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石》的原文摘录
有些观光客总是不经意地要求其他人为他们在大峡谷、多佛壁、富士山或地球上其他奇景前照相,但他们却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欣赏这些奇景的深度或圆满。对于这些观光客,我一直存在着高度的兴趣。他们只会逗留一下,时间绝不会久到足以了解这些
地方。他们不会用手去轻抚这些地方的石头、不会睡在这些地方的岩穴之中,也不会看着太阳在这些地方的大石块上制造出阴影。
然而他们仍然想拥有这些地方、想让自己的影像盖在这些奇景之上,哪怕只在这些地方停留一秒钟。从地质学的角度来看,人类肤浅的程度简直就像落在石块上的雨滴,来得快,去得也快。尽管如此,人类却仍渴望留下证据,证明自己曾在短暂的刹那与某种比自己更大的东西在一起。到此一游,有些度假照片上这么说。我和这儿有了联系。或许听起来荒谬,但我认为这个现象是人类在面对雄伟庄严事物时,完全自然的反应一一想要与美好共存并合而为一的冲动,几乎可以说是性的冲动。我们想要让美罩住自己、想要融入美、想要让美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想要把美当成圣体吃下肚子。我们想要紧紧抓住,因为我们相信,美可以成就内在的圆满。
特立独行的经济学家托斯丹·凡勃伦( Thorstein Veblen)注意到“成功”两个字在现代的概念中,很容易就成为骗人的字眼。因为现代人眼中的成功往往是获得财富,而非做出对集体人类较有贡献的事情。社会的取向是朝着大众对肤浅物品的喜爱而定,凡勃伦这么说。肤浅的物品愈荒唐可笑愈受欢迎。 (查看原文 )
毫无疑问的,数百年来,走私始终是钻石业的一个特色、在小地方,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挪移大笔金钱——世上几乎没有比钻石更贵的矿藏了。这是钻石独一无二的特性,却也是诅咒、这正是暴力与欺瞒为何总是如影随形般不断尾随钻石的原因。身体有太多可以藏匿钻石的地方了。欧洲的最早期钻石业翘楚之——让-巴蒂斯特·塔韦尼耶,在1665年旅行至印度,就他观察到的当地矿工状况提出这样的报告:“他们薪资微薄的程度已经到了他们在沙中寻找钻石时,只要有机会就会把钻石藏起来,而不显露出任何表情或犹像。他们除了遮掩私处的衣物外,全身赤裸,却机警地想出将钻石吞下肚的藏匿方法。”
我想知道中非共和国当今的走私问题是怎么发生的。
财务主管取走了我手中蓝莓大小的钻石,然后举起钻石,用一种我无法判读的眼神盯着我看。
“把这个塞进你的屁股里,你就可以带着屁股里的50万美元走出这个国家。六颗石头,也不过等于一小坨屎。把石头卖给黑帮。去看看电视,老兄。那就是真实世界里发生的情况…只要价钱对,你总会找到人为你上刀山下油锅。”他说。 (查看原文 )
钻石在日本传统文化中没有任何地位。之所以如此,部分要归因于地质因素,部分则归因于贸易形态。日本地底流动的地热在久远的时间洪流中创造出许多火山,但其中没有任何一座山特殊到足以造就出可以窝藏钻石的岩块。讨海的商人或许早就从印度引进了钻石,然而日本的岛国特质却阻碍了钻石进一步发展成为贸易商品。17世纪横扫欧洲皇廷的钻石热,因此完全错过了这个亚洲角落。即使在1847年,美国海军炮艇促使日本被迫对外开放,日本政府依然禁止钻石进口。直到日本在美国“密苏里”号上投降,正式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又过了约十四年,情况才有所改变。
