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思录集解》的原文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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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濂溪先生日曰: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
形既生矣,神发知矣,五性感动而善恶分,万事出矣。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本注:圣人之道,仁义中正而已)而主静(无欲故静),立人极焉。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又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大哉易也,斯其至矣!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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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乙未之夏,东莱吕伯恭来自东阳,过予寒泉精舍。留止旬日,相与读周子、程子、张子之书,叹其广大闳博,若无津涯,而惧夫初学者不知所入也。因 共掇取其关于大体而切于日用者,以为此编。总六百二十二条,分十四卷。盖凡 学者所以求端用力、处己治人之要,与夫辨异端、观圣贤之大略,皆粗见其梗概。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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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乐未发,何尝不善?发 而中节,则无往而不善。发不中节,然后为不善。故凡言善恶,皆先善而后恶; 言吉凶,皆先吉而后凶;言是非,皆先是而后非。
问:“心有善恶否?”曰:“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主于身为心, 其实一也。心本善,发于思虑则有善有不善。若既发,则可谓之情,不可谓之心。
心,生道也。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恻隐之心,人之生道也。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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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学者为己,欲得之于己也;今之学者为人,欲见知于人也。
孟子才高,学之无可依据。学者当学颜子,入圣人为近,有用力处。又曰: 学者要学得不错,须是学颜子。
明道先生曰:且省外事,但明乎善,惟进诚心,其文章虽不中,不远矣。所 守不约,泛滥无功。
所见所期,不可不远且大。然行之亦须量力有渐。志大心劳,力小任重,恐终败事。
须是大其心使开阔,譬如为九层之台,须大做脚始得。
根本须是先培壅,然后可立趋向也。趋向既正,所造浅深则由勉与不勉也。
学者为气所胜,习所夺,只可责志。
内重则可以胜外之轻,得深则可以见诱之小。
董仲舒谓:“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孙思邈曰:“胆欲 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可以为法矣。
凡人才学便须知著力处,既学便须知得力处。
忠恕所以公平。造德则自忠恕,其致则公平。
人谓要力行,亦只是浅近语。人既能知,见一切事皆所当为,不必待著意, 才著意,便是有个私心。这一点意气,能得几时了?
知之必好之,好之必求之,求之必得之。古人此个学是终身事。果能颠沛造 次必于是,岂有不得道理?
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
莫说道将第一等让与别人,且做第二等。才如此说,便是自弃。虽与不能居 仁由义者差等不同,其自小一也。言学便以道为志,言人便以圣为志。
古之学者为己,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物,其终至于丧己。
君子之学必日新。日新者,日进也。不日新者必日退,未有不进而不退者。惟圣人之道无所进退,以其所造者极也。
伊川先生曰:人安重则学坚固。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五者废其一,非学也。
明道先生曰:人之为学,忌先立标准。若循循不已,自有所至矣。
仲尼绝四,自始...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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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先生答朱长文书曰:心通乎道,然后能辨是非,如持权衡以较轻重,孟子所谓知言是也。心不通于道,而较古人之是非,犹不持权衡而酌轻重,竭其目力,劳其心智,虽使时中,亦古人所谓“亿则屡中”,君子不贵也。
问:“忠信进德之事,固可勉强,然致知甚难。”伊川先生曰:“学者固当勉强,然须是知了方行得。若不知,只是觑却尧,学他行事,无尧许多聪明睿智,怎生得如他动容周旋中礼?如子所言,是笃信而固守之,非固有之也。未致知,便欲诚意,是躐等也。勉强行者,安能持久?除非烛理明,自然乐循理。性本善,循理而行,是顺理事,本亦不难,但为人不知,旋安排著,便道难也。知有多少般数,煞有深浅,学者须是真知,才知得是,便泰然行将去也。某年二十时,解释经义,与今无异。然思今日,觉得意味与少时自别。”凡一物上有一理,须是穷致其理。穷理亦多端,或读书,讲明义理;或论古今人物,别其是非;或应接事物,而处其当,皆穷理也。
