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的原文摘录

  • 自从1924年以来,历史名胜协会做了大量有利于私人古堡的工作。1964年,它成功推动了一项特殊税法的实施,在这一税制下,私人古堡的业主可以把他们在地产上的经营成本,主要是他们的修缮和维护费用(也包括向公众开放参观而需缴纳的保险金),从他们的总收人中扣除。直到现在,这笔可以扣减的费用都没有最高上限:如果古堡开放参观,那么业主就能全额扣除,如果城堡不向公众开放,那么业主则扣减其中的一半。这一激励税制,深受国外城堡业主的羡慕,因为它能促进私人文化遗产的维护。从某种意义上说,在这一税制下,业主可以自由支配收入中的税收部分,他们的城堡也因而受益匪浅。它也部分解释了为什么在法国,大多数受到保护的文化遗产还是由私人把持,而这也是法国的一个特色。《梅里美古迹目录》(la base Merimee)中列有43000多座历史建筑物,其中的一半都是由私人业主在打理的。 1982年,许多城堡主对于刚设立的巨额财产税——1989年更名为财富团结税一感到愤愤不平。他们否认在纳税上是一个享有特殊政策优惠的群体。1985年,《拓展》(L'Expansion)杂志7月5日至18日的半月刊,以其封面文章《职业:城堡业主》(“Profession:chatelain”)成为划时代的一期。文章强调:从今以后,为了留住他们的府邸,城堡业主们不得不同意放下城堡的吊桥,并允许游客们付费之后,在城堡里游览观光或举办婚礼,甚至在里面留宿。面对人手不足和络绎不绝的游客,城堡的主人再也不是昔日那位奢华地生活在其领地上的悠闲贵族了,他成了一个责任重大的企业总裁,不仅要善于应变,还要和公众们一起分享这份祖传的家产,而且这份家产如今也成为民族遗产的一部分了。这一类型的文章,再加上紧接而来的同一口吻的电视节目,无疑有助于缓解城堡业主和广大民众之间的关系。公众们意识到城堡里的生活并非永远安逸惬意。今天,游客们少了嫉妒,... (查看原文)
    熊猫の大叔🌈 2023-10-23 15:19:38
    —— 引自章节:第二章 记忆之匣
  • 科贝尔委员会是1954年让·雅克·矫兰(Jean Jacques Guerlain)为了联合法国的著名奢侈品牌而成立的行业协会。“代代相传”的城堡,努力保持或重建真实的奢华之风,并将之呈现给大众。它们实际上和那些著名的奢侈品品牌有着共同的关注度,即为生活艺术这一法国传统注入一股新的活力。对于博物馆封闭的逻辑,它们代之以一种情调。这种情调的重点在于缅怀那些曾经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城堡是为了他们而修建起来的),也在于重现他们具体的、琐碎的日常生活:家具的摆放使人联想起他们的休闲娱乐和仪态举止;一张桌子上安放着一些彩陶或瓷器的装饰物;在一间浴室门敞开的卧室里,几件古代的服装跃入眼帘。夏天的夜晚,有一些城堡还推出“秉烛夜游”的活动,这样的活动加深了人们游走在时光中的印象。城堡里的风景、家什物件等,一如它们所激发出来的举止标准,从历史深处向人们徐徐走来。它们不仅保留了高雅趣味时代的历史——正是这个时代促成了它们的魅力和声望——还邀请人们对艺术的生活和社交进行一次寻根溯源的漫游。和古堡及古堡里生活过的人物相谐成趣的情调、环境,并不让人觉得它们只是僵硬地、亦步亦趋地重现历史的点点滴滴。历史就在眼前,不沉重,反而生动活泼,因为那些依然存在的古老物件说明了它们一直以来都是家族中的日常用物。 (查看原文)
    熊猫の大叔🌈 2023-10-23 15:36:15
    —— 引自章节:第二章 记忆之匣
  • 在关于可以进入先贤祠——共和国的宗祠——的杰出人物的争论过程中,历史学家、政治符号学专家和哲学家莫娜·奥祖夫在她2013年12月16日发表于《世界报》的一篇文章中指出:在一个越来越整齐划一的社会中,决定和承认伟大变得“前所未有地困难”,“民主时代的倾向是否认各种形式的权威,唾弃伟大。结果是我们今后必须用小人物取代大人物,用日常生活里的常规取代重大时刻,并且只能把像我们一样的人物放入先贤祠里。人们让我们提防崇拜之情,并抑制这种情感,只能有节制地感受它”。贵族身份和这种促使英雄坠落的平等主义背道而驰。贵族身份要求杰出人物以他们代表性的品质卓然而立。他们的这一身份又和贵族文化、骑士精神中根深蒂固的建功立业、英雄主义等概念密不可分。此外,它还以某一典范或榜样作为参照。这在如今却备受唾弃,因为榜样被认为是高高在上的,它也因而是歧视性的。而贵族对榜样的效仿,可以从定期发表在《法国贵族协会简报》上的传记作品中看出。这些作品是由协会里的会员撰写的,他们想表现出名门子弟所代表的道德传承和精神遗产。所以,他们在作品里阐述了豪门贵胄在多个世纪里发展起来的众多才华和本领,尤其强调了他们的卓越品德。 (查看原文)