日本人不需要钻石,主要是因为婚戒在他们浪漫的想法中并没有明显地位。一方面,日本人由家中长辈做主的婚姻由来已久;另一方面,对男人而言,冷静的“武士”追求新娘实在不是体面行为,所以始终保持着抽离感。“在以前,只要是个收入丰厚的优秀武士,周围的人自然会帮忙找到媳妇。”一位年长的日本高阶主管这么告诉我。“他不需要追求女孩,也不需要赢得美人心。大家都认为,努力吸引女人注意不是武士应有的行为。”在这种婚姻由长辈做主是常态的文化中,西方那类以追求为基础的求爱观念(而婚戒是终点)是异物。被称为“结纳”的日本神道婚礼,包括一场两家人交换礼物或金钱的正式餐宴,年轻的新人在宴会中共同用一只木腕喝清酒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双方交换戒指这段插曲。 (查看原文 )
钻石交易带来了一百多亿美元的资金,代价却是刚果(金)境内陷入暴力绝境。这些交易不但牵扯了七个国家,也和1998-2002年间,因饥馑、疾病与屠杀而死亡的两百多万人口有密切关联。尽管过程卑劣,然而以钻石为基石的财政在技术上却没有任何不法之处。更何况,这实在是桩非常赚钱的生意。因为非洲战争而出现的钻石高达全世界钻石贸易总额14%。大家无法将血钻石与干净的钻石分开,钻石业者其实也无意将两者分开。这些宝石一旦被运到比利时安特卫普或英国伦敦,就会像麦子被一视同仁全倒进堪萨斯州的某个谷仓中一般,全装入大宗贩售的袋子里。杰奎琳说得没错:就是没有办法弄清楚我未婚妻的戒指究竟来自何处。
善意封锁了中非共和国的命运。英国一个名为“全球证人”(Global Witness)的反贪污和提倡人权的非政府组织在1998年出版了一份惊人的报告,名为《暴戾的买卖》。这份报告揭露了钻石被毫无节制地用来支援非洲内战,特别是安哥拉前葡萄牙殖民时代的叛军安盟。另外,有关贩售钻石的塞拉利昂革命联合阵线事件也开始传开:这个组织里吸食大麻的士兵,为了阻止村民投票,挥着开山大刀砍掉了数千村民的手掌与手臂。“血钻石”三个字进入了西方世界的词汇中,戴比尔斯因蒙羞而关闭了在安哥拉的采购部门。
备感压力的南非与其他44个生产钻石的国家,仓促想出一个名为“金伯利流程”(the Kimberley Process)的计划,阻挡血钻石流通。每天飞进安特卫普的一批批宝石必须出具证明,证实出处并不是那些理论上正陷于战事的国家。钻石业对这套策略喝彩欢呼,全认为这个计划是朝着正确的方向跨进了一大步。然而人权组织却批评这个政策过于表面化,漏洞百出。其中一个问题是:中非共和国的首都班吉有六个采购代理商与一条直通安特卫普的管道,而从刚果(金)划独木舟十分钟即可抵达中非边境。 (查看原文 )
老实说,究竟是什么赋予了钻石坚硬又冷酷的美丽?不论这些石头是出自一颗死亡之星或某种浮游生物的生命,都没有差别。因
为这些来自异世界的小碎块,除了是装盛着梦境的空洞牢笼,以及除了可以在其漠然外表上写下心中捉摸不定的希冀外,什么都不是。钻石能将一切存在点石成金,因为它一如这个世界:只要通过我们选择代表的意义,那么仅凭言语就能赋予存在。对于像约瑟夫·恩果泽这样的人,钻石是张通往中产阶级的车票,亮闪闪却难以掌握;对于刚果的屠夫而言,钻石是更多枪支的头期款,对博卡萨一类的狂人来说,钻石是不朽的荣耀憧憬;在凯特邦巴雷村的矿工心中,钻石代表着老祖先重新苏醒,而贝因维纳·叶巴纳所看到的钻石,却只不过是另一天除了树薯,还吃得下的一种东西。对我来说,钻石是凝结成了沉默哀愁的爱情、一颗像肿瘤般附着在心上的石头,代表了我埋藏起来的期冀与失败。我们全都注视着它,却只看得到点火的自己。
