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升起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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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槐在初夏，开一挂挂的花，妍黄色。黄槐上攀着掌叶牵牛花。掌叶牵牛花季长，从暮春一直曼烧到初冬，开了谢，谢了开。 河滩上有榆树、洋槐、柳树，四月初，嫩芽尖尖，一卷一卷往枝桠上翻，翻出一层层的波浪。到了五月，波浪汹涌，季风来了，哗哗哗，浪叠着浪。 她的脸像个小甜瓜，眼睛仿佛沉落了一枚月亮。 曾经浓郁的、热烈的、青涩的、完全属于 时代的不可捉摸的追寻，不经意间从血管里一点点流失。一切都令人迷茫。 饶北河从亘古不绝而来，在它的后院形成一股强大的洪荒，把我们搁浅在岸上。 咚咚咚，货郎摇着拨浪鼓来了。叮叮叮，拉棒冰的人摁着自行车铃来了。叽咕嘎咕，拉二胡的算命瞎子来了。当叮当叮，卖米糖的人敲着手上的铁片来了。当嗒嗒嗒，打起竹板唱独角戏的人来了。噔噔噔，肩变淡买水果的人来了……这是另一条河流，有时间的淹没感，悄悄地，推搡着人，吞没着人。 风从山梁上滚下来，在河面打着漩涡，激起水浪。深冬了，会有一场大雪。风干燥地刮，把地面刮得发白，山峦枯涩下去，水流羸弱下去，人只能抱着身子弓腰走路。 我知道，有一些人厌恶过去，也厌恶将来；也有一些人，过去已远，将来更远。这个实际上，绝大部分的人，活得过于具体，具体得没了自己生命蕴含的内容。 秋天，沙洲上的芦苇，白白的荻花飘尽，衰黄的色彩遍布眼际。 寺庙建了之后，黄昏降临，许多蝙蝠在河岸上飞来飞去。这种胆怯的、丑陋的飞兽，有了慈祥的意味。 雨水淋湿的地方，野草随后而至。筋蔓上的细须藏着雨水的足迹。野草先是淡淡疏疏的鹅黄，几阵雷雨，翻身而起，绿茵茵的。白鹭来了，灰褐色的鱼鹰来了，在浅浅的河滩上踱着步子，像远方而来的暂时休憩在郊外的五马骑士。 树林的影子，像一堆溢出来的墨水，风干在河岸。 (查看原文)

  莴苣Cici 2020-04-16 09:59:10

• 花喜鹊入窠，雪粒沙沙沙，在树叶间打滚，在菜叶间打滚，滚到水里不见了。 白茫茫的早晨，太阳晕黄，像一块霜白的柿子饼。人走在田畴间，逐渐虚下去，虚化为一个稻草人。 天空浑圆，有沉甸甸的下坠感。宽阔的水面有风的纹理，波动的，刻出天空的图案。白鹭在浅水滩觅食。它长长的脚，支撑一团积雪。 白鹭在开春时就来了。同它一起来的还有惊雷，拖着火焰长长的尾巴，翻着跟斗，从山尖滚落到我家的屋檐。 我能听到大地翻身的声音，窸窸窣窣，虫咕咕地鸣叫。 (查看原文)

  莴苣Cici 2020-04-21 12: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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