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杜伯 在被冤杀前 说此时杀我的人 就是亏负我的人， 又孤独地发誓， 说假如死去的人 不具有力量， 这事就平息了， 假如死去的人 还具有力量， 不超过三年， 我必定报偿凶手， 人们回应说， 这种事不可知。 到了第三年， 几千人去荒地上 打猎和耕作， 跟着几百驾车马， 太阳走在半空， 大家果真看见 红衣的杜伯 坐在白色车盖下， 在白色骏马后， 拿着红色的弓， 发出红色的箭矢 追赶冤杀自己的人， 而被围的凶手 被射穿了脊背， 倒在弓囊上死了， 人们说这事 不在春天发生， 也不在秋天发生， 唯独在太阳 照见鬼魂的地方。
我听说闻见鬼
有时也会体现
上古神灵的规律，
它们数量很多，
在失败的地区，
只要有两个人
同时在场就可以
看见或感受得到，
而那十分专心
追索闻见鬼的人，
每次移步都看见
神灵不掌握的虚有，
一些环形的毒气，
又听见死者们
永不消散的回音
在穿透地漏筛孔，
有人说闻见鬼
每过七天就割掉
自己可再生的耳朵。
我听说执无鬼
有时凝聚在
压缩阳光的地方，
它们怕新死的人，
它们像种诅咒
发出磁性的声音，
要求聆听的人
继续感应继续找，
有人说执无鬼
从来不以结晶态
接近神灵或接近
已经实现的不可知，
压缩是执无鬼
向外扩散的方式，
它们又常与人
缔订停留的盟约说
使这短促的交集
在你的手掌下，
或在你的雨伞下，
或在你的屋檐下。
我听说不祥鬼
是无辜被杀的
人留在地上的戒备，
假使神灵将要
迅疾地灭掉凶手，
为另外无辜的人
在地上树起预见，
不祥鬼就退出
凶手活动的周围，
去洁净的空间
对梦中哭泣的人说
不要待在偏僻中，
神灵就要来了，
这是防护的时候，
你们要尽快地
领取面粉作的食物，
要互相分食饼，
在这等到凶手消失。
我听说都郎鬼
从前可以辨识
神灵在不在地上，
有时以野兽身，
有时以金属身，
有时以鱼身，
它们成对出现
力证神灵的来去，
这对于某些誓必
除害的武士来说
是必须的辅助，
有时武士们边喝
咸水边感叹说，
在紧急的夜晚，
即使万籁俱寂，
也不可以没有感觉
都郎鬼将要显现，
有时武士们甚至
拨开地上的火焰，
往山峰陷没之处
召起都郎鬼们
对耕田永久的固执。
我听说若信鬼
有时驱使天空下
舞蹈的人同步，
驾车的人同向，
行路的人同心，
事物的分支变大，
当若信鬼在地上
弯下身影的时候，
又具有神灵的力量，
如果有谁连续
两个夜晚都遇见，
就会感到平时的
神灵放弃了声音，
在机械中忍耐，
它们为有才德的人
安排大量空暇，
这是它们的残酷，
也是黑暗的应验，
有人看见若信鬼
骑着雌豹去绿洲，
有它们在的场所，
却从来没有人惊慌。
我听说惑乎鬼
总是对睡醒的人
问这是为什么呢，
而且凡是三个人
或三个人以上
不可以确定的事，
也引来惑乎鬼
问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你们的以前吗？
尤其到了傍晚时，
开心的惑乎鬼
带上自己的箱具
像随时迷路的样子
踩着这人或那人
错乱的脚印来，
有人说它们生前
都患有社交恐惧症，
有人说神灵用它们
丢弃了对的位置，
春天或秋天一来，
就看不见它们了。
我听说无分鬼
作为神灵的声音，
可以使听见的人
在其它物体中
感受神灵所说的
虚无是怎样的，
神灵随意定下的
标准是怎样的，
它们会问看不见
或者听不见的
难道就没有存在吗？
有人说在乡村里
才有无分鬼的痕迹，
从前它们依附
在造神的器具上
或在一些陌生的
外来者的身体上，
当乡村里开始
诞生婴儿的时刻，
有人就把四肢
都故意触及地面，
又包裹好头颅
认为无分鬼来了，
这只是迎接的仪式。
我听说声则鬼
会偏向神的方位，
问敬神的人说
哪里才是虚空呢？
哪里存在的事物
能充满人类的耳目？
它们也是神在地上
偶尔行走的依据，
然而有人遇上后，
