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人之妻》的原文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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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杉矶,戈尔茨坦看到,沿圣莫妮卡大道和日落大道有几十家疗养所,有些还是24小时开放。洛杉矶最有名的疗养所——老板是42岁的马克·罗伊,以前是亚瑟·穆雷舞蹈中心的教练,后来开过几个女士减肥沙龙,发了财——叫“马克西莫斯马戏团”,占了一幢宽敞的三层宅邸,离日落大道半个街区远,在拉谢内加大道上。房子的停车场能容纳80辆汽车。像纽约的“恺撒隐居地”一样,“马克西莫斯马戏团”的内饰也有罗马享乐主义的气息;30位按摩师都穿着紫色、金色或白色的绉织迷你托加袍,疗养所的广告宣称:“自庞贝时代后,男人从未有过的乐趣”。
距日落大道半小时车程,马里布海滩上方托潘加峡谷静谧的山峦里,戈尔茨坦拜访了一家名为“极乐园”的裸体主义“成长中心”。这地方有七英亩远离喧嚣的可爱土地,在四周的树木和高高的篱笆后面,裸体的成员可以互相按摩,或接受专业人员的按摩。就像北加利福尼亚的艾莎林治疗中心一样,“极乐园”也为会员和客人安排日程,提供“觉醒”讨论会和心理治疗项目;不过和艾莎林不一样的是,“极乐园”的主要功能是享乐,除了游泳池和桑拿房,还设有网球场、骑马场,主楼里还有半私人的房间供人们做爱。
戈尔茨坦之前在《搞》上登过“极乐园”的照片,亲眼见到后愈加印象深刻。他采访了这里的创始人,艾德·兰格,高个子、身材健硕的前时尚摄影师,灰白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52年前,兰格出生在芝加哥一个保守的德国家庭里,在学校运动出色,可是内心强烈向往脱离群体、更有创造性的生活。自从30年代末偷偷买了第一本《阳光与健康》杂志开始,兰格就迷上了裸体主义;40年代他搬到洛杉矶,在好莱坞做舞美设计和自由摄影师,为《时尚》和《时尚芭莎》工作,他加入了一个先锋裸体主义俱乐部,有时还被警察突袭。50年代中期,他在俱乐部里遇到了一对年轻夫妻,约瑟夫和黛安娜·韦伯,接下来的15年里,黛安娜·韦伯在全美杂志上的照片都是由兰格拍摄的。后来,他开始出...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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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威廉森成为朱迪斯·布拉洛的情人之后不久,就辞去了电子公司合伙人的职务,以15万美元售出了股票,付了山中一处隐居地的首付款,作为他情爱小组的活动场所。这地方比太平洋面高1700英尺,在圣莫妮卡山的山脊上,离马里布海滩8英里,从洛杉矶市区开车过来要一小时;要从太平洋海岸高速公路直接过来,开车的人需要开过狭窄、弯曲的小路,沿途是震慑人心的、险峻的美丽景色,这条可怕的路蜿蜒而上,越过山谷中盘旋的雾霭和倾斜的树顶,直延伸到陡峭的悬崖边上,然后突然调转方向,伸进山腰黄色的乱石中间,又曲折地转出来,冲向无遮无拦的公路边,它一忽儿猛地扎进山里,一忽儿又回到开阔的天空下,让司机有不小心会坠崖的危险——这是段横冲直撞、令人头晕目眩的路,只有想到旅途尽头性爱的快乐,才能勉强忍受。
“砂岩隐居地”建在山南,通往这里的私人道路有两根石柱标记;主建筑离大门有1.25英里远,是一栋很大的白色两层房子,坐落在宽阔的混凝土台基上,周围是桉树和蕨类植物,还有个带小瀑布的池塘,房前的草坪修剪得特别整齐,可以作高尔夫球场用。从二楼的红木露台上,可以看到太平洋海岸线,点点白色的帆船,还有卡塔特莱岛雾气弥漫的轮廓。庭院后面,岩石嶙峋的地面升得更高,盖着小些的灰泥房子,门口都有木头台阶,还有一座很大的、有玻璃门的建筑,宽阔的屋顶下是奥运会规格的游泳池,供人们在里面裸泳。
“砂岩”占地有15英亩,周围的土地在山腰上延伸出去几英里远,这片地方原来归富裕的农场主和莱娜·特纳这样的好莱坞明星所有;可是1968年,威廉森随着房产经纪人第一次来这地方时,看到的只有荒凉破败,建筑都灰头土脸,土路颠簸不平,山上滚下来的石头、被太阳晒硬了的土块,都挡在路上。最近的杂货店在下面的山谷里,有几英里远,托潘加的购物中心又土得掉渣,是嬉皮士交易毒品、穿皮夹克的摩托飙车族聚会的地方,主路上总有十几条皮包骨头的野狗无精打采地晃悠,开车的人...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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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森小集团里的其他人也都有着相似的卑微背景:他们大多二十多岁或三十出头,在以年轻人为中心的60年代过得无声无息,对伴侣也并不忠诚尽心,生活从没有太多的意义,也不抱自我提升的希望,直到遇见威廉森,被引诱进他的情爱大网。在妻子的帮助下,威廉森将性自由作为联结自己和他人生活的手段,将他们囊括进团体婚姻,认为这样可以有效满足他们对爱意、情感支持、献身于更高存在的需求,还能给予他们之前缺少的家庭温暖。
