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亚斯·布施
多少年来,民间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则奇特的故事,说的是一位勇敢的战士,在十字军攻占圣城耶路撒冷时,率先登上了城墙。他因此受到奖赏,成为第一个用自己的蜡烛点燃圣墓明灯的人。之后,这位勇士把这支蜡烛视为珍贵的纪念品带回了故里。在他举着燃烧的蜡烛跨进故乡城门的那一刻,他的心情与出征时完全两样,投入故乡怀抱的游子仿佛一夜间功德圆满。
所有人的生命之路最终都无一例外地要指向坟墓。基督徒也同样无法逃避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也必然会在生命之路的尽头踏上死亡的旅程。任何人乃至任何人类的所作所为都无法摆脱类似的命运,即使像十字军东征这样规模宏大的历史运动也在所难免:有多少平民百姓对东征大业寄予了无限的希望和热忱,有多少朝圣者甘愿为之长途跋涉、抛洒汗水,又有多少骑士用手中的利剑与鲜血来祭奠它……就是这样一场为夺取权力、为实现理想而展开的轰轰烈烈的十字军运动,最终也深深沉到了世界历史坟墓的底层。
然而,我们的生命之火将会从这些年代久远的荒冢中重新燃起。这些历史的墓穴里常常沉睡着一位伟大的人物和他的一段非凡的往事,期待着我们投去一束智慧的光芒,这束智慧之光同时也将照亮我们自身,给我们带来前人未曾发现的新知。这是一团熊熊的火焰,它能够顷刻间使我们的心灵火焰燃烧起来,这是一腔蓬勃的热情,它能够涤荡我们的灵魂,促使我们顿时越凡脱俗。而由永不停滞的时间将十字军东征这一伟大历史事件埋进遥远过去的那个地方,便正是这样一个历史的墓地:在这里,许许多多卑贱、懦弱和愚蠢者的身旁长眠着那些高尚、刚强和睿智之人;在这里,谁的内心保持着明辨和同情、深思和痴迷,那么他即刻就能够获得照亮自己人生之路的如炬之光。或许对极富传奇色彩的十字军东征来说,情况尤其如此。因为,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方上帝赐予的净土,人人皆可成为朝圣者和骑士,“他在家中也是一样”,况且,“他的生命跨越了波涛翻滚的海洋与炙热难耐的荒漠,这仅仅是在上帝赐予我们的土地上的一次十字军东征”。
上帝赐予我们的土地,就是我们爱之所在的地方。对基督徒来说,这块土地必然永远是上帝赐给我们的土地,《圣经》之言在此变为现实:“上帝是如此地热爱尘世,以至他为之献出了自己的儿子。”在这预言神奇般地得到实现的地方,耶稣说:“带着我永恒的爱,我爱着你们,所以我怜悯你们,并将指引你们追随于我”,耶稣在他受难和死去的地方许下诺言:“当我被钉上十字架之时,我将会拥有一切。”因此,基督徒的心灵之路常常指向那里,而在公元纪年中从来就不存在这样一个世纪,在这个世纪里,基督徒们没有去朝拜过摆放神圣十字架的地方。
然而,十字军东征的标志在基督教历史中则有着确定的、非常严格的含义。人们将它理解为发生在中世纪的一场规模宏大的战争,这场战争试图将巴勒斯坦地区从异教徒的手里解放出来。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上述意义则一再得到扩大,直到它涵盖了教会向人们频繁发出的每次号召,在这些号召之下,人们纷纷起来用武力压服来自各方面的异端邪说以及与教会为敌的人。尽管“十字军东征”所包含的后一意义不容忽视,但对这场基于宗教动机发动的战争本身的描述,便足以呈现出十字军东征历史的核心内容。战争的目标在于把巴勒斯坦从穆斯林塞尔柱突厥人控制下解放出来。我们以此便能够完全把握这场战争的发展及其在各个阶段所发生的事件。十字军东征以其伟大的指导思想、变化无常的过程以及多层次深远的影响,永远不会消失于基督教世界的视野,相反,不只是历史研究者,西方一切具有较高文化素养的人都会在它的面前长久驻足。十字军东征同样焕发着永恒的艺术魅力,1833出生在斯特拉斯堡的古斯塔夫•陀莱自然也不例外,在这种艺术魅力的感召下,艺术家创作出了呈现在这里的、由图画连缀而成的十字军东征史。而对十字军东征这一伟大历史事件的意义、原因、经过、影响和价值的详尽说明,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这一系列图画并使之变得更加饶有趣味。
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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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的时间应该是错误的。(膝盖骨)
木刻的记忆([已注销])
确实是好文章,让我想起夏多布里昂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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