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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分析哲学家的书评

爆竹桥 2018-05-21 16:11:12

这本书自出版后,没有获得多大的反响。倒是有篇来自分析哲学家的书评,可以表明对该书的评价。

这本书是对哲学的本性以及现状作了长期(“艰苦”这个词会更恰当些)思考的结果。虽然,具体说来,它要批评的是“分析哲学”,可是很难说罗森的批评之箭碰着了靶子。这一箭发出去得相当迅速而又散漫。这并不奇怪。我要说,靶子多半是虚构出来的,也可以用罗森喜欢的词来说,是“一个梦”(例如我们读到,“分析哲学以现在的形式不可能存活下去。要想存活,它必须着手分析自己的梦。但用来分析梦的,又是与集合论不同的语言。”[154页]又比如,“西欧文明的现阶段就是一个梦,并且经常被说成是一个梦”。[173页])可以说,Ernest Gellner的《词语与事物》于1959年出版以后,也出现了类似的抱怨。有人说“语言学哲学(linguistic philosophy)”(Gellner的靶子)把许多人捏成一团,但至少就他们自己来看,这些人之间的差异远远要比其相似之处更重要,更有意思。Dummett在1960年写道,“作为严肃的哲学批评,由于没有区别不同的批评对象,Gellner的书彻底失败了”(摘自《真与其它谜》中之“牛津哲学”,433页)。这显然适用于罗森,他把一个更大的领域捏成一团。但是,我不觉得罗森会因为这种批评而有多么不安,他有若干回应可供利用。首先,他会借Dummett或我的口说,“一系列的哲学批评”显而易见归结为“关于分析风格和分析行话的一条批评”。当然,如果A与B之间有基础性的分歧,A希望在A的语言中解决它,而B则希望在B的语言中解决,那么,因为在A的语言中得到了解决,A赢了,又因为在B的语言中解决,B也赢了。我从Jean-Francois Lyotard那里借用这个说法,他说,“Je dirais qu’il y a différend entre deux parties quand le ‘règlement’ du conflit qui les oppose se fait dans cet idiome.”(在两派的语言中产生对立的原则,两派之间就会形成纷争。)[Tombeau de l’intellectuel et autres papiers(《智性的覆灭及其他论文》), 29页]。语言上彼此不可通约,容易导致最终的不可调和,以及最终在各自立场上相互对立。(我们都必然会让自己获得自圆其说、自我肯定、“自家院墙内的”胜利。)幸运的是,语言上的不可通约不是绝对的。语言大体上的交叉重叠还是构成了一种通用语,借助这种语言,罗森可以读“分析”,而我则可以读他,当然要费些时间来理解。但最后,我还是从这种通用语言中退出,回到那种让罗森的“侵犯行为”显得愚蠢而不可理喻的语言,从这种语言看来,那些行为莫名其妙;罗森则回到他偏爱的语言,那种语言让我显得肤浅而又迟钝。

这导致了罗森第二种可能的回应。从表面上看,或者肤浅了看,那些可以被称为“分析”的哲学家们所追求的是不同的、而不是单纯互相补充的东西。有什么比基础主义和反基础主义、实在论和反实在论,以及认为“日常语言”毫无问题的人,与认为不是这么回事的那些人之间的分歧更深呢?在罗森眼里,与把这些互不认同的各色人等等而视之的那些共同点比起来,这些分歧都是肤浅的。那么罗森所展示的共同点是什么呢?尽管整本书都是用来回答这个问题的,要总括罗森的观点,仍颇为不易。部分原因是罗森“不拘一格”的风格。他喜欢刺激性的大开大合式的叙述(例如,“我已经说过,克里普克的观点继承自闪米特神学”。[89页]“解释或者意义在尼采那里占据中心地位,这表明他也落于康德的视野之内,因而与胡塞尔和当代分析哲学家们联系起来,也与海德格尔及其后继者们联系起来”。[192页])不过,也有些问题与罗森“不拘一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没有直接关系。罗森的一般看法似乎是,定义是没有用的,至少没有其它一些东西(感觉、看、直觉)那么有用。在前言中他说,“……我本人并不认为,分析的限度是可以用分析的术语定义的,也不认为分析的语境可以翻译成分析的术语”。(xiii页)偶尔也会有定义(比如,“概念是一种直觉到的或者建构起来的心理实体,它表达了确定的内容,这些内容属于可以通过话语来理解的思想”),但大部分情况下只有知道个大概。对于“分析”这样一个要命的概念,无疑也是如此。真正出现的定义似乎又要求“当代分析哲学家”与“理应报以蔑视的当代哲学家”至少在外延上等价。(书中夹杂着轻蔑和贬低的口气,这让人丧气,当然不是对所有读者都是如此。)

