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 金城出版社
副标题: 人人都能读懂的女权主义
原作名: Feminism Is for Everybody: Passionate Politics
译者: 沈睿
出版年: 2008
页数: 291
定价: 36.00元
ISBN: 9787802510470
内容简介 · · · · · ·
每一个女人,不论肤色,不论国别,只要想成为一个有尊严的人,就需要女权主义知识。
作者简介 · · · · · ·
贝尔•胡克斯(bell hooks),美国女权主义理论家、文化批评家、教育家、作家、诗人。美国不可缺少的、独立的思想者之一,也是今日美国最重要的黑人公共知识分子之一。曾任教于耶鲁大学、纽约州立大学等,目前任教于她的家乡肯塔基州的博睿雅学院。迄今为止已经出版了《女权主义理论:从边缘到中心》《我不是一个女人吗:黑人女性与女权主义》等近三十本著作。
原文摘录 · · · · · · ( 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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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oul of our politics is the commitment to ending domination. (查看原文) -
When reformist feminist thinkers from privileged class backgrounds whose primary agenda was achieving social equality with men of their class equated work with liberation, they meant high-paying careers. Their vision of work had little relevance for masses of women.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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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的政治的书评 · · · · · · ( 全部 11 条 )

The soul of feminism: mutual well-being and JUST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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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作为激进派的女性主义者之一,她第一反对改良派女性主义(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改良派认为女性走出家庭跟男人一起工作,男女同工同酬就会解放女性,胡克斯不认为是这样,即使她不否认女性找工作是好事,但是她认为改良派忽略了女性在市场上工作之后最后还的回归家庭领域,家庭内的第二次压迫…… 作者胡克斯作为一名非洲裔的美国女性,她经常批评美国白人女性,她认为美国白人女性是特权阶层的,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从女权...
2021-12-08 13:22:48 4人喜欢
作者作为激进派的女性主义者之一,她第一反对改良派女性主义(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改良派认为女性走出家庭跟男人一起工作,男女同工同酬就会解放女性,胡克斯不认为是这样,即使她不否认女性找工作是好事,但是她认为改良派忽略了女性在市场上工作之后最后还的回归家庭领域,家庭内的第二次压迫……
作者胡克斯作为一名非洲裔的美国女性,她经常批评美国白人女性,她认为美国白人女性是特权阶层的,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从女权主义的开始以及领导层几乎都是白人女性,起初的女性主义是没有把种族,阶级矛盾给考略进入的……
我们知道,如果白人女性不放弃种至上论,如果女权主义运动不在根本上反对种族主义,就不会有白人女性与有色人种女性间的真正的姐妹情谊。 引自第10页 在16小章节里
那些宣称是女权主义者,同时县有对同性恋的恐惧的女性,是走错路了,也是虚伪之极,就同那些宣称姐妺情谊却抱着白种至上的思想不放的人一样。 引自第112页 “宣称自己是女权主义又恐同”的人,我想起一位《女性的奥秘》的作者,贝蒂·弗里丹,她是自由主义女性主义代表人物之一,在这句话我自己认为作者带着很强浓烈的主观意识看待改良派的女性主义。 在激进派女性主义的早期,“女性主义是理论,女同性恋是实践”,“女性主义者跟女同性恋是同义词”,她们要性自由,却被男性认为是性解放。
我们那时很年轻,在那些日子里,运动给我们压力,要我们通过分享我们的政治立场和与其他女性分享我们的身体来证明我们是真正激进的。 引自第112页 “分享政治立场跟身体”来证明自己是激进的,这简直是太强制人,如果女性主义是被解放的,自由的政治运动,那它就不该被如此强硬的手段是要一个女性去证明自己是“激进派女性主义者”,所以我看来,这个激进派的女性主义理论在某些方面我接受不来
看这本书也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激进主义女性主义的代表之一是如何阐述她对于激进的理解”
看到后面的附录,可以了解作者的生平简介跟主要研究著作,胡克斯作为激进派女性主义理论的代表人物之一,很多讲女性主义的书籍都多少提及到她,她也试图从平白的话语写作让百姓对“女权主义”“性别歧视”“种族问题”等议题有进一步的了解。无疑她在激进派女性主义中十分重要。
“女权主义是一场结束性别主义、性别剥削和压迫的运动。” 引自第163页 在《女性主义思潮导论》的书中,激进派女性主义认为妇女受压迫的主要原因:性/社会性别制度(sex/gender system )。
在此书《激情的政治》里加深我对激进派女性主义的认识。
同时我想起下次我即将读到的第二位女性主义者的相关自传,波伏娃《第二性》的作者,同时也是存在主义女性主义的代表人物。
女性主义的理论有多种,我对胡克斯“顶嘴”式的写作能力以及激进女性主义的某些极端思想不太能接受。
因为胡克斯也赞同的“……训练学生的批判性思考能力。一个会批判性思考的人能够发现自己,能够改变自己,也能够改变世界。”
我也赞同,同时希望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我也是女性主义者!
回应 2021-12-08 13:22:48 -
我们也知道,如果一个女性经济自足,她愿意解放,她就更可能离开一个把男性统治看成为正常的关系。她能离开因为她能够。很多女性接受女权主义思想,也想解放,但是经济上她们与父权的男性捆在一起,使离开十分困难,如果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话。大多数妇女现在知道,在运动开始的时候,我们中的一些人就知道工作并不一定解放我们,但是这并不改变一个现实:如果妇女要解放,经济就必须自足。 56页 妇女现在已经在工作领域里工作很...
2013-08-16 11:21:21 3人喜欢
我们也知道,如果一个女性经济自足,她愿意解放,她就更可能离开一个把男性统治看成为正常的关系。她能离开因为她能够。很多女性接受女权主义思想,也想解放,但是经济上她们与父权的男性捆在一起,使离开十分困难,如果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话。大多数妇女现在知道,在运动开始的时候,我们中的一些人就知道工作并不一定解放我们,但是这并不改变一个现实:如果妇女要解放,经济就必须自足。 56页 妇女现在已经在工作领域里工作很长时间了。不管我们的报酬好坏与否,许多妇女并没有觉得工作如女权主义乌托邦所设想的那样那么有意义。妇女工作挣钱了,然后就消费,而不是提高我们生活各个方面的水平,工作并不导向经济自足。如果我们的金钱不用来改进我们的状态,那么更多的钱并不意味着更多的自由。重新思考工作的意义,是未来女权主义的一个重要任务。
回应 2013-08-16 11:21:21 -
走向女权主义 沈睿 著 1976年7月27日,唐山大地震的前日,盛夏酷热。我和七八个同学打好行李,搭车到了顺义县城。在县城,我们把行李背上,向30多公里外的一个山村行军。 我们是高中最后一年级的学生。这是我们中学时代最后一个暑假。半年后我们就要毕业了。毕业后的方向似乎只有一个:下乡插队。我向几个同学提议暑期去山区做社会调查,调查山区农民生活。我的提议居然被几个同学响应了。也许我们都觉得所谓的社会调查,就好像...
