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 · · · · ·
1946年,天师道长丘山于沪上镇杀女妖司藤,临死前,司藤嘴角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诡异微笑。
2013年,男子秦放携未婚妻前往西部囊千寻找一位祖上的恩人,车毁坠崖,崖底的尖桩刺透心脏,滴落的血复活了长埋地下的女妖。
她自称司藤,卒于1937年,逼秦放听从自己驱使,要下一局复仇的好棋。
秦放千方百计想脱离司藤的控制,但抽丝剥茧的复仇路上,他渐渐发现,自己的命运,早在七十余年前,就已经有了安排……
作者简介 · · · · · ·
尾鱼,热衷一切奇思怪想的轶闻,相信世界的玄妙大过眼睛,热爱旅行,尤喜探险,身体跨越不了的险境,就是笔下故事开始的地方。
代表作:《开封志怪》《怨气撞铃》《半妖司藤》《七根凶简》
目录 · · · · · ·
引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尾声
【西竹篇】
引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独家番外】
【后记】
· · · · · · (收起)
丛书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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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的话题 · · · · · · ( 全部 条 )



司藤的书评 · · · · · · ( 全部 85 条 )

生而为藤,也要活得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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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秦放的太祖母随着家人逃荒,颠沛流离之下孤身一人到达西北,所幸被一户人家所救,这户人家的女儿因病去世,就把太祖母当女儿养,并且让太祖母承了他们女儿的亲事,那时候未婚女子过世是很难过的,因为日后没有子孙上坟,太祖母就承诺有自己子孙的一天,都不会忘记这个名义上的姐姐。2013年,秦放在结婚之前,想着远赴千里去恩人的坟头上香还挺浪漫的,就带着女友安蔓到青海囊谦。没想到安蔓在囊谦遇到以前包养自己的赵... (1回应)
2021-03-11 10:24 4人喜欢
1937年,秦放的太祖母随着家人逃荒,颠沛流离之下孤身一人到达西北,所幸被一户人家所救,这户人家的女儿因病去世,就把太祖母当女儿养,并且让太祖母承了他们女儿的亲事,那时候未婚女子过世是很难过的,因为日后没有子孙上坟,太祖母就承诺有自己子孙的一天,都不会忘记这个名义上的姐姐。2013年,秦放在结婚之前,想着远赴千里去恩人的坟头上香还挺浪漫的,就带着女友安蔓到青海囊谦。没想到安蔓在囊谦遇到以前包养自己的赵江龙,安蔓给秦放下了安定片,孤身一人去找赵,被威胁之后反抗,中了赵的假死计(本来赵与其合伙人要一起倒卖九眼天珠,可是赵想私吞,便设计了这件事情),误以为自己杀了赵,仓惶之下带着昏迷的秦放开车逃跑。没想到赵的合伙人在路上堵住安蔓的车,他们殴打安蔓要求交出九眼天珠无果,最后安蔓被这伙人带走,而昏迷的秦放连人带车掉入悬崖。
悬崖下,秦放的心脏被的尖桩刺穿,血顺着尖桩流下,流到尖桩下半妖司藤的心脏,于是司藤复活,而秦放因着司藤的一口妖气,也复活了。秦放不愿意给妖怪做小弟,坐车离开后,却发现自己不能离司藤太远,否则就会彻底死去。秦放只能妥协,静下心来回想自己的死去,开始怀疑自己的女朋友,于是拜托自己的朋友单志刚调查安蔓,得知安蔓身份造假之后,让朋友继续追查安蔓的下落。秦放决定与司藤和睦相处,期间司藤告诉秦放自己的梦想是重新做回全妖,而秦放自嘲地说自己的梦想是重新做回人。司藤表示并不是没有可能,只要自己变成全妖,自己给秦放的那口妖气就能让秦放可以独自存在。
为了成为全妖,司藤需要完成5件事情。第一件事,了解现状,死于1937年的司藤看了一个多礼拜的电视,已清楚在这个时代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第二件事,找到一个供自己驱使的人,秦放堪堪能用。五件事情,已经完成了两件。
司藤和秦放去青城找杀死“自己”的丘山老道住处,而此时丘山已经过世,只剩下是丘山捡回来的颜福瑞和演福瑞捡回来的小孩。司藤感应到自己的藤根,完成了第三件事,并给路过的道士王乾坤下了“藤杀”,然后把颜福瑞捡来的小孩瓦房带走当人质,要求王乾坤和福瑞集齐四道门七道洞九道街的人。虽然这些后人已经没有几个继承祖业了,但是还是一起商量对策,祭出法器,想把王乾坤的藤杀逼出点燃,没想到点燃的藤杀有毒,所有人都中了藤杀。一行人没有办法,只能一起去找司藤。此时,五件事,已成其三。
为了完成最重要的第四件事,司藤以帮他们解除藤杀为威胁,要要求尽快找到跟她一样的妖怪。而在此期间,瓦房疑似被妖怪带走,福瑞以为是司藤,便上门求情。此时司藤虽然不知道瓦房在哪里,但她说自己能帮忙找到瓦房,以此要求福瑞做卧底,通报消息。福瑞没有做卧底的潜质,道门中人商量对策也不会让福瑞到场。在死亡威胁下,道门中人商议诓骗司藤,说在黔东的苗寨(道门中没落一派的后人沈银灯的地盘)有叫做“赤伞”的妖怪,并弄来恶臭之物作为证据。司藤和秦放一起到达苗寨,与道门中人约定5天后去见“赤伞”。
沈银灯读取了秦放的记忆,得知秦放的前女友陈宛在一次派对中在泳池溺死,秦放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疏忽,非常愧疚,于是沈银灯就迷惑秦放,让秦放以为自己跟陈宛一模一样,以此得到更多情报。司藤发现了沈银灯的妖术,猜到沈银灯是杀死瓦房的凶手,于是告诉颜福瑞,福瑞内心大骇,开始跟道门中人相处之时天天对司藤喊打喊杀,逐渐获得了道门中人的信任,从而得到更多情报。
而与此同时,单志刚已经追踪到了安蔓一行人。安蔓已经取得了赵的合伙人的信任,要一起到赵的老家找被私吞的九眼天珠。单志刚先一步到赵的老家打探虚实,但不幸遇上赵的合伙人找上门来,情急之下赵一不小心把单志刚拉进屋子锁上门,单志刚和赵的老婆贾桂芝只能一起躲进柜子里。赵的合伙人砸开门锁,逼问九眼天珠的下落无果,要杀死赵,安蔓上前用刀子捅死了赵,后来搜查屋子,安蔓发现柜子里面有单志刚,赶紧关上柜门说这边没人,但赵的合伙人不信,又想去开柜门,贾桂芝直接冲了出来跑到楼道,赵的合伙人之一去追杀贾桂芝,其它人开始殴打骗人的安蔓,安蔓在奄奄一息之际趁机关掉柜门。一伙人走了之后,单志刚马上送安蔓去医院,并打电话给秦放,希望他来见安蔓最后一面。秦放跟司藤说了自己要去杭州看安蔓,司藤本不想在这个重要关头离开,后来又心软,便答应去杭州呆两天。秦放见到了安蔓的最后一面,有些自责,如果自己不对安蔓起疑心,她也不会为了给自己报仇以身犯险。晚上住在秦放的家里,司藤在翻看秦家照片的时候感觉对秦家老宅有印象,让秦放第二天带她去老宅看看。司藤在秦放老家发现白英与秦家交往的记录。
