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的原文摘录

  • 假如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偶尔试图在人前谈上几句心里话,流露出一些情绪,那么不管对方回答些什么,其结果十之八九都反而会刺伤他的心。他会发觉他和谈话对象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一个讲的确实是他整整几天来思念和痛苦所凝成的语言,他想表达的是长期受到等待和激情煎熬的形象,而另一个却认为他发的只是些老生常谈的牢骚,谈的是那种比比皆是的苦闷,人人都有的伤感。不管回答是善意还是恶意,总和讲话者的意愿相违,因此还是闷声不响为妙。有些人耐不住沉默寡言的苦闷,但又不能和别人推心置腹,于是只得人云亦云,讲些老生常谈的话,聊聊一般的人情来往,社会动态,无非是每天的新闻而已。把最真实的痛苦通过庸俗的套语来表达,这已习以为常了。鼠疫的俘虏们只能以这种代价来换取他们的看门人的同情或引起听他们讲话的人的兴趣。 (查看原文)
    [已注销] 3赞 2012-02-29 09:44:25
    —— 引自第771页
  • 在这种极端孤单的情况下,终于没有人再指望邻居来帮助自己,各人都是心事重重地独处一隅。假如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偶尔试图在人前谈上几句心里话,流露出一些情绪,那么不管对方回答些什么,其结果十之八九都反而会刺伤他的心。他会发觉他和谈话对象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一个讲的确实是他整整几天来思念和痛苦所凝成的语言,他想表达的是长期受到等待和激情煎熬的形象,而另一个却认为他发的只是些老生常谈的牢骚,谈的是那种比比皆是的苦闷,人人都有的伤感 (查看原文)
    落大雨了 2赞 2012-10-04 19:11:41
    —— 引自第21页
  • 最后,在孤独达到极限时,谁也不能指望邻里的帮助,人人都得忧心忡忡地闭门独处。倘若我们当中哪一位偶尔与人交交心或谈谈自己的感受,对方无论怎样回应,十有八九都会使他不快,因为他发现与他对话的人在顾左右而言他。他自己表达的,确实是他在日复一日的思虑和苦痛中凝结起来的东西,他想传达给对方的,也是长期经受等待和苦恋煎熬的景象。对方却相反,认为他那些感情都是俗套,他的痛苦俯拾即是,他的惆怅人皆有之。无论出于善意或恶意,这种回答都是不公正的,必须加以拒绝。或者,至少对那些忍受不了沉默的人来说,既然别人不能领会出自肺腑的话,他们只好使用做买卖的语言,也说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谈谈人际交往方式和社会杂闻,可以说都是些日报上的新闻。就这样,在聊天中用套话来表达自己最真切的痛苦以习以为常了。鼠疫的囚犯们只有用这样的代价才能赢得房门的同情或者引起听众的兴趣。 (查看原文)
    Kimiphilic 3回复 2赞 2014-01-23 18:12:16
    —— 引自第56页
  • 然而,历史上永远不会出现这样的时刻:敢于说二加二等于四的人被处死。 (查看原文)
    S@int.GnihtOn 1回复 3赞 2014-05-26 00:36:08
    —— 引自第114页
  • 用别样的监禁生活再现某种监禁生活,与用不存在的事表现真理同等合理。 ——达尼埃尔·笛福 (查看原文)
    豆友152905485 2赞 2020-01-27 09:47:58
    —— 引自章节:《局外人》《鼠疫》《堕落》 柳鸣九 刘方 丁世中 译
