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译者: 陈德文
出版年: 2020-6
页数: 174
定价: 43.00元
丛书: 三岛由纪夫作品系列(典藏本)
ISBN: 9787020145904
内容简介 · · · · · ·
《假面的告白》是三岛由纪夫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写于作者二十四岁时。本书是作者正式迈入长篇小说文学殿堂的自画像与宣言书。书名“假面的告白”,意思是“戴着假面具,诉说心里话”。作者借助自己的家庭出身、人生经历为素材,涉及的事项大多为作家自己,当然也经过了作者的艺术加工,强调虚构,表达真实。作品中“我”的身上,时时闪现着作者的身影,堪称三岛由纪夫的半自传性长篇小说。
作者简介 · · · · · ·
三岛由纪夫(1925-1970),日本作家。本名平冈公威,出生于日本东京,日本小说家、戏剧家。三岛由纪夫是日本战后文学大师之一,在日本文坛享有很高的声誉。一九四九年,以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假面的告白》确立了作家地位。主要作品还包括《潮骚》《爱的饥渴》《金阁寺》,“丰饶之海”四部曲——《春雪》《奔马》《晓寺》《天人五衰》以及散文《阿波罗之杯》。
原文摘录 · · · · · · ( 全部 )
-
剩下我独自一人时,阴郁的烦躁总是威胁着我,……(略)……尽管断定是虚伪,但这种断定比误认为其全部都是虚伪的痛苦的臆测又算不上痛苦吧。对我来说,这种特意揭穿它的做法,不知不觉变得安心了。这种时候,我那种对所谓人的根本条件、所谓人心的可靠组织的执拗的不安,只会把我的内省导向毫无结果的循环。别的青年会是怎样感觉呢?正常的人又会是怎样感觉呢?这种强迫观念在指责我,把我认为可靠地获得的一丁点儿幸福,也立即弄得七零八落了。 这种“表演”完全化为我的组织的一部分。它已经不是表演了。这种将自己装扮成正常人的意识,侵蚀着我心中存在的本来的正常性,让我不得不一一对自己说,它不过是被装扮了的正常性而已。反过来说,我大概渐渐成了只相信虚假的东西的人。这样的话,从一开始我就把接近园子的心,当作是虚假的。这种感情,实际上是想把它看作是真实的爱。也许这种欲望就是戴着假面具表现出来的东西吧。这样一来,说不定我已开始变成一个甚至连否定自己也无法做到的人了。 (查看原文) —— 引自章节:第三章 -
近一年多来,我十分苦恼。那是收到奇形怪状的玩具的孩子所感到的苦恼。那年我十三岁。这玩具一有机会就增加它的容积,暗示它可以根据不同的使用法而变成相当有趣的玩具。可是,什么地方也没有写明使用法。玩具开始想同我玩的时候,我不由地无所措手足。有时,这种屈辱和焦躁越来越厉害,甚至让我想要损坏这玩具。结果,我还是被这告知我甜蜜的秘密的玩具、这不顺从的玩具所折服,只好无所作为地凝望着它那放肆的样子。于是,我更想虚心地倾听玩具所向往的地方。我产生这种想法,仔细观察的时候, 发现这玩具早已具备一定的实实在在的嗜好,也可以说是秩序了。嗜好的系列,与我幼年时代的记忆联系在一起,诸如夏天海边所看到的裸体青年、在神宫外苑的游泳池畔所看到的游泳选手,同堂姐结婚的肤色浅黑的青年,还有许多冒险小说中的勇敢的主人公,接连不断……迄今为止,我将这些系列,与其他的诗性系列都混杂在一起了。玩具也仍然是向着死亡、热血和结实的肉体,抬起脸来了。 (查看原文) —— 引自第25页
> 全部原文摘录
丛书信息
喜欢读"假面的告白"的人也喜欢的电子书 · · · · · ·
假面的告白的话题 · · · · · · ( 全部 条 )



假面的告白的书评 · · · · · · ( 全部 155 条 )



三岛由纪夫:如果有读者说它很美,他一定是最理解我的人

-
子子曰曰艾伦 (死coder,爱写字儿)
我算不上书痴,更谈不上三岛迷,然而,《假面的告白》却成了我的今生第一次:第一次一口气读完,续一口气又读一遍的书;第一次读完后想要写点什么的书;第一次觉得没有看很明白但已经十分震撼的书。这种震撼是丝丝入味、环环相扣的,从生涩开始的饶舌不适,到渐入佳境后的欲罢不能,至最终释卷后的万里虚空,而后是久久的不能释怀以及不得不一吐为快。 (1)变态的我 书的引言即阐明“美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东西!”,这初读特别不...2020-09-05 20:01 1人喜欢
我算不上书痴,更谈不上三岛迷,然而,《假面的告白》却成了我的今生第一次:第一次一口气读完,续一口气又读一遍的书;第一次读完后想要写点什么的书;第一次觉得没有看很明白但已经十分震撼的书。这种震撼是丝丝入味、环环相扣的,从生涩开始的饶舌不适,到渐入佳境后的欲罢不能,至最终释卷后的万里虚空,而后是久久的不能释怀以及不得不一吐为快。
(1)变态的我
