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偉大的雅典哲學家蘇格拉底身上學到的古老智慧告訴我們,發掘出現象的成因,並不代表就能理解現象在生命中的意義。
· 如何獲取科學知識,同時更加了解自我與生命之道,在接下來的一千年裡同樣是人們急欲尋求解答的問題。
· 神經活動真的能說明我們的感受嗎?
· 交錯的情緒神經機制如何令人目眩神迷、嘖嘖稱奇,卻也留給我們許多未解的謎團。
< C1 憤怒>
· 任何人都會生氣,那很容易。但是因著正確的理由,在正確的時機,以正確的方式,向正確的對象表達正確程度的憤怒,卻不是任何人都辦得到的困難任務。(亞理斯多德)
· 憤怒是一種原始而粗糙的情緒,是一種難以壓抑的巨大力量,只要事與願違便足以引發憤怒。
· 憤怒也是武裝過後的恐懼,是一種受到傷害之前便先發制人的防禦行為。
· 所有的有機體都會展現出天生的情緒機制以利其生存,也就是所謂的趨吉避凶的生存能力。
· 在快樂與恐懼兩種極端情緒之間,存在著各種正向與負面色彩的情緒,這些情緒不分好壞,而是以趨近或回避作為區分的準則。憤怒、內疚、羞愧、後悔、恐懼和悲傷等負面情緒包含了試圖自我防衛或逃避某些事物的需求。而正向情緒如同情、喜悅、笑意、好奇心和希望,則隱含了我們想對外在世界開放自己的欲望與衝動。
· 憤怒是一種俱有失控能量的情緒,不但考驗我們的判斷力,同時也迫使我們思考,如何在挫折及受到侵犯的情況下做出正確地反應。憤怒也與我們的選擇糾纏不清,人在感到憤怒時,會起而質疑既有的價值判斷,甚至是道德倫理的規範。
· 情緒與理性並非兩個互不相容的腦部功能,相反地,兩者間存在著相互依存的關係。
· 基因與行為之間直接的因果關係僅存在某些特例中。
· 辨識出基因變異並無助於預測個體行為,因為行為產生的過程中涉及了更多複雜的因素。
· 只有處在惡劣環境條件之下的基因,才會使得反社會行為生成的可能性提高。
· 環境本身對暴力的增加俱有極大地影響。
· 任何人都會生氣,但在正確的時間,為正確的目的,合宜地表達憤怒,卻需要謹慎的判斷和足夠的美德。..如何適切地表達憤怒是一生都得持續學習的。
· 不論是發怒或生悶氣,都會對我們的健康造成嚴重的影響。
· 有建設性地表達憤怒能帶來正向的影響。只要憤怒的理由正當,宣洩憤怒反而能夠促進人際關係,導向健康的解決方案,嘉惠所有當事人。學習維持適度的憤怒是值得努力的方向。
· 重要的並非錯誤如何發生,而是該如何應對之。
· 行為的表現源自於生物結構的基礎,而不同的行為表徵則賦予個體獨特的人格輪廓。事實上,我們的每個行為都可以從神經激發、個人生命經驗、外在環境條件和社會脈絡等多個層面進行解釋。
< C2 罪惡感 >
· 當人們犯錯,或甚至只是認為自己犯了錯,便會心生罪惡感,通常是違反規則或社會常規、侵犯他人、造成損失或傷害等情況。
· 罪惡感可說是最典型的道德情感,因此與價值觀息息相關。罪惡感的形塑受到個人價值觀、行為基準和社會常規影響。
· 罪惡感以恐懼的形式無情地折騰、撕咬我們,它就像你急欲擺脫的沈重負擔、鞋子裡的小碎石,或者叮咬你的蚊蟲。若能擺脫所有帶來或延續罪惡感的可能性,我們勢必會省下大把的時間,也能獲得心靈的平靜
· 一旦我們感受不到罪惡感,便會反覆地犯錯,也將無從改善行為;同時,我們也不會再顧及社會道德規範,並且忽視行為可能帶來的後果。
· 後悔與罪惡感的不同在於,一個令人後悔的決定不一定會傷害到他人。後悔也是一種與錯失良機有關的情緒。
· 罪惡感與羞愧都與道德自我有關,但罪惡感被認為是一種私密、只有個人能夠體會的情緒,帶有自我檢討的特質;而羞愧在本質上便是公開的,因為這種情緒源自於他人對我們過往不為人所接受或不光彩的行為、錯誤,甚至是罪過的批判。
· 一旦意識到良知的存在,不好的行為便會使人感到罪惡。一旦產生罪惡感,便可能覺得自己很可怕、甚至噁心。
· 情緒與記憶之間有著非常特殊的關係。缺乏情緒重量的記憶通常很難久留,相對地,帶有強烈情緒的記憶,無論正向或負向,都會在記憶中生根。
· 我們對於有關道德瑕疵的記憶提取俱有一定程度的偏頗。我們似乎傾向重新塑造自己的自傳式記憶。這種認為自己有所進步的傾向,與罪惡感這類道德情緒對於生命俱有「補償作用」的說法一致。
· 罪惡感以謙卑作為後盾,是改過向善的承諾。
· 罪惡感並不是能夠輕易從表象觀察到的情緒。(達爾文)