“砂岩”里有居住区,环境比他们在城里能负担起的要奢华不少;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责,不过威廉森鼓励男人和女人抛弃传统观念,分担厨房里的杂活和户外更偏男性的活计。晚上,完成了白天的工作之后,威廉森会带着关注和耐心,听成员们诉说自己的经历和焦虑;他是心理医生和教师的结合,对男人是领导者,对女人则是情人。
现在圈子里的五六个女人,他全都追求过,他也将自己的妻子分享给其他男人,营造彼此宽容、认可的气氛,从而在小组内实现性开放,他坚信自己正在建立一种小众文化,很快就会吸引更多相信平等关系的夫妇前来加入。
约翰·布拉洛则不然,他对威廉森的计划一直不甚看好;他继续与威廉森的小团体来往,主要是因为他的妻子朱迪斯拒绝离开。她敬畏威廉森,坚持要经常与他做爱;她支持威廉森的计划,因为这计划主张给女人更多自由,而且谴责双重标准。朱迪斯多年来在圣费尔南多谷做郁郁寡欢的主妇,现在终于找到了身体和意志都愿意参与的事业,约翰·布拉洛也看出,要是还想挽救自己的婚姻——他的这种愿望现在格外强烈,一半是因为需要自我满足,那他别无选择,只好和小组保持关系,指望朱迪斯对威廉森的迷恋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是情绪多变、性格不安定的症状。
同时,布拉洛与小组交往也有自己的方式:他很享受威廉森周围的女人们愿意与他做爱——芭芭拉、阿琳、盖尔,后来他终于也和异域风情的奥拉利亚做了爱,可是同时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回应威廉森的期望。其他男人有...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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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一天晚上,经过一天酷暑天气里的重体力劳动,众人正在主屋里裸身休息,布拉洛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他傍晚从办公室开车上山,心里不断琢磨着威廉森对小组成员的控制力,认为这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智慧和活力,而是他利用了这些人生命中巨大的空虚感。
布拉洛想到,大多数人天生就要服从,迷茫的人想受人指引,任何理论家、神学家、独裁者、毒品贩子,或是好莱坞精神领袖只要许诺给他们即时见效的药方和办法,他们就会轻易上当、听信这些人的话。加州这个时髦、无根的地方尤其容易接受新鲜的观点,一个有些远见的人,有强劲的意志和决心,又能聪明地保持自身形象模糊神秘,就很容易让其他人把心目中理想和美好的品质加在他身上,早晚都能吸引到一票追随者。布拉洛认为,威廉森就是这类人,支持无视罪恶、拥护享乐。威廉森赞美自己的追随者,管他们叫“改变的人”,说他们有改变他人的能力,他们自己也已经成了威廉森性理论最早的一批实践者。布拉洛不情愿地承认,目前威廉森确实改变了朱迪斯,可他怀疑这种忘忧果式的生活对深山外面广大的市场能有多大吸引力——而威廉森恰恰打算要将其推而广之;他的终极目标是贩卖自己的哲学,在媒体上宣传砂岩项目,吸引某些夫妻付一定的费用,拜访“改变的人”,分享他们的快乐,并可能转变想法。威廉森就是肉身的古鲁 [92] 。
布拉洛也知道,威廉森不会同意他把砂岩的目标说得这样低俗,可这个炎热的晚上,他才不在乎威廉森想什么。他把车停好,走进主屋,看到朱迪斯裸体在露台上斜躺着,靠着威廉森,裸体小组其他的人正静静地在客厅里聊天,没人注意他。
他脱下衣服,挂在前门附近的衣柜里,走向露台,却又停下脚步,因为他听到芭芭拉正含讥带讽地说,他每次都能恰好赶在白天的活儿都完了的时候来,真是神秘——他便突兀地大声回敬:“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芭芭拉?今晚我不想听你废话!”
芭芭拉微笑起来,好像很高兴能轻易激怒他;可露台上仰卧着的约翰...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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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会儿后,他听到身后有人来,转过身来,看到是药剂师布鲁斯的妻子,一个意志坚决的女人,胸部小而坚挺。他以为她是来安慰自己的,可她用几乎是耳语的声音问道:“约翰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你怎么能对他说这种话?”
