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甫盖尼·奥涅金》的原文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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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您写信——难道还不够？
还要我再说一些什么话？
现在我知道，您是有理由
用轻蔑来对我施以惩罚。
但您，对我这不幸的命运
如果还保有点滴的爱怜，
我求您别把我抛在一边。
最初我并不想对您明讲；
请相信：那样您就不可能
知道我是多么难以为情，
如果说我可能有个希望
见您在村里，哪怕很少见，
哪怕一礼拜只见您一面，
只要让我听听您的声音，
跟您讲句话，然后就去想，
想啊想，直到再跟您遇上，
日日夜夜惦着这桩事情。
但人家说，您不和人交往；
这片穷乡僻壤惹您厌烦，
我们……没有可夸耀的地方，
虽然对您是真心地喜欢。
为什么你要来拜访我们？
在这个人所遗忘的荒村，
如果我不认识您这个人，
就不会尝到这样的苦痛。
我幼稚心灵的一时激动
会渐渐地平息（也说不定？），
我会找到个称心的伴侣，
会成为一个忠实的贤妻，
会成为一个善良的母亲。
另外的人！……不，我的这颗心
世界上谁也不能够拿去！
我是你的——这是命中注定，
这是老天爷发下的旨意……
我之所以需要这样活着；
就是为了保证和你相见；
我知道，上帝派你来给我
做保护人，直到坟墓边缘……
你曾经在我的梦中显露，
我虽没看清你，已觉可亲，
你的月光让我心神不宁，
声音早响彻我灵魂深处……
不啊，这并不是一场梦幻！
你刚一进门，我马上看出，
我全身燃烧，我全身麻木，
心里暗暗说：这就是他，看！
不是吗？我听过你的声音：
是你吗，悄悄地跟我倾谈，
当我在周济着那些穷人，
或者当我在祈求着神灵
宽慰我激动的心的熬煎。
在眼前这个短短的一瞬，
不就是你吗，亲爱的幻影，
在透明的暗夜闪闪发光。
轻轻地贴近了我的枕边？
不是你吗，带着抚慰、爱怜，
悄悄地对我在显示希望？
你是什么？保护我的天神，
还是个来诱惑我的奸人？
你应该来解除我的疑难。
也许，这一切全都是泡影，
全是幼稚的心灵的欺骗！
命定的都是另一回事情……
但是。就算事情是这样！...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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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拥有一种幸运的才干，
善于侃侃而谈，从容不迫、
不疼不痒地说天道地，
也会以专门家的博学神气
在重大的争论中保持沉默，
也会用突然发出的警句火花
把女士们嫣然的笑意激发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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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有一股贪婪的风气，
为满足时髦、奢华和消遣，
又事先看准可以赚钱，
发明出五花八门的东西——
这一切现在全被用来装点
这位十八岁的哲学家的房间。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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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请你们好奇的视线
欣赏过他的最时髦的衣服，
还想在博学的上流人士面前，
再来写一写他怎样装束；
当然，这需要有点儿胆量，
不过写作毕竟是我的本行：
但是长裤、燕尾服、坎肩[54]，
全都不是俄语里的字眼；
然而对不起诸位，我很知道，
即便如此，我这篇可怜的诗
已经夹杂了不少外国的语词，
它们本来应该比这更少，
虽然我早先曾不止一遍
翻查过那部科学院的辞典。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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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为了你们，我把荣耀、
奢华和对赞美的渴求全都忘掉，
也忘掉故乡以及自己身受的放逐！
而青春的幸福早已了无踪影，
如同青草地上你轻轻的脚印。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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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啊，情感在他心中早已僵冷；
他早已厌弃社交界的喧嚷；
美人儿他或许会一时钟情，
却不是他长久思念的对象，
一次次的变心早已使他厌倦；
友谊和交情已经令他心烦，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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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架上摆满了成排的书，
他读来读去，什么道理也读不出：
有的枯燥乏味，有的胡诌骗人；
这一本毫无意义，那一本是诛心之论；
每本书都带有自己的锁链；
陈旧的东西早已经衰老，
新东西也都哼着旧的腔调。
他便把书抛开，像抛开女人一般，
给书架和尘封的书的家族
蒙上一块丝织的遮尸布。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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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僻的乡村，宁静的天地间，
她天真烂漫，大放异彩，
在自己双亲的眼面前绽开，
好似一朵幽谷中的铃兰，
隐藏在茂密的青草丛中，
瞒过了蝴蝶，也瞒过了蜜蜂。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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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上茂密丛林的绿意，
爱上了寂静，爱上了孤单，
也爱上月亮、星星和夜晚——
月亮啊，那盏天际的明灯，
为了它，我们曾经奉献出
夜色苍茫时的多少次漫步、
眼泪和隐含痛苦的欢欣……
