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 · · · · ·
《自私的基因》是20世纪最经典的著作,这版三十周年纪念版,在前版本基础上有两章增补和修订。我们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生命有何意义,我们该如何认知自己?《自私的基因》充满想象力。任何生物,包括我们自己,都只是求生的机器。这本书是实实在在的认知科学,复制、变异和淘汰简单的三种机制可以演变出所有大千世界生命现象里的林林总总。
道金斯在《自私的基因》中的突破性贡献在于,把根据自然选择的社会学说的这一重要部分,用简明通俗的形式,妙趣横生的语言介绍给大家,这是第一次。他惊世骇俗地在《自私的基因》中提出:我们生来是自私的。人类窥见了社会关系中基本的对称性和逻辑性,在我们有了更充分的理解之后,我们的政治见解当会重新获得活力,并对心理学的科学研究提供理论上的支柱。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也必将对我们受苦受难的许多根源有一个更深刻的理解。
作者简介 · · · · · ·
理查德•道金斯,1941年3月26日生,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牛津大学教授,著名科普作家,生物学家。2001年当选为英国皇家学会院士。2005年英国《前景》杂志会同美国《外交政策》杂志网络调查,评选出在世的全球100名最有影响力的公共知识分子之一。他是英国最重要的科学作家,几乎每本书都是畅销书,并经常在各大媒体引起轰动。他的畅销书中,于1976年出版的《自私的基因》为最重要的代表作,他的基因观念,颠覆了我们对自身的幻觉,深刻影响了整整一个时代。
目录 · · · · · ·
第二版序
前言
序
第一章 为什么会有人类呢
第二章 复制基因
第三章 不朽的螺旋圈
第四章 基因机器
第五章 进犯行为:稳定性和自私的机器
第六章 基因道德
第七章 计划生育
第八章 世代质检的争斗
第九章 两性之间的争斗
第十章 你为我挠痒,我就骑在你头上
第十一章 觅母:新的复制基因
第十二章 好人终有好报
第十三章 基因苦旅
注释
· · · · · · (收起)
原文摘录 · · · · · · ( 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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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情况下,雌性动物因雄性动物不拥有一块领地而拒绝同其交配。有时,雌性动物由于其配偶被击败,领地被占领,而很快就委身于胜利者,这些情况的确时常发生。甚至在明显是忠诚的单配留物种中,雌性动物许配的可能是雄性动物的领地,而不是雄性动物本身。 (查看原文) —— 引自第128页 -
任何一个母体在其一生中能够用来对子女(以及其他亲属、她自己等,但为了便于论证,我们在这里仅仅考虑子女)的亲代投资是有一定总量的。这个亲代投资总额包括她在一生中所能搜集或制造的食物、她准备承担的一切风险以及她为了儿女的福利所能够耗费的一切能量与精力。一个年轻的雌性个体在其成年后应如何利用它的生命资源进行投资?什么样的投资策略才是它应遵循的上策?拉克的理论已经告诉我们,它不应把资源分摊给太多的子女,致使每个子女得到的份额过分微薄。这样做它会失去太多基因:它不会有足够的孙子孙女。另一方面,它也不应把资源集中用在少数几个被宠坏了的儿女身上。它事实上可以确保一定数量的孙子孙女,但它的一些对手由于对最适量的子女进行投资,结果养育出更多的孙子孙女。有关平均主义的投资策略就讲到这里。我们现在感兴趣的是,对一个母亲来说,在对子女进行投资时如果不是一视同仁,是否会有好处,也就是说,它是否应该有所偏爱。 我们说,做母亲的对待子女不一视同仁,在遗传学上是毫无根据的。它同每个子女的亲缘关系指数都一样,都是1/2。对它而言,最理想的策略是,它能够抚养多少子女就抚养多少,但要进行平均投资,直至它们自己开始生男育女时为止。 我们把动物比做生存机器,它们的行为好像有“目的”地保存它们自己的基因。这样,我们可以谈论亲代与子代之间的矛盾,亦即两代之间的争斗。这是一种微妙的争斗,双方全力以赴,不受任何清规戒律的约束。幼儿利用一切机会进行欺骗。它会装成比实际更饥饿的样子,也许装得比实际更年幼或面临比实际更大危难的模样。尽管幼儿幼小羸弱,无力欺负其父母,但它却不惜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心理战术武器:说谎、哄骗、欺瞒、利用,甚至滥用亲缘关系作出不利于其亲属的行为。另一方面,做父母的必须对这种欺骗行为保持警觉,尽力避免受骗上当。要做到这点似乎也并不难。母鸟如果知道它的雏鸟可能装成很饿的样子,它就可以采取定量喂食的策略来对付,... (查看原文) —— 引自第1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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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书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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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的基因的书评 · · · · · · ( 全部 657 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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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感兴趣的还是,用自私的基因理论来解释代际之间的关系。父母为什么要对子女那么好?也是出于自私的理由…… 任何一个母体在其一生中能够用来对子女(以及其他亲属、她自己等,但为了便于论证,我们在这里仅仅考虑子女)的亲代投资是有一定总量的。这个亲代投资总额包括她在一生中所能搜集或制造的食物、她准备承担的一切风险以及她为了儿女的福利所能够耗费的一切能量与精力。一个年轻的雌性个体在其成年后应如何利用它的生命... (9回应)
2012-09-28 16:23:43 27人喜欢
最感兴趣的还是,用自私的基因理论来解释代际之间的关系。父母为什么要对子女那么好?也是出于自私的理由……
任何一个母体在其一生中能够用来对子女(以及其他亲属、她自己等,但为了便于论证,我们在这里仅仅考虑子女)的亲代投资是有一定总量的。这个亲代投资总额包括她在一生中所能搜集或制造的食物、她准备承担的一切风险以及她为了儿女的福利所能够耗费的一切能量与精力。一个年轻的雌性个体在其成年后应如何利用它的生命资源进行投资?什么样的投资策略才是它应遵循的上策?拉克的理论已经告诉我们,它不应把资源分摊给太多的子女,致使每个子女得到的份额过分微薄。这样做它会失去太多基因:它不会有足够的孙子孙女。另一方面,它也不应把资源集中用在少数几个被宠坏了的儿女身上。它事实上可以确保一定数量的孙子孙女,但它的一些对手由于对最适量的子女进行投资,结果养育出更多的孙子孙女。有关平均主义的投资策略就讲到这里。我们现在感兴趣的是,对一个母亲来说,在对子女进行投资时如果不是一视同仁,是否会有好处,也就是说,它是否应该有所偏爱。 我们说,做母亲的对待子女不一视同仁,在遗传学上是毫无根据的。它同每个子女的亲缘关系指数都一样,都是1/2。对它而言,最理想的策略是,它能够抚养多少子女就抚养多少,但要进行平均投资,直至它们自己开始生男育女时为止。 我们把动物比做生存机器,它们的行为好像有“目的”地保存它们自己的基因。这样,我们可以谈论亲代与子代之间的矛盾,亦即两代之间的争斗。这是一种微妙的争斗,双方全力以赴,不受任何清规戒律的约束。幼儿利用一切机会进行欺骗。它会装成比实际更饥饿的样子,也许装得比实际更年幼或面临比实际更大危难的模样。尽管幼儿幼小羸弱,无力欺负其父母,但它却不惜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心理战术武器:说谎、哄骗、欺瞒、利用,甚至滥用亲缘关系作出不利于其亲属的行为。另一方面,做父母的必须对这种欺骗行为保持警觉,尽力避免受骗上当。要做到这点似乎也并不难。母鸟如果知道它的雏鸟可能装成很饿的样子,它就可以采取定量喂食的策略来对付,即使这只雏鸟继续大叫大喊也不予以理睬。问题是这只雏鸟很可能并未说谎,而是真的饥饿。如果它因为得不到食物而死去,这只母鸟就要失去它的一些宝贵的基因。野生鸟类只要饿上几个小时就会死掉。 这一章以及下面一章(我们将讨论配偶之间的冲突)所讨论的内容似乎是有点可怕的讽刺意味的。身为人类父母的人彼此真诚相待,对子女又是如此无微不至地关怀,因此这两章甚至可能为天下父母带来难言的苦衷。在这里,我必须再次声明,我所说的一切并不牵涉有意识的动机。没有人认为子女因为体内有自私的基因而故意地、有意识地欺骗父母。同时我必须重申,当我说“一个幼儿应该利用一切机会进行哄骗……说谎、欺诈、利用……”的时候,我之所谓“应该”具有特殊的含义。我并不认为这种行为是符合道德准则的,是可取的。我只是想说明,自然选择往往有利于表现这种行为的幼儿,因此,当我们观察野生种群的时候,我们不要因为看到家属之间的欺骗和自私行为而感到意外。“幼儿应该欺骗”这样的提法意味着,促使幼儿进行欺骗的基因在基因库里处于优势地位。如果其中有什么寓意深刻的地方可供人类借鉴,那就是我们必须把利他主义的美德灌输到我们子女的头脑中去,因为我们不能指望他们的本性里有利他主义的成分。 引自 代际之战 9回应 2012-09-28 16:23:43 -
michi (宇宙里有什么不是暂时。)
全书从DNA的(推测的)生成过程,到生存机器“自私”行为,到生存机器共生策略,再到生存机器生殖养育策略。一步步揭示基因令人惊叹的真相,虽然不乏许多残酷的奇思妙想,但也充满积极的“利他”主旋律,作者始终不放弃思考人类与其他生存机器的不同点,相信人类的思维和文化会创造“基因”这个复制因子之外的有价值的东西。 第一章 我们的基因可以趋势我们的行为自私,但我们也不必终生屈从。在动物中,只有人类受文化也受后面... (1回应)2014-11-22 10:53:28 25人喜欢
全书从DNA的(推测的)生成过程,到生存机器“自私”行为,到生存机器共生策略,再到生存机器生殖养育策略。一步步揭示基因令人惊叹的真相,虽然不乏许多残酷的奇思妙想,但也充满积极的“利他”主旋律,作者始终不放弃思考人类与其他生存机器的不同点,相信人类的思维和文化会创造“基因”这个复制因子之外的有价值的东西。 第一章
我们的基因可以趋势我们的行为自私,但我们也不必终生屈从。在动物中,只有人类受文化也受后面获得的以及继承下来的影响的支配。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二章
“适者生存”其实是稳定者生存这个普遍法则的广义特殊情况。 不管我们把原始的复制基因成为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它们的确是生命的祖先,它们是我们的缔造者。……在今天,它们群集相处,安稳地寄居在庞大的步履蹒跚的“机器人”体内,……它们存在于你和我的去体内,它们创造了我们,创造了我们的肉体和心灵,而保存它们正是我们存在的终极理由。今天,我们称它们为基因,而我们就是它们的生存机器。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三章
我们都是同一种复制基因——即人们称之谓DNA的分子——的生存机器。……复制基因的生存机器(可能是)在一个较后的阶段为DNA所夺取的。 有性生殖具有混合基因的作用,就是说任何一个个体只不过是寿命不长的基因组合体的临时运载工具。 即使是活了100万年的基因也不会比它仅活了100年更有可能死去。它一代一代地从一个个体转到另一个个体,用它自己的方式和为了它自己的目的,操纵着一个又一个的个体,;它在一代接一代的个体陷入衰老死亡之前抛弃这些将要死亡的个体。 我们作为生存机器,期望能够多活几十年,但世界上的基因可望生存的时间,是以千百万年计算的。 在遗传学的意义上,个体和群体向天空中的云彩,或者像沙漠中的尘暴,他们是些临时的聚合体或联合体,在进化过程中是不稳定的。种群可以延续很长的一段时期,但因为他们不断地同其他种群混合,从而失去本身的特性。 个体是不稳定的,它们在不停地消失。 一个DNA分子在理论上能够以自己的拷贝形式生存一亿年。 就一个基因而言,它的许多等位基因是它不共戴天的竞争者,但其余的基因只是它的环境的一个组成部分。 这些晚期活动的致死和半致死基因之所以有机会穿过了自然选择的网,仅仅是因为它们是在晚期活动的。 如果我们想要延长人类的寿命……可以禁止在一定的年龄之前生殖,如40岁之前。经过几世纪之后,最低年龄限制可提高到50岁,以后照此办理。可以想见,用这样的方法,人类的寿命可提高到几个世纪。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四章
