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黄昏》的原文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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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人和上帝之间,永远隔着沙龙。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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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灵过滤了上帝之后,剩下的沉渣变成——作为惩罚——心灵的实体。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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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天然的一切皆是病态。历史的发展表明大自然患病的各个阶段,这些阶段并非生活匮乏,而是发展高度的危机。因为,健康只是在精神出现之前才可能是一个正面概念。
由于身份认同的烦恼,世界从最初的平静开始演变。我们不可能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原始的平衡,但很清楚的是,自我认同的腻烦,无限的静止把世界推入运动一疾病乃是变化的一个动因。这就是疾病的形而上学意义。
…唯其如此,在任何腻烦中,穿透着最初的厌恶的种种表现,正如沙漠中的绿洲从木然固着于自身的各种事物期望生存之时开始,扩展为农神体拉丁古诗的心灵美景一样。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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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谬是布拉格的精神,是艺术的福音,是艺术的全部深刻所在。要不然从这里怎会走出如此众多的杰出人物。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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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可信口雌黄,扬言宇宙没有任何作用。没有人会生气一然而,如果用同样的言辞评价任何一个人,他势必抗议,甚至采取措施惩罚你。
芸芸众生,莫不如此:当涉及普遍原理时,事不关己,不问是非,毫不觉羞耻。若宇宙没有任何作用,又有谁逃脱得了这种灾难的诅咒?
一言以蔽之,生命的全部奥秘在于:它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觅求某种意义。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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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不是教你踽踽独行,而是教你成为一个独特的达人。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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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一心关注维护他的真理。但是,人们往往只需简单地耸耸肩就能将这些真理全部推翻,因为思想早就将它们冲垮。如果一条蛆虫能够产生形而上的烦恼,它也会睡不着觉。
对上帝的信念是防止自杀的一个屏障,却挡不住死亡。这样的信念丝毫冲淡不了黑暗,上帝因无谓的恐惧而为自己切脉时,也会感到可怕的黑暗…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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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抑的焦躁若能发出声音,第一个动作或是跪倒在哭墙前,怀着那与生俱来的哀悼一对这个世界的哀悼。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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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而上的悔恨乃是一种无缘无故的困扰,生命边缘的道德焦虑。你并无应悔之罪,却感到悔恨。你并未回忆起任何事情,以往的无尽痛苦却涌上心头。你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却感到应为世间的罪恶担责,觉得犹如撒旦在梦魇中踯躅。不由得陷入伦理问题的罗网及其答案的恐惧之中,亦即陷人恶之律。
你越是面对恶缺乏冷静,就越是接近天然的悔很。这样的侮根有时是模糊的和暖味的:你背上了不仁的包袱。
吊诡的是,悔根出自轻浮与优伤的斗争,优伤最终获胜。
悔恨是歉意的伦理形式(歉意变成问题,而不是优伤),上升到痛苦高度的一种歉意。
悔恨无补于事,却引发一切。道德的出现无异于悔侵的最初战栗。
一种痛苦的活力将悔恨变成心灵奢侈的而无谓的噬咬——给我们留下印象的只有大海——还有香烟的烟雾。
负罪感乃是悔恨的宗教表述,正如款意是悔恨的诗意表述。前者是最高限,后者则是最低限。
你为自己心底发生的某种东西懊悔……你有充分的自由把握事件的另一种进程,但罪恶或者龌龊心理的诱惑战胜了伦理的反省。暖昧出自任何悔恨中的神学说教与龌龊心理两者的混合。
没有任何东西会使你觉得比时间的不可逆性更加痛苦。不可弥补性无非是这种不可逆性的道德诠释。
恶为我们揭示时间的魔鬼本质,善则是未来的永恒潜力。恶是抛弃,善是感悟的蓝图。没有人懂得两者的理性差别。但我们人人都感受到恶的痛苦烧灼与善的令人心醉神迷的恬淡。
善恶的二元论在价值的世界里导入另一个更为深刻的概念:清白和认识。
将悔恨与绝望、恶或者恐惧区别开的是柔情,是无可救药者的感动。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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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那么多人离死亡仅一线之隔——想到死的哀愁!因此,死亡从生命中创造了一面镜子,为的是能够赞美自已。诗无非是挽歌式自恋的工具。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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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思想犹如被天使们踩在脚下的一条蚯蚓的呻吟。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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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的情感无异于没有问题而空谈哲学。这样,无论是生活抑或思想,与时代没有任何联系,而人生最终犹如空中楼阁。你心中经历的一切不再能同任何事物联系起来,因为没有任何指向,在行为的内在目的性中耗尽。你越是回归本性,就越是使你的“经历”丧失时间性。投向天空的目光没有日期,而生命自身比虚无更难定位。
在追求绝对的渴望中,存在着某种朦胧的纯洁性,它必将治愈我们所受到的时代污染,而且将成为我们不断像空中楼阁一样悬浮的原型。究其原因,则在于本质上这只是除去时间意识之魅。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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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中的一个碎片迫使你进行碎片的冥想。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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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市之所以变得如此悲惨,盖因每个人都想幸福,但机会随着欲望的膨胀而下降。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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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比较散漫,很多时候躺着,因为他们很清楚灵感来自横向。他们等待思想,而现代人则通过阅读进行激发,硬挤出思想。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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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活力把你向下拉去,强迫你沉入原始的深渊,去重新认识自己的本源一抽象空间及其不可遮蔽的清晰性将你与之分隔开的原生态。
伤感乃是通过生活手段,而不是精神手段与世界分隔的距离;是越出神经内在组织的潜逃。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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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是我们在世界内部达到的诗的极限。人生逐渐高不可攀,走向非现实,更多地接近一种梦幻状态。
非现实乃是现实的一种本体过剩。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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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比天高,生活的隘口却令你如进退维谷的大象,不寒而栗。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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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官能症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哈姆雷特气质的爆发。它赋予患者某些才子的特性,却没有天才的支撑。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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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阿尔卑斯山和比利牛斯山的峰峦上,我踩着脚下的云雾,依傍着白雪和蓝天,终于明白:
各种感觉应该比高山的稀薄空气更纯洁一无论是人,大地或者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应该进入其中一令人心神迷醉的微风应该是瞬间,高处的旋流应该是视线;
思绪像吹拂着蓝天和白雪的山风的喃喃低语,抚慰着此时不存在的万物的表层。在你的思想中,映现出以往渺无人烟的所有山脊,以及你曾经伤悼过的所有海岸。腻烦变成海边的音乐和山顶上的狂欢;
“感情”不复存在。因为,能给予谁呢?一旦你不复是人,那么除了虚空的力量,就不复有其他“感觉”;
除了生活在神经错乱之中,不复能活下去。倒转你的脚步,踩踏着星星。每天重复星星们向你透露自己的笑柄的那些夜课。
万物是无用和无意义的——也许苦难的隐蔽旋律除外。人的边界即是痛苦的边界。只有在你忍受了许多苦难之后,才有权认为世界是一个审美的借口,是你高尚的或病态的理解力的一场演出。你之所以受苦,是因为置身于痛苦之外。没有人会知道出于经历了多么大量的痛苦,你才变成信仰宗教的唯美主义者。
何时我将溺水而不求助于魔鬼和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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