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ve the River》的原文摘录
况吾时与命,
蹇舛不足恃。
——作于 819 年
白居易,秃头老政客,
何苦呢?
我想到你
忧心忡忡地进了长江三峡,
被人拖着,迎激流而上,
为了那一官半职,
奔赴忠州城。
你抵达时,想必
天色已晚。
而今是 1960 年,眼看又是春天,
明尼阿波利斯巍峨的岩石
垒出我自己幽暗的黄昏,
这里也有竹缆和水。
你的莫逆之交元稹在哪里?
曾把中西部的孤独全部溶解的大海
在哪里?明尼阿波利斯在哪里?眼前
只有那棵入冬后变黑的骇人老橡树。
你是否已越过群山,找到那沦落人之城?
抑或是,还握着散开的缆绳那头,
握了一千年? (查看原文 )
万物自在如常 (查看原文 )
罕见欲望要有罕见的词。
它在饥饿中成长,并壮大,
能在黑暗和噪音里复活,
只要骨头洁净而又清白,
脊柱稳如磐石,肌肉结实。
放出一个词语前,先让它
在黑暗中挨饿;把它绑在
孤独掠过海面的劲翅上……
(查看原文 )
纪念一匹名叫藏维的马,他吃掉了我的一首诗 (查看原文 )
遥不可及的事物
仿佛随时会变成
精灵!
比如星光,
比如梦中的不明
人声,比如远方的马,…… (查看原文 )
她像飞蛾掠过黄色水面,
拖着双脚涉过浅浅溪水;
她看见浆果,停下来品味,
瘦小的蜘蛛在清洁齿尖。
她在空中一路轻轻飘动,
巧妙地躲过树叶和湿冷,
像个年轻妇人提着长灯,
也许还有月亮,去找孩童。
就要抵达无人的房子时,
她轻盈地拍动双翅,飞起,
随蜂进入如雪的苹果林;
然后,她竟忘了为何前往,
顾不上似锦繁花和绿光,
便匆忙落地,悄悄地降临。
(查看原文 )
好吧。那就不妨
试试吧。每一位
我认识和我关心的,
还有每一位
将要在
我想像不出的孤独
和我无法体会的疼痛中
死去的。我们
只能活下去。我们
解开网,我们划开
这条鱼的身体,
从鱼尾的分叉处
一直划到下巴,
但愿我能为它歌唱。
我宁愿我们能让
活着的继续活下去。
我们信奉的一位老诗人
说过同样的话,于是
我们在幽暗的香蒲丛中停下来,
为麝鼠祈祷,
为它们尾巴下的涟漪祈祷,
为水底的细微响动祈祷,我们知道是蝲蛄在动,
为我老表的右手腕祈祷,他后来当了警察。
我们为那个护猎员的昏花老眼祈祷。
我们为回家的路祈祷。
我们吃了这条鱼。
一定有种很美妙的东西在我体内,
我是多么欣慰。 (查看原文 )
杰出的维罗纳音乐家们……能够充分理解优美的音乐形式和其中蕴含的万籁俱寂之美,他们更热衷于揭示出寂静。 (查看原文 )
死神进进出出¹
你听那地面轰隆隆震动,
飞石呼啸,鹌鹑在草地尖叫。
支吾如鸟语,沙哑如落石,
我用苍白的手掩面低语。
大地在远处没入黑暗。
我在昏睡之中辗转反侧,
醒来要拜识空中呼啸的你。
降临吧。降临吧。我很害怕。
我在自己体内客居已久,
怎会懂得爱的愤怒之语?
注1:
出自西班牙诗人洛尔卡的诗作《马拉加舞曲》(Malagueñ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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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自杀的路上,我看到
一群暴徒殴打一个男子。
我赶紧帮他免除痛苦,忘掉
我的名、数、黎明所行之事,
众士兵围着园中石结伙,
唱着滑稽的歌;整整一天,
他们用枪对付众人;只有我
讨了个好价钱,偷偷走远。
我被逐出天堂,看见他被扒光
痛打,喊叫着。我丢掉绳索
跑过去,无视穿军装的人:
我想起我肉身吃过的食粮,
想起噬肉之吻。就算被剥,
我仍要徒劳地搂住那人。 (查看原文 )
神圣的纯净,
你穿透寻常的确定性,你把新的灵魂
放进所有实在之物。
神秘莫测的玫瑰!你从玫瑰里
取走玫瑰,你也能把玫瑰
还给玫瑰。 (查看原文 )
澄澈,无上的力量;
你让我的心灵走向圆满。 (查看原文 )
译自塞萨尔•巴列霍西班牙语作品
月亮:巨大头颅上的皇冠,
一路上不停把叶子投进黄影里。
一位耶稣的红冠,那耶稣
满怀悲戚和柔情,想着绿宝石!
