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栋》的原文摘录

  • “那时,阿爸说,不读了。读书做读书人,做官有份,杀头也有份,阿爸说了,我们还是当憨牛,憨憨地过日好些。”阿顺说,“就是在三年级那年,阿爸把我拉在他身边种田,说是再也不让我读书了。” 读书人,杀头也有份,不如做憨憨。 (查看原文)
    怪力乱神 3赞 2022-05-13 00:58:00
    —— 引自章节:铃铛花
  • 就这几天,我突然対于国术ー寸寸建立起来的房子、地毯、冷暖气、沙发、彩色电视、音响和汽车,感到刺心的羞耻。那不是我不断地教育和督促国木“避开政治”“力求出世”的忠实的结果吗?自苦、折自,不敢轻死以赎回我的可耻的家族的罪您的我的初心,在最后的七年中,竟完全地被我遗忘了。 我感到绝望性的、废然的心怀。长时间以来,自以为弃绝了自己的家人,刻意自苦,去为他人而活的一生,到了在黄泉之下的一日,能讨得您和国坤大哥的赞赏。有时候,我甚至幻想着穿着白衣,戴着红花的自己,站在您和国坤大哥中间,仿佛要一道去接受像神明一般的勤劳者的褒赏。 如今,您的出狱,惊醒了我,被资本主义商品驯化、饲养了的、家畜般的我自已,突然因为您的出狱,而惊恐地回想那艰苦、却充满着生命的森林。然则惊醒的一刻,却同时感到自己已经油尽灯灭了。 暌别了漫长的三十年,回去的故里,谅必也有天翻地覆的变化罢。对于曾经为了“人应有的活法而斗争”的您,出狱,恐怕也是另一场艰难崎岖的开端罢。只是,面对着广泛的、完全“家畜化”了的世界,您的斗争,怕是要比往时更为艰苦罢?我这样地为您忧愁着。 请硬朗地战斗去罢。 至于我,这失败的一生,也该有个结束。但是,如果您还愿意,请您一生都不要忘记,当年在那一截截曲曲弯弯的山路上的少女。谨致。 (查看原文)
    C 2020-12-01 12:59:38
    —— 引自章节:山路
  • 这样朗澈地赴死的一代,会只是那冷淡、长寿的历史里的,一个微末的波澜吗? (查看原文)
    阿鱼 2021-03-10 15:54:50
    —— 引自章节:赵南栋
  • 在那些年的台湾,成千上万的青年一生只能开花一次的青春,献给了追求幸福、正义和解放的梦想,在残暴的拷问、扑杀和投狱中粉碎了自己。另有成百上千的人,或求死不得,含垢忍辱,在严厉的自我惩罚中煎熬半生,坚决不肯宽恕自已。有一些人,彻底贪生变节,以同志的鲜血,换取利禄,而犹怡然自得。 那是一个崇高、骄做、壮烈、纯粹和英雄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犹疑、失败、悔恨、怯懦和变节的时代。 而受到独特的历史和地缘政治所制约的、这祖国宝岛的继日帝下台湾共产党溃灭以来的第二波无产阶级运动的落幕,当红星在七古林山区沉落,多少复杂的历史云烟,留待后人清理、总结、评说和继承。 (查看原文)
    阿鱼 2021-03-10 15:54:50
    —— 引自章节:当红星在七古林山区沉落
  • 把照片慎重地放在皮夹里,他终于这样说。叶春美想起了宋大姊走出押房之后,再也不曾回来过的那个凌晨。不,她什么也没有说。她想着。她还记得很清晰,宋大姊怎样地在麻子班长的眈视中,沉默地面着没有镜子的、囚房的墙壁,梳理长发 “没有。”叶春美注视着看来忽而有些杲滞的老赵的脸,低声说,“没有呢。” 宋大姊只是安静地走出押房罢了,她想。但那沉默,哦,五O年代初叶,台北青岛东路口军事监狱里的,世纪的沉默啊,不是喧器地述说了千万册书所不能尽载的,最激荡的历史、最炽烈的梦想、最苛烈的青春,和狂飙般的生与死吗? (查看原文)
    羅弎氺、 2021-05-16 17:12:10
    —— 引自章节:赵南栋
  • 世上有一种天生正直的人,坐在灵堂里的丁魁这样想着,天生的正直,但绝不是拿自的正直处处去判断别人不肯饶人的那种正直。李清皓这人就是。 (查看原文)
    阿莫多娃 2021-06-14 10:05:25
    —— 引自章节:夜雾
  • 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开车到石乡买文山茶叶。 那时候,啊,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如今却日日沉落于阴冷的忧悒,有时铺天盖地的黑暗的绝望,若大海汪洋,直要室息灭顶。往日难再的幸福,多么叫人羡慕和向往。 啊,月桃,我一定要振作起来,重新找到那灿然的阳光才好。 (查看原文)
    阿莫多娃 2021-06-14 10:21:31
    —— 引自章节:夜雾
  • 我的心在猛烈地悸动,胸口室网。我逐渐明白了。这百货公司和这城市里满坑满谷的人,都佯装不知,伪装若无其事,事不于己,其实就是要对我下手的前兆。 (查看原文)
