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 · · · · ·
被一盏热茶淋身就如一盆狗血洒头。
蛇妖淡定不能,反咬一口后才发现,其实咬不咬并无差别。
这人,本就是要死的了。
主角
伊墨、沈清轩
配角
许明世、沈珏、南衡、老仙
内容标签
灵异 / 神怪 / 三生三世/ 虐恋情深
作者简介 · · · · · ·
溯痕
目录 · · · · · ·
第二卷
第三卷
沈珏番外:孩子气的神
番外:一池春水映梨花
遇蛇的话题 · · · · · · ( 全部 条 )



遇蛇的书评 · · · · · · ( 全部 51 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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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你~ 你是我的故乡~这是世间最美的情话 我是怕他走得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何其有幸,不负光阴,不负卿~ 三生三世,执迷不悟,执迷不悔~ 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未亡人 一年挨着一年过去,每一年较之前一年其实并无不同,沈清轩是这么觉得的,问伊墨,伊墨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们仍旧和以前一样,偶尔分开,或一两天,或三五天,或一两月,却也没有分开的更久过。小别过后,伊墨都会回到庞大...
2020-04-11 11:44 1人喜欢
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你~
你是我的故乡~这是世间最美的情话
我是怕他走得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何其有幸,不负光阴,不负卿~
三生三世,执迷不悟,执迷不悔~
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未亡人 一年挨着一年过去,每一年较之前一年其实并无不同,沈清轩是这么觉得的,问伊墨,伊墨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们仍旧和以前一样,偶尔分开,或一两天,或三五天,或一两月,却也没有分开的更久过。小别过后,伊墨都会回到庞大沈宅的南边小院里。在夜晚时,将那个解了发冠满脸柔情问他嫁不嫁的男人抱进怀中。 日子是缓慢过的,仿佛平静水面,光阴在下面不动声色的流淌。只有偶然间一个眼角的转侧,沈清轩才发觉时光荏苒,原先在他们身边那个吵吵闹闹的孩童,忽然长大。 小宝站在他身边,已经可以与他比肩。 处理完族中事务,沈清轩袖着暖筒回到自己的院子,小宝在屋中读书,声音朗朗,即使在院外都可听见。沈清轩关了门,将暖筒和斗篷解下交给丫头,过去摸了摸小宝的头,低声问:“你父亲呢?” “抱着手炉看书,不过我想他应该睡着了。”小宝也放低音量,说着话抬起头来,眉目俊朗,已经可以预见成年后的挺拔风姿,看了眼爹爹,小宝又道:“我怀疑他变成蛇了。” 沈清轩笑了一声,“他睡着了还这么大声。” “我一停他就醒了。”小宝吐了吐舌,果然屏风后面传来被子卷动的声响,随后是伊墨的声音响起,“话多。”伊墨说,声音带着睡意的迷糊。 沈清轩走过去掀起床帏,只见被子铺开,平平整整,只有中央处有些突起,果然是现了原形睡大觉。伸手将被子里的大蛇抱起来,沈清轩道:“别睡了,你又不用冬眠。”又提高音量,对着屏风外道:“小宝也别念书了,今天元宵节。晚上去逛夜集。” 伊墨恢复了人形,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小宝合上书本,笑容灿烂。沈清轩也笑着,手指在伊墨发丝间穿梭,屋子里炭火旺盛,宁谧的不似人间。 正元宵节,街上挂满红色灯笼,气氛一片祥和喜悦。小宝在摊贩所摆的货物中穿梭,玩心尤在,却比幼时沉稳不少,不再乱跑乱跳。一路都是灯红映绿,沈清轩站在花灯架前看那上面挂着的灯谜,灯谜只需猜出就可取走,架前围了不少人。只是见到他俩来,便散去了一些。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沈清轩并不以为意,反而站在伊墨身前戳了戳他的胸膛,低声道:“毒蛇。”又指了指前方看皮影戏的小宝,道:“猛兽。”最后反手指了指自己:“与毒蛇猛兽为伍的怪物。”伊墨瞅着他片刻,抬手在他额上弹了一记。这个动作他已经练的行云流水,不过大多是用在小宝身上。沈清轩被弹了额头,反而大笑起来,笑声狂荡不羁。 街面上各式吆喝声不绝于耳,其中数元宵的吆喝声最多,伴随着糯米煮开的香气,白雾袅袅。沈清轩停了脚步,拉了伊墨坐了下来,又喊来小宝,三人坐在桌前,等着元宵。 伊墨不爱吃甜食,每年也就这个时候,陪他们一起吃一碗桂花芝麻馅的元宵。 摊主是个中年人,脸上有着年月的沧桑,见沈清轩来了,煮元宵时就多放了几个,三个人碗里的元宵,比别人多出几个。坐在另一桌的客人见了,心中不服,拍了桌子问事。摊主憨憨一笑,道:“沈少爷一家照顾我生意十二年了呢。” 沈清轩讶异的看了眼伊墨,“已经十二年了吗?” 伊墨喝着甜汤,理也不理他,事实上已经十三年了。他陪着这个人,吃了十三年元宵,守了十三年除夕,过了十三个春秋寒暑。 并且,还未厌倦。 吃完元宵,沈清轩掏了铜钱出来,照旧是红绳穿着的十六个铜钱放在桌上,对着摊主道一句大吉大利,三人继续往前逛着。 在皮影摊前看了片刻,又去泥陶摊前,沈清轩在那些圆墩墩胖乎乎的泥娃娃前面站了片刻,问小宝要哪个,小宝看了半天,伸手指了一个人偶娃 娃,道:“这个。”