    熊猫の大叔🌈 2023-10-25 07:58:15
    —— 引自章节:第七章 当下的贵族法则
  • 对于一位“有良好修养的”贵族而言,语言框架必不可少,因为这一框架能筛检他的遣词造句和用语。过去,传统的贵族教育注重凸显法语语言的精妙入微。重视语言的端正得体便是这一教育的遗留物,而1908年成立的槲寄生协会(La societé du Gui)则证明了贵族对于语言的关注。该协会汇集了一批年轻人,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已经完成了扎实的高等学业,尤其是在高等政治学院或巴黎综合工科学校的学业。此外,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要加入骑师俱乐部的,即巴黎最尊贵的圈子。他们每年的一月至六月,每个月聚餐一次,探讨各种各样的话题。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断了他们的聚会,三分之一的会员在此期间阵亡,其中包括一名匹莫丹(Pimodan)家族的成员、一名拉罗什富科家族的成员、一名沙瓦尼亚克(Chavagnac)家族的成员、一名格拉蒙家族的成员、一名科钦家族的成员…1920年,协会的聚会重新恢复。聚会上发表的演说在表达拥护对于一切良好的社交习惯的同时,还赞美精神文明,并颂扬对于精美、优雅的语言的热爱。总之,一位教养良好的贵族在沙龙的会话中能亦雅亦俗,也就是说能谈论一切话题,以便每个人都有话可说。他既懂得让谈话继续下去,又懂得转换话题。任何话题,他都不做深入讨论,以避免尴尬和无聊:一切话题都似蜻蜓点水,一带而过。在必须给人以好感的要求下,话题要轻松,回答要得体,话题的转换要令人愉快,对于细枝末节的叙述要吸引人,要巧妙地赋予玩笑话严肃感,然而即使是最严肃的话题,谈论起来也要有某种随意性。 要说良好的教养,那么步人某一沙龙一直是最好的检验。贵族以高傲的姿态、稳健的步伐和吻手礼著称(吻手礼从19世纪末期才开始,这一习惯借鉴了中世纪的骑士向他的贵夫人表达敬意时的姿势)。他懂得稳重地向每个人介绍自己,既不笨拙,也没有那种显得小气的矜持。实际上,良好的教养既是含蓄和文雅的组合,也是庄严持重和率性而为的矛盾组合。... (查看原文)
    熊猫の大叔🌈 2023-10-25 08:11:44
    —— 引自章节:第三部分 品位的仲裁人
  • 我和法国最富有的人士深交。他出身贫穷,父亲是一个意大利移民,但他后来成为被他以8.8亿欧元卖掉的××企业的的老板。他坐拥千亿欧元的资产。由于一个十分棘手的家族问题,他深陷泥潭,作为律师,我的夫人和我帮助他摆脱了这一困境。他邀请我们和孩子一起去他位于科西嘉的豪华府邸做客。他很友好,也很开朗乐观,所以我们去了好几次。但是,我们从来不会开口要求,而且总是很低调,因为我们不会退步到像他身边的那些人一样:来自破裂的或重组家庭的人、好吃懒做之徒、粗俗至极的人,他们觉得必须对府上的工作人员恶语相向,而且也忘了包括说谢谢和微笑在内的最基本的礼貌…我的孩子们可以叫出每个工作人员的名字,但不会以“你”来称呼他们;当他们早上去吃早餐的时候,他们会向已经在座的各位打招呼,然后又会去向工作人员问好,他们不会把他们的杯子留在游泳池旁边,而是拿回厨房。离开的时候,我们送给每一个工作人员一份小礼物。这就是所说的尊重:“你很幸运地处在享受服务的这一方,但你要懂得尊敬另外一方的那些人”…由于我们是唯一这么做的人,您可以想象得到我们很受欢迎…我的夫人有时会去厨房帮忙,她便听到了一些有关某些客人的秘闻:员工的观点,一般而言比较可靠,而且很有杀伤力。最后,回家之后,我们给主人写了一封“来自城堡的致谢信”。所以,即使他有钱,但我们拥有他没有的东西:和历史的联结、永恒的情感、家族的根基,而他也知道。我们的历史由来已久,而且它还会长久地延续下去。 “良好的修养”在识人辨物之上总是很有用,怎样才能清楚地解释这一点呢?人际关系中,规矩的简化、礼节重要性的降低、虚礼的破除,都没有破坏修养的首要功能:强调彼此间的赏识,并有助于找到意气相投的人。即使贵族对于他们的身份越来越低调,而且似乎在真实的日常生活中也变得大众化,然而他们清楚地知道举止仪态一直是最强大的社会标签。 (查看原文)
    熊猫の大叔🌈 2023-10-26 10:43:48
    —— 引自章节:第十章 文化品位是否仍然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