第三天,司藤让秦放带她去上海,要找自己死亡的线索,因为司藤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死在上海,尸体却被运到囊谦。当年诓骗自己的人是上海华美针织厂的少东家邵琰宽,那时邵琰宽的厂子快要倒闭了,需要大量资金周转,丘山答应在司藤死后会给邵琰宽一大笔资金,于是少东家与丘山道人合计,骗司藤的感情,只要司藤要生孩子,就需要卸掉妖力,此时丘山就可以杀死司藤。
第四天,司藤和秦放悄悄回到苗寨,福瑞告知司藤道门中人这几天都在悬崖上布置“赤伞”的洞穴,于是司藤和秦放爬上山探查情况,司藤只身进洞穴探机关,秦放在洞门放风,没想到看到沈银灯。沈银灯因为想起不能一下子杀死司藤,要留她一口气询问如何复活,于是趁夜上山要修改机关,正好遇到秦放,秦放只能拖住沈银灯,假装自己很迷茫,需要沈银灯的帮助,并要把司藤的秘密告诉沈。于是沈银灯带秦放下山,探查秦放记忆之后,得知是秦放的心头血流到司藤的心上才复活的。沈银灯给了秦放一颗药丸,说要想办法让司藤吃下去。洞中,司藤把机关改了方向后,不曾想受伤过重,出洞后只能躲在半山的树林中。福瑞发现沈银灯要上山,但是联系不上秦放他们,担心他们和沈银灯遇上,于是赶紧上山,还好在半山遇到受伤的司藤,帮忙把司藤埋在土中恢复元气。
第四天晚上,也就是约定之日的前一天,秦放跟司藤说了沈银灯的药丸,司藤说那个药丸里面是观音水,妖怪吃下去后会没有妖力,而司藤本身就没有妖力,于是吃下药丸想要让沈银灯放松警惕。
第五天,司藤与道门中人进入山洞,沈银灯却退出山洞发动机关,让山洞坍塌,要杀死所有人。在大家要掉下去的时候司藤用藤条救了他们。没想到沈银灯看出司藤吃了药丸之后,直接攻击,司藤就带着秦放进到山洞深处,让秦放发短信请外面的人拖延时间。为了拖时间,道门中人质问沈银灯为什么要这么做,沈银灯说自己就是赤伞,沈家人早就死光了。赤伞不再废话,进洞找司藤,秦放假装需要帮助,骗赤伞到司藤更改的机关处,最后赤伞的心脏被尖桩刺穿,死了。司藤吸收了赤伞的妖力,力量大增,给秦放的那一口妖气也足以支撑秦放自己活动,不需要留在司藤身边。司藤放了道门之人后,为了继续要挟他们,拒绝解藤杀。道门之人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说。
只剩第五件事情了,合体。
沈银灯在第四天晚上给自己的人类丈夫下了迷药,说她如果隔天没有回家,丈夫就要去山洞把自己的心脏扎在尖桩上,用心头血拯救她。司藤得知后赶到山洞后发现沈银灯没有复活,得知不是心头血流给心脏就能复活,关键是秦放的心头血。一切都好像被安排了。
其实白英和司藤是一体,在深山自由生长,也不可能变成妖怪,但是丘山因为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希望尽快打响自己的名声,就用禁术让司藤精变,教司藤吸收其他妖怪的妖力,并用法术让司藤听命于自己。于是丘山跟司藤合作,杀死了很多妖怪,名声大振。可是丘山一直看不起妖怪,对司藤极为侮辱,司藤有点意识到自己在杀同类之后,要摆脱丘山的控制。后来养妖这件事暴露,丘山的地位一落千丈,更是想尽办法要杀死司藤。而在白英爱上邵琰宽之后,司藤一分为二。司藤无法劝服白英,于是跟白英决斗,没想到却输给了白英。白英偷听到丘山和邵琰宽杀自己的计划,于是将计就计,给一个黄包车夫下了藤杀,要求他把司藤的尸体送到囊谦,六十年后带秦家人去囊谦找到一具尸体,否则就会灭族。然后白英找了一户老实的人家,也就是秦放的祖辈,将华美针织厂欠秦的货款还了,又给秦太祖母带药,但趁机使其失去生育能力,后来白英提前把自己的孩子生出来送给秦家,秦家没有子嗣,所以得到这个孩子非常高兴。然后白英回到邵琰宽家中假装生孩子,被丘山趁机杀了,但是丘山他们却没法烧掉白英的尸体。要杀死妖怪,需要妖怪的血全部流干,妖力就会消失,但是丘山他们不知道白英还有一个血脉活在世上。最后丘山决定把白英的尸体送会青城镇压,途中却被秦家人抢走,秦家依照白英的交代把她的尸体藏入西湖中。秦放的祖上根本没有人在囊谦的恩人,一切都只是白英的计划而已。
黄包车夫的后代,也就是贾桂芝,发现种在自己身上的藤杀越来越严重,如果没有及时按照白英的要求做就会死亡,而且当初白英说可以复活一个人,而贾桂芝想复活赵。贾桂芝之前没被赵的合伙人杀死,是因为她有藤杀,旁人如果要杀她,就会被藤绞杀。为了救活自己的丈夫和报仇,贾桂芝通过单志刚找到秦放,用九眼天珠和自己的藤杀威胁赵曾经的合伙人之一周万东,带上赵的尸体和秦放一起开车去囊谦,却找不到白英说的尸体。秦放失踪后,司藤带上秦放的手机,和福瑞一起找寻找但是没有线索。所幸秦放在一个废弃工地上留了自己电话号码,伪装成外卖电话,司藤接到了工头的订餐电话,最后找到了线索,救了秦放。
回到杭州后,司藤因为吸收赤伞的妖力后承受不住,要加快完成最后一件事,司藤根据白英留在秦家的线索,在湖中找到了白英的尸体,分了一半的妖力给白英。白英要复活,要吸收司藤,而司藤在秦放的启发下,有了做自己的念头,于是拒绝白英,白英只能随机杀人占用别人的身体。虽然知道秦放是自己和邵琰宽的后代,但是白英觉得那段感情已经没了,还是攻击了秦放,将他从高楼上扔下来,当成给司藤的小教训。后来,白英化身老道仓鸿后被法器黄泥灯识穿,司藤伪装成昏迷的秦放,趁机刺穿白英心脏抽走妖力,但是司藤也被白英下了失去妖力的观音水,渐渐失去人形,于是自己离开了。
昏迷之中的秦放做了个梦,司藤说自己没有食言,秦放的梦想已经实现了。秦放说自己想见她,但是司藤说自己现在已经变成藤了,没有感官,就算秦放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会知道的。秦放醒来后找了道门中人,试图寻找重新精变的方法,但是没找到。秦放现在的梦想是,想重新见到司藤,于是烧了司藤留下的藤条,在黄泥灯的指引下,走进青城的深山。
1回应 2021-03-11 10:24 -
尾鱼的书都不错,从《怨气撞铃》开始,到《半妖司藤》为最爱,是一个递进的过程,当然《七根凶简》是排在中间的。 很喜欢她处理故事的能力,处处有惊喜,故事人物之间互相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和回应,故事人物环环相套,看到一个地方突然恍然大悟,与前面的铺垫遥相辉映,这点特别在《七根凶简》中体现最明显。除主角外最喜欢的就是阎福瑞和神棍,两个神神叨叨,却又活得很真实可爱的人物。 但最爱仍是《半妖司藤》。嗯,可能因为...