(查看原文 )
戴比尔斯很清楚这几乎是一种无意识的生理过程,一如伤口结疤或毛囊生发。当然,这一切都包裹者一个巨大的利润中心。这才是这个手法真正了不起的成功之处。戴比尔斯非常清楚,任何夫妻、恋人(或曾经相爱却已分手的任何一方)想要抛开曾经投注。刻画了如此多感情的戒指,绝非易事。这个现实有助于确保二手钻石市场孱弱不振。戴比尔斯一点都不想看到数百万克拉的钻石,由于离婚或丧偶而重新回到市场上,因为未经控制的供应会导致价格下降。如果所有钻石都能被首次购置者印上永远的“标记”,那么人为操作的神圣性就能得以维持,而钻石价格也因此能安枕无忧居高不下。这就是为什么在今天的美国,再售的钻石价格与原价几乎有着天壤之差。根本没有主要的“二手钻石”买卖。钻石本来就不该当作买进卖出的投资标的,一如在英国詹姆斯王时代干杯后就被砸碎的酒杯般,这只杯子再也不会用在任何二流的祝贺干杯上。同理,爱情也因此将永远刻画在当初两人一起购买的那颗钻石之上。
(查看原文 )
有三个来自海岸区的人犯下了滔天大罪,因为他们同意接受永远流放至米纳斯吉拉斯荒野的刑罚,所以没有被处以极刑。这三人不准进入任何城镇,只能以地为床、认天为帐。由于没有较好的工作可做,他们全成了嘎林皮耶洛斯,自由地沿着阿巴埃特河(the Rio Abaete)河岸挖金。某次旱灾,河水水位下降,露出了一些未经挖采的沙土。在这些沙土中,三人发现了一颗巴西有史以来最大钻石之一——令人惊艳的144克拉钻石原矿。这下子,三人进退两难。他们不可奢望能够偷偷在销赃处卖掉这么大一颗钻石,如此馨张的非法行为一定会遭到逮捕。根据葡萄牙法律,这颗钻石属于葡萄牙政府。最后他们并没有把钻石放回原来的河里,而是交给了乡间教士,由他代为向殖民地长官说情。钻石本身仅就其做人的重量与光泽度而言,绝对是对他们有利的谈判筹码。三人后来不但当场获判无罪、而且还重新得到身为平民的所有自由。至于那颗钻石,则是被送到里斯本,最后戴在约翰四世国王阁下的脖子上。
这则故事在热基蒂尼奥尼亚河河谷一直流传至今天。任何人只要找到够大的钻石,就可以买回自由。
(查看原文 )
钻石矿与金矿比其他社会因素更强而有力地摧毁了数千、数万个祖鲁、格里夸、科萨与贝专纳部落的生活,他们被迫离开自己的村子,挑起白人拖拉矿石的重担。“要视原住民为小孩,不要给他们选举权。我们必须采用专制国家的系统与南非这些野蛮人民建立关系,就像在印度运作顺畅的系统一样。”罗德斯有次对立法机构这么说。即使罗德斯没有亲自创立日后严苛的法律制度,即后来众所周知的种族隔离制度,他也绝对是奠定了那些法律基石的人。南非黑人除了劳力,没有任何其他可供交换的东西,因此成了实质的钻石奴隶。以农产品交换劳力的经济取代了现金薪资,脏乱的砖造围场取代了泥巴与竹竿组成的村落。在这样的新世界里,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真正的进步。黑人矿工的薪资通常只有白人矿工的三分之一,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升迁至经理阶层或利用资金开始自己事业的机会。
其实从金伯利第一次钻石热开始,隔离就已是存在于生活中的现实面,但当南非白人领导的国民党赢得了1948年的选举之后,种族隔离制度却被列入法律之中。新政府说服白人相信他们正处在种族危急时刻的边缘,因此强行通过了一整批专门为了强化少数人掌权的不稳定体制而设计的法案。其中最典型的法案,要算是达到名副其实目的的禁止跨族通婚法以及禁止白人与非白人发生性关系的社会道德维护法。既有的婚姻与爱情被迫离异与终结。在大多数区域,黑人与黑白混血的人民不但禁止拥有财产,还被剥夺了国会中曾经有过的极少数代表席位。 (查看原文 )
