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短篇小说》的原文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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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
一富家女,容貌姣好,及笄,自言宁死不嫁。其母怪之。每至夜深人静时,闺中即有男子说笑之声。母逼问之,女日:系一美貌华服男儿,夜来幽会,鸡鸣时,即匆匆离去。母授计于女。至夜,男又至,女将其华服锁于柜中。平明,男索衣欲去,女不予,男怅怅而逝。清晨,大雪,母开鸡舍,见公鸡赤裸而出,不着一毛,状甚滑稽也。女急开柜,见满柜鸡毛灿灿。女抱鸡毛出,望裸鸡而投之。只见吉羽纷扬,盘旋片刻,皆归位鸡身,有条不紊,片羽未乱也。公鸡展翅,飞上墙头,引颈长啼。啼罢,忽作人语,曰;吾本天上昴星官,贬谪人间十三年,今日期满回官去,有啥问题找莫言。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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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再次回成都时,终于下了第一场雪。这是我来北京后第一场大雪。我想,真正的雪就该是这样子吧,如白天鹅的绒毛弥漫了天与地,它落在好人的屋顶上,也落在坏人的屋顶上,但它没机会落在堂吉徳的鸡冠上了。我不知道室友跟女孩后来如何了。女孩再也没来过我们的寝室。之后去过几次小吃店,只有老板跟他老婆在狭窄的屋子里转来转去,叽叽咕咕。我本想问问女孩去哪里了,但从来都只是慢慢地吃着我的红油抄手。男人到了我这岁数,就会发现沉默是一种真正的美徳。那天在地铁口,看着室友踏入那段漫长幽暗的甬道,我的嗓子不禁哽咽了一下。他的头发长出来一些,没戴帽子,他的下巴更尖了,或者说,他的头颅更像一个标准的倒三角形了。我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见到他,我伸出迟钝的手臂,用力地挥了挥,他大概没有看见,只佝偻着腰滑动着黑色行李箱。本来我还想大声地说句“再见”,可大朵大朵的雪花倏尔旋进了我的喉咙,那么凉,甚至有点甜,我就哑巴似的寫合了几下颌骨,然后彻底闭了嘴。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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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老境的尴尬并不在于变老本身,而是你心灵的变化追不上身体的衰退。在心灵的镜像里,你还是个仪表堂堂的壮年人,但在他人眼里,你已经是个颓唐的老者。 (查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