  • 就在这段时,春天从四周郊区抵达城里市场。成千上万朵玫瑰花调谢在沿人行道摆摊的卖花人篮子里,甜丝丝的花香在全城飘浮。表面上毫无变化:有轨电车一如往常,高峰时刻挤得满满的,其余时间空空荡荡,又十分肮脏;塔鲁依旧观察那个小老头儿,而那个小老头儿还是瞄准小猫吐痰;格朗每天晚上回家,干他那神秘的营生;科塔尔四处转悠;而预审法官奥东先生,仍然率领全家人散步;那位老哮喘病患者还继续倒腾他的鹰嘴豆;时而能遇见那位记者朗贝尔,还是一副沉静对事物感兴趣的样子。夜晚,街上熙熙攘攘,还是同样的人群,电影院门前照样排起长队。况且,瘟疫仿佛减退了,一连数日,每天统计只有十来个死亡病例。接着,数字又像箭似的,骤然上升。死亡入数重又达到了三十来例的那天,贝尔纳・里厄看着官方电文,省长递给他电文时还说了一句:“他们害怕了。”只见电文上写道:“宣布鼠疫流行。全城封闭。” 120 (查看原文)
    芝士小狼 3赞 2020-01-27 09:00:58
  • 他说: “您知道人家会怎样回答我们:‘鼠疫在温带国家已经绝迹多年了。’” “绝迹,绝迹意味着什么?”里厄回答时耸耸肩。 “是啊,别忘了:大约二十年前,巴黎还发生过呢。” “好吧,但愿这次不比当年严重。不过这真难以置信。” (查看原文)
    极地单子星 3赞 2020-01-28 13:01:59
  • 他们自以为无拘无束,但只要大难临头,谁都不可能无拘无束。 (查看原文)
    极地单子星 3赞 2020-01-28 13:01:59
  • 第二天起,塔鲁就着手干了起来,他组织起第一支队伍。以后又有许多小队纷纷成立。 作者无意过分强调这些卫生防疫组织的重要性。的确,我们城里的许多人如果处在作者的地位,今天免不了要倾向于夸大它们的作用。但作者则趋向于这样的看法:如果对高尚的行为过于夸张,最后会变成对罪恶的间接而有力的歌颂,因为这样做会使人设想,高尚的行为之所以可贵只是因为它们是罕见的,而恶毒和冷漠却是人们行动中常见得多的动力,这就是作者不能同意的地方。世上的罪恶差不多总是由愚昧无知造成的。没有见识的善良愿望会同罪恶带来同样多的损害。人总是好的比坏的多,实际问题并不在这里。但人的无知程度却有高低的差别,这就是所谓美德和邪恶的分野,而最无可救药的邪恶是这样的一种愚昧无知:自认为什么都知道,于是乎就认为有权杀人。杀人凶犯的灵魂是盲目的,如果没有真知灼见,也就没有真正的善良和崇高的仁爱。 正因为如此,对塔鲁所建立的卫生防疫组织应该给予一个充分符合客观的评价。也正因为如此,作者不愿大事歌颂良好意愿,而对英雄主义也仅仅给予恰当的重视。但他仍愿充当历史见证人的角色,记载下当时由于鼠疫造成的全体市民的痛苦和迫切的心情。 那些献身于卫生防疫组织的人们并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勋,因为他们明白这是唯一非做不可的事,而在这种时候不作出这样的决定是不可想象的。这些组织有助于我们城里的人对鼠疫有更深刻的认识,并在一定范围内使他们确信,鼠疫既已发生,那就应该进行必要的斗争。由于抗疫已成为某几个人的任务,它的实质也就摆在大家的面前,就是说,这是大家的事。 …… 正因为这样,那个丝毫称不上英雄的格朗现在担当起卫生防疫组织的秘书工作也是很自然的事。塔鲁所组织的一部分卫生防疫队专门在居民稠密地区从事预防保健工作。他们试图在那里采取必要的卫生措施,统计那些未经消毒的气楼和地窖。另一部分卫生防疫队跟随医... (查看原文)
    最后一代蔡特银 2赞 2020-01-28 19:42:54
    —— 引自章节:16防疫小队与格朗的句子
  • 不错,假如人们真的坚持要树立一些他们所称的英雄的榜样或模范,假如一定要在这篇故事中树立一个英雄形象的话,那么作者就得推荐这位无足轻重和甘居人后的人物。此人有的只是一点好心和一个看来有点可笑的理想。这将使真理恢复其本来面目,使二加二等于四,把英雄主义正好置于追求幸福的高尚要求之后而绝不是之前的次要地位,这还将赋予这篇故事以特点,这个特点就是用真实的感情进行叙述,而真实的感情既不是赤裸裸的邪恶,也不是像戏剧里矫揉造作的慷慨激昂。 这至少就是里厄医生在报上看到或广播里听到关于外界对这座疫城所发出的呼吁和鼓励时的感想。外界通过空运和陆运送来了支援物资,同时,每晚通过电波和报纸大量表示同情和赞扬的评论拥到了我们的孤城中来。但是每当听到这种歌功颂德的语调或词句高雅的演讲时,医生就觉得不耐烦。