2021-02-04 19:56:20 2人喜欢
走向女权主义
沈睿 著
1976年7月27日,唐山大地震的前日,盛夏酷热。我和七八个同学打好行李,搭车到了顺义县城。在县城,我们把行李背上,向30多公里外的一个山村行军。
我们是高中最后一年级的学生。这是我们中学时代最后一个暑假。半年后我们就要毕业了。毕业后的方向似乎只有一个:下乡插队。我向几个同学提议暑期去山区做社会调查,调查山区农民生活。我的提议居然被几个同学响应了。也许我们都觉得所谓的社会调查,就好像是下乡旅行。我们都为集体活动兴奋不已。所以放暑假两三个星期后,我们就出发了。
如今回忆起来,事情好像那么简单。事实也的确那么简单。我们还在文革之中,虽然已近尾声,可是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是在革命的尾巴里。我们没有预看到毛泽东和他的时代都很快就会过去。我们成长在文化革命时代。文革开始的时候我们上小学一年级。时代造就了我们。一个没有老师参与的社会调查就由几个学生自己决定了。我们其中的一个同学的父亲是当时顺义县委书记。几个电话后,目的地就找好了。
那天晴空万里,热不堪言。我们自愿不再坐公共汽车,走着到山区去。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这种自找苦吃的大行军。 七月骄阳。我是坚持走着去的人之一。我认为这是对我们意志的锻炼。那天,我正好第一天来月经,小腹揪扭着痛,腰酸腿软,难受得直想趴下。可是,“时代不同了,男同志能办到的事,女同志也能办到。”在这种信念的鼓舞下,我咬着牙,精神昂扬地走在前面。
我成长在相信男女都一样的时代。报纸上,广播里,课本上我们学习的都是男女平等的理论。具体怎样男女平等,在那个时代看来,平等就是一样,就是女性也可以做通常是男性做的工作,就是女性具有通常认为是男性的性格,就是女性也穿男性的服装。男女一样, 就是我们理解的男女平等。
在这种时代成长,我天然地相信男女平等。在任何事情上,我都没有认为自己比男孩子差。而事实上,我几乎比我认识的任何男孩子都强。那天的行军,就是我自强的证明。我不但可以跟男孩子一样行军,还可以比他们更吃苦,更有毅力和顽强。
那晚我们留宿在燕山脚下的一个乡村。我们的目的地第二天才能到。第二天的黎明就是震惊世界的大地震。在地动山摇的霎那,我以为是山上的水库决堤了。我感到从地下滚滚涌来的像洪流奔涌的波动。在黎明的微光中,我被地动山摇摇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短暂,来不及想。等意识到是地震时,地震已经停止了。住在不同的老乡家的同学们大声地彼此呼唤,跑来聚集在一起。哪里地震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
那还是电视时代之前。我们这七八个同学里还没有一家有电视。何况在一个无名的小山村里,没有电视,没有广播。我们对外界一无所知。我们却没有犹豫, 坚持继续向小山村行进。我们都年轻,我们都被革命的理想主义激情燃烧着。 又走了整整一天,傍晚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胶皮的月经带已经把我的大腿内侧都磨破了,疼痛难忍。但我没有吭一声。我为自己自豪,觉得自己比坚强本身还坚强。
今天回忆起来,我觉得这件事很有象征意义。那就是我们那一代人成长的缩影。相信男女都一样。就是女孩子也有一个强烈的、坚强的自我:像一个想象中的出色的男孩子一样。
在这种意识形态里长大的我,1978年3月上了大学,成为文革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大学期间,我交了第一个男朋友,和他有了第一次性经验。就在毕业前夕,我突然发现了他的欺骗和背叛。在震惊与恐惧之中,我决定和他分手,却没有分手成。他的父母来到学校恳请我原谅他。我哭着给父母写信,不知该怎样做好。我的父母来信也说应该原谅他,因为一个男孩子花心并非不正常。他的父母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还不到二十三岁,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来都是一个好女孩。我同时为自己不再是处女感到恐惧。我原谅了他。
这个痛苦的经历让我开始怀疑 “男女平等”这个信条。那个时候,1981-82年之交,一代人都突然接受了萨特的存在主义,都在大谈理想的幻灭。与我生活和经历相关的幻灭却是极为具体的:男女不一样。一个女孩子结婚前要是处女,一个男孩子却没有多大关系。我站在恐惧与羞辱中不知所措。大学毕业五个月,就结婚了。一年后,孩子就出生了。从此我的生活如同千万个中国城市女性一样,不但要天天上班,还要带孩子,做家务。我不知道还有别的生活方式。我身边的每个女性都是这样生活的。
但是,这种生活让我喘不过气来。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我的心中,在我的身上,那就是我实实在在感受到的生活的重负。那是一个女人的生活的重负。在办公室里我要同其他男性一样,没有人因为我是女人而原谅我工作失职。在家里我要带孩子,做家务。丈夫并非不帮忙。可是他是帮忙的,主责天然是我的。每天从孩子一睁眼,到孩子睡觉,我忙得根本没有功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天早上,我骑车先送孩子到幼儿园,然后上班,看到路上很多人看我,我不知所以然。直到有一个人大声地冲我喊,“你脸上怎么了?”我停下车,摸摸自己的脸,看到手套上全是面霜,才明白我忙得把擦脸油放在脸上但是没顾得抹在脸上。
我很想继续上学,去读研究生。可是我没有时间复习功课。我的善良的婆母对我说,“你干吗要读书呢?你能读出什么来呢?你有丈夫儿子,你丈夫读书不就很好了吗?”婆母为自己的儿子自豪,因为丈夫很会读书。大学毕业的时候,由于那件背叛之事在当时的社会学校环境中被认为是道德问题,他被留校、留团察看,后来回湖北的一个师专工作。我们结婚三年后,他来北京在《诗刊》借调上班。他是诗人,读书是他的天职。我是女人,虽然我也一样大学毕业,但是,我的“天职”是作妻子和母亲。为了给他时间和空间看书写作,多少个周日的下午,我带着孩子去景山公园里的儿童游戏场。我甚至不能和女伴一起玩。如果我的女伴来了。他就会嘟嘟囔囔,抱怨我们谈话没有水平,浪费时间。我后来干脆不邀任何女伴来玩,省事。如果我要出去和女伴玩,他就会在我出去前抱怨不停。一次我和女诗人童蔚约好下午见面。他整个上午就不高兴,在我出门前跟我大吵一架,结果我就没去成。那个时候,也没有手机,我无法通知童蔚,害得童蔚在王府井大街白等我一场。
那个时代,报纸上也时时刻刻在宣传男人为四化做贡献,女人为男人的成功做贡献,当好贤内助。记得有个电影叫《乡恋》什么的,其中的女主人公在电影中只说一句话。她对她的丈夫说,“我随你。”报纸一片欢呼,认为这是中国妇女的楷模。
可是我还想上学。1987年冬天,我没有让单位知道,偷偷地报考了北师大的研究生。考试是过完春节后的二月份。可他邀请了他的全家来北京过春节。理由是我们刚刚有了一间房子,他的父母还从来没来过北京。我请求他说,“能不能明年再请你的家人来?今年我要复习功课。”他没把我要考试的事情当回事。他的父母弟弟妹妹四口与我们三口人住在一间二十平方米的房间里过年。我哪里有可能看书?更糟糕的是我又怀孕了。我担心如果告诉单位,单位会因为我破坏了计划生育指标而生气,所以我一个人骑车去宣武医院做了人流产,又一个人骑车回家,一天之后就上班了,没有向单位请假。丈夫没有送我,也没有接我。对他来说,看书比送我接我去做人流要重要得多。我研究生没有考上。他得意地说,“我知道你就考不上。”
我们那时住在北京琉璃厂旁边的一幢古老的房子里。我们的隔壁邻居是一对工人夫妇。妻子是一个善良热心的人。我们刚搬来的时候她给我很多指点。搬来不久,听到他们吵架。听到妻子在楼道里尖叫着乱跑。我听着听着,忍不住了,出去拉架。看到妻子血流满面,血滴答着,溅在她的鞋袜上。那个丈夫跳着脚地又打又骂,骂自己的老婆是“二婚头。”原来他们都是第二次结婚。我忍不住抗议,“你不是也是第二次结婚,凭哪条骂她?”他却自得地说,“男人结多少次婚都没有关系,女人让人破了身,还有谁愿意要?我要她就不错了。”
现实生活和我所相信的男女平等的理想相差如此之远。我不知该怎样解释这一切。我只恨自己生为女人。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读书和写作。我写的东西常常被丈夫讥笑。一次我写了一个短篇小说。他看了后,嘲笑我说,“写得比卡夫卡差远了。”平凡的生活把人的梦想都磨灭了。暴力居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让我深深耻辱。一次丈夫把我珍藏的毛泽东的像章,不经我同意就送给一个外国留学生,我不高兴,从那个留学生的中国女朋友家出来,我抱怨此事。他在大街上再次大打出手,我的鬓角至今还有一个伤疤。这种暴力,居然成为我生活的经常的一部分。
1992年的春天,英国汉学家艾华来北京做研究,住在民族饭店。我对艾华和她的工作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一个汉学家。那时丈夫已去了英国,就介绍艾华来找我。
艾华来了,她说她是做社会学研究的。我的家那时在西单大街路北的白庙胡同,离民族饭店很近,所以艾华天天都过来,我们就整日地聊来谈去的。慢慢地我看到艾华在做的事情。比如她喜欢收集报亭里的各种杂志,特别是那些俗里俗气的带女性封面的杂志。我不明白她在做什么,问,“这些难道也是你做研究的材料吗?”艾华点头,解释说她正在写一本书,关于中国的性别构建,特别是解放后的性别构建过程。我听了,不知到艾华在说些什么,只是点头,表示尊重。我那时以为研究是很神圣的,不明白那些通俗杂志有什么可值得研究的。
