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 · · · · ·
7月20日,北岛在2011香港书展上作题为“古老的敌意”的演讲。他援引诗人里尔克《安魂曲》中的名句——“正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他认为一个好的写作者应该有意识地保持与所处时代、母语以及自身的某种紧张关系,并在演讲中批判“粉丝文化”。
大约一个世纪前,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在《安魂曲》中写下这样的诗句:"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
二十世纪开始的岁月,在汉堡和不来梅之间的小镇沃尔普斯韦德(Worpswede)聚集着不少艺术家和作家,包括里尔克。他们一起听音乐会、参观博物馆,在狂欢之夜乘马车郊游。其中有两位年轻漂亮的女画家就像姐妹俩,金发的叫波拉,黑发的叫克拉拉。里尔克更喜欢金发的波拉,但不愿意破坏这对理想的双重影像。在观望中,一场混乱的追逐组合,待尘埃落定,波拉跟别人订了婚。里尔克选择了黑发的克拉拉,与她...
7月20日,北岛在2011香港书展上作题为“古老的敌意”的演讲。他援引诗人里尔克《安魂曲》中的名句——“正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他认为一个好的写作者应该有意识地保持与所处时代、母语以及自身的某种紧张关系,并在演讲中批判“粉丝文化”。
大约一个世纪前,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在《安魂曲》中写下这样的诗句:"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
二十世纪开始的岁月,在汉堡和不来梅之间的小镇沃尔普斯韦德(Worpswede)聚集着不少艺术家和作家,包括里尔克。他们一起听音乐会、参观博物馆,在狂欢之夜乘马车郊游。其中有两位年轻漂亮的女画家就像姐妹俩,金发的叫波拉,黑发的叫克拉拉。里尔克更喜欢金发的波拉,但不愿意破坏这对理想的双重影像。在观望中,一场混乱的追逐组合,待尘埃落定,波拉跟别人订了婚。里尔克选择了黑发的克拉拉,与她结婚生女。七年后,波拉因难产死去,里尔克写下这首《安魂曲》献给她。
这段插曲,或许有助于我们了解里尔克的诗歌写作与个人生活的关系。纵观里尔克的一生,可谓动荡不安,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四年间,他就在欧洲近五十个地方居住或逗留。里尔克在《秋日》一诗中写道:"谁此刻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这正是他漂泊生涯的写照。
里尔克的这两句诗"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对我来说有如持久的钟声,绵延不绝,意味深长,尤其在当今乱世,或许可引发更深一层的思考--对于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人来说,我们今天应该如何生活、如何写作、如何理解并处理生活与写作的关系。
所谓"古老的敌意",从字面上来看,"古老的"指的是原初的,带有某种宿命色彩,可追溯到文字与书写的源头;"敌意"则是一种诗意的说法,指的是某种内在的紧张与悖论。
作者简介 · · · · · ·
北島,趙振開,1949年生於北京,現居香港。1978年與朋友創辦《今天》文學雜誌並任主編至今,作品被譯為三十多種文字出版,牛津版作品有:《守夜:詩歌自選集》、《藍房子》、《午夜之門》、《青燈》、《時間的玫瑰》、《在天涯》、《七十年代》 (合編)、《城門開》、《波動》。
目录 · · · · · ·
3 一個四海為家的人
18 野獸怎麼活,詩人就該怎麼活
28 另一種聲音
36 詩歌是我們生存的依據
50 越過王朔向老舍致敬
55 我的記憶之城
65 用「昨天」與「今天」對話──談《七十年代》
70 八十年代訪談錄
83 《今天》的故事
107 在歷史偶然的鋼絲上──關於“星星畫會”
112 我一直在寫作中尋找方向
125 越界三人行──與施耐德、溫伯格對話
輯二
149 古老的敵意
155 翻譯與母語
161 致二○四九年的讀者
165 詩意地棲居在香港
171 缺席與在場
174 失敗之書
177 我的北京
179 遠 行
184 矽谷的夏娃
188 勸君更盡一杯酒──為葛小佳送行
191 悲情往事──悼張棗
輯三
213 用另一雙眼睛尋找幽靈
· · · · · · (收起)
原文摘录 · · · · · · ( 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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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另一个独特之处在于,无视作家及知识分子……大部分国家,如有任何社会、文化遗迹政治事件发生,报纸和电视都会立即询问作家和诗人。而美国只有极少数著名诗人能在公共论坛上发表关于这类言论……布殊执政期间,我写了一些政治评论,却收到质问我的信件:你的许可证在哪儿?你怎么能这么写?你只是个文学家罢了!在美国,报纸和电视是由记者和权威人士霸占的,不太会有人越界,除非是在某些方面上既有建树的人,比如盖瑞之于环境问题。如果有环境上出问题,也许会有美国的报纸去找盖瑞,但如果是银行倒闭,就不会找他了。 “9.11”后,《纽约客》和《纽约时报》等报刊开始访问作家对“9.11”的反应,美国作家都很退缩,不太习惯谈论大的事件,比如,一位著名的普利策奖得主说:“‘9.11’让我回忆起父亲去世的那天。”另一个作家说:“我洗了一个草药澡,并给前男友打了电话。”唯一把这件事放倒大环境里讲的就是苏珊桑塔格,她为此也倍受攻击,但至少她是唯一跳出自己个人世界,没有讲那些鸡毛蒜皮琐事的知识分子。 (查看原文) —— 引自第145页 -
将来有一天中国出现自由化运动,我们一定要站出来为之献身。 (查看原文) —— 引自第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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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书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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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敵意的话题 · · · · · · ( 全部 条 )



古老的敵意的书评 · · · · · · ( 全部 10 条 )

诗歌和散文内外的北岛

香港书展同名讲座记录

【第五十頁書】北島《古老的敵意》
这篇书评可能有关键情节透露
這本《古老的敵意》,是詩人北島的訪談和演講集。 而其中題為“古老的敵意”的演講,是在2011年的香港書展上發表的。在我初到香港的頭兩三年,似乎是有去過某一兩屆的書展,只記得整個會場鬧哄哄的,充斥著難登大雅之堂的網絡文學、成功學和厚黑學,沽名釣譽的嫩模寫真,即便... (展开)
读诗人北岛之《古老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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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诗人北岛之《古老的敌意》 2016.12.23 诗人北岛的《古老的敌意》是偶今年读的第47本书,精装版,230页,11万字,字体蛮大的,封面设计红与黑各占一边,红多黑少,怪别扭的,三联版的北岛文集都是这个样子。 北岛的书以前从没有买过、也没有读过,近期先是经介绍从网上买了北... (展开)> 更多书评 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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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闽 (我知道什么呢?)
