代学术研究正是以这种冠冕堂皇的方式保持其所谓的纯洁性的。也许,认为大部分试图将文化的鼻子伸进政治的烂泥中去的做法粗野地打破了学术纯洁性的传统偶像是正确的;也许,在我自己的研究领域内对文学进行社会学阐释落后于对文本进行细致的技术分析的时代潮流。但是我们不必讳言:文学研究总体而言,特别是美国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们的研究,回避了在文本研究和历史研究的上层层面与其基础层面之间进行沟通的努力;我在另外的场合曾有更为深入的说法,认为“文学 - 文化”研究在整体上把对帝国主义和文化之间的关系的严肃研究排除在外。由于东方学已经将人们直接引入到这一问题面前——也就是说,使人们认识到政治帝国主义控制着整个研究领域,控制着人们的想象,控制着学术研究的机构——要想回避这一问题从学术的角度和历史的角度而言都是不可能的。然而,长期以来所形成的回避这一问题的策略仍然会存在:比如说,声称文学研究者和哲学研究者分别受的是文学和哲学的训练,而不是政治和意识形态分析。换言之,这类术业有专攻的论辩可以非常有效地阻止人们从更大的视角——我视其为更严肃的学术视角——去研究这一问题。(p17-18)
8.首先,作者认为任何文学与哲学的讨论不可能与政治相分离;其次,决不因为以帝国主义形式出现的政治学对文学创作、学术研究、社会理论和历史写作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而贬低文化的重要性。完全相反:我的整个论点是,当我们认识到像文化这样无孔不入的霸权体系对作家、思想家的内在控制不是居高临下的单方面禁止而是在弱势方也产生了生成性(productive)时,我们就可以更好地理解其影响为什么能够长盛不衰。(p19)
9.于是,东方学所提出的政治问题可以归结为:还有哪些种类的学术、美学和文化力量参与了像东方学之类帝国主义传统的建构?语言学、词汇学、历史学、生物学、政治经济理论、小说写作和抒情诗是怎样参与东方学中普遍存在的帝国主义世界观的构造的?东方学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调整、美饰甚至革命?在此语境中,原创性、连续性、个体性有什么意义?东方学怎样从一个时代过渡到货传递到另一个时代?最后,在面对其历史复杂性、细节和价值时,我们怎样将东方学这一文化和历史现象处理为一种有血有肉的人类产品,而不仅仅是一种冷冰冰的逻辑推理,同时又不至于失去文化产品、政治倾向、国家与具体现实之间的联系?面对这类问题时,人文研究可以负起同时关涉政治和文化的责任。但这并不是说这样的研究必须为知识与政治之间的关系确立一成不变的规则。我的观点是,每一人文研究在具体语境中都必须明确阐明这一联系的性质、其主题及其历史背景。(p20,本书提出的问题)
9.我希望读者明白,我对权威的关注并不来自于对隐含在东方学文本内部的东西的分析,而是来自于对文本表面、对它所表现的东西的外在性(exteriority)的分析。(p27)
因此,我对东方学文本的分析将重点放在这种作为表述的表述,而不是作为对东方的“自然”描写的表述上。(p28)
强调外在性还有另外一个理由。我认为,有一点必须交代清楚:一个文化体系的文化话语和文化交流通常并不包含“真理”,而只是对它的一种表述。语言本身是一高度系统化的编码体系,拥有许多用以表达、显现、交流信息和进行表述的手段,这一点几乎毋需多加说明。至少是就书面语言而言,不存在直接的在场(presence),只存在间接的在场(re-presence)或表述(representation)。因此,有关东方的书面论述的价值、效用、力量和所谓的真实性就很少依赖,也无法有效地依赖,东方本身。相反,书面论述对读者来说之所以具有在场性是因为它将任何像“东方”这样真实的东西排除在外,使其移位,令其显得多余。因此,东方学的一切都置身于东方之外:东方学的意义更多地依赖于西方而不是东方,这一意义直接来源于西方的许多表述技巧,正是这些技巧使东方可见、可感,使东方在关于东方的话语中“存在”。而这些表述依赖的是公共机构、传统、习俗、为了达到某种理解效果而普遍认同的理解代码,而不是一个遥远的、面目不清的东方。(p28-29)
