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译者说明
鉴于广大群众对欣赏外国音乐的要求日益增长,我们翻译了美国爱德华.唐斯(Edward Downes)著《管弦乐名曲解说》(Everyman s Guide to Orchestral Music)一书。目前有关音乐欣赏的外文资料经常可见,但要选择一本深入浅出、既能对专业音乐工作者有所裨益又能供应月爱好者使用的书,亦非易事。此书在这方面比较理想。全书介绍古典、浪漫主义时期、近代、当代作曲家的管弦乐作品共一千余首。每篇“解说”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分为历史背景,史料比较丰富;第二部分为“解说”本身,附有谱例。全书共一百余万字,分上、中、下三册出版,按作曲家姓氏的英文字母排列。第一册由巴赫(Bach)至弗朗克(Franck),第二册由格什温(Gershwin)至尼尔森(Nielson),第三册由帕格尼尼(Paganini)至齐默尔曼(Zimmermann)。 我们在译文中保留了速度标记的原文。目前通用的术语如A1—legro译作快板等虽已为群众所接受,但考其原义,并不专指速度,尚有愉快、活泼之意,更多的是说明乐曲的特性而不是速度。其次,某些作曲家往往喜用本国的文字或混用意大利文及本国文字来标明,如不加以指明而一律译作“×板”、“×板”等等,可能对该作曲家的全面理解有所影响;因此我们在“解说”中保留原文,而在书末附一对照表,供读者参阅。
致读者
本书的目的是使您能更好地欣赏交响乐作品,这些乐曲您可能是初次聆听,也可能是第五遍,甚至第二十五遍听它们。书中所收的解说多半都是为纽约爱乐乐团音乐会的节目单而写的。为了补足基础管弦乐曲目,我又增加了数篇。本书供聆听交响音乐会、唱片和无线电广播的一般听众使用,不是为专业工作者而写,然而专业工作者也会发现,本书作为交响作品的易于找到的基本资料,也是便利有用的。
除了标准交响曲目外,读者也会读到诸如莫扎特、海顿、马勒等权威作曲家的许多作品,这些作品在过去往往演奏得不多,而今天却有迅速流行的迹象。为了适应当前的发展趋势,本书收集了二十五首海顿交响曲、十首莫扎特交响曲、二十一首莫扎特协奏曲、马勒的全部交响曲,包括他未完成的第十交响曲和《大地之歌》。
在二十世纪的富于革新精神的乐曲中,不仅有象斯特拉文斯基、巴托克、普罗科菲耶夫,美国的艾夫斯这些已获得公认的大师的作品,还大量地收集了目前健在的作曲家诸如皮唉尔.布列、卡尔海因茨.斯托克豪逊等人的典型作品,略微侧重于自伦纳德.伯恩斯坦至本.韦柏这些主要美国作曲家的作品。
作曲家对于本人的作品的评述可以提供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见解,因此我摘录了许多,如柏辽兹对他自己的华丽的作品的言过其实的评论;柴可夫斯基关于他的第四交响曲的著名的解释;瓦格纳关于《汤豪塞前奏曲》、《洛恩格林前奏曲》和《特里斯坦与伊索尔特前奏曲》的分析。我曾约请一些健在的作曲家评述他们自己的新作品,他们之中许多人都乐意协助。
大致说来,每篇解说都分为背景(历史背景、人物传记,或两者都有)和乐曲解释本身两个部分,并常常附有一两个主要主题的谱例(不会识谱的读者可以大胆地跳国谱例,既不会损害叙述的流畅,也不会遗漏任何要点)。有时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零零碎碎地点滴资料或关系不大的事实却会对一首乐曲或它的来龙去脉有所说明。在我认为传闻轶事也能有所帮助的地方,我毫不犹豫地把它们用了进去。
有一样东西读者在本书中是找不到的,即关于书中乐曲的否定意见。并非所有的音乐名作都是尽善尽美的。但是他们的缺陷无论是确实存在的还是设想出来的,都可以放心大胆地让听众自己去判断。任何一部作品其重要性足以使它成为各大交响乐团的保留曲目,就必然有其动人之处,而听众最关心的正在于此。而且,正如唐纳德.托维[唐.托维(Donard Tovey,1875-1940),英国钢琴作曲家、音乐学家]许多年所说的,节目解说撰写人的职责是为作品辩护。
如果说解释者的职责是辩护,那么他的乐趣就在于倾吐他的热情。以下的各篇解说正是一个人试图把他本人自记事之日起,使他的生活因之而丰富多采的各种乐趣、欣喜、激情等等与众分享。我的最早的记忆就是至尽仍历历在目的共享情景——具体地说,就是坐在我父亲(当时他是为年青的钢琴家)正在练习的巨大乐器的下面(我的头离钢琴底还有一大块地方)。我一坐就是几小时,着了迷,沉醉于那些吞噬了我的奇妙声音之中。我终于开始明白这些声音具有一定的形式,就是我现在称之为音调的东西。然后外理解到音调还有增补的方面,就是我现在称之为和声的东西,我还在不断发现更多新的方面。但是直到今天首先触动我的仍是那些美妙的声音,无论它们来自钢琴、人声,还是一个交响乐队的上百件乐器。
只有在那最初的物理影响之后,才出现(至少对于我是如此)感官美的魅力,然后是较敏锐的情感反应,最后才是少有的无法控制的情感极度紧张的时刻,那时我突然感到某位作曲家仿佛在直接对我讲话。我可能知道这位作曲家在五十年前、一百年前、二百年前已经去世。这没有关系,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障碍。在那一霎那间,我相信我能理解并确实感受到作曲家在往纸上写音符时所感受到的、所想说的一切。当你感到巴赫、舒伯特或贝多芬——不只是贝多芬的“精神”,而正是贝多芬本人——在和你直接说话时,这是种荒谬的想入非非(也许不算怎么荒谬)。除了热烈的爱情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使人们心心相印的通电术。把它叫做共享,叫做交流,叫做同一性,叫做与人通灵时暂时失去自我都可以。随便把它叫做什么,我不相信有任何麻醉剂能象它那样使人思想开阔,意识升华。当然,这种感受是会嗜之成瘾的。但是它决不会破坏你的神经系统、伤害你的肝脏、毁掉你的大脑。相反地,对它们都有好处。而且即使只有一次这样的感觉,也会使你受益终身。
我很早就偶然碰上这样的感受,因为我父亲使我分享(起初他是无意识地)钢琴之乐趣,后来他就有意识地和我共享聆听交响乐音乐会和其他音乐形式之兴奋。同样重要的是,当我刚有足够的字眼来向他提出问题并和他谈论时,他把他对于音乐的想法和感情告诉了我。我从来没有想到言语可以用来解释应月的精髓,或音乐的“意思”(随便你把它叫做什么)。但是我不久就明白,言语(甚至印出来的文字)是表达关于音乐的感情,表达思想、意见、直感和事实的一种手段,甚至可以表达(这是够奇怪的)无论多么精彩的演奏也无法传送的某种对音乐的理解。此后我就不断地探讨、议论、争辩那些打动我的作品。
因此,若干年后,纽约爱乐乐团(全称为纽约爱乐交响乐协会)约请我为它的音乐会写曲目解说时,我感到这不仅很光荣,而且是我无法拒绝的一种乐趣。现在,如果以下的各篇叫说能够给听众增添的乐趣,接近于她们给我的那么多,这将是我可能获得的最高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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