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落花

文/黄大


五一的时候张耀约我去美术馆看黄苗子的书画展，因为有别的事我没有同去。那个时候我只听过张耀简单的介绍，并不知道黄苗子具体是谁。过两天张耀又约我去逛书店，没想到遇到了这本《风雨落花》。我随便翻了翻，看到了关于王世襄、黄永玉、凤凰游等章节，于是有了买下来的兴致。后来当我认真读完这本书后，觉得幸亏当初买了，否则就与一本好书擦肩而过。

《风雨落花》精选收录了黄苗子先生历年的散文精品，包罗了对老友的回忆、名山大川的游历、文史鉴读、生活的阅历、艺术概论等几个方面，散发着一种浓厚的文化气息。黄苗子的文字淡然没有那么多的雕琢，有时还透着一股幽默风趣，让人读着比较顺畅亲切，这也是我比较喜欢的原因。

书中的第一个章节是黄苗子对沈从文、王世襄、启功、廖冰兄、丁聪、黄永玉等老一代文学艺术大师的回忆，这部分内容对于我来说只能怀着景仰的心境当作一种故事或者传奇来看了。他们太高了离我们也太远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象征意义的符号，而且自他们之后，就再也没有大师了，也就从此消失了一种文学艺术的风范。

我比较喜欢和感慨的是黄苗子在“遗韵”中，讲述的那些民间艺术形式，可以说目前已渐渐绝迹的曾是我们祖先留传下来的文化遗产。黄苗子在文字中表达着一种对文化艺术丧失的遗憾，并发出了挽救和发扬的呼吁。黄老先生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是在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如今重新汇集出版的时候，那些民间艺术形式已所剩无几。在来自美英法俄日韩的文化侵略下，祖先留给我们的那些好东西已渐渐被蚕食殆尽，再过两三代我们就完全变成了外族文化的复制品，曾经的中华古老文化只能在博物馆里回忆了。

从有些文章后面所标的日期和字里行间的感受可以看出，书中大部分文字成形于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甚至更早的五六十年代，虽然时间稍有些久远，不过比照当今社会阅读后更能引发一些思考。尤其是文中涉及到的十年浩劫那个年代的些许内容，虽然黄老先生只是几笔淡抹带过，但也感受到噩梦般对人性和艺术文化的摧残，如今读来依然发人警醒。

风雨落花从字面上理解应该是很萧瑟的一种感觉，本应姹紫嫣红的景致被一阵风雨摧残凋零。也许这正是黄老先生在书中所要表达的，无论曾经的大师、诗文的妙处、民间的艺术、四方的游历，如今都已经成为风雨过后满地的落英残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