美国另一个独特之处在于,无视作家及知识分子……大部分国家,如有任何社会、文化遗迹政治事件发生,报纸和电视都会立即询问作家和诗人。而美国只有极少数著名诗人能在公共论坛上发表关于这类言论……布殊执政期间,我写了一些政治评论,却收到质问我的信件:你的许可证在哪儿?你怎么能这么写?你只是个文学家罢了!在美国,报纸和电视是由记者和权威人士霸占的,不太会有人越界,除非是在某些方面上既有建树的人,比如盖瑞之...2015-04-09 23:50 1人喜欢
美国另一个独特之处在于,无视作家及知识分子……大部分国家,如有任何社会、文化遗迹政治事件发生,报纸和电视都会立即询问作家和诗人。而美国只有极少数著名诗人能在公共论坛上发表关于这类言论……布殊执政期间,我写了一些政治评论,却收到质问我的信件:你的许可证在哪儿?你怎么能这么写?你只是个文学家罢了!在美国,报纸和电视是由记者和权威人士霸占的,不太会有人越界,除非是在某些方面上既有建树的人,比如盖瑞之于环境问题。如果有环境上出问题,也许会有美国的报纸去找盖瑞,但如果是银行倒闭,就不会找他了。 “9.11”后,《纽约客》和《纽约时报》等报刊开始访问作家对“9.11”的反应,美国作家都很退缩,不太习惯谈论大的事件,比如,一位著名的普利策奖得主说:“‘9.11’让我回忆起父亲去世的那天。”另一个作家说:“我洗了一个草药澡,并给前男友打了电话。”唯一把这件事放倒大环境里讲的就是苏珊桑塔格,她为此也倍受攻击,但至少她是唯一跳出自己个人世界,没有讲那些鸡毛蒜皮琐事的知识分子。 引自 越界三人行 这段话挺让我意外的。中国现在是反过来,太多名人简直就没有自己的个人世界,成天胸怀世界了。微博上的有些所谓名人成天@来@去,可能以为自己在批折子吧。
回应 2015-04-09 23:50 -
里尔克的这两句诗“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对我来说犹如持久的钟声,延绵不绝,意味深长,尤其在当今乱世,或许可引发更深一层的思考——对于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人来说,我们今天应该如何生活、如何写作、如何理解并处理生活与写作的关系。 所谓“古老的敌意”,从字面上来看,“古老的”指的是原初的,带有某种宿命色彩,可追溯到文字与书写的源头;“敌意”则是一种诗意的说法,指的是某种内在的...
2017-06-22 02:03 1人喜欢
里尔克的这两句诗“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对我来说犹如持久的钟声,延绵不绝,意味深长,尤其在当今乱世,或许可引发更深一层的思考——对于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人来说,我们今天应该如何生活、如何写作、如何理解并处理生活与写作的关系。 所谓“古老的敌意”,从字面上来看,“古老的”指的是原初的,带有某种宿命色彩,可追溯到文字与书写的源头;“敌意”则是一种诗意的说法,指的是某种内在的紧张与悖论。 我想从这两句诗出发,从三个方面谈谈“古老的敌意”。 就社会层面而言,“古老的敌意”是指作家和他所处的时代的紧张关系。无论生活在什么样的社会制度中,作家都应远离主流,对所有的权力及其话语持怀疑和批判立场。在今天,作家不仅是写作的手艺人,同时也是公共事务的见证人或参与者,这种双重身份的认同构成写作的动力之一。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种社会性的“古老的敌意”,几乎不可能写出好作品。当今世界,金钱与权力共谋的全球化取代了东西方冷战的格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更加瞬息多变因而也更加危险。除了对正统意识形态的抵抗外,在一个庸俗化和娱乐化主导的商业时代,我们也必须对所谓“大众”的主流话语保持高度的警惕——在“民主化”的旗帜下,文学艺术往往会沦为牟取暴利的工具。作家必须持有复杂的立场和视角,在写作内外作出回应。(151) 而这“古老的敌意”不能仅仅停留在政治层面。从人类历史的角度看,政治不过是短暂而表面的现象,如过眼云烟。作家要有长远而宽广的视野,包括对世界、历史、经济、社会、文化等诸多方面的深入观察与体验。 如果继续推进,必然会触及到语言层面,那么“古老的敌意”指的是作家和母语之间的紧张关系。任何语言总是处在起承兴衰的变化中,作家要通过自己的写作给母语带来新的活力,尤其是在母语处在危机中的关键时刻。 汤玛斯·特朗斯特罗姆说:“语言是与刽子手步调一致的。因而我们必须找到新的语言。”三十多年前,中国人生活在以“毛文体”代表的官方话语的巨大阴影下。这种自1949念以来逐渐取得垄断地位的官方话语,几乎禁锢了每个人的思想方式和表达方式,甚至恋爱方式。那年头,词语与指涉的关系几乎都被固定化下来,比如,“太阳”就是毛泽东,“红色”就是革命,“母亲”就是祖国或者党。