· 我們對於該對象或情境既有的認知深深地牽引著我們,比我們所能想像到的程度還要深刻。(達爾文)
· 真實情境與實驗情境之間仍然存在相當程度的差異,我們依舊無法知道,處在真實情境中的大腦是如何進行各項情緒的運作。現有的fMRI技術只能提供粗糙且概略地掃描圖像,然而,隨著時間的進展,科學技術會變得更加精準、細膩,也能觀察到更多微小的細節,幫助我們更進一步認識大腦的潛質。
· 原諒,或許是罪惡感最好的解藥,無論是從他人那裡獲得原諒,或者是我們原諒別人。
· 比起讓罪惡感一直佔據心中一角,不如給它一個發聲的機會,盡力地尋求對方理解
· 撇開景氣問題,我們所居住的世界從來不缺擔心的理由,不論是個人或是整體的,近在眼前或是遠在天邊的。
· 毫無疑問地,每個歷史年代都有各自不同,但同樣令人焦慮的嚴重威脅。以生物學的角度來說,我們面對及經驗焦慮的機制與我們的祖先並無二致,但盡是風險、危機和真實災難的新聞接連不斷地疲勞轟炸,為我們的心靈帶來空前的挑戰。
· 要抵禦你的敵人,或是攻擊他們,就必須深入了解他們。
· 在演化上來說,恐懼是實用且具保護功能的特質。恐懼使我們的感官變得敏銳,讓身體準備好面對突發的危機。如果我們感受不到恐懼,便可能因無法避開危險或威脅性命的情況而死亡。
· 恐懼有特定的對象,但是焦慮通常是對於某種不確定、無法解釋,甚至無法給予時空定義的事物產生恐懼。換句話說,焦慮是還未找到理由的恐懼。
· 精神官能症患者是壓抑住心中能量,不讓它們被正常釋放的人。
· 情緒體驗是一種主觀意識的結果,也就是所謂的現象學,不見得適合以全然科學角度來檢視。
· 人類存在於時間之中,已經發生以及確定會發生的事情,都不若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來得令人焦慮。人們在思及那些或許能抓住的機會,便會感到焦慮,而這種焦慮來自於理解到我們擁有決定未來的自由。選擇帶來巨大的困難,因為選擇決定了我們的生命是否能變得更加真實。(海德格)
· 焦慮不但是一個起始點,由此我們朝向真實的自我邁進,也是一種覺醒,讓我們意識到自己是孤身處在一片充斥著各種可能性的茫茫大海中。
· 大腦訊息傳遞的轉向只發生在採取行動,而非保持被動的情況下。
· 我們可以學著不被焦慮掌控並擺脫負向的想法,投入愉快的活動或者做些有建設性的行為。重點是遠離原本的憂慮、專注在正向的事物上。這並不是逃避問題,而是為了讓心靈處在一個俱有更高知覺、有助於我們面對問題的狀態。
· 不要再讓恐懼走老路,要讓它轉向。
· 觸發焦慮的事物雖看似無足輕重,但在更深的層面上,焦慮其實是由於個體在個人價值及生命抉擇上失去焦點後,連帶影響其存在核心的結果。
· 要對焦慮做出反制,或許在一開始需要費很大的力氣,但慢慢地,大腦將學會從憂慮中轉移注意力。
· 為什麼創傷事件會在某些人身上留下深不可滅的痕跡,對其他人卻非如此?答案是,這是一個多重因素的結果。其中有些因素根植在我們過去的生命故事裡。生命中幾個關鍵時期所發展出的應對機制會對成人時期的焦慮傾向造成影響,而這些機制則取決於個體所經歷的環境,當然,影響個體應對方式的生物因素也包含在其中。
· 「要克服不想要有的情緒,就必須毅然決然表現出相反的、而且是我們想要的情緒反應。」(<什麼是情緒?> 威廉 詹姆士)感到焦慮時,就從身體的反應開始,經常練習以平靜、正向表現與它對峙。詹姆士說:「吹口哨來壯膽並不只是個比喻而已。」
· 大腦和神經俱有卓越的可塑性,每一個帶有目的性的改變,即使非常微小,對於鞏固新的行為模式以及加強迴避焦慮反應的神經迴路仍有所貢獻。
· 我們可以訓練自己的行為,而不致淪落為焦慮的獵物。無所畏懼的技巧會自己一點一滴地建立起來,成為大腦裡受到偏愛的神經傳導路徑,這麼一來,當我們面臨焦慮迫近,便有更好的應對措舉。
· 「談話治療」並非僅是一種理解對方的交流,更是一種直接影響大腦的生物療法。
· 「認知行為治療」是假設焦慮是認知扭曲的結果。其治療建議是:辨認出這些扭曲的信念,鎖定那些恐懼,從遠處評估並且辨認出不合理的、與事實相悖之處。換句話說,就是要找出恐懼的根源。患者被要求以新的行為模式取代舊有的負面行為,並持續加以練習。
· 抗焦慮藥物確實能夠在短時間內有效幫助你處理焦慮,然而,用藥的同時會帶來依賴的問題。藥物雖然能在困難時讓你喘一口氣,卻無法阻止焦慮捲土重來。
