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什么?》的原文摘录

  • 36 导言者遺责的一个方面,他固执地把“历史学家”称作“他”一一到大屠杀史;在恢复历史事实独立于历史学家认知这一概念方面,后者可能较其他任何历史流派做得都要多,这是在它反对“大屠杀否定者”学派的过程中形成的。“大屠杀否定者”学派认为在奥斯威辛并没有毒杀犹太人,纳粹并没有种族灭绝的计划,也没有死亡六百x万人。8卡尔简单固执地坚持历史中的任何道德判断都是不合逻辑的,面临这类话题时,卡尔的观点难以站得住脚;另一方面,尽管历史学家也做得比较好,他们注意到卡尔的警告,太多、太简单的道德判断,而不是增加一些东西以加强读者对正在研究的问题的理解力,则更有可能使历史学家看起来更荒谬可笑。新近另一个受到欢迎的发展是历史学家把眼光转移到关于过去非理性的研究,这是卡尔根本拒绝承认的一些事情,至少是从集体的角度拒绝承认非理性的存在,即使是当卡尔被迫承认非理性的存在,也责说这是无法控制的。卡尔对理性和进步的乐观主义信仰态度和21世纪初期更加冷静的、干练的气氛相比似乎有一点点不合时宜 (查看原文)
    耙耙柑好好吃 2020-02-24 00:38:50
    —— 引自章节:导言
  • 史学家的困境就是人性的反映。人除了最早的幼儿阶段和很老的晚年阶段外,一般不完全受固于生活环境,也不是无条件地顺从于这一环境。另一方面,他也从不是完全独立于生活环境,并成为环境的绝对控制者。人与环境的关系就是历史学家与研究主题的关系。历史学家在事实面前既不是卑微的奴隶,也不是专制的暴君。历史学家与历史事实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平等的、互动的关系。就像任何正在从事研究的历史学家知道的一样,当他在思考和写作时,假如他停下来想想他正从事的一切,就会意识到历史学家从事的工作是一个不断地让事实适合解释,让解释适合事实的过程。让一方处于比另一方更重要的地位,这是不可能的。 历史学家在开始选择事实时具有临时的性质,因而,根据这种选择一一不仅别人的选择也是自己的选择一一的解释也具有临时的性质。随着研究的进展,事实的解释、事实的选择、事实的秩序通过彼此之间相互作用经历着微妙的,也许部分是没有意识到的变化。并且这种相互作用由于历史学家是现在的一部分,而事实属于过去的这一情况而使现在与过去之间发生互动作用。历史学家与历史事实之间彼此互为依存。没有事实的历史学家是无本之木,没有前途;没有历史学家的事实是死水一潭,毫无意义。因此,我对于“历史是什么?”这一问题的第一个答案就是,历史是历史学家与历史事实之间连续不断的、互为作用的过程,就是现在与过去之间永无休止的对话。 (查看原文)
    耙耙柑好好吃 2020-02-24 12:05:33
    —— 引自章节:第一章 历史学家和历史学家的事实
  • 回答这些问题。我要说的是,20世纪20年代的历史学家比19世纪80年代的历史学家更接近于客观的判断;2000年的历史学家或许仍旧可以更进一步接近客观判断。这就生动地说了我的主旨:历史的客观性不依靠于也不能依靠于某些固定的、不可转移的当下存在的判断标准,只能依靠在将来积累的、随着历史前进而进化的那种标准。只有在过去与未来之间建立起一种持续不断的连贯时,历史才获得意义与客观性。 (查看原文)
    耙耙柑好好吃 2020-03-23 12:23:46
    —— 引自章节:第五章 作为进步的历史
  • 事实并不能“为自己说话”,或者说,如果它们能“为自己说话”,那也是历学家在决定着哪类事实可以说话——历史学家不能够把发言权赋予所有的事实。 (查看原文)
    FACT 2020-05-28 23:46:11
    —— 引自章节:导言
  • 当卡尔从事《苏俄史》写作时,如他自己所说,就面临一些关键问题,诸如“因果关系与偶然性、自由意志与决定论、个人与社会、主观性与客观性”之类的问题,而这一切对于卡尔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智力领域。学生时代的卡尔在剑桥师从“一位不太著名的古典学教授”,这位教授说希罗多德关于波斯战争的叙述是由希罗多德对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态度塑造的,当卡尔进行写作时,这种影响仍在起着作用。“这是让人着迷的启发”,卡尔许多年之后写道,“这让我第一次理解历史究竞是关于什么的”。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2 23:44:15
    —— 引自章节:导言
  • 1950年,卡尔那里程碑式的著作第一卷就要出版了,他大胆地宣称:“客观的历史并不存在。”然而他同时却声称,他在为《泰晤士文学增刊》所写的系列文章的第一篇中尽量达到客观,虽然这是一项难以实现的事业:“断言爱犯错误的人类深受时代环境、地点环境的影响而难以达到绝对真理。”他写道,“这和否认真理的存在不是一码事;这种否认会毁灭判断标准的任何可能性,使得研究历史的任何方法就像任何其他方法一样是真实的,或者像任何其他方法一样是虚假的”。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2 23:45:49