布拉洛强压怒火,没有答话。他知道,不能继续在威廉森这群荒唐的隐居者中间待下去了。他站起身,走到衣柜旁,开始穿衣服。他注意到威廉森卧室的门关着,能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可他没有和朱迪斯说自己要走了;今晚她得搭别人的车回家了。
他到家时,孩子们和保姆都已经睡了,他累极了,很快躺倒在床上。第二天是星期五,他早早醒来,发现朱迪斯还是没有回家。他有些烦躁,不过并不惊慌。早饭的时候,他对孩子们和年轻的女佣说朱迪斯今天回家,他们毫无疑心地相信了。他开车到公司,一天都在忙公事;到了5点钟,他心血来潮地决定,今天要一个人 在外面过夜,留朱迪斯在家担心他去了哪里。
他驱车驶过谷里蜿蜒的公路,开到太平洋海岸高速路上,右转开往马里布海滩。等红灯的时候,他看着晒成棕黑色的年轻男人,与穿着比基尼和冲浪装的女人,他们走在一辆辆汽车面前,穿过马路——他们把颜色鲜艳的冲浪板顶在头上,冲着排成长队的汽车无忧无虑地微笑。布拉洛继续沿着海滩开车,经过了路边搭车的嬉皮士,开下主路,停在汽车旅馆的停车场,走下了车。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留金色长发的年轻女人,她很可爱,可是蓬头垢面,似乎疲惫不堪。他走近前去,问她愿不愿一起去旅馆的咖啡店吃点东西。她点点头,跟在他后面。
他坐在隔间里,帮她点了汉堡和可乐,这时她去了洗手间,回来时虽然精神好了一些,他还是能闻到她身上一股臭味,估计有几周没洗澡了,他便打消了邀请她去旅馆房间的想法。那晚他独自睡下,想着朱迪斯的事,也享受着离开威廉森追随者之后的独立和孤寂。可是,早上一回到家,看到朱迪斯还没有回来,他第一次觉得有点发慌了。
按照日程表,他下午要去海滩,同戴维·施温登和药剂师布...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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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布拉洛看来,朱迪斯的所作所为和自己并不一样;对他来说,与芭芭拉、阿琳、盖尔和奥拉利亚做爱只是为了消遣、找乐子,不牵涉复杂的情感,也不威胁婚姻,而朱迪斯显然对威廉森有了爱慕和依恋——她对这个男人比对自己丈夫还要坚定、忠诚,那天在阳台上对峙的时候,她站在威廉森一边,这也证实了这一点,自打威廉森成为她的情人,她几乎整天要黏在他身边。芭芭拉好像并不在意,布拉洛对此却越来越气恼——其实,光看到那晚他们俩在露台上裸体躺在一起,这一对情侣如胶似漆的样子就让布拉洛痛苦不已,远远超出他愿意承认的程度。开始时,这只是小组里消除双重标准的实验,可现在对于朱迪斯来说,这已经是严肃的恋爱关系。仅仅与威廉森有性关系对她显然不够了;她一定得用浪漫的幻想来美化这关系,让威廉森成为她生活的中心,而这危及了婚姻和孩子们的成长。
朱迪斯这种传统女人总是这样,布拉洛苦涩地想;她们就不能够单纯享受婚外性爱,非得让情感插一脚进来不可,这就是这些女人和他这样的男人的区别。普通的已婚男人只要有精力,可以同几个女人做爱,而不缩减对妻子的爱和欲望。可朱迪斯这样的女人——不像芭芭拉和阿琳这样真正解放的女性——就是不能把男人当作临时的取乐工具;她们想要柔和的灯光和承诺,只有阳具还不够,还要掌握它后面的男人。
可是明白了这一点,朱迪斯也不会回来;布拉洛明白,除非与威廉森和好,重新被砂岩接受,否则连和朱迪斯说句话的机会都很渺茫。他不确定是否还爱她,她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痛苦和羞辱,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她,不想失去她,特别是不想把她输给威廉森。布拉洛也怀念还是小组成员的时光,虽然小组有这么多缺点,却是他目前唯一的亲密人际圈子——童年对于隔绝和拒绝的恐惧还萦绕在他身上;他决定了,必须压下骄傲和愤怒,亲自去砂岩乞求原谅。这代表他要全面投降,可是除了暴力手段,他看不出还有另外什么选择。
布拉洛给还没结婚的妹妹打电话,着急地问她...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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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布置得舒舒服服。庭院美化也快完成了,路面光洁,虽然他虽然不感到背负了义务,却自愿待在砂岩,开始分担工作。
他在纽约人寿办公室里的时间减少了,他很自信,觉得自己挑选、培养的销售代表不需要时时监督,他还决定今后的生活要更加自主。公司没有他照样能运转,他没有公司也能活;大概他当上班族太久了,现在他断然决定,要在自己的内心多花时间,全盘测试自己能否融入这个不寻常的地方。
白天留在砂岩,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这块地方令人瞩目的进步。不光是主屋,连山坡上的小房子也油漆一新,布置得舒舒服服。庭院美化也快完成了,路面光洁,虽然还没全铺上柏油,从前的电线和水管也该修的修、该换的换。那个玻璃门的大游泳房,池水加热至体温,凉爽的夜晚,小组成员最喜欢聚在这里,主屋后面的高地也是人们爱去的,黄昏时能看到绝妙的太平洋风景。夜晚静谧,安宁——砂岩最近的邻居也在两英里外,晚上仅有的访客就是几只找食的浣熊,爬过砂岩西边的篱笆,不辞辛苦地攀上紧紧盖着的金属垃圾箱,设法爬上楼梯进入厨房。
一天傍晚,小组成员吃过晚饭,正在客厅休息,布拉洛突然很想说说回到砂岩给他带来的积极影响;他很满意地宣布,自己已经克服了防范心,现在已经脱离了山下城市的束缚。威廉森静静地听着,然后建议布拉洛测试一下自己的情绪,开车到沙漠里,在绝对的孤独中待一段时间。
