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空白》的原文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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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昨夜我买的那只
冰冻母鸡
复活了,
生下全世界最大的蛋,
被授予诺贝尔奖。
那只神奇的蛋
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
几星期,便游遍全球,
一年工夫,
又绕太阳转了一圈。
母鸡不知赚了多少外汇,
这可得按照她狼吞虎咽
难以招架的粮食粒儿来计算,
因为,她被到处邀请,
作报告,接受采访,
与人合影留念。
不少时候,记者们非得让我
也紧挨着她,
在照片中露面。
就这样,在一辈子献身于
艺术后,我忽然一举成名,
以家禽研究者的身份。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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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
闪电在为母鸡
充电。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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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中
传来隐约的声响,
因为,我在呼唤你,
你在回应我。
我们的词语相遇,
或者,永远相互寻找,
不再知道什么是问题,
什么是答案。
宇宙里,我们发出
一些叫喊,
言辞相互窥伺,
相互追逐,
交融,在丁香丛中,
带着石头的空白,水的空白,
回声无限生长,
让我们看看,它最终
会碰到什么。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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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进攻得太猛烈了,
我将你放在窗上,
就像放一张蓝纸。
思想进攻得太猛烈了,
我将你放在额前,
就像放神迹制造者的
一幅圣像
死亡进攻得太猛烈了,
我将你放在心口,
就像放一座
爱情的屏风。
此刻,你就要离去,
太阳,思想
和死亡会以十倍的怒火
争夺我。
就像那七座城池
争夺荷马。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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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已经就绪;
它点上太阳,
代替句号。
一场地震
夺走了句号,
所有的行星都压在我的身上。
此刻,我得
重新造句:
那可是整个宇宙。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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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人在我的门上贴了张
巨大的复写纸,
我的所思所想立马
会在门外显现。
全世界的好奇者
纷纷涌进我的寓所,
我听见他们如何攀登楼梯
听见高跟鞋如何一步一步
爬上又爬下。
他们中,有各式各样的鸟儿。
守月犬,
通行的小径,
以及患有失眠症的
年老的柳树。
他们在鼻梁上架起眼镜,
阅读我的思想,激动不已,
或者挥舞拳头,
因为对于一切,我都已形成
确切的想法。
只是有关灵魂
我一无所知,
我的灵魂白天总会
滑脱,
就像浴室里的
一块肥皂。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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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
白天也能看见星星,
但蝴蝶
整宿都在用翅膀,
运土,
遮住它们。
天空也有
引力,
它的光
用马力无比的泵
吸着蝴蝶。
空气在扑扇,
翅膀尖
朝着滚烫的大玻璃。
我望着上空,
假如看到某颗星星,
会赶紧尽可能地
远离那个地方。
可满天都是星星,
总有一颗在我们的头顶闪烁……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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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山峦、河流和天空
纷纷走进我的血液,
此刻,我正等待着它们
药性发作。
由于青草,
我觉得全身开始葱茏。
由于山峦,
我的新充满了深渊
和雾霭。
由于河流,
我的双足磨圆了
路上的每一颗石子,
依然在打听大海的下落。
我感到
自己仿佛变得蔚蓝,变得无边无际,
眼睛和指尖上
栖息着无数的星辰。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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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乘坐飞机
前往温暖的过渡。
秋天,你看到一架架飞机
载着夜莺,
载着树叶,离去。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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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如此浓厚,
以至于,如果你想摔倒,它会将你拽住。
然而,不时地,有棵树死去,
仿佛回到了家里。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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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已经就绪:
它点上太阳,
代替句号。
一场地震
夺走了句号,
所有的行星都压在我的身上。
此刻,我得
重新造句:
那可是整个宇宙。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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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寫紙
只是有關靈魂
我一無所知,
我的靈魂白天總會
滑脫,
就像浴室裡的
一塊肥皂。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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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詞語在洞穴中
如果有一天我將同
太陽一道徹底消失:
就在這些正舔著
自己嘴部的詞語中找我。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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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決
電車上的每個乘客
都與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位
驚人地相似。
興許是車速太快,
興許是地球太小。
每個人的頸項
都被後面那位所讀的報紙
啃啮。
我覺得,有張報紙
正伸向我的頸項,
用邊角切割著我的
靜脈。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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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囪
啊哈,那些煙囪,
通過它們,房子發出信號:
自己割脈了。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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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缩
欢乐时,
他会将脸拉得很长,
就像雨中蛇,
尽力在自己身上
聚拢更多的光。
忧伤时,
他也会将身体收紧,
同样像蛇,在秋天自我埋葬。
接着,欢乐再度来临,
他再度伸展。
就这样,通过收缩和松弛,
人朝前走着,
同蜗牛一道走过叶子,
同蚯蚓一道走过小路,
同蛇一道走过陆地,
一直走到今天。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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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不变黑
那么,洗刷的快感
就等于零,
彼拉多说着,使劲用肥皂搓手。
在此期间,耶稣受到嘲弄,
被钉在十字架上,
被迫在十字架上滚动,
就像在一张茉莉花床上,
被迫饮下毒汁,
被迫死去,
被迫在第三日复活,
被迫升上天堂。
在此期间,十字架被扔进火中,
十字军东征遭到粉碎;
民族间的裂痕中
冒出了了呛人的烟,
火药在搅动,
光照的煤渣宣布现代黎明的来临。
最终,
流水越来越脏,
历史遵循自己的轨迹,
而彼拉多继续
洗手,
心中的快感在不断增大。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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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遍
所有的事物
我都要看上两遍,
一遍让我欢欣,
一遍令我忧伤。
树木在绿冠中
发出朗朗的笑声,
一颗硕大的泪,
却悄然落进树根。
太阳十分年轻,
在光束的顶端,
可那光束却困于
无边的黑夜。
世界完美地闭合
在两页封面之间,
那里,我聚拢起
所有的事物,并将
它们爱上两遍。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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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动
磁场
总被异常状况扰乱。
仅仅偶尔,
思想碰巧同你所想的
一模一样。
而你会在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就好像待在自己的孩子身旁,
十分开心,孩子终于
还是像你。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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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活着
在哲学家中间,
我重新找到了平衡,
我翻着跟头
从三段论中走过。
那是我所遇见的
最最忧伤的人,
他们深刻了解一切,
却又毫不愚蠢,
我可怜他们。
康德、黑格尔、卢克莱修,
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讨论着
本质的希腊人。
这么多的思想又有何用,
如果那一刻,从所有的
哲学中,唯有我还活着,
偶然,却真的活着。
摸摸我。
(查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