那是个眯着眼打盹的泥娃娃,肥嘟嘟,胖乎乎,无精打采,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沈清轩瞟了小宝一样,不作声的把那娃娃买下了。父子两人攥着娃娃走到一边,沈清轩问:“为什么选这个?” “像冬天的父亲,瞌睡。”小宝偷偷笑,把那娃娃收进袖里。 沈清轩回身望了眼正在摊前挑娃娃的伊墨,默了。 伊墨是攥着个小狐狸回来的,泥塑的小狐狸,刷了彩釉,通体雪白,蜷缩成一团,下巴和鼻子都藏在毛茸茸的尾巴里,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似梦非梦的狭长眼睛。狡黠的可爱。 伊墨将那狐狸顶上了沈清轩的鼻子,“你。” 沈清轩说:“……我哪里是这个样子。” “就是。”小宝作证。 沈清轩跑过去,又挑了半天,挑了一只泥塑的小肥狗儿,正伸着脖子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沈清轩把那狗顶到小宝鼻子前面,“你。” 小宝惊愕的张大嘴:“爹,这是狗!” “我知道。” “我不是狗!”我是狼! “就是。”沈清轩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的道:“就是。” 伊墨说:“不要争了。在长辈面前,你就是这个。”伊墨指了指那只小肥狗。 小宝无语泪流。 三人一行又往前逛,沈清轩突然喃喃着不解,说:“你们没觉得那摊主的娃娃们,一年比一年胖了吗?” 小宝还在狗与狼之间纠结,顾不上回答这个问题。伊墨看着前面舞龙的队伍,也懒得回答这个问题。沈清轩想,啊,没人理我了。 突地眼角瞥到一个人影,沈清轩顿住身,而后迈步走过去。伊墨和小宝站在原地,他们也看到了那个人,正在赶往河边,河边是放花灯的地方,那是小宝的奶奶,沈夫人。所以沈清轩才会一言不发的赶过去。 小宝脸上沉了一下,低声问:“奶奶有多少年没见过爹了?” 伊墨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前方,道:“去看杂耍吧。” 两人慢步走向杂耍的天桥。 沈清轩在人流的大步走着,挤着喧闹的人流,眼见着离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忽地觉得不对劲。在这一刹那,汗毛倒竖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如约而来,随同一起到来的还有彻骨的寒意,像是回到了童年冰窟里,沈清轩努力睁大眼,却只是一片黑暗。 这是第十三个年头。沈清轩想着,尽管他每过去一天都会这样想一遍。 今天终是等到了这一天。他再也等不了伊墨了。 我没有时间等你了。沈清轩咬着牙,硬撑着凭着脑海中对街道的记忆跌跌撞撞的扶到了墙壁,倚着墙壁弓下身,努力呼吸。在这一刹那,他瑟缩着身子,想起了在河边放花灯的母亲——还是不见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短,或许很漫长。沈清轩听见了小宝的声音,在耳边焦灼的呼喊自己:“爹爹,爹爹!” 沈清轩缓缓睁开眼,街市还是那个街市,灯笼琳琅,吆喝声声,在沸腾的嘈杂里,他看见前方负袖而立的伊墨,一身黑袍,披散着乌黑长发,远远地站在那里,正静静的望着他,眼底一片死寂。 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沈清轩挽起唇角,露出一道微笑,借着小宝的搀扶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他的脚步沉重而拖沓,仿佛跨过了千山万水,仿佛越过了三生河畔,仿佛踩踏着荆棘刀尖,仿佛每一个脚印都留下了血迹。走的异常痛苦而艰难。 他终是站到了伊墨面前,眼对着眼。 互相凝望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牵了伊墨的手,手纹烙着手纹,手指缠着手指,就这样牵着,扯着,而后低声道:“我们回家。” 他的生命以一种急遽的速度消耗下去。 小宝日日站在门前,一言不发的听着屋里动静。他的爹爹日夜不休的在处理事务,从账目开始,清点族中商铺,田地,佃户,货物……已经五天五夜没有休息。仿佛要将余生的事情,都在这段时间里全部做完。 小宝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只站着,安安静静的站着,不论风雨。一如屋内他的父亲,陪在那个人身边,静寂无声的陪伴着。 他已经知道自己来历,也已经知道,他将亲手送这个没有血缘却至亲至爱的人离开。 一个月过后,沈清轩唤了他进屋。 屋中窗户紧闭,朦胧的光线里,小宝看见自己的爹爹。 瘦骨嶙峋,颧骨高高突起,下颌尖削,原本的一头黑发,夹杂了数不清的白丝。 小宝哽咽着,忍了又忍,终是泣不成声。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沈清轩却仿佛不曾听见他的哭泣,微笑着道:“我想回山上,你去不去?” 小宝点了点头,走过去牵了他的手。 留下几封信笺摆在案上,沈清轩打开了门。一道微风拂面而过,门口处的人影仿佛被吹散了般消弭无踪,敞开的房门也缓缓掩上,“吱呀”一声,掩了这一室曾有过的爱恨缠绵。 山中别院已经空置多年,沈清轩坐在阳光中,偎在伊墨胸前。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沈清轩嗓音沙哑,虚弱无力,缓缓道:“我这一生,只有一苦。” 伊墨搂紧了他。 “生老病死本是常态,我所爱不曾离开,怨憎之人早已不放在心上,”沈清轩抬起手,手背青筋毕露,枯槁的手抚摸上他的脸,眼底仍是痴痴的恋慕,轻声道:“只有求而不得。” 这一生,求而不得。 沈清轩抚着他的脸,“只因这份求而不得,所以我才逃过那六苦。