看来,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会有一帮哲学家遭到这种冗长而又多方位的贬低。为了解释起来方便,我把针对“分析哲学”的主要批评归到下列7个标题之下:(1)直觉,(2)本质,(3)科学,(4)技术与规则,(5)传统问题,(6)可解决性,(7)概念化。

(1)直觉。在罗森的书中,“分析哲学”的不是,从根子上说,是拒斥“直觉”。可惜,“我们所能有的不是直觉的概念(concept),而是直觉的概念(notion)。‘notion’是有意选择的一个模糊的词,它可以覆盖一大批无法严格定义的心理内容”。[53页]不过我们还是可以看出罗森想说什么。直觉不是语言性的,它让我们能够进行综合,能够把握概念的“整体性”,能够把握本质,能够看出结构,能够正确而又精细地运用规则,能够看出分析是否完全。其实,我觉得所有(也可以说没有)哲学家都要诉诸直觉,但是,直觉最多被认为(用罗尔斯的话说)只是“临时性的支点”,很容易“被纳入考虑”,但只要需要就可以“裁剪和调整”。[《正义论》,20页]同样,不管是在“发现的语境”(这时“直觉”、“证据”、“灵感”、“猜测”、“灵光一现”,或者其它任何东西,只要能派上用场都无任欢迎),还是在“辩护语境”,哲学家们总理所当然地要把彼此竞争的直觉,换成论证或者别的(如果不能用“论证”一词一以敝之的话)理性说服的手段。按罗森的说法,“分析哲学家”不能有直觉,不能做出或者利用非形式的判断,这一想法是从弗雷格对心理主义的拒斥导出的。引用Dummett的简短解释来说,弗雷格的学说是,“词语在说话者或者听话者心灵中产生的心理表象与其意义无关,而意义应当在于词语在确定所构成句子的真值条件上所起的作用”。[《真理与其它谜》,94页]我赞同Dummett,弗雷格的学说“构成了任何可以接受的意义理论的基础”[同上],即使这种意义理论是基于可断定条件而不是真值条件,情况也是如此。看到弗雷格这样一个谨慎的观点膨胀成对心灵、理智、理解以及判断的全盘拒绝,这真让人意外。

(2)本质。情况还是,“我们只有关于本质的notion,而非concept。由于语言分析依赖于本质,我们再次看到分析语境不能用分析的方式加以定义。”[54页]或许无需说本质究竟是什么,因为我们已经投身于“关于本质的传统学说”中了。[53页]对任何东西我都不能肯定会只有一种传统学说,但我还是可以说“分析家经常性地并且露骨地表现出,他们不去理解传统哲学家说些什么”。[132页]我所能说仅仅是,这不止是一种表现。不管怎样说,罗森所信任的那个支持本质的论证最终是这样的:“除非能够直观到据以定义对象和表达式的那种必然联系,我们不可能以可理解的方式谈论对象,也不能为此而谈论语言表达式”。[67页]我承认,对于必然性的本性(借用一位“分析哲学家”著作的名称,这位哲学家虽然是罗森实际上提到了[72页],但却超出了他的想象),以及它与本质、本性、类、种、自然类、类名的联系来说,还有许多东西可谈;并且,关于这个主题,哲学家们,或者说罗森瞧不上的那些哲学家们,已经说了很多,并且现在还在说。