或问:“格物须物物格之,还只格一物而万理皆知?”曰:“怎得便会贯通?若只格一物便通众理,虽颜子亦不敢如此道。须是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贯通处。”“思曰睿。”思虑久后,睿自然生。若于一事上思未得,且别换一事思之, 不可专守著这一事。盖人之知识,于这里蔽著,虽强思亦不通也。
问:“人有志于学,然知识蔽固,力量不至,则如之何?”曰:“只是致知。
若智识明,则力量自进。” 问:“观物察己,还因见物反求诸身否?”曰:“不必如此说。物我一理, 才明彼,即晓此,此合内外之道也。”又问:“致知先求之四端如何?”曰:“求之情性,固是切于身。然一草一木皆有理,须是察。” “思曰睿”,“睿作圣”。致思如掘井,初有浑水,久后稍引动得清者出来。
问:“如何是近思?”曰:“以类而推。” 学者先要会疑。
凡看文字,如七年必世百年之事,皆当思其如何作为,乃有益。
凡解经不同,无害;但紧要处不可不...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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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圣可学乎?”濂溪先生曰:“可。”“有要乎?”曰:“有。”请 问焉。曰:“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 直则公,公则溥。明通公溥,庶矣乎。” 伊川先生曰:阳始生甚微,安静而后能长。
不能动人,只是诚不至。于事厌倦,皆是无诚处。
人心常要活,则周流无穷,而不滞于一隅。
“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学者必时其动静,则其道乃不蔽昧而明白。
今人从学之久,不见进长,正以莫识动静,见他人扰扰,非关己事,而所修亦废。
由圣学观之,冥冥悠悠,以是终身,谓之光明可乎?敦笃虚静者,仁之本。不轻妄,则是敦厚也;无所系阂昏塞,则是虚静也。此难以顿悟,苟知之,须久于道实体之,方知其味。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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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怒为难,治惧亦难。克己可以治怒,明理可以治惧。
“舍己从人”最为难事。己者,我之所有,虽痛舍之,犹惧守己者固而从人者轻也。
罪己责躬不可无,然亦不当长留在心胸为悔。
矫轻警惰。
《诗》曰:“温温恭人,惟德之基。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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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或有孤孀贫穷无托者,可再嫁否?”曰:“只是后世怕寒饿死,故有是说。然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
先公凡有所怒,必为之宽解,唯诸儿有过,则不掩也。常曰:“子之所以不肖者,由母蔽其过而父不知也。”
《斯干》诗言:“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言兄弟宜相好,不要相学。犹,似也。人情大抵患在施之不见报则辍,故恩不能终。不要相学,己施之而已。
卷六 齐家之道
君子之需时也,安静自守,志虽有须,而恬然若将终身焉,乃能用常也。虽 不进而志动者,不能安其常也。
君子当困穷之时,既尽其防虑之道而不得免,则命也,当推致其命以遂其志。
知命之当然也,则穷塞祸患不以动其心,行吾义而已。苟不知命,则恐惧于险难,陨获于穷厄,所守亡矣,安能遂其为善之志乎? 寒士之妻,弱国之臣,各安其正而已。苟择势而从,则恶之大者,不容于世矣。
天下事,大患只是畏人非笑。不养车马,食粗衣恶,居贫贱,皆恐人非笑。
不知当生则生,当死则死,今日万钟,明日弃之,今日富贵,明日饥饿亦不恤, 惟义所在。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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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攸往,夙吉”,谓尚有当解之事,则早为之,乃吉也。当解而未尽者,不早 去,则将复盛;事之复生者,不早为,则将渐大。故夙则吉也。
天下之事,不进则退,无一定之理。《济》之终,不进而止矣,无常止也, 衰乱至矣;盖其道已穷极也。圣人至此奈何?曰:唯圣人为能通其变于未穷,不 使至于极,尧、舜是也,故有终而无乱。
为政须要有纪纲文章,先有司、乡官读法、平价、谨权量,皆不可阙也。人 各亲其亲,然后能不独亲其亲。仲弓曰:“焉知贤才而举之?”子曰:“举尔所 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便见仲弓与圣人用心之大小。推此义,则一心可以 丧邦,一心可以兴邦,只在公私之间尔。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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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极则咈戾而难合,刚极则躁暴而不详,明极则过察而多疑。《睽》之上 九,有六三之正应,实不孤,而其才性如此,自睽孤也。如人虽有亲党,而多自 疑猜,妄生乖离,虽处骨肉亲党之间,而常孤独也。
大率以说而动,安有不失正者。
明道先生曰:富贵骄人,固不善;学问骄人,害亦不细。