生存机器的行为有一个最突出的特征,这就是明显的目的性……逐渐取得我们称之为“意识”的特性。 基因不仅是发出电码指示的仙女座人,也是指示本身,它们不能直接指挥我们这些木偶的理由也是一样的——时滞。 模拟能力的演化似乎终于导致了主观意识的产生。……我们可以把意识视为一个进化趋向的终点,也就是说,生存机器最终从主宰它们的主人即基因那里解放出来,变成有执行能力的决策者。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五章
属于同一物种的生存机器往往更加直接地相互影响对方的生活。原因之一是,自己物种的一半成员可能是潜在的配偶,另一个原因是,它们是一切生活必需资源的更直接的竞争者。 ESS种群的稳定倒不是由于它特别有利于其中的个体,而仅仅是由于它无内部背叛行为之隐患。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六章
利他行为者所承担的风险必须小于受益者得到的净收益和亲缘关系指数的乘积。 在自然界中,父母之爱为什么比兄弟/姐妹之间的利他行为普遍得多而且真诚得多……除了亲缘关系指数以外,我们还要考虑“肯定性”的指数。在一般情况下,要肯定谁是你的兄弟就不如肯定谁是你的子女那么容易。至于你自己是谁,那就更容易肯定了。 操纵个体自私行为的基因具有一个巨大的优越条件,那就是识别个体的肯定性。……因此,我们必须把自然界中的个体自私行为视为是不足为奇的。 在儿童的平均预期寿命比父母长的物种里,任何操纵儿童利他行为的基因会处于不利地位,因为这些基因所操纵的利他性自我牺牲行为的受益者都比利他主义者自己的年龄大,更近风烛残年。在另一方面……操纵父母利他行为的基因则处于相对的有利地位。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八章
对她而言,最理想的策略是,她能够抚养多少子女就抚养多少,但要进行平均投资,直至他们自己开始生男育女为止。 这正是哺乳动物使幼儿断乳,而不是喂养他们终生的原因。有时一只母畜可能知道它剩下的是最后一个幼畜,它会把自己有生之年的全部资源都花费在这个最小的幼儿身上,也许把这个幼儿奶到成年。 停经现象大概具有某种遗传学上的“目的性”。……妇女到达一定的年龄后,她所剩余的每个孩子活到成年的平均机会比同岁的孙子活到成年的平均机会的一半还要小。因此,“孙子孙女利他行为”基因在基因库中占了上风。 男性生殖能力之所以不是突然消失而是逐渐衰退……只要他还能使年轻妇女生育,那么,对子女儿不是对孙子孙女进行投资还是合算的。 促使对更需要帮助的个体而不是对自身进行投资的基因,能够在基因库中取得优势,即使受益者体内只有这个个体的部分基因。 亲代与子代之间的矛盾……是微妙的,双方全力以赴,不受任何清规戒律约束。 一个幼儿从其自私行为中得到的好处可以超过它因损害到兄弟姐妹的利益而蒙受损失的两倍有余。在这种情况下,正如断乳事件的例子一样,亲代与子代之间便会发生真正的冲突。 只有站在一个实体的观点上看进化现象才是正确的,这个实体就是自私的基因。……基因之所以被选择,是因为它们能够发挥它们具备的力量:它们将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机会。 亲代与子代只是在某种程度内或在某种敏感时节里成为敌人。 如果其中有什么寓意深刻的地方可供人类借鉴,那就是我们必须把利他主义的美德灌输到我们子女的头脑中去,因为我们不能指望他们的本性里有利他主义的成分。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九章
就个体来说,称心如意的算盘是,“希望”同尽可能多的异性成员进行交配,而让与之交配的配偶把孩子抚养大。 性配偶之间的关系是一种相互不信任和相互利用的关系。 每一个诚实的配子“宁愿”同另一个诚实的配子进行融合。但是,排斥狡猾配子的自然选择压力同驱使它们钻空子的压力相比,前者较弱:因为狡猾的配子在这场进化的斗争中必须取胜,否则损失很大。于是诚实的配子变成了卵子,而狡猾的配子演变成了精子。 一个普通的基因在世代更迭的漫长旅程中,大约要花一半的时间寄居于雄性个体中,另一半时间则寄居于雌性个体中。……不管是哪一种,它都会充分利用该种个体所提供的一切机会。……对自私的生存机器而言,最佳策略往往因性别不同而完全不同。 雌性个体对子女的投资多余雄性个体,这不仅在一开始,而且在子女整个发育期间都是如此。……雌性个体受剥削,而这种剥削行为在进化上的主要基础是,卵子比精子大。 自然选择会对雄性个体的这种上当受骗的行为进行严厉的惩戒,而且是世上,自然选择又会帮助那些雄性个体,他们一旦同新妻子结为配偶时就采取积极行动,杀死任何潜在的继子或继女。……或者,他在同雌性个体交配之前,把追求的时间拖长,在此期间驱走一切向她接近的雄性个体,并防止她逃跑。……雌性个体和雄性个体都希望“订婚”期长一些。 自然选择有利于首先抛弃对方的基因,这仅仅是因为自然选择对随后抛弃对方的基因不利而已。 到底雌性个体有没有办法减轻由于其配偶首先对她进行剥削而造成损失的成都呢?她手中握有一张王牌。她可以拒绝交配。她说被追求的对象,她是卖方,因为她的嫁妆是一个既大又富有营养的卵子。她一旦进行交配,就失去了手中的王牌。……相当于激烈讨价还价的实际形式,主要有两种可能性,一种为家庭幸福策略,一种为大丈夫策略。 家庭幸福策略: 雌性个体迫使雄性个体在她身上进行大量投资,指望单单以此来阻止今后雄性个体最终抛弃她,这样做是徒劳的。 在许多单配偶制的鸟类中,巢不筑好不交配……在受孕的时刻,雄性个体对幼儿已经付出的投资远比一些廉价的精子多。……雄性个体做出的具有求爱性质的喂食行动对于雌性个体也是有用的。 大丈夫策略: 雌性动物对得不到孩子爸爸的帮助已不再计较,而把全部精力用于培育优质基因。于是她们再次把拒绝交配作为武器,总是慎之又慎,精心挑选,然后才同意和选中的雄性个体交配。 动物界中各种不同的繁殖制度都可以理解为雌雄两性间利害冲突所造成的现象。雌雄两性的个体都“想要”在其医生汇总最大限度地增加它们的全部繁殖成果。 由于精子和卵子之间在大小和数量方面存在根本差别,雄性个体一般来说大多倾向于雌雄乱交。雌性个体在和谁交配的问题上比雄性个体更爱挑剔。即使在同一物种中,挑剔的情况还是会有。一般来说,雄性个体比雌性个体往往具有更大的乱交倾向。 人的生活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文化而不是基因。……更大的可能性是,男人大多倾向与杂交,女人大多倾向于一夫一妻制。……哪一种倾向占上风取决于具体的文化环境。 生物学家……观察到的社会是一个女人争夺男人而不是男人争夺女人的社会,不得不感到疑惑。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十章
为其他个体的利益而自杀和在今后生育自己的后代两者是不能并存的。……一只不育工蜂的死亡对它自己基因的影响,宛如秋天一棵树落下一片树叶对树的基因的影响。 职虫“耕耘”有生殖力的母体……职虫同幼虫的亲缘关系事实上可能比女王同幼虫的关系更密切! 膜翅目雌虫同它同胞姐妹的亲缘关系不是1/2(正常的有性生殖动物都是1/2),而是3/4……比它同自己的子女更密切。……这种特殊密切的亲缘关系完全可能促使雌虫把它母亲当做一架有效地为它生育姐妹的机器而加以利用。这种为雌虫生育姐妹的基因比直接生育自己子女的基因能更加迅速地复制自己的拷贝。……职虫就必须遏制其母亲为期生育相同数量的小兄弟的自然倾向……它任何一个兄弟的体内有它某个基因的机会只有1/4。 如果你是一只膜翅目雌虫,你繁殖自己的基因的最有效方法是自己不繁殖,而让母亲为你生育有生殖能力的姐妹和兄弟,两者的比例是3:1。但如果你一定要繁殖自己的后代,那么你就生育数目相同的有生育能力的儿子和女儿。 年轻的女王飞出去交配时,与之交配的雄峰可能不止一只。这意味着女王所生育的女儿之间的亲缘关系平均指数小于3/4……这似乎意味着女王飞出去交配时,职蜂应伴随在侧,只让其交配一次,但这样作……只对下一代职蜂的基因有好处。这一代职蜂是站在女王这一边而不是站在下一代职蜂那一边的。 也许世界上存在一些我们还没有辨认出来的,由两个或多个有机体组成的共生体。说不定我们自己就是吧! 我估计我们终将接受这样一个更加激进的论点:我们的每一个基因都是一个共生单位,我们自己就是庞大的共生基因的群体。……假设这种论点是正确的,我们完全可以把自己看成是病毒的群体!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十一章
我们人类的独特之处,主要可以归结为一个词——“文化”。 有没有对一切形式的生命普遍使用的原则?如果非要我打赌不可的话,我会将赌注押在这样一条基本原则上,即:一切生命都通过复制实体的差别性生存而进化。 觅母(meme)通过从广义上可称为模仿的过程从一个大脑转移到另一个大脑,从而在觅母库中繁殖。……如果这个观点得以传播,我们就可以说这个观点正在进行繁殖。 觅母和早期的复制分子相似,它们在原始汤中混混沌沌地自由飘荡……时间可能是一个比储存空间更重要的限制因素,因此是(觅母)激烈竞争的对象。 基因一旦为其生存机器提供了能够进行快速模仿活动的头脑,觅母就会自动地接管过来。 即使我们着眼于阴暗面而假定人基本上是自私的,我们自觉的预见能力——在想象中模拟未来的能力——能够防止自己纵容盲目的复制基因干出那些最坏的、过分的自私行为。我们至少已经具备了精神上的力量去照顾我们的长期自私利益,而不仅仅是短期自私利益。……我们甚至可以讨论如何审慎的培植纯粹的、无私的利他主义——这种利他主义在自然界里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我们是作为基因机器而被建造的,是作为觅母机器而被培养的,但我们具备足够的力量去反对我们的缔造者。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十二章
“善良”类别指的是那些从不率先背叛的策略。一个“宽容”的策略只有短期记忆,虽然它也采取报复行为,但它会很快遗忘对手的劣迹。 作为进化论者,我们一直很想找到一种唯一的、可以直接决定结果的“强劲”。因为在达尔文主义的世界里,成功并不是赢得金钱,而是获得后裔。……如果这个策略要保持成功,它必须在种类众多时——也就是充满了自身复制的大环境中得到特别好的结果。 与“针锋相对”相反,“永远背叛”从亲属或种群聚合中得不到任何帮助。 令人失望的是,当心理学家在人群中实验重复囚徒困境的博弈时,几乎所有选手都会嫉妒……这表明许多人在潜意识中更倾向于击败对手,而不是与他人一同合作击败银行家。 我们应该在生活的哪些方面追求零和博弈,又在哪些方面追求非零和博弈呢? 博弈的长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博弈双方都必须不清楚博弈结束的时间。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第十三章
基因的表现型需要从其对整个世界的作用这一角度去思考。……基因的表现型是用以在下一代中撬动自身的工具。 基因决定了蛋白质序列,而后影响了X,进而影响了Y,又接着影响了Z,最终导致豌豆表面出现皱褶,或者说神经系统细胞接线。……如果我们可以说基因影响了豌豆的皱褶或动物的神经系统,那么我们也可以说,基因影响了石蚕蛾房子的石头硬度。 基因从其自身身体中逃逸出,操纵着外部世界。 对于任何寄生生物而言,最重要的问题是:它将基因传递给后代的方式是否和宿主的基因相同?如果不同,我便认为它通过各种方式损害了宿主。但如果相同,……随着演化进行,它将最终融入宿主组织。 我们自己的基因互相合作,这不是因为它们都属于一个身体,而是因为它们共享一条未来的出路——精子或卵子。 在延伸表现型的世界里,不要问动物的行为如何是自己的基因受益,要问的是谁的基因能够受益。 鹿群、狮群和狼群都拥有整齐的一致性与共同目标,但与单独一只鹿、狮子或狼身体中的一致性与共同目标相比,前者显得机器微不足道。(只有基因以相同方式离开载体的组织,才是一个共同利益体。) 个体如果想要成为有效地基因载体,必须具备以下条件:对其中的基因提供相同概率的、通往未来的出口通道。……蜂群的基因未来至少很大一部分依赖于那唯一一只蜂后的卵巢。这便是为什么蜂群看起来,甚至在行为上表现为一个真正的有机结合的独立载体。 复制因子并不作为,不观察世界,不捕食也不从捕食者处逃离,它们只让载体来做这些事情。 复制因子互相摩擦,争夺,战斗,以争取基因的未来,它们用以作战的武器则是表现型。 引自 一些让我顿悟的句子 1回应 2014-11-22 10:53:28 -
п (科研搬砖男)
如同许多其他政治科学家、经济学家、数学家与心理学家一样,阿克塞尔罗德对“囚徒困境”这一简单的博弈游戏深感兴趣。这个游戏极其简单,但我知道许多聪明人完全误解了游戏,以为其复杂无比。不过,它的简单也带有欺骗性。 在其原始的人类版本中,“囚徒博弈”是这样的:一个“银行家”判定两位玩家的输赢,并对赢家付与报酬。假设我们便是这两位玩家,当我们开始博弈时(虽然我们将看到,“对立”是我们最不应该做的),我们手... (2回应)2019-05-06 13:25:52 14人喜欢