10.贝尔福这里的逻辑很有趣,当然决不是因为这一逻辑与其整个演讲的前提完全一致。英国了解埃及;埃及是英国所了解的埃及;英国了解埃及不可能实行自治;英国通过占领埃及来确认这一点;对埃及人来说,埃及已经被英国占领而且现在为英国所统治;因此异族统治成了埃及当代文明的“真正根基”;埃及要求,实际上坚持,英国的统治。但是,如果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这一特殊的亲密关系被国内议会的怀疑所打乱,那么“统治者——我认为应该继续成为统治者——……的权威就被削弱”。这不仅使英国的威望受到损害;而且也使“大批英国官员——他们具有你所能想像得到的所有才能和优秀品质——无法履行他们的伟大职责,这一指责不仅是我们也是整个文明世界赋予他们的责任”。(p42)
他(贝尔福)之所以没有直接替东方人说话,是因为他们毕竟说的是不同的语言;然而,他却知道他们的内容所想,因为他了解他们的历史,了解他们对像他这样的人的依赖以及他们的期望。尽管如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又的确是在替他们说话——如果被问起并且有能力回答的话,他们不得不说出的东西将只会毫无用途地确认已经显然存在的东西;他们是一个臣服的民族,为一个了解他们并且可能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民族所统治。他们辉煌的时代是在过去;他们在现代世界之所以还有存在的价值仅仅因为那些强大的、现代化的帝国有效地使他们摆脱了衰落的悲惨境地并且将他们转变为重新焕发出生机的、具有创造力的殖民地。(p43)(西方殖民者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11.人们总是将世界划为为许多区域,通过真实或想像的特征将其相互区分开来。贝尔福和克罗默如此乐于接受的东方与西方之间的绝对区分,是在许多年甚至许多世纪的漫长岁月中逐渐形成的。当然,离不开无数的航海探险与地理发现;离不开贸易和战争。但更重要的是,离不开18世纪中叶开始东西关系中所出现的两大主要特征。其一是欧洲东方知识的日益增长和系统化,这一知识为殖民扩张以及对新异事物的兴趣所加强,被人种学、比较解剖学、语言学、历史学这些新兴的学科所运用;更有甚者,这一知识体系中还加进了由小说家、诗人、翻译家和旅行家所创作的数量相当可观的文学作品。其二是,在东方与欧洲的关系中,欧洲总是处于强力地位,更不必说优势地位。没办法说得更委婉一些。的确,强与弱之间的关系可以被掩盖或缓和,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贝尔福口口声声说承认东方文明的“伟大”。然而,建立在政治、文化甚至宗教基础之上的东西关系的本质是一种强弱关系——这一点在西方看得非常清楚,这也正是我们这里所要关注的一个核心问题。(p49人类地理学的视野)
12.尽管受到大量含糊地欲望、冲动和意象的纷扰,人类大脑似乎一直倾向于形成一种被克洛德·列维 —斯特劳斯(Claude Levi –Strauss)称为“明确具体的科学”(a science of the concrete)的东西。比如,一个原始部落会为其周围环境中的每一有叶的物种分配一个确定的空间、功能和意义。很多这样的花和草没有实际的用途;但列维 – 斯特劳斯想说的是,大脑需要秩序,而秩序是通过区分并观察每一事物、将大脑意识到的每样东西置于一个能被重新找到的安全的地方并且为了使构成环境的物体容易辨认而为其分配特定的角色这些方式来实现的。这种初步的分类有其自身的逻辑,但这一逻辑的规则既谈不上有什么理性也并非普遍有效:一个绿色蕨类植物对一个社会而言也许代表着优雅,而在另一个社会中则可能代表着邪恶。人们对事物做出这样那样的区分纯粹是任意的。与此区分相似的是价值,价值的历史——如果能够被充分发掘的话——也具有同样程度的任意性。我们可以举时尚这个明显的例子。为什么假发、花边领口和高帮扣鞋在特定的时期流行,然后又消失?答案一部分与实用有关,一部分与这一时尚所具有的内在的美有关。但如果我们同意历史上的任何事物,像历史本身一样,都是人所创造的,那么我们就会明白,对许多物体、地点或时代而言,人们赋予它的角色和意义为什么只有在其被赋予之后才可能获得可观有效性。这尤其适用于那些相对而言不那么常见的事物,比如外国人、突变物或“异常”行为。