月亮:天上无所顾忌的心,
为何乘着失落与哀伤之船,
在那装满蓝酒的杯中,
一路向西划行?
月亮:反正飞走是没用的,
于是,你乘着散落的蛋白石火焰升腾:
也许你是我的心,吉卜赛人之心,
在天空游荡,流泪般洒落一首首诗!…… (查看原文 )
施里夫中学的橄榄球场上,
我想起蒂尔顿斯维尔²抿着大杯啤酒的波兰佬,
本伍德³高炉中黑人们的灰脸,
还有惠灵钢厂得疝气的守夜人,
做着英雄梦的人。
这些骄傲的父亲全都不好意思回家。
女人们像饥饿的母鸡般咯咯叫,
渴望爱抚。
正因如此,
儿子们拥有了致命的美,
在这个十月初,
他们飞速奔跑,剧烈撞击彼此的身体。 (查看原文 )
我很想醒来,再次迎接这个世界
窗台外面,
不远处一棵松树上,
艳丽的冠蓝鸦在枝头来来回回,
蹦蹦跳跳。
见他沉浸在喜悦中,
我笑了,和我一样,他也知道
树枝不会断。 (查看原文 )
如释重负啊,我把书丢到石头后面。
我爬上一处小草坡。
我不想打扰蚂蚁,
它们顺着篱笆桩列队往上爬,
搬运着白色小花瓣,
它们的影子那么淡,近乎透明。
我闭了一会儿眼睛,聆听着。
衰老的蚱蜢
有些疲惫,它们吃力地跳着,
大腿不堪重负。
我想领略一下它们发出的清脆声响。
真是美妙,远处一只黑蟋蟀
在枫林里开始了。 (查看原文 )
我唾弃杂志的无知。
我想躺在树下。
除了死,这是唯一要务。
这是和风里的永恒喜乐。
突然之间,
野鸡振翅飞过,回头
望去,只见他在潮湿的路边
失去了踪影。 (查看原文 )
抬眼望去,只见古铜色蝴蝶
在黑树干上安睡,
颤动着,就像绿阴里的树叶。
空房子后面的深谷中,
牛铃声不断回响,
飘向午后的远方。
我的右手边,
两棵松树间的一地阳光里,
马儿们去年拉出的粪蛋
燃烧成金色宝石。
我半躺着,任那暮色渐浓,夜晚登场。
鸡鹰在空中盘旋,寻找自己的家。
我浪费了我的生命。 (查看原文 )
胖松鼠蹦蹦跳跳
跑过玉米仓的顶部,
月亮突然穿破黑暗,当空出现,
我知道死亡遥不可及。
每个瞬间都是一座高山。
天上的橡树林里,鹰在喜乐中
高喊
一切如我所愿。 (查看原文 )
通往明尼苏达罗切斯特的公路边,
暮光在草地上蹦跳着走远。
两匹印第安小马驹的眼睛
暗下来,那么亲切。
他们从柳林中欣然走来,
迎接我和我的朋友。
我们跨过带刺的铁丝网,来到牧场上,
他们在这里孤独地吃了一天草。
见我们到来,他们兴奋地颤抖,抑制不住
心里的喜悦。
他们含羞低头,像湿答答的天鹅。爱着彼此。
他们身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孤独。
重归平静之后,
他们开始在黑暗中用力咀嚼春天的嫩叶。
我真想把瘦小的那匹搂到怀里,
因为她已经走到我身边,
用鼻子蹭我的左手。
她黑白相间,
她的鬃毛纷披在额前,
微风拂过,我不禁爱抚起她的长耳朵,
多么娇嫩,就像少女手腕的肌肤。
我心豁然开朗,
如果跨出身体,我将碎成
一片花海。 (查看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