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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要有承担失去的勇气》试读

星期天先森 2012-10-06 19:29:59

被鲨鱼袭击,仿佛经历了一场梦

我不知道你的人生正在遭遇怎样的痛苦和不幸,也不知道如果换作你是我,会如何应对那个当下?反正我很清楚地知道,即使我的胳膊没了,我的职业冲浪手之梦被迫中止, 我也要活着。活着就是美好,活着就有希望。
所以当时,我甚至连喊都没喊一声。
人们问我:“你一定吓坏了吧?”“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活活吃掉?”也许这才是人在危急时刻会有的正常反应。但当时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可能我被那个场面惊呆了,也可能我心底里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又或者是受到本能的驱使——我也不确定到底是怎样,总之我并没有产生那样的反应。
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一件事很值得庆幸:我始终没有看到鲨鱼逼近,因此那种受到攻击的恐惧感几乎来不及在头脑中出现。否则,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如此冷静,也不确定从此是否会噩梦缠身,或再不敢下水。
我还记得那会儿,我们才刚刚玩了半个小时,浪一点儿也不高。艾兰娜就在离我不到5米的地方漂浮着。她的哥哥拜伦和她爸爸霍尔特也在很近的地方。我在最后面。我们都趴在冲浪板上望着水天相接的地方,期待着大浪的到来。
我左手垂在海里,手腕上戴着一块淡蓝色腕表。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这块手表在清澈海水中的反光吸引了鲨鱼?突然,我注意到一个庞大的灰色物体正从左侧逼近。这家伙缓慢而安静,应该是早早盯上我了。要是我转过头去,一定能看到它:后翻的眼睛,三角形的尖牙,砂纸般的皮肤,突出的口鼻,后倒的牙床。但幸运的是,我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可能你觉得胳膊被咬下来会让人疼痛难忍,但实际上我当时并不疼,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压住,然后被一颤一颤地拉拽着。现在我知道了,那是牙齿。它的锯齿状边缘如同牛排餐刀一般,毫不费劲就把冲浪板和我的骨头锯开了,仿佛在那尖牙下,所有的一切都与棉纸无异。
几秒钟后,一切都结束了。记得当时,我眼看着周围的海水瞬间被染成鲜红色。然后,我看见我的胳膊从肩膀处断开,曾经的手臂只剩下10厘米长的残肢。
可我当时的反应出奇的实际而淡定,只是大声地说:“我刚刚被鲨鱼袭击了。”声音里不带半点儿惊慌。我开始用一只胳膊划水离开。我知道海岸离这里足有400米远,但有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回到岸上。回到岸上。”
我并没有想过鲨鱼可能会再次回头袭击,也没有试图游得离它远些,甚至不知道它是否还在附近徘徊。但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意识到,当时的自己很可能会被鲨鱼一次又一次地撕咬。据说,鲨鱼一旦尝到了人的鲜肉味儿,就会再来享用更多。但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上岸,” 我的内心在发出无声的呐喊,“快回到岸上……”
拜伦和霍尔特迅速游到了我身边。我大声对着空气说: “真不敢相信发生了这种事。”霍尔特面色苍白,双目圆睁。“我的天啊!”他说。但他没有垮掉,而是控制住了局面: 他把我平放在冲浪板上,好让我躺在上面,然后推着冲浪板的尾部,借助一小股海浪冲过了暗礁。说来也算是小小的奇迹,当时正处于高潮期。要是赶上低潮,我们就必须绕过整个暗礁海域才能上岸——这段路程长达400米,划水淌过8米深的暗礁区也需要整整10分钟时间。拜伦趴在板子上,和我乘着同一股浪直冲向海岸。不论霍尔特、拜伦和艾兰娜有什么情绪,他们都藏而不露,谁也没有惊慌,没有失去理智。
我的胳膊伤势很严重,但并没有往外喷血。我没有崩溃,只是发疯般地不停祈祷:“老天,求求你帮帮我,让我回到岸上去。”我害怕了,但不是怕任何具体的东西,这是一种“我伤得很重,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笼统的恐惧。霍尔特脱下他的灰色长袖紧身衣。那个时刻暗礁区水正浅,只有1米不到。他站起来,把紧身衣紧紧绑在我手臂的残肢上。
