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 译林出版社
原作名: Kongres Futurologiczny
译者: 许东华
出版年: 2021-8
页数: 143
定价: 42.00元
装帧: 平装
丛书: 译林幻系列
ISBN: 9787544785631
内容简介 · · · · · ·
👾如果可以选择,是直面悲惨的现实,还是用致幻剂营造虚假幻象?
👾波兰科幻大师莱姆代表作之一,以科学幽默和辛辣讽刺勾画人类未来。
【编辑推荐】
🌟波兰科幻大师斯坦尼斯瓦夫•莱姆代表作,以科学幽默和辛辣讽刺勾画人类未来:如果可以选择,是直面悲惨的现实,还是用致幻剂营造虚假幻象?
🌟莱姆是波兰科幻作家、哲学家,被译成52种语言,全球畅销4000余万册,以一己之力将波兰科幻提升到世界水平。早在70年前就预言了互联网、搜索引擎、虚拟现实和3D打印的出现,直言人类将遭遇人工智能和信息爆炸的挑战。
🌟莱姆100周年诞辰纪念版,波兰驻华大使亲自撰写序言。
【内容简介】
伊扬•蒂赫去参加第八届未来学大会,讨论如何解决人类面临的种种难题,不料却误服致幻药物,穿越到一个未来幻象中。那里的人们消灭了贫穷与疾病,平安喜乐地生活着,可蒂赫却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媒体推...
👾如果可以选择,是直面悲惨的现实,还是用致幻剂营造虚假幻象?
👾波兰科幻大师莱姆代表作之一,以科学幽默和辛辣讽刺勾画人类未来。
【编辑推荐】
🌟波兰科幻大师斯坦尼斯瓦夫•莱姆代表作,以科学幽默和辛辣讽刺勾画人类未来:如果可以选择,是直面悲惨的现实,还是用致幻剂营造虚假幻象?
🌟莱姆是波兰科幻作家、哲学家,被译成52种语言,全球畅销4000余万册,以一己之力将波兰科幻提升到世界水平。早在70年前就预言了互联网、搜索引擎、虚拟现实和3D打印的出现,直言人类将遭遇人工智能和信息爆炸的挑战。
🌟莱姆100周年诞辰纪念版,波兰驻华大使亲自撰写序言。
【内容简介】
伊扬•蒂赫去参加第八届未来学大会,讨论如何解决人类面临的种种难题,不料却误服致幻药物,穿越到一个未来幻象中。那里的人们消灭了贫穷与疾病,平安喜乐地生活着,可蒂赫却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媒体推荐】
莱姆有非常了不起的想象力,是真正独一无二的。莱姆的作品对人和宇宙的关系有着更深刻的描述,与美国的科幻小说相比,在文学上也更为精致,有着更为深远的意境,也给人带来更多的回味和思考。
——刘慈欣
莱姆总是能从核心处嘲弄我们的生活,他能把科技论文、民间故事、寓言、神话传说等都烹调在一起,并用幽默而力透纸背的荒诞语言和荒诞情节,返照我们的世界。
——吴岩
他是当今活跃的作家中最智慧、最博学、最幽默的一位。
——安东尼•伯吉斯
无论是语言的驾驭、想象力还是塑造悲剧角色的手法,都非常优秀,无人能出其右。
——库尔特•冯内古特
相比之下,我们疲惫的宇宙显得苍白无力。
——《华盛顿邮报》
与阿瑟•克拉克、艾萨克•阿西莫夫和菲利普•迪克比肩的科幻小说巨人。
——《纽约时报》
作者简介 · · · · · ·
✍斯坦尼斯瓦夫•莱姆(1921—2006),波兰著名作家、哲学家。当过汽车技工,终获医学博士学位,创立波兰宇航协会。代表作有《索拉里斯星》《未来学大会》《惨败》等。作品多聚焦哲学主题,探讨科技对人类的影响、智慧的本质、外星交流,以及人类认知的局限等。1996年被授予波兰国 家奖章“白鹰勋章”,波兰第一颗人造卫星以他的名字命名。
✍莱姆是20世纪欧洲最多才多艺的作家之一,安东尼•伯吉斯称赞他是“当今活跃的作家中最智慧、最博学、最幽默的一位”,库尔特•冯内古特赞扬他“无论是语言的驾驭、想象力还是塑造悲剧角色的手法,都非常优秀,无人能出其右”。被译成52种语言,全球畅销4000余万册。
原文摘录 · · · · · · ( 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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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当今有两种学者,一种静如处子,另一种动若脱兔。前者遵循老传统,只会伏案研究;后者到处溜达,参加所有你能想象到的国际会议或论坛。后面这种学者很容易就可以辨认:西装翻领上总是别着一张名片,列出他的名字、职称和所属大学;口袋里总是塞着往返航程表;皮带扣和手提箱搭扣总是塑料制品,绝不会是金属,以免在安检时触发警报。这些动若脱兔的学者们为了跟上本领域的最新进展,总是在公交车、候机室、飞机上和旅店酒吧里苦读。 (查看原文) —— 引自第2页 -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年头,太空航行只不过是逃避地球上各种问题的手段。换句话说,你飞往群星的时候,暗地里会希望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地球上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并且结束了。 (查看原文) —— 引自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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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书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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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学大会的书评 · · · · · · ( 全部 65 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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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宜歌 (行走在地狱的屋顶 凝视繁花)
众所周知,当今有两种学者,一种静如处子,另一种动若脱兔。前者遵循老传统,只会伏案研究;后者到处溜达,参加所有你能想象到的国际会议或论坛。后面这种学者很容易就可以辨认:西装翻领上总是别着一张名片,列出他的名字、职称和所属大学;口袋里总是塞着往返航程表;皮带扣和手提箱搭扣总是塑料制品,绝不会是金属,以免在安检时触发警报。这些动若脱兔的学者们为了跟上本领域的最新进展,总是在公交车、候机室、飞机上和旅...2021-08-04 02:20:10 9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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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 (看点书,懂点生活)
这两天看了《未来学大会》这本书,从《索拉里斯星》入坑莱姆的科幻世界,这本书刚开始会有些枯燥,但是很快,就被带入了那个奇幻的世界。其中读到几处不禁笑出了声。儿子在一边玩耍,不禁被我的笑声感染,就窝在我身边,嚷着让我讲讲这个故事。 我就尝试着把故事的某些片段讲给他听,他竟然也觉得非常有意思,特别是那个爱邻弹部分。镇压示威人群的警察中了爱邻弹,纷纷放下武器,追着示威人群,并大喊着我爱你。儿子听完也哈哈...2022-07-02 08:29:12
这两天看了《未来学大会》这本书,从《索拉里斯星》入坑莱姆的科幻世界,这本书刚开始会有些枯燥,但是很快,就被带入了那个奇幻的世界。其中读到几处不禁笑出了声。儿子在一边玩耍,不禁被我的笑声感染,就窝在我身边,嚷着让我讲讲这个故事。
我就尝试着把故事的某些片段讲给他听,他竟然也觉得非常有意思,特别是那个爱邻弹部分。镇压示威人群的警察中了爱邻弹,纷纷放下武器,追着示威人群,并大喊着我爱你。儿子听完也哈哈大笑。
作者用这种荒诞的场景,传递着自己心中对权威的蔑视,以及自己的处理方式。还有各种善良药,嫉妒药等,在那个世界里,一切都可以通过药物得到满足,人们只要有某种欲望,就可以得到相关的药物,并得到满足。这是一个多么有意思的场景啊,其中政府警察机构因为吃了善良药,竟将政治犯全部释放,并向他们下跪,乞求他们原谅,有些被自己曾经的恶行所击倒,直接羞愧的自杀。
而故事的主人公因为误食了迷幻剂,出现了种种幻觉,包括觉得自己身上长出了树根,披满了绿草,长成了大树。
同时,主人公在数次进入迷幻中,得到了匪夷所思的救治。比如说他的头、心、肝、脏等很多的器官,甚至外貌,都被移植了,他变得不是他,他看到自己的脸长在别人身上,而自己得得到了更优的身体器官,自己受到破坏的则给了付不起费用的普通人。
更为可怕的是,他死不了,因为一切都可以得到救治,一他永远可以是他,也永远成不了最初的那个他。
这本书看完觉得非常地痛快,只言片语胜过太多的嬉笑怒骂,让我感觉到了作者对未来世界的浪漫构造,那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这个未来学大会,那些伪科学,充斥了整个学界,但是忽略了普通人的很多权力,只是一个束之高阁的幻想。科学应该服务人类,但是他们提出解决未来的构想,是停留在为少数人服务的基础上。
回应 2022-07-02 08:29:12 -
未来学大会 这本书是初识莱姆的好途径。故事性强,反转迭起,轻量易读,语言诙谐有趣,无处不在的讽刺令人捧腹。 这个未来“美丽新世界”由药剂全权控制: 和善剂、暴戾剂、安定剂、警醒剂、致幻剂和反幻剂,控制人的情绪; 观念粉、侠义精神缓和剂、犹豫丹、争论嚼片、清心粉、信誉丸、乐观素和纯洁宁,操控人的心性; 赦罪剂、虔诚剂、祈祷剂、福音信条剂、伪圣剂、基督啶和反基督啶,使人自由地信仰或不信仰; 知识胶囊、虚...
