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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圣才:我们的立场是:“我死你活”
亲爱的福华兄弟:
读来信,敢于肯定你是一位没有牌照的教授,有如梁漱冥先生,得到人民的承认。你的至理名言,使我惊奇,使我佩服,使我共鸣。
我从你1989年3月15日给陈以平牧师的信中,看到你信心的根基。我非常欣赏你所说的:“普通的认识都说,所有宗教是教人行善。若是仅仅如此,我要说基督教不是宗教。我们不是传教,我们是传福音,是传道成肉身的主,是传因信称义(的福音)”。一个平常的信徒,他的信仰达到这样的高度,实在罕见。你不止像一位教授,你还可以当牧师。
说到我自已,的确算不得什么。我一再为自己做结论,我是一个没有生在世上更好的人。在不少事上我辜负天父的大恩,背叛天父的格律,羞辱天父的圣名。我一生在打空气,对人民造成损失,却没有任何成果。
我现在不断在忏悔我的历史,巴不得没有这笔烂帐。而现在的我,正如一首诗歌所说:“我是个罪人蒙恩典,一切的罪恶得赦免。赞美我天父,荣耀归耶稣,我是个罪人蒙主之恩!”
我为什么一手拿圣经,一手拿手枪呢?这话说来话长,但是有个小故事可以简单说明这个问题。1982年,厦门统战部在民革会议室召开一次起义人员坐谈会。有一位记者塞个字条给主持人,向我突击,要求我谈谈我为什么要起义。主持人把字条交给我。
我说:“起义二字就是弃暗投明,解放前国民党祸国殃民,暗无天日。我们远远的看见延安有一线曙光,共产党在那边为人民服务,我们认为那是光明的所在,所以就弃暗投明。我们当时的目的非常圣洁,不是要做官,不是要发财。如果想做官以我来说,可以去台湾,最小也当个保甲长;想发财,那时菲律宾护照在手,可以去做吕宋客。我们提着脑袋反去跟共产党,只有一个念头,一心一意想为人民服务。解放后,我们都吃了一些苦头,但是百死无悔。假使有一天,共产党不再为人民服务,不幸那时候我还健在,我会再起义。”
这就是我一手拿圣经,一手拿手枪的原因。但是,由于一手拿枪,我就不能不伤害人命,而伤害人命是一个基督教徒大不讳。因此,我经常有如俾斯麦,他自己坦白,当他进入礼拜堂时,他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一到首相办公室,他又是一个不像基督徒的人。
人们常说,长寿是幸福。长寿到底有甚幸福呢?人一老了,目不利于视,耳不利于听,食髓无味,手足不灵,幸福在哪里呢?不是有这话: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吗?
但是对我来说,天父让我活到八十七岁,确实是极大的恩惠。对我来说,是极大的幸事。因为假使我短命,我就没有悔罪的机会。天父留给我这么多的日子,让我知罪、悔改,让我向主一边倒,使我有份于基督的救恩,这不是最大的幸福么?现在我能够高唱“我是个罪人蒙主恩”,即在于此。
我十分欣常这次……坚决以和平方式……。
共产党是说:“你死我活”,我们的立场是说,“我死你活”。主耶稣这样说了,也在十字架上这样做了。这是我们为人民服务的最正确的准则;我现在深深觉得一手拿枪,一手拿圣经,是可耻的。
不少朋友来信,要我跟着……事件说一样话。我告诉他们,我八十七岁了,对国家、人民再也不能做出任何贡献,剩下的只有这颗良心。我绝对不能跟着说:……是一件英明、正确、伟大、光荣的行动。我向你坦白,我这点良心,是我过去一切政治活动的“起搏器”。
我积半世纪的经验,深信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可以使人类得救,除了耶稣以外。
愿主与我们同在!
圣才上
1989年7月29日
张圣才:我们的立场是:“我死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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