如同许多其他政治科学家、经济学家、数学家与心理学家一样,阿克塞尔罗德对“囚徒困境”这一简单的博弈游戏深感兴趣。这个游戏极其简单,但我知道许多聪明人完全误解了游戏,以为其复杂无比。不过,它的简单也带有欺骗性。 在其原始的人类版本中,“囚徒博弈”是这样的:一个“银行家”判定两位玩家的输赢,并对赢家付与报酬。假设我们便是这两位玩家,当我们开始博弈时(虽然我们将看到,“对立”是我们最不应该做的),我们手中各有两张卡,分别为“合作”与“背叛”。我们各自选定一张牌,面朝下摆放在桌子上,这样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选择,也不会为对方选择所影响。这便等同于我们同时行动。然后我们等待“银行家”来翻牌。我们的输赢不仅取决于我们各自出的牌,还取决于对方打出的牌。其悬念在于:虽然我们各自清楚自己的出牌,却并不知道对方的出牌。我们都只能等“银行家”来揭晓结果。 我们一共有2×2=4张牌,于是也便有4种可能的结果。为向这个游戏的发源地——北美致敬,我们以美元来表示这4种输赢结果。 结果1:我们俩都选择了“合作”。“银行家”给我们每个人300美元。这个不菲的总数是相互合作的奖赏。 结果2:我们俩都选择了“背叛”。“银行家”对每个人罚款10美元。这是对相互背叛的惩罚。 结果3:你选择“合作”,我选择“背叛”。“银行家”付给我500美元(这是背叛的诱惑),罚了你(傻瓜)100美元。 结果4:你选择“背叛”,我选择“合作”。“银行家”将背叛的诱惑付给了你,而罚了我这个傻瓜100美元。 结果3与4明显互为镜像。一个玩家得到好处,则有另一个玩家将付出代价。而在结果1与2里,我们俩则得到相同的结果,而结果1则对我们俩都有好处。这里金钱的具体数目并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个博弈里“囚徒困境”结果的排列顺序:背叛的诱惑>相互合作的奖赏>相互背叛的惩罚>失败的代价。(严格来说,这个博弈还有另一个条件:背叛的诱惑与失败的代价的平均值不可高于相互合作的奖赏。我们将在后边附加条件里提到这个原因。)这四种结果总结于图A。 引自 好人终有好报 那么,为什么这是一个“困境”?看看这张输赢状况的表格,想象一下我在与你博弈时脑海中盘旋着的想法。我知道你只有两张牌:“合作”或者“背叛”。让我们按次序来想想。如果你打出“背叛”(这表示我们将看向表格中的右边一列),我能打出最好的牌也只能是“背叛”。虽然我也将接受相互背叛的惩罚,但我知道,如果选择了“合作”,失败者的代价只会更高。而如果你选择了“合作”(看向左边一列),我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选择“背叛”。如果我们合作了,我们都能得到300美元;但如果我选择背叛,我将得到更多——500美元。这里的结论是:无论你选择哪张牌,我最好的选择是:永远背叛。 有没有逃离困境的方法呢?双方都知道,无论对方如何选择,他们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都是“背叛”。但他们也都知道,如果双方都选择合作,任何一方都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如果……如果……如果能有一个办法让他们达成共识,能有一个办法让双方都坚信对方可以被信任,不至于奔向那个自私的奖赏,能有一个方法来维持双方共识…… 在“囚徒困境”这个简单博弈里,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达成信任。除非其中一方是一个虔诚的傻瓜,善良得根本不可能适应这个世界,这个博弈注定将以相互背叛、相互损伤而告终。然而,这个博弈还有另一个版本:“重复博弈”的“囚徒困境”。这个“重复博弈”更为复杂,但这个复杂性里孕育着希望。 这个“重复博弈”只是简单将上述博弈与同一个对手无限次重复。你我再次在“银行家”面前左右相对,再次拥有手中的两张牌:“合作”与“背叛”,我们再次各自打出一张牌,由银行家根据上述规则给出奖赏与惩罚。但这一次对弈不再是博弈的终结,我们捡起手中的牌,准备着下一轮。下一轮的游戏给予我们机会来重新建立信任与怀疑,实施对抗或和解,给予报仇或宽恕。 在10次博弈后,理论上我也许可以获得最多5000美元,但只有在你完全愚不可及、或者大公无私地每次都打出“合作”的时候,我才有可能每次都得到最高奖赏“背叛的诱惑”。在更实际一点儿的情况里,我们各自都在10次对弈中打出“合作”,并各自从银行家里得到3000美元。这样,我们并不需要特别大公无私,因为我们彼此都能从对方过往行为中,知道对方可以信任。我们事实上也在监管着对方的行为。还有另一个也可能发生的结果,我们彼此不信任对方,在10次对弈中都打出了“背叛”,银行家则从每个人处得到了100美元。最可能发生的是,我们并不完全信任对方,打出了各种次序的“合作”与“背叛”,双方都得到了并不多的金钱。 如果你继续思考,你更会发现,从人类到动植物,生活中充满了“囚徒困境”的重复博弈。植物?是的。我们之后还会提到植物,动物甚至细菌,他们都在进行着“囚徒困境”的重复博弈。现在,先让我们详细探索一下,为何重复博弈如此重要。 在简单博弈里,我们可以预见“背叛”是唯一的理性策略。但重复博弈并不相同,它提供了许多选择范围。简单博弈里只有两种策略,合作或是背叛。但重复博弈则可以有很多我们想象得到的策略,并没有任何一个是绝对的最佳方案。 显然,重复博弈里可用的策略之多取决于我们的创造力。但我们能够算出哪个是最佳方案吗?阿克塞尔罗德也这么问自己。他想出了一个很具娱乐性的方案:举行一场竞赛。他广发通知,让博弈论的专家们来提交策略。在这里,策略指的是事先确定的行动规则,所以竞争者可以用计算机语言编程加入博弈。阿克塞尔罗德总共收到了14个策略。为了得到更好的结果,他还加了第15个策略,取名为“随机”。这个策略只是简单地随机出 “合作”或“背叛”牌,基本等于“无策略”。如果任何一个其他策略比“随机策略”的结果更坏,这一定是个非常差的策略。 阿克塞尔罗德将这15个策略翻译成一种常用的计算机语言,在一个大型计算机中设定这些策略互相博弈。每个策略轮流与其他策略(包括它自己)进行重复博弈。15个策略总共组成15×15=225个排列组合,在计算机上轮番进行。每一个组合需要进行200回合的博弈,所有输赢累积计算,以得出最终的赢家。 这里,我们不关心某一个策略是否优于另一个策略。我们只关心哪个策略在与15个对手博弈后,最终赢得最多的“钱”。在这里,“钱”指的是赢得的分数。相互合作的奖赏为3分,背叛的诱惑为5分,互相背叛的惩罚为1分(相当于我们早先例子中的轻判),失败的代价为0分(等同于之前例子中的重罚)。 引自 好人终有好报 无论是哪一种策略,理论上它们能得到的最高分都是15 000分(每一回合5分,15个对手共有200回合),最低分则是0分。不用说,这两个极端都没有实现。实际上,一个策略如果能超过15个对手中的平均水平,最多也只能获得比600分高出一些的分数。因为如果对手双方决定他们持续合作,每人在200场博弈中都能得到3分,总共便是600分。我们可以将600分作为基准分,将所有分数表达为600分的百分比。这么算来,理论上的最高分将是166%(1 000分)。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策略的平均分超过600分。 要知道,竞赛中的博弈者并不是人类,而是计算机事先设定好的程序。而基因则在这些程序的作者里事先设定了“程序”,使得它们身体力行地扮演同样的角色(想想第四章中的计算机对弈与“仙女座”超级计算机)。 交上来的有一些很聪明的策略,当然它们远没有其作者聪明。然而,最后胜出的策略却是一个最简单的、而且看起来最不聪明的一个。这个策略称为“针锋相对”(Tit for Tat),它来自多伦多一位著名心理学家和博弈学家阿纳托尔(Anatol Papoport)教授。这个策略在第一回合时采取合作行动,然后在接下来的所有步骤里,只是简单复制对手上一步的行动。有了“针锋相对”策略的博弈将如何进行呢?一如寻常,下一步的出牌完全取决于对手。假设另一对手也选择了“针锋相对”的策略(每一个策略不止与其他14个对手竞争,也与自己本身博弈),双方都选择以“合作”而开场。第二步中,双方都复制对方上一步的策略,仍然采取“合作”。这样,博弈双方持续合作,直到游戏结束,双方都能获得100%的600分基准分。 那么,假设“针锋相对”与另一个策略“老实人探测器”(Native Prober)开始博弈。事实上,“老实人探测器”并没有出现在阿克塞尔罗德的博弈竞赛中,但它依然是一个富有指导性的策略。这个策略基本等同于“针锋相对”,但每隔一会儿,比如在每十步中任意选择一步,这个策略会打出恶意的“背叛”牌,而获得最高的分数“背叛的诱惑”。如果“老实人探测器”不打出其试探的“背叛”牌,博弈双方便是两个“针锋相对”,打出一场漫长且互利的合作牌,彼此安稳地获得100%的基准分。但突然间(假设在第8回合),“老实人探测器”出其不意地“背叛”了。“针锋相对”却依然不知情地坚持“合作”,也便只能付出“失败者的代价”,得到0分。而“老实人探测器”则能得到最高成绩5分。但在下一步里,“针锋相对”开始报复,复制了对手上一步的行动,打出了“背叛”牌。而“老实人探测器”则盲目地继续原本设定的程序,复制对手上一步的“合作”牌。于是它只能获得0分,而“针锋相对”则得到5分。再下一步,“老实人探测器”极其不公正地又开始了报复,“背叛”了“针锋相对”。反之亦然。在每一轮交替报复的回合里,双方各自平均获得2.5分(5分与0分的平均值)。这依然低于双方持续双向合作所能轻而易举获得的3分(这也是本章前文中尚未解释的“特殊情况”的原因)。于是,当“老实人探测器”与“针锋相对”开始博弈,双方都未能获得两个“针锋相对”博弈时所得的分数。而如果“老实人探测器”互相对弈,其结果只可能更坏,因为这种以牙还牙的冤冤相报可能开始得更早。 让我们再来考虑另一个叫“愧疚探测器”(Renwrseful Prober)的策略。这个策略有点类似于“老实人探测器”,但它还加以主动终止循环于双方间的交互背叛。这便需要一种比“针锋相对”或“老实人探测器”更长的记忆。“愧疚探测器”能记住自己是否刚刚主动“背叛”,或者只是为了报复。如果是后者,它便“愧疚地”让对手得到一次反击的机会,而不加以报复。这便将此循环报复行为终结在萌芽状态。如果你在想象中旁观“愧疚探测器”与“针锋相对”的博弈,你会发现可能的循环报复行动不攻自破。博弈中大部分时间都采取互相合作,使得双方都能获得相应的高分。在与“针锋相对”的博弈中,“愧疚探测器”能获得比“老实人探测器”更高的分数,但依然没有“针锋相对”与自己对弈的分数高。 阿克塞尔罗德的竞赛里还有一些比“老实人探测器”与“愧疚探测器”更为复杂的策略,但它们平均分都比“针锋相对”低。事实上最失败的策略(除了随机)是最复杂的那一个,作者为“匿名”。这个作者引发了一些饶有兴趣的猜测:五角大楼的高层?中央情报局的首脑?国务卿基辛格?阿克塞尔罗德自己?我们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是每个策略的细节都值得研究,这本书也不谈计算机程序员的创造力。但我们可以给这些策略归类,并检验这些类别的成功率。阿克塞尔罗德认为,最重要的类别是“善良”。“善良”类别指的是那些从不率先背叛的策略。“针锋相对”便是其中一个例子。它虽然也采取“背叛”的行动,但它只在报复中这么做。“老实人探测器”与“愧疚探测器”也偶尔采取“背叛”,但这种行为是主动起意挑衅的,属于恶意的策略。这场竞赛中的15个策略中,有8个属于“善良”策略。令人吃惊的是,策略中的前8名也是这8个善意的策略。“针锋相对”的平均分504.5分,是我们600分基准分中的84%,一个很好的分数。其他“善良”策略所得分数要比“针锋相对”少一些,从83.4%到78.6%不等。排名中接下来的分数则是由格雷斯卡普(Graaskamp)所获得的66.8%,与高分们有很大差距,而这已经是所有恶意策略中的最高分了。令人信服的结果表明,好人在这个博弈中可以胜出。 阿克塞尔罗德的另一个术语则是“宽容”。一个宽容的策略只有短期记忆。虽然它也采取报复行为,但它会很快遗忘对手的劣迹。“针锋相对”便是一个宽容的策略,面对背叛时它毫不手软,但之后则“过去的让它过去”。第十章中的“斤斤计较者”则是一个完全相反的例子。它的记忆持续了整个博弈,永不宽恕曾经背叛过它的对手。在阿克塞尔罗德的竞赛中,有一个策略与“斤斤计较者”完全相同,由一位名叫弗里德曼(Friedman)的选手提供。这一个“善良”而绝不宽恕的策略结果并不算佳,成绩在所有“善良”策略里排倒数第二。即便对手已经有悔改之意,它不愿意打破相互背叛的恶性循环,因此无法取得很高的分数。 “针锋相对”并不是最宽容的策略。我们还可以设计一个“两报还一报”(Tit for Two Tats)的策略,允许对手连续两次背叛后才开始报复,这似乎显得过分大度坦荡了。阿克塞尔罗德算出,只要在竞赛中有“两报还一报”策略的存在,它便一定会获得冠军,因为它可以有效避免长期的互相伤害。 于是,我们算出了赢家策略的两个特点:善良与宽容。这几乎是一个乌托邦式的结论:善良与宽容能得到好报。许多专家曾试图在恶意策略里耍点儿花招,认为这可能得到高分。即使那些提交“善良”策略的专家,也未曾敢如“针锋相对”一般宽容。所有人都对这个结论十分惊讶。 阿克塞尔罗德又举办了第二次竞赛。这次他收到了62个策略,再加上随机策略,总共便有了63个策略。