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 商务印书馆
出品方: 纸上造物
原作名: 19 Ways of Looking at Wang Wei
译者: 光哲
出版年: 2019-2-25
页数: 95
定价: 38
装帧: 精装
ISBN: 9787100170246
内容简介 · · · · · ·
◆入选 豆瓣·2019年外国文学非小说类年度十佳
◆编辑推荐
有关汉语诗歌翻译的经典之作。
当今昔皆为汉语的一首诗,变成一首英语诗、一首西语诗、一首法语诗,其中又有着怎样的发生呢?
伟大的诗歌正是在不断的变形、不断的翻译之境中活着:诗作死于穷途末路。
◆名家推荐
温伯格如同一位古中国的琴师,在山间,寂寞地调音、眺望世间 。
——北岛
世界对中国古典诗歌的理解,本书是最经典的标本。艾略特.温伯格让我们眼界大开。不同语言、不同思维方式所构造出的文化差异令人深叹翻译之难。但有意义的翻译总会带给我们诸多启发。中国文学在世界上完成自己的方式超出我们的想象。
——西川
◆内容简介
温伯格逐一检点了王维的《鹿柴》这首五言绝句的十九种以及更多种译本。在这段文本的细读之旅中,一面在翻译的横向上挪移,一面在诗的纵向上深入,向我们展示翻译的艺术、存心的得失,展示诗的幽微迷...
◆入选 豆瓣·2019年外国文学非小说类年度十佳
◆编辑推荐
有关汉语诗歌翻译的经典之作。
当今昔皆为汉语的一首诗,变成一首英语诗、一首西语诗、一首法语诗,其中又有着怎样的发生呢?
伟大的诗歌正是在不断的变形、不断的翻译之境中活着:诗作死于穷途末路。
◆名家推荐
温伯格如同一位古中国的琴师,在山间,寂寞地调音、眺望世间 。
——北岛
世界对中国古典诗歌的理解,本书是最经典的标本。艾略特.温伯格让我们眼界大开。不同语言、不同思维方式所构造出的文化差异令人深叹翻译之难。但有意义的翻译总会带给我们诸多启发。中国文学在世界上完成自己的方式超出我们的想象。
——西川
◆内容简介
温伯格逐一检点了王维的《鹿柴》这首五言绝句的十九种以及更多种译本。在这段文本的细读之旅中,一面在翻译的横向上挪移,一面在诗的纵向上深入,向我们展示翻译的艺术、存心的得失,展示诗的幽微迷人、难以把捉。当然,也展示了汉语以及英语、法语、德语、西语等每种语言的质地、特色,以及运用。
一部简短而深美的经典小册。
对所有喜欢汉语、英语,喜欢翻译、喜欢诗的人来说,将开启一段迷人的短旅,尤其对于那些爱诗的人,更将如此。而那些在古典诗歌与当代诗歌两地犹疑,甚至把彼此划为敌对阵营并投戈相向的人,也许,会在这次短旅中温和地走向彼此,走向更远。
◆媒体推荐
温伯格对文字的敏感以及清晰思考的天赋在本书处处可见……渊博而迷人……
——《纽约书评》
……有关翻译最好的一个微型读本……同样最有趣、最渴切。
——《巴黎评论》
任何一个对翻译感兴趣的人都不可错过的一次阅读。
——Complete Review
作者简介 · · · · · ·
温伯格,美国诗人,散文家,译者(为美国提供了帕斯以及博尔赫斯的一种经典译本)。
目录 · · · · · ·
52 帕斯深评
60 后记
63 更多种观看方式
92 又后记
95 译后记
原文摘录 · · · · · · ( 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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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it alone in the secluded bamboo grove and play the zither and whistle along. In the deep forest no one knows, the bright moon comes to shine on me. 我独坐在幽僻的竹林里 弹琴,长啸。 在无人知晓的深林里, 明月到来,照耀着我。 月光进入竹林,照耀在诗人身上,正如斜阳再次照耀在青苔上。 施家彰写道:“某种意义上而言,这青苔或便是诗人的心。” (查看原文) —— 引自第85页 -
