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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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足的我啊。。。
夏天吧……翻译周期比较长 请耐心等待^^
期待《安迪密恩》,《安迪密恩的崛起》!
夏天已经离去。。。。。
什么时候出啊,望穿秋水
现在这两本都买不到阿,急死我了
http://store.taobao.com/shop/view_shop-40168c92c4c6fe1ad49a5753285d08d8.htm 这里有卖的
楼上的,不要恶心人好不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忽悠一次有意思是不是?别人不要去看了,我26日下午去看了,那个地方没有此书。
什么时候出第三部阿,同等!!
嗯 他那个店的确没有 现在所有网店都没有了 包括淘宝 当当和卓越。 我原来卖不到时 一家一家问的。最后在新华书店买到的。我买的最后一本。当时店员说新街口的新华书店还有最后两本。(我查的是陨落)大家可以去问问。
不过我觉得他那个店也还不错的 哈哈
2009年来了。。。
看了海伯利安的陨落之后 爱上了这个小说 真的很期待!
看龙堡消息,3有其它出版社接手了,顺利的话09年内会出
挖坟……09年所剩无几了= =
中图网 28折 ??????盗版的不??????请教
09年准备过去了
09年已经过去了。书怎么还没出呢
10年也快过去了。书怎么还没出呢……
我就定期来看看出没出。。
估计还没出...冰火也不出...还有啥能看呢?
10年快过去了...
11年已过大半了.
转眼三年多过去了...
帖子还在啊。书呢?啥时候出?
还是买英文版吧……
强帖milk
12年了!
不用再等了。。。听吴淼说,这个编辑已经离开这个出版社,书不会再做下去了……
ls你是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一条回复。。。。
。。。。
版权换了出版社,译文正在重新修订,这次应该会出完(应该。。。
真的!楼上能不能更多剧透?哪家社?何时?
点击豆瓣加入购书单,当当不就有么。
好几年
终于要来了?
当当有啊各位,只是余量有限
当当有《安迪密恩》?
好吧,看错了,我以为说的是这本海伯利安的陨落
好悲伤。。。
这是个忧桑的帖子..
版权是被读客买下的,大家现在开始担心封面吧。
有的出就好,等了那么久了
四年了。。。
头疼星人:能否告知详细信息——哪家出版社?预计何时出?翻译还是原来的译者么?
@aiqinhai 曾经《基地》再版前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结果封面一出来……
听说江苏文艺要出了……
何必等人翻译,我现在就在看英文版的 另外附上第一,二章的翻译 第一章 我敢说,你并不应该读这篇回忆录。 如果你读它是为了了解和一个弥赛亚做爱的感觉 —— 也就是我们的弥赛亚,那么你不应该继续了,因为你就是个窥淫狂。 如果你读它是因为你是那个老诗人的《诗篇》的死忠,并且极度着迷与好奇那些海伯利安朝圣者们接下来的命运,那你一定会失望的。我对他们大多数人的情况一无所知,毕竟,在我出生的时候,他们已经活过又死去几乎三个世纪了。 如果你读它,是因为你寻求对传道者的教导获得更深入地理解,你也许还会失望。我发誓,我对她感兴趣的原因,更多地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不是什么传道者或者弥赛亚! 最后,如果你是想了解她或者我的命运,那你也不应该读这篇文稿。尽管我们俩的命运看上去和其他人一样确定,但当她的生命终结时,我已不在她身边;而在我提笔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命运正在等待着终场的结局。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读下去,这让我十分惊讶,但这也不是头一件让我惊讶事情了。最近的几年里,我已经经历过一件又一件不可能,每件都比以往更加令人难以置信却又仿佛无可避免。所以,我决定写下我的回忆以供分享,但我的动机甚至都称不上分享 —— 分享?!这些文档又有谁能看到呢? —— 我想,只有把这些事件记录下来,我才能够在脑海中理清来龙去脉。 “吾见吾言方解吾念”,某位大流亡之前的作家如此写道。精辟!我必须看到这些事情,才能知道如何去看待它们;我必须用墨水将这些经历,这些情绪在纸上勾勒出,才敢相信它们真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触动过我的心灵。 我写下这写文稿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过去几年的混乱中找出一些模式,在长达几个标准世纪中统治我们生活的一系列完全随机的事件中建立一些秩序。如果你读它也是出于和我同样的原因,那么请继续吧。 故事从哪里开始呢,也许应该从死刑判决讲起。从谁的呢 —— 我的,还是她的?如果选我的,又是哪一次呢?我有好几个可供选择,也许从最后一个讲起比较合适。让我们从结尾开始吧。 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正被关在一个薛定谔的猫盒【1】里,位于被隔离的阿玛珈斯特星球的高轨道上。这个猫盒并不是个盒子,而是一个光滑的卵形房间,大约6米乘3米大小。直到生命终结前,这就将是我的全部世界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是斯巴达风格的,包括了一个黑色的盒型空气和废物循环再生器、我的床铺、食品合成单元、一张窄柜台兼做餐桌和写字台、最后是厕所、水槽和淋浴器,这些布置在一个纤维塑料的隔间里面。这么布置背后的社交礼节让我确实无法理解。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拜访我,隐私对我来说,就他妈是个笑话。 我有一台文字处理器。每写完一页,我就把它打印到循环再生器产生的微米纸上。日复一日,缓慢增高的薄如蝉翼的纸堆是我这个小世界里唯一可见的变化。 毒气瓶并不可见,它与空气过滤器直接相连,放置在猫盒的静-动态舱壳之间,这样一来,任何试图破坏它或者打破舱壳的举动,将会释放出氰化物。辐射探测器、计时器以及放射性同位素都被固定在舱壳的静态力场中。我无法得知随机计时器何时会激活探测器;我也无法得知这个计时器何时会降下同位素的防护铅板;我更无法得知同位素何时会衰变并释放出一个粒子。 我只知道,在同位素释放的粒子激活探测器时,空气中应该会有一股苦杏仁味,一两秒后,我将会被毒气杀死。 我希望它最多只持续一两秒。 从技术上来讲,按照古量子力学佯谬来解释:我处于一种“又死又活”的状态,就像薛定谔的猫,位于概率波的混合状态之中。由于猫盒的舱壳完全受到约束力场的束缚,即使受到一点最轻微的扰动也会爆炸。所以,没有人会来看我是死是活。因此,在理论上,没有人直接判处我的死刑。每一微秒我的生和死都托付给了永恒不变的量子力学。不会有观察者了。 但我自己是一个观察者,我一直在等待这个特定的概率波的塌陷。不仅仅是出于一种客观的兴趣,而是在听到氰化物气体的嘶嘶声之后,在毒气到达我的肺部、心脏还有大脑之前,我将会知道,这个宇宙是如何来解决它自己的问题的。 至少,只要我关心我就会知道。