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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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六〇年隆冬，瓦兹河结了冰，厚厚的白雪覆盖着下庇卡底平原；圣诞节这天，从东北方向刮来的狂风几乎席卷了整个波蒙区。清晨开始下雪，傍晚时越下越大，一夜间积雪成堆。在上城，奥费弗街的一端是主教堂耳堂的北墙。狂风夹着漫天大雪，拍打着圣女阿涅斯门，这是一座古老的罗曼风格的大门，和哥特式建筑风格已很接近，在光秃秃的山墙下，有很多雕塑像作为点缀。第二天黎明，雪深过膝。 街道还在沉睡中，昨夜节日的狂欢使人们懒得起床。时钟敲了六下。小雪花缓慢而不停地飘着，给昏暗的天空涂上了层青色，在蒙眬中，只有一个看不清的东西在蠕动，这是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她躲在教堂的拱门下过夜，冷得嗦嗦发抖，缩做一团。她衣衫褴褛，头上裹着一块破绸巾，光脚穿着大人的鞋子。看来她走遍全城，求乞无门，精疲力竭才倒在这里。她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没有任何亲人，没有任何东西，她被这个世界遗弃了，饥饿啃噬着她，寒冷毁坏了她；她十分衰弱，呼吸困难。在风雪交加之时，她再也无法挣扎，只得步步后退，转移到这里，蜷缩在这座古老的石拱门下。 (查看原文)

  Aulis 2020-08-24 18:33:28

• 现在正是夜晚，一种诱惑的冲动折磨着她。临睡之前，为了避免做恶梦，她强迫自己重读圣徒传。两只手捧着头，尽管她作了很大的努力，还是弄不明白：奇迹使她目瞪口呆，她看到幻影逐渐隐退。她躺在大床上，沉睡了一阵之后，被一种突如其来的苦恼惊醒了。周围仍是一片漆黑。她坐起身来，激动地跪在推开的被单中间，鬓角上都是汗，浑身颤抖；她合着手，结结巴巴地说：“我的主，您为什么把我抛弃？”此刻，在一片黑暗中，她感到孤零零的，分外绝望。她梦见了费里西安，她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去和他相会，没有任何人前来阻止。祈求宽恕的心情使她退了回来，上帝不再在她的周围，也不再降福于她，人世社会抛弃了她。她在绝望中呼唤无名的人，倾听看不见的事物。空荡荡的天空里充满了窃窃私语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切都似乎死了：玛利亚园圃和雪弗荷特小河，柳树，草地，主教府的老榆树，还有主教堂本身。她曾经寄予的梦幻已不复存在，圣女们的白色翅膀也不知去向，剩下来的只有坟墓。她双膝跪下，瘫软无力，束手无策，简直就象基督教传教之初的信徒，一旦为超自然的力量所舍弃，便被人类的原罪殛死在地。在这作为庇护的、阴暗而寂静的角落里，她听任这个原始罪孽战胜所受的教育而重新炽热起来，并大声咆哮。如果再过两分钟还没有未知的力量来救助，如果自然之力不再觉醒而予以支持，她一定会在沉重的压力下倒下，一定会走向毁灭。“我的主，我的主，您为何把我抛弃？”她跪在大床中间，消瘦而虚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查看原文)

  Aulis 2020-08-25 16:4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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