未知道者,如醉人,方其醉时,无所不至,及其醒也,莫不愧耻。人之未知 学者,自视以为无缺,及既知学,反思前日所为,则骇且惧矣。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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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曰:中無私主,则無感不通。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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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思录》里的每则语句,都来源于北宋时候四位思想家——周敦颐、程颐、程颢、张载的著述。实际上,该书总结了从《易经》以来儒家思想的精华,朱熹说,四书是六经的阶梯,而《近思录》是四书的阶梯。
《道体》一章的内容比较难懂,但是这最难的恰恰是最关键的内容,是传统中国最根本所在。它是本书的大纲,讨论性之本原,道之体统,是理学思想的总纲领。
落实到具体门类,就产生了诸如:中医、气功、书法、风水、武术、茶道,等等。
《为学》讨论如何学习成为一二大写的“人”。儒学讲究为学要有次第,循序渐进,日积月累,就能慢慢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
《克己》:讨论如何克制自己不良情绪,使自己的心境能够平和,使自己的行为符合道德。“养心莫善于寡欲”,如何克制自己的欲望,如何养成浩然之气。
《家道》讨论的是齐家之道。儒家特别重视“家”的地位和作用,认为“家”的放大就是“国”。“家”的伦理秩序好了,社会国家就能安定了。
《治体》:讨论治国平天下之道。不是具体讨论制度和如何处理政务。儒家政治的价值标准是仁政,反对霸道和暴政。
《警戒》:最混乱的时代,是人心不知警戒、无所畏惧的时代,。无论个人还是社会,失去警戒、敬畏之心,那么现实将会变得残酷而可怕。所谓“收拾人心“,就是要学会警戒自己,改过自新,使人能各自安其位,从而实现天下大治。
除此之外,还选择了《异端》、《教学》、《圣贤》这三章内容。
《异端》章把理学思想与佛教、道教进行比较,正是这种比较,使我们更能清楚地理解理学的学说。
《教学》章介绍了儒家教育体系,而《圣贤》章则记载了儒家圣贤日常生活行为。人需要有学习的榜样,《教学》提供了教育的途径,而《圣贤》则把先贤的行为展现在我们面前,足以让现代人思考和效仿。
为了帮助读者理解理学一些关键概念,书末附录翻译了陈淳《北溪字义》的部分内容。陈淳是朱熹的弟子,他对朱子学的范畴体系和思想理论进行了系统阐发,他对...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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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古之学习者为己,欲得之于己也。今之学者为人,欲见之于人也。
【译】古代的学者学习是为了自己,是希望自己能有所得。现在的学者是为了他人,希望获得他人的认可。
22、所见所期,不可不远且大,然行之亦须量力有渐。志大心劳,力小任重,恐终败事。
【译】每个人的眼界和希冀,一定要长远博大,但是做起来也必须量力而行、慢慢推进。志向宏大容易使心劳顿,力量不够却任务沉重,恐怕最终还是完不成事情。
33、根本须是先培壅,然后可立趋向也。趋向既正,所造浅深,则由勉与不勉也。
【译】把人的根本培养好了,之后就可以树立成长的方向了。成长方向正确了,最后你的成就能达到多大,就看你是努力不努力了。
37、人之学不进,只是不勇。
【译】人的学习没有进步,只是因为缺少学习的勇气。
38、学者为气所胜,习所夺,只可责志。
【译】学习的人如果被意气所控制,被习惯所左右,那么就要问问自己志向是否坚定了。
40董仲舒谓:“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孙思邈曰:“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可以为法矣。
【译】董仲舒说:“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匡扶正义而不是为了谋取个人的利益,是为彰显天理而不是作为个人的功绩。”孙思邈说:“认得胆子应该大而心思应该细密,头脑应该想得周全而行为应该方正。”这两句话可以作为后世的行为规范。
47、“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何以言“仍在其中矣”?学者要思得之。了此便是彻上彻下之道。
【译】“广博地学习、坚持自己的志向,真切地发问、思考要从近处出发,为什么说“仁德就在这里面了呢”?学习的人要好好想想这句话,明白了这句话就懂得了从上到下的圆融无碍的道。
48、弘而不毅,则难立。毅而不弘,则无以居之。
【译】志向宏大却没有毅力执行,那么事情很难做成。有做事的毅力却没有宏大的志向,那么人就会狭陋而无法周通。
68、明道先生曰:性静者可以为学。
【译】程颢说:禀...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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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方说而止,《节》之义也。
【译】说话要有节制,不该说的不说,这是《节》卦的涵义。
9、《节》之九二,不正之节也。以刚中正为节,如惩忿窒息欲损过抑有余是也。不正之节,如吝节用,懦节于行是也。
【译】卦九二爻辞所说“不跨出门庭,有凶险”,是不正当的节制手段。以刚毅中正作为节制的手段,例如制止愤怒、堵塞贪欲、禁绝过错、遏制过度的贪恋奢侈,这些才是正当的节制手段。不正确的节制手段,比如用度吝啬、行为懦弱,都是不对的。
12、或谓:“人莫不知和柔宽缓,然临事则反至于暴厉。”曰:“只是志不胜气,气反动其心也。”
【译】有人问:“人没有不知道平和、温柔、宽厚、和缓的,但是遇到事情却会情绪暴躁、处事严厉,这是为什么呢?”程颢回答说:“那是因为心中的意志不能控制情绪,情绪反倒控制了他的内心所致。”
14、制怒为难,制惧亦难。克己可以制怒,明理可以制惧。
【译】克制自己的愤怒情绪非常困难,克制自己的恐惧情绪也非常困难。克制自己可以抑制愤怒,明晰道理可以消除恐惧。
16、目畏尖物,此事不得放过,便与克下。室中率置尖物,须以理胜他。尖必不刺人也,何畏之有?