2017-02-22 10:22 3人喜欢
尾鱼的书都不错,从《怨气撞铃》开始,到《半妖司藤》为最爱,是一个递进的过程,当然《七根凶简》是排在中间的。
很喜欢她处理故事的能力,处处有惊喜,故事人物之间互相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和回应,故事人物环环相套,看到一个地方突然恍然大悟,与前面的铺垫遥相辉映,这点特别在《七根凶简》中体现最明显。除主角外最喜欢的就是阎福瑞和神棍,两个神神叨叨,却又活得很真实可爱的人物。
但最爱仍是《半妖司藤》。嗯,可能因为其他两位女主不是我的菜,虽然身上也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不然怎么是女主呢),但却没有什么共鸣。
司藤看似强大,却也是被逼无奈,从最初精变丘山的那一巴掌开始,她就一直在忍耐和痛苦中挣扎,从小时候被迫压在心底最初的天真,到少女时代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和思想的觉醒,再到爱情的背叛,她一直在挣扎和忍耐。
虽然司藤和白英是一个人,但其实她们并不相同,司藤才是最单纯的司藤,而白英早已退化成人,她有人所有的缺点,看白英的段落,就感觉是在看一个普通的人类在人类的世界里尔虞我诈,她或许比司藤精明,更精于算计,但是司藤有的才是藤,植物该有的自然性,可爱,开在那就是让人欣赏的。
就像她说的,她本是藤,却被迫牵扯入人世,被迫挤在人的皮囊里不得舒展。
回应 2017-02-22 10:22 -
标本师库特 (杳无音信,我性空山。)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个矛盾的小人,向东,又想向西,抓起,又想放下,左拥,又想右抱。 因为做不到,因为世间从来就没有所谓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双全法”,所以要克制、收敛欲望、内外煎熬,尔后迈出艰难的一步。 在这一点上,也许妖真的是更低等,针锋相对到走投无路时,没什么顿悟取舍,只是简单粗暴的……悍然分体。 ----- “妖能依山林邱泽而活,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害人?生而为藤,你以为我喜欢化作人形,把自己塞进这些...2020-12-23 21:45 2人喜欢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个矛盾的小人,向东,又想向西,抓起,又想放下,左拥,又想右抱。
因为做不到,因为世间从来就没有所谓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双全法”,所以要克制、收敛欲望、内外煎熬,尔后迈出艰难的一步。
在这一点上,也许妖真的是更低等,针锋相对到走投无路时,没什么顿悟取舍,只是简单粗暴的……悍然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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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能依山林邱泽而活,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害人?生而为藤,你以为我喜欢化作人形,把自己塞进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鞋子里?我长在西南密林,抬首是天,低头是地,风霜雨露,日月精华,想开花就开花,想不开花就不开花,想爱谁就去爱,不爱我我就走,要不是丘山多事,谁想一头扎进人间道,活也活不成,爱也爱不到?”
回应 2020-12-23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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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鱼的书都不错,从《怨气撞铃》开始,到《半妖司藤》为最爱,是一个递进的过程,当然《七根凶简》是排在中间的。 很喜欢她处理故事的能力,处处有惊喜,故事人物之间互相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和回应,故事人物环环相套,看到一个地方突然恍然大悟,与前面的铺垫遥相辉映,这点特别在《七根凶简》中体现最明显。除主角外最喜欢的就是阎福瑞和神棍,两个神神叨叨,却又活得很真实可爱的人物。 但最爱仍是《半妖司藤》。嗯,可能因为...
2017-02-22 10:22 3人喜欢
尾鱼的书都不错,从《怨气撞铃》开始,到《半妖司藤》为最爱,是一个递进的过程,当然《七根凶简》是排在中间的。
很喜欢她处理故事的能力,处处有惊喜,故事人物之间互相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和回应,故事人物环环相套,看到一个地方突然恍然大悟,与前面的铺垫遥相辉映,这点特别在《七根凶简》中体现最明显。除主角外最喜欢的就是阎福瑞和神棍,两个神神叨叨,却又活得很真实可爱的人物。
但最爱仍是《半妖司藤》。嗯,可能因为其他两位女主不是我的菜,虽然身上也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不然怎么是女主呢),但却没有什么共鸣。
司藤看似强大,却也是被逼无奈,从最初精变丘山的那一巴掌开始,她就一直在忍耐和痛苦中挣扎,从小时候被迫压在心底最初的天真,到少女时代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和思想的觉醒,再到爱情的背叛,她一直在挣扎和忍耐。
虽然司藤和白英是一个人,但其实她们并不相同,司藤才是最单纯的司藤,而白英早已退化成人,她有人所有的缺点,看白英的段落,就感觉是在看一个普通的人类在人类的世界里尔虞我诈,她或许比司藤精明,更精于算计,但是司藤有的才是藤,植物该有的自然性,可爱,开在那就是让人欣赏的。
就像她说的,她本是藤,却被迫牵扯入人世,被迫挤在人的皮囊里不得舒展。
回应 2017-02-22 10:22 -
“妖能依山林邱泽而活,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害人?生而为藤,你以为我喜欢化作人形,把自己塞进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鞋子里?我长在西南密林,抬首是天,低头是地,风霜雨露,日月精华,想开花就开花,想不开花就不开花,想爱谁就去爱,不爱我我就走,要不是丘山多事,谁想一头扎进人间道,活也活不成,爱也爱不到?”
2017-12-22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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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会看到有读者去问作者:“你笔下的男女主角,你最喜欢哪一个啊?”聪明和讨巧的回答有很多,比如:“都喜欢啊”,或者:“我最喜欢下一本的角色”。可是我想,如果问我的话,我一定会答:“我最爱的女主,是司藤。” 端木很好,俏皮灵动;棠棠很好,暖心坚强;木代也很好,至真至纯。但她们都像我身边的朋友,一扭头,就看见了。 可司藤不同。她那么疏离,我要仰起头,踮起脚,才能模糊看到她漂浮在这个尘世边缘的、恍惚的...
2021-03-23 16:22 1人喜欢
经常会看到有读者去问作者:“你笔下的男女主角,你最喜欢哪一个啊?”聪明和讨巧的回答有很多,比如:“都喜欢啊”,或者:“我最喜欢下一本的角色”。可是我想,如果问我的话,我一定会答:“我最爱的女主,是司藤。” 端木很好,俏皮灵动;棠棠很好,暖心坚强;木代也很好,至真至纯。但她们都像我身边的朋友,一扭头,就看见了。 可司藤不同。她那么疏离,我要仰起头,踮起脚,才能模糊看到她漂浮在这个尘世边缘的、恍惚的影子。完本之后,很多人问我,鱼,感情线呢,为什么这么淡啊?咦,你们觉得有感情线吗?那就有吧,无所谓,我不好回答也不好解释。因为这本书的原名叫《半妖司藤》,我想写的,就是且只是司藤。 我毕生都在仰望这样的人,她不依赖任何人,把自己从人生的欲海里救赎出来,微微一笑,是自扬的帆。苍天为庐,瀚海为席,无风亦能招展。 她不是洁净的纸,被泼上血污和浓墨,不曾抱怨,就着冰水来洗;伤痕累累,并不扯着衣服拉人来看;被残忍对待,就不动声色地如数归还。不否认手上沾的血,指着心脏的位置说:“是我错,但我不想以死谢罪。你有能耐,就把刀子捅进来,我认。”苦难和折磨,碾碎在齿间细细玩味,却不会化作眼泪。膝盖不软,头颅很硬,永远不狼狈,穿最破烂的衣服,也不忘仪态端方,即便被打落谷底,也会对着镜子,细细描眉。你们都想看我哭,我偏要笑得漂亮。这条路,不是她想走的,踏上去了,就要走的风光。那么多怨毒如剑,拈来佐餐,那么多伤害如刀,倾来下酒。没有迁怒,也没有沉沦,心眼透亮,下得一手富贵险中求的好棋。走上过歧路,自己扳回来;爱过错的人,仰天一笑,安守寂寞,却也最终接受陪伴。自问做不到,也没有见谁做的到。所以,司藤是妖,独一无二,学她者生,似她者死。 因为某些原因,很遗憾,“半妖”两个字拿掉了。不过,值得庆幸,《司藤》足以撑起一个标题,也足以撑起一幅长长的画卷。这画卷,始于幽幽青城,迤逦过脉脉江水,舒展在十里洋场吴侬软语的上海滩。你以为这是终结,实则一切才刚刚开始。我固执地相信,每一个用心写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灵,栖身在浩瀚的书市,等待一颗识它的心。不一定人人都会喜欢,但司藤会遇到爱她、懂她的人,比如秦放、比如我,比如翻开这一页的你。
回应 2021-03-23 16:22 -
◆ 第③章 >> 巨大的撞击声惊得谷底林子里的乌鸦哇啦啦一阵乱飞,铺天盖地,像是骤然升起挡住夜色的黑雾。 ◆ 第④章 >> 他的心脏静歇的像一口古井,胸口没有一丝起伏,戳透他心脏的尖锥好像是一截烂木头,表面风吹雨蚀的痕迹上布着绿斑,钢铁的车子软塌塌像被巨大的手拧过,车玻璃早就碎的不知道哪里去了,有时候风会灌进来,哗啦啦吹动他身边纸巾盒外扯出的半张。 >> 是所有的死人都和他一样吗? 这个问题...