斯奈德(#19)曾想象苔藓生长在树干高处。很明显这并非寻常苔藓,而是一种西班牙苔藓[1],当时中国并没有这来自新世界的植物。 [1] 一种热带、亚热带植物,常 生在大树上,暴布一般大片垂下 (查看原文) —— 引自章节:63 更多种观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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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王维的十九种方式的书评 · · · · · · ( 全部 48 条 )
> 更多书评 4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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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森林深入的那扇门,门后还有门,复有门外门。 “重点是,翻译不只是从字典到字典的跳跃,还是对诗的一次重构。如此,无论语言,一首诗的每一次阅读即是一次翻译。”呜呜呜感觉海德格尔在遥望着我和温伯格的对话并且不时的频频点头,笑着说“看啊,世界在大地展现,而你们推开大地的门。” “没有读者是一成不变的,每一次阅读都是不同的。” 人不能活两次。“人不能两次读出同一首诗”。 这是近几周来最愉快的阅读。
2019-06-15 22:15:36 5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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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中国哲学的一个语言基础——中国哲学永远基建于关系而非本质之上。汉语韵律更多与每行字数以及音调的安排有关,而这两者都不可译。庞德把“但”理解错了,是只的意思。汉语诗中罕见第一人称单数,消除诗人的独立意识,使读者体验广泛且直观。 看这本书更体会到读外国诗集(如佩索阿)的译本是多么苍白……算了吧,除非学了那门语言。 感受是依然是山水画和西洋画的区别,白描和浓墨的区别。读诗,离不开语言形式艺术,...
2021-08-10 23:28:43 2人喜欢
这或许是中国哲学的一个语言基础——中国哲学永远基建于关系而非本质之上。汉语韵律更多与每行字数以及音调的安排有关,而这两者都不可译。庞德把“但”理解错了,是只的意思。汉语诗中罕见第一人称单数,消除诗人的独立意识,使读者体验广泛且直观。
看这本书更体会到读外国诗集(如佩索阿)的译本是多么苍白……算了吧,除非学了那门语言。
感受是依然是山水画和西洋画的区别,白描和浓墨的区别。读诗,离不开语言形式艺术,也就离不开学习语言本身,跨语言看来是难度非常大,信息损耗非常大,对译者考验非常大,毁诗的可能性非常大。
外语我只能看得懂英语,因此用法语德语西语等语言译的,只能看他们再译成的英语,二次信息损耗……
看到一定数量之后,我发现这完全就是西方诗的手法了,王维妈妈都认不出。说真的20种往后,真的越看越觉得没啥区别,结论是对我自身来说还是看中文的好,唐诗宋词三百首拿起来。当然这对于跨语言的译者来说,进行这种尝试是自我挑战、乐趣横生。
“把一首诗翻译为英语,便是一种重写。”——「见王维的十九种,以及更多方式:以《鹿柴》为例」