正是当时处于地下状态的现代诗歌,向这种僵化的官方话语提出挑战,最终打破了“与刽子手步调一致”的语言的牢笼,承先启后,推动了现代汉语的转型与发展。(152) 如今我们面临的是完全不同的困境,现代汉语陷入新的危机——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斥着语言垃圾的时代。一方面,是无所不在的行话,包括学者的行话、商人的行话、政客的行话,等等;另一方面,是沉渣泛起的语言泡沫,包括娱乐语言、网络语言和新媒体语言。这两种语言看似相反,却存在着某种同谋关系。在所谓全球化的网络时代,这种新的“与刽子手步调一致的”语言,与三十年前相比,虽表现形式相反,但同样让人因绝望而感到压力。每个作家应正视这一现实,通过写作恢复汉语的新鲜、丰富与敏锐,重新为世界命名。 最后是作家与自身的紧张关系,即作家对自己的“敌意”。换个通俗的说法,作家不仅要跟世界过不去,跟母语过不去,还得跟自己过不去。在我看来,一个严肃的作家,必须对自己的写作保持高度的警惕。 我在最近一本书的序言中写道:“写作是一门手艺。与其他手艺不同的是,这是心灵的手艺,要正心诚意,这是孤独的手艺,必一意孤行,否则随时都可能荒废。在这个意义上,每个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手艺人,都要经受这一法则的考验,唯有诚惶诚恐,如履薄冰。” 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写道:“人生来就不是为了被打败的,人能够被毁灭,但是不能够被打败”。目睹某些同时代艺术家和作家的转变,让我深感惋惜,并借此不断提醒自己:与其说他们中很多人是被金钱被权力打败的,不如说是被自己打败的。换句话说,就是不再跟自己过不去,不再跟自己较劲儿了——其实这是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连这道防线都没有,就算是向这个世界彻底投降了,同流合污,无可救药。(153) 我们生活在一个危机四伏的时代,一个需要不断追问和质疑的时代。在这样的大背景中,“古老的敌意”为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人提供了特殊的现实感和精神向度。 我想顺便提一下所谓的“粉丝现象”。这本来是娱乐圈的事,现在扩展到文学界和整个文化界。我认为,这与我们文化中的“低幼化”(infantilization)倾向有关。“低幼化”是从精神分析学借用的概念,主要指人们自动降低智力水平的趋向。正如印度学者阿希斯·南迪所指出的:“那么上千万人所经历的痛苦就将只能存活在人类的意识边缘,就像往常那样,成为代代相传然而渐渐褪色的回忆。” 在这个意义上,某些作家和学者不再引导读者,而是不断降低写作标准,以迎合更多的读者。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导致我们文化(包括娱乐文化在内)不断粗鄙化、泡沫化。在我看来,“粉丝现象”基本上相当于小邪教,充满煽动与蛊惑色彩。教主(作者)骗钱骗色,教徒(粉丝)得到不同程度的自我心理安慰。 让我们回到文本的开头,回到里尔克的《安魂曲》的诗句中:“因为生活与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古老的敌意”。其实可怕的不是苦难与失败,而是我们对自己的处境浑然不知。如果在大国兴起的广告板后面,是一个民族的精神赤贫,我们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呢?(154) 引自 古老的敌意 回应 2017-06-22 02:03 -
慕月 (去做铁石心肠的船长)
回乡之旅彻底治好了我的乡愁。如果说还有乡愁,那也是对一个遥远的文化记忆的乡愁…我想一个四海为家的人的最大好处是,由于不属于任何体制,他有亲历者和旁观者的双重批判特权。身在其中又在其外,用不着遵守当地的规矩。正因这种与各种文化,包括母语文化若即若离的关系,他可以说三道四、无法无天。我希望自己继续保持这种批评的特权。2015-10-18 08:26 1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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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之旅彻底治好了我的乡愁,如果说还有乡愁,那也是对一个遥远的文化记忆的乡愁。而作家的好处是,他可以用文字恢复一个业已消失的世界。 我想一个四海为家的人的最大好处是,由于不属于任何体制,他有亲历者和旁观者的双重批评特权。身在其中又在其外,用不着遵守当地的规矩。正因这种与各种文化,包括母语文化若即若离的关系,他可以说三道四,无法无天。 对抗是种强大的动力,但又潜藏危险,就是你会长得越来越像自己的敌...