2021-03-19 05:02
◆ 第③章
>> 巨大的撞击声惊得谷底林子里的乌鸦哇啦啦一阵乱飞,铺天盖地,像是骤然升起挡住夜色的黑雾。
◆ 第④章
>> 他的心脏静歇的像一口古井,胸口没有一丝起伏,戳透他心脏的尖锥好像是一截烂木头,表面风吹雨蚀的痕迹上布着绿斑,钢铁的车子软塌塌像被巨大的手拧过,车玻璃早就碎的不知道哪里去了,有时候风会灌进来,哗啦啦吹动他身边纸巾盒外扯出的半张。
>> 是所有的死人都和他一样吗?
这个问题想着想着,就会让人毛骨悚然,那该多么可怕啊,那个巨大的拥挤的活人来来去去的烟火世界,外围有无数双冷冷窥视的沉默的眼睛,一天二十四小时专注看你的一举一动,在你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时候,就在你的肘畔,有人目不转睛,嘴角勾出讥讽的笑。
来自死人的微笑。
>> 活着的时候那么多无休止的欲念突然间全无意义,现在,作为死人的此时此刻,他只想……再次活着。
◆ 第⑤章
>> 一味地要科学和合理,会错失多少东西,都觉得死人的世界只是一抹平躺的悠长寂静,谁能相信也会有这么多意外和起伏?
◆ 第⑦章
>> 有些事情永远不会翻过去,它平时静静躺着,只在你最痛苦的时候冷笑着舒展腰身,提醒你它以这样的姿态,还在。
◆ 第⑧章
>> “第三,请你记住,我是妖,不受任何道德规范和法律制约。”司藤的嘴角渐渐泛起冷笑,“过分吗?天理不容吗?这本来就是妖做的事。妖怪就是让人来怕来恨来唾骂的,我不需要人喜欢、爱或者敬重,只要怕我,怕我……就可以了。”
◆ 第①章
>> 此一时彼一时,没有谁跟谁生来就知根知底,路途中邂逅的两个人,想要坦诚相对,想要完全了解,怎么就这么难?
◆ 第②章
>> 王乾坤百忙间回头看了一眼,濡濡月色下,杀气腾腾的颜福瑞抱一把锃亮电锯跑的乘风破浪,王乾坤差点泪飞顿作倾盆雨
◆ 第③章
>> 司藤看着上山的那条路,想起刚刚那两个道士说过的话。——“我相信如果李正元老道长还在世的话……”——“是我太师父啊……”老道长,还在世的话,太师父。最初复活,七十七年只是个数字,前几日出行,看到现代人生活百态,也只是觉得确实时过境迁有所不同,直到此时此刻,才突然有些关乎已身的悲凉寡味。都不在了啊。果然是报仇得趁早,活到仇人都死光了,只能掘坟鞭尸或是抽打后人三百皮鞭,这手段也忒落了下九流。
>> 风吹过,周围的花帘微微拂动,白色的花瓣挨挤,隐隐暗香流动,这偌大青城,漫漫长夜,林叶簌簌间,只剩了念经一样不断重复的一句……“幸甚1946年,天师丘山镇杀司藤于沪。幸甚1946年,天师丘山镇杀司藤于沪……”秦放察觉出不对劲了,他犹豫了很久,问司藤:“怎么了?”司藤没有看他,她的表情很奇怪,开始时,像是木然的哀伤,但只是极短的时间,又转成了妖异的妩媚,唇角的笑渐渐牵起,说了句:“杀的好啊。”
◆ 第⑤章
>> 死去时,感官是慢慢消失的,像是眼睁睁看瓶口倒倾却无能为力:她记得那时,轰的一声从高处坠下,软绵绵以扭曲地姿势倒在地上的一大滩血泊里,残存的五感捕捉到附近一个瘫软在地浑身哆嗦的男人,穿破旧打补丁的衣服,脖子上挂一条白色的汗巾,黄包车夫的打扮,上下牙关一直打架,噶哒,噶哒哒,磕头又如捣蒜,咚,咚咚咚。后来,那个人从角落堆着的霉堆里抽出好大一块布,那么扬空一挥,巨大的黑暗兜头罩过来,盖住了她死不瞑目的双眼。被裹住、拖拽、抬抱、放进逼仄狭小的黄包车,然后车子动起来了,老旧的上锈车轴有节律地吱呀吱呀响,间或是那个黄包车夫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到最后,听到了铃声。铃音送残命,据说,铃声是唯一能穿透阴阳两界的声音,她是在阳世的路上越走越远,渐渐进了阴间的隧道了吧,那时候的铃声,就像今晚一样,叮咚叮咚叮叮咚,为她说一段至死才悟的般若。求道,求佛,求人度,生如长河,渡船千艘,唯自渡方是真渡。
◆ 第①章
>> 不过具体的内容还是想不起来,他问司藤:“这书主要写什么?”“写徒弟杀师父,父亲杀女儿,为夺宝兄弟反目,为夺财栽赃陷害,总之是世人皆狰狞,好人没好报,无情世界,悲惨人生,写实。”
◆ 第①章
>> 有谁会单纯的因为后者和死去的恋人长的一样就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言爱呢?人都是理性的,从开始他就提醒自己,沈银灯和陈宛是两个人。人与人的差别,其实并不单纯是皮相区分,即便是双胞胎,因为性情、爱好、喜恶不同,相处的久了也会容易辨别,偏偏这个沈银灯,像陈宛像的无懈可击,容貌、声音、表情、动作,过犹不及,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和沈银灯在一起,恍惚间会突然觉得像是陈宛借尸还魂,附着在另一个长相相同的人身上,心里头好一阵森然凉意。
◆ 第⑩章
>> 一时间,恍在戏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世上,谁人不作戏?这偌大人间,原本就是一出戏套一出戏,今日的台下情,来日的台上戏。
邵琰宽说:“司藤,这台上唱戏的,都是假的,曲终了,人也就散了。可是我对你,却是真的,台上台下,人前人后,我的心意,到哪里,都是明明白白。”
他单膝跪地,袖内变戏法样翻出一块丝白手绢,绢中包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华美纺织厂的少东,邵家的公子,演得一手惟妙惟肖的好戏。
◆ 第①章
>> 司藤意味深长的笑:“不不不,我说的道门,是当年的道门。我当年在青城山与丘山结仇,重伤沈翠翘,石上刻字折辱道众,你听起来,是不是觉得这妖怪极其嚣张,好生风光?可实际上呢……”
她忽然哈哈大笑,笑到后来,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秦放帮她拍了拍后背,又递给她纸巾,她纤长手指紧紧攥住纸巾,目光长久凝视着无际雨幕,轻声说了句:“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一个无朋无党,仅凭一时激愤不问青红皂白公然与道门为敌的妖怪,一路奔逃,东躲西藏,真好像一条在大雨里淋的六神无主的狗啊。
什么风头一时无两,逢敌从无败绩,不把她写的三头六臂有通天彻地之能,如何体现道门的更胜一筹?更何况丘山助她精变,一路旁观,对她的劣处死穴了如指掌,一旦真的被追上,几乎是毫无生门。
◆ 第⑤章
>> 原来他们喜欢这样的娃娃,妖怪总有那么一些天生的伶俐聪明,她噫噫噫地看着学会了,又一次在路上停下休息时,丘山疲惫地坐在田埂上扇风,她蹦蹦跳跳的去揪花、薅草、捂蚱蜢儿,玩儿累了过来找丘山,丘山正好抬头看她,她献宝一样,学着那个娃娃,咧开嘴朝丘山笑。
至今都想不明白,丘山为什么那么愤怒,是觉得妖怪诡诈机变沐猴而冠吗?他蒲扇样的一巴掌掀过来,骂她:“妖孽!”