    阿莫多娃 2021-06-14 10:48:25
    —— 引自章节:夜雾
  • 七 九年春天,他和中国统一联盟组团访问了大陆。北京之行的前后,他断断续续地听到论敌甚至朋友对他的访问北京有公开的和私下的批评。然而期望他会和反民族派、和自由派一道参加当时包括台湾朝野双方在内的大协奏,是基于对他的思想一例如他在“悲伤”和“等待”中的思想的不理解。作为一个作家,他另一个普遍受到不理解和诟议立场和思想,是他鲜明的民族统一的立场和思想 他是两百多年从福建泉州来台移民的第八代子孙,但他家世代穷苦。到他父亲一代,四房叔伯,皆下无寸田,上无瓦片。然而就在这贫困的世世代代,文的祖父对父亲的兄弟们说,咱的旗不是那日章旗,是大清的九色旗。小时候,他知道把大伯教他的祖籍地址背下来,最能取悦大伯父。而那地址竟是“大清国,福建省,泉州府,安溪县,龙门乡,石盘头,楼仔厝”。 (查看原文)
    钟璎 2021-06-17 11:51:37
    —— 引自章节:后街:陈映真的创作历程/陈映真
  • 一九五O年。 我一个人蹲在崁顶上一座废弃的砖窑旁边,看着早上九十点钟的太阳,透过十月的莺镇晴朗的天光,照在崁子下片橙黄色的稻田。 (查看原文)
    大清八早 1回复 2021-08-24 16:44:01
    —— 引自章节:铃铛花
  • 但就是没有人,至于今竟没有一个人来找我接头,指给我一条生路。我曾经一直相信丁秘书终于会来接头的。过去有多少难关,莫不是他老人家帮衬才过去的。半年前,我觉得无路可走了,特意去看过他老人家。但他只是不住地说,"怎么你就瘦了几圈,有病吗?"除此以外,他老人家就铜墙铁壁,守口如瓶了。我们要倒过去吗?我不住地在心里问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却自沉默不语。 电扶梯终于把我送到一楼地面。 十几、二十万人哪!你们是这城市里到处飘流笼罩着的夜雾。我做了什么,竟让你们把我一个人扔进了豺狼的洞窟,却又铁了心肠不肯来联系。 我冲撞着走出百货公司的大门,无目的地疾走。不久,我听见一阵高跟鞋急迫的步伐。月桃从后面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臂。 "等你半天,你这个人……你是到哪里了?"月桃喘着气说,"把人急的呀……" 我泪如雨下了。 (查看原文)
    名残り 2021-10-22 14:22:40
    —— 引自章节:夜雾
  • “我们,和你们,就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我们的世界,说它不是真的吧?可那些岁月,那些人……怎么叫人忘得了?说你们的世界是假的吧,可天天看见的,全是闹闹热热 的生活。”叶春美说,“在那些日子里,怀着梦死去的人,像是你妈吧…反倒没什问题。活着的人,像是老赵,像是我吧,心心念念,想了几十年,就是想活着回来,和亲人生活在一起。” “我不是说了吗?回来了,好。可是你找不到你的角色,你懂吧。整出戏里,没有你的词儿,哈!” (查看原文)
    豆友1427122 2022-01-27 15:07:28
    —— 引自章节:赵南栋
  • 把照片慎重地放在皮夹里,他终于这样说。叶春美想起了宋大姊走出押房之后,再也不曾回来过的那个凌晨。不,她什么也没有说。她想着。她还记得很清晰,宋大姊怎样地在麻子班长的眈视中,沉默地面着没有镜子的、囚房的墙壁,梳理长发 “没有。”叶春美注视着看来忽而有些杲滞的老赵的脸,低声说,“没有呢。” 宋大姊只是安静地走出押房罢了,她想。但那沉默,哦,五O年代初叶,台北青岛东路口军事监狱里的,世纪的沉默啊,不是喧器地述说了千万册书所不能尽载的,最激荡的历史、最炽烈的梦想、最苛烈的青春,和狂飙般的生与死吗? (查看原文)
    离若 2022-03-10 23:31:02
    —— 引自章节:赵南栋
  • 在那些年的台湾,成干上万的青年一生只能开花一次的青春,献给了追求幸福、正义和解放的梦想,在残暴的拷问、扑杀和投狱中粉碎了自己。另有成百上千的人,或求死不得,含垢忍辱,在严厉的自我惩罚中前教半生,坚决不肯宽恕自己。有一些人,彻底贪生变节,以同志的鲜血,换取利禄,而犹怡然自得。 那是一个崇高、骄傲、壮烈、纯粹和英雄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犹疑、失败、悔恨、怯懦和变节的时代。 而受到独特的历史和地缘政治所制约的、这祖国宝岛的继日帝下台湾共产党溃灭以来的第二波无产阶级运动的落幕,当红星在七古林山区沉落,多少复杂的历史云烟,留待后人清理、总结、评说和继承。 (查看原文)