人们完全可以这么认为:有些特殊的物体是由大脑创造出来的,这些物体,尽管表面上是客观存在的,实际上却出自虚构。一群生活在某一特定区域的人会为自己设立许多边界,将其划分为自己生活的土地和与自己生活的土地紧密相邻的土地以及更遥远的土地——他们称其为“野蛮人的土地”。换言之,将自己熟悉的地方成为“我们的”、将“我们的”地方之外不熟悉的地方称为“他们的”,这一具有普遍性的做法所进行的地域区分可能完全是任意的。我这里之所以用“任意”这个词是因为,“我们的领地”与“野蛮人的领地”这一想像的地域区分并不需要“野蛮人”对此区分加以确认。只要“我们”在自己的头脑中做出这一区分就足够了;在此过程中,“他们”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他们”,他们的领土以及他们的大脑都因而被认定为与“我们的”不一样。因此,现代社会和原始部落在一定程度上似乎是以否定的方式认识其自身身份的。一个5世纪的雅典人非常可能从否定的角度感到自己不是一个野蛮人,正如他从肯定的角度感到自己是一个雅典人一样。地域的边界以一种可以想见的方式与社会的、民族的和文化的边界相对应。然而一个人对自己是“非”外国人的感觉常常建立在对自己领土“之外”的地方所形成的很不严格的概念的基础上。各种各样的假设、联想和虚构似乎一股脑儿地堆到了自己领土之外的不熟悉的地方。
法国哲学家加斯东·巴什拉(Gaston Bachelard)曾发表过一部论空间诗学(the poetics of space)的著作。他说,一所房子的内部需要一种真实的或想像的亲密感、隐秘感、安全感,因为生活经验似乎要求你这么做。房子的客观空间——墙角、走廊、地窖、房间——远没有在诗学意义上被赋予的空间重要,后者通常是一种我们能够说得出来、感觉得到的具有想像或虚构价值的品质:因此,一所房子可以令人心烦意乱,可以充满家庭温馨,可以像监狱,也可以像仙境。于是空间通过一种诗学的过程获得了情感甚至理智,这样,本来是中性的或空白的空间就对我们产生了意义。当我们面对时间时,同样的过程也会发生。我们对“很久以前”、“开端”、“结尾”这样的时间表达所产生的联想,甚至我们队这些时间划分的认识本身,也是诗性的:也就是说,具有认为的色彩。对一位研究埃及中王国(Middle Kingdom)时代的历史学家来说,“很久以前”有非常明确的含义,但即使这一含义也并不能完全消除人们在与我们的时代非常不同并且相隔甚远的那个时代中所感觉到的想像的、近乎虚构的特质。因为毫无疑问,想像的地域和历史帮助大脑通过对与其相近的东西和与其相隔的东西之间的距离和差异的夸大处理使其对自身的认识得到加强。(p66-69)
13.然而,声称我们对时间和空间,或者不如说历史和地域的所有知识,比其他任何知识更具想像性是没有用的。因为确实存在像确定的历史和确定的地域这样的东西,而且在欧洲和美国都取得了足以引人自豪的成就……然而这并不是说他们知道一切应该知道的东西,更不是说他们所知道的已经有效地消除了我一直在考虑的想像的地域及历史知识。我们这里没有必要判断这种想像的知识是否渗透进了历史和地域之中或者是否以某种方式压过了它们。让我们暂且这样说:它是一种客观的存在,用确定的知识去指称这一存在似乎无法涵盖其全部内容。(p69)
几乎从最早的时期开始东方对欧洲而言就不仅仅是一种靠经验直接感知的知识。(p69)
14.从埃斯库罗斯的《波斯人》和现存最晚的雅典戏剧欧里庇得斯的《酒神的女祭司》看东方与西方。
上述两部戏剧将东方与西方区别开来的这两个方面将继续成为欧洲想像地域的基本主题。首先,两个大陆被分开。欧洲是强大的,有自我表述能力的;亚洲是战败的,遥远的。埃斯库罗斯表述了亚洲,让她以年迈的波斯王后、薛西斯的母亲的口吻说话,是欧洲表述了东方;行使这一表述特权的不是一个傀儡的主人,而是一个大权在握的创造者,这一创造者所具有的生死予夺的权力表述、激活并建构了自己熟悉的边界之外的另一个地域,如果没有这种表述、激活和建构,这一地域便会永远处于静寂和危险的状态。在埃斯库罗斯的合唱队和东方学研究学院化的外表之间存在着一种类似关系:前者控制着剧作家所构想的亚洲世界,后者同样将广阔而多变的亚洲握在自己手中以便对其进行细察,这一细察尽管偶尔表现出对亚洲的同情但却总是采取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其次,人们总是用东方来隐指危险。理性为东方的偏激和过度所削弱,那些具有神秘的吸引力的东西与自认为正常的价值相左。东西方之间的差异首先体现在彭忒斯对歇斯底里的女祭司们的严厉的拒斥之中。(p71-72)
15.东方学的舞台,在我一直在使用的意义上说,成了一种严格的道德和认识论体系。因此,作为一种表述西方体制的东方知识的学科,东方学同时在东方、东方学家和西方的东方学“消费者”这三个方向施加其力量。(p85-86)