“诗即是翻译中所失去的。”——弗罗斯特
鹿柴zhài,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才知道……
程抱一与帕斯所记录的自己对这首小诗的翻译过程。
阅读与写作的言不尽意。
回应 2021-08-10 23:2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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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e (世界旅行者。诗歌、漫游、自由。)
王维《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我独坐在幽僻的竹林里,弹琴,长啸。在无人知晓的深林里,明月到来,照耀着我。 月光进入竹林,照耀在诗人身上,正如斜阳再次照耀在青苔上。 施家彰写道,某种意义上而言,这青苔或便是诗人的心。 鹿巢:似乎如此的寂寞,这山,看不见有人在那里。但我听到的人语声从何而来?落日之光斜斜刺入森林,而在它们的映照中,青苔显现。——弗莱彻 鹿苑兰若:空山仿佛...2019-03-26 22:45:33 2人喜欢
王维《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我独坐在幽僻的竹林里,弹琴,长啸。在无人知晓的深林里,明月到来,照耀着我。
月光进入竹林,照耀在诗人身上,正如斜阳再次照耀在青苔上。
施家彰写道,某种意义上而言,这青苔或便是诗人的心。
鹿巢:似乎如此的寂寞,这山,看不见有人在那里。但我听到的人语声从何而来?落日之光斜斜刺入森林,而在它们的映照中,青苔显现。——弗莱彻
鹿苑兰若:空山仿佛无人……然而我想我听到一声人语,在那里,日光入一片林中,复于青苔之上回耀着我。——宾纳和江
鹿苑:一座空山,不见一人。但我听到人语的回响。傍晚的斜阳穿透幽深的林子,闪耀并反映在青蓝的地衣上。——杰宁斯
在他们那里,诗意这个词本身就与梦幻同义。他认为有必要给第二行添加一个注:林子茂密到樵夫与牧人皆被隐藏不见。
森林:在山上,一切皆是孤独,能听到远远的人语声,穿破森林深处的太阳,把自己的光线倒映在青苔上。——马古礼
鹿林兰若:穿过深林,斜阳投射着斑驳的图案在绿玉青苔上。这寂寞的山中,瞥不见一人,然而隐约的人语声在空中飘荡。——沃姆斯利
鹿寨:孤独的山上,无人与我相逢,我只听到人语的回声。太阳的光芒以某种角度穿过林木的深处,闪耀在青苔上。——波洛克
空山中一人也不可见,只听到有人语声在回响。反射的阳光刺破幽深的森林,再一次跌落在青苔地上。——刘若愚
荒山深处:荒山深处,无人曾来到这里,唯有偶尔的某种声音如远远的人语一般。太阳的光芒低低的滑入幽暗的森林,再一次闪烁在阴翳的青苔上。——王红公
鹿寨:空山,不见一人,只有一些人说话的声音:晚阳穿过深深的森林,再次在青苔上空闪耀。——沃森
鹿寨:空山,无人得见,但人语声可闻。太阳的回光探入森林,闪耀在青苔之上。——叶维廉
鹿苑:空山,无人可见,我们只听到人语的回声——因光线回返到幽深森林里,青苔顶部再次被点亮。——罗宾森
在鹿苑兰若:在这山上见不到一人。只有人语声,远远的,可以听到。光芒透过枝叶。落在草间,青光闪烁。——帕斯
狸柴:空山中,看不到人。但这里或许有回声交织。回光穿过深林,再次闪耀,在深青的苔藓上。——麦克诺顿
鹿寨:荒山。不见一人。唯有,人语的回声,远远的。暗影返回幽深森林:苔藓最末的微光,绿色。——程抱一
鹿苑:荒山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然而你可以听到人说话的声音:森林幽僻的深处,迷失的太阳光束认出了青苔。
在鹿苑:在荒山上,左右不见一人。偶尔只闻人语的声音。一道夕光穿过幽深的森林。明亮地落在青苔上。——德邦