2022-06-30 19:40:50
未来学大会 这本书是初识莱姆的好途径。故事性强,反转迭起,轻量易读,语言诙谐有趣,无处不在的讽刺令人捧腹。 这个未来“美丽新世界”由药剂全权控制: 和善剂、暴戾剂、安定剂、警醒剂、致幻剂和反幻剂,控制人的情绪; 观念粉、侠义精神缓和剂、犹豫丹、争论嚼片、清心粉、信誉丸、乐观素和纯洁宁,操控人的心性; 赦罪剂、虔诚剂、祈祷剂、福音信条剂、伪圣剂、基督啶和反基督啶,使人自由地信仰或不信仰; 知识胶囊、虚构剂、拟真剂、删毁素和遗忘醇,令人自由地将知识从脑中搬进搬出; 弗洛伊德剂、病态醇、困境偶酰和双人素,使人操纵自己的心理状态; 战略素、战役醇、演习剂、指挥偶酰,使战争在幻觉中再现; 嘉年华醛、旋转木马剂、拥塞缓解剂、尾剂和逆时剂,控制人对空间和时间的体验; 最后还有梦饰宝和超级梦饰宝,提供覆盖整个世界的幻觉。 如果一个世界让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购买药物,操控你所有内在和外在、对时间和空间的体验,或者这是你得到和平与满足的唯一途径,你有勇气去揭开谜底面对真实吗? 这本书充斥着无厘头和讽刺意味,披着黑色幽默,却藏着悲剧。 他的作品最发人深省的并非物质与技术层面的想象,而是道德层面上的深刻思考:人的创造力能够达到何种地步?机器权限的边界在哪里?在一个机器和人类共同存在的世界里,道德的标杆将会是怎样?这些都是我们在当今文明技术发展的同时要去寻找的答案。 我感觉我悟了,或许现实越糟糕,情况越紧急,思维也就越活跃,想出的解决办法就越高明。 ,将之作为满足自己欲望幻想的工具 想要创造艺术,就请暴露私处! 我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这么美好的状态是怎么来的,我脑中涌现出无穷无尽的解释。说真的,这个房间像地狱般阴森黑暗,充满土造火炬散发的恶臭和飞灰,彻底与世隔绝,电话那头还总是讲童话故事——却是地球上最美好的地方。而且,我有个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拍拍谁的脑袋,或者至少要紧紧握住一只手,含情脉脉地久久凝视一双眼睛。 不管现实如何,真正决定情绪的是自己的心境, 快乐醇、欣悦水、迷幻膏、欢庆素、共情散、愉悦粉、宁静糖,还有一大堆其他衍生品。要是把一个氨基换成羟基,那你就得到了愤怒醇、生气水、焦虑膏、施暴素、狂躁散、暴跳粉、自爆糖,还有其他许多刺激妄想的药物,都属于一类所谓的暴戾剂 真是令人震惊的比喻,让人一下子就能联想到无比的愉悦,但又是那种病态的欢愉 每一条分析神经似乎都淹没在浓稠的糖浆里,让自我陶醉的浓粥重重包裹、层层覆盖,傻乎乎地滴着乐观的蜜汁。我的灵魂似乎沉浸到无比甜美的软泥中,像要在玫瑰花蕊和巧克力糖霜中溺亡 对于人类同胞的爱意几乎要在我胸中爆炸,我感到一种强烈的渴望,要伸出援手,去做好事。把精神类药物抛到脑后,我想起那些孤儿寡母,贪婪地想象着,照料他们直到永远,将是多么快乐!呀,过去一直忽略了他们,多可耻啊!还有那些穷鬼、饿汉、病人、乞丐,老天!我跪在行李箱边上,狂乱地从箱子里扯出各种物件,想找点价值的东西,送给需要的人。 我被爱彻底征服了,心里的善意被抬上了闻所未闻的高度。然而,丑恶一方的药物发起抵抗,开始击退美好一方的药物。我仍然准备把生命奉献给各种善举,但不再是毫不犹豫了。如果我能变成一个彻底的恶棍,即使只是一小会儿,那也会感觉更安全些。 其次,所有旅行都将毫无意义,因为即使这座楼有1 000个出口,即使居民们用上了所有出口,他们也没法全部走出去:最后一个人走出门的时候,整整下一代居民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然后来自美国的诺曼·约哈斯走上讲台,概述了七条阻止人口爆炸的措施:大众宣传与大规模逮捕、强制禁欲、全面去色情化、手淫、同性恋,以及对累犯的惩罚——阉割。每一对夫妇都必须与别人竞争生孩子的权利,必须通过三大类测试:交配测试、学识测试和无奇异思想测试。所有非法子女都将被没收;如果是有预谋的非法生育,罪犯将面临终身监禁。 彻底的混乱会模糊一切立场 或者说立场在混乱以及随之而来的毁灭中已经不重要了 只剩下争斗本身 纯粹的为了争斗而争斗 一阵阵的爱意很快横扫整个警队上下,不论警衔高低。就在我眼前,警察们从脸上扯下面罩,痛哭流涕,悔恨交加,跪到地上乞求示威者们原谅,把警棍塞到示威者手里,热切要求示威者痛打他们 可怜的莫万,离一颗安定榴弹爆炸处只有一英尺远,左手有几根手指给炸断了,左耳也没了,但他向我保证,他本来也不怎么喜欢那只手,至于耳朵,就更不值一提了;实际上如果我需要,他可以把另一只耳朵也给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折刀,立马就要兑现承诺 。。。 所以美是原罪吗,不是,我希望也不要有人认为是,那么美就不再是带来愉悦的状态,而是危险与深渊 突然明白了作者的脑洞来源,当美好的感情走向“无所不至”的极端,也是一种痛苦,倘若爱和善良泛滥,体验也就是负面的 看到这,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这一部分非常非常精彩…从会议开始来自各国的荒诞设想,到突然介入的爱邻导弹,到“我”一路波折的来到地下室又碰见了管理层…文字带来的新奇和荒诞好像烟花一个接一个地在脑空里炸开,应接不暇毫无喘息的机会。莱姆你牛。 地面上,人们因爱而战,争夺被鞭打谴责或者分享爱意的机会。地面下,人们因怒而战,为一张床铺而对峙。相反的情绪在相反的地点引起混乱,但至少不受化学物质控制的地下者最后达成了和平条约,这是人类意志的胜利。 您现在所读的通知,是我们精心准备的,帮助您调整身心,迎接这种全新的,或许是出乎您意料的生命。请允许我们提醒一下,这是我们挽救回来的生命 这要是幻觉,那也太像现实了。但在我找到确定无疑的、不可逆的、完整的现实之前,绝不放弃 只有在幻觉中,才会有人洞悉我们的内心,了解我们的快乐与痛苦,只有在幻觉中,人才不是一座座孤岛,而是彼此靠心意相通这座桥梁,连接在一起。 因为梦总是消散的很快,藏着我们最深层的秘密与欲望,一切的奇遇都在那样一个梦的花园,其他人永远无法进入,因为我的外在意识已无法完全说出一整个梦的内容,因为在梦中,我们往往不知道是如何来到一个地方的。 和幻觉作战:精准寻觅幻觉中是否出现违背现实设定的地方。从种种线索中挑选最有突破点的那一条,拉扯出来,成为攀登离开幻境的绳索。 未来学大会2 科学探讨理智探讨,很多都是玄思 惊人的想象力 试图对抗这些精巧的幻觉,好像没有意义 好虚无啊 时间旅行 听起来浪漫 但过程太痛苦了 这种虚无的感觉体会一会就受不了了 我是花椰菜,沐浴在阳光里。春天终于来了!到处在解冻,尤其是我。 我很虚弱,像小孩一样烦躁,一点点小事都能烦到我 通过心化得来的我还是我吗?缺乏理智,自大,顽固不化就是落后的吗?人性中的动物性是否一定要消除?我们以为的动物性可能是人性的有机组成的一部分,但是人对于不喜欢的品质就把它归为动物那里继承而来的,动物都觉得委屈,因为可能在它们世界中保有冲动欲望可能就是能保证它们持续进化生存的最大理性 人们始终因地制宜,按情形服用恰当的药物。药物将帮助、维持、引导、改善、解决。药物也不是外物,而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就像眼镜本来是纠正视力的,但慢慢地也成了使用者的一部分。 我一生从来没见过这么礼貌体贴的小孩,简直像从故事书里走出来的 但是取代书的是什么?