16.东方学是一通用的术语,用以描述西方向东方一步一步的入侵;东方学是一个学科,通过这一学科,作为学术、发现和实践话题的东方过去曾经被(现在仍然被)西方系统地进逼。此外,我用这一词还指任何试图谈论位于分界线之东的事物的人都可以凭借和依靠的一套梦幻、形象和语词组合。东方学这两个方面的用法并非互不相关,因为东方学一词在这两种意义上的使用,使欧洲得以安全地、实实在在地向东方挺进。在此我主要想考察的是这一挺进的物质证据。(p94)
17.我的观点是,我们可以对现代东方学理论和实践的本质特征(当代东方学即从中产生)做这样的理解:东方学不是从天而降的关于东方的客观知识,而是从以前继承过来的,为语言学这样的学科所世俗化、重新处理、重新建构的一套结构,而这些结构本身又是自然化、现代化和世俗化了的基督教超自然论的替代品(或变体)。在新的文本和新的观念中,东方被纳入这些结构之中。(p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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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年版序言 10:东方主义与现代反犹主义有着共同根基。简单化约和偏狭的模式建立在久远以来弥漫于中东和其他地方的相互敌意的基础上。需要找到替代性模式。 13:五角大楼相对少数的文官精英的简化世界观;为政府呐喊的媒体;15化约性冲突,只有虚假统一性的大标题,个人所发明的集体身份,实际内部各不相同。16,人文主义倚重人类个性和主观直觉这种中介,而不是倚重被普遍接受的观念和权威。权力会潜入、蛰伏于哪怕是最深奥的...
2019-02-18 14:12:46
003年版序言
10:东方主义与现代反犹主义有着共同根基。简单化约和偏狭的模式建立在久远以来弥漫于中东和其他地方的相互敌意的基础上。需要找到替代性模式。
13:五角大楼相对少数的文官精英的简化世界观;为政府呐喊的媒体;15化约性冲突,只有虚假统一性的大标题,个人所发明的集体身份,实际内部各不相同。16,人文主义倚重人类个性和主观直觉这种中介,而不是倚重被普遍接受的观念和权威。权力会潜入、蛰伏于哪怕是最深奥的研究中。武器和工具:人文主义+网络。
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东方是一种谋生之道。本杰明迪斯累利《坦克雷德》
绪言:
3个限定:6-7:东方,既是mere being, 纯粹存在,也是有规可循的观念群。维柯:人的历史是人自己创造出来的,他所知的是他已做的。
8:不研究力量关系(权力结构),观念、文化和历史就不可能得到认真的研究或理解。
8-9:如谎言或神话,一旦真相大白就会烟消云散?no。东方学是一套理论和实践体系,蕴含着几个世代沉积下来的物质层面的内含。
9:葛兰西:民众社会VS政治社会;积极的赞同VS控制;文化霸权,非集权社会的,起支配作用的文化形式。(14页,后者会侵入前者)
10:欧洲文化核心:认为欧民族文化优于非欧。12-14纯粹知识和政治知识:有明显政治内含的知识不是真正的知识,知识产生时有着严密秩序的政治情境。
21:路易阿尔都塞:疑难,文本中起限定作用的观念体,非自然存在,而是通过分析产生的。
方法论:文献综述、研究对象:英法美对阿拉伯、伊斯兰的叙事与研究;策略性定位,描述作者在文本中的位置,策略性建构,文本与获取现实指涉力的方式,二者关系。
33 葛兰西《狱中笔记》认识你自己,也是一种历史过程的产物。45知识带来权力,权力要求更多知识
克罗默、贝尔福,基辛格,大量的普遍的二分、划分,埃斯库罗斯《酒神的女祭司》。欧洲的表述是控制东方的一种方式。
86,东方化,对东方的编码作为真正的东方,而接受下来。《神曲》里的穆罕默德及其他穆斯林。
114拿破仑埃及远征《埃及志》,显示东学家的力量而非伊斯兰民族的力量,从而降低敌意。
122文本,与现实的交互加强。128学科意识及研究对象细分
154左右 布瓦尔等,东方为西方的希望。现代东方学的基础:范围更大,不偏不倚,内在认同,对自然和人进行分类。
157:即便有世俗化趋势,既存范式不会简单抹除,宗教欲望、超自然论是东方学根深蒂固的本性。
158:东方学不是从天而降的关于东方的客观知识,而是从以前继承过来的,有被纳入新的结构中。159其模式打一开始就是再构和重复,现代东方学一直是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一个组成部分。
166东方学家的东方一旦被萨西带入一个可供传授的静态封闭话语空间,就再也不愿进入现实空间了。