2012-11-22 00:19 1人喜欢
回乡之旅彻底治好了我的乡愁,如果说还有乡愁,那也是对一个遥远的文化记忆的乡愁。而作家的好处是,他可以用文字恢复一个业已消失的世界。 我想一个四海为家的人的最大好处是,由于不属于任何体制,他有亲历者和旁观者的双重批评特权。身在其中又在其外,用不着遵守当地的规矩。正因这种与各种文化,包括母语文化若即若离的关系,他可以说三道四,无法无天。 对抗是种强大的动力,但又潜藏危险,就是你会长得越来越像自己的敌人。 我们只会行走,不会飞翔;只会战斗,不会做梦。 或许最值得幸运的是,我们这代人从写作之初就断了功名利禄的念想。而这(追求功名利禄)正是中国文化传统带给人最负面的能量。这真得感谢"文革",正是"文革"的破坏,造成与传统文化的偏离,我们这帮人才有了创造新空间的可能,这恐怕是祖辈、后代都难以获取的空间----在可怖高压下获得某种纯粹的自由,在最黑暗的时刻目睹令人眩晕的光明。如今这传统又回到老路上,每个人又重新活在它的阴影中。
回应 2012-11-22 00:19 -
- 这些年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 我想一个四海为家的人的最大好处是,由于不属于任何体制,他有亲历者和旁观者的双重批评特权。身在其中又在其外,用不着遵守当地的规矩。正因为这种与各种文化,包括母语文化若即若离的关系,他可以说三道四、无法无天。我希望自己保持这种批评的特权。 - 在美国时也批评美国主流文化吗? - 当然。在一个社会生活久了,如果没发现任何问题,就说明你有问题了。但我觉得,谈论一个国家,最好能放在...
2017-06-22 01:40
- 这些年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 我想一个四海为家的人的最大好处是,由于不属于任何体制,他有亲历者和旁观者的双重批评特权。身在其中又在其外,用不着遵守当地的规矩。正因为这种与各种文化,包括母语文化若即若离的关系,他可以说三道四、无法无天。我希望自己保持这种批评的特权。 - 在美国时也批评美国主流文化吗? - 当然。在一个社会生活久了,如果没发现任何问题,就说明你有问题了。但我觉得,谈论一个国家,最好能放在这个国家的语境中——脱离这个语境很难理清来龙去脉。我认为美国是中国将来应该避免走的道路。它是资本主义的“原教旨主义”,垄断资本控制国家与社会。它的民主体制设计上很完美,但在实践中困难重重。 - 中国的自由派知识份子对美国民主是很欣赏的。 - 新左派和自由派之争,和每个人的阅历、知识背景有关,立场观点像光谱那样复杂,很难简单分类。我看过《民主四讲》,很多地方讲得是对的,但不能把对美国制度的批评简单地化成自我颂扬。美国民主制度是有种种问题,但并不能反证中国的现状就是好的。如果连知识份子都不肯认真反省这六十年,将来还会犯同样的错误。我认为知识份子最起码要做到永远保持批判立场,不取悦任何一方,无论权贵还是大众。(5) - 对那个时代人们的评价反差特别大。《七十年代》里,徐冰和陈丹青的观点就很不同。 - 这也正是我们编辑《七十年代》的意图之一。那一代人共同的经历很接近——上山下乡、自学,拥有来自底层的社会经验,但却有着不同甚至相反的立场、观点。这种矛盾恰好构成了历史叙述的复杂性与丰富性。我觉得徐冰的角度很有意思,不是简单否定,而是把看来愚昧的东西转化成营养,转化成再创造的可能。比如正是由于读书被禁,人们反而产生精神上的饥渴。一本书往往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在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专制主义的压力来源是明确的,是单向的,而消费主义的压力却无所不知,看不见摸不着,让人找不到反抗的方向。(6) - 对您来说,时代的压力与写作又怎样的关系? - 对作家来说,时代的压力不一定是坏事,也不一定是好事,没有压力有时反倒是更大的压力。关键是作家是否能将压力转化并升华为写作的动力与资源。或许最值得幸运的是,我们这代人从写作之初就断了功名利禄的念想。而这(追求功名利禄)正是中国文化传统带给个人最负面的能量。这真得感谢“文革”,正是“文革”的破坏,造成与传统文化的偏离,我们这帮人才有了创作新空间的可能,这恐怕是祖辈、后代都难以获取的空间——在可怖高压下获得某种纯粹的自由,在最黑暗的时刻目睹令人晕眩的光明。如今这传统又回到老路上,每个人又重新活在它的阴影中。看看那些文人为蝇头小利甚至缺德事都能干得出来,就是明证。这是个很大的话题,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需要更广法更深入地探讨。(11) 引自 一个四海为家的人 回应 2017-06-22 01:40 -
诗人判断的标准是非常个人化的,甚至带有强烈的排他性。在我看来,诗人优秀与否首先取决于原创性,也就是看他是否会为世界的精神财富增添一点东西,而不是成为这个喧嚣的时代的回声或噪音。 首先我所说的“国际诗歌”不是一个概念而是某种现象和潮流。这恐怕和国家、语言和文化的开放有关,尤其到了二十世纪,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各个语种的文学通过翻译互相沟通,从而产生了跨种族跨语言的国际性影响。打个比方,一个中国诗人...
