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天后

“假设我把扑克面朝下”——她说着便将扑克面朝下摆成扇形。“我们俩都抓一张牌，谁的大就先选如何？” “没问题。”南希伸出手抓了一张。是张方块J。 “好牌。图片上的小伙子也很帅。”格蕾斯也抓了一张。“黑桃J。哈!哪张更大？我想不起来了。” “我也是。要不我们都重新抽一张。我来洗牌怎么样？” “请便。” 南希捡起牌开始洗，动作灵敏。 格蕾斯长长的手指甲沿着木桌结瘤抚摸。“我的烦恼是，”她说，“我究竟喜欢哪个我也不确定。我是说，如果你半个小时前问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史蒂文。但是现在我们谈这事的时候，我发现我也很喜欢乔治。因此也许最好你先选，你不想要的给我得了。” “实际上，”南希将牌放下，“我发现我也处在同样的困境。如果你昨天问我我肯定会说是乔治。但是史蒂文……嗯，他是叫史蒂文没错吧？” “真见鬼!”格蕾斯耸了耸肩，有一会儿，两个女孩仿佛都陷入了沉思。 突然两人同时喊了一声“不“，然后又一同笑个不停。 “严肃点，”格蕾斯努力恢复镇定。“我们得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如果放任下去，他们会为此打起来，然后彻底放弃我们两!” “肯定不会的，”南希说。“尽管……我明白你的意思。” “乔治更聪明，”格蕾斯说。“也许将来他会挣大钱。而且他也更强壮，我说的是身体强壮。也许道德也更高尚。但是史蒂文……” “史蒂文让人无法预料，”南希说。“他是可爱的捣蛋鬼。” “选乔治当丈夫更合适，”格蕾斯总结道。“但是史蒂文更有趣。” “噢，天哪。”南希摇了摇头。“我们现在都想要史蒂文，将来都想要乔治。” “正是如此，”格蕾斯说。“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了。来玩拉米(一种纸游戏)吧。”

“我总是在想到你们其中一个的时候也想到另外一个。我简直无法想象你们两二缺一的情形。你们总是相互鼓励和扶持。你也准是这样看待我和南希的吧。” “恩，是。”他应道，然后又补上一句，“嗯，实际上不是。” “真的吗？”这真是太有意思了。“你是说，你不会在想到我们其中一个的同时也想到另外一个？我的意思是，你是把我们区别对待的？” “我想的人是你，只有你。” 此刻的格蕾斯正注视着远处圣保罗大教堂的圆形屋顶。她就这样一直凝视着那儿，目光定在那圆顶上，但呼吸的节奏却逐渐变快了。“乔治，你是在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正是一直以来我对你的感觉，一直都是。”

像被针刺破的紫罗兰色的天幕中悬着一轮清冷孤高的弦月。整个西区逐渐沉静下来。格蕾斯独自走在海滨大道上，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她的左手紧紧地握着一把酒店钥匙。 她告诉自己，她并不是因为爱上了他才去的。她可不想取悦欧•康奈尔，也不想怨恨克莱默。而且毫无疑问，她并未“迷恋”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他们都是一样的骄傲、狡滑、自负，如出一辙。 她真正想做的是，看着他那张英俊不凡的脸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会露出怎样明了和满足的表情，然后将那枚钥匙重重地扔向他，重到可以砸得他鼻青脸肿。她会对他说，她当然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然后带着不曾被践踏过的自尊和女性的神秘感，泰然地转身离开。

站在欧•康奈尔房间门前，格蕾斯真希望自己刚才没有喝下那最后一杯杜松子酒。钥匙就握在她的手上，但是不打声招呼就进去，实在是有些太过大胆也太厚颜无耻，想到这格蕾斯有点想退缩了。她得敲门，那才是她该做的。她抬起手来，但手停在了空中，于是，她又把手放下。敲门这种做法太过正经了。而她手上的钥匙，本来就预示着一种不正经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