艾华跟我谈得更多的是生活本身,比如孩子家庭和男人等等。艾华比我年长几岁,没有结婚,和一个男朋友住在一起,那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正努力创造第二个孩子。这是我第一次与一个西方的女学者天天泡在一起。我观察她,对她的生活和工作都很好奇。
我对她没结婚并不觉得有什么新鲜的,因为那时我已经从报纸杂志上得知,西方的很多女性都是不结婚的。我的几个美国来的英文老师也都没有结婚,所以我误以为西方人不结婚是正常的。所以跟艾华谈及婚姻的时候,我就说到这个。艾华大笑, 纠正我说,“不是的,西方的主流社会女性也是以结婚为主的。大多数女性还是选择结婚的。”我听了后觉得很奇怪,“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不结婚呢?”艾华听了我的问题,变得严肃起来,说,“任何男女在一起都会构成一个权力关系。任何一种权力关系都不会是真正平等的。我追求真正的平等,所以选择不结婚。”
我听了,愣在那里了,“权力关系?男女在一起一定会有权力关系吗?”我不明白。“当然。其实任何人在一起都有一定的权力关系,比如家长和孩子,丈夫和妻子等等,都构成权力关系。权力结构,power structure, 几乎无处不在。”
艾华的几句话震动了我。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夫妻或男女的关系,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来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艾华走了后那晚, 我一个人久久地沉浸在艾华的话引起的震动之中,我觉得艾华说得那么对,我可怎么从来没想过呢?我那时已在社科院外文所工作,在文艺理论译丛编辑部里作编辑,也在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工作,可是从来还没有人能用一句话把我一生感觉到的东西,男女之间的关系和权力的不平等,说得这么清楚。
艾华第二天来了。我们继续聊天,我穷追不舍,不停地问各种各样的问题。“你的想法是哪里来的?”艾华谈到女权主义运动和思潮,还说到福科。对女权主义我略有所知。1989年,湖南文艺出版社翻译出版了玛丽·伊格尔顿编选的《女权主义文学理论》,北京大学也于1992年出版了一本由张京媛编选的《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这两本书我都有,也读了,可是没有读懂。前者翻译的是一些短篇的文章,是直接从英文的一个选集翻译过来的,文章虽短,我看了,很多都不明白。后者是张京媛自己编选的理论文章,有的翻译得很出色,也容易懂,比如埃莱娜·西苏的文章《美杜莎的笑声》,我读过很多遍,明白她号召女性拿起笔来写作,可是,她的诗意的语言,破碎的句子,还是让我如坠漫天大雾之中,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她把女性的身体说成是黑色的大陆等等,也让我觉得神秘而不可解说。因为我已经从好几个中国女诗人的作品中看到黑色的大陆之类的比喻女性身体的东西。而我觉得如果女性的身体和精神是黑色的大陆,这种自我强调的与男性不同反而进一步把女性神秘化。我对神秘化女性,不太以为然。
1992年前,中国大概只出版过这样两本女性主义的书。我读过,却没有读懂。我那时遇到不明白的理论,就想自己大概天生不是念理论的脑袋。我以为自己是一个女人,大概感情丰富,理性不足。那时,丈夫多次对我说,“你是哲学的天敌,永远也不会理解理论。”我相信他,我天生就不是理论的材料。我看不懂理论。
我对艾华说自己对女权主义理论感到害怕,因为我读不懂。再说,女权主义有什么用呢?中国女性已经不是已经很有权了吗,难道还需要更多的权么?艾华对我说的, 并没有表示不赞成。她只是问我读过什么。我期期艾艾地谈到这两本书,并把他们从书柜拿出来给艾华看。艾华看了看,说,“你应该多读一些,仅仅凭这两本书,还是不够理解女权主义,我会给你寄一些书,希望能对你有用。”
几年后当我读过一些女权主义理论书后,我才意识艾华当时的平静是多么可贵。而我当时是多么的无知。无知者无畏。因为无知,我就敢说女权主义理论在中国无用。艾华说的女权主义那么清楚易懂,就是我的生活和感觉。可是在接触女权主义之前,我一直以为理论是抽象的,与生活现实没有关系的。好像任何与生活有关的东西都不会高贵地成为理论。而艾华的话,她所阐释的理论,像一副眼镜,用这副眼镜,我突然看清了现实,看清了我自己的生活。这副眼镜,艾华只是给我看了一眼, 我想知道更多,更多,我想获得这副眼镜,我渴望学习这种理论。
1993年春艾华又来了,说她的书已经基本写好了,再来核实资料。我还是不太清楚艾华到底写了什么书。1997年艾华的书《中国的妇女与性:1949年以来关于女性性行为和社会性别的统治话语》出来后,我那时已经在美国,一个下午就把她的书读完了,我才知道她来中国到底是做什么来的!原来是这样的一本书!《二十一世纪》杂志于2005年2月号专门刊登了书评介绍这本书。而我那个下午读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把书放下,一个人抿嘴微笑,意识到自己走了多么长的一条路才到达艾华的书。
1994年的秋天,我把十一岁的儿子留在国内,一个人向美国飞去,去留学。第一个学期我选的课全是与女权主义有关的:“女权主义理论与发展史”,“女权主义文学批评阅读。”妇女研究系的主任问,“你为什么要学女权主义?”“我回答说,“因为我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好女人,好姐妹。我想理解为什么我成为这样的女人。我想理解女人。”
就是从贝蒂·弗里丹的《无法命名的问题》一文读起,我进入了一个我从来没有进入的领域:理论。我后来在1997年给朋友林木的一首诗歌中这样写到自己来美之后对理论的发现:
我的书架上--来美三年我有了三个书架--排满了
不整整齐齐的书:女权主义理论,文学理论,电影理论,理论--
我泡在理论中。生平头一次觉得理论比很多小说好看,
有时也比诗歌耐读。在中国的时候,有一次开玩笑,丈夫说我是
“哲学的天敌。”因为,女人没有理论的脑子。沈睿的头脑不是
理论的头脑。我有点恼怒,又觉得他也许说的对。
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过我可以读懂理论书,从小到大,到我三十六岁。
……
我开始读女权主义。我知道女权主义在谈什么。
她们在谈论我的生活,我经历的一切,我感知的一切,
我的身体,我的疼痛,我的历史,我的命运。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经历了这一切。
我是和所有的女人一起,
我是和我的母亲,婆母,姐妹,古往今来,
我们是不如男人的人。
如果男人是人,我们女人只是半个人,或与“小人”等同,
如我们的思想奠基人孔子所说。
女人的脑袋比男人小,个子比男人矮,力气不如男人大,
为此,女人要服从比自己大的,高的,力气壮的。
要三从四德,从父从夫从子,既使他们全是笨蛋。
女人有月经,女人脏,女人是祸水,是狐仙。
可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注意这里的语义错误:
常识;人类的一半是女人。
概念就这样被偷换了。男人自以为是整个人类。
(我记得同名小说被热烈地欢呼过。作者得意洋洋,
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说:女人是男人欲望的对象,有什么不好?
女权主义要女人不当男人欲望的对象,可怖!”
这让人哭笑不得的论断。)
语言就这样安置了我们的位置:不得越位。
我们接受了。我的母亲乐于这个位置,她为我父亲作了一辈子的饭。
我的婆母乐于这个位置,她为公公洗了一辈子的衣服。
她们教育我也如此。我和她们一样,生孩子,洗衣做饭,尽力作好女人。
作好女人很难。真的。因为要牺牲,忘我,付出,爱他人而不爱自己。
男人为我们花钱,为我们买漂亮的衣服,买化妆品,
让他们喜爱,让他们白天和夜晚都情欲奔发。
女人的情欲很可耻。我母亲从未与我谈过性。
我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吓得不敢起床,
我以为只要躺在床上,血就不会流出。
女人的性高潮,这让男人害怕和渴求的神秘收缩,
使身大力壮的男人发疯,使瘦弱的男人发狠。
女人的情欲只有男人才能满足,
女人在自己的情欲之外。
我们用谎言喂养自己:
女人不能太聪明, 也不能太能干,
一个家庭的稳定靠一个不怎么聪明和能干的女人。
伟大的男人需要弱智的女人衬托和崇拜,
当一个伟大的男人遇到一个能干和聪敏的女人,
他就渺小起来。这个逻辑我不大明白。
我爱男人。我相信他们是报纸头版上的照片,
他们主宰我们国家的命运。
他们在召集重要的会议,讨论权力的再分配。
他们决定诗歌的前途。他们决定诗歌该怎样写。
我爱我的男人,爱他的身体,爱和他做爱,
爱在他的臂弯里睡去,枕着他的汗水和鼾声。
我为远行的丈夫整理行装,等着远行的他归来。
我是一个好女人。
……
我就这样开始学习女权主义。
我发现我和男人一样能读理论书。我信仰男女平等。
这就是女权主义的定义。我成了女权主义者。
如果你相信这个原则,你也是女权主义者。就这么简单。
女权主义不是魔怪。如果你相信女人也是人,
你就是女权主义者。女权,女人作人的权利。
如果你嘲笑它,蔑视它,你就是在帮助剥夺你的姐妹母亲作人的权利。
女权,不是用一种压迫代替一种。而是,在男女不平等的历史和现实中,
为男女平等的未来开路,如果作为人,我们向往更好的未来,
女权的实现还只是蓝图。
你说我不该“为女权而女权”。
为什么?为女权而女权有什么坏处?