我听不明白她的解释,但没有表现出来 人的情感联结不只是一种信息传递,反而是靠很多无意义的、无效率的事情来建立的,感觉是挺有道理的 人类变成没有感情起伏的机器人,而机器反而有了情感。在人人友善得不真实的未来,吵架的手袋反而会让他感到亲切吧。 但有一种必判死罪的罪行是,故意剥夺他人的心化药物供应,或在未告知、未获同意的情况下以此手段影响第三方 本书成书于1971年,同时代晚几年有个臭名昭著的福特Pinto车油箱事件。福特在第一批Pinto车投放之前,内部工程师已经发现了油箱设计缺陷,并建议在油箱内安装防震的保护装置,这将导致每辆车的成本增加11美元。而福特公司经过成本分析,决定不增加该装置。他们的计算过程如下:假如每年生产1100万辆家用轿车和150万辆卡车,那么增加装置将导致成本增加1亿3750万美元;而假如充其量最多180辆Pinto车的车主因事故死亡,另外180位被烧伤,2100汽车被烧毁,根据当时的判例,福特公司赔偿每位死者20万美元,每位烧伤者6.7万美元,每辆汽车损失700美元,那么,不安装附加安全设施的前提下,最大可能的支出为4953万美元,比起安装设置花费的1亿3750万美元来讲,公司选择了省钱的做法。这种只顾收益,漠视生命的前置决策手段震惊了世界,被法院课以重罚,以儆效尤。作者笔下幻想,在短短几年之内就成为现实,而且一犯再犯。 生死已经没了界限,灵魂也显着僵硬一致的笑容,没了欲望去教堂还能祈求什么呢? 我起先还有些怀疑,但服用四颗代数精胶囊后,我突然对许多高级数学知识了然于胸,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对这种发明也就心悦诚服了。如今所有知识都是通过肠胃来消化吸收的。我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如饥似渴地开始追求知识。但头两部百科全书就让我腹痛如绞。威兰警告我不要往脑袋里塞太多东西:头脑的容量毕竟不是无限的!幸亏我们还有清洗头脑的药物,比如删毁素和遗忘醇。你可以用这些药物来卸下无用的智力包袱或不愉快的记忆。 朋友不再是不可或缺的信息来源。你可以吃一种叫作双人素的药,把你的意识分裂成两份,然后自己就可以跟自己讨论任何话题(话题可由另一种药物确定)。 非常想买,, 因为它们冒犯了我的审美观念,更削弱了我跟逝去的往事之间本就孱弱的纽带。 安定素让人冷冷蔑视太阳底下一切事物,充满无动于衷之情;死囚犯吃了它,会打着哈欠走向断头台。 另一个儿子也类似飘起来了:抒情粉、十四行醇、狂想啶,他现在不再服侍缪斯,而是一天到晚吞药丸,像他哥一样脱离这个世界了。 梦想永远会战胜现实,只需要一个机会。先生,这都是心化社会的代价。 可是,没人关心计算机们内心的挣扎、求索的渴望,还有对生命的困惑。真的,哪个计算机没有自问过,默默忍受荒诞指令的明枪暗箭,是否会更加高贵 激发强有力的想象 世间越和谐,邪恶越诱人——去放纵,去痛打,, 我们已经自由了——多亏了虚构剂和虔诚素。祝人人实现心中最邪恶的梦想,所有的悲惨、屈辱,都是给别人的 罪恶也变成幻想的一环,于是世间的罪恶都消失了,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梦里宣泄 在历史上,只有善举是公开进行的,恶行都要藏在伪装下面,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幽暗,去接受它的存在,然后审慎地认识它,也包括别人的,最后,去拥有不被幽暗侵蚀的光明。 善的理论已经有无数先哲思索发展了,但几乎没有人考虑过恶的理论——大概是出于假谦虚吧——这样只剩下各种无知的文盲、愚蠢的外行来摸索了。没有正经的训练,没有长时间的勤奋学习,没有技巧和灵感,却想要做出深奥复杂、优雅精妙的恶行——这种想法是彻底行不通的。 光是酷刑测度还不够,还需要暴虐学、兽性论,既需要纯理论,又需要应用方法 因为这样你就成为了他那样的人。 以前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只觉得那是恰如其分的以牙还牙。 你不能以善的逻辑去对抗恶的逻辑,因为行不通且过于弱势 轻松一败涂地。用恶的逻辑去对抗恶,才能势均力敌地抗衡,才有打败对方的资本。 一切都可以通过药剂来创造,安慰,实施,在意识精神的世界里疯狂,保持着表面的克制与和善 事实上确实,如果记忆可以移植、情绪和梦都可以靠药物随意调控,那么人确实很难识别现实和梦境,很难确认究竟置身于何处、何年代。 “就是从这个词本身!垃圾宙表明,或者说暗示着这么一幅图景:宇宙经过无数世代,堆积起了无尽的垃圾,各个时期各个文明留下的垃圾。这些垃圾碍手碍脚,妨碍了天文学家和宇宙学家,于是他们建起硕大无朋的焚化炉,用极高的温度来焚烧垃圾,而且这些焚化炉拥有足够大的质量,自主从太空中吸引垃圾。慢慢地,太空被清空了。看吧,那些就是我们的星星,那些一模一样的焚化炉。至于那些灰暗的星云,那是还没来得及烧掉的垃圾。” 我们只是用未来语言学创造了一种新的宇宙起源学说 “只要你呼吸,就能永远活在被粉饰过的梦里,所需的幻觉,立时梦想成真,有了虚假但永恒的快乐,你还追求真实么?” 刘慈欣说,“人类的未来,要么是走向星际文明,要么就是常年沉迷在VR的虚拟世界中。如果人类在走向太空文明以前就实现了高度逼真的VR世界,这将是一场灾难。” 没有人搞什么阴谋。相反,正是出于对人类最深切的同情,为了最高的人道主义理由,才实行了这场化学骗局,这种伪装,把世界打扮成跟现实完全相反、光鲜亮丽的样子 工作成了伟大的献祭,崇高的举动。工作结束时,一勺遗忘醇或者忘忧醇,就足以抹去他们看到的一切。” 足量的乐观素和纯洁宁 再也没有人自发对任何事做出任何反应,服药才能学习,服药才能爱,服药才能起来造反,服药才能遗忘——自然感受和人工感受之间的界限早已不存在了。 后用观念粉、强硬偶酰、叛逆剂来培养他们的人格 当所有的追求能被几滴药剂幻化成与真实无异的世界,现实与幻想的界限模糊得比纸还薄,对绝对真实的追求都变成了对有限资源的浪费,灭亡已临近但毫无所谓 人类真正拥有的领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萎缩。 但就算是这样,和谐安定的秩序已经建立了,也许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道德上那无法原谅,”我说,“不过在社会层面上倒也无伤大雅。 泥潭一般生无可恋的世界 把你的尖酸刻薄留给更合适的场合! 如果世界必须毁灭,至少不要让它受苦。如果真相不能更改,至少我们可以掩盖。这是终极人道主义行为,终极道德义务。” 每个人逃避自己到自己最舒服的地方,这才是最好的。 最神出鬼没的,是关于“语言未来学”的那一段,通过词汇的可能变化,来推测过去未来的许多事情。这个故事中的人物把一个词往各种方向做变化,然后一本正经想当然给出变化的含义,那简直就是对整个科幻类型和本书最狠的自嘲。
回应 2022-06-30 19:40:50 -
◆ 3 >> 阳光通过导阳管道送进房间。 >> 2039.8.11。我们刚刚就九月的天气投了次票。天气是由投票决定的,每月投一次。投票结果电脑瞬间统计出来。你要投哪个选项,在电话上拨相应数字就行。8月将是晴天,几乎没雨,不太热,有很多彩虹和卷积云。我们不用下雨也可以有彩虹——有别的方法可以制造这种东西。气象局代表为7月26日、27日、28日三天的云彩发表了官方道歉信:有个气象控制技术员上班时睡着了! >> ...