这一次,博弈中的回合数不再固定为200,而改为开放式的不定数(我之后会解释这么做的理由)。我们依然将得分评判为基准分“永远合作”分数的百分比,不过现在基准分需要更为复杂的计算,并不再是固定的600分。 第二次竞赛的程序员们都得到了第一次竞赛的结果,还收到了阿克塞尔罗德对“针锋相对”与善良与宽容策略获胜的分析。这么做是为了让参赛者们能从某种方向上了解比赛的背景信息,来权衡自己的判断。事实上,这些参赛者分成两种思路。第一种参赛者认为,已经有足够证据证明善良与宽容确实是获胜因素,他们便随即提交了善良与宽容的策略。一位参赛者约翰·梅纳德·史密斯(John Maynard Smith)提交了一个最为宽容的“三报还一报”(Tit for Three Tats)的策略。另一组参赛者则认为,既然对手们已经读过了阿克塞尔罗德的分析,估计都会提交善良宽容的策略。他们于是便提交了恶意的策略,以期在善意对手中占到便宜。 然而,恶意再一次没有得到好报。阿纳托尔提交的“针锋相对”策略再一次成为赢家,获得了满分的96%。而善意策略又再一次赢了恶意策略。前15名中只有一个策略是恶意策略,而倒数15名中只有一个是善意策略。然而,最为宽容的、可以在第一次竞赛中胜出的“两报还一报”策略,这次却没有成功。这是因为本次竞赛中有了一些更为狡猾的恶意策略,它们善于伪装自己,无情地抛弃那些善良的人们。这揭晓了这些竞赛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成功的策略取决于你的对手的策略。这是唯一能解释两次竞赛中的不同结果的理由。然而,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这本书并不是关于计算机程序员的创造力的,那么,是否有一个广泛客观的标准来让我们判断,哪些是真正好的策略?前几章的读者们估计已经开始准备从生物进化稳定策略理论中寻找答案了。 让我们来比较一下进化稳定策略与阿克塞尔罗德两次竞赛中的“循环赛”机制。循环赛好比足球联盟中的比赛。每一个策略都与其他策略对战同等次数。策略的最后得分则是它与所有其他策略对弈后的所得总分。如果一个策略想要在竞争中成功,它必须在所有提交的策略中都富有竞争力。阿克塞尔罗德给胜出其他对手的策略定义为“强劲”。“针锋相对”便是一个强劲的策略。但参与竞赛的策略对手们则相当主观,只取决于参赛者所提交的策略水平。这一点使我们相当头疼。阿克塞尔罗德的第一个竞赛里,刚好参赛的策略基本都是善意策略,所以“针锋相对”赢得了竞赛,而如果“两报还一报”参赛了,则会赢了“针锋相对”。但如果几乎所有参赛策略都为恶意策略,情况就不同了。这个假设发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毕竟所提交的14个策略中有6个是恶意策略。假如13个策略全为恶意策略,“针锋相对”则不可能成功,因为“环境”太差了。提交策略的不同,决定了策略所赢得的金钱和它们的排名位置。也就是说,竞赛结果将取决于参赛者的心血来潮。那么,我们如何减少竞赛的主观性呢?答案是:进化稳定策略。 你也许还记得,进化稳定策略在众多的种群策略中占有许多席位,也一直得到不错的结果。如果说“针锋相对”是一种进化稳定策略,这便是说,“针锋相对”策略在充满“针锋相对”策略的大环境下能得到不错的结果。这便是一种特殊的“强劲”。作为进化论者,我们一直很想找到一种唯一的、可以直接决定结果的“强劲”。为什么这很重要呢?因为在达尔文主义的世界里,成功并不是赢得金钱,而是获得后裔。对于一个达尔文主义者,一个成功的策略将是一个在种群策略中数量众多的策略。如果这个策略要保持成功,它必须在同类众多时——也就是充满了自身复制的大环境中得到特别好的结果。 阿克塞尔罗德又模仿自然选择,进行了第三场竞赛来寻找进化稳定策略。事实上,他并没有称之为第三次竞赛,因为他并没有邀请新的参赛者,而只是使用了第二次竞赛中的63个策略。但我觉得称它为第三次竞赛比较合适,它和前两次“循环赛”有根本性的不同。 阿克塞尔罗德将这63个策略再次丢给计算机,来制造进化演替的“第一代”。 “第一代”的大环境中由这63个策略组成。结束后,赢家不再得到“金钱”或者“分数”,而是与其完全相同的“后代”。世世代代如此传递,一些策略逐渐变得数目稀少,甚至完全绝迹,另一些策略则数目众多。当环境中策略的比例变化,博弈中策略的出牌也在随之变化。 最终在1000代之后,种群不再变化,环境也没有再改变,稳定的状态已经形成。在此之前,各种策略的命运起伏不定,正如我模拟的“骗子”、“傻瓜”和“斤斤计较者”的命运一样。一些策略在博弈开始便已经灭绝,大多数则在200代之后彻底灭绝。在那些恶意策略中,有一两个一开始蓬勃发展,但它们的繁荣正如我的模拟预测一样,只是昙花一现。唯一活过200代的一个策略叫做“哈灵顿”(Harrington)。它的数目在前150代中直线上升,而后逐渐减少,在1 000代之后终于完全灭绝。“哈灵顿”短期繁荣的原因跟我的“骗子”是一样的。当那些如“两报还一报”之类的老实人(过于宽容)还在世时,它欺负它们以获得发展。但当这些老实人已经消失之后,“哈灵顿”失去了猎物,也跟随着它们的命运而灭绝。剩下的策略都类似于“针锋相对”,既善良又容易被煽动报复。 “针锋相对”本身在第三轮竞赛中,6次中有5次得了第一,重复其在第一、二次竞赛时的好运。另外5个虽善良但容易报复的策略则几乎和“针锋相对”一样成功(在种群数目上),还有一个策略甚至赢了第6次博弈。当所有恶意策略都灭绝后,所有的善良策略与“针锋相对”都无法辨认彼此了,因为它们都很善良,只是简单与所有对手“合作”到底。 这种“无法辨认”情况使得“针锋相对”在严格意义上不是一个真正的进化稳定策略,即使它看起来确实很像。一个策略要成为进化稳定策略,当它是常见策略时,它不可被少数变异策略所同化。虽然“针锋相对”不会被任何恶意策略同化,但另一个善良策略则可能做到。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善意策略的群体里,它们面目模糊,行为相同,始终合作。因此,有一些其他善良策略,比如“永远合作”这种选择优势不如“针锋相对”的策略,也可以溜进种群里而不被发现。所以严格地说,“针锋相对”并不是进化稳定策略。 你也许会认为,如果世界充满善良,我们便可以认为“针锋相对”是一个进化稳定策略了。但即使如此,你可以看到接下来的故事。“永远合作”与“针锋相对”不同,它并不能抵挡一些恶意策略的入侵。比如,“永远背叛”的攻击便可以打败“永远合作”,它可以每次都得到“背叛诱惑”的最高分。类似“永远背叛”这样的恶意策略会减少过分善良策略的数目,比如“永远合作”。 虽然严格来说,“针锋相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进化稳定策略,但在实际操作中,将这一类基本善意又宽容、与“针锋相对”类似的策略近似看做进化稳定策略,也是可行的。这一类策略里甚至可以包括一小部分恶意策略。阿克塞尔罗德的研究后继有人,罗伯特·博伊德与杰弗里·洛伯鲍姆则是在这些后续研究者中得出最为有趣的成果。他们将“两报还一报”与另一个“针锋相对多疑版”(Suspicious Tit for Tat)的策略组合到一块儿。“针锋相对多疑版”近似于“针锋相对”,但本质上是一个恶意策略,虽然恶意程度不高。它只在第一回合采取“背叛”行动,之后的所有出牌与“针锋相对”完全相同。在一个“针锋相对”占主要地位的环境中,“针锋相对多疑版”并不走运,因为它的先行背叛导致了系列互相背叛的恶性循环。但当它遇上了“两报还一报”时,这场冤冤相报则由对方的慈爱宽恕而化解了,双方都能至少得到满分,而“针锋相对多疑版”还会因为其最初的背叛而获得更高的分数。博伊德和洛伯鲍姆的结果表明,“针锋相对”的群体可以被“两报还一报”与“针锋相对多疑版”的组合入侵影响。从进化论角度上说,则是“两报还一报”与“针锋相对多疑版”共生繁荣,进而影响了“针锋相对”的种群。这种组合几乎可以肯定不会消亡,而是以这种方式入侵相对稳定的种群。事实上,也许还有很多其他由稍微恶意与极度圣洁策略的组合可以入侵种群。有人也许可以从这里看到人类生活的对照。 阿克塞尔罗德意识到“针锋相对”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进化稳定策略。他于是又创造了一个术语:集体稳定策略。由于在真正的进化稳定策略中,可以有不止一个策略同时达成集体稳定。另一方面,决定一个策略是否可以控制种群,更取决于其运气。“永远背叛”的策略也可以和“针锋相对”一样稳定。在一个被“永远背叛”控制了的种群中,没有任何其他策略可以取胜。我们也可以将这种系统称为“双稳态”,而将“永远背叛”作为其中一个稳定点,“针锋相对”(或者其他最善良宽容策略的组合)为另一个稳定点。无论哪一方首先在种群中达到数量优势,则将继续保持稳定。 然而,这个数量优势如何量化?一个群体中,究竟需要多少“针锋相对”来保证其战胜“永远背叛”?这取决于银行家愿意在这场博弈中付出的具体数额。我们可以将此概括为一个决胜点。如果“针锋相对”可以超过这个决胜点,自然选择便会愈加偏爱“针锋相对”。另一方面,如果“永远背叛”超出了这个决胜点,自然选择则会更加偏爱它。你也许还记得,我们在第十章中斤斤计较者与骗子的故事里,也曾与这个决胜点相遇过。 于是,获胜的关键显然取决于哪一方首先超过决胜点。而且我们还需要知道,有时主导种群还会变化,从一方变成另一方。我们假设现有的种群已经由“永远背叛”作为主导了。少数派的“针锋相对”难以互相碰面从而得到共享利益。自然选择于是将该种群推向了“永远背叛”的极致。只有该种群通过随机转换,使主导的一方变为“针锋相对”,它才能继续推进“针锋相对”的发展,使得所有人都能从银行家(或者自然)处得到利益。然而,种群没有集体意愿,也没有集体意识或目的。他们不能控制发展走向。主导方的转换只能发生在自然界间接力量的作用下。 这种情况如何发生呢?一种回答是“运气”。但这个单词只能显示无知。它表示“由一些尚未知道、未能分辨的方式来决定”。我们可以比“运气”做得更好一些。我们可以想象少数派的“针锋相对”个体如何从一个实际方法来增加其关键数目,探索“针锋相对”个体如何集合成足够的数量,使它们都可以从银行家处得到回报。 这种想法貌似可行,但实际上机会渺茫。这些相似的个体如何在一个小范围内集合到一起?在自然界中,最明显的方式是由基因关系——亲属而集合。大多数动物喜欢同自己的兄弟姐妹与表亲们,而不是种群中其他成员居住在一起。这并不一定是出于选择,而是自动跟随种群中的“黏性”。这里的“黏性”指的是任何使个体持续居住于出生地的趋势。比如在人类历史上,大部分地区的人们都只居住在出生地以外几英里的地方(虽然现代社会已经不再如此)。因此,亲属的小团体们逐渐形成。我曾经到访过爱尔兰西海岸一个偏远的岛,令我吃惊的是,那里几乎所有人都拥有巨大的耳朵。其中的原因很难解释为大耳朵适应当地天气(那里岸边的风特别大)。这只能是因为岛上大多数居民都是亲缘相近的亲属。 基因相近的亲属们不仅在面部特征上相似,其他方面也有相近之处。比如,他们会因其基因趋势而互相模仿着采用(或不采用)“针锋相对”。于是,即使“针锋相对”在种群整体里已经稀少,它依然可能在局部中广泛使用。在这个小圈子里,“针锋相对”的个体可以互相博弈,采取互相合作的方式来达到数目繁荣,即使在总体计算里它们依然处于弱势地位。由此,最初仅占领小片地区的“针锋相对”个体,将随着小团体的逐渐扩大,逐渐向其他地区分散,甚至包括“永远背叛”群体占主导的地区。如果用区域地理的方式思考,我举的爱尔兰岛的例子则有些误导,因为那里的人们被自然地理隔绝了。想象另一个例子:一个迁移不多的人群中,即使这片地区的人们已经有了广泛持续的亲缘关系,所有人也只复制近邻(而不是远邻)的行为。 回头看看,“针锋相对”是可以超越决胜点的,它所需的只是这些个体的聚合,这一点在自然选择里可以很自然地发生。这个与生俱来的优点使得“针锋相对”即使在数目稀少的时候,还可以成功跨越决胜点而获得成功。但这个跨越只是单向的。“永远背叛”作为一个真正的进化稳定策略,并不可以使用个体聚合来跨越决胜点。相反的是,“永远背叛”个体的聚合,不仅不能彼此互助而获得群体繁荣,还会使各自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它们无法暗自帮助对方获得银行家的奖赏,而只能把对方也拖下水。于是与“针锋相对”相反,“永远背叛”从亲属或种群聚合中得不到任何帮助。 所以,即使“针锋相对”并非真正的进化稳定策略,它却拥有更高的稳定性。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我们采用长远的目光来看,“永远背叛”可以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抵制其他策略的影响,但如果我们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几千年后,“针锋相对”将最终聚集到足够的数目,跨越决胜点,其数量终将反弹。而反方向的发展并不可能,“永远背叛”无法在个体聚集中获得好处,因此也无法得到这种更高的稳定性。 如我们之前所见,“针锋相对”是一个善良的策略,这表示它永远不会首先背叛。它又是一个宽容的策略,表示它对过往的恩怨只有短期记忆。阿克塞尔罗德对“针锋相对”还有另一个令人回味的定义:不嫉妒。在阿克塞尔罗德的定义中,嫉妒是希望获得比对手更多的金钱,而不是追求从银行家手中得到绝对数量较大的收获。