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淀纪事》的原文摘录

  • 那和天平齐的地方,有一点点红红的摇动的光;那光不是她指出,不能和星星分开。 我们觉得飘忽不定,像活在天空里。 (查看原文)
    [已注销] 2019-04-10 21:34:00
    —— 引自第295页
  • 奔腾的黄水,冲走了我的全部衣服,也冲走了那双袜子。黄河的波浪激荡着我关于敌后几年生活的回忆,激荡着我对于那女孩子的纪念。 (查看原文)
    [已注销] 2019-04-10 21:34:00
    —— 引自第295页
  • 十二年的生活,包括美丽和悲壮的斗争。白洋淀的水绿得发黑色,渔民的船只,紧系他们的门前。每当黄昏,家里的人,站在明净的窗前跳望着从烟雾里摇船回来的打鱼的人;渔人下得船来,就进门上炕。 在天下,还有比我们这里更大更多的渔场。但是,我们认为白洋淀的渔场是最可爱的了,因为这里的渔民自己解救了自己。 这里,每一个渔夫都爱唱那个流传了几年的水上游击队的歌,那是自编自唱、描写了真实战斗情况的歌。每一只船上都存在着战争的伤痕或英雄的标志,代替渔网,这些船只在那几年都载运过战士,安放过枪支。 我无数次看见男人打鱼回来,坐在门前织席的女人,已经在呼唤女孩子生火给爹烘烤衣衫。黄昏一如清晨,他们的生活,美满愉快。 自然,在这个期间,也有很多少年人,因为爱玩枪,放下渔网去打野鸭;那是因为他们在练习,等候进犯的敌人。 (查看原文)
    丢丢酱 2022-07-24 20:29:35
  • 对于秀梅的事,大家都说: “你真是,为什么不结婚?” “我先不结婚。”秀梅说,“有很多人把前方的战士,当作打了外出的人,我给她们做个榜样。你们还记得那个原生不?现在想起来,十几岁的一个人,背起枪来,一出去就是七年八年,才真是个好样儿的哩! “原生倒是不错,”一个姑娘笑了,“可是你也不能等着人家呀!” “我不是等着他,”秀梅庄重地说,“我是等着胜利!” (查看原文)
    丢丢酱 2022-07-24 20:12:15
  • 敌人要搜。干部们有的带着枪,认为是最后战斗流血的时候到来了。妇女们却偷偷地把怀里的孩子递过去,告诉他们把枪支插在孩子的裤档里。搜查的时候,干部又顺手把孩子递给女人十二个女人不约而同地这样做了。仇恨是一个,爱是一个,智慧是一个。 枪掩护过去了,闯过了一关。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从苇塘打苇回来,被敌人捉住。敌人问他:“你是八路?”“不是!”“你村里有干部?”“没有!”敌人砍断他半边脖子,又问:“你的八路!”他歪着头,血流在胸膛上,说:“不是!”“你村的八路大大的!”“没有!” 妇女们忍不住,她们一齐沙着嗓子喊:“没有!没有!” 敌人杀死他,他倒在冰上。血冻结了,血是坚定的,死是刚强! “没有!没有!” 这声音将永远响在苇塘附近,永远响在白洋淀人民的耳朵旁边,甚至应该一代代传给我们的子孙。永远记住这两句简短有力的话吧! (查看原文)
    丢丢酱 2022-07-24 20:13:46
  • 抗日村长说,因为有这两个字加在头上,自己也就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责任了。 不久我就从他的言谈上、表情上看出他的任务的繁重和复杂。他告诉我,他穿孝的原因是半月前敌人在这里驻剿,杀死了他年老的父亲,他要把孝穿到抗日胜利。 (查看原文)
    丢丢酱 2022-07-24 20:14:36
  • 我见过当敌人来了,女人们惊惶的样子,她们像受惊的鸟儿一样向天空突飞。一天,三槐的二嫂子说:“敌人来了能下洞就下洞,来不及就得飞跑出去,把吃奶的力量拿出来跑到地里去。” 我见过女人这样奔跑,那和任何的赛跑不同,在她们的心里可以叫前面的、后面的、四面八方的敌人的枪弹射死,但她们一定要一直跑出去,在敌人的包围以外,去找生存的天地。 当她们逃到远远的一个沙滩后面,或小丛林里,看着敌人过去了,于是倚在树上,用衣襟擦去脸上的汗、头发上的尘土,定定心,整理整理衣服,就又成群结队欢天喜地地说笑着回来了。 到家里,大家像没有刚才那一场出生入死的奔跑一样,大家又生活得那样活泼愉快,充满希望,该拿针线的拿起针线来,织布的重新踏上机板,纺线的摇动起纺车。 而跑到地里去的男人们就顺便耕作,到中午才回家吃饭。 在他们,没有人谈论今天生活的得失,或是庆幸没死,他们是:死就是死了,没死就是活着,活着就是要欢乐的。 (查看原文)
