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拊掌录》的原文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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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一个肃穆阴沉的日子里,天色朦胧,清晨傍晚几乎结为一体,为岁末笼罩上一派愁云惨雾,我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漫步长达数小时。这古老堂皇的庞大建筑忧伤的情调与季节正相适合,当我迈入其间,似乎回到了古代,迷失在往昔岁月的迷雾之中。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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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这里是死神的帝国,是它黑暗的宫殿,死神巍然高坐,嘲弄着人间虚荣浮华的种种遗迹,让尘土和遗忘掩盖那些王公们的陵寝墓碑。说穿了,所谓不朽的荣名是多么虚妄的自我夸耀!时光永远在无声地翻动它的册页;眼前发生的事总是要占去我们过多的精力,再无暇顾及过去有过影响的那些人物和种种逸事;每个时代就是被抛在一边并被迅速遗忘的一卷书。今天的偶像把昨日的英雄从我们的记忆中挤掉;接着,他们又被明天的后继者所取代。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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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科先生正是从他所处的特定条件和环境中,赢得了人们对他的最高赞誉。观察一些人怎样实现自我创造,如何在各种不利的情势下奋起,怎样在无数险阻障碍下开拓他们孤独的却又不可阻挡的道路,真是一件饶有兴味的事。大自然似乎以挫折人类的勤奋努力为乐事——正是这种挫折才把人类与生俱来的呆滞迟钝养育为成熟,并以其偶然成果的生机和繁茂而感到自豪。她把天才的种子撒播到风中,虽然有些种子会在世界的荒漠乱石中消亡,有些会在最初的逆境中被荆棘杂草所窒息,然而,剩下的种子即使在悬崖巨石中仍然会不时地扎下根,勇敢地挣扎着迎向阳光,把植物的美丽遍布于其出生的贫瘠徒弟。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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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噤不作声的阒寂弥漫在这座神秘的广室之中,这时唯一可以听到的便是笔端在纸上的丝丝声,或者某位宿儒大师在欠起身来翻动手中巨册的篇页时的一声轻轻的喟叹;想来这种空洞而乏味之感也是从事这类高深研究者们在所难免的吧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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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不少作品也彷佛经历了一种轮回转世一般,而别开生面,再臻繁荣。故前此为厚厚之史盛者,今日则脱胎成一部传奇;过去的古老轶闻,今日则改装成一出现代戏剧;而原先但以晓心智为目的之哲学论述,今天又变成一批议论风生、璀璨夺目的小品文字。
千秋兮万代消失掉了,但那生命的本源却将世世相袭,其传不觉。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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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人当中也不乏一些衣冠齐楚洁身自豪的人士,他们对于古书中的宝物只不过偶一摘取,结果所采撷的精粹于他们自身的彩焕只会交互辉映,相得益彰,而决无使他们黯然失色之弊。另外一些人他们对这些古旧作者的衣物所以这样凝神细视,主要为了从中汲取其韵味与精神;但言之可悲的是,其中多数人却往往自顶至踵,全系偷来。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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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幸福也像阳光一样可以反射;每一张焕发笑容、洋溢着纯洁欢乐的脸,就像一面镜子向别人射出至高无上、永远辉耀的慈爱的光芒。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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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英国园林景物的壮观更能给人以深刻印象了。宽广的草地像鲜明的绿色地毯伸展开来,其间或点缀着丛丛巨树,浓密枝叶层层叠叠;庄严壮观的灌木丛和林地沼泽,不时有麋鹿成群结队地寂静漫游,野兔蹦跳着逃窜到隐蔽处,野鸡突然扑腾着振翅飞起;一条小溪被安排得蜿蜒流淌,颇富天然之趣;幽静的一泓池水,倒映着树木摇曳的身影,落叶静静安睡在水面上,鳟鱼无所畏惧地巡游在澄澈的水波中;一些乡村寺庙和林间雕像,虽然因年久而长满绿苔或者阴湿发霉,却也给这幽僻之境增添了某种古典神圣的趣味。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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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在微风中摇曳的枝条、一片扑朔坠地的落叶、一滴鸣溅于溪涧的钻石般水滴、一缕发自野生紫罗兰的幽香、一朵在清晨绽放出猩红色花蕾的雏菊,这一切无不被多情而细腻的观察者注意到,精心锤炼成优美而富于意蕴的景象。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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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甜蜜的家园感情,这对自己乡土景物的安宁恬适的感情,才真正是人们最持久不渝的美德与最淳朴的乐趣来源。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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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 Evelyn在《林木志》中这样写到:“我们用鲜花和芬芳的植物装点他们的坟墓,他们是一个人生命的象征,在基督教《圣经》里,生命被喻为那些虽然扎根于耻辱之地,却在荣耀中复生的逝去的美好事务。”