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尼的电影》的原文摘录

  • 现在是第二天清晨,夜结束了,《夜》也结束了:一个经典场面伴随着黎明的到来,千百年来文学传统很容易使人想到黎明象征着精神再生与新生活。但是在这里,就像费里尼的《甜蜜的生活》,黎明主要是表明了某些东西的死亡而不是新生。夜晚的情感放纵之后仅存的一点点能量,指引着莉迪亚与乔瓦尼去寻找某种新的东西,某种新的刺激,但是他们一无所获。 (查看原文)
    Eleanor 2赞 2017-03-26 17:59:22
    —— 引自第71页
  • 精彩演绎皮埃罗的阿兰·德龙也许过分英俊,他完全致力于表达感觉,但是就像《奇遇》和《夜》中的男人们,似乎没有传达出真情实感。 (查看原文)
    Eleanor 2赞 2017-03-26 17:59:22
    —— 引自第71页
  • 由于摄像机就像无意识,不知道安东尼奥尼的否定、虚空是积极的存在,因此它被在场所迷惑。在每一部安东尼奥尼的影片中(而且他的每一部影片似乎通过结构达到了这个结果),最美好的时刻莫过于他在取消了他的角色、他的人类之后,似乎只是为了留下一个没有属性的空间,一个纯净的空间……空旷的空间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充满缭绕不散的迷雾,忽然消失的表面,转瞬即逝的在场或随机发生的运动,这种空间代表着存在的终点,终于逃离了欲念、激情和人生的消极性。 (查看原文)
    Eleanor 2赞 2017-03-26 17:59:22
    —— 引自第71页
  • 影片的影像在服务于叙事功能,以及从叙事中分离出来而成为纯粹的绘画之间犹豫不决,就好像这些色块即使叙事的符号又是纯粹的色彩关系。但是这些影像的迷人之处在于,它们既不完全是这一个也不完全是那一个:当影像的颜色淡入时叙事似乎淡出,或者相反,无论发生何种情况,都会出现一种具有意义与丧失意义的闪光效果。 (查看原文)
    Eleanor 2赞 2017-03-26 17:59:22
    —— 引自第71页
  • 我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样子的。现实逃避我们,变化无常。当我们认为自己已经接近它时,它就变成其他样子了。我总是怀疑我看到的东西,怀疑影像呈现给我的东西,因为我“想象”影像之外是什么;影像后面的东西是未知的。《放大》中的摄影师不是哲学家,他想以尽可能近的距离看事物。但事与愿违,因为他放大过度,客体自身分解直至消失。因此,人们在一个瞬间捕捉到了现实,但在下一个瞬间现实就溜走了。在某种程度上,这是《放大》的意义。我说这个,也许显得奇怪,但在某种程度上,《放大》是我的一部新现实主义影片,探讨了个体与现实的关系,只是外表的抽象性为它增添了一些形而上的色彩。 拍完这部影片之后,我想看看这部影片背后有什么,我自己的内心有怎样的外表,有点像我在早期影片中探讨的问题。于是我就拍摄了《旅客》,这部影片是我研究当代人的又一次进步。《放大》的主要主题可能是个人与现实的关系,而《旅客》的主题是个人与自己的关系。 (查看原文)
    Eleanor 2赞 2017-03-26 17:59:22
    —— 引自第71页
  • 由于摄影机就像无意识,不知道安东尼奥尼的否定、虚空是积极的存在,因此它被在场所迷惑。在一部安东尼奥尼的影片中(而且他的每部影片似乎通过结构达到了这个结果),最美好的时刻莫过于他在取消了他的角色、他的人类之后,似乎只是为了留下一个没有属性的空间,一个纯净的空间……空旷的空间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充满缭绕不散的雾,突然消失的表面,转瞬即逝的在场或随机发生的运动,这种空间代表着存在的终点,终于逃离了欲念、激情和人生的消极性。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1赞 2021-07-16 19:45:34
    —— 引自章节:三、《蚀》(1962)
  • 对安东尼奥尼来说,这个长长的段落(在实业家家中的晚会)的重要性在于,他花了整整三十二个夜晚才拍摄完成,每天从傍晚五点拍到次日早上七点。 (查看原文)
    水冥星空 2017-03-22 15:14:43
    —— 引自第64页