书的引言即阐明“美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东西!”,这初读特别不起眼的话奠定了整个故事的基调,以致读完全书后你才幡然醒悟,作者似乎早就写好了谜底展示给众人,只不过读者总是后知后觉。美,之于常人谓之美,之于变态则为可怕的物件。不得不说,书中的“我”从小便与周遭格格不入,从他荒诞的言论(“他见过自己出生时的情境“)到他怪异的行径(异于常人的自渎方式及不时冒出的自杀念头),都在直接或者欲说还休地告诉你:”我是变态“,而这也是”我“所存在的基础,所以我可以得一些奇怪的病,喜欢上奇怪的人然后又快速地否定,成为这个奇怪的故事的主人公。我所看到的美,是父亲从国外带回的艺术品,也是班级里荷尔蒙爆棚的同性,更是性格喜人、身子奥妙的朋友家的少女,而我却无法正视这些美,在这些美的面前,我必须通过自渎或者自欺欺人的方式来获得勇气,将那些所谓的美贬成一文不值,我在这种病态之中仿佛可以找到自己,找到与世界和平共处的方式。
变态是这个故事成立的基础,也是三岛书中主角通常自带的标签(虽然作者没有明说),从调动读者的胃口来看,诚然是一种猎奇途径,但变态往往区别于傻子和疯子,变态可以富足感情,狡黠无比,特立独行,也可以大隐隐于市,遁形于物,难以辨别。
(2)可怕的美
美会让我更加自惭形秽、不忍直视,且她也在时时刻刻诱惑着我,让我时刻不能忘记自惭形秽,痛苦就源于此类,一如书中所写“天生的血液不足,培植了我梦想流血的冲动。但那冲动使血液更加从我体内丧失,这样一来,就越来越使我渴望血液“。而痛苦疏解的方式,只有两种:毁灭痛苦抑或毁灭自己,所以我才不断期盼被无心预见的大炮弹毁灭肉身,陈尸于废墟中,所以我会与婚后的园子重启一段看似枯燥实则包藏祸心的约会。书中的我,努力迎合着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的同时,又会抗拒着一些不清不楚的机会。如果我是“我”,也许我会想,他妈的,我活的如此小心翼翼,却仍然得不到我想得到的。
是不是会想起“读过很多书,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的凄凉,或者是”人间不值得“的扼腕。其实,道理很简单,在美面前,先失去了欣赏美的勇气,而后就会失去获得美的能力,同样,在生活面前,先失去了面对生活的勇气,而后就会失去生活。因为懦弱,便无法消受心中的美,只能任无边的寂寞随时随地的对自己巧取豪夺。所以,美全然一丁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自认卑微的你。
如果说三岛是在以日记的形式写的这本书,那么以上便是我第一遍偷窥了别人的日记后的所感所想,既有一丝发现别人秘密的小激动,又有一点对于主人公的懦弱所不齿,还有些难以名状的情愫。而基于这些情愫,加之作者故作高深又耐人寻味的词句,我又鬼使神差般地读起了第二遍。
(3)卑伤的你
事实上,在发现“卑伤“这个词非我首创而是网上当红用语的的时候,我有些接近书中的”我“,而当我第二次掩卷冥思的时候,才明白我就是书中的”我“,只是换了时空,换了民族,可我却神奇般的成为了”我“。所以,卑伤的你,因可怕的美,成了变态的我。隐约中,你也可以记起那个哗众取宠的你,你做过的难以启齿的、激动人心的、后悔不已的、怅然若失的那些事,都一一跳上心头,你也曾为了讨好谁,说些范式般的话语。你也曾因为喜欢谁,鼓起了勇气,最终却又强制般地告诉自己,她实在不是你的理想型。你可能也意识到,面对生活,你一直是个演员,演小丑、演英雄、演路人甲、演男女主角,有的角色你可能演的很好,有的演的很糟,但你明白你的心里其实是想做个导演。而你却不够胆去找个自认为好的剧本,更不敢挑选自己中意的演员。
自卑,伤己,伤人。你自认为身不由己的戴上掩饰自卑的假面,对人、物、生活去做真心抑或假意的告白,然后游刃有余的往下表演。可你知道自己卑微、狭隘、自私、无趣,所以你担心戏剧落幕,演员卸妆,被一巴掌拍回生活,重新面对不堪。你想起你的合群、你的搞笑、你的悠然、你的爱慕全然敌不过别人无心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你想起你的奔溃就足以让你再次奔溃,所以你会在最放松的关系中突然变得面目可憎,你会在和某些人形同陌路时又恋恋不舍,你通过伤己伤人来让自己心安,让自己自卑的心心安理得地继续跳动。
书里的故事在曾经的恋人识破诱惑的谜后戛然而止,作者也在二十年后用切腹交出来属于他的执念。而其实,变态的我,也会有让人可怕的美,也会成为卑伤的你。但是,纵然你自以为懦弱自卑,也要有欣赏、接受甚至创造美的勇气,去迎接黑暗或者光明的生活,你可以星星点灯,照亮自己,也可以光芒万丈,与日同辉。但请记住最为重要的是,你就是你,最真的你。
回应 2020-09-05 20:01 -
是近江。我追寻而来的脚印,向着O,再由O到M,由M来到Ⅰ的一半之处站住了。我看到了近江的身影,他围着洁白的围巾,不时低下头,两手插在裤兜里,眼下正在雪地上拉着他的那双套鞋。他的身影和运动场榉树的阴影平行,旁若无人地在雪地上尽情仲展开来。我的面颊热辣辣的,戴着手套团了一把雪。 雪团投过去了,没有到达他身。但是,他画完I这个字母,或许无意中将视线转向我这里了。 “噢——咿!” 尽管我担心近江会露出不悦的神...