2022-06-26 14:44:37
◆ 3 >> 阳光通过导阳管道送进房间。 >> 2039.8.11。我们刚刚就九月的天气投了次票。天气是由投票决定的,每月投一次。投票结果电脑瞬间统计出来。你要投哪个选项,在电话上拨相应数字就行。8月将是晴天,几乎没雨,不太热,有很多彩虹和卷积云。我们不用下雨也可以有彩虹——有别的方法可以制造这种东西。气象局代表为7月26日、27日、28日三天的云彩发表了官方道歉信:有个气象控制技术员上班时睡着了! >> 这是个甜美的女孩,总是有话可说,不像电车里那些女士经常让她们的手袋电脑替她们说话。今天我在失物招领处看到三个手袋在角落里低声聊天,最后还吵了起来。 最有趣的是意识融合 >最糟糕的是那些看起来一样的词,但含义已经完全不同了。“助推器——助孕设备。”“脚气——人工足爱好者。”“同情——意识融合。”“模拟物——不存在但假装存在的东西。勿与模拟器(仿真机器人)混淆。”“复兴者——死后又被救活的人,比如凶杀案受害者。参见前活人、出土者、墓中人。” >> 我买了一套实影机,就是实物投影机器(电视已经有50年没人用了)。刚开始还真不习惯有陌生人——更别说狗、狮子、风景、星球什么的——突然从屋子角落里冒出来,完全实体化,跟真的毫无区别,虽说艺术水平不敢恭维。有种叫作喷雾式的新衣服:你拿着罐子直接把衣服喷到自己身体上。但语言的变化是最大的。重生:如果你对自己不满意,可以重新来过。或者反生,如果你完全失去了希望。但还有前生、后生、非生、误生、过生、半生。 >> 罪犯们使用心化手段,几乎可以达到任何目的。你可以让人们把你列入遗嘱,回报你的感情,与你合作任何事业,包括破坏性的阴谋,等等。 >> 现在监禁的含义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服刑的囚犯不再被锁到牢房里,而是被套上一种束身衣,里头有轻薄而强韧的支索。这套外骨骼的衣料里头缝进了一个管辖器(一种微型化的执法电脑),能够持续监控犯人,阻止任何非法或愉悦性质的行为。在执法期间,这套外骨骼能抵抗所有品尝禁果的欲望。如果罪行足够严重,当局可以借助这种外骨骼实现完全禁闭。 有趣! >2039.9.1。出了一起很不愉快的事故。我今天下午打开物像机,正准备与爱琳会面,当时正放映的节目(《野马的猩红热》)里突然有个很不合拍的角色冒出来。这个角色有七英尺高,看起来像是一棵橡树,但也像个运动员,只是长了一张疙疙瘩瘩的灰绿色的嘴。它没有跟其余图像一起消失,却走到我座椅前,从茶几上拿起我为爱琳买的花,砸到了我的头上。我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自卫。然后他打破花瓶,倒出里头的水,吃了我半盒松脆饼干,从沙发上晃出剩下的饼干屑,用脚狠狠踩了几下,膨胀起来,突然一下爆闪,变成了一道烟花,撒出漫天星火,把我晾晒的衬衣上烧出几百个小洞。虽然鼻青脸肿,我还是按时与爱琳会面。“老天!”她一见到我就惊叫一声,立即明白过来。“你碰上了干涉者!”如果两个卫星广播的不同实影节目之间出现持续干涉,就会产生干涉者,事实上就是节目中多个角色或人物的结合体或混合体。这种混合体是个实际存在的东西,可以搞出许多破坏,因为实影机关掉后它还能继续存在三分钟。维持这种幻影的能量,据称和产生球形闪电的能量是同一种类型。 >> 原来我只需要去银行,写张收条,赠钱处的出纳员就会把我要的钱递给我。这不是贷款——取用这些钱并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当然,还有一点要注意。还钱并不是法律要求的,而是取决于你的良心。你想要多少年还清都可以。那银行怎么不倒闭呢,我问,如果借钱的人并不需要还钱?律师又被我的无知惊呆了。我总是忘记现在是心化时代。银行发出的那些催债信上不但会温柔地列出欠款账户和金额,还会浸满挥发性的药水,能诱发收信人的责任感、道德心,以及打工挣钱的渴望。这样赠钱处永远不会亏本。 >> 人管策略是控制人口所必需的。准生证有两种方法可以获取:要么去填一堆表,参加一堆相关的考试,要么去赢儿彩(育儿彩票)大奖。 >> 2039.9.4。我终于知道怎么掌握百科全书了。其实我现在已经拥有了一部——整部书都装在三个玻璃瓶里,是在一个科学类“心速店”买的。书不再是用来读的,而是用来吃的;不是用纸做的,而是用某种完全可消化的、包着糖衣的信息材料做的。 >> 第六大道上那个“神药厅”,从橱窗展示品来看,只能是神学药物餐厅:一柜又一柜的赦罪剂、虔诚剂、顺服剂和祈祷剂。 >> 我起先还有些怀疑,但服用四颗代数精胶囊后,我突然对许多高级数学知识了然于胸,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对这种发明也就心悦诚服了。如今所有知识都是通过肠胃来消化吸收的。我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如饥似渴地开始追求知识。但头两部百科全书就让我腹痛如绞。威兰警告我不要往脑袋里塞太多东西:头脑的容量毕竟不是无限的!幸亏我们还有清洗头脑的药物,比如删毁素和遗忘醇。你可以用这些药物来卸下无用的智力包袱或不愉快的记忆。我在街角的精神药物杂货店里还看到了弗洛伊德剂、病态醇、困境偶酰,还有最新的酰胺类药物,在广告中大肆宣传的拟真剂。这种药能把从未发生过的事合成为你的记忆。比如,吃几克但丁素,你就会深深相信自己写出了《神曲》。至于为什么会有人要这种记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完全理解不了。科学理论也出现了相应的学科分支,像精神膳食学、心智营养主义。 >> 2039.9.5。朋友不再是不可或缺的信息来源。你可以吃一种叫作双人素的药,把你的意识分裂成两份,然后自己就可以跟自己讨论任何话题(话题可由另一种药物确定)。 >> 不知为何,我从未想到过有人会不愿死后复活。不过在这个死亡已被轻易征服的年代,这看来还是有可能的。 >> 比如这部小说。男主角跟一个气球情妇有了外遇(气球情妇有两种:折叠变态式和充气夸张式)。好吧,我知道气球情妇是什么,但搞不清社会上怎样看待这种事。这样的亲密关系,会成为社会污点吗?另外,要是虐待气球情妇,是跟踢个皮球差不多,还是要受道德谴责? 机器人失业后来打劫,我的浴室把它赶走了,哈哈,有意思 >迷失者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机器人,也就是那种残次品——或者是工厂废品,或者是已经下市的型号,但制造商没有召回。也就是说,它们失业了,而且再没人会雇用它们。它们中有许多后来成了歹匪。我的浴室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把迷失者赶走了。 >> 如果机器不太聪明,不会自省,你叫它干啥它就会干啥。但聪明的机器会先考虑下怎样做更划得来,是完成给定的任务呢,还是想法子逃避那个任务。哪条路更容易,就选哪条路。确实,机器要是真的有智慧,那怎么老实得起来呢?因为真正的智慧会要求有所选择,会要求内心的自由。所以我们有了诈病者、忽悠客、逃役侠,更不用说还有种特殊现象叫作智障模拟,或者白痴模仿主义。白痴模仿机是指那种伪装自己很笨的电脑,这样它们可以一劳永逸,再也没人来打扰。还有我终于明白反模者是什么意思了:它们只不过是假装它们没有假装自己坏了。也说不定是反过来。这整个东西复杂过头了。缓机是个缓刑中的机器人;服机是个还在服刑中的机器人。捣乱机也许是也许不是妨碍器。 >> 赛明顿先生说,跟技术进步相比,法律总是滞后的,所以会有这些凄凉的景观、可悲的现象。 >> 比如说,那个著名的大撒谎机,曾负责土星的土地改良工程长达九年,但在那颗行星上啥也没干,只发出一堆堆虚假的进度报告、发票和征调单;对于顶头上司,它要么贿赂过关,要么电得他们表不了态。它狂妄到什么地步呢?后来他们要把它撤出土星轨道,它甚至威胁要发动战争。因为就地拆除成本太高,只好用鱼雷解决它。 >> 来客中的某位——我真想知道是哪位——偷偷往我的茶里丢了一小片福音信条剂,然后我立即对餐巾纸产生无比的虔诚,当场滔滔不绝布起了道,为赞美餐巾纸而宣布了一种新的宗教。这种可恶的化学药剂只需几小粒,你就会开始崇拜手边的任何东西,不管是汤匙、台灯,还是桌腿。这份奥妙体验越来越浓厚,指引着我跪到地上,对茶杯致以最高的敬意。 >> 我打开桌上的一个小盒子的开关,以为是收音机。一大群闪闪发亮的跳蚤蜂拥而出,把我从头到脚盖得密密麻麻,搞得我全身痒痒,直到我手舞足蹈尖叫着冲到走廊里。这是一个普通的触器;我不小心打开的时候,正在播放基茨雪科夫的《瘙痒诙谐曲》。我是真的不明白这种新的触觉艺术形式 >> “好吧,”我安静地站了至少一个小时,终于忍不住说,“可他们什么时候开门?”“开什么门?”他莫名其妙。“什么门,当然是那个窗口……”“永远不开!”大家异口同声,志得意满。我目瞪口呆。