“哦,我肯定能做到。”布拉洛很快回答说,几乎有些自满。
“那就去做。”威廉森坚定地说。
“这周末我就去。”布拉洛说。
“为什么不趁现在 ?”威廉森问。布拉洛被他的挑战惊呆了,他望向四周,每一个人都看着他,等他做出反应。这时将近晚上11点,开车去沙漠简直荒唐;可布拉洛没有不去的理由。他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说:“好吧,我去。”
威廉森拿起壁炉上的一串车钥匙,递给布拉洛。是威廉森的捷豹敞篷车的钥匙。布拉洛没说话,接过钥匙,心里琢磨这没准是威廉森确保他不能睡在自己的旅行车而...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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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的科幻小说《异乡异客》里描写的理想社区,一群男女过着与世隔绝的舒适生活,在温暖的泳池里裸泳,不带羞耻感与罪恶感地彼此做爱,共同抵抗十诫中的第九诫 [94] ,原因像小说主角所说:“你没必要贪恋我的妻子。爱她吧!她的爱没有界限……和约翰和约翰和约翰和约翰和约翰和约翰和约翰和约翰和约翰和约翰·威廉森企图创立的社区,有些像罗伯特·海因莱因 [93] 的科幻小说《异乡异客》里描写的理想社区,一群男女过着与世隔绝的舒适生活,在温暖的泳池里裸泳,不带羞耻感与罪恶感地彼此做爱,共同抵抗十诫中的第九诫 [94] ,原因像小说主角所说:“你没必要贪恋我的妻子。爱她吧!她的爱没有界限……”
威廉森也承认他对砂岩的野心与这部小说的主题有几分相似,可他认为小说只是灵感的来源,几百年来,总有某些男人因真实而强大的欲望而耗尽生命,小说只是无数表现、反映这种欲望的作品之一,即希望在西方文化中重现狂欢式的情爱和愉悦的男女关系,这是由异教的受孕仪式而来,在早期的基督教中也有,直到中世纪教会强调罪恶和过错,压抑了这类欲望。
有一个人威廉森可能 会认同,15世纪的荷兰画家耶罗尼米斯·博斯,自由灵兄弟会的成员,领导着一群放荡的男男女女,这个色情的教派认为自己是亚当与夏娃的直系后代;他们在叫作“乐园”的秘密教会中裸体崇拜神灵,虽然也有多人性爱,他们却认为这是分享爱情的体验,而不是没有人情味的群交。他们认为神父和修女的独身违反天性,也不同意性快乐是原罪的说法,这些寻求自由的兄弟姐妹,有时也被人称为“亚当后裔”,最终被宗教裁判所消灭了,不过,耶罗尼米斯·博斯的油画中记录了一些他们裸体聚会的场景。
离威廉森的时空更近些,还有19世纪纽约奥奈达的乌托邦,创始人是个极端的宗教研究家,和妻子一道在最亲密的朋友间实践自由性爱,30年来,他在惬意的隐居地与无数爱人追求“持久的恋爱”,称这块土地为“人间天堂”。这块土...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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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奈达社团的创始人,约翰·汉弗莱·诺伊斯,是个气度不凡、独断专行的人,留着齐整的红胡子。19世纪30年代,他为当牧师在安多佛神学院和耶鲁大学神学院学习神学;不过他对《圣经》的理解与上级神职人员分歧太多,影响了对他的授职,使他一生都是个变节的传教士。
最让新英格兰教会高层不高兴的,是诺伊斯关于性爱与婚姻的看法,他坚称《圣经》支持上帝真正的信徒之间都可以互相恋爱和发生性关系。诺伊斯认为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是自私和占有欲的体现,限制了人们爱他人的能力。他预测未来会有“复合婚姻”,即关系和谐的男女团体共同生活、工作,定期但不限于与团体内成员做爱,所有人都是团体内孩子的共同父母。为了限制出生婴儿的总数,不至于给社团造成经济负担,也为了让女人更好地享受性爱、不必担心意外怀孕和分娩的危险,诺伊斯倡导男人们做爱时要忍住不要在女人体内射精,除非 他已经同意了一对情侣想要孩子的请求,或是他自己选中了一对愿意承担繁衍职责的男女。
诺伊斯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优生学,和他劝说其他人改变性观念的能力,只是因为追随者相信他受了上帝的启示,是上帝意志的媒介——他是他们的救世主,庄重、疏远、博学,应许拯救他们于罪孽,应许他们持久的富足、健康,和几个伴侣之间的性爱快乐。生命应当是喜悦的,他向支持者们保证——“最快乐的人即为最好的人,行最大的善”。提到外部世界对性问题的小心保守,他宣称“为性器官而羞耻就是羞辱上帝的技艺”,他还补充说,“从羞耻感而起的道德改革,就是企图向自然发起必败的战争。”
虽然约翰·汉弗莱·诺伊斯赞成快乐的价值,却并不容忍享乐主义和懒惰。社团中的男人女人一周要在社团的农场、别墅、学校,或是某个奥奈达的企业里工作六天;通过制造、贩卖社团产品挣来的所有钱——1866年,单奥奈达的捕兽夹工厂就收入了8.8万美元——直接进入公共金库,支持成员高水平的生活。