182赫南,闪语,被展现和分析的场所是图书馆、实验室、博物馆,论说语调和分析方法是自然观察的那种。这些致使,正常状态的人类事实,变为离经叛道的。183他将人简化为标本,用某种标准对其改造,使标本永远只能成为标本,只能成为语言学和科学研究的对象。
187赫南对印欧语和闪米特语的不同态度。无机、僵化、无力再生的(193虽有幸福童年,长大后却了无生气,再也没能走向成熟)VS现实存在的、有机的。191否认东方文化具有再生的能力。
190赫南:人既不属于其语言,也不属于其种族,他只属于他自己,因为他是自由而合乎道德的。人类知识,一开始与原始现实相分离,被置于正统教条的紧箍咒中时,才以诗性方式发生变化。
语词研究在变为语言学的过程中,失去了情节及其戏剧呈现的特质。
204:三类作家,根据处理客观与主观创造的不同方式
214:个人性的。转变为非个人性的权威界定(字典、图书馆、部门化、文本化)
257:哪种机制下,东方学成为内在一致的对象。258成为一种规范化的写作、想象、研究方式,受适用于东方的各种要求、视角和意识形态偏见的支配。259东方学,不仅是确实学说,也是深具影响力的学术传统。
尼采:隐喻、转喻、拟人,诗性、修辞,长期使用,经典、牢固、不可或缺。
260:弱代替差异262隐伏(无意识的)、显在的东方学
264:东方学自身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男性领域。
279一些思想家认为殖民是将这一社会内部充满活力的活动向外倾泻和延伸。
294:东方人首先是东方人,其次才是具体的人。309参与性观察者=》东方学家
349表述者的宿命,摆脱不了的自身局限性,时代等赋予的。非不为,实不能。
383伊斯兰能否革新,现代化是否必须采用西方的方法。克鲁伯的文化主义理论,必然包含一系列概约和筛淘。
400阿拉伯人出现在谜一般的东方学话语中的实际原因是什么?数量与生育能力。
401革命和现代化,402革命既毁灭人,也毁灭原则。416:塔哈 侯赛因,1936,现代阿拉伯文化属于欧洲而不属于东方。对比,晚清中国,文化、政治、社会教育改革上沦为帝国主义附庸?417阿拉伯人居然以好莱坞制造的那种阿拉伯人形象为标准来看待自己。
418人们是如何表述其他文化的,什么是另一种文化?知识分子只为其所属的文化和国家提供合法证明?
419从学术角度界定的学科,VS从帝国主义的或地域的角度界定某个领域;克利福德吉尔茨,激发他产生兴趣的是他所研究的社会和问题,而非东方学的成规、偏见、教条。对方法进行批评性细察。研究放到整个人文社科大背景中进行。有批判意识,关注其他领域进展。
421对人的经验的研究通常有着伦理的后果。
426自我身份的建构,会牵涉到与自己相反的他者身份的建构,每一时代和社会都重新创造自己的他者427这些过程并非一种纯粹的精神操练,而是一场生死攸关的社会竞赛。
428人类现实是不断被建构和解构的,任何诸如稳定本质之类的东西都会不断受到威胁。人们建构的形象,既得到了虔诚穆斯林信徒群体的支持,也得到了东方学家群体的支持。二者之间的这一契合发人深思。430反本质主义的倾向,难以为人接受,因政治和意识形态方面。
451:差异,无法消除,且起到积极作用,要挑战的观念是,差异只带来敌意,且对立永远无法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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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 2019-02-18 14: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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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一. I.欧洲东方学的传统: 东方是欧洲物质文化与文明的一个组成部分,东方学有着深厚的基础,而美国对于东方的理解并不深入,现实的发展要求美国更多地理解 II.东方学的含义: 1.学术研究中的一个学科(该名称不如“东方研究”、“区域研究”受欢迎) 2.一种思维方式,以“东方”与“西方”本体论与认识论之间的区分为基础 3.一种控制、重建与统治东方的方式(一种权力话语,界定于18世纪晚期) III.东方学主导权的演变...
2021-10-07 15:07:40
[绪论]
一.