这一点,当那一刻真的到来时,是宇宙的意图中大部分人唯一关心的问题。 与此同时,我吃喝拉撒进行着每日鸡毛蒜皮的生活仪式。这点很讽刺,因为我活着,如果活着是个合适的词,就是为了记住,并写下我所记住的。 如果你读到这儿,你应该很确定你不该读这份文稿,但如同我们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一样,出发点并不是最重要的。行为才是长久的。到头来,我写了这份文稿,而你又正在阅读这篇文稿,只有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才是关键的。 从哪里开始呢?她?她是你要读到的主角,是我生命中希望能矢志不忘的人。也许我应该从最先使我俩相遇的事件说起。这个事件最终引导我跨越大半个银河系甚至更远。 我想,我应该从头讲起 —— 从我的第一个死刑判决。 第二章 我的全名是劳尔?安迪密恩。我的名字发音节奏和保罗一样,劳-尔,不是拉-乌-尔。我出生在海伯利安星球,本地历法坠船纪693年,或者换算成大流亡之前的纪元,公元3099年,又或者,按照大多数人在帕克斯时代的纪年法,大陨落247年。 当我和传道者一起旅行时,流言说我曾是个牧羊人。他们几乎说对了。我的家族在天鹰大陆最偏远地区的荒野和草地中四处游牧讨生活,把我抚养长大。我小时候偶尔也照看过羊群。在我记忆中,那些海伯利安群星闪耀的夜空下的凉爽夜晚是一段惬意的时光。到我十六岁时(海伯利安历法),我离家出走,报名入伍参加了帕克斯控制的家园自卫队。我记得那三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在巨熊大陆叛乱期间驻扎在鹰爪冰盖和当地叛军乏味地例行作战。在被踢出家园自卫队后,我在九尾群岛的某个赌场当过警卫兼二十一点庄家,在阚河的上游当过两个雨季的货船船长,接着在风景艺术家阿武劳?胡姆手下受训当园丁打理鸟嘴海岸的一些地产。但对传道者的传记作家而言,“牧羊人”听起来更对胃口,尤其是在需要列出她最亲密的门徒先前职业的时候。“牧羊人”有个漂亮的圣经光环套着。 我不反对牧羊人的头衔。但在这个故事里你将会看到我的羊群只包括一只无比重要的绵羊。而且我丢失得时候多,找到得时候少。 当我的生命永远改变和这个故事真正开始的时候,我二十七岁,在海伯利安人里算得上高个子,除了手上厚厚的老茧和一脑子怪想法外不值一提。我在浪漫港以北一百公里,Toschahi湾上方的湿地里当猎客向导。到那时为止的人生里,我已经学了一点点性和一大堆武器,已经亲身发现了人世百态里贪欲的威力,已经学会了怎么靠拳头和笨脑筋活下来,对很多事情都很好奇,只有在想到我剩下的生命几乎肯定会风平浪静时才感到安全。 我是个白痴。 正度过第二十八个秋天的我大部分地方可以用否定句来描述。我没有离开过海伯利安,没有想过去外星球旅行。我当然有去过教堂;即便在我的家族在一个世纪前安迪密恩市被洗劫后流亡到的偏远角落,帕克斯的文明影响也已经生根发芽——但我既没有接受教理问答也没有接受十字架。我和女人睡过,但从没陷入爱情。除了我祖母的监护以外,我的教育一直都靠自学书本。我如饥似渴的阅读。在二十七岁,我觉得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什么也不知道。 就这样,在我的第二十八个年头的早秋里,满足于我的无知,迟钝地坚信没有什么真正重要的事情会改变,我犯下了换来一个死刑判决的罪行,开始了我真正的人生。 Toschahi湾上方的湿地危险而致命,早在大陨落以前就一直如此,但数以百计的富有的猎客--许多来自外星球--每年都来猎野鸭。七个世纪前,播种飞船繁衍放生了第一代鸭子,大多数很快就死了,有些没能适应海伯利安的气候,有些成了本地掠食动物的美食,但一些鸭子在天鹰大陆北部中央的湿地里幸存了下来。猎客们尾随而来。而我当上了向导。 我们四个人改造了一个被遗弃的纤维塑料种植场,建在一条狭窄的页岩和泥土带上,位于湿地和阚河的一条支流之间。另外三个向导主打钓鱼和大型猎物,但在野鸭季,我独占种植场和大部分湿地。湿地是一片亚热带沼泽,主要包括茂密的茶马树,堰木林,还有高大的普罗米修斯树散落在高出水面的石砾地。在短暂过渡的干冷早秋,野鸭群会在从南部群岛飞往羽翼高原最偏远湖泊的迁徙途中停留此地。 我在日出前一个半小时叫醒了四个猎客。我事先准备好了早饭,包括火腿、吐司和咖啡,这四个超重的商人骂骂咧咧地吃了个精光。我还得提醒他们检查和清洁武器:三个人带了霰弹枪,第四个有够蠢,带了一把老式能量步枪。在他们边抱怨边吃的时候,我绕到小屋后面,和爱仔坐在一起。这只拉布拉多寻回犬打从幼崽起就和我在一起了。爱仔知道我们要去打猎,我打了她几下头和脖子才让她冷静下来。 第一缕晨光透出天际的时候,我们离开了杂草丛生的种植园土地,坐上了一条平底船。游走的辐射蛛在黑暗的树洞和树梢间随处可见。猎客们--M. 罗曼,M. 何瑞格,M. 拉肖闵,M.泡尼阿斯库--朝前坐在横梁座位上,我负责撑船。一堆叠起来的伪装筏把猎客跟爱仔和我隔开,筏子圆盘状的底部仍然看得到纤维塑料粗糙的表皮残余。罗曼和何瑞格穿着昂贵的迷彩外衣,但直到我们深入沼泽他们才激活高分子聚合物。在靠近野鸭群习惯栖息的活水区时,我让他们不要这么大声聊天。四个人一起瞪着我,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不久就陷入了沉默。 天色亮到几乎可以读书的时候,我在狩猎区外面停下船,卸下伪装筏子。我套上我那打满补丁的防水服,滑入齐胸深的水中。爱仔趴着船沿,眼神闪闪发亮,但我挥了个手势,不让她跳下水来。她不满地哼了几声,又坐了回去。 “请把枪给我。”我对壮汉M.泡尼阿斯库说。这些一年一度的猎客要在下船换乘伪装筏的时候保持平衡就够麻烦了,我不信任他们还能拿着霰弹枪干这个。我事先让他们清空弹药、关上保险,但当泡尼阿斯库把枪递给我时,弹药指示灯亮着红色的装填位,保险也打开着。我卸掉弹药,关上保险,把枪横放在肩膀后面的防水袋子里,稳住伪装筏好让这个重量级选手从船上下来。 “我马上就回来。”我轻声招呼另外三个,动身穿过茶马树丛,拖着伪装筏的牵引绳。我原本可以让猎客们自己撑竿撑到他们中意的位置,但湿地里到处都是陷泥坑足以连人带竿一起吞掉,无数充满血的气球那么大的吸血蜱虫喜欢从枝头向下面经过的物体跳落,悬挂的丝带蛇在生手眼中完全就是茶马树枝,好斗的雀鳝鱼一口就可以咬掉手指。还有更多惊险等待着生客。此外,我已经从经验中学到,大多数周末猎客选的位置正好会互相轻松放倒,只要他们看到第一眼野鸭群出现。我的工作就是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我把泡尼阿斯库引到一圈隐蔽的树丛中,位置在最大的露天水体的南岸,视野一览无余。我指给他看其他伪装筏将被拖到的位置,叮嘱他从伪装筏罩子的观察狭缝里往外看,在每个人就位以前不要开火,然后回去招呼另外三个人。我把拉肖闵放在第一个人右边大概二十米,又给罗曼找了个更靠近来路河流的好位置,然后回去找那个带着傻冒能量武器的家伙,M. 何瑞格。 太阳十分钟后就会升起。 “操你小样总算想起我了。”这个胖子在我跋涉回去的时候嘲讽道。他已经上了伪装筏,迷彩裤子湿透了。在平底船和河口之间的甲烷气泡表明底下有个大污泥坑,所以我每次来回都尽量挨着岸边走。 “我们付你钱可不是让你欠抽地浪费老子时间。”他叼着根粗雪茄吼道。 我点点头,伸出手去,把点着的雪茄从他牙齿间拔了下来,在泥坑里按熄了。那些气泡还没点着算我们运气。“鸭子闻得到烟味。”我说,无视他张大的嘴巴和涨红的脸色。 我挽起牵引绳把他的筏子向露天湖面拖去,我的胸部在上个来回后重新合拢的红色和橙色的水藻中又开出一条路来。 