鹿寨:眼目所能及的最远处,山岳孤独。只有耳朵尚能听到人语声。穿透高林的夕光,折射入苔藓的墨绿里。——吕福克
在野外:空山——看不见一人,然而可以听到人语的回声。夕阳返照进入幽深的森林,闪烁,再一次回掷于青苔上。——舒马赫
鹿寨:空山,看不到他人,只有说话的回声远远地回荡。深林中的落日之光,苍苔上的最终一抹微光,绿色。
鹿寨:空山上人影渺渺,只有语声回响而至,落日的暗影反转入森林——光在苍苔上重生。——卡雷
鹿苑:空山上不见一人,但可以听到远远的人语声。斜阳深深滑入森林,照亮高悬的青苔。——巴恩斯通
鹿苑:空山,不见人——只有人之语的回声。在深林中,反射光,再次闪烁在靛青的苔藓上。
鹿寨:空山之上,看不到人,只听到有什么人的语声在回响;返照入深林,重新闪烁在青苔上。——迈尔
鹿寨:荒山中看不到人,只听到话语的回响。阳光回照,深入森林,再一次在青苔上闪烁。——欧文
回应 2019-03-26 22:45:33 -
鳗鱼头号天敌 (林下之风。)
p02-03 伟大的诗歌正是在不断的变形、不断的翻译之境中活着:诗作死于穷途末路。 p6-p7 汉语是各语言是单音最少的。现代汉语中,一个单音节词有四个音调可以发,但每个单音节词的每个音调都有多个可能的意思。 汉语中一个单音节词只有放在句子中才能理解:这或许是中国哲学的一个语言基础——中国哲学永远基建于关系而非本质之上。 对于诗,这意味着押韵rhyme是不可避免的,而西方的格律meter是不可能的。 p8-p9 对西方译者,殊...2019-10-20 21:40:04
p02-03
伟大的诗歌正是在不断的变形、不断的翻译之境中活着:诗作死于穷途末路。
p6-p7
汉语是各语言是单音最少的。现代汉语中,一个单音节词有四个音调可以发,但每个单音节词的每个音调都有多个可能的意思。 汉语中一个单音节词只有放在句子中才能理解:这或许是中国哲学的一个语言基础——中国哲学永远基建于关系而非本质之上。
对于诗,这意味着押韵rhyme是不可避免的,而西方的格律meter是不可能的。
p8-p9
对西方译者,殊难之处在于汉语动词时态的缺乏:在诗中,此刻发生的是过去发生过的,且将继续发生。
与多数翻译相反,汉语诗中罕见第一人称单数。通过消除诗人的独立意识,读者的体验既普遍而广大,又即刻而直观。
p20-21
翻译是精神修炼,靠的是译者自我的消解:奔向文本的一种绝对的谦逊。坏的翻译,从头到尾都是译者的声音——即是说,见不到原诗人,但闻译者的聒噪。
p30-31
不只是安排语调、韵律以及每行的字数,中国诗歌,就像所有古代诗歌一样,建立于对位:宇宙的二元本性(阴-阳)。王维的前两行即是典型:不见人/但闻人语响。他甚至重复了“人”字。
p48-49
翻译不只是从字典到字典的跳跃,还是对诗的一次重构。如此,无论语言,一首诗的每一次阅读即是一次翻译:深入读者理智与情感的翻译。没有读者是一成不变的,每一次阅读都是不同的。人不能两次读出同一首诗。
p88-89
可以说,把一首诗翻译为英语,便是一种重写,它并非一首英文诗,因为它将一直被当作(外来的)译文来读:另外一个文本之上的文本书写。
4
弗莱彻,如同所有早期(以及后来的不少)译者,总感觉自己一定要解释,要“改进”原诗。王维的阳光“进入”森林,而弗莱彻的光线则要“斜斜刺入”;王维只说可以听到人语声,弗莱彻则生造了一个第一人称叙述者,探询声音从何而来。
5
宾纳的中国诗人的确在犹犹豫豫、半明半暗的缥缈迷雾中写就:仿佛,然而我想我听到。(然而王维是明明白白地没看到人而听到人语声的。)
这里的王维是分明的,而宾纳的王维则似乎是在千盅酒后,隔着鸦片的烟雾凝望世界。这是如果没有一个意味深长、感伤多情、厌世的省略号,就无法做出陈述的世界。
10
新批评派宣扬对诗中感官的非历史、非传记性专注,尤其欣赏暧昧、反讽、精心的比喻以及暗示,而通常忽视音乐性。
刘若愚喜欢的是“我”以及寻常解释的缺席。
11