奥奈达的常驻医生提供免费的医疗和牙科诊...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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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掌握自己的命运。在诺伊斯的家乡和整个新英格兰,这些人以上帝的名义挑战对《圣经》的传统阐释,特别反对加尔文主义的信条,即人类没有价值、人间罪恶横行、上帝已预先在诺伊斯的家乡和整个新英格兰,这些人以上帝的名义挑战对《圣经》的传统阐释,特别反对加尔文主义的信条,即人类没有价值、人间罪恶横行、上帝已预先挑选子民和罪人的说法。有些新牧师走得更远,认为人在真正皈依上帝后,有能力超越原罪,在尘世获得完美。这样的情况不仅吸引着广大听他讲道的信众,在万事似乎皆有可能的后独立战争时期,似乎也具有相当的可行性。此时的美国有极大的乐观和热情;这个年轻的国家已经正式撇清了和母国的关系,现在可以自由地扩张。探索自己的荒野和国民意识,重新评估过去的清教传统,掌握自己的命运。在诺伊斯的家乡和整个新英格兰,这些人以上帝的名义挑战对《圣经》的传统阐释,特别反对加尔文主义的信条,即人类没有价值、人间罪恶横行、上帝已预先挑选子民和罪人的说法。有些新牧师走得更远,认为人在真正皈依上帝后,有能力超越原罪,在尘世获得完美。这样的情况不仅吸引着广大听他讲道的信众,在万事似乎皆有可能的后独立战争时期,似乎也具有相当的可行性。此时的美国有极大的乐观和热情;这个年轻的国家已经正式撇清了和母国的关系,现在可以自由地扩张。探索自己的荒野和国民意识,重新评估过去的清教传统,掌握自己的命运。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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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史密斯 [96] 是新英格兰一个穷苦农民的儿子,1827年,他声称受到了天使摩罗乃的神启,还有其他一些神迹出现,之后史密斯就创立了摩门教,实行一夫多妻制——直到1844年,一个愤怒的暴徒闯进关押他的伊利诺伊州监狱,杀死了他。史密斯成了先知,给房子刷漆、装玻璃的工人布里格姆·扬 [97] 接了他的班。扬将摩门教向西迁移到了犹他州,教派繁荣发展,他娶了27房妻子。
路德会的牧师乔治·拉普,多年前在宾夕法尼亚州被天使加百列拜访过,他受到启迪,在身边聚起800个追随者,在一块叫作“和谐”的隐居田里,过着无私而满足的共同生活,并且坚持独身。
弗朗西丝·赖特的父母是富有的苏格兰人,她是个社区主义者,也支持废奴。1826年,她在孟菲斯附近建立了“那肖巴社区”,那是一块2000英亩的农场,黑人和白人一起工作,也可以睡在一起——很多人的确这样做了,直到种族间性爱的谣言传遍了乡下,激起了争议,加上农场也一直不赚钱,难以维系,小组在1830年解体。弗朗西丝·赖特不仅因为反对蓄奴而闻名,其批评宗教组织和婚姻机制的演讲、文章也很出名。“在婚姻生活中,”她写道,“女人牺牲了独立性,成为男人财产的一部分。”
19世纪中期,其他女性激进主义者对婚姻也表达过类似观点,住在小型自由情爱社区里的普通女人也有此类看法。这类社区在纽约州、新英格兰和俄亥俄州柏林海茨这样的城镇里都有。“傅立叶式”的社区有时也鼓励两性间的自由性爱,这种社区是想通过资本主义,而非共产主义追求乌托邦的人们建立的,他们的灵感来源就是异想天开、富于理想,又几乎一文不名的法国贵族夏尔·傅立叶。
直到1837年在巴黎去世前,傅立叶在演讲和著作中一直强调,19世纪人类天生贪婪、喜好破坏,与世界资本主义的最高目标南辕北辙,除非彻底改变西方文明系统。傅立叶提案说,各国领导人将国民分为各个独立的团体,每个团体约1600人,在巨大的工业建筑里...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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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汉弗莱·诺伊斯对傅立叶运动很熟悉,19世纪30年代,他也去参观了马萨诸塞州布里姆菲尔德的自由性爱社区,可他宁愿将自己与当时的性激进主义者和社会改革家区分开来;他觉得自己受上帝指引,是灵魂的信使,帮助神在尘世建立宗教,使人民真正、完全地爱自己的邻人。他不像富于幻想的傅立叶,也不像参观布鲁克农庄的那些流亡知识分子和作家——来参观的人包括梭罗、爱默生、亨利·詹姆斯和玛格丽特·福勒、布里斯班和格里利。诺伊斯不喜欢空想乌托邦,也不支持个人自由;他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专制主义者、神权主义者,希望将自私之罪清除出人类的灵魂,使他们皈依他所谓的“圣经共产主义”。虽然诺伊斯指责其他人的自我中心,他的自我却也是个庞然大物;不过,他总能把自己的无数喜好与观点,包括禁止一夫一妻制婚姻,说成是遵循《圣经》的教诲。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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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4年2月的一天,他在纽黑文自由教会布道时,公开宣布自己已达到精神至善,闹成了丑闻,几乎是立即被撤销了公理会牧师的执照。诺伊斯没了能宣讲的教会,便在新英格兰和纽约州北部四处云游,露天讲道,招募追随者。他希望吸引一些名人,或是能提供资金支持的人,他徒劳地试过接近《解放者》的编辑、废奴主义者威廉·洛伊德·加里森 [101] ,加里森刚刚被波士顿一伙支持奴隶制的暴徒袭击,差点被私刑处死;还有争议缠身、可是有大笔财富的长老会牧师莱曼·比彻 [102] ,他女儿哈莉特·比彻·斯托就是《汤姆叔叔的小屋》的作者,儿子是亨利·沃德·比彻牧师,被林肯誉为“圣保罗以降最伟大的演说家”,不过最让他出名的是,在伊丽莎白·蒂尔顿通奸案 [103] 的审判中,亨利·比彻站到了被告席上。