【译】眼睛害怕看到尖锐的东西,因为它会刺伤人不自觉地回回避,这种心理必须克服。室内放置的尖锐物品,必须以理性的态度对待它,克服畏惧心理。虽然物品尖锐,但并不一定是用来刺伤人的,为什么要害怕呢?
19、九德最好。
①九德:出自《尚书•皋陶谟》:“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
20、“饥食渴饮,冬裘夏葛。”若至些私吝心在,便是废心天职。
【译】“饿了需要吃饭,渴了需要喝水,冬天要穿棉衣御寒,夏天要穿葛衣避暑。”这是人的本能,可以满足。但如果私心想获取超出这个范围的东西,就是违背上天的旨意了。
21、猎自谓今无此好。周茂叔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潜未发,一日萌动,复如前矣。”后十二年因见...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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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人不为《周南》《召南》①,其犹正墙面而立。”常深思此言诚是。不从此行,甚隔着事,向前推不去。盖至亲至近,莫甚于此,故须从此始。
①《周南》为《诗经•国风》的首篇,有十一章。《召南》为第二篇,有十四章。
【译】孔子说:“人不学习《诗经》的开篇《周南》和次篇《召南》,就好像面对着墙壁站立,你没有办法往前走一步,你就无法进步。”我常常深思这句话的涵义,深表赞同。人如果不能从自身出发修行,就像隔着障碍,无法向前进。即便至亲至近的父子、夫妻间,也是这样,所以,一切都要从自身最基本道德修养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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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易经》的《家人》卦排在《睽》卦后面,因为《易经•睽•彖》说:“两个女人共事一夫,而彼此志向不同,必然势成水火。”
《易经》的《无妄》卦在《复》卦后面,《无妄》卦说:“现往勉力诚心,能顺应天时,养育万物。”
23、横渠先生曰:道千乘之国,不及礼乐刑政,而云“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言能如是,则法行。不能如是,则法不徒行。礼乐刑政,亦制数而已耳。
【译】张载说:孔子提及治理有一千辆兵车规模的国家,从来不强调礼乐刑政制度。而是强调“上位者节约用度,爱惜百姓。给百姓足够的时间耕种,在农闲时征用民力”。在上位者如果真的能这样施政,法制才能有保障,能够贯彻实施。如果在上位者不能这样施政,法制得不到保障,只会成为一只空文,不可能施行下去。礼乐刑政能实施,其实是有先决条件的。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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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定:胡瑗,北宋人,与孙复、石介合称“宋初三先生”。胡瑗讲学分经义、治事包括讲武、水利、算术、历法等,表现了重视经世治用的特点。著有《周易口义》、《洪范口义》《论语说》《春秋口义》。
刘彝,字执中,福州(今福建省长乐县)人,北宋著名水利专家。幼从胡瑗学。登庆历进士第。刘彝著有《七经中议》、《明善集》、《居阳集》等。
17、孔子教人,“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盖不待愤悱而发,则知之不固。待愤悱而后发,则沛然矣。学者须是深思之,思而不得,,然后为他说便好。初学者须是且为他说,不然,非独他不晓,亦止人好问之心也。
【译】孔子教导人说,“人努力想懂而无法弄懂的时候,才去启发点透他。人想表达但是无法表达的时候,才去引发他。”如果不等到人想懂而无法弄懂的时候,或是想表达但是无法表达的时候,就去点透道理,他掌握的不会牢固。如果等他想懂而无法弄懂的时候,或是想表达但是无法表达的时候,才去点透道理,他会掌握得非常牢固。学者必须深思,如果深思后依旧不能获得答案,再为他讲解说透才好。但是初学者应该为他解说,否则,他会一无所知,反而遏制了他好学好问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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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之于豫乐,心说之故迟迟,遂至于耽恋不能已也。豫之六二,以中正自守,其介如石,其去之速,不俟终日。故贞正而吉也。处豫不可安而久也,久则溺矣。如二,可谓见几而作者也。盖中正,故其守坚,而能辨之早,去之速也。