伊墨……”他说的急了,喘了两声,伊墨轻轻拍着,在那骨瘦如柴的背部轻柔的拍着,仿佛抚慰婴孩,小心翼翼的姿态。 “我喜欢你。” 沈清轩说,合上眼,露出笑来。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说喜欢,也是唯一一次。 “伊墨,我喜欢你。” 眼帘完全合上,沈清轩轻声说,说完仿佛睡去,手腕垂下,滑落在身侧。 伊墨闭上眼,将他搂在怀中,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要把这孱弱枯死的身子揉进骨血里一样死死锁在怀里,嘴唇碰到那些雪白发丝,轻轻吻着。 但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沈清轩遗书,死后丧事从简,不必等沈桢回来,葬于山中别院。另家中暗柜里一方木匣,取来一同下葬。 入殓那天,沈桢还是赶回来了,沈父年事已高,病卧在床,沈母不曾出面,锁在佛堂里。沈桢回来,主持大局。许明世也闻得音讯,恰好在入殓当天赶来。沈桢遵照兄长遗命,将他葬在山中,至于那方木匣,沈桢找到了,打开看过,里面有些陈旧纸张,满满笔迹,有沈清轩的,也有另外一人的,都是些对话,还有些书籍,都是当世难寻的典籍。不用想也是那纸上另外笔迹的主人送的。还有一套春口宫。尽皆收藏好了,放在小匣里,也不知藏了多少年。 沈桢将那匣子,放在了兄长棺木里。 棺木入土,仪式完毕,最后众人都散了,只沈桢一人留下,跪在墓前低泣。 正伤怀着,身边多了一人,沈桢抬起头,看着这从未谋面的男子,只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份。 “你……” 伊墨低头看了看他,目光又移到了那冰冷石碑上,缓缓道:“沈珏我带走,日后有事,可来山中找我。” “你是说小宝?”沈桢愣了一下,很快 道:“可他是我沈家子孙。” “我答应他,带沈珏直到成年。” “……如果是哥哥的意思……”沈桢红着眼垂下头,“我怎么会违背哥哥的心愿。” 伊墨蹲下身,看着面前石碑,眼底无悲无喜,只是看着,最后伸出手来,摩挲着那块冰冷石碑。上面有沈清轩的名字,这个名字,从来都是软热的,可以放在怀里取暖的,这一刻,却变得比他还冷。 伊墨起身离去。 沈桢跪在原地,仍是哭着。 只在拭泪时抬起头来,眼角扫过石碑忽觉异样,再仔细去看,那碑上边角处多了一行字。 字体端正,上书: 未亡人伊墨
回应 2020-04-11 11:44 -
X (最熟最烂你的脸)
“拜托,若是来世还要找沈清轩,请主动一点。主动做点什么,绑走也好杀了也好,他要是拒绝你你就掐死他也好。他不接受你你就追着他不停解释直到他疯掉为止……怎么样都好,不要这样被动的什么都不做,什么都等沈清轩做。他要是能活千年,也就惯你千年,可他只能活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每一世,都莫名其妙的宠着你!况且,你不接受他的不好,又怎么会换来他对你的好?”2019-11-29 22:40 1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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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最熟最烂你的脸)
季玖想,自己有自己活着的意义。但这个意义,绝不会是毁了旁人。哪怕那是一只蛇。 季玖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他前世用了短暂的十三年,教会了那妖人间情爱,带着他与这吵吵嚷嚷的人间流连。 做妖成仙或许有很多好,在那妖眼里,却抵不过曾经相伴时的任何一天。 天堂太远,人间正好。2019-11-29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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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很早就听过,一直没机会看,这两天一口气把它看完了。好久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对我胃口的小说。 数次被感动到流泪,他们的三生三世,,殊途同归,令人羡慕。 而我则在幻想我的前世又是什么样的,会让我这一世遇见了他,而他却并不喜欢我。若是不喜欢,不要相遇该多好,既然已经遇见,为何又不能在一起。 爱而不得 我想他了 很想很想 (2回应)
2019-02-13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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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你~ 你是我的故乡~这是世间最美的情话 我是怕他走得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何其有幸,不负光阴,不负卿~ 三生三世,执迷不悟,执迷不悔~ 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未亡人 一年挨着一年过去,每一年较之前一年其实并无不同,沈清轩是这么觉得的,问伊墨,伊墨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们仍旧和以前一样,偶尔分开,或一两天,或三五天,或一两月,却也没有分开的更久过。小别过后,伊墨都会回到庞大...
