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笔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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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思崊

  请告诉我，那是不是绝妙的时光，当我们年青在海上漂游；年青，什么东西都没有，在海上，那是什么东西都不给的，除开猛烈的打击——有时给你们一个感到自己力气的机会——唯有这个——是你们所不能忘怀的吗？

  2021-07-30 23:2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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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思崊

  ……整个东方是包括在我年青时这一瞥眼。这完全是在我向他睁开我年少眼晴的那一刹那。我从同海恶斗一场来到它这里——我正年青——我看它望着我。这就是它所留下的唯一印象！只一刹那；具有魅力，浪漫性，魔力——青春的一刹那！……阳光突然射到异乡的海岸，值得记忆的时候，引起一声长叹的时候，于是就是——再见！——毁灭后的沉沉黑夜——永诀……！

  2021-07-30 23:2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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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思崊

  ……半圆形的海滨微微闪光，像一番幻梦。绝无灯光，绝无动弹，绝无声响。神秘的东方对着我，它是香得像一朵花，静得同死一样，暗得同坟一样。 我是坐着，疲倦得不能以文字形容，狂欢有如一个战胜者，睡不着，神魂颠倒，好像当前有一个深奥的，命运攸关的谜。

  2021-07-30 23: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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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思崊

  我记得我的青春，同那永不会再回来的感觉——当时我觉得我能够永久维持下去，比海，天，和一切人们都更耐久；就是这样一种骗人的感觉，引诱我们到欣欢，到危险，到爱情，到白费的努力——最后到死的途上去;这是优胜者对于自己力量的深信不疑，这是在这盈握的尘土做成的身体里面的生命热气，这是我们心中的闪烁火光，那却随年时而暗淡，而冷却，而消沉，终于熄灭了——熄灭得真是太早，真是太早——还在生命熄灭之前。

  2021-07-30 23: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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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思崊

  尚未毁坏的船尾最后沉下去；但是油漆已经没有了，爆裂了，剥落了，船尾没有字母，没有什么话了，没有恍惚是它的灵魂的那倔强的铭语，对着上升的太阳，闪出它的信条同它的名字。

  2021-07-29 19:3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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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

  思崊

  你们知道我想什么吗？我想只要办得到，我就要同他们分手。我要独自占有这第一次得到的指挥权。假使有独自航行的机会，我是不肯整队前进的。我要凭着自己的本领把它带领靠岸。我要比其他船都走得快。青春！这全是青春！愚蠢的，可爱的，美丽的青春。

  2021-07-29 18:3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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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思崊

  呵，青春的魔力！呵，青春的火焰，比着火的船的火焰更来得令人目眩，射出有魔力的光辉到大地上，大胆地跳到天上去，很快就给‘时间’湮没了，那是比海更残酷，更无怜悯，更苛刻——跟着火的船的火焰一样，被坚不可破的黑夜吞没进去了。

  2021-07-29 17:2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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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思崊

  它却迟缓地望前爬，努力，否则灭亡，在恬静的天气里。天是洁净得出奇，蓝蔚得出奇。海是光滑的，澄蓝的，透明的，发光像一粒宝石，向四面伸长，一直到天边——仿佛地球是粒钻石，一粒大碧玉，一粒宝石造成的行星。在这没有风波的大海里，犹太偷偷地溜走，有沉闷不洁的烟雾包着，藏在徐行的云里，那向下风处飘去，轻轻的，慢慢的；这是一阵含有毒质的云，把海天的光荣弄脏。

  2021-07-29 17: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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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思崊

  至于我，我的青春也使我更有耐心。在我的前途有整个的东方同一切的生活，想到在这只船上我遇到磨折，居然对付得很不错，我更觉得高兴。我就想起古代的人们，他们几世纪以前坐着并不更高明的船，也走这条航路……老船还是步履蹒跚地望前走，因为上了年纪同载了货物变得很沉重了，我却是在无知识同热烈希望里度青春的生活。它步履蹒跚地望前走，一天又一天，好像永无止期；在落照之下反映出的新涂泥金好像向这将瞑的大海喊出尽在...

  2021-07-29 17: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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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思崊

  呵，青春！它的力气，它的信仰，它的想象力！对于我，它并不是个发出嘎嘎声音的破旧东西，为着运费载一大堆煤在世界上跑来跑去——对于我，它是人生的努力，人生的试验，人生的磨练。我现在想起它时，还带有欣欢，带有感情，带有惋惜——正好似你想起一个你曾爱过的已死的人。我绝不会忘记它……

  2021-07-29 17:16: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