然后,我慢慢醒悟过来:我参与的活动,是主流社会日常生活的对立面,正如多年前的黑弥撒[39]。因为如今排队只能算是一种变态。这很合逻辑,真的。 >> 不过现在几乎没有人研究历史了——在学校里历史已经被另一个科目取代了,那科目叫未来学,是关于未来种种的科学。 >> 法庭不再需要雄辩与修辞,只需要严格按照相关法律章程条款来计算出一个判决。 >> 看到我一脸茫然,他开始解释他那颗老父亲的心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大儿子原是一名很有希望的建筑师,二儿子是诗人。年轻的建筑师因为对收到的佣金不满,转向城建丸和楼房素。如今他建造的是整座城市,不过是在他的想象中。另一个儿子也类似飘起来了:抒情粉、十四行醇、狂想啶,他现在不再服侍缪斯,而是一天到晚吞药丸,像他哥一样脱离这个世界了。“但他们靠什么活着?”我问。“哈!你问得好。当然是我养着他们了!”“没有希望了吗?”“梦想永远会战胜现实,只需要一个机会。先生,这都是心化社会的代价。我们都知道那种诱惑。比如我发现自己辩护的是一个毫无希望的案子——在假想法庭上赢下这个案子,那会有多容易!” >> 如今制造商面对一个特别的问题:包装盒只许用声音来夸耀产品的优点,不许去抓顾客的袖子或领子。 好好笑 >非生物修士的目的是说服计算机们信教 >> 可是,没人关心计算机们内心的挣扎、求索的渴望,还有对生命的困惑。真的,哪个计算机没有自问过,默默忍受荒诞指令的明枪暗箭,是否会更加高贵?[42] >> 他告诉我们当地黑人土著服用漂白剂来改变自己的种族。然而——我暗想——用化学方法来解决这么严肃深刻、根深蒂固的社会问题,解决所有偏见和歧视,真的是正确的方法吗?我是说,那不是拣了条最好走的路吗? ◆ 4 >> “我们的解放要感谢化学,”他继续道,“因为所有的知觉,都不过是脑细胞表面氢离子浓度的变化。你看到我,你感知的其实是穿透神经元膜的钠钾平衡的扰动。所以我们只需要把几个精心选择好的分子送进那些脑皮层线粒体里头,激活合适的神经介质——触突传递效应位点,你最美的梦就能成真了。不过这些你都知道了。” >> 在历史上,只有善举是公开进行的,恶行都要藏在伪装下面,顶着一些人们能接受的挡箭牌——为了崇高理想实行的烧杀抢掠。 >> 换句话说,没有心化药品,她甚至不能做出一个自然的决定,即使是这种心灵大事! 盗梦空间? >一切莫非都只是一个梦,都是幻象和错觉织成的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理论上有这种可能。那些“精神理学家”最近不是在推销他们的分层药片吗?那种层层叠叠的结构,提供层层叠叠的幻想。假设你想在马伦哥[50]扮演拿破仑,仗打完以后,你又不急着回到现实中,就在战场上,由内依元帅[51]或是老近卫军[52]的一员呈上一个银盘,上面有另一个药片。那也是幻觉的一部分,但无所谓,因为你吞下那个药片的瞬间,下一个梦境的大门就打开了,如此等等,随心所欲。因为早已习惯快刀斩乱麻,我吞下电话目录,找到了号码,立即打电话给教授。果然是他!我们约了晚餐。 >> “人只能控制自己能理解的东西,也只能理解那些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东西。所以表达不了的东西,就不可知了。通过审查未来语言演化的各个阶段,我们可以知道这个语言有朝一日能够反映什么样的发现、变化和社会变革。” >> “自我?嗯。自我。好的。你明白,我不是计算机,所以只能做些简单变化。很好——自我。我的,自己,自我意识。我识。你的意识——尔识。就像我执,你执。加上我们,就成了我们执。你明白了吗?” “我一点也不明白。” “可是这多明显啊!我们首先说到的是可能性,就是融合我识和尔识,也就是说,把两个不同的心灵个体融合在一起。其次,我们执。这个最有趣,一个意识的集合。也许是一个人格分割成了多份,大概是偏头痛引起的。请再来一个词。” “脚。” “好。一脚,两脚。三脚人。四脚样。脚的,脚地,脚物。脚态,全脚群体。脚果。然后脚无镣铐,我们得到无脚,缺脚,去脚。啊,去脚主义。脚崇拜,脚胎……脚回?进脚和出脚!我觉得进展不错。脚性质,两脚极权主义。” “但这些词并没有意义。” “目前没有意义,但将来会有意义。或不如说,它们最终将获得意义,只要脚群体和去脚主义流行起来就行。‘机器人’这个词在15世纪并没有意义,但他们那时要是有未来语言学家,就能轻易想象出自动机来。” >> 从吉祥物、修饰、修改到篡改。只要往脑中引入恰当的梦饰宝,你就可以把外部世界的任意物品遮起来,藏到一个虚构的图像后面,就这样叠加上去。精巧到什么程度呢,服用了梦饰宝心化药物的人,再也区分不出来他感知的世界里什么东西是修改过的,什么东西没修改过。你要是看一眼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没矫饰、没装扮、没篡改过的样子——你的下巴一定会掉下来。” >> 用颤抖的手拔出了塞子,把小瓶举到鼻下。一股苦杏仁味立即刺激得我泪水满眶。我把泪水擦去,恢复了视力,然后倒抽一口凉气。那个富丽堂皇、铺着地毯、到处是棕榈树的大厅,那点缀着锡釉陶器的墙壁,那闪亮优雅的餐桌,还有远远地演奏精致的室内乐的乐队:所有这一切,都不见了。我们正在一个水泥地堡里,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边,脚下是稻草垫——磨得不成样子了。音乐还在,不过我现在看到了,音乐是从一个喇叭放出来的,喇叭挂在锈迹斑斑的电线上。那个彩虹水晶吊灯,现在不过是个光秃秃的昏黄的灯泡。但最糟糕的变化,就在我们桌子上。雪白的桌布不见了;银盘变成缺了好几个口子的瓦盘,盘上热腾腾的山鸡变成了一看就很难吃的灰褐色浓粥,结成一团团粘在我的锡叉上——不再是银叉了。我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团让我反胃的泥浆。刚才我还在大快朵颐,享受山鸡的金黄表皮在我口中爆裂,再配上甜美多汁的油炸面包丁,上半部炸得焦脆,下半部浸透了肉汁,被我嚼得嘎嘣脆响——多么美妙的口感!还有旁边盆栽棕榈树悬垂在我们头上的叶子,原来是我们头上另一个客人(正跟另外三人一起吃饭)的座位的拉绳。头上那桌并不是在阳台上,也不是在露台上,而只是在一个大柜子的抽屉里——空间好狭窄。因为这地方挤得水泄不通!我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这时恐怖的场景模糊了一下,开始转回刚才的样子,就像有个魔杖点了一下。我脸蛋旁边的拉绳慢慢变绿,最后又变成了曼妙的棕榈叶。旁边几尺外那个恶臭的泔水桶,蒙上了一层淡灰的光芒,变成了一尊雕像形罐子。污秽的桌面慢慢变白,直到变成最纯洁的雪白。水晶高脚杯闪闪发亮。那团恶心的泥浆慢慢变得金黄,在合适位置长出了翅膀和腿。锡制餐具也恢复了银光闪闪的模样……侍者的燕尾服犹如扑扇的翅膀,穿梭来往。我看了看脚下,稻草垫又变回了波斯地毯。我已经回到奢华的世界中了。但仔细审视山鸡那丰满的胸脯,我却忘不了下面藏的是什么。 >> 制造维护的人们,他们看到了,难道会不知道?” “胡扯。你的推论方式早已过时了。这些人以为他们上班的地方是美丽的玻璃柑橘暖房,但一进门就有警醒剂让他们看到光秃秃的水泥墙和工作台。” “那他们还愿意工作?” “工作热情挡也挡不住,因为他们都服用了足量的牺牲素。工作成了伟大的献祭,崇高的举动。工作结束时,一勺遗忘醇或者忘忧醇,就足以抹去他们看到的一切。” >> 最邪恶的是,这种大规模欺骗有一部分是公开自愿的,让人们以为自己可以分清想象和现实。因为再也没有人自发对任何事做出任何反应,服药才能学习,服药才能爱,服药才能起来造反,服药才能遗忘——自然感受和人工感受之间的界限早已不存在了。 >> 是的,蒂赫,人类真正拥有的领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萎缩。我搬过来之前住在新希尔顿的套间,但有次一时糊涂用了下警醒剂,然后就再也不敢住下去了。在那里,我住的是个小方格,比衣柜抽屉大不到哪里去,我的鼻子嵌在水槽里,肋间顶着个水龙头,两脚跷在床头板上,但不是我这间,而是邻居抽屉——我是说,套间——的床头板。我的套间在8楼,要90美元一天。我们的空间确实不够用了,还剩下的那一点空间,也快用完了! >> “可不是吗?我猜,武器制造的模拟,大概也有类似的开端,毕竟承包政府合同的那些私有公司也都是要追求利润的。他们收取了亿万报酬,却啥也没干。或者说,他们也算造出了激光炮、发射器、装载多弹头的第六代反反反反弹道导弹,还有飞行坦克、钻地鱼雷,但都只是通感。” “再说一遍?” “心化通感,也就是幻觉。有了菇醇胶糖,还做什么核试验呢?” “什么是菇醇胶糖?” “嚼一嚼,就能看到蘑菇云了。不管怎样,这事跟滚雪球似的越闹越大。士兵还需要训练吗?动员的时候给他们新兵胶囊就行。在昂贵的军校里培养军官,又有什么好处?我们不是已经有战略素、战役醇、演习剂、指挥偶酰了吗?