2020-04-11 11:44 1人喜欢
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你~
你是我的故乡~这是世间最美的情话
我是怕他走得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何其有幸,不负光阴,不负卿~
三生三世,执迷不悟,执迷不悔~
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未亡人 一年挨着一年过去,每一年较之前一年其实并无不同,沈清轩是这么觉得的,问伊墨,伊墨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们仍旧和以前一样,偶尔分开,或一两天,或三五天,或一两月,却也没有分开的更久过。小别过后,伊墨都会回到庞大沈宅的南边小院里。在夜晚时,将那个解了发冠满脸柔情问他嫁不嫁的男人抱进怀中。 日子是缓慢过的,仿佛平静水面,光阴在下面不动声色的流淌。只有偶然间一个眼角的转侧,沈清轩才发觉时光荏苒,原先在他们身边那个吵吵闹闹的孩童,忽然长大。 小宝站在他身边,已经可以与他比肩。 处理完族中事务,沈清轩袖着暖筒回到自己的院子,小宝在屋中读书,声音朗朗,即使在院外都可听见。沈清轩关了门,将暖筒和斗篷解下交给丫头,过去摸了摸小宝的头,低声问:“你父亲呢?” “抱着手炉看书,不过我想他应该睡着了。”小宝也放低音量,说着话抬起头来,眉目俊朗,已经可以预见成年后的挺拔风姿,看了眼爹爹,小宝又道:“我怀疑他变成蛇了。” 沈清轩笑了一声,“他睡着了还这么大声。” “我一停他就醒了。”小宝吐了吐舌,果然屏风后面传来被子卷动的声响,随后是伊墨的声音响起,“话多。”伊墨说,声音带着睡意的迷糊。 沈清轩走过去掀起床帏,只见被子铺开,平平整整,只有中央处有些突起,果然是现了原形睡大觉。伸手将被子里的大蛇抱起来,沈清轩道:“别睡了,你又不用冬眠。”又提高音量,对着屏风外道:“小宝也别念书了,今天元宵节。晚上去逛夜集。” 伊墨恢复了人形,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小宝合上书本,笑容灿烂。沈清轩也笑着,手指在伊墨发丝间穿梭,屋子里炭火旺盛,宁谧的不似人间。 正元宵节,街上挂满红色灯笼,气氛一片祥和喜悦。小宝在摊贩所摆的货物中穿梭,玩心尤在,却比幼时沉稳不少,不再乱跑乱跳。一路都是灯红映绿,沈清轩站在花灯架前看那上面挂着的灯谜,灯谜只需猜出就可取走,架前围了不少人。只是见到他俩来,便散去了一些。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沈清轩并不以为意,反而站在伊墨身前戳了戳他的胸膛,低声道:“毒蛇。”又指了指前方看皮影戏的小宝,道:“猛兽。”最后反手指了指自己:“与毒蛇猛兽为伍的怪物。”伊墨瞅着他片刻,抬手在他额上弹了一记。这个动作他已经练的行云流水,不过大多是用在小宝身上。沈清轩被弹了额头,反而大笑起来,笑声狂荡不羁。 街面上各式吆喝声不绝于耳,其中数元宵的吆喝声最多,伴随着糯米煮开的香气,白雾袅袅。沈清轩停了脚步,拉了伊墨坐了下来,又喊来小宝,三人坐在桌前,等着元宵。 伊墨不爱吃甜食,每年也就这个时候,陪他们一起吃一碗桂花芝麻馅的元宵。 摊主是个中年人,脸上有着年月的沧桑,见沈清轩来了,煮元宵时就多放了几个,三个人碗里的元宵,比别人多出几个。坐在另一桌的客人见了,心中不服,拍了桌子问事。摊主憨憨一笑,道:“沈少爷一家照顾我生意十二年了呢。” 沈清轩讶异的看了眼伊墨,“已经十二年了吗?” 伊墨喝着甜汤,理也不理他,事实上已经十三年了。他陪着这个人,吃了十三年元宵,守了十三年除夕,过了十三个春秋寒暑。 并且,还未厌倦。 吃完元宵,沈清轩掏了铜钱出来,照旧是红绳穿着的十六个铜钱放在桌上,对着摊主道一句大吉大利,三人继续往前逛着。 在皮影摊前看了片刻,又去泥陶摊前,沈清轩在那些圆墩墩胖乎乎的泥娃娃前面站了片刻,问小宝要哪个,小宝看了半天,伸手指了一个人偶娃 娃,道:“这个。”那是个眯着眼打盹的泥娃娃,肥嘟嘟,胖乎乎,无精打采,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沈清轩瞟了小宝一样,不作声的把那娃娃买下了。父子两人攥着娃娃走到一边,沈清轩问:“为什么选这个?” “像冬天的父亲,瞌睡。”小宝偷偷笑,把那娃娃收进袖里。 沈清轩回身望了眼正在摊前挑娃娃的伊墨,默了。 伊墨是攥着个小狐狸回来的,泥塑的小狐狸,刷了彩釉,通体雪白,蜷缩成一团,下巴和鼻子都藏在毛茸茸的尾巴里,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似梦非梦的狭长眼睛。狡黠的可爱。 伊墨将那狐狸顶上了沈清轩的鼻子,“你。” 沈清轩说:“……我哪里是这个样子。” “就是。”小宝作证。 沈清轩跑过去,又挑了半天,挑了一只泥塑的小肥狗儿,正伸着脖子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沈清轩把那狗顶到小宝鼻子前面,“你。” 小宝惊愕的张大嘴:“爹,这是狗!” “我知道。” “我不是狗!”我是狼! “就是。”沈清轩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的道:“就是。” 伊墨说:“不要争了。在长辈面前,你就是这个。”伊墨指了指那只小肥狗。 小宝无语泪流。 三人一行又往前逛,沈清轩突然喃喃着不解,说:“你们没觉得那摊主的娃娃们,一年比一年胖了吗?” 小宝还在狗与狼之间纠结,顾不上回答这个问题。伊墨看着前面舞龙的队伍,也懒得回答这个问题。沈清轩想,啊,没人理我了。 突地眼角瞥到一个人影,沈清轩顿住身,而后迈步走过去。伊墨和小宝站在原地,他们也看到了那个人,正在赶往河边,河边是放花灯的地方,那是小宝的奶奶,沈夫人。所以沈清轩才会一言不发的赶过去。 小宝脸上沉了一下,低声问:“奶奶有多少年没见过爹了?” 伊墨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前方,道:“去看杂耍吧。” 两人慢步走向杂耍的天桥。 沈清轩在人流的大步走着,挤着喧闹的人流,眼见着离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忽地觉得不对劲。在这一刹那,汗毛倒竖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如约而来,随同一起到来的还有彻骨的寒意,像是回到了童年冰窟里,沈清轩努力睁大眼,却只是一片黑暗。 这是第十三个年头。沈清轩想着,尽管他每过去一天都会这样想一遍。 