如果要为声则鬼
添加神的形象，
或添加人的形象
以及神对人的许诺，
大脑就会膨胀
被虚空迅速占据，
在即刻死的威胁里，
并且万幸逃离后，
迁移到未知的劣境，
总有向上的一步
不能到达最后的极点。
我听说既以鬼
藏在树木冠盖上，
当有人向心自省，
它们才会显露，
用巨大又透亮
像蜻蜓的四片翅膀
转发日光或月光，
又覆盖人的渺小，
当人类察觉到它们，
而信奉的神灵
又控制了虚空分界，
既以鬼们便远离，
流落到身体的外乡，
它们开始互相攻击，
公开地，肆意地
六十年来不间断，
有时去死亡的仪式上
既以鬼各自诋毁说，
未来只有两克重，
像是章鱼下的卵。
我听说从前有
一个慎重的木匠
白天在处乎庙，
一个神灵从大门
进来往左边走，
用手拍鼻下的喙，
坦露身体像鸟类，
有三重白色的羽毛，
头颅是正方形的，
表情遥远而空旷，
木匠见了十分畏怕，
就放下工具奔跑，
神灵说这是黑石，
在处乎庙的基地下
还有凝锡的女俑，
都是大自然的赠与，
请不要遗落它们，
于是木匠就回来，
手里拿着木戟，
庄严地问神的名字，
神灵说是句芒神，
便像鱼游向了天空。
我听说为仪鬼
有十九年的延留
在地上不得转换，
是帐幕的封锁，
现今一些古代箭头
钻出地面的时候，
还可以推测到它
从前怎么摆脱灾难，
怎么吹灭鼎炉的火
又变作气态的鬼，
然后被行走的神灵
逼到荆棘枝条里，
它的两只手臂上
都突长着一排牙齿，
但有人说为仪鬼
其实是快乐的，
又站在月光的下面，
这不是很可疑吗？
我听说简公方
在北山等候燕子，
无视天空的气息，
杀害了一个仆人，
就被鲜血染红嘴唇，
几天都不能褪色，
太阳又灼伤血脉，
死者更警告说，
你做事毫无道理，
不要传到死地上，
否则浓雾也要杀你，
第二年祭祀祖先，
往沼泽的深处，
简公方追着野鸟
到达一块巨岩前，
又看见死去的仆人
高举红色的权杖
从天空扑倒下来，
反复击打污染的身体，
沼泽淹没了呼喊，
随从们都不能靠近，
看着简公方死了，
当时许多祭祀的
男女又唱歌又跳舞，
都说这是鬼神的
贯通，这是速度。
我听说兑观鬼
用拇指和食指
可以很好地接触，
或者用手腕口
也可以感觉得到，
有时伸出两只手
往空气中环抱，
兑观鬼就在其中
发出敏捷的声音
和连绵不绝的幻影，
而两只手松开后，
身旁又悄然无物，
有人说用纸片
可以转动兑观鬼，
它们是忧伤的鬼
有勉强的笑容，
有时神邀请自己的
仆人去山上种植，
按约定的方式
就能找到兑观鬼
抱着膝盖呆在洞穴。
我听说诛至鬼
经过祭祀的排场
就能积累出形象，
十年出现三次，
每次有三天的期限
使它们力量惊人，
哪里都能到达，
阳光雨水都不惧，
有时没有胆量的人
掉下一根漆筷子，
内心正窘迫时，
诛至鬼就会爬来，
用谴责的口气说，
热量要上升了，
难道你还想退出
与鬼相连的地方吗？
听到这话的别人
有时也觉得饥渴，
转瞬间被拖进黑暗
作诛至鬼的分解，
又起来疾步走进
右边祭祀的队伍。
我听说把纹彩
刺绘在肚腹上，
干肉用盐水浸过，
海鱼晾在木板上，
这就是从前供给
鬼魂们的礼节，
有个仆人叫观辜
生前常常这样
供给杀人的鬼魂，
有人就诅咒说，
这些祭品不洁净,
这些酒洒在火里，
这些膝盖下的石块
一只脚掌都装不了，
这些动物的油脂
不仅使春天推迟，
也使夏天推迟，
有人在强迫你吗，
还是你自己的行为，
或者是罪人的行为？
仆人观辜回应说，
海鱼肉是柔软的，
可以包在荷叶里，
罪人不识海鱼，
避开了神的有意，
是仆人观辜的目的，
罪人们就举起手
把手心按在祭坛上，
都看见自己的死，
看见消瘦的骷髅
被草茎连接在一起，
又听见仆人观辜
叱喝说迷走吧，
你们多余的骸骨，
之后对仆人观辜
没有人再发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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