I.欧洲东方学的传统:
东方是欧洲物质文化与文明的一个组成部分,东方学有着深厚的基础,而美国对于东方的理解并不深入,现实的发展要求美国更多地理解
II.东方学的含义:
1.学术研究中的一个学科(该名称不如“东方研究”、“区域研究”受欢迎)
2.一种思维方式,以“东方”与“西方”本体论与认识论之间的区分为基础
3.一种控制、重建与统治东方的方式(一种权力话语,界定于18世纪晚期)
III.东方学主导权的演变:
1.英国、法国(19世纪早期至二战结束,东方仅指印度与中东)
2.美国(二战结束后)
二.
“东方”并非自然的产物,而是有其自身的历史、思维、意象与传统,并与“西方”对峙而存在,并为“西方”而存在,双方互相支持并反映彼此
限定性说明:
1.东方本质上并非一种观念,而是与观念相对应的现实的人为创造物
2.必须通过对权力结构的研究才能理解东方学中的观念、文化和历史
3.东方学并非一种可被刺破的谎言或神话,而是一种西方对东方所处强势地位的符号,与实权社会经济与政治机构有着紧密联系;东方学并非东方学学术研究所声称的一种“真实”话语
文化霸权赋予东方学以耐力与力量,使西方始终处于相对优势的地位以呈现一个复杂的东方
分析的危险:保持个体性,同时与具有霸权色彩但并不消极、武断的总体语境相协调
解决方案:描述当代现实的三个方面
三.
I.纯粹知识与政治知识的区分
东方学是一种文化与政治的现实,是一种有血有肉的人类产品,可作为一种个体作家在三大帝国主义所制造的总体政治语境之间的动态交换来研究
II.方法论问题
出发点:英、法、美作为一个整体的东方的经历;什么样的历史与学术背景使这一经历得以发生;这一经历的性质与特征是什么
德国的东方极大程度是一个学术的东方或至少是古代的东方,而非英法作家笔下现实的东方,即德国的东方研究主要是进一步修饰与深化英、法的东方研究
研究东方学的历史权威与个人权威方法:策略性定位与策略性建构
研究东方学文本的重点:外在性,或作为表述的表述,因为语言中只有间接的在场
东方学作品使自己与其他作品、读者、公共机构、东方自身紧密关联在一起
从不存在一个纯粹的、绝对的东方,也不存在与物质无关的东方
东方学可以被视为一种引述其他著作与其他作家的体系,但每个作家与文本的独特性也必须得到重视,即独特性与集合体之间的动态关系需要被分析
对未来研究的展望:
1.文化与帝国主义之间的关系
2.东方学与教学之间的关系
3.新的、可取代东方学的研究,以自由、非压制与非操纵的角度研究其他民族与其他文化
本书写作面向的对象:
1.文学研究者、批评家:为社会、历史与文本自身特性之间的相互关系提供例证
2.东方学研究者:呈现学术谱系,质疑并批评其假设与前提
3.一般读者:处理总能吸引人们注意的问题
4.“第三世界”的读者:提供理解西方文化话语力量的一个途径
III.个人层面
个人情结:在两个英国殖民地所获得的“东方人”意识,理出葛兰西所说的“头绪”
50年代以来西方世界中的“东方”总是代表着威胁与危险,电子化与后现代社会不断使东方形象的类型化趋势增强,最典型地表现在人们理解近东的方式上:
1.西方流行的反阿拉伯与反伊斯兰偏见
2.阿拉伯与犹太复国主义之间的斗争及其对美国犹太人与西方人文主义文化以及公众的影响
3.人们可以既认同又无动于衷地谈论阿拉伯或伊斯兰
结论:制造出“东方人”的形象并且在某种意义上剥夺了其作为人的权利的知识与权力之间的联结并不纯然是一个学术性的问题,而是一个重要的智识性问题
回应 2021-10-07 15:07:40 -
Erzählerin (理想的生活都是拼出來的。)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缺陷和问题,美国的大学——尤其是我所在的哥伦比亚大学——是美国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能够以近乎乌托邦的方式进行反思和研究的地方之一。 ...《东方学》这本书与当代历史的动荡和喧腾是完全分不开的。在书中,我相应地强调无论是“东方”这一用语,还是“西方”这一概念都不具有本体论意义上的稳定性,二者都由人为努力所构成,部分地在确认对方,部分地在认同对方。这一极度的虚构很容易被人操纵,对集体激情的...2021-04-24 18:24:55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缺陷和问题,美国的大学——尤其是我所在的哥伦比亚大学——是美国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能够以近乎乌托邦的方式进行反思和研究的地方之一。 ...《东方学》这本书与当代历史的动荡和喧腾是完全分不开的。在书中,我相应地强调无论是“东方”这一用语,还是“西方”这一概念都不具有本体论意义上的稳定性,二者都由人为努力所构成,部分地在确认对方,部分地在认同对方。这一极度的虚构很容易被人操纵,对集体激情的组织和利用从没有像我们这个时代那么明显;在我们这个时代里,对恐惧、憎恨、嫌恶以及桀骜不驯的自尊和傲慢的调动——这一调动大多与处于一方的伊斯兰和阿拉伯人和处于另一方的“我们”西方人有关——成了一项大规模的事业。 引自 志谢 回应 2021-04-24 18:24:55 -