2021-03-01 16:05
是近江。我追寻而来的脚印,向着O,再由O到M,由M来到Ⅰ的一半之处站住了。我看到了近江的身影,他围着洁白的围巾,不时低下头,两手插在裤兜里,眼下正在雪地上拉着他的那双套鞋。他的身影和运动场榉树的阴影平行,旁若无人地在雪地上尽情仲展开来。我的面颊热辣辣的,戴着手套团了一把雪。 雪团投过去了,没有到达他身。但是,他画完I这个字母,或许无意中将视线转向我这里了。 “噢——咿!” 尽管我担心近江会露出不悦的神情,但还是被一种莫名的热情所驱使,高喊一声,随即顺着高台的陡坡俯冲下来。没想到他也敞开有力的嗓门,对我高声呼叫: “噢——咿!不要踩了字啊。” 看样子,今大早晨的他同平时不一样。寻常,他回家绝对不做作业,教科书锁在存物箱里,两手插进外套的口袋去上学。他总是掐准时间,手脚麻利地脱掉外套,及时排在队伍的末尾。可今天早晨,他不但独自一人消磨着时光,还以独有的亲切和粗鲁的笑脸迎接我(平素他把我当成个孩子,不肯瞧我一眼)!我是多么盼望看到他那副笑脸和整齐鲜洁的白牙啊! 然而,这笑脸一旦接近,清晰可见之后,我的心便把刚才呼唤他的热情忘却了。理解阻挡着我。他的笑脸,或许是为了弥补“被理解”这个弱点,与其说损害了我,毋宁说更损害了我所描画的他的影像。 看到他在雪地上描画的他的姓名OMI三个巨型字母, 他的孤独的各个角落,我都半无意识地了解了,诸如他如此一大早赶来学校,以及他自己未必深知的本质的动机——我的偶像,眼下如果在我面前卑躬屈膝地辩解:“我一早来学校是为了参加打雪仗。"那么,我心目中将会丧失较之他所丧失的骄矜更为重要的东西。我很焦急,心中盘算着应该主动出击了。 “今天雪仗打不成了。”我终于开口,“本以为雪会下得更大些呢。” “是啊”。 他露出一副扫兴的样子,而烦上固有的线条变得僵硬起来,重新恢复了对我的鄙视与轻蔑。他极力把我看作小孩子,双眼又增添了憎恶的光辉。对于他写在雪上的文字,我不曾询问一句,他心灵一隅对此表示感谢。他那抵抗此种感谢的痛苦使我迷醉。 “哼,你的手套像小孩子用的。” “大人也戴毛手套。” “好寒碜,你大概还体会不到戴皮手套的感觉吧?——试试看吧。” 他把浸满雪水的手套猛地贴在我的热乎乎的脸颊上,我躲开了身子。那活生生的肉感,烙印一般留在我的脸孔上。我感到我是用非常清澄的目光凝视着他。 ——打这时起,我爱上了近江。 假若这种粗俗的说法能够获得谅解,那么对于我来说,这是有生以来的初恋,而且是明显关联着肉欲的恋爱。我等待夏天,至少等待着初夏。我以为那个季节,将给我带来观察他的裸体的机会。同时,我也会把更为隐蔽的欲求,深深埋于心底。那就是很想看看他那“大玩意儿”的欲求。 引自第41页 上课期间,运动场上,我一直左右打量他的身姿,终于塑造出他那完美无缺的幻影。记忆之中他的幻影,找不到任何缺点,原因就在于此。至于小说式的叙述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某些特征,某些可爱的脾性,以此用在人物身上,从而使得人物栩栩如生的一些缺点之类的东西,一概从近江身上寻找不到。反之,我从近江身上找到了无数别的东西。那就是存在于他身上的尤限多样性和微妙的韵味儿。这些包括生命完整的定义,他的眉毛,他的颧骨,他的嘴唇,他的下巴颏儿,他的颈项,他的咽喉,他的血色,他的肤色,他的力量,他的胸脯,他的手,以及其他无数的东西。所有这些,我都从他身上寻找到了。 引自第45页 孤独的感觉,倏忽同对近江的回忆杂糅一处了。事情就是如此。近江充满生命的孤独,生命捆绑他时所产生的孤独,我对这些东西的向往,使我期望也像他那样孤独。眼下,表面上我的孤独近似近江的孤独,我希冀仿效他的做法,以便享受面对横溢的大海此种虚空的孤独。我一人理应扮演近江和我两个角色。为此,我必须找出和他的共同点,哪怕一星半点也好。要是这样,近江自身抑或无意识抱有的孤独,将由我来替代,在有意识的行动里,宛若这种孤独充满着快乐,将看到近江时我所感到的快感,不久使之成为近江自己所感到的快感。我完全可以到达这种空想的境界。 自打迷上圣塞巴斯蒂安绘画,我每逢裸体,无意中总是习惯于将两手交叉放在头顶。自己的肉体弱不禁风,面影里缺乏塞巴斯蒂安的丰丽。如今,我也毫不经意地这么做了。于是,眼睛看不到自己的腋窝。不可理解的情欲涌现出来。随着夏天的到来,我的腋窝本来不如近江那般丰盛,但也有了青黑色草丛的萌芽。这就是我和近江的共同点。这种情欲,明显地有近江的介入。尽管如此,无可否认,我的情欲依然是针对自身的那个部分。当时,震颤着我的鼻孔的潮风,火辣辣照射着我裸露的肩头、胸脯的酷烈的夏阳,以及一望无垠、没有一个人影的空间……猬集而来,驱使我于蓝天之下干出第一次“恶习”。我选择自己的腋窝作为对象。 .....我的身子战栗于不可思议的悲伤之中。孤独如太阳般炙烤着我。深蓝的毛织内裤,黏湿湿地贴在小腹上。我慢腾腾地从岩石上下来,两脚泡在海水里。余波使我的脚看起来白皙得像两只死贝。海水中镶嵌着贝壳的石板路,在波纹里摇摇荡荡,历历可见。我跪在水中。这时,细碎的波浪高声呼喊着向我涌来,撞击着我的胸脯,任其飞沫将我整个包裹起来。波涛退去时,洗净了我的污浊。我的无数的精虫,随着退去的水波,同波中的众多微生物、众多海藻的种子以及众多鱼卵等诸生命一起,卷进汹涌的海浪冲走了。 引自第60页 我同他们一样,又多少有些差别。在我这里(这事儿充分使我面红耳赤),看到他那众多的腋毛的一瞬间,我一下子 erectio了。 引自第54页 元禄时的浮世,往往将相爱男女的容貌,画得惊人的相似。希腊雕刻中美的普遍的理想,也近似容貌相似的男女。其中难道没有一种爱的奥义吗?爱的深处不正涌流着企图和对方分毫不差的这种不可能实现的热望吗?这种热望不正驱使着人们将不可能由另一极端变成可能,从而引导他们走向那种悲剧性的叛离之路吗?既然相爱的人儿不可能完全相似,那么不如干脆使他们致力于相互之间毫不相似,使这样的叛离完整地作用于媚态。难道就没有这样的心灵构想吗?然而可悲的是,“相似”结束于瞬间的幻影里了。为什么呢?因为爱恋中的少女纵然变得果敢,爱恋中的少年纵然变得内向,他们依旧会穿越彼此相似的存在而飞向彼方—已经没有对象的彼方。为此,我有一颗强烈的忌妒之心,我甚至对自己说:我已放弃了爱。对照上述的奥义,这种忌妒依然是爱。我自己的腋窝,缓慢而游疑地一点点滋生、成长,渐渐变黑了。我终于可以爱“和近江相似之物”了…... 引自第58页 回应 2021-03-01 16:05
-
是近江。我追寻而来的脚印,向着O,再由O到M,由M来到Ⅰ的一半之处站住了。我看到了近江的身影,他围着洁白的围巾,不时低下头,两手插在裤兜里,眼下正在雪地上拉着他的那双套鞋。他的身影和运动场榉树的阴影平行,旁若无人地在雪地上尽情仲展开来。我的面颊热辣辣的,戴着手套团了一把雪。 雪团投过去了,没有到达他身。但是,他画完I这个字母,或许无意中将视线转向我这里了。 “噢——咿!” 尽管我担心近江会露出不悦的神...