2017-06-20 01:37
诗人判断的标准是非常个人化的,甚至带有强烈的排他性。在我看来,诗人优秀与否首先取决于原创性,也就是看他是否会为世界的精神财富增添一点东西,而不是成为这个喧嚣的时代的回声或噪音。 首先我所说的“国际诗歌”不是一个概念而是某种现象和潮流。这恐怕和国家、语言和文化的开放有关,尤其到了二十世纪,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各个语种的文学通过翻译互相沟通,从而产生了跨种族跨语言的国际性影响。打个比方,一个中国诗人在古代不需要了解外国文学就可以写作,而在当今这个世界则完全是不可能的。我在《时间的玫瑰》一书中所说的,国际诗歌的黄金时期是在二十世纪上半叶,与两次世界大战有关,正好也是现代主义文学艺术处在高峰的状态。这两者间的互动关系值得进一步探讨。到了今天,可以说国际诗歌又产生了某种变异,这与以商业化娱乐化为主导的“全球化”有关,迫使“国际诗歌”进一步边缘化了,这一劣势反而赋予它新的使命,那就是进一步强调诗歌的异质性,用“异质的”全球化对抗资本与权力合谋的“同质的”全球化。(25) 引自 野兽怎么活,诗人就该怎么活 回应 2017-06-20 01:37 -
你完全弄错了,我认为中国诗歌恰好应该远离革命与宗教。在我看来,革命与宗教有某种共性,那是一种“想像的共同体”,并依赖组织甚至武装力量来完成改造人类的目的——“存天理,灭人欲”。二诗歌不同,它纯属个人的想像,自我认知自我解放,无组织无纪律,不存在任何外在的强制性与侵略性。 让我再引用帕斯在《另一种声音》中的话:“今天,艺术和文学面临一种不同的危险:不是一种学说或一个无所不知的政党在威胁着它们,而是...
2017-06-20 01:45
你完全弄错了,我认为中国诗歌恰好应该远离革命与宗教。在我看来,革命与宗教有某种共性,那是一种“想像的共同体”,并依赖组织甚至武装力量来完成改造人类的目的——“存天理,灭人欲”。二诗歌不同,它纯属个人的想像,自我认知自我解放,无组织无纪律,不存在任何外在的强制性与侵略性。 让我再引用帕斯在《另一种声音》中的话:“今天,艺术和文学面临一种不同的危险:不是一种学说或一个无所不知的政党在威胁着它们,而是一种没有面孔、没有灵魂、没有方向的经济进程在威胁着它们。市场是圆的,无人称的,不偏不倚而又不可通融的。有的人会说,照他看来,是公道的。或许如此。不过它是瞎子和聋子,既不爱文学也不爱冒险,不知也不会选择。它的审查不是思想性的,它没有思想。它只知价格,而不知价值。”帕斯的话正好概括了这二十年中国艺术与文学,包括诗歌在内的外在危机。除此以外,还有一种内在危机。那就是我们这古老民族太注重功利,太工于心计,缺乏一种天真无畏的“少年精神”。这一点恰恰从内部消耗了向前推进的动力。(31) 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主要是审美,而审美如果没有足够的批判与反省意识伴随的话,就很容易变质,变得矫饰滥情甚至腐朽。自十九世纪下半叶以来,现代诗歌正是在与工业化引导的现代化进程的对抗中应运而生的。遗憾的是,如今很多人都忘了这一基本前提,甚至提倡复古,走唯美的老路,那是根本行不通的。(32) 除了充斥各种文学杂志的小说散文和诗歌,再加上那些媒体网络泡沫式的写作,真可以说是一场语言的灾难。现代汉语在当代至少遭到两次毁灭性的打击。头一次是从1949年到1979年,那是官方话语的一统天下,也就是我所说的“词与物‘的关系几乎完全被固定了。第二次就是1989年到现在,由于商业化与意识形态的博弈与合谋,造成词与物的严重脱节,如今的写作,如同”自生自灭的泡沫盒无土繁殖的花草“。(32) 说到中国的特殊性,那就是自1840年以来外辱与内患构成了我们复杂的民族情结,而中国的经济崛起带来某种“盛世”的幻觉,这既是自上而下的,也是自下而上的。在这一幻觉影响下,物欲横流,众声喧哗,让本来就很有限的精神资源变得更加贫乏。(33) 在我看来,一种语言的成熟取决于两个基本条件,一是规范化,二是试验性,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就像舞蹈中重心与摆动的关系。(34) 引自 另一种声音 回应 2017-06-20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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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以来,无论就个人生活还是写作而言,你都一致处于——让我们使用一个比较谨慎的约定说法——“漂泊”的境遇中。由最初的非常态到后来的常态,这种境遇对你的写作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如果变化是不可避免的,那么这种变化是否首先与你对母语的新的感受有关?布罗茨基曾经有过一个比喻,说在这种境遇中母语会“同时成为一个人的剑、盾和宇宙舱”,对此你怎么看? - 我在海外常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你在外面漂泊...