她被打的歪了头,踉跄着往边上跌了好几步,站定之后脑子都空了,傻愣愣的,那半边脸火辣辣的,她拿手去摸,又摸另一边:为什么被打的那边,大了那么多呢?
那是她混沌初开,对丘山,也是对整个世界露的第一抹笑,都还没来得及笑完,他一个巴掌打过来,打塌了她半个天了。
现在颜福瑞问她,我师父丘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是一个,让她从此再也学不会笑的人。
◆ 第⑧章
>> 鬼使神差的,秦放忽然冒出一句:“如果天要你死呢?”
老话不是说的很多吗,“天意弄人”、“天要亡我”,你从来不跟天斗,如果天要你死呢?
秦放觉得这是一个难解的悖论,端看司藤怎么回答。
哪知道,她答得异常轻松。
“那这就不是我的天。”
◆ 第②章
>> 这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道,莫问前程,各行各道,同道为亲,道不同不相为谋,生如长河,渡船千艘,唯自渡方是真渡。
◆ 第③章
>> 信的第一句话就是:“央波,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杀死了。”读到这句话,脑子里像是忽然一个炸雷,轰隆隆,又是一道闪电,蹦嚓嚓,再然后哗啦啦大雨如注,浇的人透体冰凉。
◆ 第④章
>> 她读书时,看了许许多多故事,朝代兴替,兄弟阋墙,后宫争斗,阴谋设计,反复问自己,要做个好人呢,还是坏人?后来觉得自己想多了,她根本连个人也算不上,撇开道德认知,只有利益权衡,选哪条路,都只不过为自己能趋利避害活的更久而已。
◆ 第⑤章
>> “小时候,丘山对我不好,变着法儿整治我。我那时候就知道,如果没人保护你,你就得站出来护着自己,我捡丘山爱听的话说,他指东我绝不向西,谁还天生下贱,只不过为了少挨一顿打多吃一顿饭。丘山用火烧过我,我就知道我最好不要碰火,看见了火塘尽量躲远。快死的时候,我先给自己挖好坟,省得曝尸野外,有狗翻我的骨头吃。所以我没法同情你的陈宛,喝多了酒,头晕,就应该找张床好好睡一觉,跑到游泳池边上干什么?失足落水死了,自己要负九成的责任,谁知道平地一声雷炸出你这个圣人过来揽全责。”
◆ 第⑧章
>> 听说每一场记忆都是一层布景,经历的岁月和场景多了,布景就会一层一层摞起,遮盖,落灰,重叠,但永远都在,所以人会选择性遗忘,但永远都不可能真的忘记。
◆ 第⑨章
>> 门户紧闭,内外隔绝,一灯如豆,晕黄色幽暗灯光罩着的这处所在,顿成小小桃花源,偷得浮生两日闲,也很好,可以梳理过往纷纷扰扰许多事,想清楚身边来来往往很多人。
◆ 第①章
>> 他走到司藤身边,也不说坐下,只是问她:“你有事找我?”司藤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边座椅的安全带,奇怪的,这个时候,秦放居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她给他做规矩时说的话了。——“我脾气不好,喜欢别人对我恭敬客气,一个眼色你就要知道怎么做。”他失神了片刻,还是坐下了。
>> 说到后来,秦放的声音有些颤抖:“司藤,如果一切都是白英的布局,那么最终的目的,不是你要合体,而是她要复活。”司藤笑起来:“有分别吗?”秦放说:“有啊。”他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你是你,她是她,她不是你啊。”
◆ 第①章
>> 他嗫嚅着说了句:“司藤小姐,当时你们分体,真的是因为你想做妖而白英想做人吗?我怎么觉得,她才更像妖怪呢……”司藤轻轻笑起来。“在你们人的故事里,妖是害人的,狼是吃人的,小猫小狗就是可爱的,力量强于你们的都是威胁,力量弱于你们的就冠以温顺易驯,白英害了人,你就觉得她像妖怪,她害的人,可远没有人害的人多,自古以来,妖害的人,也远没有人害的人多。”怎么还为妖怪辩护了呢?颜福瑞张口结舌。“妖能依山林丘泽而活,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害人?生而为藤,你以为我喜欢化作人形,把自己塞进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鞋子里?我长在西南密林,抬首是天,低头是地,风霜雨露,日月精华,想开花就开花,想不开花就不开花,想爱谁就去爱,不爱我我就走,若不是丘山多事,谁想一头扎进人间道,活也活不成,爱也爱不到?”
◆ 第⑦章
>> “他恨我也就算了,我杀了他太师父,可是你为什么恨我?我对不起你吗?”白英的声音很平静,但咄咄逼人的暗流却四面汹涌,司藤觉得,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回首前事,没有彻底清楚的谁对不起谁,彼此都是权衡利弊,为自己打算罢了。
>> 司藤看了她好久:“当初你爱邵琰宽,爱的死去活来,这份情,但凡还有分毫,都不该对秦放无动于衷。”白英笑起来:“你也说了是当初了。爱与不爱,差的也就是一个’不’字,一横一撇,一竖一点,当初不会写,谁还一生一世不会写啊。”如此轻描淡写,与司藤记忆中那个为了邵琰宽孤注一掷的白英简直判若两人,1937到1946,屈指九年,什么事冷了她的心肝肚肠?
◆ 第⑧章
>> 男人女人,既不能心心相印,叠合的就必然是大块的空洞,要拿猜忌和揣测去填。
>> 她看到白英加倍的温存,蓄意的讨好,然后一再的失望,冷了双眸——原以为白英和邵琰宽之间,必然有过撕破面皮歇斯底里的大冲突,原来并没有,只不过谁的情意都不是长久干烧的火,不添柴也就罢了,哪经得起年复一日的水打冰浇?