“不嫉妒”表示当对手获得与你一样的金钱时,只要大家都能从银行家处获得更大收获,你也同样高兴。“针锋相对”从没有“赢得”比赛。它从未由其对手处获得更多的利益,因为它除了报复之外从未背叛。它能得到的最好结果是与对手获得平局。但它尽量争取在每一场对弈中都能获得尽量高的共享分数。当我们考虑“针锋相对”与其他策略时,“对手”一词其实并不准确。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当心理学家在人群中实验重复囚徒困境的博弈时,几乎所有选手都会嫉妒,于是获得的金钱也并不多。这表示许多人在潜意识中更倾向于击败对手,而不是与他人一同合作而击败银行家。阿克塞尔罗德的实验表明,这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这不是在所有博弈里都是错误的。博弈理论家将博弈分为“零和”与“非零和”两种。“零和博弈”指一方的胜出即是对方的损失。棋类游戏便是一种“零和博弈”,因为博弈双方的目标是胜过对方,使对方获得损失。囚徒困境则是一种“非零和博弈”。在这里,银行家支付了金钱,博弈双方可以携手合作,一起笑到最后。 这让我想起了莎士比亚写过的一句精彩的台词: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律师都先杀了。” ——《亨利六世》 在所谓“民事争议”中,事实上经常有很大空间可以合作。一个看似“零和博弈”的争议也许只要加入少许善意,便可以转化为双方互利的“非零博弈”。拿离婚作为例子。一个好的婚姻明显是一个“非零和博弈”,充满了互助合作的空间。但即使当它瓦解时,夫妻们依然可以继续合作,以“非零和博弈”来看待离婚,并从中得到好处。如果孩子的判决问题并不是一个足够的理由劝服夫妻们合作,双方律师的高昂费用则也许更有说服力,因为它将给家庭财政造成巨大创伤。那么,如果一对理性文明的夫妻从一开始便一起雇用同一个律师,这是不是更合理呢? 答案却是否定的。至少在英格兰,还有至今美国几乎50个州中,法律——或者更严格地说,律师本身的职业规范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律师只能接受夫妻双方中一位作为客户,而拒绝另一方,迫使对方去寻找另一个律师,或者完全失去法律服务。这便是乐趣的开始。在另一个房间里,律师们开始谈“我们”和“他们”。这里的“我们”指的不是我和我的妻子,而是我和我的律师对抗她与她的律师。法庭上陈述的则是“史密斯诉史密斯”!(英国妻子多用夫姓。)无论夫妻双方是否感觉抗拒对方,或者他们是否愿意和睦解决问题,法庭已经假设他们之间的对抗关系。谁能在这场“我赢你便输”的游戏里胜出呢?只有律师。 倒霉的夫妻们被拖进了这么一场“零和博弈”中,而律师们则可以享有油水肥厚的“非零和博弈”——因为史密斯夫妇提供了回报,而律师们专业剥削顾客的方式已经通过行业合作精细地被规范了。他们合作的一种方式是提出知道对方完全不会接受的提议。这可以激发对方提出另一个明知双方都不会接受的提议,这种方式循环往复。这些事实合作的“对手”们所发的每一封律师函、每一个电话都在账单上多加一笔数目。运气不好的话,这个过程将持续几个月甚至几年,双方的花费越来越多。律师们并不需要坐在一起计算这些事情。相反的是,他们严格的独立性正是他们合作的主要方式,以此消耗着顾客的腰包。律师们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们所做的一切正是一个“非零和博弈”。就像我们有时见到的吸血鬼蝙蝠一样,他们以一种精心设计的仪式在进行着这场游戏。这个系统无需任何有意识的计划或者组织,已然自成一体。它逼迫我们走进一场“零和博弈”,顾客们得到了零,律师们得到了丰厚的非零。 我们该怎么做呢?莎士比亚的方法太过残酷。单单改变法律就简单多了。但大多数国会议员出身法律背景,只有“零和博弈”心理。很难想象比英国下院更为对抗的氛围了。(法庭至少还保持了辩论的斯文,因为律师们可以抱着“我博学的朋友和我将一起合作而笑到最后”的心理。)也许那些用心良苦的立法者们和良心发现的律师们需要学一点博弈论。只要律师以完全相反的方式工作,劝说顾客们放弃零和博弈的厮杀,就可以从庭外和解的非零和博弈中得到更多好处。 那么人类生活中的其他博弈呢?哪些是零和,哪些又是非零和?它们并不相同。我们应该在生活的哪些方面追求零和博弈,又在哪些方面追求非零和博弈呢?生活中哪些方面值得“嫉妒”,哪些又值得合作并打败“银行家”呢?举个例子,当我们和老板对工资讨价还价时,我们是被“嫉妒”所驱使,还是我们合作以最大化我们的真实收入呢?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是否把“非零和博弈”误会为“零和博弈”,正如我们在那个心理实验中一样呢?我只能简单提出这些复杂的问题,因为他们的答案已经超出本书涵盖的范围了。 足球就是一场零和博弈。至少它一般是这样。少数情况下它能变成一个非零和博弈(英式橄榄球、澳洲橄榄球、美式橄榄球、爱尔兰橄榄球这些则一直是非零和博弈)。这在1977年的英格兰足球联赛中发生过。联赛中的队伍们被分为四级。俱乐部在比赛中互相对抗,以积分决定它们的晋级或降级。甲级联赛声名远扬,俱乐部可以趁机从巨大观众群中捞得丰厚利润。在赛季结束时,甲级中排名最后的3个俱乐部则降级,进入下一赛季的乙级联赛。降级是一个惨痛的命运,值得不惜一切去避免。 1977年5月8日是本赛季的最后一天。甲级联赛中3个保级名额中的2个已经被确定,第三个正等待揭晓,它将从桑德兰队、布里斯托队与考文垂队中诞生。如果桑德兰队输了这场比赛,布里斯托与考文垂只要打成平手,便可以共同留在甲级联赛。但如果桑德兰赢了,布里斯托与考文垂比赛中的输家就会被降级。这两场关键比赛理论上是同时进行的。但事实上,布里斯托对考文垂的比赛刚好推迟了5分钟开始。这种情况下,桑德兰队的结果在布里斯托对考文垂比赛结束前便以前知晓了。这便埋下了这个复杂故事的伏笔。 布里斯托与考文垂间的大部分比赛时间里,用当时一份新闻报道来说,便是“迅猛激烈”,激动人心。此次赛前双方各自定下的2个进球的目标,在比赛80分钟时已经达到。比赛结束前2分钟时,桑德兰输了的消息迅速传了过来。考文垂的经理迅速让场边的巨大电子信息屏放出了这条消息。所有22名队员显然都看到并且意识到无需多事了,一个平局足以让双方都能逃避保级的命运。而如果试图进球则会使情况更糟,这意味着把球员从防守转向进攻,将承担战败而降级的风险。我们还是引用那份新闻报道吧。“在唐·吉尔斯(Don Gillies)80分钟时的进球帮助球队和布里斯托战成平手时,双方的支持者1秒钟前还是分外眼红的仇人,1秒钟后却迅速加入一场共同的狂欢庆祝中。裁判查利斯(Ron Challis)无奈地看着球员们把球传来传去,于对手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之前的零和博弈在外界新闻下迅速变成一场非零和博弈。在我们早先的讨论情况下,就好比外部的“银行家”奇迹般出现了,使得布里斯托和考文垂从平局结果中得到好处。 类似足球这种观赏运动通常是零和博弈,理由是观看双方的剧烈对抗比友好比赛更为激动人心。但现实生活——无论是人类生活或者是植物、动物的生活中——并非为观众所设计。事实上,现实生活中的大部分情况都是非零和博弈。社会扮演了“银行家”的角色,个人则可以从对方的成功中获益。我们可以看到,在自私的基因的基本原理指导下,即使在自私的人类世界里,合作与互助同样促使社会兴旺发展。我们现在可以从阿克塞尔罗德的定义出发去理解,好人确实有好报。 但这只能在博弈重复进行下才能发生。博弈者必须清楚这并不是他们之间最后一场博弈。用阿克塞尔罗德艰涩的用语来说,“未来的阴影”还很长。但这需要有多长?它不可以无限长。理论上说,博弈的长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博弈双方必须都不清楚博弈结束的时间。假设你我正在进行一场博弈,我们都知道博弈的重复次数为100回合,那么我们彼此清楚,第100回合将等同于一场简单的一次性“囚徒困境”。这种情况下,最理性的决策是我们双方各自在最后一轮打出“背叛”。自然,我们也彼此能预测对方也会“背叛”,这使得最后一轮的结果毫无悬念。既已如此,第99轮则相当于一次性博弈,而双方能作出的唯一理性决策则是“背叛”。同理于第98轮。在两个完全理性、并假设对方同样理性的博弈者处,如果他们知道比赛的回合数,他们只能彼此不停“背叛”。于是当博弈理论家谈论“重复囚徒困境”时,他们经常假设博弈的终点不可知,或者只有银行家知道。 即使博弈的重复次数不得而知,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经常可以采用统计方法来预测博弈的持续时间长度。这种预测则成为了博弈策略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我注意到银行家开始坐立不安,不停地看他的手表,我可以猜到此游戏即将结束,那么我便可以尝试背叛。如果我发现你也注意到银行家的坐立不安,我也会开始担心你背叛的可能性。我也许会过于紧张,而提前让自己先背叛。即使我开始担心你也许会担心我…… 在一次性与重复囚徒困境博弈中,数学家简单的直觉也许太过于简单。每一个选手都可以持续预测博弈进行的长度。他的估计越长,他的选择就会越接近数学家在重复博弈中的预测,更善良、更宽容、更不嫉妒。反之,他的选择就会更接近数学家在一次性博弈中的预测,更恶劣、更不宽容。 阿克塞尔罗德对于“未来阴影”重要性的阐述来自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形成的“自己活,也让别人活”的现象。他的研究资源来自历史学家与社会学家托尼·阿什沃思(Tony Ashworth)。一战时的圣诞节,英军与德军有时会友好相处,在无人区一起喝酒。这种现象早已为世人所知。但事实上,更为有趣的是,这种非正式非官方,甚至没有口头协定的友好协议,这种“自己活,也让别人活”的系统,早在1914年便在前线上下流行,持续了至少2年。一个高级英国将领在巡视战壕时,曾提及他看到德国士兵在英军前线来复枪射程内散步时的惊讶:“我们的士兵好像并没有注意。我私下决定当我们接手它时,应该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出现。这些人似乎并不知道这是一场战争。显然双方都相信‘自己活,也让别人活’的想法。” 博弈论与囚徒困境在当时还未出现。但如今在事后,我们可以清楚理解当时的情况。阿克塞尔罗德提供了一个精彩的分析。在当时的壕堑战中,每个野战排的“未来阴影”都很长。这便表示,每支英军的挖掘队伍都可能需要与同一支德军队伍对峙好几个月。另外,普通士兵永远不知道他们是否,或何时会离开,因为大家都知道军队的决策专断随意,变化无常。在这里“未来的阴影”长而不定,促使了“针锋相对”式合作的开始。这种情况已经类似于一场囚徒困境的博弈了。 我们还记得,要成为一场真正的囚徒困境,回报必须有特定的次序规则。双方必须同时认为共同合作优于互相背叛。在对方合作时背叛则为更佳,在对方背叛时合作为最劣。彼此背叛则是将军们所喜的。他们想看到他们的士兵在机会到来之时将对方捏得粉身碎骨。 将军们并不愿意看到互助合作的场面,这对于赢得战争毫无帮助。但这对于双方的普通士兵而言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们并不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必须承认,他们也许认可将军的观点,希望己方能获得胜利。这便是形成囚徒困境的第二层回报。但获得战争胜利并不是每个普通士兵的选择。战争的最终结果并不太可能从物质上极大地有惠于个人。虽然无论是出自爱国主义抑或是遵守纪律,你可能觉得从背叛循环中逃出去也是不错的。但与你穿越无人区后的某些敌军士兵互助合作,则很可能影响你本人的命运,而且这大大优于互相背叛。这便使整个情况形成一个真正的囚徒困境。类似“针锋相对”的行为注定要发生,也确实发生了。 在任何战壕前线上的局部稳定策略并不一定是“针锋相对”。后者是属于善良、虽报复但宽容的策略家族中的一员。这些策略即使在理论上并不完全稳定,至少也很难在兴起时被改变。比如,根据一份当时的记录,三次“针锋相对”在一个区域同时形成。 我们走出深夜的战壕……德国人也走了出来,所以出于礼貌,我们不该开枪。最恶劣的事情是枪榴弹……它们如果落入战壕,就会杀死大概9~10个人……但除非德国人们特别吵,我们不应该使用这些武器。因为他们也可以采取报复,我们也许没有一个人可以回去。 “针锋相对”家族中这些策略有一个很重要的共同点:背叛的选手将得到惩罚。复仇的威胁必须始终在此。在“自己活,也让别人活”系统中,报复能力的展示通常引人注目。双方不断攻击敌军不远处的虚拟目标——一种如今也在西方电影中使用的技巧,比如射灭蜡烛火焰,而不是敌军本身,以展示其百发百中、极具威胁的攻击。在另一个问题上——为什么美国罔顾顶尖物理学家们的愿望,使用了两颗原子弹来毁灭两座城市,而不是用以攻击类似的蜡烛机制——这一机制也能圆满地回答。 与“针锋相对”类似的策略都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它们都很宽容。这有助于减少长期报复恶性循环的产生。这位英国军官再次戏剧化地描述这种平息报复的重要性: 当我正在与某连的人喝茶时,我们听到许多喊叫声,于是出来查看。