今天终是等到了这一天。他再也等不了伊墨了。 我没有时间等你了。沈清轩咬着牙,硬撑着凭着脑海中对街道的记忆跌跌撞撞的扶到了墙壁,倚着墙壁弓下身,努力呼吸。在这一刹那,他瑟缩着身子,想起了在河边放花灯的母亲——还是不见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短,或许很漫长。沈清轩听见了小宝的声音,在耳边焦灼的呼喊自己:“爹爹,爹爹!” 沈清轩缓缓睁开眼,街市还是那个街市,灯笼琳琅,吆喝声声,在沸腾的嘈杂里,他看见前方负袖而立的伊墨,一身黑袍,披散着乌黑长发,远远地站在那里,正静静的望着他,眼底一片死寂。 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沈清轩挽起唇角,露出一道微笑,借着小宝的搀扶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他的脚步沉重而拖沓,仿佛跨过了千山万水,仿佛越过了三生河畔,仿佛踩踏着荆棘刀尖,仿佛每一个脚印都留下了血迹。走的异常痛苦而艰难。 他终是站到了伊墨面前,眼对着眼。 互相凝望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牵了伊墨的手,手纹烙着手纹,手指缠着手指,就这样牵着,扯着,而后低声道:“我们回家。” 他的生命以一种急遽的速度消耗下去。 小宝日日站在门前,一言不发的听着屋里动静。他的爹爹日夜不休的在处理事务,从账目开始,清点族中商铺,田地,佃户,货物……已经五天五夜没有休息。仿佛要将余生的事情,都在这段时间里全部做完。 小宝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只站着,安安静静的站着,不论风雨。一如屋内他的父亲,陪在那个人身边,静寂无声的陪伴着。 他已经知道自己来历,也已经知道,他将亲手送这个没有血缘却至亲至爱的人离开。 一个月过后,沈清轩唤了他进屋。 屋中窗户紧闭,朦胧的光线里,小宝看见自己的爹爹。 瘦骨嶙峋,颧骨高高突起,下颌尖削,原本的一头黑发,夹杂了数不清的白丝。 小宝哽咽着,忍了又忍,终是泣不成声。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沈清轩却仿佛不曾听见他的哭泣,微笑着道:“我想回山上,你去不去?” 小宝点了点头,走过去牵了他的手。 留下几封信笺摆在案上,沈清轩打开了门。一道微风拂面而过,门口处的人影仿佛被吹散了般消弭无踪,敞开的房门也缓缓掩上,“吱呀”一声,掩了这一室曾有过的爱恨缠绵。 山中别院已经空置多年,沈清轩坐在阳光中,偎在伊墨胸前。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沈清轩嗓音沙哑,虚弱无力,缓缓道:“我这一生,只有一苦。” 伊墨搂紧了他。 “生老病死本是常态,我所爱不曾离开,怨憎之人早已不放在心上,”沈清轩抬起手,手背青筋毕露,枯槁的手抚摸上他的脸,眼底仍是痴痴的恋慕,轻声道:“只有求而不得。” 这一生,求而不得。 沈清轩抚着他的脸,“只因这份求而不得,所以我才逃过那六苦。伊墨……”他说的急了,喘了两声,伊墨轻轻拍着,在那骨瘦如柴的背部轻柔的拍着,仿佛抚慰婴孩,小心翼翼的姿态。 “我喜欢你。” 沈清轩说,合上眼,露出笑来。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说喜欢,也是唯一一次。 “伊墨,我喜欢你。” 眼帘完全合上,沈清轩轻声说,说完仿佛睡去,手腕垂下,滑落在身侧。 伊墨闭上眼,将他搂在怀中,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要把这孱弱枯死的身子揉进骨血里一样死死锁在怀里,嘴唇碰到那些雪白发丝,轻轻吻着。 但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沈清轩遗书,死后丧事从简,不必等沈桢回来,葬于山中别院。另家中暗柜里一方木匣,取来一同下葬。 入殓那天,沈桢还是赶回来了,沈父年事已高,病卧在床,沈母不曾出面,锁在佛堂里。沈桢回来,主持大局。许明世也闻得音讯,恰好在入殓当天赶来。沈桢遵照兄长遗命,将他葬在山中,至于那方木匣,沈桢找到了,打开看过,里面有些陈旧纸张,满满笔迹,有沈清轩的,也有另外一人的,都是些对话,还有些书籍,都是当世难寻的典籍。不用想也是那纸上另外笔迹的主人送的。还有一套春口宫。尽皆收藏好了,放在小匣里,也不知藏了多少年。 沈桢将那匣子,放在了兄长棺木里。 棺木入土,仪式完毕,最后众人都散了,只沈桢一人留下,跪在墓前低泣。 正伤怀着,身边多了一人,沈桢抬起头,看着这从未谋面的男子,只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份。 “你……” 伊墨低头看了看他,目光又移到了那冰冷石碑上,缓缓道:“沈珏我带走,日后有事,可来山中找我。” “你是说小宝?”沈桢愣了一下,很快 道:“可他是我沈家子孙。” “我答应他,带沈珏直到成年。” “……如果是哥哥的意思……”沈桢红着眼垂下头,“我怎么会违背哥哥的心愿。” 伊墨蹲下身,看着面前石碑,眼底无悲无喜,只是看着,最后伸出手来,摩挲着那块冰冷石碑。上面有沈清轩的名字,这个名字,从来都是软热的,可以放在怀里取暖的,这一刻,却变得比他还冷。 伊墨起身离去。 沈桢跪在原地,仍是哭着。 只在拭泪时抬起头来,眼角扫过石碑忽觉异样,再仔细去看,那碑上边角处多了一行字。 字体端正,上书: 未亡人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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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你~ 你是我的故乡~这是世间最美的情话 我是怕他走得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何其有幸,不负光阴,不负卿~ 三生三世,执迷不悟,执迷不悔~ 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未亡人 一年挨着一年过去,每一年较之前一年其实并无不同,沈清轩是这么觉得的,问伊墨,伊墨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们仍旧和以前一样,偶尔分开,或一两天,或三五天,或一两月,却也没有分开的更久过。小别过后,伊墨都会回到庞大...