2021-03-01 16:05
是近江。我追寻而来的脚印,向着O,再由O到M,由M来到Ⅰ的一半之处站住了。我看到了近江的身影,他围着洁白的围巾,不时低下头,两手插在裤兜里,眼下正在雪地上拉着他的那双套鞋。他的身影和运动场榉树的阴影平行,旁若无人地在雪地上尽情仲展开来。我的面颊热辣辣的,戴着手套团了一把雪。 雪团投过去了,没有到达他身。但是,他画完I这个字母,或许无意中将视线转向我这里了。 “噢——咿!” 尽管我担心近江会露出不悦的神情,但还是被一种莫名的热情所驱使,高喊一声,随即顺着高台的陡坡俯冲下来。没想到他也敞开有力的嗓门,对我高声呼叫: “噢——咿!不要踩了字啊。” 看样子,今大早晨的他同平时不一样。寻常,他回家绝对不做作业,教科书锁在存物箱里,两手插进外套的口袋去上学。他总是掐准时间,手脚麻利地脱掉外套,及时排在队伍的末尾。可今天早晨,他不但独自一人消磨着时光,还以独有的亲切和粗鲁的笑脸迎接我(平素他把我当成个孩子,不肯瞧我一眼)!我是多么盼望看到他那副笑脸和整齐鲜洁的白牙啊! 然而,这笑脸一旦接近,清晰可见之后,我的心便把刚才呼唤他的热情忘却了。理解阻挡着我。他的笑脸,或许是为了弥补“被理解”这个弱点,与其说损害了我,毋宁说更损害了我所描画的他的影像。 看到他在雪地上描画的他的姓名OMI三个巨型字母, 他的孤独的各个角落,我都半无意识地了解了,诸如他如此一大早赶来学校,以及他自己未必深知的本质的动机——我的偶像,眼下如果在我面前卑躬屈膝地辩解:“我一早来学校是为了参加打雪仗。"那么,我心目中将会丧失较之他所丧失的骄矜更为重要的东西。我很焦急,心中盘算着应该主动出击了。 “今天雪仗打不成了。”我终于开口,“本以为雪会下得更大些呢。” “是啊”。 他露出一副扫兴的样子,而烦上固有的线条变得僵硬起来,重新恢复了对我的鄙视与轻蔑。他极力把我看作小孩子,双眼又增添了憎恶的光辉。对于他写在雪上的文字,我不曾询问一句,他心灵一隅对此表示感谢。他那抵抗此种感谢的痛苦使我迷醉。 “哼,你的手套像小孩子用的。” “大人也戴毛手套。” “好寒碜,你大概还体会不到戴皮手套的感觉吧?——试试看吧。” 他把浸满雪水的手套猛地贴在我的热乎乎的脸颊上,我躲开了身子。那活生生的肉感,烙印一般留在我的脸孔上。我感到我是用非常清澄的目光凝视着他。 ——打这时起,我爱上了近江。 假若这种粗俗的说法能够获得谅解,那么对于我来说,这是有生以来的初恋,而且是明显关联着肉欲的恋爱。我等待夏天,至少等待着初夏。我以为那个季节,将给我带来观察他的裸体的机会。同时,我也会把更为隐蔽的欲求,深深埋于心底。那就是很想看看他那“大玩意儿”的欲求。 引自第41页 上课期间,运动场上,我一直左右打量他的身姿,终于塑造出他那完美无缺的幻影。记忆之中他的幻影,找不到任何缺点,原因就在于此。至于小说式的叙述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某些特征,某些可爱的脾性,以此用在人物身上,从而使得人物栩栩如生的一些缺点之类的东西,一概从近江身上寻找不到。反之,我从近江身上找到了无数别的东西。那就是存在于他身上的尤限多样性和微妙的韵味儿。这些包括生命完整的定义,他的眉毛,他的颧骨,他的嘴唇,他的下巴颏儿,他的颈项,他的咽喉,他的血色,他的肤色,他的力量,他的胸脯,他的手,以及其他无数的东西。所有这些,我都从他身上寻找到了。 引自第45页 孤独的感觉,倏忽同对近江的回忆杂糅一处了。事情就是如此。近江充满生命的孤独,生命捆绑他时所产生的孤独,我对这些东西的向往,使我期望也像他那样孤独。眼下,表面上我的孤独近似近江的孤独,我希冀仿效他的做法,以便享受面对横溢的大海此种虚空的孤独。我一人理应扮演近江和我两个角色。为此,我必须找出和他的共同点,哪怕一星半点也好。要是这样,近江自身抑或无意识抱有的孤独,将由我来替代,在有意识的行动里,宛若这种孤独充满着快乐,将看到近江时我所感到的快感,不久使之成为近江自己所感到的快感。我完全可以到达这种空想的境界。 自打迷上圣塞巴斯蒂安绘画,我每逢裸体,无意中总是习惯于将两手交叉放在头顶。自己的肉体弱不禁风,面影里缺乏塞巴斯蒂安的丰丽。如今,我也毫不经意地这么做了。于是,眼睛看不到自己的腋窝。不可理解的情欲涌现出来。随着夏天的到来,我的腋窝本来不如近江那般丰盛,但也有了青黑色草丛的萌芽。这就是我和近江的共同点。这种情欲,明显地有近江的介入。尽管如此,无可否认,我的情欲依然是针对自身的那个部分。当时,震颤着我的鼻孔的潮风,火辣辣照射着我裸露的肩头、胸脯的酷烈的夏阳,以及一望无垠、没有一个人影的空间……猬集而来,驱使我于蓝天之下干出第一次“恶习”。我选择自己的腋窝作为对象。 .....