我们看见我们的人与德国人各自站在战壕前的矮墙上。突然炮声骤响,却无人受伤。双方很自然地卧倒,我们的人开始咒骂德国人。这时一个勇敢的德国人站起身来大喊:“我们很抱歉,我们希望没有人受伤。我们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该死的普鲁士大炮!” 阿克塞尔罗德对这个道歉的评价是:“仅将责任推卸给机械,有效阻止了报复。它表达了道德上对于辜负信任的道歉,也表达了对有人可能受伤的关切。这确实是一个令人钦佩的勇敢的德国人。 阿克塞尔罗德还也强调,在保持互相信任的稳定状况时,预见性与仪式感十分重要。一个愉快的例子是:一个德国士兵提到,英国大炮每天晚上会根据钟点有规律地在前线一些地方开火: 七点钟到了,英国人开炮了。他们十分准时,你都可以据此来校正手表……他们永远有着相同的目标,非常准确,从未在前后左右偏移过标志……甚至有一些好奇的同伴……会在七点前一点爬出去,看英国人开炮。 根据英军的记录,德国大炮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德国人)选择的目标、射击的时间与回合都十分规律……琼斯上校知道每一炮发出的时间。他的计算十分准确。他甚至敢于做一些初生牛犊式的行为,冒险去到炮击的地点。因为他知道炮击将在他到达前停止。 阿克塞尔罗德对此的评注是:“这种仪式性的炮击形式与规律性的开火表达了双重信息。于上级军官,它们表达了抗争,而对于敌军,它们传递了和平。” 这种“自己活,也让别人活”的系统本可以由口头沟通所获得,由理性的策略家在圆桌上讨价还价而得到。事实上它无法这么做。它通过人们回应对方行为的方式传递,在一系列的局部约定中形成。阿克塞尔罗德计算机中的策略完全没有意识。它们的善意或恶意、宽容或记恨、嫉妒或大气,仅由其行为所定义。程序员也许有其他的想法,但这并不相关。一个策略是否善良,仅由其行为所确认,而并非由其动机(因为它没有)或作者的性格(当程序运行时这已经成为历史了)。一个计算机程序可以以其策略方式来行为,它并不需要知道自己的策略如何,或者任何其他事情。 我们当然知道策略家是否有意识并不相关。这本书已经提到许多无意识的策略家。阿克塞尔罗德的程序便是我们在这本书里用以思考动植物、甚至基因的优秀模型。我们现在可以问问,他那些关于宽容善良不嫉妒的成功例子与优化结论是否可以用于自然世界?答案是肯定的,自然界一向如此。唯一条件是自然优势需要设定未来阴影很长的囚徒困境,而且是非零和博弈。这些条件在生物王国中一直成立。 没有人会认为细菌是一个有意识的策略家,但寄生菌们天衣无缝地与它们的寄主演绎着囚徒困境。我们没有理由不采用阿克塞尔罗德的理论——善良、宽容、不嫉妒等等,来研究它们的策略。阿克塞尔罗德和汉密尔顿指出,那些无害且有益的细菌可以在人们受伤时,变成有害甚至致命的败血症。医生会说人体的“自然抵抗能力”在受伤时会下降。但也许真实的原因正是囚徒困境的博弈。在人体内,细菌是否有所收获,同时也不停检验其回报呢?在人体和细菌的博弈中,“未来阴影”通常很长,因为一个普通人可以在任何起始点活上很多年。然而,一个严重伤者则可能给其寄生菌带来较短的未来。“背叛的诱惑”突然比“互相合作的奖赏”更有诱惑力。当然,细菌在他们邪恶的小头脑里可以没有计算这些东西!代代细菌的自然选择已经将它们培养成一个无意识的生物,首要任务是以生物化学来维系生命。 根据阿克塞尔罗德和汉密尔顿的分析,虽然植物明显没有意识,但它们甚至会懂得复仇。无花果树和榕小蜂便享有紧密合作的关系。我们所吃的无花果其实不是果实,无花果顶端有一个小洞,如果你可以缩小成榕小蜂的尺寸,进入这个小洞(榕小蜂非常小,小得当我们吃无花果时都不会注意到它),你可以看见无花果壁上有许许多多小花。无花果其实是一个花朵们的阴暗温室与授粉房间,而授粉过程则要靠榕小蜂来完成。无花果树为榕小蜂提供栖息地,而榕小蜂则在这些小花里产卵。对于榕小蜂来说,“背叛”指的是在无花果内的许多花朵中产卵,使得它们无法互相授粉。无花果树如何“报复”呢?阿克塞尔罗德和汉密尔顿说:“许多情况下,如果榕小蜂进入一棵年轻的无花果,却不为花朵授粉,而是在大部分花朵中产卵,无花果树将除去这颗还处于生长中的无花果,使得所有榕小蜂的后代都走向死亡。” 艾瑞克·费希尔(Eric Fischer)则在海鲈鱼——一种雌雄同体的鱼身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正好说明了自然界的“针锋相对”。与我们不同,这种鱼的性别不是由生命孕育时的染色体所决定的。每一条鱼都有雄性与雌性的功能,交配时可以选择产生卵子或精子。他们双双缔结一夫一妻的组合,轮流交换性别分饰雌雄角色。我们也许可以推测,由于雄性角色相对方便,海鲈鱼也许更愿意饰演雄性角色,而逃离合作关系。也就是说,如果其中一只鱼可以成功劝服伴侣持续饰演雌性角色,它就可以逃离其对孵卵生产的责任,而将资源投入其他事情,比如和其他鱼交配等。 事实上,费希尔却发现海鲈鱼以一种严格的轮换机制进行其繁衍过程。这就是我们所预料的“针锋相对”。这个博弈正是一个真正的囚徒博弈,虽然有些复杂,但这说明了鲈鱼们为何采取这个策略。在这里,“合作”表示当轮到时扮演雌性角色,“背叛”则是在轮到时试图扮演雄性角色。这种“背叛”很容易引起报复,伴侣可能会在下一次拒绝扮演雌性角色,或者“她”可以直接中断伴侣关系。费希尔确实也发现了,那些性别角色担当次数不等的伴侣们容易分手。 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会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有人会愿意捐赠血液(在英国等国家,血液捐赠为无偿)?我不觉得这个答案在互惠或伪装的自私下有那么简单。当这些长期血液捐赠者需要输血时,他们并未得到任何优先次序,也没有人给他们颁发金星奖章。也许我过于天真了,但我觉得这是一种真正的、纯粹的无私利他主义。这是因为吸血鬼蝙蝠之间的血液共享刚好符合阿克塞尔罗德的模型。G. S. 威尔金森(G. S. Wilkinson)的研究表明了这一点。 吸血鬼蝙蝠以在夜里吸血为生。它们要得到食物并不容易,但每每得到的都是大餐。当黎明降临,一些不走运的蝙蝠可能会空着肚子回家,而另一些则可能找到一个受害者,吸了充足的血液。第二天晚上,同样的故事又在上演。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互助的利他主义是可能产生的。威尔金森发现那些在夜里吸饱血液的幸运儿确实会将一些血液返流,捐赠给不走运的同伴。威尔金森观察了110例血液捐赠,其中有77次是母亲喂养孩子,而大部分其他的血液捐赠则发生在近亲中。在完全没有血缘的蝙蝠中,一些血液捐赠的例子依然存在,“血浓于水”的说法看来并不完全符合事实。但是,这些共享血液的蝙蝠也经常是室友,他们有许多机会与对方持续打交道,这正是重复囚徒博弈所必需满足的条件。但囚徒博弈的其他条件呢?图D的回报表格显示了我们对此的预期。 引自 好人终有好报 吸血鬼蝙蝠的情况真的和这张表格一样么?威尔金森对那些饿肚子的蝙蝠的体重下降速率进行计算。通过对饱食、饥肠与处于中间段的蝙蝠饿死速率的分别计算,他算得血液得以维持生命的时间。他发现了一个并不惊奇的结论:这些速率并不相等,取决于蝙蝠的饥饿程度。比起吃饱喝足的蝙蝠,相同的血液量可以为饥肠辘辘的生命维持更多的时间。这也就是说,虽然捐血可以增加捐赠者饿死的速率,但救助逝去生命的意义要大得多。这似乎表示蝙蝠的情况确实符合囚徒困境的规则。将血液捐赠给同伴中所需者,比留着自用更为珍贵。在她(吸血鬼蝙蝠的社交范围为女性)饥肠辘辘的夜里,她则可以从伙伴的捐赠中获益良多。当然,如果她选择“背叛”,拒绝给同伴捐赠血液,逃离互助的责任,她可以受益更多。在这里,“逃离互助责任”只在蝙蝠确实采取“针锋相对”策略时才有意义。那么,“针锋相对”在演化中的其他条件是否能满足呢? 重要的是,这些蝙蝠是否能够互相辨别呢?威尔金森的实验结果是肯定的。他俘虏了一只蝙蝠,将其与同伴隔离,并饿了她一夜,而其他同伴则得以饱食。当这只不幸的俘虏返回巢穴时,威尔金森就观察是否有任何蝙蝠给予其食物。这个实验重复了许多次,不同的蝙蝠轮流作为饥饿的俘虏又被送返。俘虏的蝙蝠们来自相隔数英里的两个巢穴,两个独立的组织。如果蝙蝠可以辨别她们的朋友,这只饥饿的蝙蝠将可以从,也只能从自己的巢穴中获得帮助。 这正是事实。在观察到的13个血液捐赠中,12个捐赠者是饥饿者的“老朋友”,来自同一个巢穴。来自不同巢穴的“新朋友”只喂养了1次饥饿的蝙蝠。这也许是个巧合,但当我们计算这个范例时,它发生的概率只小于1/500。我们可以信心十足地总结,蝙蝠确实更偏爱帮助老朋友,而不是另一个巢穴的陌生人。 吸血鬼蝙蝠是神秘的。对于维多利亚哥特小说的迷恋者,它们经常是在夜里恐吓他人、吸食血液、牺牲无辜生命以满足私欲的黑暗力量。再加上其他维多利亚时期的神秘事件,以及蝙蝠天生鲜红的牙齿和爪子,吸血鬼蝙蝠难道不正是自然界自私基因的最令人恐怖力量的化身么?我对于这些神秘事件嗤之以鼻。如果我们想知道一个事件背后的真相,我们需要研究。达尔文主义赋予我们的并不是一个特定生物的详细描述,而是一个更微妙、却更有价值的工具:对原理的理解。如果我们一定要加进一个神秘事件,那便是真相——关于吸血鬼蝙蝠高尚品格的故事。对于蝙蝠自身,血并不浓于水。她们超越亲属关系,在忠诚的朋友间形成她们长久坚实的纽带。吸血鬼蝙蝠可以讲述一个新的神秘故事,一个关于共享、互助、合作的故事。她们昭示这一个善良的思想:即使我们都由自私的基因掌舵,好人终有好报。 引自 好人终有好报 2回应 2019-05-06 13:2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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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yalBluer (怀着理想主义耍流氓)
认为某一物种比另一物种高尚是毫无客观依据的。 虽然黑猩猩和人类的进化史大约有99.5%是共同的,但人类的大多数思想家把黑猩猩视为畸形异状、与人类毫不相干的怪物,而把他们自己看成是上升为万物之主的阶梯。 基因的非随机性的区分繁殖就是自然选择。 自然选择造就了我们,因此,要想了解我们的自身特性,就必须懂得自然选择。 介绍:利他和利己行为的概念,遗传学上的自私的定义,进犯行为的进化,亲族学说(包括亲子关系和群...2012-11-29 15: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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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的基因”推论是一种假说,从逻辑学来说,用得更多的研究方法是“归纳法”,而不是“演绎法”。所以,道金斯的某些论点,不一定是正确的,缺乏“必然”的逻辑关系,而是一种“或然”。所以,我们应该批判的接受他的新观点。 但是,自私的基因让整个生物群体倾向于自利,从而让整个种群基因得以生存繁衍,这是在经验上被得到证实的理论,也符合进化论。 人,显然不是动物。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在于灵魂。根据马斯洛需求层...
2022-07-01 11:29:42
“自私的基因”推论是一种假说,从逻辑学来说,用得更多的研究方法是“归纳法”,而不是“演绎法”。所以,道金斯的某些论点,不一定是正确的,缺乏“必然”的逻辑关系,而是一种“或然”。所以,我们应该批判的接受他的新观点。 但是,自私的基因让整个生物群体倾向于自利,从而让整个种群基因得以生存繁衍,这是在经验上被得到证实的理论,也符合进化论。 人,显然不是动物。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在于灵魂。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人的需求分为,生理,安全,社交和被爱,被尊重和自我实现。自私的基因,在人身上提现为生理和安全这两个最低层次的需求,与动物类似。但是,从第三类开始,是人性和神性的升华。 人不应只是个动物的。
道金斯也说,基因不是人类演化的唯一原因。除了基因,还有文化。
我们有能力抗拒与生俱来的自私的基因,而着眼于整个人类的长期基因,虽然这也是自私的。这就是人类的利他,人性和神性。
“在许多情况下,雌性动物因雄性动物不拥有一块领地而拒绝同其交配。有时,雌性动物由于其配偶被击败,领地被占领,而很快就委身于胜利者,这些情况的确时常发生。甚至在明显是忠诚的单配留物种中,雌性动物许配的可能是雄性动物的领地,而不是雄性动物本身。”
回应 2022-07-01 11:29:42 -
我想要说明的一点是,即使我们着眼于阴暗面而假定人基本上是自私的,我们自觉的预见能力——在想象中模拟未来的能力——能够防止自己纵容盲目的复制基因干出那些最坏的、过分的自私行为。我们至少已经具备了精神上的力量去照顾我们的长期自私利益而不仅仅是短期自私利益。我们可以看到参加“鸽子集团”所能带来的长远利益,而且我们可以坐下来讨论用什么方法能够使这个集团取得成功。我们具备足够的力量去抗拒我们那些与生俱来...