2017-06-23 17:45
-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以来,无论就个人生活还是写作而言,你都一致处于——让我们使用一个比较谨慎的约定说法——“漂泊”的境遇中。由最初的非常态到后来的常态,这种境遇对你的写作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如果变化是不可避免的,那么这种变化是否首先与你对母语的新的感受有关?布罗茨基曾经有过一个比喻,说在这种境遇中母语会“同时成为一个人的剑、盾和宇宙舱”,对此你怎么看? - 我在海外常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你在外面漂泊久了,是否和母语疏远了?其实恰恰相反,我和母语的关系更近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我和母语的关系改变了。对于一个在他乡用汉语写作的人来说,母语是唯一的现实。我曾在诗中写道:“我在语言中漂流/死亡的乐器充满了冰”。我想在布罗茨基的三个比喻外,再加上“伤口”。这种“漂泊”中有一种宿命。我相信宿命,而不太相信必然性;宿命像诗歌本身,是一种天与人的互动与契合,必然性会让人想到所谓客观的历史。 - 但宿命不也意味着一种必然性吗?当然这是说一种被个人领悟到并认可的必然性,而不是来自外部的、被强加的必然性,更不是指令性的必然性。所谓“认命如宿”。这样来谈“宿命”,似乎和通常所谓的“信念”有点关系;而在众多论者的笔下,你确实被描述为一个“有信念”的诗人。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扩大一点说,你怎么看待诗和诗人的“信念”?它是必须的吗?在我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内心充满困惑、疑虑,并坚持在诗中对世界和自我,包括对诗本身进行种种质询的诗人,你是否认为这是一个有信念者的基本表征?信念会给一个人带来方向,至少它要求一个方向;如果是这样,你怎么理解你作为一个诗人的方向?我注意到你有一首题为《借来的方向》的诗,在这首诗中,所谓“方向”不仅被讽喻式地表述成是“借来”的,其本身也被从不同的角度反复消解。是否可以认为你持一种反意识形态化的“方向观”?而这种眼光和态度也同样适用于你对“信念”的看法?(113) - 自青少年时代起,我就生活在迷失中:信仰的迷失,个人感情的迷失,语言的迷失,等等。我是通过写作寻找方向,这可能正是我写作的动力之一。可我不相信一次性的解决。在这个意义上,“方向”只能是借来的,它是临时的和假定的,随时可能调整或放弃;而意识形态则是一种明确不变的方向,让我反感。你也可以说这是一种信念,对不信的信念。 - 你说到了“伤口”,这让我想到你在你刚刚征引过的那首诗中的一个设问。你问道:“谁在日子的裂缝上/歌唱...”这里“日子的裂缝”是否与你所说的“伤口”对应?这首诗开头的一句是“夜正趋于完美”;后头你又说“必有一种形式/才能作梦”;能否将所有这些——包括你征引的那两句诗,包括末节“早晨的寒冷中/一只觉醒的鸟”的总结性意象,也包括标题《二月》——视为你所说的“宿命”,或者说觉悟到这种宿命的一个完整隐喻?换言之,诗对你从根本上说是一种“作梦”的形式、飞翔的形式;而你的诗之所以总给人以二月早晨寒冷(我更想说冷峻——当然不止是冷峻)的感觉,是因为它们来自“伤口”,来自“日子的裂缝”,来自——与其说是世界的,不如说是人性和语言内部的——“正趋于完美的的夜”?(114) - 现代汉语既古老又年轻,是一种充满变数和潜能的发展中的语言。但近半个世纪来由于种种原因,它满是伤口。说到宿命,其实诗人和语言之间就有一种宿命关系:疼和伤口的关系,守夜人与夜的关系。如果说什么是这种宿命的整体隐喻的话,那不是觉悟,而是下沉,或沉沦。写作的形式,显然与这种沉沦相对应。《二月》这首短诗说的是,在一个“正在趋于完美的夜”里沉沦的可能。再说到宿命与必然性,在我看来,其实有两种不同的色调,宿命是黯淡而扑朔迷离的,必然性是明亮而立场坚定的。(115) - 为存在和美作证被视为现代诗的伟大职责之一。它提示着更多的被遮蔽、被抹去和被遗忘的可能性。你的诗一方面忠实地履行着这一职责,但另一方面,却又一再对此表示怀疑。在《蓝墙》一诗中,“作证”被视为一种荒谬的要求(“道路追问天空/一只轮子/寻找另一只轮子作证”);而《无题》则干脆取消了类似的要求(“煤会遇见必然的矿灯/火不能为火作证”)。这究竟是表达了一种本体论意义上的看法,还是一种必要的语言策略?它是诗的一种自我怀疑方式吗?(117) - “一只轮子/寻找另一只轮子作证”反应了我在本体论意义上的怀疑。这个世界难道不够荒谬吗?美国大学的学术论文,基本上都是互相寻找作证的轮子。进一步而言,这世界得以运转的整个逻辑体系在我看来都有问题。《蓝墙》是反着说的,《无题》中的“火不能为火作证”是正着说的。(118) 引自 我一直在写作中寻找方向 回应 2017-06-23 17:45 -
里尔克的这两句诗“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对我来说犹如持久的钟声,延绵不绝,意味深长,尤其在当今乱世,或许可引发更深一层的思考——对于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人来说,我们今天应该如何生活、如何写作、如何理解并处理生活与写作的关系。 所谓“古老的敌意”,从字面上来看,“古老的”指的是原初的,带有某种宿命色彩,可追溯到文字与书写的源头;“敌意”则是一种诗意的说法,指的是某种内在的...