我的身子战栗于不可思议的悲伤之中。孤独如太阳般炙烤着我。深蓝的毛织内裤,黏湿湿地贴在小腹上。我慢腾腾地从岩石上下来,两脚泡在海水里。余波使我的脚看起来白皙得像两只死贝。海水中镶嵌着贝壳的石板路,在波纹里摇摇荡荡,历历可见。我跪在水中。这时,细碎的波浪高声呼喊着向我涌来,撞击着我的胸脯,任其飞沫将我整个包裹起来。波涛退去时,洗净了我的污浊。我的无数的精虫,随着退去的水波,同波中的众多微生物、众多海藻的种子以及众多鱼卵等诸生命一起,卷进汹涌的海浪冲走了。 引自第60页 我同他们一样,又多少有些差别。在我这里(这事儿充分使我面红耳赤),看到他那众多的腋毛的一瞬间,我一下子 erectio了。 引自第54页 元禄时的浮世,往往将相爱男女的容貌,画得惊人的相似。希腊雕刻中美的普遍的理想,也近似容貌相似的男女。其中难道没有一种爱的奥义吗?爱的深处不正涌流着企图和对方分毫不差的这种不可能实现的热望吗?这种热望不正驱使着人们将不可能由另一极端变成可能,从而引导他们走向那种悲剧性的叛离之路吗?既然相爱的人儿不可能完全相似,那么不如干脆使他们致力于相互之间毫不相似,使这样的叛离完整地作用于媚态。难道就没有这样的心灵构想吗?然而可悲的是,“相似”结束于瞬间的幻影里了。为什么呢?因为爱恋中的少女纵然变得果敢,爱恋中的少年纵然变得内向,他们依旧会穿越彼此相似的存在而飞向彼方—已经没有对象的彼方。为此,我有一颗强烈的忌妒之心,我甚至对自己说:我已放弃了爱。对照上述的奥义,这种忌妒依然是爱。我自己的腋窝,缓慢而游疑地一点点滋生、成长,渐渐变黑了。我终于可以爱“和近江相似之物”了…... 引自第58页 回应 2021-03-01 16:05 -
1. 我涉猎了一个孩子尽可能搜寻到的童话,但我不喜欢那些公主、王女。我只爱王子,尤其是被杀的王子们,还有面临死亡的王子。我爱一切被杀的青年。 2. 我爱看安徒生的《夜莺》,也喜欢众多的儿童漫画。但是,这些都阻挡不了我的心随时奔向死亡、黑夜和鲜血。 3. 我面对人生的态度,从这时候起便是如此。过分地期待,事前凭借幻想过多地修饰,到头来我还是不得不从中逃离开去。 4. 因为有雪,景色显得阴惨而不秀美,看起来,就像...
2021-02-03 20:27
1. 我涉猎了一个孩子尽可能搜寻到的童话,但我不喜欢那些公主、王女。我只爱王子,尤其是被杀的王子们,还有面临死亡的王子。我爱一切被杀的青年。
2. 我爱看安徒生的《夜莺》,也喜欢众多的儿童漫画。但是,这些都阻挡不了我的心随时奔向死亡、黑夜和鲜血。
3. 我面对人生的态度,从这时候起便是如此。过分地期待,事前凭借幻想过多地修饰,到头来我还是不得不从中逃离开去。
4. 因为有雪,景色显得阴惨而不秀美,看起来,就像裹在街道风景伤口上的脏污的绷带。
5. 因为有了他,我开始爱上力量、充沛的血的印象、无智、粗野的手势、粗放的语言,以及一切丝毫不被理智所腐蚀的肉体所具备的野蛮的忧愁。
6. 这眩晕之中,依然有两种力量争夺霸权。自卫的力量和欲望的力量。后者更深刻更激烈地欲图瓦解我内心的平衡,这是一种常使人无意识委身其中的某种微妙而又隐秘的自杀的冲动。
7. 如果有不具有持续和进行式的所谓恋爱,那么我就是其中一个。
8. 使我迷惘的,不是获得的欲望,只是纯粹的“诱惑”本身。
9. 所谓爱,就是渴求和被渴求。
10. 我的一番倾慕之心,究竟会以何种形式获得报偿,我连想象都未曾想象过。
11. 夏天过午的太阳,朝着海面不间断地打耳光。整个海湾是种巨大的眩晕。洋面上的那团夏云,雄伟、悲壮,将预言家的姿态半浸于海水里,默默伫立。云的筋肉似雪花石膏般苍白。
12. 根据S.茨威格的定义,“恶魔是一种不稳定的东西,它生存于所有人的心中,向自己外部发展,超越自己,驱赶人们走向无限”。
13. 优越感的一部分转变成自恋,陶醉于自己比别人先进一步的酩酊之中。
14. 我认为,没有任何欲求照样可以爱女人。或许这才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无谋的企图。我自己尽管不知道这些,却图谋做爱的教义的哥白尼。
15. 我竭尽全力想快活起来,竭尽全力想做个富有智慧的青年。不过,我憎恶这样的我。
回应 2021-02-03 20:27
-
是近江。我追寻而来的脚印,向着O,再由O到M,由M来到Ⅰ的一半之处站住了。我看到了近江的身影,他围着洁白的围巾,不时低下头,两手插在裤兜里,眼下正在雪地上拉着他的那双套鞋。他的身影和运动场榉树的阴影平行,旁若无人地在雪地上尽情仲展开来。我的面颊热辣辣的,戴着手套团了一把雪。 雪团投过去了,没有到达他身。但是,他画完I这个字母,或许无意中将视线转向我这里了。 “噢——咿!” 尽管我担心近江会露出不悦的神...