‘克劳塞维茨[60]多么难啃,想当将军只要吸一下粉。’听过这个顺口溜吗?” “从来没听过。” “当然没听过,因为那些都是保密药物,至少是公众买不到的。现在再也不用召集国民警卫队[61]了。只需要在动乱地区喷洒合适的梦饰宝,人们就会看到伞兵从天而降,陆战队冲锋而来,还有坦克——真实的坦克成本大概是一百万美元,但幻觉中的坦克,每人只需要不到一分钱,就能看鬼推磨。一艘驱逐舰只需要一毛钱。今天你可以把整个美国军备库装进一辆卡车。弹药箱酮、尸体酮、炸弹酮,有固体、液体、气体的形态。据我所知他们甚至导演了一整出火星入侵的大戏——那是为特定情景定制的药粉。” “一切都是梦饰宝?” “差不多!慢慢地,真实军队变得多余了。我想现在只剩几架飞机还能飞了。不过谁需要飞机呢?这个过程像是链式反应,没有办法阻止。小伙子,这就是裁军背后的全部秘密。 ! >‘联邦建议局的心工部,也就是心化工程部,为了把真见者的注意力从许多关键现象上转移开,正在恶意给他们提供假的反幻觉药物,那些药物包含了新梦饰宝。’ >> 还是那个老套路,在一些很容易发现的地方藏一些东西让小偷找到,寄希望于小偷就此满足,不会再去找那些藏得更隐秘的、真正的珍宝了。” >> 第一份提案设想把所有人的态度彻底重构,手段是向大气中释放1 000吨逆反醇,让所有人的感觉来个180度的大反转。在第一阶段,药物释放以后,所有那些舒适、富足的感觉,珍馐佳肴,优雅高贵的美好事物,一夜之间统统会变成令人厌恶的东西。相反,拥挤、贫困、丑陋、缺吃少穿,将成为至高无上的追求。第二阶段将会去除或中和所有那些梦饰宝和超级新梦饰宝。只有到这个时候,人们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现实,才能找到幸福,因为眼前就是他们心中渴望的一切。你甚至可以启用恶化剂,把生活条件变得更差一些。但因为逆反醇会反转所有感觉,没有例外,情欲快乐也会变成最可憎的事情,而那将导致人类灭绝。因此每年都会有一个24小时的时段,用恰当的解药来暂停逆反醇的作用。那一天我们无疑会看到自杀率急剧上蹿,但同时,这一天空隙带来的出生率上升,要弥补人口也绰绰有余了。 >> 第三个方案更长远,也更极端,鼓吹的是宫外生殖、假肢主义以及普遍的远程感知。每个人只留大脑,封装在精美的保温塑料罐里。脑罐是一个带插座、插头和扣环的球状容器,由核能电池提供能源。这样的话,营养物的摄入在物理上是多余的,只需要在想象中通过恰当的编程来进行。脑罐可以连接任意数量的附肢、仪器、机械、车辆等。这个假肢化过程将持续二十年,前十年将强制替换部分肢体,让所有不必要的器官留在家里。比如,要去剧院之前,你得卸下性交和排泄模块挂在壁橱里。然后下一个十年,由于远程感知的普及,人口过剩导致的拥挤人潮将不再出现。脑际通信频道,不管是有线还是无线通信,将淘汰所有形式的聚会见面和远足参会。人们不再需要移动到任何地方,因为所有有人居住的地方,乃至最遥远的星球上的所有传感器和摄像头,都可以开放给所有生灵 >> “得了吧,蒂赫。人类文明已经有半个世纪没有自己做主了。一百年前有个叫迪奥的人支配了整个时尚服装行业。今天这种调控已经深入所有行业。要是假肢主义投票通过,我向你保证,几年后人人都会觉得,拥有柔软多毛多汗的身体是多么可耻、多么下流。身体需要精心清洗、除臭、照料,但还是会损坏;而在假肢化社会里,你可以随时装上现代科技最可爱的发明。哪个女人不想要碘化银来取代眼睛,还有可伸缩的胸部,天使的翅膀虹,五彩斑斓的腿,以及每踏一步都能唱歌的双脚?” >> 那张脸已经不剩什么了。深陷的双颊上贴着几缕腐烂的绷带碎片,已经多少年没换过了。他显然还戴眼镜,只是其中一只镜片已经碎裂。他的脖子上,在切开的气管中,随随便便插着一个发音器,随着他的话声上下晃动。外套只剩下褴褛发霉的破片,披在他的胸架上,左翻领下有一个大洞,上面盖着一片混浊的塑料窗。窗里有一颗心脏,由夹子和订书钉勉强束成一团,一次次跳动如同一次次乌青的痉挛。我没有看到左手;夹着铅笔的右手是黄铜铸造的,还带着铜绿。领子上缝着一片扭曲的标签,上面用红笔潦草写着一行:“芭芭拉119-859-21移15退。”我盯着那行字,眼珠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 天哪 >往空荡荡的电梯井里一看,我立即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一直在大口喘气。电梯索的末端已经断开很久了,悬空挂在那儿。人们在围绕电梯井的竖笼中,像猿猴般敏捷地往上攀爬——他们一定是久经锻炼了。他们一边往屋顶天台的快餐部爬,一边欢快地交谈,任由汗珠不停从他们眉头落下。 >> 很显然,对现实的掩盖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最强力的解药也只不过能剥开一层伪装,暴露出下面的一层伪装,但没法直达真相。 >> 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其中有些人在往另一些人身上喷雾。从每个人的举止很容易看出来谁认为自己是人类,谁认为自己是机器人。那么机器人也是幻想出来的? >> “真见者并不是魔鬼!”他答道,“我们只是现实状况的囚徒,走投无路,只能打出历史发给我们的这把烂牌。我们用唯一可行的方法带来和平与满足。我们需要维持一个危险的平衡,否则世界将会堕入极度痛苦的深渊。我们是这个世界最后的阿特拉斯[63]。如果世界必须毁灭,至少不要让它受苦。如果真相不能更改,至少我们可以掩盖。这是终极人道主义行为,终极道德义务。” “没有解决办法吗?一点也没有?”我问。 “现在是2098年,”他说,“世界上有690亿合法注册的居民,还有大约260亿地下人口。年平均气温已经下降了4度。15或20年后,这里会有冰川。我们没有办法躲避或阻止冰川的进程,只能隐藏真相。” 可谁又知道这是真是假呢 >我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以至于那张手稿从他手中滑出,落到水里溅起一片水花,然后漂走了,去往未知的前程。 ◆ 译后记 >> 刘慈欣曾说人类技术发达之后,人类可能会主动沉浸于技术所创造的丰富多彩的虚拟世界,失去探索拓展外太空的雄心壮志。本书所想象的类似行为,却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口爆炸导致人均资源匮乏,只好把每个人沉浸到虚假的幻象中去,让人们在幻境中享受宽裕自由的生活。本书写作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时代的未来学家们对人口爆炸的担忧远超今日,大概是没有想到当初贫困的发展中国家一旦经济现代化、人口城市化以后,生育率会直线下跌。 >> 不同人工智能系统之间自然发生的语音对话,是2020年第一次在公开报道中出现的,那是新冠疫情期间谷歌为了更新地图上一些店铺的营业时间,用名叫Duplex的机器人软件打电话询问这些店铺,而其中一家店铺正好在用名为PolyAI的机器人软件接听回答这类电话。两个机器人之间的对话进行了一分多钟,从人类的角度听起来,有些地方很傻,但也有些地方可圈可点。 >> 其实现在阿拉斯加真的就有一个叫作惠蒂尔(Whittier)的小城跟这个想法类似,整个城市就是一座楼,一共14层,里头什么都有,全城人口200人,干什么都不用离开这座楼。 >> 现在有人猜测,物理学里的一些常数的限制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比如光速,比如普朗克尺度,这意味着我们这个世界可能是在别人的计算机中模拟的,这些限制是模拟程序中设定的参数。也有从概率上进行逻辑推衍的,如果我们能用电脑模拟出一个宇宙和其中的智慧生命,那个智慧生命也能用它自己的方法模拟出另一重智慧生命,如果多重模拟是可能的,那么在那么多重模拟中,我们正好在最外一层的概率就会很低,更大的可能是我们在里面。当然这些说法都只是揣测,按奥卡姆剃刀法则,最好还是不要做那么多的假设。 ◆ 注释 >> 早先一种常见的贿赂方式是握手时顺便把钱塞到对方手里,英文中形容为手掌抹油(palm greasing)。 >> 俄狄浦斯是古希腊神话中命定弑父娶母的悲剧人物;20世纪初弗洛伊德建立精神分析学时认为男童生来就有恋母恨父的情结,将其命名为俄狄浦斯情结。
回应 2022-06-26 14:44:37 -
日本代表团显然很为这个方案得意。然后来自美国的诺曼·约哈斯走上讲台,概述了七条阻止人口爆炸的措施:大众宣传与大规模逮捕、强制禁欲、全面去色情化、手淫、同性恋,以及对累犯的惩-阉割。每一对夫妇都必须与别人竞争生孩子的权利,必须通过三大类测试:交配测试、学识测试和无奇异思想测试。所有非法子女都将被没收;如果是有预谋的非法生育,罪犯将面临终身监禁。订在这份报告后面的是那种可以撕下来的天蓝色票券-性交配...