>> 一年,又一年,白英既不再是妖,人间沟壑终于也渐渐上了脸,有时,她长久坐在梳妆镜前,指腹慢慢摩挲过脸上的每一道纹路,伸手把开始下耷的眼皮撑起,又松开,或者对着镜子去笑,细细去数眼角一根根缀起的浅浅纹络。——“司藤,我老了,你看不到也好。你说的对,半妖是没有长长久久的寿命的,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到时候,都会好的罢。”——“司藤,你记不记得,我们最最初精变的时候?”这隔了时间、空间、现实、记忆的一句话,居然把司藤问恍惚了。最初精变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奶娃娃模样吧,连句囫囵的话都不会说,只会惊奇的“噫”,还有对任何一个人咧开了嘴笑,只是丘山很讨厌她笑,她笑着笑着,就从懵懂无忌变成了小心翼翼,再然后,丘山一个巴掌打过来,她就再也不会笑了。再后来看戏,学会了很多种笑法,讥诮的、皮笑肉不笑的、阴冷的、威胁的,好像每一次笑,都只是为了配合一个场景、一个目的,早已经忘记那种无忧无虑发自本心的笑,是什么样子的了。——“司藤,如果没有丘山,我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吧,我希望,一切尽如人愿,我们都重新活过来的时候,是个新的世界。”
>> 无数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像汹涌的浪,兜头照脸,四面八方,司藤只觉得呼吸一紧,情绪像突然涌出的闸水不能控制,全身剧震间,重新回到了现实。
◆ 尾声
>> 颜福瑞说,白英出现前后那一阵子,他一直都在昏迷,没有见到司藤,这话,并不尽然。
司藤离开前,是同他告别了的。
昏迷的那一阵子,整个人的感觉像是浮在混沌的半空,不上不下,不挨不靠,再然后,像是听到什么召唤,睁开眼睛,意识苏醒,身体慢慢向下,脚终于触到实地。
梦里,他清楚知道,这是个梦。
只是,这次不同。
以往见到司藤,似乎总在夜里,或嘈杂或寂静的戏台子,高跟鞋噔噔噔的足音,阴郁又找不到出口的氛围。
这次不一样,空气清新,林叶沙沙的拂动,是在几乎没有人迹的深山密林,不知名的虫鸟唧唧啾啾,远处有溪流潺潺,似乎无分四季,枝头的树叶明明苍翠,漫天却有黄叶飞舞,司藤就站在通往密林深处的入口,穿着长到膝上的风衣,两手插在兜里,长发被风吹的扬起、再扬起。
秦放隐约觉得,会发生一些什么。
司藤说:“秦放,我答应你的,都已经做到了。”
答应他的?他都要求什么了?秦放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在最初的最初,他说,想要做回人。
那司藤呢,做回妖了吗?
“我要做回藤去了,秦放,我想了很久,也许,我其实并不那么想做妖,也不想做人,我被丘山忽然推到人世,做了很多不喜欢的事,好生厌倦,我要回去,长长久久的休息了,我,你,还有其它所有人,都各归各位吧。”
秦放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那我还能见到你吗?”
司藤笑起来:“你要见我做什么?”
白英说的没错,司藤是个没有感情的妖怪,是他们理解错了,他们总以为,没有感情就是阴狠冷漠没有人性,其实并不是。还有一种,像司藤这样,她会笑,会难过,也会对人格外的照顾和好,但是她没有抛不下的东西,她可以下一秒就离开,还会奇怪问他:“要见我做什么?”
就像她对颜福瑞说的:“你哭什么,难过什么,我对你又不好。”
他和颜福瑞,乃至王乾坤,都对司藤有着深深浅浅不同的感情,但是司藤没有,所以颜福瑞气急败坏的大叫:“但是司藤小姐不喜欢你啊……”
司藤叹了一口气:“我做回藤,没有眼睛,没有感官,你来了我也看不到,见我做什么,有这个时间,你去见见老朋友。”
秦放忽然红了眼圈,固执地说了句:“我就是想见你。”
风大起来,半空中的叶片相碰,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司藤的衣角被风吹起来,秦放盯着翩飞的那一角看:他没有碰过她的手,甚至不敢去攥她的衣角,这样滑稽的像是孩子气的话,如果不是在梦里,大抵也是不会说的。
司藤笑着说了句:“真是个傻孩子。”
说完了,她转身向着密林深处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秦放固执地跟了上去,梦里,他觉得委屈极了,真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司藤无奈地停下来:“秦放,你信不信我一巴掌,就能把你从这个梦里打出去?”
秦放不说话,司藤对他很头疼,想了想说:“我也没办法啊,我已经做回藤了。不知道再精变要多少年,也没有人帮我精变,又不是我不想见你。”
>> 太多的未知,太多的不确定,人不可能前后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世上也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叶子,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知道,那个他所认识的司藤,半妖司藤,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秦放的眼前模糊起来,又到了岔道了,他打转方向盘,驶向另一个方向。
——人活在世上,得有个目标,有个奔头,连小学生写作文都写,我的梦想。秦放,你有梦想吗?
——想重新做回人。
——现在呢?
——想重新见到司藤。
那个未来,遥远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或许颜福瑞说的对,他只是暂时想不开,或许司藤说的也对,所有人都各归各归。
舍得的,提前离开,不舍得的,孤独地挣扎挽留,他给自己定了个方向,就固执地往这条路上走了,至于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产生什么改变,是不是事从人愿,那都交给以后吧。
◆ 第①④章
>> “万物总是循时序的,春夏之后才是秋冬,守过夜晚才有白天。妖怪要修成,要有妖力,总要经过很长的时间。司藤是例外,抢人家的,夺人家的,当然来的快些,不过,总有报应的。”
◆ 第①⑤章
>> “我从前很多事情自己不能做主,也不懂,到后来懂了,知道对错了,事情也做下了,洗也洗不干净——我就想着,这世上这么多人,一定也有人跟我类似的,他们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怎么做的呢?”
“我向人打听了很多故事,翻了很多书,发现也有人做过追悔的事情,要么以死谢罪,要么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我想了又想,我还是怕死的,也不想死,也没那个兴趣学佛,改头换面重新来过,骗了天下都骗不了自己,何必呢。”
秦放嗯了一声,问她:“然后呢?”
“然后就破罐子破摔了,老天可能就是安排我来做坏人的,那我就做个风光漂亮的坏人吧。反正都已经破了,再怎么装样,也回不去的。”
秦放没有说话,她这番论调,佛家一定不爱听的,佛家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任你江洋大盗杀人悍匪,只要幡然悔悟就是身如明镜台,但司藤不是,她身上甚至有一种偏激的悲凉,她背了个名头,就背一辈子,不争不辩的。
如她所说,做过的任何事,都认,反正洗不干净,就不想去洗了。
“但是有些时候,心里忍不住会去想,如果,如果能重新来过一次……”
◆ 第①⑥章
>> 好像也不是,只是想陪在她身边罢了,毕竟偌大世界,俱为孤灯悬盏,比起让他一个人在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更愿意循着她的亮去的,即便不能靠的再近,时常看到也是好的。
“不用了,我不需要了。”
◆ 第①⑦章
>> 西竹到底是谁呢?毫无疑问,她是司藤的一部分,是有了感情之后司藤内心深处苏醒的那一部分,失去的无法弥补的童真年代,干干净净的身世,手上没有沾过洗不掉的血,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心事。
秦放,你有理想吗?
西竹就是司藤的理想,是她的美好愿望,或许不止是这一世,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被丘山折磨的时候,掩去本心大肆杀戮的时候,西竹已经在她心底萌生了。
就好像只能站在黑暗里的人,想的最多的反而是在白昼的日光下肆意奔跑,到不了的地方,得不到的人,永远弥笃珍贵。
>> 她让孔菁华给他带话:“秦放,照顾好西西,西西需要你的。”
秦放说的很慢。
“西西没那么需要我的,你什么都为她安排好了,她那么好,无忧无虑,应该在最幸福和睦的家庭里长大,跟着我做什么呢,我整天不开心,不是好的榜样,西西跟着我,会长成林黛玉的。”
>> “那你呢,怎么又跑来找我了?”