(3)科学。罗森在文中经常把某个东西不加限制地称为“科学”,不过每当他笼统地声明自己并不反对科学时,却又每每附上一段否定性的话。下面是一个典型的段落(它也是针对(4)、(5)和(6)说的):

“结果是,随着技术掌握得越来越多,人的精神也越来越庸常化。当然,我也不是在主张为了纯艺术的复兴而取消科学。这样做就像为形而上学提供技术性的解决一样荒谬。应该说,我是在呼吁注意我们人类历史中一种内在的两难。科学在表达我们的最高禀赋的同时,也在钝化我们的感受力。”[257页]

这就假定了所有的“分析哲学家”都赞同物理科学的核心地位(就好像在适应古德曼和蒯因的老套路一样),甚至更糟,假定哲学家自认是“科学家”。哲学与物理科学之间的关系问题,以及我们对物理科学本身逐步发展、近来又越来越复杂的理解(这为当前这么多成果丰富的讨论提供了素材),统统被罗森从“分析”到“科学”不经意的过渡给掩盖了。

(4)技术与规则。被剥夺了直觉以后,可怜的“分析哲学家”除了技术和规则,还有什么可依靠的呢?技术和规则最为经常性地被认为来自于“数理逻辑”、“集合论”以及“递归函数论”。罗森对这些技术上的进步无所非议,但他认为“…丧失了规则与常规所特有的那种意识…”[209页],并且随着“技术愈演愈烈的放任”[258页],真正的哲学问题被遗忘了。或许,一些哲学从业人员会用随便找来的装饰性的东西掩盖其不足,比如一些数学、科学、历史和语文学。投到“分析的”杂志的“分析的”文章大部分都是因为琐碎而被拒。但是,说大部分人(不管使用还是不使用技术)做得不够好或者本身不够出色,这却并不是在说技术的不是。

(5)传统问题。在罗森看来,分析哲学家尚能在庸常化和总体上的文化衰落中看出真正的哲学问题之时,技术性的枝枝节节是一种干扰。真正的问题关乎“统一性”、“存有”、“存在”、“非存在”、“本质”诸如此类。别的不说,这些标签的问题是,它们没有表明具体的问题是什么,甚至不能在读者心目中激起同样的自由联想。罗森谈到“分析性思维在处理虚无问题上的无能”[136页],但却没有说“虚无问题”是什么,也没有说我们怎么面对或处理它。

(6)可解决性。这意味着真正的哲学问题是不可能解决的。罗森说,“典型的情况就是永远争论下去”[259页]。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颇具吸引力而又理想化的想法,这样可以纠正一些使好问题过于仓促地丧失意义的做法。但确实有些问题是解决了。前面提到的弗雷格的学说就在前人的基础上做出了 推进,并一劳永逸地解决了问题。罗森可以反驳说,解决掉的都是枝节问题。但只有对那些从未得到解决的大问题究竟是什么做出了澄清,这样反驳才谈得上好坏。

(7)概念化。罗森的批评是,“分析哲学家”试图把世界以及世界中被分析的所有东西都变成概念。他这样说的理由在这样的段落中得到说明:“分析就是分割,而自我意识是统一。分析家使用概念,但自我意识不是概念。”[178页]以及“分析哲学(暂且忽略这一运动内部的区别)在形而上学或者本体论上的缺陷在于,把世界变成一个概念,这单纯依靠数理逻辑是不可能成功的。原因对所有不做哲学的人来说也是显而易见的。灵魂、精神或者理智不是一种数学关系。”[235-6页]

由于把注意力放在主要观点上,我没有提到罗森著作中许多的闪光点和值得尊重的地方,尤其是他对柏拉图、黑格尔和尼采的鉴赏。罗森也有一种幽默感,也可以说是一种古灵精怪,会时不时地冒出来,比如:费希特“太过分析了”[188页];“生命是一个谜,它要么包含着死亡,要么为死亡所包含”[208页];“直到我花了十年时间研究黑格尔,我才弄懂了当代分析哲学”[234页]。

作者:William James Earle

载于:Metaphilosophy, Vol. 16, No. 1 (January 1985), pp. 74-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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