2022-06-29 22:24:05
我想要说明的一点是,即使我们着眼于阴暗面而假定人基本上是自私的,我们自觉的预见能力——在想象中模拟未来的能力——能够防止自己纵容盲目的复制基因干出那些最坏的、过分的自私行为。我们至少已经具备了精神上的力量去照顾我们的长期自私利益而不仅仅是短期自私利益。我们可以看到参加“鸽子集团”所能带来的长远利益,而且我们可以坐下来讨论用什么方法能够使这个集团取得成功。我们具备足够的力量去抗拒我们那些与生俱来的自私基因。在必要时,我们也可以抗拒那些灌输到我们头脑里的自私觅母。我们甚至可以讨论如何审慎地培植纯粹的、无私的利他主义——这种利他主义在自然界里是没有立足之地的,在整个世界历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我们是作为基因机器而被建造的,是作为觅母机器而被培养的,但我们具备足够的力量去反对我们的缔造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我们人类,能够反抗自私的复制基因的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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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种群的大部分成员采用某种策略,而这种策略的好处是其他策略所不及的,这种策略就是进化稳定策略或称ESS。这一概念既微妙又很重要。换句话讲,对于个体来说,最好的策略取决于种群的大多数成员在做什么。由于种群的其余部分也是由个体组成的,而它们都力图最大限度地扩大其各自的成就,因而能够持续存在的必将是这样一种策略:它一旦形成,任何举止异常的个体的策略都不可能与之比拟。在环境的一次大变动之后,种群内可能出...
2022-06-29 10:02:33
凡是种群的大部分成员采用某种策略,而这种策略的好处是其他策略所不及的,这种策略就是进化稳定策略或称ESS。这一概念既微妙又很重要。换句话讲,对于个体来说,最好的策略取决于种群的大多数成员在做什么。由于种群的其余部分也是由个体组成的,而它们都力图最大限度地扩大其各自的成就,因而能够持续存在的必将是这样一种策略:它一旦形成,任何举止异常的个体的策略都不可能与之比拟。在环境的一次大变动之后,种群内可能出现一个短暂的进化上的不稳定阶段,甚至可能出现波动。但一种ESS一旦确立,就会稳定下来:偏离ESS的行为将受到自然选择的惩罚。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已经阐述了动物进犯行为中“文明”的一面。至于细节,当然取决于赢、受伤和浪费时间等等的实际“得分”。对于象形海豹来说,得胜的奖赏可能是让它几乎独占一大群“妻妾”的权利。因此这种取胜的盈利应该说是很高的。这就难怪它们搏斗起来是那样穷凶极恶,而造成重伤的可能性又是如此之高。把在搏斗中受伤所付出的代价与赢得胜利所得到的好处相比,浪费时间所付出的代价应该说是小的。但另一方面,对一只生活在寒冷的气候中的小鸟来说,浪费时间的代价可能是极大的。喂养雏鸟的大山雀平均每30秒钟就需要捕到一个猎物。白天的每一秒钟都是珍贵的。在鹰同鹰的搏斗中,浪费的时间相对来说是短促的,但比起它们受伤的风险,对时间的浪费也许应该看作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
譬如说,假定所有个体都实行“留驻者赢,闯入者逃”的策略,即它们所进行的搏斗将会是输赢各半,那么它们绝不会受伤,也绝不会浪费时间,因为一切争端都按任意做出的惯例迅速得到解决。现在让我们设想出现一个新的突变型叛逆者。假定它实行的是纯粹的鹰的策略,永远进攻,从不退却,那么它的对手是闯入者时,它就会赢;而当它的对手是留驻者时,它就要冒着受伤的很大风险。平均来说,它比那些按ESS任意规定的准则进行比赛的个体得分要低些。如果叛逆者不顾惯常的策略而试图反其道而行之,采取“如身为留驻者就逃,如身为闯入者就进攻”的策略,那么它的下场会更糟。它不仅时常受伤,而且也极少有机会赢得一场竞赛。然而,假定由于某些偶然的变化,采用同惯例相反的策略的个体竟然成了多数,这样它们的这种策略就会成为一种准则,偏离它就要受到惩罚。可以想见,我们如果连续观察一个种群好几代,就能看到一系列偶然发生的从一种稳定状态跳到另一种稳定状态的现象。
回应 2022-06-29 10:02:33 -
第一章 为什么会有人呢?【提出本书论点和论述范围】 本书目的:研究自私行为和利他行为在生物学上的意义 本书论点:我们以及其他一切动物都是各自的基因所创造的机器。我将要论证成功基因的一个突出特性就是其无情的自私性。这种基因的自私性通常会导致个体行为的自私性。然而我们也会看到,基因为了更有效地达到其自私的目的,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也会滋长一种有限的利他主义。 让我们懂得我们自私的基因居心何在。因为这样我...
2022-06-27 22:49:06
第一章 为什么会有人呢?【提出本书论点和论述范围】
本书目的:研究自私行为和利他行为在生物学上的意义
本书论点:我们以及其他一切动物都是各自的基因所创造的机器。我将要论证成功基因的一个突出特性就是其无情的自私性。这种基因的自私性通常会导致个体行为的自私性。然而我们也会看到,基因为了更有效地达到其自私的目的,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也会滋长一种有限的利他主义。
让我们懂得我们自私的基因居心何在。因为这样我们至少可以有机会去打乱他们的计划,而这是其他物种从来未能希望做到的。只有人类受文化也受后天获得的以及继承下来的影响的支配
人们现在体会到,对生存概率的影响,在表上看来,哪怕是极微小的,也能够对进化发生很大的作用。这是对于达尔文学说的最新解释所长生的一个令人吃惊的后果。因为这种影响有大量的时间可供其发挥作用
一个明显的是利他性的行为表面看去似乎(不管可能性何其小)使利他主义者有较大的可能死亡,而受益者有较大的可能生存下来。更仔细地观察一下,我们常常会发现明显的利他行为实际上是伪装起来的自私行为
第二章 复制基因[介绍分子的形成过程和进化方式]
自然选择的最初形势不过是选择稳定的模式并抛弃不稳定的模式罢了【整体概括了早期分子、生命形成的过程】
但是我们人类在估计什么可能或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时候,不习惯于将其放在几亿年这样长久的时间去考虑【时间的累积效应,很多几乎不可能的发生的事情放在足够长的时间里视乎是必然,比如人类的产生,看似每一个进化选择的过程都很难通过,实则必然。】
分子发展三个趋势:寿命变得更长的“进化趋向”、“生育力”变得更强的“进化趋向”、“复制的准确性”【优胜劣汰,这三者就是所谓稳定的意思】
在今天,基因群集相处,安稳地寄居地在庞大的步履蹒跚的“机器人”体内,与外界隔开来,通过迂回曲折的间接途径与外部世界联系,并通过遥控操作外部世界。它们存在于你和我的躯干内,它们创造了我们,创造了我们的肉类和心灵,而保存它们正是我们存在的终极理由。【总感觉太牵强,一是强行将基因与非基因对立起来,赋予主仆关系。二是到目前为止,人类真是基因存在的最佳形态?人类的进一步发展不会对基因会不会有威胁(基因工程、机器人)。我更觉得基因就是单纯的一个化学物质,只是功能不同罢了,生命的整个过程只是偶然的一个过程,无关主宰与控制,自然而生自然而亡】
第三章 不朽的双螺旋[通过介绍基因的结构、功能、作用和工作方式,证明基因是自仍然选择的基本单位]
人体只不过是基因保持自己不变的一种手段。复制基因和过去一样是没有自觉性和目的性的。相互竞争的分子之间那种凭借各自的长寿、生殖力以及精确复制的能力来进行得自动选择,像在遥远的时代一样,仍在盲目地、不可避免地继续【作者的观点为我们是是基因的生存机器】
本章中心论题:任何一个基因组合的生存时间可能是短暂的,但基因本身却能够生存很久。它们的道路相互交叉再交叉,在延续不断的世代中一个基因可以被视为一个单位,它通过一系列个体的延续生存下去。【基因定义为最小的遗传单位,它很难产生交换和变异?】
基因的定义:染色体物质的任何一部分,它能够作为一个自然选择的单位对连续若干代其作用【任何一部分还是DNA上具有遗传效应的片段?】
就一个基因而言,它的许多等位基因是它不共戴天的竞争者,但其与的基因是它的环境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如温度、食物、捕食者或伙伴是它的环境一样【没有证据说两者不共戴天的竞争,如果这样经过长期自然选择不应该还有显隐性的存在】
所谓进化就是指基因库中的某些基因变得多了,而另一些则变的少了的过程。【自然选择的结果,基因的根本目的是复制和生存,那在整个基因库中哪些基因活下去,哪些基因死亡呐,基因与基因之间的竞争,能力强弱比的是什么?这些比较的方面和我们的生长发育有什么关系,读到这感觉围观面和宏观面衔接不上。】
第四章 基因机器【基因是如何控制其生存的机器的】
生存机器最初是作为基因的贮藏器而存在的。它们的作用是消极的——仅仅是作为保护壁使基因得以抵御其敌手所发动的化学战以及意外的分子攻击【敌手指的的是什么?是指基因之间相互竞争还是与其他物质的竞争?】
“利他行为”与“自私行为”都是指某一个动物个体对另一个动物个体的行为。这一章将论述行为,即生存机器的动物分支广泛利用的那种快速动作。【论述基因是如何控制动物行为的】
基因如何控制行为:基因也控制它们所属生存机器的行为,但不是像直接用手指牵动木偶那样,而是像计算机程序员一样通过间接途径。基因所能做到的也只限于事先部署,事后生存机器在独立操作时它们能袖手旁观【没有根据的结论,作者为了证明其观点,消除一些疑问,所想象的一种所谓合理的解释】
我们可以把意识视为一个进化趋向的终点,也就是说,生存机器最终从主宰它们的主人即基因那里解放出来,变成有执行能力的决策者。大脑不仅负责管理生存机器的日常事务,它也获得了预测问来并作出相应安排的能力。它甚至有能力拒不服从基因的命令,例如拒绝生育它们的生育能力所容许的全部后代。【如作者说诉,我们就像是基因制造的“机器人”,初期保护它们,听命于它们,为它们完成各种工作,后来基因世界的科技越来越发达了,制造的机器人有了自我学习能力,产生了意识,开始努力摆脱基因的控制。那么说人类是基因失控下的产物。基因会想办法灭绝人类吗?哈哈哈】
动物的行为,不管是利他的还是自私的,都在基因控制下。这种控制尽管只是间接的,但仍然是十分强有力的。基因通过支配生存机器和它们神经系统的建造方式对行为施加其根本影响。但此后怎么办,则由神经系统随时做出决定。【基因就是程序员,那大脑决策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我们所有的决定根本上都是保证基因的存在?】
第五章 进犯行为: 稳定性和自私的机器【通过稳定策略来解释进犯行为,从总群和个体的行为联系到基因的选择方式】
“策略”是一种程序预先编制好的行为方式。我们是把动物描绘成机器人一样的生存机器,它的肌肉由一架程序预先编制好的计算机控制。用文字把策略写成一组简单的指令是为了便于我们思考。由某种难以具体讲清楚的机制所产生的动物行为,就好像是以这样的指令为根据的【作者只是想想基因控制人体的一种方式,没有任何依据】
凡是种群的大部分成员采用某种策略,而这种策略的好处为其他策略所不及,这种策略就是进化上的稳定策略或ESS。对于个体而言,最好的策略取决于种群的大多数成员在做什么。由于种群的其余部分也是由个体组成,而它们都力图最大限度地扩大其各自的成就,因而能够持续存在的必将是这样一种策略:它一旦形成,任何举止异常的个体的策略都不可能与之比拟。【从动态到静态的过程,通过竞争达到一种内外平衡】
自然选择纯粹在独立基因的水平上如何能够得到相同的结果。基因能够相互和谐共存而被选择在一起,这并不一定说明我们必须像看待蝴蝶的情况那样,把基因群体也看成是作为单位来进行选择的。在单个基因低水平上的选择能给人以在某种高水平上选择的印象。【强行把论述从个体拉回到单独的基因上面,但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实验或数据可以证明这就是基因筛选的模式】
基因库是基因的长期环境。“好的”基因是作为在基因库中存活下来的基因盲目地选择出来的。建立高效能的生存机器——躯干——的能力是基因成为好基因的标准。【什么是适合基因生存的环境,什么是所谓的好基因?有利益其外在机器的生存繁衍?】
一个种群可能有不止一个可选择的稳定点,还可能偶尔从一个稳定点跳向另一个稳定点。渐进的进化过程与其说是一个稳步向上爬的过程,倒不如说是一系列从一个台阶走上另一个稳定台阶的不连续的步伐。作为一个整体,种群的行为就好像是一个自动进化调节的单位。而这种幻觉是由在单个基因水平上进行得选择所造成的【基因利益最大化不一定个体总群利益最大化,分析总群或个体有些行为不利于基因的生存和繁殖,基因相同率达到什么数值才能避免自相残杀。】
第六章 基因种族【介绍基因之间的种族关系,通过对亲缘之间关系等次的说明,进一步说明基因的利他行为使为了基因本身的生存繁衍】
本章主要内容:一个基因有可能帮助存在于其他一些个体之内的其自身的复制品。【基因之间有无数的冲突?还要开会商量到底帮助哪个个体?或是优先帮助相似度最大的个体。】