“戴比尔斯一直是个自我形象的塑造品。这个集团从未拥有过别人以为它拥有的控制力。这里的运作其实极无效率,其程度令人匪夷所思。我们以前总是雇用非常没有能力的家伙。真实的情况会让你吓一跳。在伦敦的戴比尔斯,员工士气始终低迷。”戴比尔斯有位前主管这么告诉我。
这才可能是最讽刺的地方:戴比尔斯跟自己推销的商品完全一样。两者最大的价值都不在于它们真正的本质,而是在于大家以为它们所拥有的无敌魅力。价值的假象正是价值所在。戴比尔斯掌握的是说故事的能力,对钻石而言,会说故事代表了一切。戴比尔斯始于一个维多利亚时期帝国主义者的憧憬,之后幻化成一条企业八爪鱼。现在这条八爪鱼再次寻求改造,希望成为21世纪的一个品牌工具。这个过程和可口可乐类似——让咖啡色糖水变成世界史上最广为人知的品牌。或许我们可以说,整个人类历史其实都是广告,戴比尔斯也只不过是从空无之中编织出一个慈善的形象。就这点而言,戴比尔斯真的相当了不起。
进入了新世纪的戴比尔斯虽然伤痕累累,却依然完整。地下金库中仍存着5亿美元的粗钻,广告小组仍才华洋溢,而集团也仍握有看货商的生杀大权。印度与中国这两个发展中的大国,可供戴比尔斯开拓新的客户来源。更重要的是,一家拥有117年历史的老字号,在零售市场的可容身处竟然多得令人惊喜。在富裕顾客的眼中,戴比尔斯与路易·威登、普拉达一样好认。 (查看原文 )
安哥拉理应是非洲最富有的国家之一。首都罗安达兴建在南半球数一数二的最佳自然港口之上,葡萄牙人在此长期殖民时,建造了粉红色与黄绿色的摩天大楼。这些大楼沿着海岸排列成一条优美的都市半月,让人想起巴西的里约热内卢。长满了倭树丛的西海岸朝着内陆渐渐高升,直到变成一片中央高原,与河水交叉。高原上全是肥沃的耕地,几乎所有作物都可以在此生长。这儿有充足的阳光,夜晚柔风清抚,与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人以为置身夏威夷。北部海岸有石油,东部河流散藏着如银河系般的钻石。高地草原水源充足,曾充斥着珍禽异兽的身影。如果有和平与清廉的政府,这块地方可以成为新兴后殖民非洲的模范之国。
可惜自1975年独立以来,安哥拉就饱受内战、腐败政府与可怕的贫穷残害。一直到最近之前,除了首都罗安达,其他地方完全无法通行车辆,因为所有道路都埋了地雷。因地雷而失去手掌、手臂、腿脚的人民数不胜数,以致制作义肢成了这个国家唯一的当地工业。安哥拉数量庞大、种类繁多的野生动物(包括长颈鹿、大象、狮子与河马),许多也都成为濒临饥饿边缘的人民填饱肚子的来源。这个国家的社会统计数值表明其已进人世界上最悲惨的国家行列。在1300万人口中,八成以上都生活在绝对或相对贫穷的状态中,而其中又有13%的老百姓严重营养不良。平均而言,一般人民活不过41岁。1999年,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宣布安哥拉是世界上最不适宜孩子出生的国家。 (查看原文 )
安盟在安哥拉南部设立了一座灌木丛林基地后,开始进行突击。成员理设了上千万颗地雷,夺走了约30万条人命,另外数目不详的人民成了残疾人。叛军也攻击学校与医院。同时,萨文比开始把自己未来的方针告诉所有可以帮助他的人,但为了配合不同的听众,他未来的方向也时有变动:当听众是奥温本杜族人时,萨文比宣传是对首都的马斯提佐进行报复;当对象是南非总理博塔时,萨文比承诺要扮演被占领的纳米比亚北部的友善的缓冲国角色,对扎伊尔的贪腐总统塞塞·塞科,他答应给钻石,对美国,他则誓言对抗马克思主义者。