“来,抓住我的短裤,我带你划回去。”他指导我。我紧紧抓住他的泳衣下缘,让他带着我划水往岸边走。拜伦已经在我们前面,他发疯似的冲上岸,打急救电话叫救护车。霍尔特让我不停地和他讲话。他一直叫我回答问题,比如“贝瑟妮,还跟得上吧?怎么样?”我想他只是想一次次地确认我有没有在海水里晕过去。于是我一直在说话,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也许我在不停地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大声祈祷,一边看着海岸在视野里越来越近。
正是在这返回海岸的漫长的15分钟里,恐惧开始如潮水般蔓延过来。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你可能会死掉。”但我很快就驱散了所有负面情绪。“我要活着,爸爸妈妈在等我呢。”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当下最关键的事情上:坚持活下去。
我记得艾兰娜和往常一样在我的身边划水,她看着海岸的方向,时不时向我这边瞥一眼,以确定我的情况。她的眼神中有恐惧的影子,但看得出她在佯装镇定。快到岸边时,我听到有人说:“快!去叫救生员过来!”可我知道现在时间太早,他们还没出勤。于是我喊了好几声:“他们还没上班呢!”但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
终于上岸了
离岸边只有几步远时,霍尔特跳下冲浪板,推着我上了岸,然后他把我从冲浪板上抱下来,平放在沙滩上。我周围聚集了很多人。这时,眼前的世界变得漆黑一片,我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我的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摇摆不定,我拼命想弄清楚身边在发生什么。
霍尔特从杰夫•瓦巴手中接过一条冲浪时绑脚用的皮带。杰夫也是名冲浪手,他当时在隧道海滩远处的海域冲浪,一得知我出事了就火速赶来帮忙。他们两个一起把系在我伤口处的紧身衣解下来,用皮带重新绑好。这种皮带和医用胶管相似,很适合做止血带。
后来发生的事对我来说是一段难以理解的模糊记忆,因为所有的景象、声音和感觉都相互掺杂,让我理不出头绪。现在想起来,仿佛在回忆一场梦境:做梦的时候,梦境中的一切都是清晰的;但当你试图回想它时,得到的只是些凌乱的记忆碎片。
我记得自己浑身发冷,听说大量失血时就会这样。有人拿来浴巾,把我包裹起来。大家都很担心,但每个人似乎都在以某种方式向我保证我能挺过去,并尽量帮助我保持冷静和舒适。
我记得手臂被咬断的地方开始痛起来了,“真疼啊。”我心里想,嘴上嘀咕了好几句“我要妈妈”。真有意思,无论你自认为多么成熟,害怕时最希望得到的都是妈妈的安慰。
我还记得自己当时非常渴,就问艾兰娜有没有水。艾兰娜跑去向一个叫弗雷德•玛瑞的游客求助,他当时正在海滩上跑步。弗雷德是和家人一起来考艾岛度假的,他们在海边租了一栋房子,此刻他的家人正在房间里休息。“跟我来!”弗雷德叫道,两人一起跑向房子。弗雷德的亲属保罗•威勒是加利福尼亚州海伍德市消防队队长兼护理员,正好可以帮上忙。“是我的朋友,她需要水……”艾兰娜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在尽最大的努力向保罗解释正在发生的一切。
保罗毫不迟疑地冲出房门,飞奔到我身边。“别担心,”他对我说,“我是一名护理人员,我会帮助你的。大家请退后……”我能记起他的脸,以及他声音中的怜悯和抚慰。在场的很多人都为来了一名专业护理人员而松了一口气,当然我也是倍感安慰。保罗检查了我的伤口,并为我绑紧止血带。这时,艾兰娜带着水过来了,但保罗建议我别喝。“我知道你口渴,”他说,“但你很快就要做手术了,胃里最好是空的。”
一个邻居带来了装在塑料盒里的简易急救用具。保罗飞快地戴上手套,用纱布一层一层地为我包扎伤口。我记得他碰到我的伤口时,我疼得直往后缩,但我知道他必须这么做。他摸了摸我的脉搏,然后摇了摇头,平静地说:“她流血太多了。”
我当时在想:“救护车怎么这么久还不来?求求你们了,快一点儿啊!”拜伦刚才已经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但现在还是不见救护车的踪影。等待如永恒般漫长,我看见拜伦在不远处焦急地踱着步。
霍尔特觉得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和另外几个冲浪者一起把我放到了冲浪板上,然后抬到停车场,放进他的卡车。我仍然在昏迷和清醒间挣扎,周围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定格和人们焦急交谈的只言词组。
接着,我的耳边响起了救护车高亢刺耳的鸣声,然后我被抬上担架,转移到了救护车里,身上被插上了针管。
混乱中,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位护理员说的一句话。当救护车驶离隧道海滩停车场时,他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柔地说:“生活永远不会抛弃你。”
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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