诺伊斯不但改变了自身的信仰,还与人合作发行杂志,推广自己的宗教观念,杂志名叫《至善论者》,读者中有不少自由思想家、唯信仰论者和其他反对传统的人,其中有一个心底热忱、过着小康生活的年轻佛蒙特女子,其祖父曾经当过副州长。她叫哈莉特·霍尔顿,读到诺伊斯关于基督二次降临的文章之后,开始注意他。
很快,她开始与诺伊斯长期通信,后来又捐了大笔的钱支持他的运动。她父母已经去世,祖父母和家里的亲友都想阻止她和至善论扯上关系,可她对诺伊斯的理论很感兴趣,见面之后又迷上了他本人,他对婚姻和一夫一妻制的看法也没有减低她的热情,即使他在信里警告她说:“我们不可以订婚,世俗的婚约会限制我们爱情的范围。”
哈莉特·霍尔顿理解并接受了诺伊斯的信条,1838年,他们在帕特尼结婚后,开始邀请其他信教的夫妻来家里做客,这些人对《圣经》感兴趣,是潜在的至善论信徒。没过几年,他们结交了五六对夫妻,至少在理论上相信了至善论;在这个小团体里,最狂热、外貌最吸引人的成员就是玛丽和乔治·克拉金。
最早追随诺伊斯的有他自己的家人——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和她们的...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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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伊斯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因此这两项在奥奈达都是不道德行为;而且因为社区的宗教信仰教导说,在主的眼中人人平等,成员们一致支持妇女权益、解放黑奴和给予劳工人道待遇。虽然社区也交税,男人们却选择不投票;而且不知什么原因,1863年征兵时,没有一个奥奈达男性被联邦军征召,诺伊斯自然也不会寻根究底。可能征兵的军官觉得,让奥奈达人入伍会对其他士兵产生什么不道德的奇怪影响;也可能因为奥奈达宅地横跨了两个选区,归两个郡的征兵局管,两边都认为奥奈达在另一边的领地里。
奥奈达的生意在战争期间不太景气,和平之后又开始复苏;到了1866年,许多退伍军人重操旧业,干起了毛皮商人和捕兽猎人的行当,社区工厂每周能卖出超过1000美元的捕兽夹;箱包工厂、风车磨坊和其他企业也接到了许多业务,社区历史上第一次开始招募外部人员,做一些技术含量较低的工作。
社区扩建了许多旧建筑,又建了不少新的;占地面积增加到275英亩,除了满足住在当地的200名成员的生活需要,还支持康涅狄克州沃林福德的分社区。第一代奥奈达成员的孩子现在已经到了上大学的年纪,有的开始学习承担管理职责。诺伊斯的儿子西奥多就是耶鲁大学的医学生。乔治·克拉金的儿子查尔斯也毕业于耶鲁大学,眼下正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学习现代丝织技术,这也是奥奈达未来的产业之一。
1869年,诺伊斯认为社区已经足够繁荣,精神上也足够强韧,可以超越“长久关系”和“男性自制”,委员会挑选男女,实践优生,尝试养育至善论者特殊的下一代。
从奥奈达成立之初的1849年,一直到1869年,社区里有至少100个性成熟的成年人,却只有35个孩子出生。有几个孩子是不小心怀上的——诺伊斯虽然不厌其烦地强调男性自制,可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完美执行,还有些是女人害怕年纪太大了不能怀孕,得到了诺伊斯的允许。
除了这35个孩子,其他孩子大多是由父母带来奥奈达的,父母将养育的责任交给社区,也学着适应...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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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全美清教神职人员大会,反对奥奈达的统一战线形成了。美国最厉害的审查者安东尼·考姆斯托克也加入了反对诺伊斯的活动中。他宣称奥奈达的宗教宣传册和有关自由情爱的印刷品——大多是通过邮政传播的——侵犯了联邦政府的邮政反淫秽法令。1873年,考姆斯托克亲自在国会鼓吹这项法案,这也为他和纽约反堕落协会的下属们提供了有力的长鞭,可以随意抽打任何偏离他刻板、狭隘道德观的人。
无数卖法国明信片的小贩、鸨母和妓女,以及D.M.本内特编辑这样的自由思想者被关进了牢房,安东尼·考姆斯托克还控告——或者打算控告——展出裸体艺术的博物馆,卖避孕套的药店,出版玛格丽特·桑格 [105] 所著婚姻指南和避孕措施书籍的出版商。考姆斯托克怒斥萧伯纳的戏剧《华伦夫人的职业》,还力促开除写作《草叶集》的沃尔特·惠特曼出内政部。考姆斯托克向联邦检察官上书,造成了激进女权主义者维多利亚·伍德哈尔的入狱。1872年,伍德哈尔是平等权利党派的主席,支持自由性爱、妇女投票权、放松离婚限制和节育措施;后来在她主办的周报里,还揭露了亨利·沃德·比彻在性生活方面的虚伪作为,也因此被考姆斯托克以散播淫秽为名处罚。
不过在19世纪70年代末那混乱的几个月里,考姆斯托克的报复再可怕,这位吹毛求疵、不遗余力的战士还不是约翰·汉弗莱·诺伊斯最担心的:诺伊斯听到可怕的传言,说有些最近背叛奥奈达的人,已经被政府的公诉人说服,答应出庭作证诺伊斯与社区里一些未达到法定年龄的女性有性接触;因为此事属实,诺伊斯知道自己会被起诉犯了强奸罪。
压力越积越多,执法官也在全国上下逮捕实行一夫多妻的摩门教徒,诺伊斯觉得自己别无选择,只能放弃社区。如果他消失了,至善论的敌人可能就会不再惩罚他们,就像以前在帕特尼那样。