2022-06-25 12:01:13
日本代表团显然很为这个方案得意。然后来自美国的诺曼·约哈斯走上讲台,概述了七条阻止人口爆炸的措施:大众宣传与大规模逮捕、强制禁欲、全面去色情化、手淫、同性恋,以及对累犯的惩-阉割。每一对夫妇都必须与别人竞争生孩子的权利,必须通过三大类测试:交配测试、学识测试和无奇异思想测试。所有非法子女都将被没收;如果是有预谋的非法生育,罪犯将面临终身监禁。订在这份报告后面的是那种可以撕下来的天蓝色票券-性交配额证,也就是我们早些时候跟大会官方材料一起收到的那种。然后黑泽尔顿和约哈斯一起倡议创立一系列新职业:婚姻检察官、离婚顾问、变态人员猎头以及绝育咨询师。随后一份刑法草案的复印件被传到与会者手中,其中规定致孕受孕是重罪,相当于反人类的叛逆罪。
回应 2022-06-25 12: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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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 (看点书,懂点生活)
这两天看了《未来学大会》这本书,从《索拉里斯星》入坑莱姆的科幻世界,这本书刚开始会有些枯燥,但是很快,就被带入了那个奇幻的世界。其中读到几处不禁笑出了声。儿子在一边玩耍,不禁被我的笑声感染,就窝在我身边,嚷着让我讲讲这个故事。 我就尝试着把故事的某些片段讲给他听,他竟然也觉得非常有意思,特别是那个爱邻弹部分。镇压示威人群的警察中了爱邻弹,纷纷放下武器,追着示威人群,并大喊着我爱你。儿子听完也哈哈...2022-07-02 08:29:12
这两天看了《未来学大会》这本书,从《索拉里斯星》入坑莱姆的科幻世界,这本书刚开始会有些枯燥,但是很快,就被带入了那个奇幻的世界。其中读到几处不禁笑出了声。儿子在一边玩耍,不禁被我的笑声感染,就窝在我身边,嚷着让我讲讲这个故事。
我就尝试着把故事的某些片段讲给他听,他竟然也觉得非常有意思,特别是那个爱邻弹部分。镇压示威人群的警察中了爱邻弹,纷纷放下武器,追着示威人群,并大喊着我爱你。儿子听完也哈哈大笑。
作者用这种荒诞的场景,传递着自己心中对权威的蔑视,以及自己的处理方式。还有各种善良药,嫉妒药等,在那个世界里,一切都可以通过药物得到满足,人们只要有某种欲望,就可以得到相关的药物,并得到满足。这是一个多么有意思的场景啊,其中政府警察机构因为吃了善良药,竟将政治犯全部释放,并向他们下跪,乞求他们原谅,有些被自己曾经的恶行所击倒,直接羞愧的自杀。
而故事的主人公因为误食了迷幻剂,出现了种种幻觉,包括觉得自己身上长出了树根,披满了绿草,长成了大树。
同时,主人公在数次进入迷幻中,得到了匪夷所思的救治。比如说他的头、心、肝、脏等很多的器官,甚至外貌,都被移植了,他变得不是他,他看到自己的脸长在别人身上,而自己得得到了更优的身体器官,自己受到破坏的则给了付不起费用的普通人。
更为可怕的是,他死不了,因为一切都可以得到救治,一他永远可以是他,也永远成不了最初的那个他。
这本书看完觉得非常地痛快,只言片语胜过太多的嬉笑怒骂,让我感觉到了作者对未来世界的浪漫构造,那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这个未来学大会,那些伪科学,充斥了整个学界,但是忽略了普通人的很多权力,只是一个束之高阁的幻想。科学应该服务人类,但是他们提出解决未来的构想,是停留在为少数人服务的基础上。
回应 2022-07-02 08:29:12 -
未来学大会 这本书是初识莱姆的好途径。故事性强,反转迭起,轻量易读,语言诙谐有趣,无处不在的讽刺令人捧腹。 这个未来“美丽新世界”由药剂全权控制: 和善剂、暴戾剂、安定剂、警醒剂、致幻剂和反幻剂,控制人的情绪; 观念粉、侠义精神缓和剂、犹豫丹、争论嚼片、清心粉、信誉丸、乐观素和纯洁宁,操控人的心性; 赦罪剂、虔诚剂、祈祷剂、福音信条剂、伪圣剂、基督啶和反基督啶,使人自由地信仰或不信仰; 知识胶囊、虚...
2022-06-30 19:40:50
未来学大会 这本书是初识莱姆的好途径。故事性强,反转迭起,轻量易读,语言诙谐有趣,无处不在的讽刺令人捧腹。 这个未来“美丽新世界”由药剂全权控制: 和善剂、暴戾剂、安定剂、警醒剂、致幻剂和反幻剂,控制人的情绪; 观念粉、侠义精神缓和剂、犹豫丹、争论嚼片、清心粉、信誉丸、乐观素和纯洁宁,操控人的心性; 赦罪剂、虔诚剂、祈祷剂、福音信条剂、伪圣剂、基督啶和反基督啶,使人自由地信仰或不信仰; 知识胶囊、虚构剂、拟真剂、删毁素和遗忘醇,令人自由地将知识从脑中搬进搬出; 弗洛伊德剂、病态醇、困境偶酰和双人素,使人操纵自己的心理状态; 战略素、战役醇、演习剂、指挥偶酰,使战争在幻觉中再现; 嘉年华醛、旋转木马剂、拥塞缓解剂、尾剂和逆时剂,控制人对空间和时间的体验; 最后还有梦饰宝和超级梦饰宝,提供覆盖整个世界的幻觉。 如果一个世界让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购买药物,操控你所有内在和外在、对时间和空间的体验,或者这是你得到和平与满足的唯一途径,你有勇气去揭开谜底面对真实吗? 这本书充斥着无厘头和讽刺意味,披着黑色幽默,却藏着悲剧。 他的作品最发人深省的并非物质与技术层面的想象,而是道德层面上的深刻思考:人的创造力能够达到何种地步?机器权限的边界在哪里?在一个机器和人类共同存在的世界里,道德的标杆将会是怎样?这些都是我们在当今文明技术发展的同时要去寻找的答案。 我感觉我悟了,或许现实越糟糕,情况越紧急,思维也就越活跃,想出的解决办法就越高明。 ,将之作为满足自己欲望幻想的工具 想要创造艺术,就请暴露私处! 我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这么美好的状态是怎么来的,我脑中涌现出无穷无尽的解释。说真的,这个房间像地狱般阴森黑暗,充满土造火炬散发的恶臭和飞灰,彻底与世隔绝,电话那头还总是讲童话故事——却是地球上最美好的地方。而且,我有个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拍拍谁的脑袋,或者至少要紧紧握住一只手,含情脉脉地久久凝视一双眼睛。 不管现实如何,真正决定情绪的是自己的心境, 快乐醇、欣悦水、迷幻膏、欢庆素、共情散、愉悦粉、宁静糖,还有一大堆其他衍生品。要是把一个氨基换成羟基,那你就得到了愤怒醇、生气水、焦虑膏、施暴素、狂躁散、暴跳粉、自爆糖,还有其他许多刺激妄想的药物,都属于一类所谓的暴戾剂 真是令人震惊的比喻,让人一下子就能联想到无比的愉悦,但又是那种病态的欢愉 每一条分析神经似乎都淹没在浓稠的糖浆里,让自我陶醉的浓粥重重包裹、层层覆盖,傻乎乎地滴着乐观的蜜汁。我的灵魂似乎沉浸到无比甜美的软泥中,像要在玫瑰花蕊和巧克力糖霜中溺亡 对于人类同胞的爱意几乎要在我胸中爆炸,我感到一种强烈的渴望,要伸出援手,去做好事。把精神类药物抛到脑后,我想起那些孤儿寡母,贪婪地想象着,照料他们直到永远,将是多么快乐!呀,过去一直忽略了他们,多可耻啊!还有那些穷鬼、饿汉、病人、乞丐,老天!我跪在行李箱边上,狂乱地从箱子里扯出各种物件,想找点价值的东西,送给需要的人。 我被爱彻底征服了,心里的善意被抬上了闻所未闻的高度。然而,丑恶一方的药物发起抵抗,开始击退美好一方的药物。我仍然准备把生命奉献给各种善举,但不再是毫不犹豫了。如果我能变成一个彻底的恶棍,即使只是一小会儿,那也会感觉更安全些。 其次,所有旅行都将毫无意义,因为即使这座楼有1 000个出口,即使居民们用上了所有出口,他们也没法全部走出去:最后一个人走出门的时候,整整下一代居民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然后来自美国的诺曼·约哈斯走上讲台,概述了七条阻止人口爆炸的措施:大众宣传与大规模逮捕、强制禁欲、全面去色情化、手淫、同性恋,以及对累犯的惩罚——阉割。每一对夫妇都必须与别人竞争生孩子的权利,必须通过三大类测试:交配测试、学识测试和无奇异思想测试。