2020-04-11 11:44 1人喜欢
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你~
你是我的故乡~这是世间最美的情话
我是怕他走得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何其有幸,不负光阴,不负卿~
三生三世,执迷不悟,执迷不悔~
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未亡人 一年挨着一年过去,每一年较之前一年其实并无不同,沈清轩是这么觉得的,问伊墨,伊墨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们仍旧和以前一样,偶尔分开,或一两天,或三五天,或一两月,却也没有分开的更久过。小别过后,伊墨都会回到庞大沈宅的南边小院里。在夜晚时,将那个解了发冠满脸柔情问他嫁不嫁的男人抱进怀中。 日子是缓慢过的,仿佛平静水面,光阴在下面不动声色的流淌。只有偶然间一个眼角的转侧,沈清轩才发觉时光荏苒,原先在他们身边那个吵吵闹闹的孩童,忽然长大。 小宝站在他身边,已经可以与他比肩。 处理完族中事务,沈清轩袖着暖筒回到自己的院子,小宝在屋中读书,声音朗朗,即使在院外都可听见。沈清轩关了门,将暖筒和斗篷解下交给丫头,过去摸了摸小宝的头,低声问:“你父亲呢?” “抱着手炉看书,不过我想他应该睡着了。”小宝也放低音量,说着话抬起头来,眉目俊朗,已经可以预见成年后的挺拔风姿,看了眼爹爹,小宝又道:“我怀疑他变成蛇了。” 沈清轩笑了一声,“他睡着了还这么大声。” “我一停他就醒了。”小宝吐了吐舌,果然屏风后面传来被子卷动的声响,随后是伊墨的声音响起,“话多。”伊墨说,声音带着睡意的迷糊。 沈清轩走过去掀起床帏,只见被子铺开,平平整整,只有中央处有些突起,果然是现了原形睡大觉。伸手将被子里的大蛇抱起来,沈清轩道:“别睡了,你又不用冬眠。”又提高音量,对着屏风外道:“小宝也别念书了,今天元宵节。晚上去逛夜集。” 伊墨恢复了人形,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小宝合上书本,笑容灿烂。沈清轩也笑着,手指在伊墨发丝间穿梭,屋子里炭火旺盛,宁谧的不似人间。 正元宵节,街上挂满红色灯笼,气氛一片祥和喜悦。小宝在摊贩所摆的货物中穿梭,玩心尤在,却比幼时沉稳不少,不再乱跑乱跳。一路都是灯红映绿,沈清轩站在花灯架前看那上面挂着的灯谜,灯谜只需猜出就可取走,架前围了不少人。只是见到他俩来,便散去了一些。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沈清轩并不以为意,反而站在伊墨身前戳了戳他的胸膛,低声道:“毒蛇。”又指了指前方看皮影戏的小宝,道:“猛兽。”最后反手指了指自己:“与毒蛇猛兽为伍的怪物。”伊墨瞅着他片刻,抬手在他额上弹了一记。这个动作他已经练的行云流水,不过大多是用在小宝身上。沈清轩被弹了额头,反而大笑起来,笑声狂荡不羁。 街面上各式吆喝声不绝于耳,其中数元宵的吆喝声最多,伴随着糯米煮开的香气,白雾袅袅。沈清轩停了脚步,拉了伊墨坐了下来,又喊来小宝,三人坐在桌前,等着元宵。 伊墨不爱吃甜食,每年也就这个时候,陪他们一起吃一碗桂花芝麻馅的元宵。 摊主是个中年人,脸上有着年月的沧桑,见沈清轩来了,煮元宵时就多放了几个,三个人碗里的元宵,比别人多出几个。坐在另一桌的客人见了,心中不服,拍了桌子问事。摊主憨憨一笑,道:“沈少爷一家照顾我生意十二年了呢。” 沈清轩讶异的看了眼伊墨,“已经十二年了吗?” 伊墨喝着甜汤,理也不理他,事实上已经十三年了。他陪着这个人,吃了十三年元宵,守了十三年除夕,过了十三个春秋寒暑。 并且,还未厌倦。 吃完元宵,沈清轩掏了铜钱出来,照旧是红绳穿着的十六个铜钱放在桌上,对着摊主道一句大吉大利,三人继续往前逛着。 在皮影摊前看了片刻,又去泥陶摊前,沈清轩在那些圆墩墩胖乎乎的泥娃娃前面站了片刻,问小宝要哪个,小宝看了半天,伸手指了一个人偶娃 娃,道:“这个。”那是个眯着眼打盹的泥娃娃,肥嘟嘟,胖乎乎,无精打采,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沈清轩瞟了小宝一样,不作声的把那娃娃买下了。父子两人攥着娃娃走到一边,沈清轩问:“为什么选这个?” “像冬天的父亲,瞌睡。”小宝偷偷笑,把那娃娃收进袖里。 沈清轩回身望了眼正在摊前挑娃娃的伊墨,默了。 伊墨是攥着个小狐狸回来的,泥塑的小狐狸,刷了彩釉,通体雪白,蜷缩成一团,下巴和鼻子都藏在毛茸茸的尾巴里,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似梦非梦的狭长眼睛。狡黠的可爱。 伊墨将那狐狸顶上了沈清轩的鼻子,“你。” 沈清轩说:“……我哪里是这个样子。” “就是。”小宝作证。 沈清轩跑过去,又挑了半天,挑了一只泥塑的小肥狗儿,正伸着脖子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沈清轩把那狗顶到小宝鼻子前面,“你。” 小宝惊愕的张大嘴:“爹,这是狗!” “我知道。” “我不是狗!”我是狼! “就是。”沈清轩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的道:“就是。” 伊墨说:“不要争了。在长辈面前,你就是这个。”伊墨指了指那只小肥狗。 小宝无语泪流。 三人一行又往前逛,沈清轩突然喃喃着不解,说:“你们没觉得那摊主的娃娃们,一年比一年胖了吗?” 小宝还在狗与狼之间纠结,顾不上回答这个问题。伊墨看着前面舞龙的队伍,也懒得回答这个问题。沈清轩想,啊,没人理我了。 突地眼角瞥到一个人影,沈清轩顿住身,而后迈步走过去。