2021-03-01 16:05
是近江。我追寻而来的脚印,向着O,再由O到M,由M来到Ⅰ的一半之处站住了。我看到了近江的身影,他围着洁白的围巾,不时低下头,两手插在裤兜里,眼下正在雪地上拉着他的那双套鞋。他的身影和运动场榉树的阴影平行,旁若无人地在雪地上尽情仲展开来。我的面颊热辣辣的,戴着手套团了一把雪。 雪团投过去了,没有到达他身。但是,他画完I这个字母,或许无意中将视线转向我这里了。 “噢——咿!” 尽管我担心近江会露出不悦的神情,但还是被一种莫名的热情所驱使,高喊一声,随即顺着高台的陡坡俯冲下来。没想到他也敞开有力的嗓门,对我高声呼叫: “噢——咿!不要踩了字啊。” 看样子,今大早晨的他同平时不一样。寻常,他回家绝对不做作业,教科书锁在存物箱里,两手插进外套的口袋去上学。他总是掐准时间,手脚麻利地脱掉外套,及时排在队伍的末尾。可今天早晨,他不但独自一人消磨着时光,还以独有的亲切和粗鲁的笑脸迎接我(平素他把我当成个孩子,不肯瞧我一眼)!我是多么盼望看到他那副笑脸和整齐鲜洁的白牙啊! 然而,这笑脸一旦接近,清晰可见之后,我的心便把刚才呼唤他的热情忘却了。理解阻挡着我。他的笑脸,或许是为了弥补“被理解”这个弱点,与其说损害了我,毋宁说更损害了我所描画的他的影像。 看到他在雪地上描画的他的姓名OMI三个巨型字母, 他的孤独的各个角落,我都半无意识地了解了,诸如他如此一大早赶来学校,以及他自己未必深知的本质的动机——我的偶像,眼下如果在我面前卑躬屈膝地辩解:“我一早来学校是为了参加打雪仗。"那么,我心目中将会丧失较之他所丧失的骄矜更为重要的东西。我很焦急,心中盘算着应该主动出击了。 “今天雪仗打不成了。”我终于开口,“本以为雪会下得更大些呢。” “是啊”。 他露出一副扫兴的样子,而烦上固有的线条变得僵硬起来,重新恢复了对我的鄙视与轻蔑。他极力把我看作小孩子,双眼又增添了憎恶的光辉。对于他写在雪上的文字,我不曾询问一句,他心灵一隅对此表示感谢。他那抵抗此种感谢的痛苦使我迷醉。 “哼,你的手套像小孩子用的。” “大人也戴毛手套。” “好寒碜,你大概还体会不到戴皮手套的感觉吧?——试试看吧。” 他把浸满雪水的手套猛地贴在我的热乎乎的脸颊上,我躲开了身子。那活生生的肉感,烙印一般留在我的脸孔上。我感到我是用非常清澄的目光凝视着他。 ——打这时起,我爱上了近江。 假若这种粗俗的说法能够获得谅解,那么对于我来说,这是有生以来的初恋,而且是明显关联着肉欲的恋爱。我等待夏天,至少等待着初夏。我以为那个季节,将给我带来观察他的裸体的机会。同时,我也会把更为隐蔽的欲求,深深埋于心底。那就是很想看看他那“大玩意儿”的欲求。 引自第41页 上课期间,运动场上,我一直左右打量他的身姿,终于塑造出他那完美无缺的幻影。记忆之中他的幻影,找不到任何缺点,原因就在于此。至于小说式的叙述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某些特征,某些可爱的脾性,以此用在人物身上,从而使得人物栩栩如生的一些缺点之类的东西,一概从近江身上寻找不到。反之,我从近江身上找到了无数别的东西。那就是存在于他身上的尤限多样性和微妙的韵味儿。这些包括生命完整的定义,他的眉毛,他的颧骨,他的嘴唇,他的下巴颏儿,他的颈项,他的咽喉,他的血色,他的肤色,他的力量,他的胸脯,他的手,以及其他无数的东西。所有这些,我都从他身上寻找到了。 引自第45页 孤独的感觉,倏忽同对近江的回忆杂糅一处了。事情就是如此。近江充满生命的孤独,生命捆绑他时所产生的孤独,我对这些东西的向往,使我期望也像他那样孤独。眼下,表面上我的孤独近似近江的孤独,我希冀仿效他的做法,以便享受面对横溢的大海此种虚空的孤独。我一人理应扮演近江和我两个角色。为此,我必须找出和他的共同点,哪怕一星半点也好。要是这样,近江自身抑或无意识抱有的孤独,将由我来替代,在有意识的行动里,宛若这种孤独充满着快乐,将看到近江时我所感到的快感,不久使之成为近江自己所感到的快感。我完全可以到达这种空想的境界。 自打迷上圣塞巴斯蒂安绘画,我每逢裸体,无意中总是习惯于将两手交叉放在头顶。自己的肉体弱不禁风,面影里缺乏塞巴斯蒂安的丰丽。如今,我也毫不经意地这么做了。于是,眼睛看不到自己的腋窝。不可理解的情欲涌现出来。随着夏天的到来,我的腋窝本来不如近江那般丰盛,但也有了青黑色草丛的萌芽。这就是我和近江的共同点。这种情欲,明显地有近江的介入。尽管如此,无可否认,我的情欲依然是针对自身的那个部分。当时,震颤着我的鼻孔的潮风,火辣辣照射着我裸露的肩头、胸脯的酷烈的夏阳,以及一望无垠、没有一个人影的空间……猬集而来,驱使我于蓝天之下干出第一次“恶习”。我选择自己的腋窝作为对象。 .....我的身子战栗于不可思议的悲伤之中。孤独如太阳般炙烤着我。深蓝的毛织内裤,黏湿湿地贴在小腹上。我慢腾腾地从岩石上下来,两脚泡在海水里。余波使我的脚看起来白皙得像两只死贝。海水中镶嵌着贝壳的石板路,在波纹里摇摇荡荡,历历可见。我跪在水中。这时,细碎的波浪高声呼喊着向我涌来,撞击着我的胸脯,任其飞沫将我整个包裹起来。