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由中华书局于1948年出版,至今仍不断重印与再版,可见其生命力之强。其书对蘅塘退士原选有不少改动,如对于一题多首之诗多有补选,所以,数量也超过了原选。其书之注解较为详细准确,有助于疏通文意。但此书最鲜明的特点有如下两点:一是给诗歌正文每字均标出平仄,并注出韵脚,诗后注明所押韵部,中国古典诗歌其实也是音乐的艺术,此书标出平仄与韵脚正是对诗歌音乐性的重视,这对于长期以来重内容、轻形式的风气是有纠偏之作用的;二是每诗之后附有作意与作法,其作意即相当于题解,而作法相当于评析,但喻氏之作法更侧重诗歌的形式性因素如诗作的章法等等。对于这两点,中华书局1979年版《重印说明》中说“但本书偏重于艺术形式的分析,对思想内容注意不够,往往作片面的赞扬,有些议论流于空泛和陈腐”,其实,这或许是此书最有意义与价值的部分。
另外,此书还有一点值得一提,即其相对于原选,对部分诗作次序进行了调整。有学者认为“这种次序的变动主要体现在把王维的作品提前”(成松柳、王莉娜《〈唐诗三百首〉六种版本的比较研究》,《长沙理工大学学报》2014年第2期),“由此可知,喻守真对王维是由衷的偏爱”(王莉娜硕士论文《〈唐诗三百首〉选本的流变》),但细查喻书,可知这种解释不合事实,因为在七言古诗中,喻本将杜甫诗提前,我们可以此体未选王维诗释之,但五言律诗中选了王维九首诗,喻氏却将杜审言《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提前;七言律诗选王维四首,却将崔颢《行经华阴》提前;七言绝句选王维一首,却将张旭《桃花溪》提前。又有人说对此“不合常理的安排”“无法解释”(曹战强硕士论文《〈唐诗三百首〉研究》)。其实,这种调整从喻书的体例便可看出,其每一诗体在第一首后均有“声调”一栏,喻氏的调整其实是为了在标注、分析声调时更易操作,比如七言律诗原第一篇为崔颢《黄鹤楼》,第二篇为同一作者的《行经华阴》,前者格律不合,在声调分析上不妥当,故注者将后一首提前了。不过,进一步思考,还可看此调整或与《诗经》“四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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