然而如今我们却只把月亮
用来代替街头昏暗的灯光。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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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人们的这些流言蜚语，
达吉雅娜非常气恼；而她在私下
却暗怀着一种说不出的欢喜，
心中情不自禁地把这事牵挂；
她的心头诞生了一个思想；
是时候了，她已经堕入情网。
仿佛一粒种子落进土里，
春天的火使它萌发出生机。
很久以来，柔情和苦痛
一直在燃烧着她的想像，
这想像渴求命中注定的食粮；
很久以来，她年轻的胸中，
一直深深地感到苦闷；
心儿在盼望……那么一个人。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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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预见到这件事难办，
而为挽回祖国荣誉的缘故，
我毫无疑问，理所当然，
必须翻译达吉雅娜的情书。
她的俄语学得真是不好，
她不读我们的杂志书报，
表达思想时用祖国语言
对她还有一定的困难——
因此，她用的是法国话……
怎么办呢！我再说一声
直到如今，女士们的爱情
还都不能够用俄语表达，
直到如今，我们骄傲的语言
还不惯于书写散文体的信函。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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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诗人们，我要以你们为证，
你们为了奉上自己的心，
难道不也曾一时冒失，
偷偷地写过一些情诗，
去献给这些可爱的娇娃？
不是吗，这些美人儿对俄语
全都掌握得很差，用来吃力，
全都那么可爱地歪曲了它？
不是吗，外国话在她们唇边，
已经变成了自己的语言？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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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语法错误说出的俄文
恰像是那不带笑意的红唇，
我是一向都很不喜爱。
也许，这正是我的悲哀，
新近出现的一代美人
会听信杂志上哀求的呼吁，
要我们去关心语法规律；
她们还会大作其诗文；
可是我……这与我什么相干？
我仍将信守古老的习惯。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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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终于，只听她长叹一声，
便离开坐椅站起身来；
她移步了，可是刚转入小径，
在她的眼前，想躲也躲不开，
站着叶甫盖尼，目光炯炯有神，
恰似一个威严的精灵，
这时，仿佛被烈火灼烧，
她立即停步，抬不动脚。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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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寻女人时并不觉甜蜜，
抛弃她们时也毫不可惜，
几乎忘记了她们的爱和狠毒。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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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却不是为幸福而生，
我的心和幸福了无因缘；
我配不上您那完美的天性，
您的美对于我只是徒然。
请您相信（良心可以做担保），
我们的结合只会带来苦恼。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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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值得爱？谁值得相信？
只有谁才不会把我们背弃？
谁衡量一切话，一切事情，
都用我们的尺度，真心诚意？
谁不会散播流言把我们诋毁？
谁对我们殷切关怀、体贴入微？
谁能够容忍我们的缺陷？
谁永远不会对我们厌烦？
幻影的徒劳的追逐者啊，
别再去白白地浪费精力，
我劝您还是去爱您自己，
我的应受尊敬的读者啊！
这才是值得一爱的对象：大概
没有谁比自己更为可爱。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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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相会有什么结果？
唉！这结果并不难猜想！
爱情的种种昏庸的折磨
并没有从此不再激荡
沉湎于悲伤的年轻心灵；
不啊，那无可慰藉的激情
更是常来把达吉雅娜煎熬；
睡梦已经从她的床上逃跑；
生活中的花朵与甜蜜、健康，
以及处子的平静、笑颜，
全都如空谷之音般消散，
可爱的达尼娅的青春失去了光芒：
恰似一个白昼刚刚诞生，
便被暴风雨披上一层阴影。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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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清晨的峡谷中，这时，
朝霞伸出它绛紫色的手，
给大地送来个愉快的命名日，
太阳也紧跟在她的身后。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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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年轻时生命中的旋风，
华尔兹喧嚣的旋风正在飞转，
单调无味，仿佛是发了疯；
男男女女一对对闪过眼前。 (查看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