    —— 引自章节:导言
  • 事实并不能“为自己说话”,或者说,如果它们能“为自己说话”,那也是历史学家在决定着哪类事实可以说话——历史学家不能够把发言权赋予所有的事实。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2 23:48:55
    —— 引自章节:导言
  • 尽管卡尔仍旧坚持个性对发展的整体趋势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但也承认个性对正在发展的事情有一些影响。 卡尔以其他方式对因果关系的叙述也不能令人满意。就像一位为人们广泛使用的历史哲学教科书的作者沃尔什所评论的,“他对因果关系的全部讨论……都因他没有能询问,探究历史中的因果关系究竟是实际问题还是理论问题而遭到了损害”。这主要是因为卡尔知识观念的形成时期不是待在学术界的象牙塔中,而是待在外交部门和外交部这种实践世界中,在这种地方如果什么东西不能对政策的形成做出贡献,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有直接利益的。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2 23:50:40
    —— 引自章节:导言
  • 卡尔也已经认识到,当人们从历史中汲取教训的时候,他们时常学到的是坏的教训。历史对未来发展和未来事件的预测是非常拙劣的。卡尔在努力从对历史预言不信任的状态中拯救历史预言性能的概念时,混淆了历史规律(Historical laws)与历史概括( Historical generalization)。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2 23:52:44
    —— 引自章节:导言
  • 历史学家不能够用这些概括和模式来预言未来,因为在这些概括和模式之外总是存在一些例外。此外,概括越宏观例外存在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就像卡尔所同意的一样,历史学家可以使用假设,比如马克斯·韦伯的著名观念:在新教教义与资本主义兴起之间存在联系;当把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用来说明历史证据时,历史学家从来不指望这一关系可以证实全部问题。因此,概括与模式从不可能是规律。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2 23:53:36
    —— 引自章节:导言
  • 伯林对卡尔因果关系概念的批评以及伯林坚持历史背景的重要性最终导致的是对卡尔客观性概念的分歧,这或许是伯林与卡尔分歧最重要的一面。根据伯林的说法,能够在历史学家方法中发现客观性;它不是一个历史学家解释的问题。客观方法的检测是“历史学家的成果能否被观察核对无误——不是一个观察而是许多观察,论据的逻辑是否有内在的一致性,它们能否被足够广泛地接受,被那些宣称自己的主张是专家意见的人亲自以自己的经验加以检测而接受”。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2 23:55:33
    —— 引自章节:导言
  • 在伯林看来,卡尔的客观性概念存在第二个瑕疵,那就是卡尔对进步的定义。在卡尔看来,伯林谴责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因为它发生了——我们知道我们已经经过的各个阶段都有着正确的目标,仅仅是因为实现了这些目标”。进步是“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事实上会达到掌握权力的东西”。卡尔总是与强者站在起。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3 00:00:45
    —— 引自章节:导言
  • “客观性”意味着,不是在迄今为止可以接受的词语意义上的“客观的”——即中立的、不带感情的、公正的——而是恰恰相反的那些词语,要忠诚地站在将要获得胜利的一边:忠诚地站在强者一边……《苏俄史》最显著的特征是什么?是作者对胜利原因非常肯定的历史认同,对反对者、牺牲者的无情排斥,对不处于潮流或未掌握潮流的全部人物的无情排斥。“本可实现或发生的事”、路线偏差者、竞争者、列宁的批评者都被归纳为没有意义,否定他们正当的待遇,或者否认他们的发言机会,或者否认他们的历史地位,因为他们下错了赌注。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3 00:01:44
    —— 引自章节:导言
  • 变化不必和进步是同一类东西。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3 00:05:31
    —— 引自章节:导言