所以1879年6月23日的晚上,在绝大多数成员,包括西奥多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约翰·汉弗莱·诺伊斯和另一位社区元老爬上四轮马车,驶出了奥...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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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威廉森1970年开始为砂岩隐居地招募新人时,很多人像他一样相信“新生活方式社区”的时代在美国终于来临了。根据《纽约时报》的一项调查,全国估计已经有将近两千个此类居所,大小各异千差万别,遍布在农舍、城市阁楼、山腹庄园、沙漠坯房、网格球顶的大厦以及犹太聚居区的廉租公寓里。住在里面的有嬉皮士园艺家、爱冥想的神秘主义者、时髦人物、耶稣迷、崇尚环保的福音派信徒、遁世的摇滚音乐家、厌倦的和平请愿者、辍离公司的人,还有威尔海姆·赖希和马斯洛、B.F.斯金纳 [106] ,以及维尼熊的忠实信众们。
俄勒冈州尤金市以西几英里处有一个占地80英亩的定居区,是由一群经营肉牛生意的性解放的中西部人创建的。在加州伯克利,受到罗伯特·里默一本性乌托邦小说的感召,璧人们比翼齐飞地——当然不总是和和气气地——住在一座叫“哈罗德西区”的大房子里。在奥克兰市郊拉斐特林地中的一个僻静所在,住着34岁倡导“负责的享乐主义”的维克多·布兰科,他在房地产开发中赚了钱,现在在加州和其他州拥有几个迷你社区;《滚石》杂志称他为“社区界的山德士上校 [107] ”。
在离新墨西哥州圣克里斯托瓦尔不远的地方,一位纽约艺术家和他受过斯坦福大学教育的妻子建立了占地130英亩的拉玛社区;而在科罗拉多州群山中、毗邻沃尔森堡的地方有一簇属于“自由社区”的小木屋,它的成员中有油漆工、陶器匠、皮革匠等。宾夕法尼亚州米德维尔市以外十英里是奥兹嬉皮社区,它的土地是从一位前海员兼商人手里继承过来的;而在弗吉尼亚州中部离库尔佩珀镇不远的地方,一群年轻的社会理论家创建了120英亩的双橡园社区,他们还经营农场,生产吊床,把自己的主要居所叫作“奥奈达”。
在纽约城,崇尚精神的社群主义者们住在褐砂石房屋 [108] 中间的静修院里,他们不练瑜伽和吟诵曼特罗 [109] 的时候就外出做木匠、泥水匠、油漆工等。在佛蒙特州的帕特尼,约翰·汉弗莱·诺伊...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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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威廉森很清楚这样的社区往往会吸引无根游民,他格外小心在砂岩不要吸收太多这样的人。虽然他想要反主流文化的伴侣加入砂岩体验——甚至在洛杉矶地下刊物《自由报》上登广告说砂岩要扩招,但他刻意不透露地点,只列上了城里一个租来的小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这样他的下属就可以一对一地面试申请者,向他们说明加入砂岩的基本要求和代价。
因为砂岩没有农场或产业来维持生计,威廉森决定接收大概200名付费会员,每年交240美金就可以把砂岩当作某种俱乐部:白天可以来游泳池游泳,在主屋的露天平台裸体晒日光浴,在草坪野餐;特定的晚上还可以和“大家庭”共进自助晚餐,通常是裸体的但并不强制如此,餐后他们可以小心翼翼地下楼到一个60英尺×20英尺的大房间里,那里灯光朦胧,铺着红地毯,任何人想要都可以在排列好的软垫和大枕头上做爱,或者仅仅是听立体声音乐放松一下,或者在壁炉边交谈。
砂岩为数不多的严格执行的规范包括18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不得成为成员;设施内不可使用任何毒品;另外,为了保持性别平衡,只有伴侣们可以结对参加晚间的活动。尽管晚餐伴有葡萄酒,饮用烈酒却被劝止。在办公室的初试,以及之后约翰和芭芭拉·威廉森在砂岩主屋进行的复试里,他们都下了很大功夫来了解申请者是否有酗酒、吸毒,或者精神疾病的历史,或任何可能被砂岩高强度的性氛围所唤醒或恶化的问题,在砂岩,忠诚的伴侣们可能会第一次充分了解甚至目睹他们爱人不忠的行为。
约翰·威廉森想要尽可能召集大量稳定的伴侣,那些相信如果没有性独占,私人关系会变得更加亲密的年轻中产阶级肉欲主义者。威廉森也希望能囊括较多媒体和学界的代表、商业领袖、律师、医师、作家和社会科学家,这些“改变的人”也许可以将砂岩的哲学用文字——如果不是用行为——传播给他们的朋友、同事,以及愈发接受新观念、新价值的消费大众。
威廉森为了和有影响力的人会面,可能的话也吸收他们,给著名的大学人类学家和心理...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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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森在远方撩拨起人们的热情时,家乡的“大家庭”可不是那么理想化地与他合拍;甚至他在砂岩时也似乎总是那么高瞻远瞩,从亲密圈子中游离出来,关注未来的计划,花大量时间款待重要访客,将他的魅力和性精力用于追求满足新欢。
第一个察觉并怨恨威廉森善变性格的人是朱迪斯·布拉洛,她过去曾被他热烈追求过,也习惯甚至是依赖上了威廉森的特别关注,现在感觉自己有些像旧物被弃之不理。为了他,她中断了家庭生活,离开郊区舒适的家,带着孩子和心怀不满的丈夫举家迁移到托潘加峡谷一个租来的农场里,只为了能离砂岩近些,能方便帮助威廉森他们清扫、油漆、改建、造园和其他装修。现在,完工的屋舍光彩照人,却不过成了玻璃橱窗,展示着威廉森的自我和不断扩张的野心。