  • 这里,罗帕尔为自己的阐释举了两个例子。第一个是“双重观看”(“the doubling of the look”),使海明斯这个角色的观看从一个镜头脱离另一个镜头。原理在于,影片持续表现摄影师的观看,被摄影师完全相同的观看强化,于是就会认同他的观看。而且,影片是在电影制作者即摄影机观看的差异之内插入其中的:“在(摄影师)眼中的目标和被代表的视像之间,其自身的插人是另一种观看的间歇,这种观看虽然缺席但很活跃,是一种电影的观看,区别于它所强调表现的主体(第215页)”。罗帕尔说,这种独特的强调表现的最好例子,是在公园里拍摄的照片之间存在间歇,比如当镜头切换到摄影师之后,当我们希望看到他拍摄的一张照片,或者当随后的一个镜头表现他观看的方向有悖于我们期待观看的方向。还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可以证明这两种“观看”之间的间隙,但是罗帕尔没有提到,即影片接近片尾时海明斯路带自我反思味道的表演:清晨,他在参加晚会之后来到公园时发现尸体已经不在了。此时,摄影机向下俯拍他突然向上看什么东西。接着,镜头切换到我们熟悉的安东尼奥尼的风吹树冠的镜头,这个镜头表面上看来自摄影师的视点。但是接着,摄影机向后摇下来,以相同的镜头拍摄他,此时他站起来了,正如我们已经想到的那样,这个镜头表明,他不是这个观看的源头(因为他不可能观看自己),不是这个特别镜头的动机。有人也许会补充说,双重观看是这部影片及其据以改编的科塔萨尔短篇小说之间唯一真正的相似之处,在这篇短篇小说中,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叙事之间的转换明显而有规律,影片达到了与小说类似的效果。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2021-07-28 22:47:10
    —— 引自章节:五、《放大》(1966)
  • 在《红色沙漠》中,我不得不改变现实的本来面目,水、马路和风景的色彩,我不得不给它们涂上油漆。这很不容易。如果你是在摄影拍摄,这很容易做到,但是当你在户外拍摄时,违背现实就成为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拍摄的所有东西,就像是一层毁坏一切的白霜。我将一整片树林涂成灰色,以使它看起来像水泥的色,但是由于下雨,所有的颜色都被冲掉了。三天三夜的努力付诸东流。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2021-08-17 16:37:32
    —— 引自章节:四、《红色沙漠》(1964)
  • 从历史的角度看,对于1964年最早一批观看此片的观众来说,机器人可能一直被认为是一种明显具有革新意义的合适的象征,以表达当时的大众文化宣称的对于人类标准化的恐惧,不论在意大利还是在其他地方莫不如此(但是,如果机器人是一种象征,我们能确定它象征着什么吗?再一次,安东尼奥尼扭转了人们的正常期待,他在接受戈达尔的采访时曾经声称,机器人出现在孩子的房间里,这个场面实际上是非常有益的,“因为如果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玩具,等于是他正在为等待他的那种生活做准备……这样的孩子乘坐火箭进入太空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他愿意的。”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2021-08-17 17:20:25
    —— 引自章节:四、《红色沙漠》(1964)
  • 而且,由于这种主体身份的危机,她也不能确信外部世界。她在进入科拉多的旅馆房间之后触摸所有的物体,好像是在努力确定物体的存在,同时也是在试图确定她自己作为体验物体的主体的存在。早先在渡口的时候,朱莉安曾经告诉科拉多,对她来说核心问题已经成为:“我应该看什么?”这当然是一个认识论问题,科拉多回答说,他更想知道:“我必须怎样生活?这是一个道德问题。最后,科拉多说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样的,也许是暗示说,道德只能建立在一种优先的和功能性的自我感知( a prior and functional sense of self),及其与他人和外部世界的关系之上。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2021-08-17 17:46:09
    —— 引自章节:四、《红色沙漠》(1964)
  • 这种特别的兴趣经常被认为是安东尼奥尼的这样一个观点在发挥作用:女人比男人“更敏感”,因此可以作为更好的范例以表现当代社会强加给全体人类的疏离感。换句话说,无论安东尼奥尼关注女人的什么,通常都被看作是一种更加普遍的评论的一部分,而不是对女人作为女人的特别关心。他自己曾经这样说过:“现实可以通过女人的心理被过滤得更美好。她们更直觉、更真诚。”除了扼要地表现某些所谓的女性特征(以及采用隐秘但熟悉 的策略,以“直觉的”方式将女性与身体或动物性联系起来),安东尼奥尼的声明还暗示说,这种被过滤的现实对于任何人来说最终都是相同的,而且无关性别,他可能会说:现实在经过女人过滤之后オ能更好地展示其本质。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2021-08-18 22:15:30
    —— 引自章节:导论