M. 何瑞格抓着他那昂贵而无用的能量步枪盯着我,“小子,看好你那张烂嘴,不然我会替你操他妈的看好它。”他的外套和迷彩打猎衬衫没有系紧,我瞥到一眼一个金色的帕克斯双十字挂在脖子上,还有胸口上隆起的红色十字虫形状。M. 何瑞格是一个重生的天主教徒。 我一声不吭把他的筏子拖到河口的左方。所有四个这些专家可以朝着池子全力开火不用担心误伤别人了。“拉上你的罩子,从缝里往外看。”我一边说,一边解开牵引带,系到一棵茶马树的根上。 M. 何瑞格哼了一声,碰也没碰卷在碗形支架上的伪装罩子。 “等我把诱饵放出去再开枪。”我说。我指给他看其他人的位置。“别朝河流方向开枪。我会呆在那边船上。” M. 何瑞格没有回答。 我耸耸肩,回到船边。爱仔坐在我命令她呆着的地方,但我能从她紧绷的肌肉和发亮的眼睛里看出来她脑子里正像只小狗崽那样满地撒欢呢。我抚摸着她的颈部,没有爬上船。“只差几分钟了,宝贝。”我耳语道。她从呆着不动的命令中解放出来,跑向船头,我开始把船拖往河口。 辐射蛛已经消失无踪,天际喷薄而出的晨曦逐渐消退,黎明前的微光汇聚成一抹鱼肚白。岸边昆虫合唱的交响曲和水蛇的嘶嘶声让位给鸟儿的鸣叫和偶尔一条雀鳝鱼给挑战气囊充气的响声。东方的天空一点点变深成白天的青色。 我把平底船牵到树丛下,示意爱仔留在船头,从座位下拉出四个诱饵。岸边结了一层薄冰,但湖面中央很干净。我开始设置诱饵,挨个激活。水位一直没有高过胸部。 我刚刚回到船上躺倒在伪装罩下爱仔身边,鸭子就来了。爱仔第一个听见它们。她的整个身体都绷紧了,鼻子抬高,好像她可以在风中嗅到它们似的。一秒钟后传来了翅膀的破空之声。我凑向前去从树叶缝里往外看。 湖面中央的诱饵们正在游泳和梳理。当真正的野鸭群在南边的树梢上空现身的时候,一只诱饵仰起脖子叫唤起来。三只野鸭移出了队列,张开翅膀减速,沿着无形的轨道向湖面滑落。 我感到了熟悉的激动之情,每当此时我总是会有这样的体验:我的喉咙发干,心脏抽紧,似乎停跳了一会儿,然后一阵疼痛。我的大部分人生都在偏远地区度过,观察自然,但每次直面这样的美丽总是能深深地打动我内心里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在我身边,爱仔笔直僵硬一如一尊黑木雕像。 枪声就在这时响起。三管霰弹枪同时开火,以他们装弹药的最快速度持续不断。能量步枪的激光越过湖面,狭窄的紫色光束在清晨的雾气中清晰可见。 第一只鸭子一定是同时中了两枪还是三枪:它直接炸成了一堆羽毛和血肉。第二只鸭子翅膀折起,直线坠落,所有的优雅和美丽全都轰散无踪。第三只鸭子偏向右边,堪堪在水面拉起,奋力挥翅保持高度。高能光线在它后面挥过,如同沉默的死神镰刀般切下了叶子和树枝。霰弹枪再次响起,但这只鸭子似乎预料到了他们的瞄准。它向湖面俯冲,向右急转弯,朝着河流笔直飞来。 朝着爱仔和我。 这只鸟儿在水面上方不超过两米。它的翅膀强劲挥动,全身心要绝地逃生。我意识到它将从树下飞过,正好穿过露天河面。尽管这只鸟儿不寻常的飞行路线穿过好几个射击位置之间,所有四个人丝毫未曾停手。 我用右腿把船从隐蔽的树丛中蹬开。“停火!”我用在家园自卫队短暂的中士生涯中学来的命令语气大喊。两个人停下了。一管霰弹枪和能量步枪继续开火。野鸭毫不动摇地从船左边一米处飞过。 爱仔的身体抖擞起来,嘴巴张得更开,似乎在惊讶鸭子飞得这么低经过我们。霰弹枪没有再开火,但我能看见紫色的光束在上升的雾气中朝着我们转过来。我大喊出声,拉倒爱仔躺在座位之间。 野鸭逃出了我们身后茶马树枝的隧道,振翅爬高。空气中突然闻到臭氧味,一条完美的直线火焰从船尾上方划过。我死命紧挨着船底,一边抓住爱仔的项圈把她用力拖过来。 紫色的光线以毫厘之差从我弯曲的手指和爱仔的项圈边经过。我看见爱仔激动的双眼中露出了短暂的迷惑,然后她试图低下头来趴到我的胸脯上,打她还是小狗崽起她认错的时候就这么干。就在低头的时候,她的头沿着项圈上方切成了两段,滚过船沿溅起了轻轻的水花。我抓着项圈,她的重量压着我,前爪扒拉着我的胸口,然后鲜血从干净利落切断的颈部动脉里喷涌而出浇了我一身。我滚到一边,把她抽搐的无头身体推开。她的鲜血热乎乎的,尝起来有铜的味道。 高能光线又划了过来,在船一米远的地方切掉了茶马树一大根旁枝,然后关掉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坐起来,望向湖面另一头的M. 何瑞格。这个胖子正在点雪茄,能量步枪横放在膝盖上。雪茄的烟雾混入了仍在从湖面升起的缭绕雾气。 我越过船沿跳入了齐胸深的水中,开始朝着M. 何瑞格走过去。爱仔的鲜血仍然染遍了我全身。 当我靠近的时候,他拿起能量步枪,双手握枪靠在胸前。从牙齿咬住的雪茄旁边,他开口说:“那个,你是要去把我打到的鸭子给拿回来,还是打算把它们留在那里烂——” 我一够得着他,就左手一把揪住这个胖子的迷彩外套,拉向前来。他试图举起能量步枪,但我右手抢了过来,远远扔到了湿地里。M.何瑞格喊了句什么,他的雪茄掉进了伪装筏。我把他从座位上拖到了水里。他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一边吐着水藻,我给了他一记重拳,正中嘴巴。我感到打断了他几颗牙,自己指节的皮肤也划伤了。他向后倒去,脑勺沉闷的一声磕在伪装筏的框子上,又滑倒在水里。 我等着他的胖脸像死鱼肚子一样浮起来,又把它按下去,看着一个个气泡升起。他的胳膊挥舞着,粗短的手指徒劳地掰着我的手腕。另外三个猎客在湖面另一边的射击位置上开始喊叫起来。我置之不理。 等到M. 何瑞格的双手松开,气泡减弱成微弱的细流,我放开他,退后一步。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他站不起来了,但这个胖子猛然钻出水面,趴在伪装筏边上,大口吐着湖水和水藻。我转过身去,走向其他人。 “今天到此为止。”我说,“把枪给我。我们回去。” 每个人都张大嘴巴像是要抗议;每个人看了一眼我的眼神和血染的脸庞然后把霰弹枪递了给我。 “带上你朋友。”我对最后一人泡尼阿斯库说。我把霰弹枪搬回了船,卸掉弹药,放在船头下面的防水舱里,把弹药箱搬到船尾。爱仔的无头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了,我把它推到了水里。船底染遍了她的鲜血。我回到船尾,放好弹药,靠着撑竿等着。 三个猎客终于回来了,费劲地划着各自的伪装筏,同时拖着M. 何瑞格躺着的筏子。这个胖子还是趴在筏子边上,脸色苍白。他们爬上船,开始试图把伪装筏拖上来。 “扔这里好了,”我说,“系到那棵茶马树根上。我改天再来拿。” 他们系好了筏子,把M. 何瑞格拖了上来,就像是条大鱼。唯一的声音是湿地活跃起来的鸟儿和昆虫,还有M. 何瑞格不停的呕吐声。等他上船后,另外三个猎客入了坐,窃窃私语。我撑回了种植场,阳光刺破了最后一缕从墨绿色的水中升起的晨雾。 事情本该到此为止。除了,当然,它还没完。 * * * * * * * * * * 当我在简陋的厨房里弄午饭的时候,M.何瑞格走出了睡觉的宿舍,拿着一把棍状的军用刺针枪。这种武器在海伯利安是非法的,帕克斯不允许除了家园自卫队以外的其他人携带它们。我可以看见另外三个猎客苍白和震惊的脸从宿舍门里探出来。M. 何瑞格摇摇晃晃走进了厨房,浑身上下一股威士忌酒气。 在杀死我之前,这个胖子忍不住冲动要发表一段简短的戏剧化讲演。“操你妈的婊子养的……”他开始说,但我并没有站着不动听他讲完。我扑向地板,他开了枪。 六千根钢铁刺针把炉子、炉子上炖着的一锅炖菜、水池、水池上方的窗户、架子、架子上的各式餐具全都炸成了碎片。食物、塑料、瓷器、玻璃洒满了我的双腿,我从悬空的柜台下爬过去,够着了M. 