伊墨和小宝站在原地,他们也看到了那个人,正在赶往河边,河边是放花灯的地方,那是小宝的奶奶,沈夫人。所以沈清轩才会一言不发的赶过去。 小宝脸上沉了一下,低声问:“奶奶有多少年没见过爹了?” 伊墨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前方,道:“去看杂耍吧。” 两人慢步走向杂耍的天桥。 沈清轩在人流的大步走着,挤着喧闹的人流,眼见着离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忽地觉得不对劲。在这一刹那,汗毛倒竖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如约而来,随同一起到来的还有彻骨的寒意,像是回到了童年冰窟里,沈清轩努力睁大眼,却只是一片黑暗。 这是第十三个年头。沈清轩想着,尽管他每过去一天都会这样想一遍。 今天终是等到了这一天。他再也等不了伊墨了。 我没有时间等你了。沈清轩咬着牙,硬撑着凭着脑海中对街道的记忆跌跌撞撞的扶到了墙壁,倚着墙壁弓下身,努力呼吸。在这一刹那,他瑟缩着身子,想起了在河边放花灯的母亲——还是不见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短,或许很漫长。沈清轩听见了小宝的声音,在耳边焦灼的呼喊自己:“爹爹,爹爹!” 沈清轩缓缓睁开眼,街市还是那个街市,灯笼琳琅,吆喝声声,在沸腾的嘈杂里,他看见前方负袖而立的伊墨,一身黑袍,披散着乌黑长发,远远地站在那里,正静静的望着他,眼底一片死寂。 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沈清轩挽起唇角,露出一道微笑,借着小宝的搀扶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他的脚步沉重而拖沓,仿佛跨过了千山万水,仿佛越过了三生河畔,仿佛踩踏着荆棘刀尖,仿佛每一个脚印都留下了血迹。走的异常痛苦而艰难。 他终是站到了伊墨面前,眼对着眼。 互相凝望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牵了伊墨的手,手纹烙着手纹,手指缠着手指,就这样牵着,扯着,而后低声道:“我们回家。” 他的生命以一种急遽的速度消耗下去。 小宝日日站在门前,一言不发的听着屋里动静。他的爹爹日夜不休的在处理事务,从账目开始,清点族中商铺,田地,佃户,货物……已经五天五夜没有休息。仿佛要将余生的事情,都在这段时间里全部做完。 小宝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只站着,安安静静的站着,不论风雨。一如屋内他的父亲,陪在那个人身边,静寂无声的陪伴着。 他已经知道自己来历,也已经知道,他将亲手送这个没有血缘却至亲至爱的人离开。 一个月过后,沈清轩唤了他进屋。 屋中窗户紧闭,朦胧的光线里,小宝看见自己的爹爹。 瘦骨嶙峋,颧骨高高突起,下颌尖削,原本的一头黑发,夹杂了数不清的白丝。 小宝哽咽着,忍了又忍,终是泣不成声。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沈清轩却仿佛不曾听见他的哭泣,微笑着道:“我想回山上,你去不去?” 小宝点了点头,走过去牵了他的手。 留下几封信笺摆在案上,沈清轩打开了门。一道微风拂面而过,门口处的人影仿佛被吹散了般消弭无踪,敞开的房门也缓缓掩上,“吱呀”一声,掩了这一室曾有过的爱恨缠绵。 山中别院已经空置多年,沈清轩坐在阳光中,偎在伊墨胸前。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沈清轩嗓音沙哑,虚弱无力,缓缓道:“我这一生,只有一苦。” 伊墨搂紧了他。 “生老病死本是常态,我所爱不曾离开,怨憎之人早已不放在心上,”沈清轩抬起手,手背青筋毕露,枯槁的手抚摸上他的脸,眼底仍是痴痴的恋慕,轻声道:“只有求而不得。” 这一生,求而不得。 沈清轩抚着他的脸,“只因这份求而不得,所以我才逃过那六苦。伊墨……”他说的急了,喘了两声,伊墨轻轻拍着,在那骨瘦如柴的背部轻柔的拍着,仿佛抚慰婴孩,小心翼翼的姿态。 “我喜欢你。” 沈清轩说,合上眼,露出笑来。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说喜欢,也是唯一一次。 “伊墨,我喜欢你。” 眼帘完全合上,沈清轩轻声说,说完仿佛睡去,手腕垂下,滑落在身侧。 伊墨闭上眼,将他搂在怀中,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要把这孱弱枯死的身子揉进骨血里一样死死锁在怀里,嘴唇碰到那些雪白发丝,轻轻吻着。 但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沈清轩遗书,死后丧事从简,不必等沈桢回来,葬于山中别院。另家中暗柜里一方木匣,取来一同下葬。 入殓那天,沈桢还是赶回来了,沈父年事已高,病卧在床,沈母不曾出面,锁在佛堂里。沈桢回来,主持大局。许明世也闻得音讯,恰好在入殓当天赶来。沈桢遵照兄长遗命,将他葬在山中,至于那方木匣,沈桢找到了,打开看过,里面有些陈旧纸张,满满笔迹,有沈清轩的,也有另外一人的,都是些对话,还有些书籍,都是当世难寻的典籍。不用想也是那纸上另外笔迹的主人送的。还有一套春口宫。尽皆收藏好了,放在小匣里,也不知藏了多少年。 沈桢将那匣子,放在了兄长棺木里。 棺木入土,仪式完毕,最后众人都散了,只沈桢一人留下,跪在墓前低泣。 正伤怀着,身边多了一人,沈桢抬起头,看着这从未谋面的男子,只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份。 “你……” 伊墨低头看了看他,目光又移到了那冰冷石碑上,缓缓道:“沈珏我带走,日后有事,可来山中找我。” “你是说小宝?”沈桢愣了一下,很快 道:“可他是我沈家子孙。” “我答应他,带沈珏直到成年。” “……如果是哥哥的意思……”沈桢红着眼垂下头,“我怎么会违背哥哥的心愿。” 伊墨蹲下身,看着面前石碑,眼底无悲无喜,只是看着,最后伸出手来,摩挲着那块冰冷石碑。上面有沈清轩的名字,这个名字,从来都是软热的,可以放在怀里取暖的,这一刻,却变得比他还冷。 伊墨起身离去。 沈桢跪在原地,仍是哭着。 只在拭泪时抬起头来,眼角扫过石碑忽觉异样,再仔细去看,那碑上边角处多了一行字。 字体端正,上书: 未亡人伊墨