波涛退去时,洗净了我的污浊。我的无数的精虫,随着退去的水波,同波中的众多微生物、众多海藻的种子以及众多鱼卵等诸生命一起,卷进汹涌的海浪冲走了。 引自第60页 我同他们一样,又多少有些差别。在我这里(这事儿充分使我面红耳赤),看到他那众多的腋毛的一瞬间,我一下子 erectio了。 引自第54页 元禄时的浮世,往往将相爱男女的容貌,画得惊人的相似。希腊雕刻中美的普遍的理想,也近似容貌相似的男女。其中难道没有一种爱的奥义吗?爱的深处不正涌流着企图和对方分毫不差的这种不可能实现的热望吗?这种热望不正驱使着人们将不可能由另一极端变成可能,从而引导他们走向那种悲剧性的叛离之路吗?既然相爱的人儿不可能完全相似,那么不如干脆使他们致力于相互之间毫不相似,使这样的叛离完整地作用于媚态。难道就没有这样的心灵构想吗?然而可悲的是,“相似”结束于瞬间的幻影里了。为什么呢?因为爱恋中的少女纵然变得果敢,爱恋中的少年纵然变得内向,他们依旧会穿越彼此相似的存在而飞向彼方—已经没有对象的彼方。为此,我有一颗强烈的忌妒之心,我甚至对自己说:我已放弃了爱。对照上述的奥义,这种忌妒依然是爱。我自己的腋窝,缓慢而游疑地一点点滋生、成长,渐渐变黑了。我终于可以爱“和近江相似之物”了…... 引自第58页 回应 2021-03-01 16:05 -
1. 我涉猎了一个孩子尽可能搜寻到的童话,但我不喜欢那些公主、王女。我只爱王子,尤其是被杀的王子们,还有面临死亡的王子。我爱一切被杀的青年。 2. 我爱看安徒生的《夜莺》,也喜欢众多的儿童漫画。但是,这些都阻挡不了我的心随时奔向死亡、黑夜和鲜血。 3. 我面对人生的态度,从这时候起便是如此。过分地期待,事前凭借幻想过多地修饰,到头来我还是不得不从中逃离开去。 4. 因为有雪,景色显得阴惨而不秀美,看起来,就像...
2021-02-03 20:27
1. 我涉猎了一个孩子尽可能搜寻到的童话,但我不喜欢那些公主、王女。我只爱王子,尤其是被杀的王子们,还有面临死亡的王子。我爱一切被杀的青年。
2. 我爱看安徒生的《夜莺》,也喜欢众多的儿童漫画。但是,这些都阻挡不了我的心随时奔向死亡、黑夜和鲜血。
3. 我面对人生的态度,从这时候起便是如此。过分地期待,事前凭借幻想过多地修饰,到头来我还是不得不从中逃离开去。
4. 因为有雪,景色显得阴惨而不秀美,看起来,就像裹在街道风景伤口上的脏污的绷带。
5. 因为有了他,我开始爱上力量、充沛的血的印象、无智、粗野的手势、粗放的语言,以及一切丝毫不被理智所腐蚀的肉体所具备的野蛮的忧愁。
6. 这眩晕之中,依然有两种力量争夺霸权。自卫的力量和欲望的力量。后者更深刻更激烈地欲图瓦解我内心的平衡,这是一种常使人无意识委身其中的某种微妙而又隐秘的自杀的冲动。
7. 如果有不具有持续和进行式的所谓恋爱,那么我就是其中一个。
8. 使我迷惘的,不是获得的欲望,只是纯粹的“诱惑”本身。
9. 所谓爱,就是渴求和被渴求。
10. 我的一番倾慕之心,究竟会以何种形式获得报偿,我连想象都未曾想象过。
11. 夏天过午的太阳,朝着海面不间断地打耳光。整个海湾是种巨大的眩晕。洋面上的那团夏云,雄伟、悲壮,将预言家的姿态半浸于海水里,默默伫立。云的筋肉似雪花石膏般苍白。
12. 根据S.茨威格的定义,“恶魔是一种不稳定的东西,它生存于所有人的心中,向自己外部发展,超越自己,驱赶人们走向无限”。
13. 优越感的一部分转变成自恋,陶醉于自己比别人先进一步的酩酊之中。
14. 我认为,没有任何欲求照样可以爱女人。或许这才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无谋的企图。我自己尽管不知道这些,却图谋做爱的教义的哥白尼。
15. 我竭尽全力想快活起来,竭尽全力想做个富有智慧的青年。不过,我憎恶这样的我。
回应 2021-02-03 20:27
论坛 · · · · · ·
实体书第一版有个字竟然无法正常显示 | 来自monsoon | 2021-02-28 | |
快出!快出! | 来自内河之内 | 14 回应 | 2020-11-22 |
其他版本在豆瓣书店有售 · · · · · ·
当前版本有售 · · · · · ·
购买二手书 · · · · · ·
-
暂时无货, 10天前曾上架
这本书的其他版本 · · · · · · ( 全部24 )
-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9)8.4分 8937人读过
-
暂时无货, 10天前曾上架
-
-
New Directions (1958)7.9分 55人读过
-
北京出版社 (2003)8.3分 2063人读过
-
暂时无货, 16天前曾上架
-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4)8.4分 1670人读过
-
暂时无货, 2天前曾上架
以下书单推荐 · · · · · · ( 全部 )
谁读这本书?