何瑞格的双腿,他正从柜台上俯下身来,打算给我再浇上一轮刺针。 我抓住这个大个子的脚踝一拉。他仰面摔倒在地,震起了地板上足足十年的灰尘。我爬过他的双腿,膝盖压住他的腹股沟,抓住他的手腕想把枪抢过来。他紧紧握着枪托,手指仍然勾在扳机上。弹夹轻声尖啸,又一波刺针射出。我能闻到M.何瑞格的威士忌和雪茄味喷在我脸上,他用力把枪口对准我,露出了胜利的神情。我一记手刀猛劈他的手腕和这把重枪,把它紧紧顶在M.何瑞格的双下巴上。我们对视了一瞬间,然后他的挣扎动作使得他勾动了扳机。 * * * * * * * * * * 我告诉另外一个猎客怎么用起居室里的无线电,一个小时不到一架帕克斯警用掠行艇就降落在绿草如茵的空地上。在这个大陆上只有一打左右能用的掠行艇,所以这架黑色的帕克斯交通工具的出现往轻里说也足以让人冷静下来。 他们给我戴上了手铐,往太阳穴上贴了个表皮式头箍,把我推进了掠行艇后部的囚室里。里面闷热难当,我坐在那儿满头大汗。与此同时,帕克斯训练的法医专家们用针尖大小的钳子从打成蜂窝的墙上和地板上努力收集M.何瑞格的每一片头骨碎片和粉碎的脑部组织。接着,等他们询问完其他猎客,尽其所能找完了M.何瑞格的剩余部分,我从满是划痕的有机玻璃窗户里望着他们把包裹在尸袋里的尸体运上了掠行艇。就在我觉得再也没法呼吸的时候,旋翼开始旋转,风扇给了我一点凉风,掠行艇升起,绕着种植场盘旋一周,向南方的浪漫港飞去。 * * * * * * * * * * 我的审判在六天后举行。M. 罗曼、拉肖闵和泡尼阿斯库作证我在去湿地的途中冒犯了M.何瑞格,接着在湿地袭击了他。他们指出猎犬是在我挑起的搏斗中被杀的。他们作证一回到种植场,我挥舞着非法的刺针枪威胁要杀掉他们所有人。M.何瑞格试图抢下武器。我在零距离射杀了他,在字面意义上爆了他的头。 M.何瑞格是最后一个作证的。在他为期三天的重生过程后,他仍然在颤抖,脸色苍白。穿着一件黑色的职业套装和披肩,他嗓音颤抖地证实了其他人的证词,描述了我对他的粗鲁攻击。我的法庭指定的辩护人没有反盘诘他。作为忠于帕克斯的重生的基督徒,他们四个人不能被强迫使用吐真药或者任何其他的化学或电子确认方法。我自愿接受吐真药的全盘检查,但公诉律师抗议说这种拖延花招毫无必要,帕克斯批准的法官同意了。我的律师没有抗议。 没有陪审团。法官二十分钟不到就作出了宣判。我罪名成立,判处死亡之杖的死刑。 我站着请求延期执行,好让我带信给我住在天鹰大陆北部的阿姨和表兄弟们,以便他们能见上我最后一面。我的请求被拒绝了。行刑时间定在第二天的日出时分
这个牛叉的。
牛逼哄哄
关于一本书的岁月贴。
来这个神奇的帖子里踩上一脚。
新书出来时,我估计要把旧的拿出来再重看一遍.忘了差不多了.只记得有人行尸走肉,只记得世界毁灭.但最记得的是这是一本神书啊.那个作者的另一本关于极地探险的书怎么读也读不进了.
。。。无所不能的友邻
好神奇~
读客什么时候行动呢。。。
等得好辛苦,我又把头两本看了一遍
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后两本吗……
读客正在从头出,全套八本,改名叫当人类决战机器人。目前刚出完海伯利安。
当人类决战机器人——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文化啊?以为科幻读者会喜欢这种书名是吗?
以前我推荐过这个帖子,说是“四年来最悲伤的等书贴”……非常悲伤……比起这么多盼望,结局更叫人悲伤……你们别以为科幻读者会喜欢“大战机器人”这种书名,连三岁小朋友都会嫌弃的……连三岁小孩也喜欢各种专有名词,奥特曼,银河,****拳,结界攻击,等等……
LZ英语学成,已经看完了。
没有办法,只好看原版了。。。不等了。
当人类决战机器人。。。
这样的帖子还是参与一下吧~
OMG。。才知道有一个 《当人类决战机器人》。。。。
我也来掺一脚·······话说读客要出8册啊,目前只有海伯利安的2本。。。。
这贴五年半了啊,真忧伤。。。。
唉。。。。怒去看英文的吧
2013年也要过去了。。。。
来了来了!!!读客小编在围脖说了,现在已经翻译完了!2014年6月前上市!
泪!谢谢楼上提供的强心剂!
读客小编给我的留言说,安迪米恩春节有惊喜。
可以腰封写上:豆瓣读者含泪盼望五年。。。
6年
春节只盼着能把海伯利安出全了就好···
春节。。。 这么多人看这本书?
六年。 还原地转圈儿代表时间的流逝,请他进来看看这个帖子好嘛?!光流逝有蛋用,我们一直在原地等待,时间才被表达了啊摔! (现在在这里写字都有一种微妙的历史感了什么情况?!) 今年再没戏,就去把撂了灰的英文版翻出来看了。纪念自己三十岁了。
又去问了读客的小编。。不过问的是《海》的后半部啥时候出。。回答如下: 实在对不起,由于前一版本的封面遭到了许多读者的诟病,我们正在反复打磨新版套装的封面,力求重装上阵,完美亮相。请期待。 ······ 暑假左右可以上市! ———————————————————— 至于《安》······还是在耐心点吧······
靠,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好消息,《海伯利安》四部曲预计7月上市。 ----------------------------------- 刚看到 读客图书 在微信上发布新书出版时间预告,里面提到“《海伯利安》四部曲”预计7月上市。 遂问之,了解到这次上市除了更换封面后的《海伯利安》和《陨落》,也包括《安迪密恩》和《安迪密恩的崛起》。 具体售价未知,微信公号说大概200元左右。
岁月...这些年用来学英语的话,原版都可以读烂了吧
已经7月份了,有出版消息吗?
同问
五月份微博上有人问,小编又说年内了。 我真不愿意背地里嚼舌根。但是这么三番两次糊弄事真让人心寒。也可能是一些业内原因吧。确实挺失望的。
我在微信上问了,说得等到9月份。 我顺便吐槽了读客在科幻小说封面设计上的槽点。
9月是后两本一起出版吗?翻译换没换?
@生活在别处 翻译换没换不知道,但书名应该不会是“机器人”了 封面据说也重新设计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来这一张悲伤的读书贴插一脚
9月了,出版有动静了吗?连徐皓峰的《逝去的武林》和《道士下山》都再版了啊!
喷出一口陈年老血
六年了!
总算出了!6年啊!
看了半天也没看见是哪个出版社出的。10月底出了再庆祝也不迟。
终于能买到了~~ 四部曲出齐了。。。欣慰。。。 依然是读客出的,封面总算好看了一次!后面两部和番外也齐了!愉快地预定去~ http://item.taobao.com/item.htm?_u=h42mngi1bc1&id=41174651415
@暗舞 这个封面是英文原版的封面,读客图书这次学聪明了,把封面也买了。
嗯,终于!
忍不住也上来冒个泡,相遇算晚,只等了两年,竟然能出齐,幸事!!
终于不再叫人类大战机器人了! 《海伯利安》 套装(不知是否含番外篇《螺旋的遗孤》 这次的2014年新版采用了美国著名插画家、曾获得雨果奖最佳封面插画的Gary Ruddell根据本书绘制的4幅插画作为封面。 定价:268元 翻译:潘振华(采用了经典译本,但进行了全新的校对和排版) 出版:读客
> 去海伯利安的陨落的论坛
李亨特最后看到从传送门里出来的俩人是谁?(周末)
我有些疑问需要解答(史前巨蛋)
内核稳定派居然不畏惧自己的死亡(Ares)
忽然意识到海伯利安的陨落结局就是质量效应结局...(phantasma)
《海伯利安的陨落》都看完了没?(蘑菇大人)
夏天吧……翻译周期比较长
请耐心等待^^
期待《安迪密恩》,《安迪密恩的崛起》!