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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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似乎以挫折人类的勤奋努力为乐事——正是这种挫折才把人类与生俱来的呆滞迟钝养育为成熟,并以其偶然成果的生机和繁茂而感到自豪。她把天才的种子撒播到风中,虽然有些种子会在世界的荒漠乱世中消亡,有些会在最初的逆境中被荆棘杂草所窒息,然而,剩下的种子即使在悬崖巨石中仍然会不时地扎下根,勇敢地挣扎着迎向阳光,把植物地美丽遍布于其出生地贫瘠土地。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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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和优雅艺术必须同日常较为粗陋的植物并肩生长,它们不能依赖少数人在时间与财富方面的贡献,也不能仰仗大人物赞助的激励光辉,而应当依靠有知识和公共精神的个人从世俗事业的追求中强挤出时间来加以培育。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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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诗人。因为在所有作家中,只有他有流芳百世的最好机遇。别人也许是用头脑写作,他却用心在写,而他的心总是能理解他的意图。他是大自然忠实的描写者,而大自然的风貌总是始终如一,总是富有情趣。散文作家的作品庞杂繁复而言之无物;充斥着陈词滥调,思想空乏、冗长乏味。而真正的诗人笔下,一切都精炼、动人、才华横溢。他用最精妙的语言去表达最精妙的思想;他用观察自然和艺术时感受最深的一切来表达他的思想;他用宛如亲眼所见的人生图画去丰富思想。因此,他的作品囊括了他所处时代的精神和芳华——如果我能用这样的措辞的话。它们是些小小的百宝匣,里面装的家传珍宝就是语言财富,以手提箱的形式传到后代手里。镶嵌珍宝的框子也许有时候显得陈旧,需要不时更新,正如乔叟那样。可是珠宝的灿烂光芒和固有价值时恒久不变的。让我们回顾一下漫长的文学史。那是多么幽暗的广阔深谷,充满了僧侣传说和经院辩论!那是怎样一些神学推理的泥淖!怎样一片玄学的阴郁荒原!我们只不过零零落落地看到一些被天堂地光辉照亮的诗人,犹如灯塔矗立在相距遥远的各个高地上,放射着映照万代的诗歌的圣洁光辉。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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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可以买许多石头、膏泥,可是,感谢上帝,要在片刻之间建起一条橡树林荫道却是绝无可能的。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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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湖泊浩渺,流光溢彩;群山连绵,黛色参天;峡谷中土地丰,鸟兽众多;百丈瀑布发出雷鸣般的声响打破寂静;无垠的原野上,自生的葱茏草木起伏不定;深广的河流肃穆地涌向海洋;人迹罕至的森林中,树木恣意舒展;苍穹中,多姿多彩的夏云灿烂的阳光交相辉映——对美国人来说,自己国家壮美的景观就足够了,不用舍此他求。
但是,欧洲也具有迷人的魅力,能让人产生历史和诗意的联想。那里的艺术珍品、上流社会的优雅风姿、古老而奇异的本土风俗处处可见。我的祖国青春焕发,欧洲却拥有岁月沉积的财富。她的废墟也在诉说着流逝的时光,每块坍塌的石头都记录着远古的事件。我渴望漫游于久负盛名之所——犹如践履古人的足迹一一徘徊于废弃的城堡——
面对摇摇欲坠的塔楼冥想,一句话,渴望摆脱庸常的现实,沉迷于辉煌历史的烟尘中。除此而外,我热切期盼着能见到世上的伟人。当然,美国有自己的伟人,他们为数众多,散居于不同的城市。我也曾迹其间,畏缩地站在他们投下的阴影之中。因为对小人物来说,最感懊丧的莫过于被伟人遮蔽,尤其是同城的伟人。但我急切地想看到欧洲的伟人,因为我读过许多哲学家的著作,据说所有动物在美洲都会退化,人也不例外。因此想必欧洲的伟人优于美国的伟人,高下之别犹如阿尔卑斯山的顶峰与哈得逊河的平原一样。许多我确信在其本国微不足道的旅行者,置身于我们之间就会显得举足轻重,更为高大,这也加深了我的这一想法。我将踏上那片神奇的土地,看到我从中退化出来的那个伟大的民族。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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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起,直至踏上欧洲大地,我均陷于狂热的兴奋之中。战舰如同守护的巨人般巡游海岸;爱尔兰岬伸入海峡;威尔士山耸入云端都令人饶有兴味。当船驶入默茨河,我用望远镜细细暸望。修剪整齐的灌木和绿色的草地环绕着整洁的农舍,令人欣喜注目。我看到坍塌的修道院上覆满了常春藤,乡村教堂的锥形尖顶高出邻近的山额一一所有这些都体现着英国的特色。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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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熙熙攘攘,熟人相——朋友致意一一商人问讯。只有我孤身一人,无所事事,没有友人相接,没有欢呼相迎。我踏上先人的土地——但在此我却自觉成了陌生人。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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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似乎有意使艺术的動勉受挫,以此使之由幼稚而成熟,使偶尔的意气风发的作品变得辉煌。她随风播撒天才的种子,一些毁灭于乱石丛中,一些在幼年丧生于荆棘,而另一些则偶尔扎根于岩缝中,奋力拼博,接受着阳光的沐浴,贫瘠的土地上极力舒展,终于枝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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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不同,上自城堡般厅堂,
城市的圆屋顶,树影间的别墅,
那无数朴素的宅邸,
在城市或小村,中等人家栖身其间,
下至山谷中的农舍,茅草覆顶的小屋;
这西方的小岛,因美景而久负盛名。
获神庇佑的人们得此住处,
如驯良的鸽子,安居乐业,
(光荣与慈爱守护其上,)
盘旋于宁静的小果,
巢中盛满,穿越尘世搜寻的所有愿望,
从此,置身其间,置身红尘之外,自得其乐,无须旁人作证,
只许爱人与令人欣悦的苍穹共享。犹如一朵鲜花,藏身岩缝,
微笑着,尽管只能仰望天空。 (查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