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的原文摘录

  • 这提醒了刘锡彤,大声说道:“就在事主家找间屋子,把尸首抬进去验。” 这是大干禁例的事。“大清会典”载明县官相验准带的人数,用意即在防止骚扰事主,如今指定在事主家验尸,那就不止于骚扰,直是有意与事主为仇——从来尸首只能抬出门,不能抬进门;甚至一二品大员病故任上,盘灵回乡,灵框进城,亦须奉旨特许。这件事情是看得如此郑重,而刘锡彤不顾律令,不恤人情,如有言官参上一本,包他“吃不了,兜着走”。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3:59:09
    —— 引自第14页
  • “也要挑个黄道吉日。”说着,小白莱将挂在铜帐钩上的皇历取了来,翻一翻说:“三月初八是好日子。” “大嫂真了不起!”杨乃武大赞,“还知书识字,真正难得!” “哪里!”对此不虞之誉,小自菜自觉受之有愧,双颊泛起一抹薄薄的红晕,“我只识得几个数目字。” “这就怪了!那么,阿嫂,你何以晓得三月初八是黄道吉日?” “‘呆子看长行’!这个诀窍你都不懂?” 杨乃武被提醒了。皇历上,日子不好,下面只缀“诸事不宜”四字,倘是好日子,“宜”这个、“宜”那个,长长的一行,一望而知。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07:26
    —— 引自第27页
  • 杨乃武的神态也很闲逸,正摘下荷花瓣在擦一方砚台,小白菜对此还是初见,正好拿它作个掩饰尴尬的话题。 “这是做啥?” 杨乃武抬起眼来,先微笑着点一点头,等她轻摇着扇子,走了进来,直到他身边,方始掀起砚台一角,映光相示,“你看,”他说,“这块砚台的纹路,细得跟你的皮肤差不多,拿布去擦,都怕会伤了它。荷花瓣又软,又不象棉花会沾得丝丝缕缕,拿来擦砚台,最妙不过。”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10:31
    —— 引自第73页
  • “刚才刘大少爷敲你那里的门,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正在洗澡。” 就这句话,便证实了她与刘海升暖昧不假。杨乃武原是有意试探,倘或小白菜不认识刘海升,或者她为人厉害,有意否认,就会假作诧异地问:“哪个刘大少爷?他为什么来敲我的门?”而如今这样的回答,等于承认,她与刘海升是素识。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12:15
    —— 引自第74页
  • “这祥吧,”杨乃武慨然说道,“我替你垫四百两银子,你写张借据给我好了!” 有借据落入杨乃武手中,还是不大妥当。但除了写借据以外,别无他法;而要写借据,写给杨乃武,总比写给“葛毕氏”冠冕得多。这样一想,便点点头说:“那就见你的情了。不知道怎么写法?” 杨乃武暂且不答,唤兴儿出中门去取来笔墨纸砚,安放在葛家堂屋中,请刘海升坐定,方始说道:“我念你写:‘兹收到杨乃武兄交来库平银四百两正。此据。’” “怎么?”刘海升搁笔问道:“是收据。” “对了!收据。” …… ……拿起笔来说:“我还是写借据。” “那也好!随你。”杨乃武接着又念:“‘兹借到本县生员杨乃武名下库平银四百两正,亲收无误。彼此至好,不须中保,不收利息,言明一个月内归还,此据。’”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13:28
    —— 引自第83页
  • 接下来,陈二嫂便谈她随主人逛夜湖的情形。逛湖自然用船,西湖中的游船有两种,一种是瓜皮艇,通称“划子”,可容六人,分两排隔一张小圆几相向而坐,船头船尾各有一人打桨,如果游客有兴,自己亦可操舟。西湖波平如镜,绝少风涛覆舟的惨剧发生。 另一种是画舫,中舱宽大,可坐可卧;若是请客,也容得下一桌酒筵。行驶时用竹篙轻点,极其平稳。杭州的仕宦富商,多备有这样的一艘画舫,加意装修,踢以佳名,春秋佳日,载酒出游,足尽一日之欢。陈二嫂以前“帮人家”,主人是告老回乡的大绅士,就自置有这样一艘画舫,每年六月十八夜里,老太太率同儿媳到天竺烧香,都是坐了画舫去,顺便也就逛了夜湖。 “船就一直撑到天竺?” “不是,不是!三天竺在上山路上,船到不了的;船到茅家埠上岸,再换自家的轿子,抬上三天竺。”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18:10