夏天已经离去。。。。。
什么时候出啊,望穿秋水
现在这两本都买不到阿,急死我了
http://store.taobao.com/shop/view_shop-40168c92c4c6fe1ad49a5753285d08d8.htm
这里有卖的
楼上的,不要恶心人好不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忽悠一次有意思是不是?别人不要去看了,我26日下午去看了,那个地方没有此书。
什么时候出第三部阿,同等!!
嗯 他那个店的确没有 现在所有网店都没有了 包括淘宝 当当和卓越。
我原来卖不到时 一家一家问的。最后在新华书店买到的。我买的最后一本。当时店员说新街口的新华书店还有最后两本。(我查的是陨落)大家可以去问问。
不过我觉得他那个店也还不错的 哈哈
2009年来了。。。
看了海伯利安的陨落之后 爱上了这个小说 真的很期待!
看龙堡消息,3有其它出版社接手了,顺利的话09年内会出
挖坟……09年所剩无几了= =
中图网 28折 ??????盗版的不??????请教
09年准备过去了
09年已经过去了。书怎么还没出呢
10年也快过去了。书怎么还没出呢……
我就定期来看看出没出。。
估计还没出...冰火也不出...还有啥能看呢?
10年快过去了...
11年已过大半了.
转眼三年多过去了...
帖子还在啊。书呢?啥时候出?
还是买英文版吧……
强帖milk
12年了!
不用再等了。。。听吴淼说,这个编辑已经离开这个出版社,书不会再做下去了……
ls你是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一条回复。。。。
。。。。
版权换了出版社,译文正在重新修订,这次应该会出完(应该。。。
真的!楼上能不能更多剧透?哪家社?何时?
点击豆瓣加入购书单,当当不就有么。
好几年
终于要来了?
当当有啊各位,只是余量有限
当当有《安迪密恩》?
好吧,看错了,我以为说的是这本海伯利安的陨落
好悲伤。。。
这是个忧桑的帖子..
版权是被读客买下的,大家现在开始担心封面吧。
有的出就好,等了那么久了
四年了。。。
头疼星人:能否告知详细信息——哪家出版社?预计何时出?翻译还是原来的译者么?
@aiqinhai
曾经《基地》再版前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结果封面一出来……
听说江苏文艺要出了……
何必等人翻译,我现在就在看英文版的 另外附上第一,二章的翻译
第一章
我敢说,你并不应该读这篇回忆录。
如果你读它是为了了解和一个弥赛亚做爱的感觉 —— 也就是我们的弥赛亚,那么你不应该继续了,因为你就是个窥淫狂。
如果你读它是因为你是那个老诗人的《诗篇》的死忠,并且极度着迷与好奇那些海伯利安朝圣者们接下来的命运,那你一定会失望的。我对他们大多数人的情况一无所知,毕竟,在我出生的时候,他们已经活过又死去几乎三个世纪了。
如果你读它,是因为你寻求对传道者的教导获得更深入地理解,你也许还会失望。我发誓,我对她感兴趣的原因,更多地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不是什么传道者或者弥赛亚!
最后,如果你是想了解她或者我的命运,那你也不应该读这篇文稿。尽管我们俩的命运看上去和其他人一样确定,但当她的生命终结时,我已不在她身边;而在我提笔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命运正在等待着终场的结局。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读下去,这让我十分惊讶,但这也不是头一件让我惊讶事情了。最近的几年里,我已经经历过一件又一件不可能,每件都比以往更加令人难以置信却又仿佛无可避免。所以,我决定写下我的回忆以供分享,但我的动机甚至都称不上分享 —— 分享?!这些文档又有谁能看到呢? —— 我想,只有把这些事件记录下来,我才能够在脑海中理清来龙去脉。
“吾见吾言方解吾念”,某位大流亡之前的作家如此写道。精辟!我必须看到这些事情,才能知道如何去看待它们;我必须用墨水将这些经历,这些情绪在纸上勾勒出,才敢相信它们真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触动过我的心灵。
我写下这写文稿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过去几年的混乱中找出一些模式,在长达几个标准世纪中统治我们生活的一系列完全随机的事件中建立一些秩序。如果你读它也是出于和我同样的原因,那么请继续吧。
故事从哪里开始呢,也许应该从死刑判决讲起。从谁的呢 —— 我的,还是她的?如果选我的,又是哪一次呢?我有好几个可供选择,也许从最后一个讲起比较合适。让我们从结尾开始吧。
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正被关在一个薛定谔的猫盒【1】里,位于被隔离的阿玛珈斯特星球的高轨道上。这个猫盒并不是个盒子,而是一个光滑的卵形房间,大约6米乘3米大小。直到生命终结前,这就将是我的全部世界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是斯巴达风格的,包括了一个黑色的盒型空气和废物循环再生器、我的床铺、食品合成单元、一张窄柜台兼做餐桌和写字台、最后是厕所、水槽和淋浴器,这些布置在一个纤维塑料的隔间里面。这么布置背后的社交礼节让我确实无法理解。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拜访我,隐私对我来说,就他妈是个笑话。
我有一台文字处理器。每写完一页,我就把它打印到循环再生器产生的微米纸上。日复一日,缓慢增高的薄如蝉翼的纸堆是我这个小世界里唯一可见的变化。
毒气瓶并不可见,它与空气过滤器直接相连,放置在猫盒的静-动态舱壳之间,这样一来,任何试图破坏它或者打破舱壳的举动,将会释放出氰化物。辐射探测器、计时器以及放射性同位素都被固定在舱壳的静态力场中。我无法得知随机计时器何时会激活探测器;我也无法得知这个计时器何时会降下同位素的防护铅板;我更无法得知同位素何时会衰变并释放出一个粒子。
我只知道,在同位素释放的粒子激活探测器时,空气中应该会有一股苦杏仁味,一两秒后,我将会被毒气杀死。
我希望它最多只持续一两秒。
从技术上来讲,按照古量子力学佯谬来解释:我处于一种“又死又活”的状态,就像薛定谔的猫,位于概率波的混合状态之中。由于猫盒的舱壳完全受到约束力场的束缚,即使受到一点最轻微的扰动也会爆炸。所以,没有人会来看我是死是活。因此,在理论上,没有人直接判处我的死刑。每一微秒我的生和死都托付给了永恒不变的量子力学。不会有观察者了。
但我自己是一个观察者,我一直在等待这个特定的概率波的塌陷。不仅仅是出于一种客观的兴趣,而是在听到氰化物气体的嘶嘶声之后,在毒气到达我的肺部、心脏还有大脑之前,我将会知道,这个宇宙是如何来解决它自己的问题的。
至少,只要我关心我就会知道。这一点,当那一刻真的到来时,是宇宙的意图中大部分人唯一关心的问题。
与此同时,我吃喝拉撒进行着每日鸡毛蒜皮的生活仪式。这点很讽刺,因为我活着,如果活着是个合适的词,就是为了记住,并写下我所记住的。
如果你读到这儿,你应该很确定你不该读这份文稿,但如同我们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一样,出发点并不是最重要的。行为才是长久的。到头来,我写了这份文稿,而你又正在阅读这篇文稿,只有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才是关键的。