安哥拉成了“冷战”时期的一个战场。美国中央情报局招募雇佣兵协助安盟进行更专业的战争。萨文比固定造访华盛顿特区募款,他个人的魅力让自己所传达的反共理念更为鲜明。里根不但称他“为自由而战的战士”,还把他和林肯相比。面对那些质疑他曾在中国受过训练以及曾拥抱毛泽东政策的美国保守人士时,萨文比祭出了罗斯福曾与斯大林结盟打击希特勒的历史例证。当对象换成了非洲听众时,萨文比用同样的类推法,捍卫自己与实施种族隔离的南非政权之间的友谊。为了获得最后的正义,他说,与魔鬼打交道是可以接受的手段。除此之外,他更是完全相信枪杆可以让自己达到最后的目的。
“我相信你们都知道我们需要什么。”1986年,萨文比在华盛顿特区参加设于首都希尔顿饭店的晚宴时,对着出席者这么说,当时在场的宾客还包括奥林·哈奇参议员。“如果你给我们阿司匹林,我们会吞下去,但那无法解决我们的问题。如果你给我们书,我们会收下,但那也无法解决我们的问题。如果你给我们反坦克与防空武器一那就不同了,而且那会是令安解阵与苏联清楚了解到的不同。”
美国人想推翻安解阵的兴致,在萨文比模糊根本问题上帮了大忙。至少,没有人知道萨文比究竟相信什么。他自称是个自由市场的支持者,但观察家却发现安盟的势力范围内没有任何运作正常的企业,所有金钱全由领导者... (查看原文 )
我必须承认,从生物学的观点来说,她的论点无懈可击。毕意谈情说爱的基本核心,无非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创造宇宙继起的生命。尽管想到自己和安妮降级为一对专司生育的哺乳动物,感觉非常奇怪;想到我们的爱情也只不过是巩固创造下一代行为的原理,更让我感到怪异。但传宗接代确实是彼此吸引的一种神秘驱动力。我们那时已经订婚,她手上也还戴着封存了两人伴侣关系的钻石。我从来没想过这颗钻石可能是别人家小孩打磨出来的商品。
据估计,印度每天有七万名婴儿诞生。交合与生子是这个国家的信仰中心。寺庙中的神祇湿婆,常被刻画成在一个置于圆圈中的巨大阳具,意喻神性存在于性交的核心。湿婆在死亡与重生的无尽道路上转动着生命之轮。印度教教徒与穆斯林非常节制公开的爱恋行为,在宝莱坞电影中绝对看不到亲吻的镜头,然而事实上,这儿却无处不性:廉价的公寓中、贫民窟的陋室里、铁轨旁车厢停放场的蓝色防水布下,欢乐的小小爆炸,像是活塞爆发室里汽油擦出的火星(“一种像金条般扎实的幸福”是约翰·厄普代克用来描述性高潮的词句),让人类这个物种得以存续、地球得以转动。为了纪念并将性行为神圣化,西方的情人需要钻石——一种可以将彼此激发的欢乐爆裂冻结住的东西。钻石是繁殖的护身符,是性交的标记,这些透白的小小石头,盛满了各种刹那的意义。至于现成人力数也数不清的印度,则是要确保我们这些西方人可以得到钻石。
有位和我见面的珠宝商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像象神加内什的木雕像。他在和我谈话的过程中,不时接起电话。有一次,他竟然两个耳朵各压着一只话筒,活像20世纪50年代卡通中某位纽约大企业家的样子。他对我说,就算美国的钻石生意进入停止成长的稳定期,他也不担心钻石销售量会下降。理由非常简单。随着世界各国愈来愈有钱,而广告继续散布着传说,那么永远都不会缺乏需要征服的市场。在钻石界有远见的人眼里,一个正在蹿升的第三世界——那些愉悦的性行为,那... (查看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