    —— 引自第110页
  • ……进了庆春门,不远就是庆成茧行。……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20:38
    —— 引自第112页
  • 她说:“我从前有个邻舍要好的姊妹,嫁在下城竹竿巷,开机坊的,……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21:23
    —— 引自第113页
  • 原来乡会试的规矩,举子缴了卷,由“誊录所”用朱笔照抄一份,称为朱卷,经“对读所”用黄笔校对无误,然后分交各房,由同考官评阅。认为文章可取,向堂上保荐,某卷可取,即称为“荐卷”。如果同考官不荐,主考官无法直接取中,所以论师门的恩义,“房师”实过于“座师”。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40:57
    —— 引自第123页
  • ……还得问沈媒婆,沈媒婆又得问沈体仁;沈体仁心里非常矛盾,很想打这一场官司,却又怕一时打不出结果,拖在那里,会受“讼累”,而“讼累”是可以倾家荡产的!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42:12
    —— 引自第149页
  • 听得这一声,差役将手一松,刘锡彤冷笑道:“谅你不敢不招!说,你的奸夫,可是杨乃武?” 这是在花厅,倘在准许百姓听审的二堂,凭他这一句话,就可能会激起公愤。因为依律不准“指奸”,审奸情案子只可问奸夫是谁?不准问某某人可是你的奸夫,或者你跟某某人可有奸情?如今刘锡彤的问法,分明是暗示小白菜指认杨乃武为奸夫,是大清律所不许的事。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43:41
    —— 引自第161页
  • 于是小白菜更明白了,不过假话能不说就不说,所以默不作声。杨乃武自然要问:“小大嫂,堂上要我问你,十月初五我跟你见过面没有?你凭良心说,我跟你见过没有?” 良心自然有愧,无奈拶指实在可怕,小白菜硬着头皮答说:“见过的!” 此言一出,杨乃武既愤且急,话都说不清楚了。喉头干咽了几口唾抹,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在哪里?” “在路上。” “路上!什么路上?”杨乃武缓过气来,带着哭音喊道:“小大嫂,小大嫂!!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样血口喷人,倒摸摸良心看!不怕天打雷劈?” 小白菜心如刀绞,无奈此时只求自己能免除痛楚,什么都顾不得了,随口答说:“就在我家后门旁边,土地庙后边。” 这可是言之凿凿了!杨乃武喉头梗塞,只字不次,挣扎着犹待有言,刘锡彤却饶不得他了!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45:29
    —— 引自第174页
  • 十月二十起解,一共五条船进省,脚镣手铐的杨乃武,与严密看管的小白菜以外,沈媒婆、喻师母亦要随同进省,王心培是重要证人,亦被牵连在内,自备盘缠,陪着打官司,这就是所谓“讼累”。 从十七开始,天天有差役上门,来通知准备进省,来一次要好酒好菜款待,临走还要讨“脚步钱”,又名“草鞋钱”。其实每次所送,买一百双草鞋都有余,沈媒婆倒有些懊悔打官司了。 杨家更不必说,差役上门,一来就是五六个,进门先来一顿责备,接下来是神色严重的恫吓。除了杨恭治以外,杨太太亦须抛头露面,用好话周旋。需索的花样,层出不穷,而每一次需索都附带着威胁,倘如不遂所欲,不是官司不利,就是犯人会大大吃苦。杨太太为了救丈夫,已经开始在卖田了。 当然,除了重托解差以外,另外还要派人进省照料。依然是拜托杨恭治与詹善政,随带四名下人,专雇一条船跟着官船走。 在路上,杨恭治与詹善政一直在想办法接近杨乃武,为的是官司与家务都要得他一两句要紧话交代,才有措手之处。无奈是刘锡彤亲自押解,监视严密,始终不得其便。 一日水程,到了杭州,立刻送进钱塘县监狱——杭州城内分钱塘、仁和两县;钱塘县名为“首县”,照例为府办差。杭州府衙门并设监狱,凡有审转的人犯,都寄押在钱塘县。 这一来,杨家便得两处打点,平白又多一份开销。一连三天,天天得花二十两银子才能送进去一顿牢饭,却还不知道能不能到得了杨乃武口中?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53:16