难道应该为男权而女权?
千年的历史已为男权安排了女权的位置,
在两千年的最后几年,聪敏的女人还要假装低着头,以衬托男人的高大?
“造反有理!”我曾是个红小兵,我相信对既存的规则的挑战,
这才是艺术的哲学。一个真正的诗人必须对既存的诗歌挑战。
“妈妈,伟大的画家画出和别人不一样的画。”
我的儿子决心当一个画家。
我决心当一个有女权的女人。我不是第一个。
我甚至对爱过的人怀有深深的亲密亲情。但是,
我就要四十岁了。我不再接受“像男人的男人。”
我爱的人,应该是一个完整的人,
如果他爱我,他应该跟我站得同样的高,
如果他爱我,他应该懂得,我爱自由,爱思想,爱戴闪光的耳环和叮当的手镯,
不为他人,仅仅为我自己的快乐。
把这首近十年前写的诗摘抄在这里,因为这首诗歌描绘了我走向女权主义的过程。也表达了我对女权主义的基本理解。
在我看来,女权主义的根本原则是人权,是女性的基本人权。在中国,女性的很多基本人权还没有实现。仅仅是性别的不同,很多女孩子生下来就被家里抛弃;就没有机会求学;就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身体,性的特权主要还掌握在男性手里;在工作提升,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方面,女性还是次要的一性。甚至国家工作人员,女性的工作权利由于国家的硬性规定也比男性少五年。虽然在中国,由于特殊的政治历史环境,英文的feminism被翻译成了“女性主义”,强调女性的性别立场。但是我坚持使用女权主义,因为我认为feminism是争取女人作为人的基本权利和权力的一种思想。
而女权主义这个词让很多人很反感。那时与我还在一起的丈夫,从来不屑读任何女权主义的书,就常常鄙夷地说,“你们女权主义者,就是喜欢开诉苦大会,诉说自己的种种受压迫”。他时时刻刻都表示很看不起女权主义,因为女权主义太个人经验化,直接联系到个人的生活,不像其他的主义,都抽象,都难读,都形而上学。在他看来,女权主义是如此具体和每一个人的生活相连,就失去了作为一个主义的“高贵”。
我不懂他的逻辑。对很多人来说,理论好像得是抽象的,与现实无关的,似乎是一种超人的特权。我暗想,如果一种社会理论脱离个人经验,脱离现实(现实是通过我们个人经验存在的),那种理论,到底对人类有什么意义呢?我以为社会理论只有对经验,特别是个体经验说话才有意义,才有关,才在理。如果工人阶级对阶级压迫和剥削没有切身体会,马克思主义对他们就是身外之物,毫无意义。如果结构和解构主义不帮助我们认识隐含的社会力量和结构,我们干吗要了解结构和解构的操作方式?社会理论的意义是解释现实,洞察实践,而现实和实践都是通过个体存在的。女权主义理论的真正意义就是因为这种理论谈的是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个体的存在在性别造成的压迫和不平等的制度中的位置,是女人生活的经验,和在经验表象下的社会机制和结构,意识形态的各种作用。女权主义从个人经验出发,达到对社会,历史,意识形态等等本质的认识。从个人经验,个体存在出发,是女权主义的分析策略。正如女权主义响亮地宣称:“个人的就是政治的”。
1998年我在国内,几个所谓诗人名流正在吃饭,就顺便把我邀过去了。席间酒水杯盏之间,某位心怀莫名其妙的目的人突然说,“沈睿现在是女权主义者了!”本来是热热闹闹的吃喝玩乐突然安静下来,席间有三四位女士,看得出来她们与这些名流都有特殊关系,也都以有距离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突然成了阶级异己。那位据说是中国的叶塞宁的诗人突然站起来,大声宣告,“女权,什么女权!女人永远不可能有权,因为她们永远得在下面。”他很得意,似乎说出了真理。这种赤裸裸的性暗示,在酒醉微醺之后,也许不是过于粗俗,但是何其太雅!我觉得悲哀,悲哀的是某些中国知识男性对女性理解的浅度,对他们自己理解的浅度,甚至对人类美好的性生活的理解的浅度!我忍不住说出了我一生最为公开的对性的观念。我平淡地说,“女人只能在下面吗?那你的性生活也太单调无聊了。”中国的叶塞宁或许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激动地拍桌子大叫,“难道女人可以在上面吗?难道可以吗?”我说,“你没听说过台湾妇女的口号吗?不要性骚扰,要性高潮。”我左右环看,那席间的女性都很鄙夷地看着我。台湾女性的立场是女性的性主动权。女性不仅仅是男性的欲望对象,女性是自己身体的主人。可是面对这些无法说通的人,我离开了,觉得实在说不下去了。
正是这些经验使我进一步走向女权主义。我决定不仅要研究女权主义,还要拿一个妇女研究的学位。2001年,我获得了俄乐岗大学妇女研究学研究证书学位。这是一个类似副硕士学位的学位,是俄乐岗大学妇女研究系颁发的最高学位。
2001年6月16号,我特地回到俄乐岗大学,参加妇女研究系的毕业典礼。在美国我得到了硕士,博士学位,但是我都没有参加毕业典礼。可是我特地去了妇女研究这个学位的典礼。因为对我来说,这个典礼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那天妇女研究系共有二十多位本科生,六位研究生取得学位。典礼上,系主任请每个人谈一谈你为什么选择妇女研究为专业。我坐在人群中,心潮起伏。我想到自己作为女儿、妻子、母亲的四十多年的生活,想到中国的女诗人伊蕾, 那位以写《独身女人的卧室》而闻名的伊蕾。
我跟伊蕾并不熟悉。我们只见过几面,连朋友都算不上。1990年的冬春,伊蕾不速来访。我当时并不知道她的人人皆知的故事。由于丈夫还没到家,伊蕾和我有了单独相处的一两个小时。伊蕾对我讲了她那时的丈夫,某作家因与什么少女有关而犯罪的事。伊蕾一边说,一边哭。我问她为什么不离婚算了。伊蕾说,她不想离婚。“是多么难找到一个男人!”我听了后,默然。这就是我们这些男女平等思想中长大的女性的命运吗?伊蕾叹气,“沈睿,我三岁的时候就老了。” 伊蕾就这样离开了中国。
1995年夏天我回国去看孩子。伊蕾也正从俄国回来, 正好来我家。当时的什么小报说她正在做生意。我问及她的生活,她说那些谣传都是胡说八道。她的确在努力赚钱,一个独身女人要养活自己啊。她开着玩笑。她问及我在美国做什么。我说我在学女权主义。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学下去,因为没有奖学金,可能就学不了了。伊蕾一把握住我的手说,“你一定要学下去!我赚钱给你去学习,沈睿你记住,你不是给你一个人学的。你是为我们所有人去学的。”伊蕾的手突然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她抓得那么紧,我感到她的手的压力和她的语气的急迫。
2001年夏天的那个下午,我站在了俄乐岗大学妇女研究系典礼上,接过了我的证书,讲述了伊蕾的故事。自那次一别,我从来没有和伊蕾联系过。那刻,我站在那里,呼唤伊蕾。我说,“伊蕾!我得到证书了!伊蕾,你听到了吗,我拿到证书了!我是为我们学的!”