Rachel小溪 (哲院博士生)
在我的pdf版本的这本书中的第158页“ 你很难去反思你的受教育的背景,因为你就是这个教育体系的一个product,你是一个产品” 作者说:我的观点是,我们可以对现代东方学的理论和实践的本质特征做这样的理解:东方学不是从天而降的关于东方学的客观知识,而是从以前继承过来的,为语言学这样的学科所世俗化、重新处理、重新建构的一套结构,而这些结构本身又是自然化、现代化和世俗化的基督教超自然论的替代品。在新的文本和新的...2020-12-14 14:47:07 1人喜欢
在我的pdf版本的这本书中的第158页“ 你很难去反思你的受教育的背景,因为你就是这个教育体系的一个product,你是一个产品”
作者说:我的观点是,我们可以对现代东方学的理论和实践的本质特征做这样的理解:东方学不是从天而降的关于东方学的客观知识,而是从以前继承过来的,为语言学这样的学科所世俗化、重新处理、重新建构的一套结构,而这些结构本身又是自然化、现代化和世俗化的基督教超自然论的替代品。在新的文本和新的观念中,东方呗纳入这些结构之中。
重构一门已经死亡或丢失的语言最终意味着重构一个已经死亡或者丢失的东方;同时还意味着,重构的准确性、科学性和想象力可以为军队、政府和官僚机构日后在东方的所作所为奠定基础,铺平道路。在某种意义上说,东方学可以用来证明自己合法性的手段不仅有奇学术上或者艺术上锁取得的成功,而且包括其日后的效用、用途和权威。无疑,就此而言,它值得我们加以认真的思考。
回应 2020-12-14 14:47:07 -
极地单子星 (透明人間)
但是,《东方学》这本书与当代历史的动荡和喧腾是完全分不开的。在书中,我相应地强调无论是“东方”这一用语,还是“西方”这一概念都不具有本体论意义上的稳定性,二者都由人为努カ所构成,部分地在确认对方,部分地在认同对方。这一极度的虚构很容易被人操纵,对集体激情的组织和利用从没有像我们这个时代那么明显;在我们这个时代里,对惧、憎恨、嫌恶以及桀骜不驯的自尊和傲慢的调动——这一调动大多与处于一方的伊斯兰和...2020-11-23 09:15:41
但是,《东方学》这本书与当代历史的动荡和喧腾是完全分不开的。在书中,我相应地强调无论是“东方”这一用语,还是“西方”这一概念都不具有本体论意义上的稳定性,二者都由人为努カ所构成,部分地在确认对方,部分地在认同对方。这一极度的虚构很容易被人操纵,对集体激情的组织和利用从没有像我们这个时代那么明显;在我们这个时代里,对惧、憎恨、嫌恶以及桀骜不驯的自尊和傲慢的调动——这一调动大多与处于一方的伊斯兰和阿拉伯人和处于另一方的“我们”西方人有关——成了一项大规模的事业。 引自 志谢 人文主义倚重人类个性和主观直觉这种中介,而不是倚重被普遍接受的观念和权威。文本必须作为特定历史时空的产物并以我所称的各种现世的方式来加以阅读。但这绝不排除权力,因为恰恰相反,我在书中试图证明的正是权力会偷偷地潜入、蛰伏于哪怕是最深奥的研究中。 最后,最重要的是,人文主义是我们反抗种种扭曲人类历史的非入性行径和不公正现象的唯一武器,我甚至要说它是最后的反抗武器。今天我们受到非常鼓舞人心的网络空间的煽动,它向所有的用户开放,这是我们的前辈无论是专制君主还是正统派做梦也不曾想到的。正是因为有了遍及世界的他种团体,能够得到他种信息并且敏锐地意识到环境、人权和自由的冲动将我们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绑在一起,伊拉克战争开始前世界范围的抗议才有可能。人类以及人文主义渴望启蒙和解放的要求不被轻易拖延,尽管它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拉姆斯菲尔德们、本・拉登们、沙龙们和布什们的不可思议的强烈反对。我相信,在通向人类自由的漫长而崎岖的道路上,《东方学》已占据了一席之地。 引自 志谢 回应 2020-11-23 09: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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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读这本书?