· 法國科學歷史學者喬治.岡居朗認為,每個有機體生來就帶著獨有的特質與功能,或者說生理特徵,使得個體得以適應環境並在其間暢行無阻。從這個觀點來看,即使是肢體上的缺陷也是隸屬於個體的配備,是他或她生命形態的某個部分。然而,在個體之外,社會上存在著其他規範,將某些行為視為有問題或是不被接受。個體的生命架構與社會規範之間的拉扯,正是造成精神疾病在今日世界有這番新趨勢的主要原因:我們將生理上固有的面相貼上了失序、糟糕的標籤。
· 儘管這個世界試圖侮蔑焦慮,但我們應該珍惜它。我們需要焦慮作為自身存在的客觀評價,以作出重大改變,或是為正面的事物而努力。如果我們希望真實且有意義地活著,那麼焦慮就是我們的警示燈,是我們做出正確選擇、認清值得追求目標的機會。當焦慮的風暴向你咆哮,要有堅持理想的韌性、順應變遷的彈性。焦慮是一個使不確定成為確定,模糊不清變得清晰的機會。若能如此,焦慮便會退場,蛻變為更加正向的情緒。
· 恐懼與勇敢是銅板的兩面,勇敢是雖然害怕,但仍勇往直前,跨過前程未知的轉角。
· 擁抱無常,學習並接受存在最基本、固有的面相,便是與焦慮共處、度過焦慮期的最佳方法
· 你的不在圍繞著我,如同繩索纏繞咽喉,如同人沈沒於海中。(路易斯 博爾赫斯 Luis Bprges)
· 悲傷使人度日如年。(莎士比亞)
· 對於沈浸在悲傷中的人們,時間的步調異常緩慢,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時間延宕彷彿地球放慢了轉動的速度。失落衝擊著我們存在的地基,如同一場情緒地震,擾亂了羅盤指針。
· 時間是悲傷與難過最好的解藥。
· 悲傷是一種強烈的過度情緒,一條混合多種情緒的拋物線,一串待解的繩結。
· 人們對於失落的反應有幾個類似的階段:
o 否認: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或接受。否認如同一個過濾器,只讓你目前能夠應付的事物進到生活中。
o 憤怒:為了別人或自已做的不夠多,為了沒能避免死亡而感到生氣。轉進體內後,憤怒通常會變身成為罪惡感。
o 學習與失落共處,面對失落,並與其保持適當的距離,同時學著如何在保有過往回憶的情況之下接受一切。
這或許需要很長的時間,去經歷那深層的傷痛,也是最為漫長、痛苦與脆弱的歷程。
· 皮膚上的傷口要清潔才能避免感染,情緒的傷口也同樣需要清洗。悲傷與難過在哭泣中被洗滌,眼淚既是滿溢的情感,也撫慰我們的心靈。
· 哭泣的當下或許混亂如風暴過境,然而,當清理完內在後重拾平靜,我們終將從情緒的震撼中獲益。
· 相較於生理的傷口,情緒傷口的復原時間更長,也更難癒合。
· 悲傷與憂鬱的共通之處是:被迫與注重或所愛的人、事、物分離。悲傷來自外在,而憂鬱來自內在。兩種類型的分離都會產生痛苦,都會使個人從現實退而轉向內在,失去對外在世界的興趣。悲傷是情有可原的,也終會重獲自由;但憂鬱則可能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 哀悼是痛苦的,卻是為了處理失落所必需的。
· 情緒是一種對事件或情緒的自發性身體反應,而感受則是情緒經過反目覺察後的結果,是一種內在、主觀且個人的狀態,因此感受是他人難以知曉的。
o 直接觀察身體的各種表現(例如:表情、聲音)就能得到更多情緒的訊息。
· 每個人對於悲傷的體驗總有明顯的差異,每個人復原的歷程也是獨特的。
· 體內的小宇宙鏡映出外在大宇宙,彰顯出天地萬物的秩序。
· 治療應考量人的整體,以及疾病在每個患者身上的獨特性。提供更多的時間、耐心、關懷與同理其實是更好的做法。
· 一切的治療都在鹽水裡:汗水、淚水或海水。(凱倫 白烈森 Karen Blixen)
o 我們在每次力氣用盡後掙得報酬,在好好大哭一場後覺得好過,從海洋龐然的寧靜中汲取力量。
o 凝視海洋能滋養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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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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