回顾上三十年中国女性的精神历程,我想是有一大批知识女性从不同角度走向了女权主义。我们几乎都是个人出发的,个人的经验构成了我们精神历程的基础。我们从小被教育相信男女平等,相信我们与男性一样。我在唐山地震前一天的行军就是一代女性这个信念的象征。然而,生活现实,特别是日常的生活现实挑战了我们的信念。我们一个一个地从自己的经验出发成为了女权主义者。
在中国,女权主义者活动领域目前主要是学院、新闻出版和文艺界。特别是在学院,如果在图书馆查一下近些年出版的书的目录,博士和硕士论文的目录,我们会发现女权主义者在女性知识分子中的扩大每年都是以倍数增长的。北京国家图书馆目前(2006年2月)在女性主义条目下共有191本书,只有7本是1994年我离开中国之前存在的,其中三本是硕士或博士论文,从没有正式发表过。仅2004年一年,44个条目包括书和论文出版出现。由此可见女权主义思想在学院和出版界的发展状态。
每个写了以女权主义为条目的书的作者都有自己的道路走向女权主义,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历程的一部分。
2006年2月, 美国葛底茨堡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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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8女权主义者是培养的,不是与生俱来的。一个人并不生为女人就成为女权主义政治的拥护者。 P8就是在这样的场所,她们才发现和公开地揭示她们内心创伤的深度。这种自白成为治疗的仪式。 P16-17这个内部敌人是我们内在化的性别主义。作为女性,我们都有亲身经历,体验过父权制思想教育:那就是把自己看得不如男人;为获得父权制的认可,把自己看成与其他女性竞争的永恒与唯一;怀着嫉妒的、恐惧的、仇恨的眼光看其他女性。性别主...
2022-07-02 17:49:36
P8女权主义者是培养的,不是与生俱来的。一个人并不生为女人就成为女权主义政治的拥护者。
P8就是在这样的场所,她们才发现和公开地揭示她们内心创伤的深度。这种自白成为治疗的仪式。
P16-17这个内部敌人是我们内在化的性别主义。作为女性,我们都有亲身经历,体验过父权制思想教育:那就是把自己看得不如男人;为获得父权制的认可,把自己看成与其他女性竞争的永恒与唯一;怀着嫉妒的、恐惧的、仇恨的眼光看其他女性。性别主义的思想使我们好不仁慈地批判彼此,毫无怜悯地惩罚彼此。女权主义思想帮助我们意识到女性的自我仇恨,帮助我们从作用于我们意识的父权制思想中解脱出来。
P25一旦我们放弃批判性警觉,性别主义就又出现了。
P45忠于女权主义的政治立场,我们的目标过去是,现在仍是经济上自足,并找到帮助其他女性提高经济地位的方式。
P56妇女工作挣钱了,然后就消费,而不是提高我们生活各个方面的水平,工作并不导向经济自足。如果我们的金钱不用来改进我们的状态,那么更多的钱并不意味着更多的自由。
P57她们知道其他肤色的形象不存在或看不到的唯一原因是因为她们不是白人。这个国家的白人女性都知道,白种是一个有特权的种类。白人女性可能出来否认或不谈这个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真的不知道,而只是意味着她们自我蒙蔽。
P60这个现实表明,无论女权主义思考者过去如何错误地思考了,她们改变的愿意,创造斗争和解放环境的愿意,比守住自己的错误信仰和设想要强大得多。
P69一些在运动中积极活动的异性恋女性,往往与那些正在与如何理解女权主义运动思想斗争中的男性有亲密的关系。那些男性是否接受女权主义思想,常常是他们或者起来迎接挑战,或者面临结束亲密关系的危险。
P70既看不到女性与男性分享的相互关心的纽带,也看不到把女性与性别主义的男性拴在一起的经济上与情绪上的纽带,无论这些纽带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P71我们的确知道父权制的阳刚之气鼓励男性病态的以自我为中心,孩童化,心理上依赖那些只是因为他们生来就是男性的那些(不管何等相对的)特权。
P79只要有统治与被统治,爱就不够。
P86我们社会中的分手或离婚,主要的原因就是婚姻和伴侣关系中父权性的男性统治。各种各样的最新的研究表明,在成功的婚姻中,性别平等创造了每个成员都得到肯定的环境。这种肯定创造了幸福感,即使婚育没有维持到底,双方的友谊也会由于这种平等而继续。重要的是,在将来的女权主义运动中,我们要少批判父权欢迎中的密切关系,多表现不同的密切关系,表现同伴友谊的价值。这些新的关系建立在平等、尊重的基础上,在令人满足和持久的伴侣关系中,需要相信相互的满意和共同成长。
P93日益衰老的女性,其中很多人过去曾坚定地支持女权主义的改变,常常发现为了与男人有性接触,她们必须向性别注意的女性美和性感的概念屈服。
P93在某种程度上,激进的女权主义思考者几年前的理论是对的,她们说,只有当我们不管是不是男人的性欲望对象,我们都能把自身看成是性存在和具有性价值的时候,才有真正的性解放。
P96……;被压迫的群体的成员并不意味着使一个人更容易抵抗。如果真是这样,所有的女性(包括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女同性恋)就都会想参加妇女解放运动。经验、意识和选择三者的结合,才是引导女性走向左翼政治的因素。
P96那时我就已经知道我正走在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的路上,因为我知道我将永远选择我的心为之跳动的地方,不管是在哪个方向。
P97如果任何一个女性觉得她需要除了她自己之外的东西来使她的存在合法化,证明她的存在有效时,她就已经放弃了自己决定自己的权力,她就是放弃了自己做自己的代理人的权力。
P98即使也有些特别的异性恋的女性,在理论上懂得一个人可以不需要男人的赞成,不需要性关系中男人的认证,也能彻底地满足自己,但是她们不能在女权主义运动中给这种信仰带来活生生的经验。……。“男性认同的女性”是那些在与男人的浪漫关系里立刻就放弃女权主义原则的那些人。
P99有远见的女同性恋们,远比她们的异性恋的同志要愿意质询白种至上论,她们也最愿意与所有的男性联合起来,而大部分的异性恋的女性,不管她们是不是女权主义者,通常更关注她们与男人的关系。
P99女权主义者们把她们的目光和欲望放到父权制之外,放到性别主义的男人之外。
P105爱不可能在统治与服从的关系中扎根。
P105女权主义的思想和实践强调的是在伴侣关系和家长关系中的相互成长的价值和自我实现的价值。在这种关系里,每个人的需要都被尊重,每个人都有权利,没有一个人需要害怕被服从和虐待,这种关系与父权制高举的关系结构根本对抗。
P106……,即真正的爱是根植于认同和接受,爱与认同、关怀、责任、承诺和知识紧密相连……。
P107……,意识到自我热爱和自我接受是自我实现的必需之前,……。
P108对西方哲学的根本思维方式二元对立的理解(二元对立是说世界必须被理解为两极对立的类别,这两个类别中有一个低级一个高级,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使我们理解到二元对立是所有群体压迫形式包括性别主义、种族主义等等的意识形态的基础,这种思想体系也是犹太—基督教信仰体系的基础。
P112梦想以一个建立在互助和社会民主之上的人人都参与的世界代替那个统治与服从的文化;一个互助和互助依赖将是主导的伦理的世界,一个值得地球该如何生存,一个人人都可以有和平美好的生活的全球生态世界,来代替我们现存的社会。
P115具有反讽意味的是,当代女权主义取得的成就之一解释现在人人对讨论性别和女性有关的问题都持更为公开的态度,但是,却不见得一定是从女权主义的视角来讨论。
P115这个国家中的大多数男性还不理解发生在家庭中的男性暴力与男性统治之间的关系。
P117女权主义的确使有女权主义思想和实践的女性的生活更为复杂了,因为她们还要继续生活在父权制度思想和行为体系中,这个体系根本上没有变化。
P117有远见的女权主义者一直懂得改变男性的必要性。我们知道,即使世界上所有的女性都可能成为女权主义者,但是如果男性仍然是性别主义的,我们的生活就将变得无足轻重,性别战争就会仍然存在。
P118男性扛起女权主义的旗帜,向父权制挑战,是十分紧迫的。这个星球上的生命的安全和延续,要求男性转变为女权主义者。
P118激进的有远见的女权主义,鼓励我们所有的人勇敢地从性别、种族和阶级的立场检验我们的生活,从而使我们可以准确地理解我们在帝国主义、白种至上的资本主义父权制里的位置。多年来,很多女权主义者有一种误导的概念,以为性别是唯一决定她们地位的二因素。打破这个概念是女权主义政治的重要转折点,可以使女性正视种族和阶级偏见的方法方式,而正是这些偏见使妇女运动没有群众基础。
P119虽然父权制的大众传媒继续传播男性不被女权主义的课堂欢迎的谣言,但事实是,更多的男性在学习女权主义并转变为女权主义的思维方式。正是女权主义运动的这个方面对父权制构成更大的威胁。如前所述,如果运动只关注女性,父权制的地位就会完整地保留着,也就没有必要如此激烈地咒骂女权主义了。
P130我写出来的文字是在解释,在讨好,在宽慰。我的文字蕴含着一种对说话的恐惧,这种恐惧好像是在等级制度里地位低的人呢对地位高的人的说话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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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权主义政治:我们的立场 简单地说,女权主义是一场结束性别主义、性别剥削和压迫的运动。这个女权主义的定义是十多年前我在我的《女权主义理论:从边缘到中心》一书中提出来的。当时我希望这个定义能成为一个通用语,人人都可以用这个定义。我喜欢这个定义,因为这个定义没有男人是敌人的这种暗示。这个定义明确指出性别主义是问题的核心,直指问题的心脏。从实践上看,这个定义指出所有的性别主义思想和行为都有问题,不...