当然他知道这种关怀不是装出来的,但表示这种关心时用的只是人们试图表达人与人之间休戚相关的套语,而这种言语就不能适用于例如格朗每日所贡献的一份小小力量,也不能说明在鼠疫环境中格朗的表现。 有时到了深夜,人迹稀少,万籁俱寂,当医生要上床开始他非常短暂的睡眠时,他打开了收音机。从千万里外的天涯海角传来陌生而友好的声音,笨拙地试图说出他们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感情。说是说了,但同时又证实任何人都不能真正分担他所看不见的痛苦,处于这种无能为力的境地确是可怕的。“奥兰!奥兰!”声音徒然从海外传来。里厄也徒然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会儿,高谈阔论开始了,这使格朗同讲话者漠不相干的鸿沟越来越深。“奥兰吗?奥兰!”“别喊啦!”医生想,“爱在一起或死在一起,舍此别无他途。他们太远了。” (查看原文)
    #天籁💤#⛓️ 2回复 3赞 2020-02-01 22:23:10
    —— 引自章节:None
  • 所有的人都显得谦虛谨慎。受别离之苦的人们第一次不忌讳谈起远隔天涯的亲人,第一次不厌烦用众人的语言讲话,并从瘟疫统计的角度来审视他们的离别。在此之前,他们一直怯生生地避免把自己的痛苦和集体的不幸混淆起来,如今,他们已接受了这种混淆。没有记忆,没有希望,他们在现时里安顿了下来。事实上,他们的一切都变成了现时。很有必要提一提,鼠疫已夺走了所有人谈情说爱甚至交友的能力。因为爱情要求些许未来的曙光,而对我们来说,只存在当前的瞬间。 (查看原文)
    零下50度🌈 3回复 2赞 2020-02-05 17:30:41
    —— 引自第159页
  • 至少,在他们那里,恶意还没有变成国家体制。 (查看原文)
    豆友152905485 2赞 2020-02-10 08:24:25
    —— 引自章节:《局外人》《鼠疫》《堕落》 柳鸣九 刘方 丁世中 译
  • 在里厄的感觉中,这是一次决定性的失败,它宣告了一切战争的结束,但同时又把和平变成了一种不治的创伤。 (查看原文)
    Jin 3赞 2020-02-11 15:38:48
  • 一个人能在鼠疫和生活的赌博中所赢得的全部东西,就是知识和记忆。 (查看原文)
    Jin 3赞 2020-02-11 15:38:48
  • 整整一周时间,鼠疫的囚徒们就这样拼命挣扎。看得出来,其中有些人,如朗贝尔,甚至臆想他们还能自由行动,还可以自主选择。然而,到这一时刻,八月中句,可以说鼠疫已经席卷了一切。因此,个人的命运已不复存在,唯有一段集体的历史,即鼠疫和所有人的共同感受。感受最深的莫过于骨肉分离和放逐感,以及其中包含的恐惧和反抗。因此,叙述者认为,值此暑热和疫情达到高峰之际,应当描述一下总体形势,举例说明我们活着同胞的过激行为,描述一下死者被埋葬的情景和情侣分离的苦痛。 (查看原文)
    Zero 3赞 2022-05-22 12:26:59
    —— 引自第189页
  • 在挂着月亮的天穹下,城里排列着一面面灰白色的等壁、一条条笔直的街道,从未映现过黝黑的树影,从未赞游荡者的脚步声或犬吠声打扰过清静。这座寂静的庞大城池,就完全化为死气沉沉的一堆高大的立方体,中间夹杂着一尊尊默默无言的雕像:唯独这些早已被人遗忘的慈善家,或者永远禁锢在青铜躯壳里的古代伟人,还试图通过他们的石雕或铁铸的假面具,向人昭示曾经的光彩逐渐褪去的形象。在厚重的天幕下,在毫无生气的十字街头,这些平庸的偶像高高居于宝座上,这些冷漠的凶煞,相当形象地展现了我们进入的僵化不变的统治,起码展现了这个世界的最后秩序,即由鼠疫、石头和黑夜最终室息一切声音的大墓地。 (查看原文)
    Zero 3赞 2022-05-22 12:26:59
    —— 引自第194页
  • 在此之前,他们避之犹恐不及,绝不肯将自己的痛苦跟不幸混为一谈,可是现在,他们却接受了这种混淆。他们没了记忆,也没了希望,就立足于当下。其实,在他们眼里,一切都变为当下了。实话实说,鼠疫剥夺了所有人爱的能力,甚至剥夺了友爱的能力。因为,爱要求一点儿未来,而我们只剩下一些当下的瞬间了。 (查看原文)