二手市场
订阅关于假面的告白的评论:
feed: rss 2.0
0 有用 Jihad 2021-02-17
战败对于三岛而言,未尝不是“迟来的翅膀”
0 有用 游牧人·芳汀 2020-12-19
“我只愛王子,尤其是被殺的王子們,還有面臨死亡的王子們。我愛一切被殺的青年們。”一個深櫃青年的自畫像
1 有用 陆格 2020-07-31
趁着新译本又读了一遍,读三岛假面的自白,总有种读自己的感觉。
0 有用 耗子 2020-12-26
三岛的第一部长篇,已经出现了很多以后作品的原型,说的假面,实质是性格的执拗和不坦率,即使是描述自我犹如自焚一样的痛苦,也是遮遮掩掩,时而一笔断过,时而装作恶意的炫耀,这些都是一部分不成熟的体现。但比起之后作品里精致的包装,有一种稚嫩的流露,便更为坦率一些。其实如果三岛文字失去了精致包装,也就只能看出三岛是个多么糟糕的一个人而已,而三岛美的追求,就只会被人嘲弄是一个面色苍白四肢瘦弱的自卑男人的自恋追... 三岛的第一部长篇,已经出现了很多以后作品的原型,说的假面,实质是性格的执拗和不坦率,即使是描述自我犹如自焚一样的痛苦,也是遮遮掩掩,时而一笔断过,时而装作恶意的炫耀,这些都是一部分不成熟的体现。但比起之后作品里精致的包装,有一种稚嫩的流露,便更为坦率一些。其实如果三岛文字失去了精致包装,也就只能看出三岛是个多么糟糕的一个人而已,而三岛美的追求,就只会被人嘲弄是一个面色苍白四肢瘦弱的自卑男人的自恋追求。 (展开)
0 有用 Hiko 2020-07-17
想同知日.三岛由纪夫读完了。再完整做个笔记~读书中,我写了些儿话:看他的文,好像在死命地在拉一个人格出来,然后再好好去养成他。基调:无情血腥死亡无不笼罩在世界里。三岛偏执的带你进入一个异于常人的世界。
0 有用 月光杯面 2021-03-06
「三岛是一位用绚烂的语言铠甲,包裹纤细、脆弱肉体的独孤的现代艺术家,他将一切都赌给了语言的世界。」
0 有用 Guobooyoo 2021-03-04
语言太美,但是感到他的内心十分挣扎。
0 有用 擢宁 2021-03-01
评论家说:三岛是一位“用绚烂语言铠甲,包裹纤细、脆弱肉体的孤独的现代艺术家,他将一切都赌给了语言的世界”。“人生就是语言,语言就是人生。未熟的肉体,已经成为炫熟的语言的囚徒。正是在这种地方,有着三岛由纪夫走向人生和文学的出发点所孕育的幸福和不幸”。我觉得很好。
0 有用 哀绿绮思 2021-02-28
三岛真的很会写美少年,但他的“美”是完全自我的,是饱含私欲的全然投射,且常常是无道德的,浮动着飘絮一般的柔美的不安。以及血泪体验:读三岛一定要选好译本。电子版没有标明译者,翻译非常烂,不知道是不是唐版。读得非常痛苦,我在理解三岛幽暗婉转的内心的同时,还要自己做中文词句的再排列组合!太离谱了!
0 有用 monsoon 2021-02-28
有些句子读起来有点累和难懂,不知道是不是翻译的问题还是原文如此。随便对比了一两句北京十月文艺版本、这个版本和日语原文,感觉十月文艺的这个版本虽然很流畅,但是翻译有些不准确。不过这个版本感觉译者太熟悉日本文化了,有些词语感觉是日语会用的,而非汉语里用的(比如说逆说这个词语)。总体的感觉是我很希望能感受到作者和译者文字的魅力,也能微微从文字中感觉到许多绚丽的东西,但是很难沉浸进文字,并且我不能假装说自... 有些句子读起来有点累和难懂,不知道是不是翻译的问题还是原文如此。随便对比了一两句北京十月文艺版本、这个版本和日语原文,感觉十月文艺的这个版本虽然很流畅,但是翻译有些不准确。不过这个版本感觉译者太熟悉日本文化了,有些词语感觉是日语会用的,而非汉语里用的(比如说逆说这个词语)。总体的感觉是我很希望能感受到作者和译者文字的魅力,也能微微从文字中感觉到许多绚丽的东西,但是很难沉浸进文字,并且我不能假装说自己完全读懂作者在某些句子里想要表达的细微的内心的想法(虽然可能那些就根本就无法琢磨)。 虽然我能理解对掏粪工、对鲜血、死亡和古典式男性裸体之类所持有的特别的情感,但是我感受不到喜欢男色或者将视线倾注于男性的那份灼热和羞耻。这份想法让我思考为什么主角不接受了园子,从非文学意义上的思考。园子很可爱。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