2022-01-07 07:42:49
1.女权主义政治:我们的立场
简单地说,女权主义是一场结束性别主义、性别剥削和压迫的运动。这个女权主义的定义是十多年前我在我的《女权主义理论:从边缘到中心》一书中提出来的。当时我希望这个定义能成为一个通用语,人人都可以用这个定义。我喜欢这个定义,因为这个定义没有男人是敌人的这种暗示。这个定义明确指出性别主义是问题的核心,直指问题的心脏。从实践上看,这个定义指出所有的性别主义思想和行为都有问题,不管维护这些思想行为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这个定义也广泛得足够包括一种对系统性的、体制性的性别主义的理解。作为一个定义,它是开放的。为了理解女权主义,这个定义暗示你必须理解性别主义。
随着女权主义的进步,女性意识到男性并不是我们社会中唯一的支持性别主义思想的群体。女性也可能是性别主义分子。反对男性的情绪不再影响妇女运动的思想,妇女运动重点转移到全力以赴建立性别公正上来。不正视我们自己的性别主义的思想,女性无法联合起来继续坚持女权主义。如果女性之间不停地争来打去,姐妹情谊不可能那么强大。过去建立在相信所有的妇女在某种方式上都是男性统治的牺牲品这种意识上的姐妹情谊的乌托邦,被阶级和种族的讨论打断了。在女权主义运动中,阶级不同的讨论早于种族不问的讨论。旱在20世纪70年代,戴安娜出版社出版的沙洛特•邦池的书《阶级与女权主义:愤怒的文字》,就对妇女的阶级区別做了具有革命性洞见的分析。这些讨论并没有使女权主义坚持的“姐妹情谊力量大”变得无足轻重,而是强调我们只有在正视统治妇女和剥削妇女的方式后——通过性别、阶级和种族——才“可能变成姐妹,才可能创造一个政治平台来讨论这些不同。
2.提高觉悟:不停地变心
女权主义者是培养成的,不是与生俱来的。一个人并不生为女人就成为女权主义政治的拥护者。如所有的政治立场一样,一个人通过选择和行动而成为女权主义政治的信仰者。当妇女最初组织起来,讨论性别主义和男性统治的种种问题的时候,她们就非常清楚,如同男人一样,女人被社会构建成相信性别主义的价值和思想,区别仅仅在于男性从性别主义中获利比女性多得多,结果是男性更不愿意交出父权制特权。在妇女改变父权制之前,妇女必须改变自己。我们得提高自己的觉悟。
3.姐妹情谊仍然强有力
作为女性,我们都有亲身经历,体验过父权制思想教育:那就是把自己看得不如男人;为获得父权制的认可,把自己看成与其他女性竞争的永恒与唯一;怀着嫉妒的、恐惧的、仇恨的眼光看其他女性。性别主义的思想使我们毫不仁慈地批评彼此,毫无怜悯地惩罚彼此。女权主义思想帮助我们意识到女性的自我仇恨,帮助我们从作用于我们意识的父权制思想中解脱出来。
男人之间的友谊被父权制文化接受和鼓励。通常认为男人在一块儿可以团结在一起,互相支持,是整个队伍的一员,把群体的利益放在个人所得和名誉之上。父权制内女性之间的友谊是不可能的,是某种背叛行为。女权主义运动创造了女性友谊的环境。我们并不是团结在一起反对男性,我们团结在一起保护我们自己的利益。当我们向那些在课上从不教女性撰写著作的教授发起挑战时,并不是因为我们不喜欢那些教授(我们常常喜欢他们),确切地说,我们只是想结束课堂内外和课程设置的性别歧视。
5.我们的身体属于我们自己:生育的权利
当所谓的性解放在其顶峰时期,自由恋爱(通常意味着一个人想有多少性关系以及和谁有性关系是这个人的自由)给女性带来的面对面的问题是没有计划而发生的怀孕。在探讨任何有关自由恋爱的性别等式可能之前,女性首先需要有安全有效的避孕药具和做人工流产的设施。那些有阶级特权的白人女性常常可以接近这两个安全卫兵,但是大多数女性没有这样的可能。很多存阶级特权的女性常常羞耻于没计划的怀孕而不充分利用她们已有的条件良好的健康设施。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那些大声呼喊堕胎权的女性都目睹过非法人工流产的悲剧,目睹过被迫结婚而造成的不想要的怀孕的苦难。我们中的很多人就是很有才华、有创造性的妇女不想要的怀孕的产品,她们的生活由于没有计划的、不想要的怀孕而改变了。我们目睹了她们的辛苦,她们的愤怒,她们对生活给予她们的位置的失望。我们十分清楚,没有更好的、安全的避孕药具——没有安全合法的堕胎权,就不会有真正的男女性解放。
有效的尽管并不彻底安全的避孕药(男性科学家研制的,这些科学家中的大部分人都不反对性别主义)的发展,远比堕胎权给妇女的性解放真正铺平了道路。跟我年纪相仿的女性们,在避孕药最初到处都可以买到的青少年时期,我们都免去了非计划怀孕的恐惧和羞耻。负责任的生育控制解放了很多如我一样的妇女,我们支持有选择权,但当我们自己面对这个问题时,不一定就会堕胎。虽然在性解放的高潮日子里,我没有经历非计划怀孕,但是我的很多同伴们都认为堕胎是一个比有意识地、时时刻刻都得记住的避孕药更好的选择。她们用人工流产作为生育控制的一种方式。吃避孕药意味着一个女性得直接地面对自己的性生活。那些对避孕比较警觉的女性往往被男人看成是破鞋滥货。对有些女性来说,先让事情发生,然后再找办法解决“问题",做人工流产,似乎是更好的选择。我们现在知道反复做人工流产或长期服用激素含量高的避孕药都不是没有副作用的。但是女性为了性自由宁愿冒险——她们宁愿有选择的权利。
剖腹产和子宫切除所遗留下来的长期医疗问题不是引起大众传媒轰动的议题,这些问题要求注意资本主义社会父权制里男性统治的医疗系统随心所欲地控制妇女身体的问题。这些领域里的性别不公正问题,对非常保守和很反对女权主义的大众传媒来说是太激进了。
9.工作的女性
十多年前,我写作了《女权主义理论:从边缘到中心》这本书。在书中我这样写道:“强调工作是妇女解放的关键,使很多白人女权主义活动者认为,在外工作的妇女‘已经解放’了。事实上,她们是在对大多数有工作的妇女说:‘女权主义运动与你没什么关系。’”更重要的是,我有第一手的经验,那就是在低工资的岗位上工作,并不从男性统治中解放工人阶级。
今天在很多大学的教室里,男女学生会对女权主义是否中肯争论不休,因为今天的女性已经有平等权了。他们其至不知道,平均上看,大多数妇女仍然没有取得同工同酬。男性挣一块钱的工作,我们很可能只挣七毛三分钱。
现在我们都知道,工作并没把妇女从男性统治中解放出来。的确,有很多高薪的女性职业人士,很多富有的女性,她们仍然留在把男性统治看成正常的关系中。我们也知道,如果一个女性经济自足,她愿意解放,她就更可能离开一个把男性统治看成为正常的关系。她能离开因为她能够。很多女性接受女权主义思想,也想解放,但是经济上她们与父权的男性捆在一起,使离开十分困难,如果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话。大多数妇女现在知道,在运动开始的时候,我们中的一些人就知道工作并不一定解放我们,但是这并不改变一个现实:如果妇女要解放,经济就必须自足。如果我们不谈工作,而谈经济自足才能解放我们,我们下一步就要谈论什么工作能解放我们。清楚的是,钱给得多的、时间灵活的工作给工作者提供更大程度的自由。
女权主义学术已经记录了大多数女性参加工作的积极意义更多地在于提高自我价值,积极参与社区建设。无论阶级如何,待在家中做家务劳动的女性常常感到隔绝、孤独、压抑。虽然大多数工人对工作并没有安全感,不管他们是男是女,但他们的确感到自己是一个比个人要大得多的某种事物的一部分。虽然家中的问题往往引起情绪压力和难以解决,但是在工作的地方,这些问题人人都有,寻找解决的办法也不是一个人的努力。当男人做大部分的工作时,女人在家工作,把家弄成让男人舒适和休息的地方。只有当男人和孩子都不在家时,家才是女人的休憩地。当女人在家花所有的时间来伺候别人的需要时,家对于她来说,就是工作的场所,而不是一个舒适、愉悦、休憩的地方。在外工作最解放的是那些单身女人(很多人一个人生活,她们可能是或不是异性恋)。很多女性还没有找到让她们满意的工作,她们参加工作,反而使她们在家中的生活质量下降。
13.女权主义为人父母的方式