  • 卡尔认为优秀的历史学家不仅要使自己投身于想象的未来去超越自身时代的限制,而且(或许更加合理地)要认识自身偏见的本质与程度去超越自身时代的限制。这种建议有些道理。明确无疑的是,假如历史学家自我意识到其政治出发点知识出发点,他将会写出更好的历史。然而,卡尔认为历史学家不能逃避自身时代的影响。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3 00:06:59
    —— 引自章节:导言
  • 多伊彻继续建议说,应该得出的结论是,山有形状实际上独立于观察者观察山的方法。而且卡尔本人也接受这种观点。多伊彻继续说,历史学家必须尊重事实,不仅要根据精确性尊重事实,而且要把全部可知事实放到与主题和论点相关的情景中。卡尔的保守对手对卡尔最常见的谴责之一便是对他的极端相对主义的谴责,因此这也有着广泛的代表性。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3 00:12:13
    —— 引自章节:导言
  •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真正使卡尔感兴趣的东西是那些同样吸引埃尔顿的东西,即政府部门和行政部门的运作。实际上,两人都赞成一种历史的精英主义观点,卡尔的精英主义无处不在,他对统治者的认同而不是对被统治者的认同,更加明显地表现在他不仅排斥历史上的失败者,而且排斥全部历史记录中的绝大多数人类,把这些当作是吸引不了历史学家的事情,因为他们对历史变化的进步没有做出贡献。一位批评家抗议道,实际上,当历史学家关注那些政治上、经济上无权的失败者时,并没有使历史学家丧失他们的头衔或放弃他们的职责”。 然而,卡尔没有考虑俄国农民,比如,把他们看作是“粗糙的、狡诈的、无知的、残忍的一帮人”,并坚持苏维埃“政权的最初设计——就是为了教育农民如何机械化、近代化,并组织农业生产——是相当明智的、开明的”;这也太是一个非常幼稚的乌托邦式的假设了;假定把一小部分人,而且在品质上并不高尚的人派去加强这种设计,“当他们碰到农民的愚蠢和农民的固执时”其结果是导致更大规模的暴力悲剧。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3 00:13:42
    —— 引自章节:导言
  • 就历史学家而言,有许多原因可以说明《历史是什么?》的重要性,相当重要的是因为该书坚持这样一个事实,就像卡尔所说的,“历史是一个过程,你不能一点点分裂这一过程,单独地研究每一部分……任何事情都完全是相互关联的”。卡尔正确地认识到,不管历史学家选择研究过去的哪一段历史,他的任务是要在那段历史之前、之后的环境背景里研究那段历史,要着眼于研究主题与更宽泛的背景之间的相互关联。然而,更重要的是,他的书一再地表明,不管我们喜欢还是不喜欢,在历史著作中总存在主观的因素,因为历史学家是个人,而人都生活在自己的时代,都带有有关这个世界的观点和假设,在他们的著述和研究中不能根除这些观点和假设,即使历史学家想限制它们,使它们屈从于研究工作中所遇到的棘手的材料,尽可能使这些观点和假设明白清晰以便读者可以批评地研读。就这方面而言,卡尔直是最有影响的人物,他的观点非常广泛地为历史学家所接受;并且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是别的,他的著作所带来的影响也将持续下去。 (查看原文)
    FACT 2020-07-13 00:16:20
    —— 引自章节:导言
  • 我们有时把历史进程喻为“在游行的队伍”。假如这个比喻并没有怂恿历史学家把自己想象为一只老鹰,独立峭壁,眺望历史,或者把自己想象为一位达官显要,高居检阅台,纵览历史,这就是相当确切的了。历史学家仅仅是在队伍的其他部分蹒跚行走的另一位不起眼的人物而已。当队伍蜿蜒前进时,时而向右转,时而向左转,有时又快速后退,队伍各个部分的相对位置在不断发生变化,因此或许这样说是非常合理的,比如我们现在比一个世纪之前我们的曾祖父更理解中世纪,比但丁时代更加理解恺撒时代。伴随这支队伍以及这支队伍中的历史学家前进时,不断地出现新景物、新视野。历史学家是历史的组成部分。历史学家在队伍中的位置就决定了他看待过去所采取的视角。 (查看原文)
    喝水大王 2020-11-15 20:18:45
    —— 引自章节:第二章 社会与个人
  • 如果你喜欢另一种比喻,我们在历史或日常生活中应用的道德概念就像银行里的支票:支票有印刷好的部分,也有等待填写的部分。印刷部分由包括自由、平等、正义和民主这类抽象术语组成,这是基本的范畴。但是,我们要填写支票的其他部分,支票才有价值,要写上我们打算谁多大程度的自由,我们把谁认为是我们的平等者,以及数目达到多少。我们填写不同时代的支票,这一方式就是一种历史。把特定的 历史内容输入到抽象的道德概念,这一过程是一种历史过程;事实上,我们的道德判断是一种在概念框架内运作的判断,而这一概念框架本身也是历史的产物。 (查看原文)
    喝水大王 2020-11-16 20:39:54
    —— 引自章节:第二章 社会与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