王红公的功力从三个细节可见一斑。第二行,他用了王红公的功力从三个细节可见一斑。第二行,他用了comes(来)而不是更常用的goes(去),由此创立了一个隐含的叙述者-观察者,而无须用第一人称。其次,他以once in a great while(唯有偶尔的)这个极为普通的表达让我们去倾听,第一次,倾听某种美妙的、拟声式的东西。最后,相对于王维的enter(进入),王红公的slip(滑入)或许过于感官了,但却令人难以抗拒。
15
优美的三四行缺失的是原作回环往复的特性。王维的这两行皆以优美的三四行缺失的是原作回环往复的特性。王维的这两行皆以to return(返/复)开启,取白日中某一具体时辰,化为一瞬,冻结在其无限循环之中,于是便成为万古的。 这场景可解作灵悟(illumination)的隐喻。这个寻常(森林落日)代表的是一个不寻常(个体的顿悟),而以天地的角度来看,这个不寻常,也不过是如日照青苔一般地寻常。
无尽的否定:山似乎是空的(无人),因为视野里无人。但因为听得到人,所以山又不是空的。但山究竟又是空的,因为它乃是一个幻色。来自西方净土的光,那所谓的“shadow”(景)之光,落下来了。
17
最后一行也很古怪:字面上的“再一次照耀在青苔上”,变成了“苔藓最末的微光,绿色。”这绿色是属于微光的,而非苔藓的。这一行更接近法国象征主义诗人而非唐朝僧人。
21
第一行:程抱一先将初译版本中浪漫派的“荒山”改为佛家的“空山”,最后又改回浪漫派的“荒山”。佛家的“不见一人”变成浪漫派的“不见一个他者”,暗示山中有一个观察者,就像是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一幅画。
卡雷延续了维特·宾纳和江亢虎那迟疑的省略号,又加上了一个破折号,让这首诗越发破碎。“人影渺渺”当然是他的发明,并为最后一行创造了一个明显的寓言文本。中国诗常常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王维或其他中国诗人不可能让光“重生”。
27
月光进入竹林,照耀在诗人身上,正如斜阳再次照耀在青苔上。 施家彰写道:“某种意义上而言,这青苔或便是诗人的心。”
28
辛顿在《诗选》的前言里另外对这首诗做了禅学分析。他写道,“介词、连词、动词时态,以及经常性的主语缺席”,使得中国诗自身便是“无”的体现,虚无(nothing)之空。
回应 2019-10-20 21:40:04 -
杜雨歇 (“活在真实里”)
这是一小段文言文,作者曾经说的一种语言,而今人们读它时的发音已有变化。它已永远地自成一物,与其语言密不可分。 然而,与之有关的种种却让它过着游牧般的生涯:它潜身于读者内心,寻求着理解(但总以读者的言辞为媒介),启发人们的思索,间或激发出另一种语言的写作。伟大的诗歌正是在不断的变形、不断的翻译之境中活着:诗作死于穷途末路。 这些以“翻译”为名而形之于印刷(而非读者心中)的种种变形化为其己身的存在,开启它们的漂泊...2019-08-18 10:4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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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译者的分类很简单。一类是汉学家:他们虽熟知中文的一切,却对自己的语言不甚了解,因此多数写不了诗,除了少数几个,如波顿。沃森(Burton Watson)和亚瑟,韦利(Archur Waley),二者都属于读者众多的当代英语诗人。一类是诗人:多数不懂汉语,有几个知道一些。王红公属于后一类——还有加里·斯奈德(Gary Snyder),以及后期的庞德——尽管这里的例子可能是“仿作”甚于翻译。 王红公忽略了原作之中他可能不喜欢的或者...
