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莱看来,“印象派主流沿着记录此前未曾记录过的对象面的轨迹行进;他们感兴趣的是对光影的嬉戏进行分析,将它们转变为丰富的鲜明色彩对大自然中已然十分迷人的东西加以提炼。…然而,后印象派画家并不关注记录色彩或光线印象。”此其一。其二:“他们(印象派画家)对于事物现象那种消极被动的态度,妨害了他们传达事物的真正意义。印象主义鼓励一个艺术家画一棵树,如其在某一刻、某一特定情景中显现在他面前那样将它画下来。印象主义者坚持精确地再现其印象的重要性,以至其作品经常完全无法表现一棵树;因为转移到画布上之后,它成了一堆闪闪烁烁的光线和色彩。树之树性”完全没有得到描绘;在诗歌里可以传达的有关树的一切情感及联想,统统被舍弃了。”( Roger Fry, Introductin to Manet and the Post-impressionist,1910,
7-13。)
p8 (查看原文)
弗莱与萨德勒的分歧与其说针对后印象派画家,还不如说针对艺术史的评价。在萨德勒看来,乔托( Giotto)的技法是有缺陷的,亦即还没有达到文艺复兴盛期的“科学再现法”。而弗菜则认为乔托的作品“是某种东西完整而完美的表达,没有任何人在他之前或之后曾经说过这样的东西…也就是说,它们是某种精神体验的最终而又完整的表达。契马布埃( Cimabue)所缺欠的不是技法,而是再现科学。他足以说出他想要的东西,却不足以说出脑海里想着提香(Tian)与委拉斯贵支( Velasques)的萨德勒先生想要的东西。( Roger Fry, A Postscript on Post-impressionism)显然,两人的分歧代表了两种艺术史观:进步的艺术史观VS.钟摆的艺术史观。
p12 (查看原文)
弗莱将他在捍卫后印象主义绘画与雕塑中发展出来的修辞,运用于建筑分析。他认为,建筑之美乃是建筑师“内心精神状态的明确符号”,以及“造型观念的表达”。在同一点上,勒·柯布西耶说道:“通过他对形式的安排,建筑师实现一种秩序;这种秩序乃是其精神的纯粹创造。通过形式与形状,他……激发造型情感。…于是,我们才能体验到美的感觉。” (Le Corbusier, Towards a New Arthitecture, translated by Frederick Ethells London: Architectural Press,1927,p.33.)
p26 (查看原文)
另一段是他在1924年论法国绘画的话:“它们是多么传统啊!…我会认为,鲁本斯会在马蒂斯的画里认出自己的后裔,正如马蒂斯会认可他的遗产一样;巴托罗梅奥( Bartolommeo)会立刻理解毕加索想要的东西;17世纪的伟大构图家们(普桑 Poussin)是他们当中最主要的一个,会多么清地感知到德朗( Derain)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Quoted in Christopher Reed, A Roger Fry Reader,pp. 306-307.)
p34 (查看原文)
他(Fry)认为塞尚最伟大的地方是在印象派的色彩中见出秩序与“建筑般的规划”来。在《埃斯塔克》( L’Estaque之类的风景画里,“难于弄清的是,人们究竟应该赞美它为那些有准备的头脑如此清晰地加以重建的、对于辉煌的海湾结构的充满想像力的把握,还是应该赞美它赋予闪亮的大气以如此明澈的、知性化了的感性力量。他观看大自然的面孔,仿佛它是从某个匪夷所思的珍贵结晶体中切下来似的,每个側面都不同,每个又都依赖于另ー个。”( Roger Fry, The Post-impressionists)
p11 (查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