威廉森不再是表面上那个罗曼蒂克的古鲁,他真正的职业更像是精打细算的工程师。在朱迪斯的眼里,威廉森正将砂岩变成一个家庭实验室,裸体大家庭像模型一样被展览,吸引新成员、新资金,以及威廉森一直想得到的学术界的兴趣。他高中之后就没有接受过正式教育,唯一能为砂岩赢取学界地位的方式是建立一个顾问团,成员由大学认可的科学家和随机的行为主义者组成。顾问们自身的欲求在砂岩获得满足,也许会帮助威廉森在未来获取私人甚至政府基金,这样他就可以继续研究妒忌和占有欲的根源——而朱迪斯认为除非人们不再深深在乎彼此,否则妒忌和占有欲无药可医。
朱迪斯相信,虽然约翰·威廉森并不限制自己的妻子,但事实上就连他也受到性独占欲的影响;他似乎挺反感珍爱的奥拉利亚·利尔现在越来越多地与戴维·施温登单独相处,而且当朱迪斯向威廉森承认自己 也被施温登的身体吸引时,她觉得他的反应也很不满和消极。
朱迪斯不理会威廉森的反感,有天在孩子们去上学、丈夫去保险公司上班后邀请戴维到家里来;但她没把这次,还有接下来的另一次约会告诉任何人。不过她对这些幽会很不安,意识到自己仅仅是因为觉得威廉森会反对,就遮遮掩掩一件...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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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森夫妇拜访之后的几天,布拉洛注意到更多朱迪斯消沉的迹象:从办公室回来时他可以看出她下午喝了酒,晚上在床上时她冷漠疏远,暴躁易怒,不愿意做爱。一天晚上他想和她亲近,她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把孩子们都吵醒了。第二天早上她很懊悔,答应去看心理医生。她再次提到离开托潘加峡谷,这次布拉洛同意了。所以每天下班之后他便帮她整理打包。不久他们就做好搬回伍德兰希尔斯郊区的准备了。
因为有租户住在他们原来的房子里,合同还没有到期,布拉洛一家必须短租另外一个地方,找到这个地方倒是意想不到的容易。虽然那房子比他们自己的略小,但满足了他们暂时的需求,而且它坐落在一个整洁又有夹道绿荫的街区,那儿修剪齐整的篱笆和平缓的街道,与峡谷里尘土飞扬的崎岖山路、悬崖嶙峋的氛围形成了可喜的反差。从这儿布拉洛每天可以很方便地往返办公室;而朱迪斯想要在孩子们上学之后也有事可忙,便在附近的医院找了个做白班护士的工作。晚上他们通常和孩子们一起吃晚饭,很少会出门。取而代之,他们在客厅听音乐、读书,或者看电视,他们早早上床休息,为尊重朱迪斯的意愿,并不做爱。
约翰理解她的选择,并不认为这是对他个人的排斥,而觉得是她与威廉森分手之后对所有男人的消极反应;他相信,他们在自己家里安定下来之后,更适应郊区生活和彼此之后,情况就会好转。但就在他们快要搬回去时,朱迪斯竟然恳求约翰不要和她一起,使他极为震惊;她请求给她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来应付自己无常的情感。
约翰虽然心烦意乱,还是同意自己先在外面租一段时间公寓,他以为这只是暂时的事。他愿意做任何事来恢复他们之间和谐的关系,也相信朱迪斯也在为之努力。她不酗酒了,开始看心理医生,工作也似乎勤勉守时。从自己在附近恩西诺小镇的公寓,他开一会儿车就能看到孩子们,每周两晚带他们出去吃饭或去自己的住处玩儿。每天他都给朱迪斯打电话,在他们分居最开头的几周里朱迪斯让他放心,虽然还没做好让他回来的...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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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芭拉并不乐意做守门人的工作;她更想做适合她砂岩第一夫人身份的轻松点的事——但没人能像她那样高效地完成这微妙的任务:她需要巧妙而坚决地挡下非成员和徘徊的不速之客,拖欠会费的、没带异性同伴的,以及因违反俱乐部规定被暂停身份的成员也被她拒之门外。要是换一个男性家庭成员来拦,被拒的人可能会暴烈地反抗,要是换奥拉利亚这样不那么令人生畏的角色,又可能遭受花言巧语以求通过。芭芭拉简明务实的风范似乎把门口的冲突减到了最少。她虽然一直很礼貌,但明显不会为心口不一的奉承、男子气概的显扬、暗示的威胁,甚至是公然挑衅所动。有一件轶事把她镇定自若的天性彰显无遗,尽管可能被夸大了,但这故事被砂岩成员们愉快地传唱。一次,芭芭拉开车经过峡谷的时候,看见一个挣扎的女人被推到路边一辆车上骚扰,那男人显然是想强奸她。芭芭拉把车停在路边,跳出来,无畏地走近喊道:“放开她!你要是想操谁,可以操我。”那男人大吃一惊,迅速就畏服撤退了。
但芭芭拉要是愿意,也可以非常妩媚娇柔,尽管她在门口时是个严厉的哨兵,也并非毫不通融:她有直觉,欢迎那些虽是不请自来却可能对砂岩有用的人,或至少是身份体面能被介绍给她丈夫的人。砂岩越来越富庶、越来越放宽俱乐部经营方式后,很多只身前来的被偏爱的人也可以入内,成为荣誉会员,因为他们的到来,意味着其在智识方面认可威廉森夫妇的研究方法和目标,就算不是认可,至少也是饶有兴趣。
有几个晚上他们围聚在壁炉边交谈,穿着或多或少,有的时候全裸。这里有英国生物学家亚历克斯·康福特,他之后写了《性的愉悦》;心理学家和作家菲莉丝和埃伯哈特·克龙豪森,他们将在旧金山创立色情艺术博物馆,展示其广泛收藏中的精品;婚姻咨询师威廉·哈特曼和玛丽莲·菲西安,经常被称作西海岸的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纽约邮报集团的专栏作家麦克斯·勒纳;曾是洛杉矶公羊队橄榄球明星,现在是诗人和演员的伯尼·凯西;兰德公司前任雇员丹尼尔·埃尔斯伯... (查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