二手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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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ed: rss 2.0
4 有用 冷战老手 2013-11-20 00:22:32
无知加装逼
4 有用 廢匪肥·老🐰 2016-04-16 23:31:06
Orientalism in Occidental views,西方後殖民主義理論經典讀本,突然覺得海外中國研究都有深深的「東方學」烙印,SOAS也出於這樣的目的才設立,口怕。譯者是我在UO的導師,想念宇根老師。(旅途啃專業書也是真愛)#壹陸讀#026
6 有用 小田切梨 2018-05-18 09:00:24
从拉康、福柯和葛兰西的话语体系中抽出一条隐线来支撑自己观点,萨义德这是最聪明的话语建构方式啊。但赛义德的出身终究还是赋予了他强大的自我体认和以身说法的力量,读来很一针见血、也很诚恳。所谓“隐伏”的东方学、自我“东方化”,不过是给大家提个醒,在心里建立一道警惕的防线,即便从这个最小的心理暗示层面来看,都是很受用的。
5 有用 夕岸 2011-02-27 19:00:14
社科的道理都是相通的,东方想象的被异化也可以用别的社会学理论解释。。。
4 有用 悲丿要歪常 2015-03-15 17:54:02
原来萨义德讨论过有没有西方学的问题。费半天力气看完,讨论课却去不成了。#人间惨剧#
0 有用 杰小卡爱摸鱼 2022-05-17 15:19:28
他者与自我
0 有用 M'ado 2022-05-12 16:32:13
研一读的,感觉有不少历史的内容,其中对拿破仑印象很深刻。
0 有用 牛奶过江 2022-05-04 21:11:31
谢谢中译本真的帮大忙。19年吉吉在我的推文里用了,现在踏踏实实地读上了。
0 有用 山下林 2022-05-03 22:03:00
“但我们并不回避这一事实:即使我们能忽略“他们”与“我们”之间的东方学划分,在今天的学术研究中,仍然无法回避一系列强大的政治的、最终是意识形态的现实。没有人能回避这一区分,即使不存在东方/西方之分,也会存在南方/北方之分、有/没有之分、帝国主义/反帝国主义之分、白色/有色之分。我们不能假装它们不存在而回避它们的存在;相反,当代东方学本身已经告诉我们试图掩盖这一真相所肯能带来的后果,这样做只会使这些... “但我们并不回避这一事实:即使我们能忽略“他们”与“我们”之间的东方学划分,在今天的学术研究中,仍然无法回避一系列强大的政治的、最终是意识形态的现实。没有人能回避这一区分,即使不存在东方/西方之分,也会存在南方/北方之分、有/没有之分、帝国主义/反帝国主义之分、白色/有色之分。我们不能假装它们不存在而回避它们的存在;相反,当代东方学本身已经告诉我们试图掩盖这一真相所肯能带来的后果,这样做只会使这些区分进一步强化,变得更糟,更顽固。” (展开)
0 有用 散和风 2022-04-30 22:38:52
以前会非常奇怪,为什么好莱坞电影里没一个正常的东方角色?为什么一提到东方,西方会产生让人无法理解言论和立场? 尽管这书引文繁多,叙述庞杂,但它真是醍醐灌顶。“东方是一种谋生之道”,“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这两个核心理念贯穿全文。作为一个东方人,对其中的种种现象及本质,很难不共情,很难不厌恶那份伪善,不从中警醒。 这是我的第一本三联学术前沿系列,我感受到一点学术的氛围,更多的是... 以前会非常奇怪,为什么好莱坞电影里没一个正常的东方角色?为什么一提到东方,西方会产生让人无法理解言论和立场? 尽管这书引文繁多,叙述庞杂,但它真是醍醐灌顶。“东方是一种谋生之道”,“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这两个核心理念贯穿全文。作为一个东方人,对其中的种种现象及本质,很难不共情,很难不厌恶那份伪善,不从中警醒。 这是我的第一本三联学术前沿系列,我感受到一点学术的氛围,更多的是需要克服的是如何在叙述交叉繁杂的时候缕清脉络。我还得再品品。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