2022-06-15 12:54:33
汉语译者的分类很简单。一类是汉学家:他们虽熟知中文的一切,却对自己的语言不甚了解,因此多数写不了诗,除了少数几个,如波顿。沃森(Burton Watson)和亚瑟,韦利(Archur Waley),二者都属于读者众多的当代英语诗人。一类是诗人:多数不懂汉语,有几个知道一些。王红公属于后一类——还有加里·斯奈德(Gary Snyder),以及后期的庞德——尽管这里的例子可能是“仿作”甚于翻译。 王红公忽略了原作之中他可能不喜欢的或者感觉不可译的部分。标题被抹去了,哲学式的empty mountain(空山)变成了实证式的mountain wilderness(荒山)。一些词句都是他自己的发明。其中之一,“无人曾来过这里”让他落入圈套:他必须得给“远远的人语”加一句“某种声音”,使得第四行相当笨拙。但很明显,这是这一组里第一首自己能立得住的版本。以精神而非文字为标准看,它最接近原作:如果王维是一个生于20世纪的美国人,他最可能写出这样的诗。 王红公的功力从三个细节可见一斑。第二行,他用了comes(来)而不是更常用的goes(去),由此创立了一个隐含的叙述者-观察者(也就是说,“来到我所在的地方”),而无须用第一人称。其次,他以once in a great while(唯有偶尔的)这个极为普通的表达让我们去倾听,第一次,倾听某种美妙的、拟声式的东西。最后,相对于王维的enter(进入),王红公的slip(滑入)或许过于感官了——令人想到梵语的森林幽会——但却令人难以抗拒。 引自 01 观看王维的十九种方式 回应 2022-06-15 12:54:33 -
法语的不定代词恰到好处地去除了叙述者。 翻译是精神修炼,靠的是译者自我的消解:奔向文本的一种绝对的谦逊。坏的翻译,从头到尾都是译者的声音 —— 即是说,见不到原诗人,但闻译者的聒噪。 要在英语中保留这种无我之感,必须要借助于“被动语态”:On the empty mountains no one can be seen. 在汉语诗歌的翻译中,正如在一切事情中,没什么比简单更难的了。 这首诗特别难译,因为它将中国诗的一些特性推至极端:普遍性,...
2022-04-24 16:48:54
法语的不定代词恰到好处地去除了叙述者。
翻译是精神修炼,靠的是译者自我的消解:奔向文本的一种绝对的谦逊。坏的翻译,从头到尾都是译者的声音 —— 即是说,见不到原诗人,但闻译者的聒噪。
要在英语中保留这种无我之感,必须要借助于“被动语态”:On the empty mountains no one can be seen.
在汉语诗歌的翻译中,正如在一切事情中,没什么比简单更难的了。
这首诗特别难译,因为它将中国诗的一些特性推至极端:普遍性,无个性,无时间,无主题。
重点是,翻译不只是从字典到字典的跳跃,还是对诗的一次重构。如此,无论语言,一首诗的每一次阅读即是一次翻译:深入读者理智与情感的翻译。没有读者是一成不变的,每一次阅读都是不同的。人不能两次读出同一首诗。
庞德没有尝试去寻觅押韵或者格律的对等:从原诗的“相符-意符”出发,书写着自由体的英文诗。
最近读唐朝四行诗的翻译,面对那些似乎无法抵抗提早出版诱惑力的“准”作家们,面对他们匮乏的语言学敏感度、肤浅的批判以及傲慢的自我中心主义,我陷入了深深的悲哀。
王维的四行诗难译,并非因为它们呈现的语言学难题,而是因为它们的平淡质朴。
“诗即是翻译中所失去的”
诗是可译还是不可译的,对许多人来说,总是一个疑窦重重的问题,一个忧心的问题。但无论怎样争论,都没有弗罗斯特这样斩钉截铁地从根上否决来得狠,求诗的翻译,不但无功,而且有过。
回应 2022-04-24 16:48:54 -
lo (……)
* 而今人们读它时的发音已有变化。它已永远地自成一物,与其语言密不可分。 * 因此,汉语中一个单音节词(常常是一个字)只有放在句子中才能理解:这或许是中国哲学的一个语言基础——中国哲学永远基建于关系而非本质之上。 * 对于诗,这意味着押韵(rhyme)是不可避免的,而西方的格律(meter)是不可能的。汉语韵律更多与每行的字数以及音调的安排有关——而这两者都不可译。 * 对西方译者,殊难之处在于汉语动词时态的缺乏:在诗...2022-03-22 00:21:00