    丢丢酱 2022-07-24 20:14:36
  • 不久,她就在洞里生产了。 洞里是阴冷的、潮湿的,那是三丈深的地下,没有一点光,大地上的风也吹不到这里面来。一个女孩子在这里降生了,母亲给她取了个名,叫“藏”。 女孩子的第一次哭声只有母亲和那深深相隔不远的井水能听见,哭声是非常悲哀和闷塞的。 在外面的大地里,风还是吹着,太阳还是照着,豆花谢了结了实,瓜儿熟了落了蒂,人们还在受着苦难,在田野里进行着斗争。 (查看原文)
    丢丢酱 2022-08-05 10:59:36
  • 我去访问他。一接近他的住宅,胡同里特别扫得干净;一进他的庭院,一种明媚的有秩序的气象,使人的精神也清新起来。 一到他的农具室,我真吃惊了。他的一间西房满满陈列着农具,是那么多种多样,井井有条。这简直是一个农具博览会,而且都是多次浸润过劳动和土地的津液的。 他的农具齐全,这些工具都涂过桐油,擦洗得干净。他的铁铲并排放着,像官场的执事;他的木锨的头起都镶着铁皮。一切都擦得闪闪放光,而悬挂在北墙山上的耕地的盆子,则像一面庄严明亮的宝镜,照见你,使你想到这里陈列的一切,对于他是多么有意义和重要。里公,山墙上挂的,房顶上插的,中间排列的,都是农具。但就是把小剪、一把小锤,都有自己的位置,就是在夜间,也可以随意取出使用。 他是一个农民,他爱惜这些工具。 (查看原文)
    丢丢酱 2022-08-05 13:43:23
  • 他沉默寡言,说话的时候,几乎是闭着眼睛;当谈到种地的事情,他才活泼起来。 他常在吃饭的时候,和孩子们讲说种地的要点。但是孩子们好像并不愿意听,他对这点,很表示气愤,他说:“我教育他们,他们不听,学校里先生说的话,他们才认真记着!” 孩子们参加村里的工作,他的十八岁的女儿和二十岁的儿媳,都是村里的干部,儿媳曾经当选过劳动英雄。 他的影响,已经能在他的儿女身上看出。他全家人口都是那样健康、清洁和精于田间的劳动。 紧张的愉快的劳动,能够换来人生最珍贵的东西。当我们谈话的时候,我瞥见了他的儿媳,正在外间耍着周岁的孩子。她是那么美丽和健壮、敏捷和聪明;孩子在她手里旋转,像一滴晶莹的露珠,旋转在丰鲜的花朵里。 他非常爱好清洁的秩序。他的牛圈里从来看不见粪尿,一层沙土铺在牛身下,他刷洗的小牛好像刚出阁的少妇。 他爱好干净,简直成了一种癖性。有人传说他起了猪圈,还要用净水刷洗。说他在“五一”的残酷环境,还要半夜里起来,叫媳妇提着灯笼,打扫完院子,才匆忙逃到野外去。 他的家庭充满团结的乐趣和劳作的愉快,劳动的竞争心和自尊心。每个人因为劳动觉到了自已的地位和尊重别人的地位。勤俭劳作使家庭之间充满新生的向上的气象。 他说:他锄地没有遍数,什么时候地里没有一棵草了为止。他锄地的时候,如果一眼看见很远的前面有一棵草,他就先跑过去把它锄下,才能安心。 他黎明就带领儿媳、女儿上地,几个人默默地竞赛,老人监视着她们的锄,指出她们遗漏的每一棵草。 (查看原文)
    丢丢酱 2022-08-05 13:43:23
  • 眼前的环境好像是一个梦。在敌人的炮火里打滚,在高梁地里淋着雨过夜,一晚上不知道要过几条汽车路,爬几道沟。发高烧和打寒噤的时候,孩子们也没停下来。一心想:找队伍去呀,找到队伍就好了! 这是冀中区的女孩子们,大的不过十五,小的才十三。她们在家乡的道路上行军,眼望着天边的北斗。她们看着初夏的小麦黄梢,看着中秋的高粱晒米。雁在她们的头顶往南飞去,不久又向北飞来。她们长大成人了。 小女孩子趴在船边,用两只小手淘着水玩。发烧的手浸在清凉的水里很舒服,她随手就舀了一把泼在脸上,那脸涂着厚厚的泥和汗。她痛痛快快地洗起来,连那短短的头发。大些的轻声吆喝她: “看你,这时洗脸干什么?什么时候呵,还这么爱干净!” 小女孩子抬起头来,望一望老头子,笑着说:“洗一洗就精神了!”出口 老头子说:“不怕,洗一洗吧,多么俊的一个孩子呀!” (查看原文)
    麒麟 2023-07-16 22:50:16
    —— 引自章节:芦花荡
  • “好席子,白洋淀席!” 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 但是大门还没关,丈夫还没回来。 (查看原文)
    麒麟 2023-07-16 22:50:51
    —— 引自章节:荷花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