在白种至上的资本主义父权制统治的文化里,孩子们没有权力。女权主义运动在历史上第一个指出我们的文化现实是一个不热爱孩子的文化,指出孩子在我们的文化中被看成是父母的财产,父母可以想对孩子做什么就做什么。成人对孩子的暴力在我们这个社会里被看成是正常的。问题是女权主义思考者从来都不愿意提醒人们注意到女性实际上在日常的对孩童的暴力中,常常是主要实施者,因为女性是首要的照顾孩童的家长。女权主义运动提醒人们注意男性在家的统治常常创造了男性对孩童性暴力的场所,在这点上,是至关重要和有革命意义的,但是,事实是,大多数在家里日常地被语言或身体的暴力折磨着,施暴者既有男人,也有女人。母亲的施暴常常使女性从情感上折磨孩子。女权主义理论对女性对孩童的暴力还没有做出女权主义的批评和改变。
在一个统治与被统治的文化内,孩童没有民事权利,那些有权力的成年男女,就可以自动地管制孩童。医疗事实说明,孩童在这个社会里每天都被折磨着,这种折磨的大部分危急生命,很多孩子死于折磨。如果不是比男性更多的话,女性维系暴力跟男性没什么两样。女权主义思想和实践中的一个严重的缺陷,就是这个运动不愿硬碰硬地面对女性对孩童的暴力。强调男性的统治,对女性以及女权主义思考者来说,既容易得多,也可忽视女性折磨孩童的方式方法,因为我们都是被父权制思想所教养大的,我们接受的统治伦理说,有权有势的人有权力统治没权没势的,可以用各种手段强迫后者服从。在白种至上的资本主义父权制的等级制度里,男性对女性的统治是被宽宥的,成人对孩童的统治亦是如此。没有人真的愿意注意那些折磨孩子的母亲。
我常常谈起在一个奢华晚宴上发生的故事。在那个晚宴上,一个女性描述她是怎样管教她的年幼的儿子的。她掐他,把他的肉紧紧地箝住,直到他服从为止。晚宴上人人都对她乐意管教孩子表示赞赏。我却意识到她的行为其实是虐待性的,她可能潜意识地在这个男孩子的心里种下了将来长大后虐待女性的种子。我对听众说,重要的是,如果一个男人告诉我们他如何箝住一个女人的肉,使劲地掐她,直到控制了她为止,我们一听就知道这种行为是虐待行为。但是如果一个孩子被这种负面统治的形式所伤害,这种行为往往被宽宥。这并不是一个单一的例子。很多更严重的对儿童的暴力每天都在由父母们上演。
具有远见的女权主义活动家们从来没有否认男性家长的重要性和价值,虽然我们仍要不停地努力创造一个对母亲的作用更为感激的文化,对那些由女性、也就是母亲所做的工作更为感激的文化。赞美男性在教育孩子中的作用往往会导致对女性工作的忽视,贬低那些由母亲所做的积极的工作的意义。在女权主义运动起始阶段,很多女权主义者很严厉地批判做母亲,认为选择做母亲而不选择工作的女性需要被解放,需要更多的自我肯定。但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一些女权主义思考者向女权主义贬低做母亲、过高估计家庭之外的工作进行挑战。在《女权主义理论:从边缘到中心》里我就这个题目这样写道:“在一个性别主义仍然是标准的社会环境里,提倡个人之间的妒忌,不信任,相互敌对和恶意的不必要的竞争,使工作环境极为精神紧张,受挫折,常常完全令人不满足……许多女性喜欢并享受挣钱的工作,但是觉得工作占据了太多的时间,没有时间做其他让人满足的事情。虽然工作可以帮助女性获得一定程度的经济独立,或者经济自足,但对大多数女性来说,工作并不能满足所有的人性需要,女性寻找在一个关爱的环境中工作的结果,是重新强调家庭工作的价值和做母亲的积极性。”
在将来的女权主义运动中,我们需要更努力地向父母们显示结束性别主义的、积极地改变家庭生活的方式方法。女权主义运动是支持家庭的。结束性别主义对孩童的统治,无论是男性或女性实施的,是使家庭成为孩了们感到安全、自由和懂得爱的场所的唯一方式。
14.婚姻解放以及伴侣关系
女权主义运动高峰期间,婚姻体制遭到严酷的批判。很多异性恋女性加入运动,是由在她们的个人亲密的关系中,特别是两性关系不平等的长期的婚姻关系中,男性的统治所引发的。从一开始,女权主义运动就挑战两性关系的双重标准,挑战性关系中对女性的求全责备——女性不是处女,不是忠诚的情人或配偶,但是男性却允许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得到宽宥。性解放运动强化了女权主义对婚姻的批判,并促进了安全和可以买得起的避孕药具的需求。
早期女权主义活动者之所以专注于私人关系和家庭关系,是因为就是在这些领域里,所有阶级和种族的女性都感到男性统治的重压,不管是来自父权制父母还是配偶。一个女性可能积极地向她的性别主义的男性老板挑战,或向一个陌生的要统治她的男性挑战,但是回到家中,却要屈从于她的伴侣。当代女权主义者,那些从长时期的婚姻中来的异性恋女性以及同性恋女性结成同盟,批判婚姻制度是一种形式的性奴隶制。她们强调在传统性别主义纯洁的婚姻中,亲密的关系、关爱和尊重都为了男性的可能的至高地位被牺牲掉了,父权制为一切做决定。
在性解放方面,女性迈出了极大的步子。但是当性病流行开来之后,女性要想选择多个性伴侣就不那么容易了,对一对一的性关系的批判也抛之脑后。对生命构成威胁的性病的传播,比如艾滋病等容易从男性传染到女性的疾病,以及在父权制文化中男性被鼓励不对女性说实话,使女性很难选择很多伴侣。显然,父权制强调异性之间私密关系的一对一关系,这使一对一关系中的两人就更难打破性别主义的思维方式了。与此同时,很多女性也发现非一对一的关系常常给男性更大的权力,却限制了女性的权力。虽然女性可以自由选择与那些已经有了伴侣的男性有性关系,但是,男性一般对已经有了伴侣的女性没有兴趣,有些女性还继续向男性权力屈服,甚至还要向她们的伴侣请求许可去与其他男性有性关系。但是,尽管有这些种种困难,女性现在拥有非一对一的性关系的自由,无论一个女性是否行使这个自由,都继续打破了并挑战了女性的身体属于男人的这种概念。如同所有的女权主义批判所带来的积极变化一样,女权主义对性快乐的探讨和批判帮助创造了一个男人和女人都可以有一个更为令人满意的性关系的世界。
女权主义对把做母亲当成女性生活唯一目的的批评,比对任何其他方面的批评都更多地改变了婚姻和长期关系的本质。一旦一个女性的价值不再被她是否生孩子或养育孩子来决定,对两人都有事业的夫妇来说,不要孩子,而要一个平等的伴侣婚姻、平等的关系就是可能的了。没有孩子使拥有平等的关系要容易得多,因为父权制社会自动地设定一些母亲应该做的事情,这使有孩子的女性要想取得性别平等难得多。比如,在女权主义运动初期,父权制社会的医疗体系过去曾经忽视母亲人乳喂养的重要性,现在突然不仅积极地提倡人乳喂养,而且坚持人乳喂养。这个例子很可以说明问题。养育孩子很自动地就把责任放到女性的身上,不管她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自然而然,很多女性发现有了新生的孩子,常常使她们与男人之间的关系退回回到性别主义描绘的角色中去。但是,如果夫妻双方都努力在各方面保持平等,特别是在养育孩子上,那么平等可以成为现实。关键的问题是要努力地保恃平等。可是,很多男人都没有很努力地担当养育孩子的责任。
我们社会中的分手或离婚,主要的原因就是婚姻和伴侣关系中父权性的男性统治。各种各样的最新的研究表明,在成功的婚姻中,性别平等创造了每个成员都得到肯定的环境。这种肯定创造了幸福感,即使婚姻没有维持到底,双方的友谊也会由于这种平等而继续。重要的是,在将来的女权主义运动中,我们要少批评父权婚姻中的密切关系,多表现不同的密切关系,表现同伴友谊的价值。这些新的关系建立在平等、尊重的基础上,在令人满足和持久的伴侣关系中,需要相信相互的满意和共同成长。
回应 2022-01-07 07:42:49 -
作者作为激进派的女性主义者之一,她第一反对改良派女性主义(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改良派认为女性走出家庭跟男人一起工作,男女同工同酬就会解放女性,胡克斯不认为是这样,即使她不否认女性找工作是好事,但是她认为改良派忽略了女性在市场上工作之后最后还的回归家庭领域,家庭内的第二次压迫…… 作者胡克斯作为一名非洲裔的美国女性,她经常批评美国白人女性,她认为美国白人女性是特权阶层的,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从女权...