  • 有一个瞬间,这些病人保持完全静止的姿势,就像被石化了。我在 任何演员的脸上都没有看到过这种绝对恐惧的表情。接下来的场面难以描述。病人们开始尖叫、扭曲身体,并在地板上打滚…顷刻间,房间变成了地狱。病人们拼命地逃离灯光,好像他们正在遭到某种史前怪物攻击。这些原先在平静中保持的人类限度内的狂怒的脸,现在变得面目全非。这时,我们反而成了场面中的石化人。摄影师甚至没有力气打摄影机的马达,我也没有发任何指令。精神病院负责人大喊“停,关灯!”此时,房间恢复平静和克制,我们看到一阵缓慢的虚弱的身体运动,犹如他们临死前的痛苦挣扎。 后来获得承认的安东尼奥尼的一种最典型艺术特征,也就是他对摄影机的“调查”或者“渗透”能力的某种迟疑(a certain tentativeness regardingthe Investigative”or penetrating power of his camera),也许就来自(至少是部分地来自)这次拍摄经历。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2021-08-18 22:52:37
    —— 引自章节:导论
  • 1960年代,安东尼奥尼著名影片的一个因素是,很少使用常规电影制作中标准的正/反打,而是偏爱主观镜头,镜头中经常包括观察者(有女性也有男性),首先表现角色在看然后表现他或她在看什么,第二个镜头不包括角色。有些评论家,特别是西蒙查特曼和内奥米・格林( Naomi Greene)认为,许多包含女性观看的鏡头都表明,安东尼奥尼将自主性赋予了女性视点(相对于男性视点,既在影片中又在影片外,根据许多早期女权主义电影理论,男性视点几乎是所有主流电影的主要视点甚至唯一视点)。只是在某种视点的视位置上,有些时候女性视点似乎享有特权。但在其他时候,女人的背部转过来似乎更像一种微妙的符号,抵抗导演及其替身摄影机富有穿透力的男性视点,这种抵抗被安东尼奥尼明确地主题化了。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2021-08-19 11:29:55
    —— 引自章节:一、《奇遇》(1960)
  • 每一天的每一次情感邂逅,都会引来一段新的奇遇。因为即使我们知道古老的道德规范陈旧且难以维持,但是我们仍然会以一种被我讽刺为可怜的任性的方式忠于这些道德规范。因此,当今时代不怕科学无知的道德之士却害怕道德无知。从恐惧和受挫出发,他的冒险只能以僵局结束。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2021-08-19 16:58:38
    —— 引自章节:一、《奇遇》(1960)
  • 一种好奇的“现实效果”大部分非意大利观众可能没有注意到一一在邦比亚尼( Bompiani)举办的这个晚会上可以被强烈地感觉到,邦比亚尼是现实中一家出版公司的名字。更为重要的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本人瓦伦蒂诺・邦比亚尼( Valentino Bompiani)也在这个晚会上,与他在一起的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意大利诗人萨瓦多尔・夸西莫多( Salvatore Quasimodo)(剧本中只是称他为“诺贝尔奖得主”)。至少对于了解这个情况的观众来说,这种做法代表着一种“真实”对于表现的有力的侵入。很难充分地详述这种侵入的效果,但是通过有意在故事片中混合“纪录片”元素,这种侵人明显加强了社会批评效果。这些较早的相对短的场面,建立了将在接下来的三个主要场面中发展的动机和主题:莉迪亚穿过工人阶级聚居的米兰郊区时漫长的独自行走,访问夜总会,以及赋予本片片名与持续时间最长的晚会段落。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2021-08-21 22:20:19
    —— 引自章节:二、《夜》(1961)
  • 乔瓦尼开始在留声机上播放英语教学录音时,与《奇遇)一起被短雪论的常规的沟通主题在《夜》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相同的主题贯穿《奇遇》全片,我们到处可以听到刺耳的语言( the cacophony of languages),这种情况令我们想起语言固有的空洞性( the inherent emptiness of language),直至它被特定的有意义的人类的语境充斥(或包围)。这里语言是教学录音,纯粹是功能性的,无限重复的,因此也是空洞的,因为英语句型并不意味着它们在“真实”语境中代表的东西。稍后,在乔瓦尼与瓦伦蒂娜(莫尼卡・维蒂饰)的一个场面中,瓦伦娜回放她自己说话的录音,听起来就像尖叫的胡言乱语,语言本身固有的无意义性被强化了。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情况提示我们看待本片所有对话的方式,降低它们的意义,尽管或因为它们很丰富。 (查看原文)
    Twoheadedboy 2021-08-21 22:36:34
    —— 引自章节:二、《夜》(19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