* 而今人们读它时的发音已有变化。它已永远地自成一物,与其语言密不可分。 * 因此,汉语中一个单音节词(常常是一个字)只有放在句子中才能理解:这或许是中国哲学的一个语言基础——中国哲学永远基建于关系而非本质之上。 * 对于诗,这意味着押韵(rhyme)是不可避免的,而西方的格律(meter)是不可能的。汉语韵律更多与每行的字数以及音调的安排有关——而这两者都不可译。 * 对西方译者,殊难之处在于汉语动词时态的缺乏:在诗中,此刻发生着的是过去发生过的,且将继续发生。同样,名词无单复数:玫瑰,可是一朵玫瑰,亦可是所有的玫瑰。 * 与多数翻译相反,汉语诗中罕见第一人称单数。通过消除诗人的独立意识,读者的体验既普遍而广大,又即刻而直观。 * 取白日中某一具体时辰,化为一瞬,冻结在其无限循环中,于是便成为万古的。这场景可解作灵悟(illumination)的隐喻。这个寻常(森林落日)代表的是一个不寻常(个体的顿悟),而以天地的角度来看,这个不寻常,也不过是如日照青苔一般地寻常。
回应 2022-03-22 00: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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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有用 八月 2019-03-03 16:21:53
先赞一下装帧,裸脊,每页可以平摊开。很喜欢这种颜色,有春天的感觉。貌似呼应了“青苔”,一种蓝绿之间的青绿色,但真正的青苔更偏绿些。内容上还是需要一点点阅读门槛的,一位美国诗人对王维的"鹿柴"一诗西方译本的横向剖析对比。比如有个译本将青苔翻译为了“高悬的青苔”,是一种西班牙大叶子苔藓。而随着时代变化,“复照”一词又被译为更精确的,但比王维还晚的新的西方科学词汇——“折射”。作者说:“把一首诗翻译为英... 先赞一下装帧,裸脊,每页可以平摊开。很喜欢这种颜色,有春天的感觉。貌似呼应了“青苔”,一种蓝绿之间的青绿色,但真正的青苔更偏绿些。内容上还是需要一点点阅读门槛的,一位美国诗人对王维的"鹿柴"一诗西方译本的横向剖析对比。比如有个译本将青苔翻译为了“高悬的青苔”,是一种西班牙大叶子苔藓。而随着时代变化,“复照”一词又被译为更精确的,但比王维还晚的新的西方科学词汇——“折射”。作者说:“把一首诗翻译为英语,便是一种重写。它并非一首英文诗,因为它将一直被当作(外来的)译文来读:另外一个文本之上的文本书写。然而,我们对它的欣赏(或者不欣赏)与我们对原诗的反应相同:或者敬畏于其用语的微妙与复杂,或者失望于其粗鄙与拙劣。”那么,语言的巴别塔能否建成? (展开)
18 有用 把噗 2019-02-28 16:41:07
太精美了!
10 有用 灰土豆 2019-03-08 13:51:47
阅读的感觉很奇特。在书中,王维的古诗《鹿柴》出现了29种译法,每一首的意思都走向歧径,然后因为这本书在国内出版,这些诗又被译成中文:歧径的歧径出现了,方向是归乡,然而诗的意思能在翻译分岔的小径中回到王维的诗中去吗?作者对每一首的点评都带着人们看清这些歧路的具体模样。书的装帧美极了,而版式、每种字体对应不同的翻译也非常贴切。
5 有用 #暗蓝# 2019-04-06 23:05:54
翻译是灵修,译者消融自己,谦卑地靠近文本,让译本诞生。一个美妙的过程。
10 有用 光哲 2019-03-15 19:44:52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王维这一首小诗的19次演奏,或者说变奏。
0 有用 闰月 2022-08-10 13:39:51
在书中与诗中找到内心的平静
0 有用 炝 2022-08-07 20:07:30
一本小书,带我“返景入深林”。 书的设计、排版和内容,十分舒适;文笔诙谐、深入,连译后记也令人悦目!
0 有用 秋碌士 2022-08-06 15:50:26
作者实在犀利。看得很过瘾
0 有用 zezezex 2022-08-06 09:32:56
认真且美,连批评讽刺也有意思。
0 有用 迷糊小鸷 2022-08-05 14:35:32
确实,书中所列的译文都比不上王维的原诗。毕竟《鹿柴》的意境太难以言说了。《竹里馆》就要清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