2021-12-08 13:22:48 4人喜欢
作者作为激进派的女性主义者之一,她第一反对改良派女性主义(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改良派认为女性走出家庭跟男人一起工作,男女同工同酬就会解放女性,胡克斯不认为是这样,即使她不否认女性找工作是好事,但是她认为改良派忽略了女性在市场上工作之后最后还的回归家庭领域,家庭内的第二次压迫……
作者胡克斯作为一名非洲裔的美国女性,她经常批评美国白人女性,她认为美国白人女性是特权阶层的,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从女权主义的开始以及领导层几乎都是白人女性,起初的女性主义是没有把种族,阶级矛盾给考略进入的……
我们知道,如果白人女性不放弃种至上论,如果女权主义运动不在根本上反对种族主义,就不会有白人女性与有色人种女性间的真正的姐妹情谊。 引自第10页 在16小章节里
那些宣称是女权主义者,同时县有对同性恋的恐惧的女性,是走错路了,也是虚伪之极,就同那些宣称姐妺情谊却抱着白种至上的思想不放的人一样。 引自第112页 “宣称自己是女权主义又恐同”的人,我想起一位《女性的奥秘》的作者,贝蒂·弗里丹,她是自由主义女性主义代表人物之一,在这句话我自己认为作者带着很强浓烈的主观意识看待改良派的女性主义。 在激进派女性主义的早期,“女性主义是理论,女同性恋是实践”,“女性主义者跟女同性恋是同义词”,她们要性自由,却被男性认为是性解放。
我们那时很年轻,在那些日子里,运动给我们压力,要我们通过分享我们的政治立场和与其他女性分享我们的身体来证明我们是真正激进的。 引自第112页 “分享政治立场跟身体”来证明自己是激进的,这简直是太强制人,如果女性主义是被解放的,自由的政治运动,那它就不该被如此强硬的手段是要一个女性去证明自己是“激进派女性主义者”,所以我看来,这个激进派的女性主义理论在某些方面我接受不来
看这本书也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激进主义女性主义的代表之一是如何阐述她对于激进的理解”
看到后面的附录,可以了解作者的生平简介跟主要研究著作,胡克斯作为激进派女性主义理论的代表人物之一,很多讲女性主义的书籍都多少提及到她,她也试图从平白的话语写作让百姓对“女权主义”“性别歧视”“种族问题”等议题有进一步的了解。无疑她在激进派女性主义中十分重要。
“女权主义是一场结束性别主义、性别剥削和压迫的运动。” 引自第163页 在《女性主义思潮导论》的书中,激进派女性主义认为妇女受压迫的主要原因:性/社会性别制度(sex/gender system )。
在此书《激情的政治》里加深我对激进派女性主义的认识。
同时我想起下次我即将读到的第二位女性主义者的相关自传,波伏娃《第二性》的作者,同时也是存在主义女性主义的代表人物。
女性主义的理论有多种,我对胡克斯“顶嘴”式的写作能力以及激进女性主义的某些极端思想不太能接受。
因为胡克斯也赞同的“……训练学生的批判性思考能力。一个会批判性思考的人能够发现自己,能够改变自己,也能够改变世界。”
我也赞同,同时希望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我也是女性主义者!
回应 2021-12-08 13:22:48 -
早期女权主义活动者常常没有把男性对女性的暴力与帝国主义的军事主义联系在一起。之所以没有做这种联系,是因为反对男性暴力的她们本身常常接受和支持军事主义。只要性别主义的思想把男孩子教育成“杀人犯”,不管是想象中的好男人还是坏蛋,还是战士,只要他们以帝国主义的方式,以强权来强迫其他国家和民族,父权制对女性和儿童的暴力就会继续。最近这些年来,各种各样阶级背景出身的年轻的男性制造了很多令人发指的暴力行为...
2021-08-29 22:36:52 1人喜欢
早期女权主义活动者常常没有把男性对女性的暴力与帝国主义的军事主义联系在一起。之所以没有做这种联系,是因为反对男性暴力的她们本身常常接受和支持军事主义。只要性别主义的思想把男孩子教育成“杀人犯”,不管是想象中的好男人还是坏蛋,还是战士,只要他们以帝国主义的方式,以强权来强迫其他国家和民族,父权制对女性和儿童的暴力就会继续。最近这些年来,各种各样阶级背景出身的年轻的男性制造了很多令人发指的暴力行为,举国上下对这些行为都在指责,但是,很少有人把暴力与性别主义的思想方式联系在一起。
...特别至关重要的是父母学习以非暴力的方式做父母。因为我们的孩子将不会远离暴力,如果这是他们知道的唯一的处理困难条件的方式的话。 在我们国家很多很多人都关注暴力问题,但是他们却拒绝把暴力与父权制思想方式或男性统治连在一起。女权主义思想方式提供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式,现在我们有责任把这个解决的方式提供给每一个人。
回应 2021-08-29 22:3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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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资源 | 来自白日酩酊 | 7 回应 | 2021-09-20 18:07:17 |
荣维毅:不同语镜的解读——评胡克斯《激情的政治... | 来自发福的唐吉珂徳 | 1 回应 | 2014-12-01 09:29:14 |
荒林:靠近女权主义或关于女权主义的故事 | 来自野兽爱智慧 | 2008-06-06 10:59: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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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有用 乌春 2013-08-16 15:50:58
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系统了解女权主义的书,但基本上还是以西方的一些情况为基准,有些地方需要结合自己周围的现实进行一些思考。
4 有用 Amarcord 2012-11-19 20:40:32
“有远见的女权主义是智慧的爱的政治。我们政治立场的灵魂是要结束统治,爱不可能在统治与服从的关系中扎根。” ——真惭愧慢悠悠两个月,今晚在图书馆才一口气看完,原文还是更值得一读,这本书最好的是后面沈睿老师的附录,其中美国高等院校的妇女研究学和第二浪潮女权主义经典导读总结得好详细~!
5 有用 我姓地球名食物i 2021-04-15 16:58:19
女权主义不仅跨越性别,也跨越国家、种族和阶级,是最质朴的正义观。
2 有用 阿轰 2020-06-20 13:13:03
翻译有问题,很多地方不通顺导致错误理解句子的意思,然后又重读几遍重新确认。阅读体验实在不咋地。内容确实比较浅显,没啥学术理论,作为入门书看看可以
0 有用 蝉 2014-03-17 11:47:34
: D440/4644
0 有用 木头魂儿 2022-08-12 10:51:48
全面 综合地讲述了女权运动及女性主义在各个方面的探索与各种矛盾
0 有用 安禅制毒龙 2022-07-02 17:58:25
打破学院化,面向大众,立意极好。内容亦对我目前的实际生活有所启发,有新的思考,还有坚定想法。“女权主义者们把她们的目光和欲望放到父权制之外,放到性别主义的男人之外”,有趣呀!
0 有用 梨戈 2022-06-27 13:29:53
女权启蒙比较好的小册子,但不够系统
0 有用 我要爆炸了 2022-06-20 17:48:40
很合适的女权主义入门读物。前半部分是胡克斯针对各种各样与女权主义相关的议题展开的论述,后半部分是译者对女权运动史上标志性书籍文章的导读。从开篇胡克斯就强调女权主义的敌人是性别主义,而非男性,我们可以想象最终我们生活在那样一个世界里,我们都可以是我们自己。
0 有用 小樽的樹 2022-06-18 21:56:42
原作非常具有启发和科普意义,译者写的附录更是详尽,本书作为女权主义的入门读物非常合适。对于我个人而言,通过这本书看到了女权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联系,可谓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