从哪里开始呢?她?她是你要读到的主角,是我生命中希望能矢志不忘的人。也许我应该从最先使我俩相遇的事件说起。这个事件最终引导我跨越大半个银河系甚至更远。
我想,我应该从头讲起 —— 从我的第一个死刑判决。
第二章
我的全名是劳尔?安迪密恩。我的名字发音节奏和保罗一样,劳-尔,不是拉-乌-尔。我出生在海伯利安星球,本地历法坠船纪693年,或者换算成大流亡之前的纪元,公元3099年,又或者,按照大多数人在帕克斯时代的纪年法,大陨落247年。
当我和传道者一起旅行时,流言说我曾是个牧羊人。他们几乎说对了。我的家族在天鹰大陆最偏远地区的荒野和草地中四处游牧讨生活,把我抚养长大。我小时候偶尔也照看过羊群。在我记忆中,那些海伯利安群星闪耀的夜空下的凉爽夜晚是一段惬意的时光。到我十六岁时(海伯利安历法),我离家出走,报名入伍参加了帕克斯控制的家园自卫队。我记得那三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在巨熊大陆叛乱期间驻扎在鹰爪冰盖和当地叛军乏味地例行作战。在被踢出家园自卫队后,我在九尾群岛的某个赌场当过警卫兼二十一点庄家,在阚河的上游当过两个雨季的货船船长,接着在风景艺术家阿武劳?胡姆手下受训当园丁打理鸟嘴海岸的一些地产。但对传道者的传记作家而言,“牧羊人”听起来更对胃口,尤其是在需要列出她最亲密的门徒先前职业的时候。“牧羊人”有个漂亮的圣经光环套着。
我不反对牧羊人的头衔。但在这个故事里你将会看到我的羊群只包括一只无比重要的绵羊。而且我丢失得时候多,找到得时候少。
当我的生命永远改变和这个故事真正开始的时候,我二十七岁,在海伯利安人里算得上高个子,除了手上厚厚的老茧和一脑子怪想法外不值一提。我在浪漫港以北一百公里,Toschahi湾上方的湿地里当猎客向导。到那时为止的人生里,我已经学了一点点性和一大堆武器,已经亲身发现了人世百态里贪欲的威力,已经学会了怎么靠拳头和笨脑筋活下来,对很多事情都很好奇,只有在想到我剩下的生命几乎肯定会风平浪静时才感到安全。
我是个白痴。
正度过第二十八个秋天的我大部分地方可以用否定句来描述。我没有离开过海伯利安,没有想过去外星球旅行。我当然有去过教堂;即便在我的家族在一个世纪前安迪密恩市被洗劫后流亡到的偏远角落,帕克斯的文明影响也已经生根发芽——但我既没有接受教理问答也没有接受十字架。我和女人睡过,但从没陷入爱情。除了我祖母的监护以外,我的教育一直都靠自学书本。我如饥似渴的阅读。在二十七岁,我觉得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什么也不知道。
就这样,在我的第二十八个年头的早秋里,满足于我的无知,迟钝地坚信没有什么真正重要的事情会改变,我犯下了换来一个死刑判决的罪行,开始了我真正的人生。
Toschahi湾上方的湿地危险而致命,早在大陨落以前就一直如此,但数以百计的富有的猎客--许多来自外星球--每年都来猎野鸭。七个世纪前,播种飞船繁衍放生了第一代鸭子,大多数很快就死了,有些没能适应海伯利安的气候,有些成了本地掠食动物的美食,但一些鸭子在天鹰大陆北部中央的湿地里幸存了下来。猎客们尾随而来。而我当上了向导。
我们四个人改造了一个被遗弃的纤维塑料种植场,建在一条狭窄的页岩和泥土带上,位于湿地和阚河的一条支流之间。另外三个向导主打钓鱼和大型猎物,但在野鸭季,我独占种植场和大部分湿地。湿地是一片亚热带沼泽,主要包括茂密的茶马树,堰木林,还有高大的普罗米修斯树散落在高出水面的石砾地。在短暂过渡的干冷早秋,野鸭群会在从南部群岛飞往羽翼高原最偏远湖泊的迁徙途中停留此地。
我在日出前一个半小时叫醒了四个猎客。我事先准备好了早饭,包括火腿、吐司和咖啡,这四个超重的商人骂骂咧咧地吃了个精光。我还得提醒他们检查和清洁武器:三个人带了霰弹枪,第四个有够蠢,带了一把老式能量步枪。在他们边抱怨边吃的时候,我绕到小屋后面,和爱仔坐在一起。这只拉布拉多寻回犬打从幼崽起就和我在一起了。爱仔知道我们要去打猎,我打了她几下头和脖子才让她冷静下来。
第一缕晨光透出天际的时候,我们离开了杂草丛生的种植园土地,坐上了一条平底船。游走的辐射蛛在黑暗的树洞和树梢间随处可见。猎客们--M. 罗曼,M. 何瑞格,M. 拉肖闵,M.泡尼阿斯库--朝前坐在横梁座位上,我负责撑船。一堆叠起来的伪装筏把猎客跟爱仔和我隔开,筏子圆盘状的底部仍然看得到纤维塑料粗糙的表皮残余。罗曼和何瑞格穿着昂贵的迷彩外衣,但直到我们深入沼泽他们才激活高分子聚合物。在靠近野鸭群习惯栖息的活水区时,我让他们不要这么大声聊天。四个人一起瞪着我,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不久就陷入了沉默。
天色亮到几乎可以读书的时候,我在狩猎区外面停下船,卸下伪装筏子。我套上我那打满补丁的防水服,滑入齐胸深的水中。爱仔趴着船沿,眼神闪闪发亮,但我挥了个手势,不让她跳下水来。她不满地哼了几声,又坐了回去。
“请把枪给我。”我对壮汉M.泡尼阿斯库说。这些一年一度的猎客要在下船换乘伪装筏的时候保持平衡就够麻烦了,我不信任他们还能拿着霰弹枪干这个。我事先让他们清空弹药、关上保险,但当泡尼阿斯库把枪递给我时,弹药指示灯亮着红色的装填位,保险也打开着。我卸掉弹药,关上保险,把枪横放在肩膀后面的防水袋子里,稳住伪装筏好让这个重量级选手从船上下来。
“我马上就回来。”我轻声招呼另外三个,动身穿过茶马树丛,拖着伪装筏的牵引绳。我原本可以让猎客们自己撑竿撑到他们中意的位置,但湿地里到处都是陷泥坑足以连人带竿一起吞掉,无数充满血的气球那么大的吸血蜱虫喜欢从枝头向下面经过的物体跳落,悬挂的丝带蛇在生手眼中完全就是茶马树枝,好斗的雀鳝鱼一口就可以咬掉手指。还有更多惊险等待着生客。此外,我已经从经验中学到,大多数周末猎客选的位置正好会互相轻松放倒,只要他们看到第一眼野鸭群出现。我的工作就是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我把泡尼阿斯库引到一圈隐蔽的树丛中,位置在最大的露天水体的南岸,视野一览无余。我指给他看其他伪装筏将被拖到的位置,叮嘱他从伪装筏罩子的观察狭缝里往外看,在每个人就位以前不要开火,然后回去招呼另外三个人。我把拉肖闵放在第一个人右边大概二十米,又给罗曼找了个更靠近来路河流的好位置,然后回去找那个带着傻冒能量武器的家伙,M. 何瑞格。
太阳十分钟后就会升起。
“操你小样总算想起我了。”这个胖子在我跋涉回去的时候嘲讽道。他已经上了伪装筏,迷彩裤子湿透了。在平底船和河口之间的甲烷气泡表明底下有个大污泥坑,所以我每次来回都尽量挨着岸边走。
“我们付你钱可不是让你欠抽地浪费老子时间。”他叼着根粗雪茄吼道。
我点点头,伸出手去,把点着的雪茄从他牙齿间拔了下来,在泥坑里按熄了。那些气泡还没点着算我们运气。“鸭子闻得到烟味。”我说,无视他张大的嘴巴和涨红的脸色。
我挽起牵引绳把他的筏子向露天湖面拖去,我的胸部在上个来回后重新合拢的红色和橙色的水藻中又开出一条路来。
M. 何瑞格抓着他那昂贵而无用的能量步枪盯着我,“小子,看好你那张烂嘴,不然我会替你操他妈的看好它。”他的外套和迷彩打猎衬衫没有系紧,我瞥到一眼一个金色的帕克斯双十字挂在脖子上,还有胸口上隆起的红色十字虫形状。M. 何瑞格是一个重生的天主教徒。
我一声不吭把他的筏子拖到河口的左方。所有四个这些专家可以朝着池子全力开火不用担心误伤别人了。“拉上你的罩子,从缝里往外看。”我一边说,一边解开牵引带,系到一棵茶马树的根上。
M. 何瑞格哼了一声,碰也没碰卷在碗形支架上的伪装罩子。