使自己的基因子可预见的未来获益的一般能力。为了使利他行为得以发展,利他行为者所承担的风险必须小于受益者得到的净收益和亲缘关系指数的乘积【根本还是说明在选择帮助其他个体使还是考虑是否有利于基因的复制,大猩猩与人类有更多的相似基因为啥我们对他们没有特别对待。】
就利他行为的演化而言,“真正的”亲缘关系的重要性可能还不如动物对亲
缘关系作出的力所能及的估计。【就一部补充了利他行为的影响因素,主官判断(‘肯定性’的指数)起到一个重要作用】
第七章 计划生育【从自私的基因角度,解释生物为什么会控制生育】
本书基本假定:生存机器一般为自私的基因所操纵,完全可以肯定,自私的基因是不能够预见未来的,也不可能把整个物种的福利放在心上【虽然没有预见能力,但无休止繁殖的基因也不会存在,总会有一个平衡点。】
本章结论:亲代个体实行计划生育,为的是使它们的出生率保持在最适度的数值上。
第八章 代际之战[父母抚养子女,子女之间相互竞争的根本是为了基因的最大利益,进而证明基因是自私的]
我把做母亲的当做一架生存机器看待,其程序的编制就是为了竭尽所能繁殖存在于体内的基因的拷背【生存的本质就是基因的复制】
青少年个体的基因如有胜过亲代个体的能力就被选择;反之,亲代个体的基因如有胜过青少年个体的能力就被选择【父母敷衍子女不是无私地,带有强目的性,为了基因的最大利益,结论不太成立。】
第九章 两性战争【两性生殖的过程也是一个互相博弈的过程,其根本是各自基因利益最大化。】
每个配偶都设法利用对方,试图迫使对方多投资一些。【两性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生育完全为了基因的复制,而且都希望尽可能投入少的情况下获得最大收益。】
实际上,个体是一架其程序由它自己的自私基因所盲目编制出来的机器【利益至上】
自然选择有利于首先抛弃对方的基因,这仅仅是因为自然选择对随后抛弃对方的基因不利而已【在付出尽量少的情况下能让和自己有关的基因尽量的繁殖】
凡一种性别的成员偏离其适中的稳定比率时,这种倾向必然受到另一种性别在策略比率方面相应变化的惩罚,这种变化对原来的偏离行为发生不利的影响。【通过自然选择种群之间会形成稳定的策略。】
我们看到,在动物界中各种不同的繁殖制度——一雌一雄、雌雄乱交、“妻妾”等等——都可以理解为雌雄两性间厉害冲突所造成的现象。雌雄两性的个体都“想要”在其一生中最大限度地增加它们的全部成果【雌雄之间不断的在博弈,尽量使自己利益最大化,也就是在付出尽量少的情况下使自己的基因最大化的复制、存在,最终在不同的环境影响下形成不同的稳定策略】
第十章 你为我搔痒,我就骑在你的头上【用自私的基因理论解释动物界中的相互理他行为,从而证明相互理他行为也是基因自私性的体现。】
自私的动机将会促使每一个个体试图把自己挤到其他的个体中间以缩小各自的危险区。【在作者看来这种自私性是导致部分动物群居的一种原因】
自私的基因理论证明,发出警叫声具有一种令人信服的优点,足以抵消随之而来的危险。【其实鸟还有一种选择,等着别人发生警叫声。另一方面鸟发出警叫声是让其他鸟全部安静下来?还是让鸟四处散开。而且考虑老鹰的自然选择,他攻击发出警叫声的鸟更有利于其基因复制。】
第十一章 觅母:新的复制基因【介绍一种新的复制基因——文化,作者将其称为觅母,这种复制基因是人类社会独有的,他的自私性在方方面面影响着人类。的自私性在方方面面影响着人类。的自私性在方方面面影响着人类。】
我们人类的独特之处,主要可以归结为一个词——“文化”。文化传播有一点和遗传类似,即它能导致某形式的进化,尽管从根本来说,这种传播是由极致的。【作者对之前的理论无法解释人类的问题,创造了一个新词觅母用来补充,并将觅母与DNA对比。】
正如基因通过精子或卵子从一个个体转移到另一个个体,从而在基因库中进行繁殖一样,觅母通过从广义上说称为模范的过程从一个大脑转移到另一个大脑,从而在觅母库中进行繁殖。【感觉作者为了自圆其说,创造的一个条件,文化、知识的传承确实是另一种传承方式,它依靠的是后天学习,,而关于这种学习人是由选择性的,受到先天和后天的共同作用。】
自然选择有利于那些能够为自身利益而利用其文化的觅母。我们的基因可能是不朽的,但体现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的基因集体迟早要消亡【作者有些问题将基因作为整体分析,有些问题将基因单个独自分析。】
基因一旦为其生存机器提供了能够进行快速模范活动的大脑,觅母就会自动接管过来。【那基因为啥要使生存机器提供能思考的大脑,这样不是能威胁到基因的根本利益吗?】
即使我们着眼于阴暗面而假定人基本上是自私的,我们自觉的预见能力——在想象中模拟未来的能力——能够防止自己纵容盲目地复制基因干出那些最坏的、过分的自私行为。我们至少已经具备了精神上的力量去照顾我们的长期自私利益而不仅仅是短期自私利益。我们作为基因机器而被建造,是作为觅母机器而被培养的,但我们具备足够的力量去反对的缔造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我们人类,能够反抗自私的复制基因的暴政【既然我们影响到了自私基因的存在,那他们在进化过程中为什么要使我们进化到这一步?是失误吗?】
第十二章 好人终有好报【作者从博弈论的角度出发,通过一些列事例,证明针锋相对为最优策略,且在一系列实验结果中“善意”策略整体优于“恶意”策略。从自私的基因角度看,互惠利它理论更有利于个体的繁殖生存,有利于基因的复制。】
第十三章 基因的延伸【作者利用基因的延伸表现型这一观点解释从个体和从基因角度思考生命的矛盾问题,从而进一步证明复制基因是最根本的存在】
独立的DNA复制基因如羚羊般灵活,它们自由奔放地随世代相传,在一次性的生物容器中临时组合,而不朽的双螺旋则不停改组演替,在形成终将腐朽的肉体时磨练,最终走向各自的永恒。【整本书的的基础,将基因看作自然选择的基本单位,利用生存机器实现自身的永恒。】
自然选择会偏爱某一些基因而摈弃另一些基因,这取决于基因的作用结果——表现型,而不是基因本身。基因表现型使用以在下一代中撬动自身的工具【自然选择是通过选择生命体的外在行为等间接影响基因。】
因为如果没有遗传的差异可供选择,自然选择无法产生使者生存。【通过基因变异等使基因产生差异性,在时间的长河里,有利于生物生存的基因得以持续繁衍】
如果我们接受寄主的改变为满足寄生生物利益的达尔文主义的使者生存,它们便可看做寄生生物基因的延伸表现型,在这里基因离开其自身身体,影响了其他身体的表现型。延伸表现型的中心法则:动物行为倾向于最大化此行为基因的生存,无论这些基因是否在作出此行为的动物体内【作者关于基因延伸表现的观点——基因从其自身身体中逃逸出,操作着外部世界。难以理解,我认为寄生生物只是在选择适合自己的生存环境,在这一过程它为了自身利益可能伤害或者保护寄主,而寄主本身对此事无法选择的,就像被病毒感染了一样,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无意识的。】
根本上讲,我们从理论中所看到的是复制基因子战场,他们互相摩擦,争夺,战斗,以争取基因的未来。它们用以作战的武器则是表现型。【通过表现型的竞争而优胜劣汰,从而影响基因的复制。】
无论大象体内有多少细胞,大象的生命都始于一个单独的细胞——一个受精卵。这个受精卵便是一个狭窄的“瓶颈”,在胚胎发育中逐渐变宽,成为拥有成千上万细胞的成年大象。“瓶颈”般的生命循环的重要性在于它使“回到绘图板”成为可能。这些来自“瓶颈”生命无限循环生产规律也被几乎是不可避免地用以规划和指导胚胎发育。特定的基因特定的时间被打开或关闭,因为“瓶颈”生命循环日历确保了这些事件发生的特定时间。【生命形成的一种高级形式,这种方式有利于基因的遗传,该三个支持的理由“回到绘图板”、“准时的时间循环”、“细胞统一”。】
在理论上,也在实际中,基因跨越个体生物的界限,操纵体外世界的物体,包括无生命的事物、有生命的生物体、遥远距离外的事物。基因端坐于延伸表现放射网的中心位置。世界上任何一个物体都处于这张影响力网中的节点,这些影响力来自许多生物体内的许多基因,基因的触及范围没有明显的界限。整个世界是一个十字,是由聚集的基因指向表现型作用的因果箭头,或远或近【作者极力将个体对环境、其他生物的影响说成是基因的延伸,从而统一关于从个体和从基因思考生命的两种方式,感觉有点牵强,基因的表现是滞后的,个体的很多行为可能完全是受外在环境影响的。】
回应 2022-06-27 22:4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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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有用 自娱者小五 2016-06-15 08:46:51
都不知道作者是认真的还是说笑……弄得不知道怎么归类。其实我不喜欢一刀切地解释人类发展问题,就好像真的有什么因素能一者定乾坤,太夸张了,有性生殖导致基因稀释的问题,解决得近乎诡辩,所以就当想象消化一下,力图跟上作者的脚步。貌似很多人吐槽翻译?其实也还好,不至于看不懂。我的个人全书亮点在于生存和基因延续的博弈论部分,鸽子和鹰,淫荡和谨慎,忠诚和轻浮……好似人类社会,虽然我不认同基因有这个智慧,但对博弈... 都不知道作者是认真的还是说笑……弄得不知道怎么归类。其实我不喜欢一刀切地解释人类发展问题,就好像真的有什么因素能一者定乾坤,太夸张了,有性生殖导致基因稀释的问题,解决得近乎诡辩,所以就当想象消化一下,力图跟上作者的脚步。貌似很多人吐槽翻译?其实也还好,不至于看不懂。我的个人全书亮点在于生存和基因延续的博弈论部分,鸽子和鹰,淫荡和谨慎,忠诚和轻浮……好似人类社会,虽然我不认同基因有这个智慧,但对博弈论很喜欢。要说自然法则这个东西才是王牌,“就这样,你服不服?”“不服”“哦,那就这样。” (展开)
516 有用 nothing传叔 2013-10-27 14:09:07
中信的书包装貌似高帅富,选题也象高帅富,就是翻译经常活屌丝,,,这本算是好的了,还用阿北在封底打广告,结果书末说联系不上前两位译者,所以稿费存社待领。。。
21 有用 菠萝唔够秤 2017-09-10 00:37:49
看过倒是真的不懂我的基因在做什么,完全没有要继续活下去的欲望
73 有用 严成旺 2015-05-30 19:46:49
还以为会讲点心理,原来是科普达尔文进化论的。没看完,不看了。
19 有用 晓林子悦 2015-04-19 10:32:49
本书最卓越之处就是用基因(自私的基因)扫除了物种进化群体选择的谬误,这种创见性很有力量感,但同时带来社会伦理的挑战,最后几章窃以为是道金斯在社会学领域的亡羊补牢,就像是说:人之初,性本恶,但我们可以用文化和预见性来克服。“觅母”和“复制基因”就是这个意思,但我觉得流于常调了,最精彩部分还是集中在4-9章关于基因的自私性的阐述,令人惊讶的周密的逻辑推理。
0 有用 躬耕乐道 2022-07-01 15:06:27
今天我们称它们为基因,其实我们就是他们的生存机器。 基因决定了我们的动物性,灵魂决定了我们的人性。这可能也是人类贪嗔痴,恐惧,懒惰,从众,服从权威等心理的基因来源。 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来说,自私的基因只管到了需求的一二两个层次,即生理需求,安全需求。但是,归属与爱的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要,必须依靠人类自我的觉醒。 所以把一切人类的行为都归咎于基因也是不对的。
0 有用 孺子朽木 2022-07-01 08:45:34
“行星上的智慧生物开始思索自身存在的道理时,才算是真正的成熟。”
0 有用 舒云隐 2022-06-30 21:27:50
我。终。于。读。完。了。!相对于自由意志我还是更愿意做极端且激进的基因决定论者 暴论一些道德的沦丧和人性的扭曲
0 有用 小熊猫 2022-06-30 19:16:01
慕名而来,茫然而去。好像明白了点,又好像什么也没看懂。(觉得中文翻译不太好(只看了1/3
0 有用 静恩 2022-06-30 15:17:31
喜欢这本书。我开始有点“厌倦”弗洛伊德、荣格、罗杰斯、阿德勒等的研究成果,他们的东西会让我产生很多疑惑,同时又特别容易在生活中验证中被推翻。我喜欢生物科学、生命科学,它们没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性,基因是怎样就怎样,大脑是怎样就怎样,结构清清楚楚,动物犯怎样的“错误”也把机理写的清清楚楚,有大量的数据验证,准确率很高。ps:让我高赞的是一点个人的小癖好。这书作者竟然对人工智能保持着开放态度。我之前看到很... 喜欢这本书。我开始有点“厌倦”弗洛伊德、荣格、罗杰斯、阿德勒等的研究成果,他们的东西会让我产生很多疑惑,同时又特别容易在生活中验证中被推翻。我喜欢生物科学、生命科学,它们没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性,基因是怎样就怎样,大脑是怎样就怎样,结构清清楚楚,动物犯怎样的“错误”也把机理写的清清楚楚,有大量的数据验证,准确率很高。ps:让我高赞的是一点个人的小癖好。这书作者竟然对人工智能保持着开放态度。我之前看到很多人都是对人工智能是持有悲观态度的。这作者认为,会下棋的机器人,已经可以算是某种意义的人工智能了,理由就是它作出的决策,很多都不是代码、编程师给的指令,而是习得了对手思维之后,转变成自己的东西,是它自发创生的。这就是西部世界第二季的内容呀!这书必买纸质书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