2017-06-22 02:03 1人喜欢
里尔克的这两句诗“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对我来说犹如持久的钟声,延绵不绝,意味深长,尤其在当今乱世,或许可引发更深一层的思考——对于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人来说,我们今天应该如何生活、如何写作、如何理解并处理生活与写作的关系。 所谓“古老的敌意”,从字面上来看,“古老的”指的是原初的,带有某种宿命色彩,可追溯到文字与书写的源头;“敌意”则是一种诗意的说法,指的是某种内在的紧张与悖论。 我想从这两句诗出发,从三个方面谈谈“古老的敌意”。 就社会层面而言,“古老的敌意”是指作家和他所处的时代的紧张关系。无论生活在什么样的社会制度中,作家都应远离主流,对所有的权力及其话语持怀疑和批判立场。在今天,作家不仅是写作的手艺人,同时也是公共事务的见证人或参与者,这种双重身份的认同构成写作的动力之一。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种社会性的“古老的敌意”,几乎不可能写出好作品。当今世界,金钱与权力共谋的全球化取代了东西方冷战的格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更加瞬息多变因而也更加危险。除了对正统意识形态的抵抗外,在一个庸俗化和娱乐化主导的商业时代,我们也必须对所谓“大众”的主流话语保持高度的警惕——在“民主化”的旗帜下,文学艺术往往会沦为牟取暴利的工具。作家必须持有复杂的立场和视角,在写作内外作出回应。(151) 而这“古老的敌意”不能仅仅停留在政治层面。从人类历史的角度看,政治不过是短暂而表面的现象,如过眼云烟。作家要有长远而宽广的视野,包括对世界、历史、经济、社会、文化等诸多方面的深入观察与体验。 如果继续推进,必然会触及到语言层面,那么“古老的敌意”指的是作家和母语之间的紧张关系。任何语言总是处在起承兴衰的变化中,作家要通过自己的写作给母语带来新的活力,尤其是在母语处在危机中的关键时刻。 汤玛斯·特朗斯特罗姆说:“语言是与刽子手步调一致的。因而我们必须找到新的语言。”三十多年前,中国人生活在以“毛文体”代表的官方话语的巨大阴影下。这种自1949念以来逐渐取得垄断地位的官方话语,几乎禁锢了每个人的思想方式和表达方式,甚至恋爱方式。那年头,词语与指涉的关系几乎都被固定化下来,比如,“太阳”就是毛泽东,“红色”就是革命,“母亲”就是祖国或者党。正是当时处于地下状态的现代诗歌,向这种僵化的官方话语提出挑战,最终打破了“与刽子手步调一致”的语言的牢笼,承先启后,推动了现代汉语的转型与发展。(152) 如今我们面临的是完全不同的困境,现代汉语陷入新的危机——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斥着语言垃圾的时代。一方面,是无所不在的行话,包括学者的行话、商人的行话、政客的行话,等等;另一方面,是沉渣泛起的语言泡沫,包括娱乐语言、网络语言和新媒体语言。这两种语言看似相反,却存在着某种同谋关系。在所谓全球化的网络时代,这种新的“与刽子手步调一致的”语言,与三十年前相比,虽表现形式相反,但同样让人因绝望而感到压力。每个作家应正视这一现实,通过写作恢复汉语的新鲜、丰富与敏锐,重新为世界命名。 最后是作家与自身的紧张关系,即作家对自己的“敌意”。换个通俗的说法,作家不仅要跟世界过不去,跟母语过不去,还得跟自己过不去。在我看来,一个严肃的作家,必须对自己的写作保持高度的警惕。 我在最近一本书的序言中写道:“写作是一门手艺。与其他手艺不同的是,这是心灵的手艺,要正心诚意,这是孤独的手艺,必一意孤行,否则随时都可能荒废。在这个意义上,每个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手艺人,都要经受这一法则的考验,唯有诚惶诚恐,如履薄冰。” 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写道:“人生来就不是为了被打败的,人能够被毁灭,但是不能够被打败”。目睹某些同时代艺术家和作家的转变,让我深感惋惜,并借此不断提醒自己:与其说他们中很多人是被金钱被权力打败的,不如说是被自己打败的。换句话说,就是不再跟自己过不去,不再跟自己较劲儿了——其实这是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连这道防线都没有,就算是向这个世界彻底投降了,同流合污,无可救药。(153) 我们生活在一个危机四伏的时代,一个需要不断追问和质疑的时代。在这样的大背景中,“古老的敌意”为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人提供了特殊的现实感和精神向度。 我想顺便提一下所谓的“粉丝现象”。这本来是娱乐圈的事,现在扩展到文学界和整个文化界。我认为,这与我们文化中的“低幼化”(infantilization)倾向有关。“低幼化”是从精神分析学借用的概念,主要指人们自动降低智力水平的趋向。正如印度学者阿希斯·南迪所指出的:“那么上千万人所经历的痛苦就将只能存活在人类的意识边缘,就像往常那样,成为代代相传然而渐渐褪色的回忆。” 在这个意义上,某些作家和学者不再引导读者,而是不断降低写作标准,以迎合更多的读者。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导致我们文化(包括娱乐文化在内)不断粗鄙化、泡沫化。在我看来,“粉丝现象”基本上相当于小邪教,充满煽动与蛊惑色彩。教主(作者)骗钱骗色,教徒(粉丝)得到不同程度的自我心理安慰。 让我们回到文本的开头,回到里尔克的《安魂曲》的诗句中:“因为生活与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古老的敌意”。其实可怕的不是苦难与失败,而是我们对自己的处境浑然不知。如果在大国兴起的广告板后面,是一个民族的精神赤贫,我们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呢?(154) 引自 古老的敌意 回应 2017-06-22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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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有用 Peter Cat 2015-07-13