“等我把诱饵放出去再开枪。”我说。我指给他看其他人的位置。“别朝河流方向开枪。我会呆在那边船上。”
M. 何瑞格没有回答。
我耸耸肩,回到船边。爱仔坐在我命令她呆着的地方,但我能从她紧绷的肌肉和发亮的眼睛里看出来她脑子里正像只小狗崽那样满地撒欢呢。我抚摸着她的颈部,没有爬上船。“只差几分钟了,宝贝。”我耳语道。她从呆着不动的命令中解放出来,跑向船头,我开始把船拖往河口。
辐射蛛已经消失无踪,天际喷薄而出的晨曦逐渐消退,黎明前的微光汇聚成一抹鱼肚白。岸边昆虫合唱的交响曲和水蛇的嘶嘶声让位给鸟儿的鸣叫和偶尔一条雀鳝鱼给挑战气囊充气的响声。东方的天空一点点变深成白天的青色。
我把平底船牵到树丛下,示意爱仔留在船头,从座位下拉出四个诱饵。岸边结了一层薄冰,但湖面中央很干净。我开始设置诱饵,挨个激活。水位一直没有高过胸部。
我刚刚回到船上躺倒在伪装罩下爱仔身边,鸭子就来了。爱仔第一个听见它们。她的整个身体都绷紧了,鼻子抬高,好像她可以在风中嗅到它们似的。一秒钟后传来了翅膀的破空之声。我凑向前去从树叶缝里往外看。
湖面中央的诱饵们正在游泳和梳理。当真正的野鸭群在南边的树梢上空现身的时候,一只诱饵仰起脖子叫唤起来。三只野鸭移出了队列,张开翅膀减速,沿着无形的轨道向湖面滑落。
我感到了熟悉的激动之情,每当此时我总是会有这样的体验:我的喉咙发干,心脏抽紧,似乎停跳了一会儿,然后一阵疼痛。我的大部分人生都在偏远地区度过,观察自然,但每次直面这样的美丽总是能深深地打动我内心里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在我身边,爱仔笔直僵硬一如一尊黑木雕像。
枪声就在这时响起。三管霰弹枪同时开火,以他们装弹药的最快速度持续不断。能量步枪的激光越过湖面,狭窄的紫色光束在清晨的雾气中清晰可见。
第一只鸭子一定是同时中了两枪还是三枪:它直接炸成了一堆羽毛和血肉。第二只鸭子翅膀折起,直线坠落,所有的优雅和美丽全都轰散无踪。第三只鸭子偏向右边,堪堪在水面拉起,奋力挥翅保持高度。高能光线在它后面挥过,如同沉默的死神镰刀般切下了叶子和树枝。霰弹枪再次响起,但这只鸭子似乎预料到了他们的瞄准。它向湖面俯冲,向右急转弯,朝着河流笔直飞来。
朝着爱仔和我。
这只鸟儿在水面上方不超过两米。它的翅膀强劲挥动,全身心要绝地逃生。我意识到它将从树下飞过,正好穿过露天河面。尽管这只鸟儿不寻常的飞行路线穿过好几个射击位置之间,所有四个人丝毫未曾停手。
我用右腿把船从隐蔽的树丛中蹬开。“停火!”我用在家园自卫队短暂的中士生涯中学来的命令语气大喊。两个人停下了。一管霰弹枪和能量步枪继续开火。野鸭毫不动摇地从船左边一米处飞过。
爱仔的身体抖擞起来,嘴巴张得更开,似乎在惊讶鸭子飞得这么低经过我们。霰弹枪没有再开火,但我能看见紫色的光束在上升的雾气中朝着我们转过来。我大喊出声,拉倒爱仔躺在座位之间。
野鸭逃出了我们身后茶马树枝的隧道,振翅爬高。空气中突然闻到臭氧味,一条完美的直线火焰从船尾上方划过。我死命紧挨着船底,一边抓住爱仔的项圈把她用力拖过来。
紫色的光线以毫厘之差从我弯曲的手指和爱仔的项圈边经过。我看见爱仔激动的双眼中露出了短暂的迷惑,然后她试图低下头来趴到我的胸脯上,打她还是小狗崽起她认错的时候就这么干。就在低头的时候,她的头沿着项圈上方切成了两段,滚过船沿溅起了轻轻的水花。我抓着项圈,她的重量压着我,前爪扒拉着我的胸口,然后鲜血从干净利落切断的颈部动脉里喷涌而出浇了我一身。我滚到一边,把她抽搐的无头身体推开。她的鲜血热乎乎的,尝起来有铜的味道。
高能光线又划了过来,在船一米远的地方切掉了茶马树一大根旁枝,然后关掉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坐起来,望向湖面另一头的M. 何瑞格。这个胖子正在点雪茄,能量步枪横放在膝盖上。雪茄的烟雾混入了仍在从湖面升起的缭绕雾气。
我越过船沿跳入了齐胸深的水中,开始朝着M. 何瑞格走过去。爱仔的鲜血仍然染遍了我全身。
当我靠近的时候,他拿起能量步枪,双手握枪靠在胸前。从牙齿咬住的雪茄旁边,他开口说:“那个,你是要去把我打到的鸭子给拿回来,还是打算把它们留在那里烂——”
我一够得着他,就左手一把揪住这个胖子的迷彩外套,拉向前来。他试图举起能量步枪,但我右手抢了过来,远远扔到了湿地里。M.何瑞格喊了句什么,他的雪茄掉进了伪装筏。我把他从座位上拖到了水里。他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一边吐着水藻,我给了他一记重拳,正中嘴巴。我感到打断了他几颗牙,自己指节的皮肤也划伤了。他向后倒去,脑勺沉闷的一声磕在伪装筏的框子上,又滑倒在水里。
我等着他的胖脸像死鱼肚子一样浮起来,又把它按下去,看着一个个气泡升起。他的胳膊挥舞着,粗短的手指徒劳地掰着我的手腕。另外三个猎客在湖面另一边的射击位置上开始喊叫起来。我置之不理。
等到M. 何瑞格的双手松开,气泡减弱成微弱的细流,我放开他,退后一步。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他站不起来了,但这个胖子猛然钻出水面,趴在伪装筏边上,大口吐着湖水和水藻。我转过身去,走向其他人。
“今天到此为止。”我说,“把枪给我。我们回去。”
每个人都张大嘴巴像是要抗议;每个人看了一眼我的眼神和血染的脸庞然后把霰弹枪递了给我。
“带上你朋友。”我对最后一人泡尼阿斯库说。我把霰弹枪搬回了船,卸掉弹药,放在船头下面的防水舱里,把弹药箱搬到船尾。爱仔的无头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了,我把它推到了水里。船底染遍了她的鲜血。我回到船尾,放好弹药,靠着撑竿等着。
三个猎客终于回来了,费劲地划着各自的伪装筏,同时拖着M. 何瑞格躺着的筏子。这个胖子还是趴在筏子边上,脸色苍白。他们爬上船,开始试图把伪装筏拖上来。
“扔这里好了,”我说,“系到那棵茶马树根上。我改天再来拿。”
他们系好了筏子,把M. 何瑞格拖了上来,就像是条大鱼。唯一的声音是湿地活跃起来的鸟儿和昆虫,还有M. 何瑞格不停的呕吐声。等他上船后,另外三个猎客入了坐,窃窃私语。我撑回了种植场,阳光刺破了最后一缕从墨绿色的水中升起的晨雾。
事情本该到此为止。除了,当然,它还没完。
* * * * * * * * * *
当我在简陋的厨房里弄午饭的时候,M.何瑞格走出了睡觉的宿舍,拿着一把棍状的军用刺针枪。这种武器在海伯利安是非法的,帕克斯不允许除了家园自卫队以外的其他人携带它们。我可以看见另外三个猎客苍白和震惊的脸从宿舍门里探出来。M. 何瑞格摇摇晃晃走进了厨房,浑身上下一股威士忌酒气。
在杀死我之前,这个胖子忍不住冲动要发表一段简短的戏剧化讲演。“操你妈的婊子养的……”他开始说,但我并没有站着不动听他讲完。我扑向地板,他开了枪。
六千根钢铁刺针把炉子、炉子上炖着的一锅炖菜、水池、水池上方的窗户、架子、架子上的各式餐具全都炸成了碎片。食物、塑料、瓷器、玻璃洒满了我的双腿,我从悬空的柜台下爬过去,够着了M. 何瑞格的双腿,他正从柜台上俯下身来,打算给我再浇上一轮刺针。
我抓住这个大个子的脚踝一拉。他仰面摔倒在地,震起了地板上足足十年的灰尘。我爬过他的双腿,膝盖压住他的腹股沟,抓住他的手腕想把枪抢过来。他紧紧握着枪托,手指仍然勾在扳机上。弹夹轻声尖啸,又一波刺针射出。我能闻到M.何瑞格的威士忌和雪茄味喷在我脸上,他用力把枪口对准我,露出了胜利的神情。我一记手刀猛劈他的手腕和这把重枪,把它紧紧顶在M.何瑞格的双下巴上。我们对视了一瞬间,然后他的挣扎动作使得他勾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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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另外一个猎客怎么用起居室里的无线电,一个小时不到一架帕克斯警用掠行艇就降落在绿草如茵的空地上。在这个大陆上只有一打左右能用的掠行艇,所以这架黑色的帕克斯交通工具的出现往轻里说也足以让人冷静下来。
