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写作,是我讥讽那些自命为“上帝的代言人”作家时,胡诌的一个词儿。沿着小说艺术的传统来考察观念艺术的起源,人们总是很自然地将视线集中在对小说不同解读的历史断隙上,并非时间或空间的断隙,而是两种价值和话语的断隙。当小说创作少了精神的桎梏,进入一个开放和开明的时期,这也为少数作家提供了自说自话的可能,他们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几乎超出了历史负载的神话。
对所谓真理的寻求和对其作品内核的表述,使他们普遍成为表情严肃的“上帝”。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作品里,无不呈现出一个共同的价值取向:对终极意义幼稚而真诚的自我解读,时时都伴随着他们自己的故弄玄虚。徐东的成功在于他让“一个神”悄然地消退,“另一个神”悄然地出现。
我至今仍然记得徐东在《欧珠的远方》中,所表达的那种定然,那种淡泊。他的小说气质是悄然无息的,冷静如水的,却读后让人心颤。读徐东的小说,在观念艺术的表达形式上,我似乎找到了重建小说艺术的新的理由。
那些以“上帝的代言人”自居的少数作家,深潜于自我意识之中,被灌注了太多的本能和现实利益的欲望,而真正的生命意识和相关的世界意义,只不过是他们信手拈来的借口。不管这个借口被他们编造得多么充分,“神性写作”的集体逃亡,已经乍隐乍现。他们的作品颓败到不被读者买账的地步——神性烛照世界的最后一缕光亮,在他们自己的手中已经黯然失色了。
曾经和徐东有过一次交谈。他说:“我是去过西藏的,我在西藏待了三年。我看的山很多,看天空的时候也很多。那里的阳光充足,水清澈。心里有诗的人,随便捡起一块石头都觉得有灵性。”我以为,这是一个对自身异化状况可以猛然惊醒的时刻——“另一个神”的到来。既然形而上学的“终极关怀”,在读者群中并不能滋生出报偿体系,那么,曾经自夸自大的价值体系也就由此坍塌。进而,观念艺术也将在人学的意义上,在心灵的观照下获得重建。
徐东的西藏系列小说,不再是孤悬于人类存在之上的神学圣谕,它是在日常经验中建立的、在当下关注中生效的小说。我们每一个人既是一个经验世界,又是一个价值世界,因此我们的观念艺术的空间,也应该是一个弹性极大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们也将获得价值的创造和价值的呈现。当然,读徐东的小说,这一切仅仅是开始,结论相信在若干年之后。
杨中标:神性烛照世界的最后一缕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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