看北岛各种访谈,平庸到除了记忆啥买点都没有地步,连八卦都没有。谈诗论艺部分吧,也乏善可陈,以至于让人怀疑北岛整体的文学反思深度。当然,可能和结集文章有关,至于最后的摄影作品。。。呵呵。
2 有用 孟冬 2015-01-07
全书分三辑,第一三辑是近几年对作者的访谈,多数关于《今天》的创办以及对七八十年代的追忆。其间,穿插了一些小故事,比如他跟章诒和,跟刘心武,还有杨葵的父亲竟是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杨犁。从访谈中也对伤痕文学有了一点模糊的认识。再就是第二辑,我觉得也是本书的重点,是北岛的散文,犀利且沉重,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在《安魂曲》里写道:“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这一辑大概就是在阐述北岛在自己... 全书分三辑,第一三辑是近几年对作者的访谈,多数关于《今天》的创办以及对七八十年代的追忆。其间,穿插了一些小故事,比如他跟章诒和,跟刘心武,还有杨葵的父亲竟是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杨犁。从访谈中也对伤痕文学有了一点模糊的认识。再就是第二辑,我觉得也是本书的重点,是北岛的散文,犀利且沉重,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在《安魂曲》里写道:“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这一辑大概就是在阐述北岛在自己的创作生活所面对的紧张与悖论,他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危机四伏的时代,在这样的背景下,时代环境与政治社会与民族的精神贫瘠,更需要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人去寻找这种古老的敌意,换句话说,正是这种原初的敌意,为一个写作者提供了精神向度。 (展开)
0 有用 催眠 2013-05-18
“正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里尔克《安魂曲》)。喜欢看北岛随意地絮叨他对诗歌、汉语及其它的理解,一种朴素的关怀。
3 有用 风中 2019-10-08
纯粹借一个出口。有几点渊源。1,也不记得几年前了,和前同事长云一起去香港国际诗歌之夜。长云做了采访。回来写了稿子。我记得最后敲定的标题大概是我与时代总有一种古老的敌意之类,导致“艺文”版直接被要求取消,几次沟通交锋之后,做的妥协是版面换成“游纪”名称才保存了下来。2,对香港的印象从来都很好。3,看宝林选书的赠言条,他说相信珍贵的眼泪。看马丁路德金的诺贝尔奖致辞,他说他相信手无寸铁的真相和无条件的爱... 纯粹借一个出口。有几点渊源。1,也不记得几年前了,和前同事长云一起去香港国际诗歌之夜。长云做了采访。回来写了稿子。我记得最后敲定的标题大概是我与时代总有一种古老的敌意之类,导致“艺文”版直接被要求取消,几次沟通交锋之后,做的妥协是版面换成“游纪”名称才保存了下来。2,对香港的印象从来都很好。3,看宝林选书的赠言条,他说相信珍贵的眼泪。看马丁路德金的诺贝尔奖致辞,他说他相信手无寸铁的真相和无条件的爱。看村上春树的耶路撒冷奖致辞,他有个说法大意是在高墙与鸡蛋之间,他相信鸡蛋,跟鸡蛋站在一边。对香港的6月到今天,我想说我相信一个有尊严有自由的香港。4,看社交媒体围攻NBA莫雷,一个疑惑,为什么支持香港抗议示威就是支持中国分裂,这个逻辑是从哪里来的呢?香港抗议的5点诉求里,哪点是要求分裂? (展开)
1 有用 黄小鱼皮 2015-03-02
给外表打五星…
0 有用 少女电波 2020-07-20
@HKBU
0 有用 糖果ank 2020-04-03
北岛的文章真的很有自己的特色风韵 很喜欢
3 有用 风中 2019-10-08
纯粹借一个出口。有几点渊源。1,也不记得几年前了,和前同事长云一起去香港国际诗歌之夜。长云做了采访。回来写了稿子。我记得最后敲定的标题大概是我与时代总有一种古老的敌意之类,导致“艺文”版直接被要求取消,几次沟通交锋之后,做的妥协是版面换成“游纪”名称才保存了下来。2,对香港的印象从来都很好。3,看宝林选书的赠言条,他说相信珍贵的眼泪。看马丁路德金的诺贝尔奖致辞,他说他相信手无寸铁的真相和无条件的爱... 纯粹借一个出口。有几点渊源。1,也不记得几年前了,和前同事长云一起去香港国际诗歌之夜。长云做了采访。回来写了稿子。我记得最后敲定的标题大概是我与时代总有一种古老的敌意之类,导致“艺文”版直接被要求取消,几次沟通交锋之后,做的妥协是版面换成“游纪”名称才保存了下来。2,对香港的印象从来都很好。3,看宝林选书的赠言条,他说相信珍贵的眼泪。看马丁路德金的诺贝尔奖致辞,他说他相信手无寸铁的真相和无条件的爱。看村上春树的耶路撒冷奖致辞,他有个说法大意是在高墙与鸡蛋之间,他相信鸡蛋,跟鸡蛋站在一边。对香港的6月到今天,我想说我相信一个有尊严有自由的香港。4,看社交媒体围攻NBA莫雷,一个疑惑,为什么支持香港抗议示威就是支持中国分裂,这个逻辑是从哪里来的呢?香港抗议的5点诉求里,哪点是要求分裂? (展开)
0 有用 The most Alex 2018-12-30
第一次读北岛的文字,除了诗人的身份之外,我还感觉到一个流浪的文人,文学具备流浪的特征,但文学更具备明显的地域特征,原来那么多年过去了,文字乃至文学,仍然是我们最深切的呼吸,只是我们自己都未曾察觉,也未曾察觉到它们的变化始末。
0 有用 kalayang 2018-10-05
在书店匆匆翻完,还有几篇没读完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