回应 2020-04-11 11:44 -
X (最熟最烂你的脸)
“拜托,若是来世还要找沈清轩,请主动一点。主动做点什么,绑走也好杀了也好,他要是拒绝你你就掐死他也好。他不接受你你就追着他不停解释直到他疯掉为止……怎么样都好,不要这样被动的什么都不做,什么都等沈清轩做。他要是能活千年,也就惯你千年,可他只能活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每一世,都莫名其妙的宠着你!况且,你不接受他的不好,又怎么会换来他对你的好?”2019-11-29 22:40 1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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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最熟最烂你的脸)
季玖想,自己有自己活着的意义。但这个意义,绝不会是毁了旁人。哪怕那是一只蛇。 季玖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他前世用了短暂的十三年,教会了那妖人间情爱,带着他与这吵吵嚷嚷的人间流连。 做妖成仙或许有很多好,在那妖眼里,却抵不过曾经相伴时的任何一天。 天堂太远,人间正好。2019-11-29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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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 | 来自@ | 2021-02-16 | |
为什么我看着看着有些地方连接不上,我还得自己想... | 来自江春野望 | 2 回应 | 2021-02-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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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不是抄袭 | 来自桃林喝甜奶 | 4 回应 | 2020-06-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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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有用 寶寶的宝宝 2017-08-23
虐!虐!几次都被虐出眼泪,文笔不错,就是格局小了些,小狼最后那句我不跟你玩了,真虐到我了。作者把沈清轩和季玖刻画的极好。沈清轩对爱情的不顾一切让人动容,季玖性格很真实,他只想伊默喊季玖,而不是沈清轩。沈清轩教会了伊墨什么是爱,拉他入红尘,看到呆蛇被虐真是虐心,这文真是肉香四溢啊
12 有用 过了时的流行 2017-12-10
言情的极致
10 有用 迷途无邪 2018-03-30
太墨迹了,其实精简一点会更好。
10 有用 人生觀察家 2018-04-09
超好看但不會再看系列 哭慘了
21 有用 好多考试呀 2017-08-10
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三生三世,何其有幸,我遇见了你,连欢喜都欢喜得那么辛苦,可我却是心甘情愿的苦,我要娶你,我要与你殊途同归,从风华正茂到白发苍苍。
0 有用 五岳派岳盟主 2021-04-11
这部都说很虐,但我可能不太喜欢这种细水长流的虐,格局观有点小,真的就是家室谈恋爱那种。。。 狼儿子和天神的故事其实蛮有趣的,一个想欲擒故纵,另一个直接死给他看,这个故事我是哭出来了。 但是双男主那对我觉得不太行。伊墨一直在转世中寻沈清轩的影子,其实对第二世,第三世都是不公平的,的确虐,但感觉就是俩人作出来的。。。
0 有用 3º 2021-04-11
本应很虐 人生在世求而不得最是苦 被写成这样却觉不出了 第一世写的还不错 第二世忽略构建的无聊背景粗略能看 第三世……不如第二世一起埋了得了 可惜
0 有用 🐷宫主大人 2021-04-10
时隔六年才发现这部宝藏小说,虐的我心肝胆巨疼,一世的沈清轩爱的卑微求而不得,第二世季玖爱的矛盾隐忍,伊墨委屈的钻进沈清轩的坟抱着他的遗骨、第三世来自不易的相守,包括番外两人死在小狼崽的孤独迷茫 都让我哭死了,感动我的不仅仅只是爱情,还有一人一妖一半妖相守两百多年的亲情……
0 有用 匆 2021-04-08
年少不懂事
0 有用 YuSoo 2021-04-06
你是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