    —— 引自第180页
  • 杭州的城隍山,就是所谓“立马吴山第一峰”的吴山。跟京里的天桥、南京的夫子庙、上海城里的城隍庙,约略相似,是贫富不分,老少咸宜的消遣之地。山并不高,沿大路树荫下,设着许多茶座,春秋佳日,座无隙地,夏夭更是夜来纳凉的好地方。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57:13
    —— 引自第214页
  • 亲笔签名谓之“押”。向来不识字的人承认笔据,只画一个“十”字,但识字的人,为防他人假冒签名,可以自己设计一种写法,将三个字或者两个字的姓名,并成一个字,骤看不知所谓,细看方知究竟,其名谓之“花押”,早在唐、宋便已流行,一直相沿至今。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58:27
    —— 引自第284页
  • 朱智字茗笙,举人出身的军机章京。原来清朝的制度,大政都归军机处所出,仿佛唐宋的“中书门下”;内阁大学士名为宰相,并无实权,惟有大学士兼军机大臣,才是真宰相。 但是,军机大臣每天跟皇上见面,一切军国大计,面取进止,只不过可否一语之决,称为“承旨”;这可否一语,要化为指授详明的圣旨,全靠军机章京,这个撰拟上谕的工作,称为“述旨”。因此,军机章京在朝中是一种很特殊也很重要的人物,尤其是咸丰十一年慈禧太后与现领军机,头衔叫做“议政王”的恭王联络,击败肃顺,收回大权的“辛酉政变”,军机章京发生了极大的作用,因而更受重视。 军机章京俗称“小军机”,历来以人文荟萃的江浙两省人充当的居多;浙江人更为特出,势力也最大。军机章京分头班、二班轮值,领班用满洲话的称呼,叫做“达拉密”;……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5:59:30
    —— 引自第289页
  • ……先用水银洗刷尸首,已是遍体青黑,毒伤显然;再解剖尸身,剔出骨骼,上笼蒸过,只见两面肋骨与肩上两块锁子骨,其黑如墨。……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6:13:07
    —— 引自第376页
  • “你谈的那件案子,时间是在冬天,为时不久,所以开棺详检,有点用处。这一案呢,历时三年,尸体早腐,情形不同。”他得意地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道理在此!”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6:22:09
    —— 引自第377页
  • 翁同龢不即答言,举杯相敬,对干了一杯,方始徐徐开口:“王爷,我先说段掌故你听。高宗孝贤皇贵妃是汉军,本姓高,这是王爷知道的?” “是啊!孝贤皇贵妃的父兄,不就是高斌、高恒父子吗?” “是!我要讲的,正是高恒的故事—。” 高恒的椒房贵戚,在乾隆初年,干过好些阔差使,乾隆二十二年任为两淮监政,这是举国第一个肥缺,高恒当了八年之久。乾隆三十三年,整顿两淮监务,高恒在任内除照例的陋规以外,额外贪污至数百万银子之多,事发定罪,高宗朱笔亲批“斩决”! 其时军机领袖是孝贤皇后的胞兄傅恒;当时便为高恒求情:“高恒是高贵妃的胞兄,请皇上推恩,免他一死!” 高宗立即答说:“贵妃的兄弟犯法,应当免死;皇后的兑弟犯法,又当如何?” 一听这话,傅恒浑身发抖,面无人色;终其一生,战战兢兢,勤慎当差。这就是高宗驾驭臣下的手段。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6:23:25
    —— 引自第382页
  • ……只有走水路,打运河到了北通州再说。冬天水浅,总要毛两个月才到得了。” “是!”刘锡彤说,“有一年,我公差过京,也是冬天由水路走,实足走了七十天。” (查看原文)
    辉夜姬 2017-11-23 16:35:20
    —— 引自第3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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