“因为你曾经跟我说过,人活在世上,得有个目标,有个奔头。你的梦想是西西,但是你把她留下了。”
司藤没再说话了。
秦放说的没错,囊谦复活那一次,她觉得有很多事情要做,一二三四五,每一件都刻不容缓,但是这一次,留下了西竹之后,忽然觉得天地茫茫,哪都可以去,又无处可去。
无欲无求,或许是高人梦寐以求的状态,但对普通人来讲,不啻于一场灾难,有句话说的挺贴切,活着就该操心,无欲无求永无烦恼的,那是死人。
秦放说:“你说你不需要我,西西才需要我,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陪在你身边更重要,你把好的都留给西西,自己带了太多负面的东西离开,又跑到这样一个深山老林里,整天这么坐着,长此以往,会精神分裂的,俗称变态。”
司藤看了秦放一眼。
秦放权当没看见:“来之前我想过,你又看到我,或许会烦我。可是有我烦着你,你至少还会皱皱眉头,说说话,我要是再迟点来,你大概要在树底下坐化了。”
“如果我确实烦你,让你走呢?”
秦放一下子愣住了。
八卦黄泥灯的灯焰飘忽了几下,就快要燃尽了,火光映在司藤的脸上,她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
为什么还要这样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什么还这么不近人情呢?秦放觉得自己真是憋屈的厉害,不止是这一次,从一开始就憋屈,从遇到她开始,就很憋屈。
秦放看着司藤,胸口起伏的厉害,司藤一直盯着他看,到后来,忽然噗的笑出来。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说了句:“好了,我不说了,再说,你要哭了。”
灯焰就在这一刻,扑的灭掉了。
秦放后来觉得奇怪,这个时候,他应该想很多很多事情啊,比如司藤为什么握住了他的手,这里面有什么隐含的意义吗,再比如必须要去分辩,自己没有想要哭,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动不动就哭呢。
但是都没有,那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以后,大概也再也用不着这盏灯了。
回应 2021-03-19 05:02 -
弦凉如水 (羞将白发对华簪)
十年就是乾坤倒转,七十年时间,山可平水可干,要找个肯定已经死了的人,也太难了。 想了想又加一句:“其实人也真挺怪的,换了别人,这么点事,七八十年的,隔了好几代,偷懒也就不来了,但也总有些人吧,把这当回事,关山万里的践诺。” 是她这辈子能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了,多想抓住啊,她比所有的演员都用心,白天黑夜地琢磨演技,把见不得光的安小婷塞在箱底,打造出一个秦放喜欢的安蔓来,累是真累,但是甘之如饴——累点怎...2021-03-11 16:25
十年就是乾坤倒转,七十年时间,山可平水可干,要找个肯定已经死了的人,也太难了。
想了想又加一句:“其实人也真挺怪的,换了别人,这么点事,七八十年的,隔了好几代,偷懒也就不来了,但也总有些人吧,把这当回事,关山万里的践诺。”
是她这辈子能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了,多想抓住啊,她比所有的演员都用心,白天黑夜地琢磨演技,把见不得光的安小婷塞在箱底,打造出一个秦放喜欢的安蔓来,累是真累,但是甘之如饴——累点怎么了,古代女人后宫争宠比她复杂多了,那还只能分到零点零几的皇帝,她得到的,可是完完整整一个秦放。
不过,这两天都还好,吃饭睡觉没什么不适,形声色味触五感都在,晒太阳也没异样,不像电影里演的吸血鬼,一遇到阳光就狼奔豕突跟个移动烟囱似的。
有好事者向洛绒尔甲打听司藤:楼上长挺好看那女的,到底是干嘛的?她白天晚上门都虚掩着,不管什么时候打门口过,都能看到她在看电视,这是几辈子没看过电视啊?电视就那么好看?五行里缺金木水火土的都有,没听说缺电视啊。
所有人都在为过去的一年做总结晒成果,配图喜气洋洋,聚会的、大吃大喝的、添新装的、自拍的,也有大骂领导抠门不给加工资的,所有的热闹都像被镰刀去了根,跟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关于陈宛记忆的沉渣泛起让时间突然就失去了计时的意义,秦放蜷缩在林子里呆呆看太阳升起又升起,直到身体给了他另一重更加难以忍受的折磨。
饥饿。
有人可能不认同生理折磨比心理折磨更痛苦,认为这么说太俗不文艺,但无可否认人本来就是生理动物,那些嚷嚷着精神折磨更难忍受的往往都是吃饱了饭的,饿死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也有,但是历史这漫漫长河的,不也只扑腾扑腾游出了俩嘛。
那时候只是转了个虚荣的念头,觉得千里践诺是件很潇洒浪漫值得吹嘘的事情,觉得生活平淡,就得干一两件说走就走的事儿,现在知道后悔了,千里迢迢过来磕头,磕掉的反是自己的脑袋。
“这不算,泼翻的牛奶,改变不了的事实,这叫做梦,不叫梦想。”
是叫做梦,要是真在做梦就好了,梦醒了还有翻盘的机会。
即便经过接连几天电视通俗白话的轰炸,司藤说话,还是会带出旧时候娥眉婉转字正腔圆的调调来,听的多了,还真会有恍惚的错觉,觉得一转身,就进了那个色调昏暗脂粉流香长衫马褂搭着旗袍洋装文言小豪混着洋文钢笔的大时代。
服务台在放音乐试音,喇叭的声音忽大忽小,间杂着电流的刺耳长音,秦放从瞬间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半妖”那两个字本就水渍清浅,这一晃神的功夫,居然已经快干了,像是一个渐消渐隐不能说的秘密。
说到后来,唇角眉梢全是笑意,这是秦放和她见面以来,第一次见到她心情这么好,她说:“一想到从现在开始,会有很多人因为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兴奋地想去开仓放粮。”
司藤眼神渐转深邃,似是努力要去回忆什么:“早些年,做事讲究礼数,骂人都骂的文雅,我就站在对面,还装模作样非要给我递个檄文,一展开洋洋洒洒上千字,说我慢侮神灵,悖道逆理,真吸血之水蛭,患人之孑孓。满篇拼凑拾古人牙慧也就算了,最不能忍的是那一手字,状如鸡爪,形如鬼爬,真是仓颉为之吐血,夫子为之上吊。”
这妖怪有文化起来,也是颇有点杀伤力的,
司藤说:“有一首风铃偈,说是,浑身似口挂虚空,不论东西南北风,一律为他说般若,叮咚叮咚叮叮咚。”
胸透片出来,肺是肺心是心肋骨是肋骨支气管是支气管,医生的脸色都很不好看,那意思是这么健康这么有活力有本事去反恐啊,别来浪费我们医疗资源啊。
武当脚下,远离青城,王乾坤又恢复了他的科学世界观,他回答颜福瑞说,经过审慎的思考,他觉得,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这不是妖怪。
他的结论是:催眠!
如果真如司藤所说,他的身体里有成千上万的藤条,那么胸透肯定可以检测到这种物质的存在,既然没检测到,那就说明根本没有,他当时所经受的痛苦,都是司藤催眠催出来的。
颜福瑞不同意,说那你被藤条绑到天上荡了半宿怎么解释?
王乾坤很肯定的说:是催眠。当时我其实站在地上,但是我以为我在天上荡了半宿。
颜福瑞又问:那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你被藤条绑到天上荡了半宿怎么解释?
