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乐》的原文摘录

  • 「人生忙忙碌碌,多麼沒有意思呵!」 馬伯樂自己哭到傷心的時候,他竟把他哭的原因是為著想要逃開上海而怕逃不成的問題,都拋得遠遠的了。而好像莫名其妙地對人生起著一種大空幻。 他哭了一會,停一會。停一會再哭。馬伯樂哭起來的時候,並不像約瑟或是他太太那樣的大哭,而是輕輕地,一點聲音也沒有似的。馬伯樂從來不在人多熱鬧的地方哭,人一多了就不能哭,哭不出來。必得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仔細地,安靜地,一邊思量著一邊哭。彷彿他怕哭惜了路數似的。他從小就有這個習慣。和現在的他的次公子約瑟完全不同,約瑟是張著大嘴,連喊帶叫,不管在什麼人多的地方,說哭就哭。馬伯樂和他太太的哭法也不同,太太是屬於約瑟一類的,雖然不怎麼當著人面就哭,但是一哭起來,也是連說帶罵的。關於他們哭得這麼暴躁,馬伯樂從來不加以鑑賞的。馬伯樂說:「哭是悲哀的表現,既然是悲哀,怎麼還會那麼大的力氣呢?」 他給悲哀下個定義說:「悲哀是軟弱的,是無力的,是靜的,是沒有反抗性的……」 所以當他哭起來的時候就照著這個原則實行。 (查看原文)
    另一個我 3赞 2014-10-10 23:19:48
    —— 引自第160页
  • 假如市街空旷起来,比旷野更要空旷得多。旷野是无边的、敞亮的,什么障碍也没有;而市街则是黑漆漆的、鬼鬼祟祟的,房屋好像什么怪物似的,空旷得比旷野更加可怕。 (查看原文)
    阿烦 2019-11-10 16:45:29
    —— 引自第96页
  • 新的就是不可知的,新的就是把握不准的,新的就是困难的。 (查看原文)
    阿烦 2019-11-20 14:07:22
    —— 引自第127页
  • “人生是多么没有意思,为什么一个人要接受像待猫狗那般待遇!” (查看原文)
    阿烦 2019-11-24 10:12:37
    —— 引自第165页
  • “人生是多么危险的呀!只差一点点,就只差这一点点,就要走到不幸的路上去的呀…人生实在是危险的,误会,只因为一点误会,就会把两个人永久分开的、而彼此相背得越去越远,一生从此就不能够再相见了。人生真是危险的呀!……” 这一段很像是萧红的顾影自怜,那些和萧军一起的过往,也许就是差在那一点上 (查看原文)
    阿烦 2019-11-24 10:18:09
    —— 引自第168页
  • 不过一个人的眼光若没有地方放,却总是危险的。 (查看原文)
    阿烦 2019-11-28 22:34:07
    —— 引自第256页
  • 夜里不睡,是很有意思的,一听听得很远,磨盘街口上的洋车铃子,白天是听不见的,现在也听见了。夜里的世界是会缩小的。她翻了一个身,她似乎是睡着了。 (查看原文)
    阿烦 2019-11-29 01:28:56
    —— 引自第281页
  • 可是小陳今天來到這裡,打算向馬伯樂借幾塊錢。他轉了好幾個彎而沒有開口。他一看馬伯樂生活這樣子,怕是他也沒有錢。可是又一想,馬伯樂的脾氣他是知道的,有錢和沒有錢是看不大出來的,沒有錢,他必是很頹喪的,有了錢,他也還是頹喪的,因為他想:「錢有了,一花可不就是沒有嗎?」 (查看原文)
    另一個我 2014-10-10 23:13:11
    —— 引自第100页
  • 他既然知道她絕不能來,那他還要寫信給她?其實太太來與不來,馬伯樂是把握不著的,他心上何曾以為她絕對不能來?不過都因為事情太關乎他自己了。越是單獨的 關乎他自己的事情,他就越容易往悲觀方面去想。因為他愛自己甚於愛一切人。 (查看原文)
    另一個我 2014-10-10 23:17:03
    —— 引自第102页
  • 街上那些看热闹的人静静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有带妈向老太爷说了好几次: “把他抬到屋里去吧,他死不了。” 老太爷摇摇头说: “我主耶稣不喜欢狭窄的地方。” 带妈又对老太太去说: “把他抬进来吧!” 老太太擦擦眼泪说:“多嘴!” 于是那车夫就在大门外边,让太阳晒着,让上百的人围着。 车夫果然没有死。 (查看原文)
    柳耆卿 2021-09-23 13:55:01
    —— 引自第39页
  • 当上海的大炮响起来的时候,马伯乐听了,那简直平凡极了。好像他从前就已经听过,并不是第一次才听过。全上海的人都哄哄嚷嚷的,只有马伯乐一个人是静静的,是一声不响的,他抽着烟卷,他躺在床上,把两只脚抬到床架上,眼睛似睡非睡地看着那黄昏昏的电灯。大炮早已响起来了,是从黄昏的时候响起的。 (查看原文)
    柳耆卿 2021-09-23 15:17:47
    —— 引自第99页
  • 张大耳朵停了停,看看马伯乐是什么神色。 马伯乐轻蔑地用他悲哀的眼睛做出痛苦的微笑来。 (查看原文)