他们给我戴上了手铐,往太阳穴上贴了个表皮式头箍,把我推进了掠行艇后部的囚室里。里面闷热难当,我坐在那儿满头大汗。与此同时,帕克斯训练的法医专家们用针尖大小的钳子从打成蜂窝的墙上和地板上努力收集M.何瑞格的每一片头骨碎片和粉碎的脑部组织。接着,等他们询问完其他猎客,尽其所能找完了M.何瑞格的剩余部分,我从满是划痕的有机玻璃窗户里望着他们把包裹在尸袋里的尸体运上了掠行艇。就在我觉得再也没法呼吸的时候,旋翼开始旋转,风扇给了我一点凉风,掠行艇升起,绕着种植场盘旋一周,向南方的浪漫港飞去。
* * * * * * * * * *
我的审判在六天后举行。M. 罗曼、拉肖闵和泡尼阿斯库作证我在去湿地的途中冒犯了M.何瑞格,接着在湿地袭击了他。他们指出猎犬是在我挑起的搏斗中被杀的。他们作证一回到种植场,我挥舞着非法的刺针枪威胁要杀掉他们所有人。M.何瑞格试图抢下武器。我在零距离射杀了他,在字面意义上爆了他的头。
M.何瑞格是最后一个作证的。在他为期三天的重生过程后,他仍然在颤抖,脸色苍白。穿着一件黑色的职业套装和披肩,他嗓音颤抖地证实了其他人的证词,描述了我对他的粗鲁攻击。我的法庭指定的辩护人没有反盘诘他。作为忠于帕克斯的重生的基督徒,他们四个人不能被强迫使用吐真药或者任何其他的化学或电子确认方法。我自愿接受吐真药的全盘检查,但公诉律师抗议说这种拖延花招毫无必要,帕克斯批准的法官同意了。我的律师没有抗议。
没有陪审团。法官二十分钟不到就作出了宣判。我罪名成立,判处死亡之杖的死刑。
我站着请求延期执行,好让我带信给我住在天鹰大陆北部的阿姨和表兄弟们,以便他们能见上我最后一面。我的请求被拒绝了。行刑时间定在第二天的日出时分
这个牛叉的。
牛逼哄哄
关于一本书的岁月贴。
来这个神奇的帖子里踩上一脚。
新书出来时,我估计要把旧的拿出来再重看一遍.忘了差不多了.只记得有人行尸走肉,只记得世界毁灭.但最记得的是这是一本神书啊.那个作者的另一本关于极地探险的书怎么读也读不进了.
。。。无所不能的友邻
好神奇~
读客什么时候行动呢。。。
等得好辛苦,我又把头两本看了一遍
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后两本吗……
读客正在从头出,全套八本,改名叫当人类决战机器人。目前刚出完海伯利安。
当人类决战机器人——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文化啊?以为科幻读者会喜欢这种书名是吗?
以前我推荐过这个帖子,说是“四年来最悲伤的等书贴”……非常悲伤……比起这么多盼望,结局更叫人悲伤……你们别以为科幻读者会喜欢“大战机器人”这种书名,连三岁小朋友都会嫌弃的……连三岁小孩也喜欢各种专有名词,奥特曼,银河,****拳,结界攻击,等等……
LZ英语学成,已经看完了。
没有办法,只好看原版了。。。不等了。
当人类决战机器人。。。
这样的帖子还是参与一下吧~
OMG。。才知道有一个 《当人类决战机器人》。。。。
我也来掺一脚·······话说读客要出8册啊,目前只有海伯利安的2本。。。。
这贴五年半了啊,真忧伤。。。。
唉。。。。怒去看英文的吧
2013年也要过去了。。。。
来了来了!!!读客小编在围脖说了,现在已经翻译完了!2014年6月前上市!
泪!谢谢楼上提供的强心剂!
读客小编给我的留言说,安迪米恩春节有惊喜。
可以腰封写上:豆瓣读者含泪盼望五年。。。
6年
春节只盼着能把海伯利安出全了就好···
春节。。。
这么多人看这本书?
六年。
还原地转圈儿代表时间的流逝,请他进来看看这个帖子好嘛?!光流逝有蛋用,我们一直在原地等待,时间才被表达了啊摔!
(现在在这里写字都有一种微妙的历史感了什么情况?!)
今年再没戏,就去把撂了灰的英文版翻出来看了。纪念自己三十岁了。
又去问了读客的小编。。不过问的是《海》的后半部啥时候出。。回答如下:
实在对不起,由于前一版本的封面遭到了许多读者的诟病,我们正在反复打磨新版套装的封面,力求重装上阵,完美亮相。请期待。
······
暑假左右可以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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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安》······还是在耐心点吧······
靠,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好消息,《海伯利安》四部曲预计7月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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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到 读客图书 在微信上发布新书出版时间预告,里面提到“《海伯利安》四部曲”预计7月上市。
遂问之,了解到这次上市除了更换封面后的《海伯利安》和《陨落》,也包括《安迪密恩》和《安迪密恩的崛起》。
具体售价未知,微信公号说大概200元左右。
岁月...这些年用来学英语的话,原版都可以读烂了吧
已经7月份了,有出版消息吗?
同问
五月份微博上有人问,小编又说年内了。
我真不愿意背地里嚼舌根。但是这么三番两次糊弄事真让人心寒。也可能是一些业内原因吧。确实挺失望的。
我在微信上问了,说得等到9月份。
我顺便吐槽了读客在科幻小说封面设计上的槽点。
9月是后两本一起出版吗?翻译换没换?
@生活在别处
翻译换没换不知道,但书名应该不会是“机器人”了
封面据说也重新设计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来这一张悲伤的读书贴插一脚
9月了,出版有动静了吗?连徐皓峰的《逝去的武林》和《道士下山》都再版了啊!
喷出一口陈年老血
六年了!
总算出了!6年啊!
看了半天也没看见是哪个出版社出的。10月底出了再庆祝也不迟。
终于能买到了~~ 四部曲出齐了。。。欣慰。。。
依然是读客出的,封面总算好看了一次!后面两部和番外也齐了!愉快地预定去~
http://item.taobao.com/item.htm?_u=h42mngi1bc1&id=41174651415
@暗舞
这个封面是英文原版的封面,读客图书这次学聪明了,把封面也买了。
嗯,终于!
忍不住也上来冒个泡,相遇算晚,只等了两年,竟然能出齐,幸事!!
终于不再叫人类大战机器人了!
《海伯利安》 套装(不知是否含番外篇《螺旋的遗孤》
这次的2014年新版采用了美国著名插画家、曾获得雨果奖最佳封面插画的Gary Ruddell根据本书绘制的4幅插画作为封面。
定价:268元
翻译:潘振华(采用了经典译本,但进行了全新的校对和排版)
出版:读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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