    Zero 3赞 2022-05-22 12:26:59
    —— 引自第205页
  • 蠢事总是不会绝迹的,假如人们能不专为自己着想,那就会明白的 (查看原文)
    扬尘 2赞 2013-11-14 15:36:23
    —— 引自第27页
  • “里厄,我们简单地谈谈吧。在熟悉这个城市和遇上这次瘟疫以前,我早就受着鼠疫的折磨。可以说我跟大家一样。但是有人却并不觉察或者安于现状,也有人觉察到了因而寻求摆脱。而我就是一直想求得摆脱的。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带着天真无邪的思想,也就是说,脑子像一张白纸似地过日子。我不是那种苦恼的人,我开始过得很不错,一切对我来说都相当顺利:我智力也挺好,我很能获得女人的好感,如果说我曾经有过某些忧虑的话,那么它们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一天,我开始思索了。现在…… “应该跟您说,我当时不像您那样穷。我父亲是代理检察长,这是一个相当好的职位。可是,他没有官架子,因为他天生是个老好人。我母亲是个纯朴而谦逊的妇女,我一直很爱她,不过我总是不大愿意谈起她。平时,我父亲慈祥地照管我,我甚至相信他一直在想方设法了解我。他有外遇,这一点现在我可以肯定,不过,我并不因此而感到气愤。他在这些方面的表现都很合乎分寸,毫不令人反感。简单地说,他不是一个古怪的人c现在他已去世,我觉得,如果说他在世时没有像一个圣人那样生活的话,那么他也不是一个坏人。他介乎两者之间,就是这样。他是那种类型的人,能引起别人不过分的亲切感,而且经久不衰。 “但是,他有一个特点:《谢克斯旅行指南》是他爱不释手的一本书。我并不是说他经常旅行(只有在假期中,他才到布列塔尼省去,因为他在那里有一幢小别墅),而是说他能精确地告诉您巴黎一柏林列车的出发和到达的时间,从里昂到华沙的中途换车时间,以及您要去的各大首都之间确切的距离为多少公里。您能说出从布里昂松到夏蒙尼怎么走吗?即使是一个站长也记不清楚。但是我父亲却能一五一十地讲出来。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做这样的练习,以便丰富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并为此而感到骄傲。这也使我感到很好玩,于是我就经常向他提问,而且当我在《谢克斯旅行指南》里核实了他的回答和承认他没有搞错时,我感到非常... (查看原文)
    注销中 2014-05-17 15:00:49
    —— 引自章节:第24节
  • 在这种极端孤单的情况下,终于没有人再指望邻居来帮助自己,各人都是心事重重地独处一隅。假如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偶尔试图在人前谈上几句心里话,流露出一些情绪,那么不管对方回答些什么,其结果十之八九都反而会刺伤他的心。他会发觉他和谈话对象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一个讲的确实是他整整几天来思念和痛苦所凝成的语言,他想表达的是长期受到等待和激情煎熬的形象,而另一个却认为他发的只是些老生常谈的牢骚,谈的是那种比比皆是的苦闷,人人都有的伤感。不管回答是善意还是恶意,总和讲话者的意愿相违,因此还是闷声不响为妙。有些人耐不住沉默寡言的苦闷,但又不能和别人推心置腹,于是只得人云亦云,讲些老生常谈的话,聊聊一般的人情来往,社会动态,无非是每天的新闻而已。把最真实的痛苦通过庸俗的套语来表达,这已习以为常了。鼠疫的俘虏们只能以这种代价来换取他们的看门人的同情或引起听他们讲话的人的兴趣。 (查看原文)
    miaowmiaow 1赞 2014-07-06 21:04:45
    —— 引自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