    柳耆卿 2021-09-26 16:28:33
    —— 引自第116页
  • 太太把茶拿给他,他接到手里。他拿到手上一些工夫没有放到嘴上去吃。他好像在想什么而想忘了。他与太太的相见,好像是破镜重圆似的,他是快乐的,他是悲哀的,他是感激的,他是痛苦的,他是寂寂寞寞的,他是又充实又空虚的。他的眼睛里边含满了眼泪,只要他自己稍一不加制止,那眼泪就要流下来的。 (查看原文)
    柳耆卿 2021-09-26 16:49:17
    —— 引自第125页
  • 马伯乐微微地笑了一笑,眼泪就从那笑着的眼睛里滚下来了。 (查看原文)
    柳耆卿 2021-09-26 16:49:17
    —— 引自第126页
  • 到饭馆去吃饭,一拉过椅子来,先用手指摸一摸,是否椅子是干净的。若是净的,他就坐下;若是脏的,也还是坐下。不过他总得站着踌躇一会,略有点不大痛快的表示。筷子摆上桌来时,他得先施以检查的工夫。他检查的方法是很奇怪的,并不像一般人一样,不是用和筷子一道拿来的方纸块去擦,而是把筷子举到眼眉上细细地看。看过了之后,他才取出他自己的手帕来,很讲卫生的用他自己的手帕来擦,好像只有他的手帕才是干净的。其实不对的,他的手帕一礼拜之内他洗澡的时候,才把手帕放在澡盆子里,用那洗澡的水一道洗它一次。 他到西餐馆去,他就完全信任的了,椅子,他连看也不看,是拉过来就坐的(有时他用手仔细地摸着那桌布,不过他是看那桌布绣的那么精致的花,并非看它脏不脏)。刀叉拿过来时,并且给他一张白色的饭巾。他连刀看也不看,无容怀疑的,拿过来就叉在肉饼上。 (查看原文)
    Aurora_Blan 2021-10-23 16:21:49
    —— 引自第11页
  • 他虽然不宣传外国人怎样好,可是他却常常骂中国人 “真他妈的中国人!” 比方上汽车,大家乱挤,马伯乐也在其中挤着的,等人家挤掉了他的帽子,他就大叫着: “真他妈的中国人!挤什么!”在街上走路,后边的人把他撞了一下,那人连一声“对不起”也不说。他看看那坦然而走去的人,他要骂一声 “真他妈的中国人!” (查看原文)
    Aurora_Blan 2021-10-23 16:25:10
  • 他出门不愿坐洋车。他说:“人拉着人,太没道理。” “前边一个挣命的,后边一个养病的。”这不知是什么人发明的两句比喻,他觉得这真来得恰当。 (查看原文)
    Aurora_Blan 2021-10-23 16:27:35
    —— 引自第22页
  • 马伯乐刚一回到家里,太太是很惊疑的。等她晓得他是关了店回来的,她什么也没有表示,并没有和他争吵,且也什么不问,就像没看见他一样。她的脸和熨斗熨过似的那么平板,整天不他说句话。她用了斜视的目光躲避着他,有时也把眼睛一上一下地对着他,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生人一般。吃饭了,老妈子来喊的时候,太太抱起小女孩雅格来就走了,并不向他说一声“吃饭啦”,或“吃饭去”。 只有雅格伏在太太的肩上向他拍着手,一面叫着爸爸 马伯乐看了这情景,眼泪立即满了两眼。 他觉得还是孩子好,孩子是不知道爸爸是失败了回来的。 (查看原文)
    Aurora_Blan 2021-10-23 17:31:40
  • 切他都说: “逃难了,逃难了。” 他每天早晨提着筐子像女人似的到小菜场去买菜,在那里讲价还价。买完了三个铜板的黄豆芽,他又向那卖黄豆芽的筐子里抓上了把。这一抓没有抓得很多的,只抓上干几棵。他想多一棵就比少棵强 “这是什么时候了?这是逃难呀!”买鱼的时候,过完了秤,讲好了价,他又非要换一条大的不可其实大不了好多,他为着这条差不多大的鱼,打了一大通官话,争讲了好半天。买菠菜,买葱子也要自己伸出手去,多抢几棵。只有买豆腐,是又不能抢,又不能说再一块大的。因为豆腐是一律一般大,差不多和邮票一样,一排一排的都是一般大。马伯乐安然地等在那里,凭着卖豆腐的给哪一块就是哪一块。 (查看原文)
    Aurora_Blan 2021-10-23 17:45:08
    —— 引自第60页
  • 海水打在妓女的脚上来了,妓女们高声地大笑着。她们说着各种言语,觉得十分好玩。那些长得很小的水兵,若是看一看她们,或是撞一撞她们,她们就更笑起来,笑得有点奇怪,好像谁的声音最大,谁就是最的人的。一直到地之中有的被水带走,她们オ停下来。可是那被水兵带上了的、仍是要欢笑下去,将要使满街都充满了她们的笑声。 同时有些住宅的墙上,挂出牌子或是贴出了纸贴,上边写着欢迎他们的皇军到他家里去做客。是凡住在青岛的日本人家都贴了招贴,像是他家里有什么东西要拍卖的那样。这真是世界上顶伟大,顶特殊,顶新鲜的事情。 (查看原文)
    Aurora_Blan 2021-10-23 19:21:34
    —— 引自第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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