王乾坤回答:是催眠!你以为你看见我被绑到天上,其实我当时站在地上,这是一种视觉混淆。
颜福瑞叹了口气,他觉得王道长是书读的太多了,看来书读的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提醒王乾坤:第一个24小时就要到了。
老观主道号苍鸿,年七十许,须发皆白,很有些传说中仙风道骨的范儿,颜福瑞见到他的时候,苍鸿观主正在练字,字如青松,力透纸背,书曰:上善若水,柔弱不争。
尽整这些没用的,王乾坤听的简直心灰意冷了,司藤是妖怪,妖怪当然是不讲道理反社会的,这还得着你强调吗?她要是助人为乐她还能叫妖怪吗?那就是菩萨了。
司藤的鸿门宴定在了青城山附近的一个高档会所,到时候在一个延伸出湖面的玻璃露台用餐,凭栏就是临水,对面是寂寂青山,据说届时还会安排一两个蓝印花布衣裳的姑娘打油纸伞坐一两叶扁舟在远处的湖面飘然而过,如果当天下雨,那就是“斜风细雨不须归”,如果出太阳,就是“水光潋滟晴方好”。
“没干什么,你脑袋上落了太多真情,我帮你掸掸。”司藤微笑着看秦放,“我当然没你乐观,你跟你未婚妻同床共枕,都不知道她另有肝肠,被害的横死囊谦,还跟我说人间自有真情在,你改天都不用吃饭了,真情都把你喂饱了……哦对了,你的未婚妻,查出什么来了吗?”
秦放冷冷盯着她,半晌狠狠从齿缝中迸出两个字:“没有!”
司藤想了想,居然点头了:“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这个兆头好,像我,写实。”
她真是喜怒转的极快的,忽然间就言笑晏晏了,手压着鬓角起身,最后一次审视了下镜子里的妆容:“走,别让咱们的贵客等急了。”
张少华真人说:“关于妖怪,有一句老话,乱世争纷为妖,盛世低头做人,这话你听过没有?”
司藤冷笑:“我要小心什么,如果沈银灯在前路上挖了个陷阱,连坑带路铲了就是。玩阴谋?论辈分,阴谋都得叫我一声祖宗。”
秦放又好气又好笑,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她说这样的大话,怎么不凭空降个雷霆劈她一脑袋呢?
苍鸿观主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心里暗赞沈银灯说话留有余地,任何事情,只要不说死,就是留了退路,利不利人不知道,但一定是利己的。
司藤把盒子接过来,犹豫了一下去解密封扣,秦放先还不觉得,见她忽然犹豫,蓦地想到什么,下意识提醒:“小心啊,万一有……”
万一有毒呢?
司藤看着秦放笑:“万一有毒,就把我和众位道长葬在山清水秀的地方,风景要好,才叫死得其所。”
那时,他正当年少,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也许回到城市,也是影视剧里常看见的进步青年,热血沸腾着要民主,要自由。
后来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呢?十里洋场,十里染缸,再次相见,他眼睛里褪去了那一层光,双眸浸满四个字:酒色财气。
他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他自己却忘了。
苍鸿观主等人在前头带路,司藤和秦放拉开了距离跟在后头,秦放每次听到她高跟鞋踩上铺板,都觉得心颤的慌,说她:“你换个平底鞋又能怎么样?”
“不搭。”
女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秦放自觉穿衣穿鞋只为方便舒适,到了女人这里才会上纲上线刀光剑影:搭是什么玩意儿?搭能当饭吃?
这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道,莫问前程,各行各道,同道为亲,道不同不相为谋,生如长河,渡船千艘,唯自渡方是真渡。
这说的是人话吗?秦放真是一肚子气:“好好说着话,什么意思啊?还带动手的啊?”
“见不得屁大点人,装深沉,我都没看透,你看透什么了?”
“你这辈子,是没受过什么挫折,吃喝不愁,事业顺利,嫌生活不够刺激,把感情那点事祭出来反复烧纸上坟,沈银灯窥探你的记忆,陈宛是你最念念不忘心怀愧疚的人,我想不通,她淹死了,要怪也是游泳池旁边的地砖太滑了,你内疚个什么劲儿啊?”
爷爷说的时候,愤恨地很,他说早先他们根本也不是青海人,在上海滩住的好端端儿的,上海滩你知道吗,那是个好地方啊,你不晓得南京路上是有多繁华,那么多太太小姐,穿旗袍儿,高跟鞋,身段儿扭啊扭的,美死人了,那么多商铺,卖蚊帐儿、花露水、雪花膏、被面儿、剪刀、礼帽,什么都有,还可以看电影,还有唱戏台,告诉你,北京的名角儿,在京城火了不能叫火,拜过了上海滩的码头,才真正是红遍全国呢。
世上万物,自知或不自知,都受月相影响。人体约80%是液体,月球引力也能像引起海洋潮汐一样对人的□产生作用,造成人体的生物□和低潮。据说满月的时候,人容易激动,情绪最不稳定,所以满月时警察局的案件会增多,精神病院的发病率也会上升,很多传说中也有类似的文化暗示,比如月圆之夜的狼人,或者吸血鬼。
情窦初开,花前月下,死去活来,痴心不改,原来于他,只是轻飘飘的荒唐犯蠢罢了,司藤的唇角泛起冷笑,侧脸看同样站在边上的白英,看到她双目含泪,嘴唇哆嗦着,一只手的指甲死死扣入掌心。
她看到白英加倍蓄意的讨好,然后一再的失望,冷了双眸——原以为白英和邵琰宽之间,必然有过撕破面皮歇斯底里的大冲突,原来并没有,只不过谁的情意都不是长久干烧的火,不添柴也就罢了,哪经得起年复一日的水打冰浇?
一年,又一年,白英既不再是妖,人间沟壑终于也渐渐上了脸,有时,她长久坐在梳妆镜前,指腹慢慢摩挲过脸上的每一道纹路,伸手把开始下耷的眼皮撑起,又松开,或者对着镜子去笑,细细去数眼角一根根缀起的浅浅纹络。
回应 2021-03-11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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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剧版 | 来自Arlene菲菲 | 1 回应 | 2021-03-22 |
易如 | 来自哈哈哈哈哈 | 2020-11-20 | |
安蔓死后,司藤又用谁的身份证买票呢? | 来自鏖鏖 | 2020-10-31 | |
和怨气不相上下,评分居然低了。 | 来自喝喝茶 | 2019-09-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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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关于司藤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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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有用 那时花开 2015-11-30
我觉得比怨气撞铃更好看~~
16 有用 淘淘。 2015-12-03
评估到一半发现版权已经被买走了,但因为故事想继续看下去。在网文中属上流。
9 有用 三四 2018-07-06
【这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道,莫问前程,各行其道,同道为亲,道不同不相为谋。深入长河,渡船千艘,唯自渡方是真渡。】
80 有用 七宗罪 2015-11-30
鱼总说她最爱的女主是司藤,非常巧,我看过的所有小说中,最爱的女主,也是司藤。
337 有用 顽木匠 2015-12-21
我一直觉得在所有妖的故事中,人类的角色都特别的可恶和自恋。他们总是觉得是妖就一定要化为人形,是妖就一定为祸人间。把自己的世界观强加给别人,还自诩是受害者。司藤是怎样呢?你觉得我想干什么,我偏偏不稀罕。但既然你加给我这个罪名了,那我就做给你看看。做妖还是做人,全看老娘心情。真是耳光响亮,干得漂亮!
0 有用 real-awl 2021-04-16
看完怀疑艳鬼是尾鱼太太在同人圈小号写的
0 有用 六月 2021-04-16
淡淡的
0 有用 CAD 2021-04-15
大概三年前春节一起读过,最近因为剧集重读了下。
0 有用 秀公子。 2021-04-15
看了一些
0 有用 月光下寻 2021-04-15
好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