    离若 2022-03-11 22:56:28
    —— 引自章节:当红星在七古林山区沉落
  • 一直到现在,只要马正涛肯让那被自己牢牢密封的记忆之门稍微松开,一些长年被他牢牢抑压的回忆,就会从那黑暗的记忆的洞窟中,带着尸臭,漂流出来。在睡梦中,他看见被弃置在为防共而把农民迁徙净尽的“无人地区”的残废老人冻死在破烂的农舍,看见家破人亡的一群孤儿穿着一身槛褛,在火车站的铁道旁流连,等待捡拾过站军用车厢上日本兵丢下来的残食充饥。 (查看原文)
    离若 2022-04-19 22:14:45
    —— 引自章节:忠孝公园
  • 在我心中最深、最深的底层,秘藏着一个您们时常梦想过的梦。白日失神时,光只是想着您们梦中的旗帜,在镇上的天空里飘扬,就禁不住使我热泪满眶,分不清是悲哀还是高兴。对于政治,我是不十分懂得的。但是,也为了您们的缘故,我始终没有放弃读报的习惯。近年来,我戴着老花眼镜,读着中国大陆的一些变化,不时有女人家的疑惑和担心。不为别的,我只关心:如果大陆的革命堕落了,国坤大哥的赴死,和您的长久的囚锢,会不会终于成为比死、比半生囚禁更为残酷的徒然… 两天前,忽然间知道您竟平安地回来了。贞柏桑,我是多么地高兴!三十多年的羁囚,也真辛苦了您了。在您不在的三十年中,人们兀自嫁娶、宴乐,把您和其他在荒远的孤岛上煎熬的人们,完全遗忘了。 (查看原文)
    阿卡哇咿 2022-05-03 23:33:43
    —— 引自章节:山路
  • “棋谱,只是个规律吧,真正下起来,棋局的变化,就太多样了。”蔡宗义忽然说,“历史也一样吧。” (查看原文)
    怪力乱神 2022-05-31 00:34:11
    —— 引自章节:赵南栋
  • “这些都由不得己,是不是?”林启贤忧愁地说。 杨斌说,人生有很多由不得自己的事。这叫命运。从五五年开始,为了政治,人和人忙着划界限。丈夫和老婆、部属和长官、同事和同事,都划了界限。林启贤说他不懂。 杨斌回答说,严格讲,他也不懂。“人为了信念,或者为了自保,人跟人就那么对着干,是由不得自己。但也该有个限度。好好一个家散了。受不住苦,或者竟为了保护家小,不能不自杀的也有……”杨斌说。 林启贤说他还是不懂。谁懂呢?杨斌说。那时候,思想上最难于过关的,是在战火中为了生存始终互相扶持的台湾同乡,也互相写告发信,也把人不当人地整。 “那时,就是你大伯母一个人撑着我。她老说,老杨,你别发傻,想不开。每天出去挨批回来,我不说,她也不问,只是下一小碗面疙瘩,再不就煮开水让我洗个澡。”杨斌说,“有批斗我的会,她一定参加,坐在我只需一抬头就看得见的地方。她不是来听批斗。她是要让我知道,我最艰苦的时候,她总是在场。” 杨斌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脸上却堆着虔诚的笑。他说他提这些,不是为了诉过去的苦。 “事情全过去了。苦过了以后,我和你大伯母就只得出一条结论。”杨斌说,“这条结论是,以后再有什么大风大火,也绝不能就不做人。” (查看原文)
    怪力乱神 2022-06-19 00:44:35
    —— 引自章节:赵南栋
  • 还不清楚,”杨教授皱着眉头说,“我只觉得,病人对自己已经丝毫没有了再活下去的意志。” “啊!”他说。 “我说不清楚。”杨大夫说,一脸的困惑,“我工作了将近二十年了,很少见过像那样完全失去生的意念的病人。” (查看原文)
    秧田长笑 2022-10-29 12:40:42
    —— 引自章节:山路
  •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多。所以,在前日的报纸上看见您安然地释放回到故里的现在,不论在道德上和感情上,我都应该说出来。那时候,您叫我称呼国坤桑为“国坤大哥”,我却感到一种惆怅的幸福的感觉。“好女孩子呢,贞柏。”记得当时国坤大哥爽朗地笑着,这样子对您说。然后,他用他那一对浓眉下的清澈的眼睛,亲切地看着早已涨红了脸的我,说,“嫁给贞柏这种只是一心要为别人的幸福去死的家伙做老婆,可是很苦的事。”和国坤大哥分手后,我们挑着一条曲曲弯弯的山路往桃镇走。在山路上,您讲了很多的话:讲您和国坤大哥一起在做的工作,讲您们的理想,讲着我们中国的幸福和光明的远景。“喂,千惠,今天怎么不爱说话了?”记得您这样问了我吗?“因为想着您的那些难懂的话的缘故。”我说着,就不争气地掉下了眼泪。 (查看原文)
    秧田长笑 2022-10-29 12:40:42
    —— 引自章节: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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