【译】人处于安乐享受的地方,心中喜悦,所以迟迟不肯离去,最后以至于沉湎于安乐而不能自拔。《易经•豫》六二爻辞说,以中正之道把持自己的内心,耿介如盘石,迅速离开是非之地,绝不拖延,所以,守持正固就能带来吉祥。人不能久居安逸之地,持久了,就容易沉湎其中。正如六二卦所言,看到了危险的征兆就应该迅速行动,因为人中正自守,所以会心志坚定,能早早地分辨是非,并迅速离开。
6、《复》之六三,以阴躁处动之极,复之频数,而不能固者也。富贵安固,频复频失,不安于复也。复善而屡失,危之道也。圣人开迁善之道,与其复而危其屡失,故云“厉无咎”。不可以频失而戒其复也,频失则为危,屡复何咎?过在失而不在复也。
【译】《易经•复》六三爻以阴躁之性居阳位,且居于《震》位之上,处于动的极端状态,频繁往复,不能固定。来回动荡的价值在于不断向善,频繁往复又屡屡丧失固守善的时机,原因就在于心不能安定,所以来回往复。屡次向善靠拢,又屡次失去,这是危险的道路。圣人向人们指明了迁善改过的道路,赞扬人们不断向善,又让人明白屡次失败的危险。所以爻辞叫做“厉无咎(虽有危险却无咎害)”。不能因为多次改过复于善而又多次失误,就制止人们迁善改过啊。频频失去是危险的,屡次改过又有什么错误呢?过失在于犯错误而不在于不断向善。
7、睽极则咈戾而难合,刚极则躁暴而不详,明极则过察而多疑。《睽》之上九,有六三之正应,实不孤。而其才性如此,自睽孤也。如人虽有亲党,而多自疑猜,妄生乖离,虽处骨肉亲党之间,而常孤独也。
【译】过于特立独行就会性情乖戾,与人难以相处。过于刚愎自用就会性情暴躁,难以明察秋毫。极其精明就会过于苛察而性格多疑...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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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道先生曰:杨、墨之害,甚于申、韩;佛、老之害,甚于杨、墨。杨氏
“为我”,疑于义;墨氏“兼爱”,疑于仁。申、韩则浅陋易见。故孟子只辟杨、
墨,为其惑世之甚也。佛、老其言近理,又非杨、墨之比,此所以为害尤甚。杨、
墨之害,亦经孟子辟之,所以廓如也。
7、人有语导气者,问先生曰:“君亦有术乎?”曰:“吾尝夏葛而冬裘,饥食
而渴饮,①节嗜欲,定心气,如斯而已矣。”
①节嗜欲,定心气:出自《礼记•月令》:“是月也,日长至,阴阳争,生死分;君子斋戒,处必掩身,欲静无躁,止声色,无或进,薄滋味,无致和,退嗜欲,定心气,百官静,事无刑,以定晏阴之所成。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堇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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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文中子本是一隐君子,世人往往得其议论,附会成书。其间极有格言,荀扬道不到处。
①文中子:即隋末大儒王通,字仲淹,死后,门人弟子私谥为“文中子”,后人辑其论说为《中说》
【译】知晓他的言语评论,就附会他的名字而集结成书。书中有些深奥的言语,有荀子、杨雄所没有说过的。
14、韩愈亦近世豪杰之士,如《原道》中言语虽有病,然自孟子而后,能将许大
见识寻求者,才见此人。至如断曰:“孟子醇乎醇。”又曰:“荀与扬择焉而不
精,语焉而不详。”若不是他见得,岂千馀年后便能断得如此分明?
①《原道》:韩愈所作,讨论儒家的圣人之道,里面尤其讨论了儒家的道统。
【译】韩愈也是近世的英雄豪杰。他的《原道》语句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是自孟子以后,见识广博去探寻圣人之道的人,只有韩愈了。他断言说:“孟子是非常醇正的儒者。”又说:“荀子和扬雄,选择不够精当,表达的观点也不够详尽。”如果不是韩愈对此有深入研究,又怎么能在几千年后,判断得那么分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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