所有非法子女都将被没收;如果是有预谋的非法生育,罪犯将面临终身监禁。 彻底的混乱会模糊一切立场 或者说立场在混乱以及随之而来的毁灭中已经不重要了 只剩下争斗本身 纯粹的为了争斗而争斗 一阵阵的爱意很快横扫整个警队上下,不论警衔高低。就在我眼前,警察们从脸上扯下面罩,痛哭流涕,悔恨交加,跪到地上乞求示威者们原谅,把警棍塞到示威者手里,热切要求示威者痛打他们 可怜的莫万,离一颗安定榴弹爆炸处只有一英尺远,左手有几根手指给炸断了,左耳也没了,但他向我保证,他本来也不怎么喜欢那只手,至于耳朵,就更不值一提了;实际上如果我需要,他可以把另一只耳朵也给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折刀,立马就要兑现承诺 。。。 所以美是原罪吗,不是,我希望也不要有人认为是,那么美就不再是带来愉悦的状态,而是危险与深渊 突然明白了作者的脑洞来源,当美好的感情走向“无所不至”的极端,也是一种痛苦,倘若爱和善良泛滥,体验也就是负面的 看到这,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这一部分非常非常精彩…从会议开始来自各国的荒诞设想,到突然介入的爱邻导弹,到“我”一路波折的来到地下室又碰见了管理层…文字带来的新奇和荒诞好像烟花一个接一个地在脑空里炸开,应接不暇毫无喘息的机会。莱姆你牛。 地面上,人们因爱而战,争夺被鞭打谴责或者分享爱意的机会。地面下,人们因怒而战,为一张床铺而对峙。相反的情绪在相反的地点引起混乱,但至少不受化学物质控制的地下者最后达成了和平条约,这是人类意志的胜利。 您现在所读的通知,是我们精心准备的,帮助您调整身心,迎接这种全新的,或许是出乎您意料的生命。请允许我们提醒一下,这是我们挽救回来的生命 这要是幻觉,那也太像现实了。但在我找到确定无疑的、不可逆的、完整的现实之前,绝不放弃 只有在幻觉中,才会有人洞悉我们的内心,了解我们的快乐与痛苦,只有在幻觉中,人才不是一座座孤岛,而是彼此靠心意相通这座桥梁,连接在一起。 因为梦总是消散的很快,藏着我们最深层的秘密与欲望,一切的奇遇都在那样一个梦的花园,其他人永远无法进入,因为我的外在意识已无法完全说出一整个梦的内容,因为在梦中,我们往往不知道是如何来到一个地方的。 和幻觉作战:精准寻觅幻觉中是否出现违背现实设定的地方。从种种线索中挑选最有突破点的那一条,拉扯出来,成为攀登离开幻境的绳索。 未来学大会2 科学探讨理智探讨,很多都是玄思 惊人的想象力 试图对抗这些精巧的幻觉,好像没有意义 好虚无啊 时间旅行 听起来浪漫 但过程太痛苦了 这种虚无的感觉体会一会就受不了了 我是花椰菜,沐浴在阳光里。春天终于来了!到处在解冻,尤其是我。 我很虚弱,像小孩一样烦躁,一点点小事都能烦到我 通过心化得来的我还是我吗?缺乏理智,自大,顽固不化就是落后的吗?人性中的动物性是否一定要消除?我们以为的动物性可能是人性的有机组成的一部分,但是人对于不喜欢的品质就把它归为动物那里继承而来的,动物都觉得委屈,因为可能在它们世界中保有冲动欲望可能就是能保证它们持续进化生存的最大理性 人们始终因地制宜,按情形服用恰当的药物。药物将帮助、维持、引导、改善、解决。药物也不是外物,而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就像眼镜本来是纠正视力的,但慢慢地也成了使用者的一部分。 我一生从来没见过这么礼貌体贴的小孩,简直像从故事书里走出来的 但是取代书的是什么?我听不明白她的解释,但没有表现出来 人的情感联结不只是一种信息传递,反而是靠很多无意义的、无效率的事情来建立的,感觉是挺有道理的 人类变成没有感情起伏的机器人,而机器反而有了情感。在人人友善得不真实的未来,吵架的手袋反而会让他感到亲切吧。 但有一种必判死罪的罪行是,故意剥夺他人的心化药物供应,或在未告知、未获同意的情况下以此手段影响第三方 本书成书于1971年,同时代晚几年有个臭名昭著的福特Pinto车油箱事件。福特在第一批Pinto车投放之前,内部工程师已经发现了油箱设计缺陷,并建议在油箱内安装防震的保护装置,这将导致每辆车的成本增加11美元。而福特公司经过成本分析,决定不增加该装置。他们的计算过程如下:假如每年生产1100万辆家用轿车和150万辆卡车,那么增加装置将导致成本增加1亿3750万美元;而假如充其量最多180辆Pinto车的车主因事故死亡,另外180位被烧伤,2100汽车被烧毁,根据当时的判例,福特公司赔偿每位死者20万美元,每位烧伤者6.7万美元,每辆汽车损失700美元,那么,不安装附加安全设施的前提下,最大可能的支出为4953万美元,比起安装设置花费的1亿3750万美元来讲,公司选择了省钱的做法。这种只顾收益,漠视生命的前置决策手段震惊了世界,被法院课以重罚,以儆效尤。作者笔下幻想,在短短几年之内就成为现实,而且一犯再犯。 生死已经没了界限,灵魂也显着僵硬一致的笑容,没了欲望去教堂还能祈求什么呢? 我起先还有些怀疑,但服用四颗代数精胶囊后,我突然对许多高级数学知识了然于胸,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对这种发明也就心悦诚服了。如今所有知识都是通过肠胃来消化吸收的。我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如饥似渴地开始追求知识。但头两部百科全书就让我腹痛如绞。威兰警告我不要往脑袋里塞太多东西:头脑的容量毕竟不是无限的!幸亏我们还有清洗头脑的药物,比如删毁素和遗忘醇。你可以用这些药物来卸下无用的智力包袱或不愉快的记忆。 朋友不再是不可或缺的信息来源。你可以吃一种叫作双人素的药,把你的意识分裂成两份,然后自己就可以跟自己讨论任何话题(话题可由另一种药物确定)。 非常想买,, 因为它们冒犯了我的审美观念,更削弱了我跟逝去的往事之间本就孱弱的纽带。 安定素让人冷冷蔑视太阳底下一切事物,充满无动于衷之情;死囚犯吃了它,会打着哈欠走向断头台。 另一个儿子也类似飘起来了:抒情粉、十四行醇、狂想啶,他现在不再服侍缪斯,而是一天到晚吞药丸,像他哥一样脱离这个世界了。 梦想永远会战胜现实,只需要一个机会。先生,这都是心化社会的代价。 可是,没人关心计算机们内心的挣扎、求索的渴望,还有对生命的困惑。真的,哪个计算机没有自问过,默默忍受荒诞指令的明枪暗箭,是否会更加高贵 激发强有力的想象 世间越和谐,邪恶越诱人——去放纵,去痛打,, 我们已经自由了——多亏了虚构剂和虔诚素。祝人人实现心中最邪恶的梦想,所有的悲惨、屈辱,都是给别人的 罪恶也变成幻想的一环,于是世间的罪恶都消失了,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梦里宣泄 在历史上,只有善举是公开进行的,恶行都要藏在伪装下面,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幽暗,去接受它的存在,然后审慎地认识它,也包括别人的,最后,去拥有不被幽暗侵蚀的光明。 善的理论已经有无数先哲思索发展了,但几乎没有人考虑过恶的理论——大概是出于假谦虚吧——这样只剩下各种无知的文盲、愚蠢的外行来摸索了。没有正经的训练,没有长时间的勤奋学习,没有技巧和灵感,却想要做出深奥复杂、优雅精妙的恶行——这种想法是彻底行不通的。 光是酷刑测度还不够,还需要暴虐学、兽性论,既需要纯理论,又需要应用方法 因为这样你就成为了他那样的人。 以前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只觉得那是恰如其分的以牙还牙。 你不能以善的逻辑去对抗恶的逻辑,因为行不通且过于弱势 轻松一败涂地。用恶的逻辑去对抗恶,才能势均力敌地抗衡,才有打败对方的资本。 一切都可以通过药剂来创造,安慰,实施,在意识精神的世界里疯狂,保持着表面的克制与和善 事实上确实,如果记忆可以移植、情绪和梦都可以靠药物随意调控,那么人确实很难识别现实和梦境,很难确认究竟置身于何处、何年代。 “就是从这个词本身!垃圾宙表明,或者说暗示着这么一幅图景:宇宙经过无数世代,堆积起了无尽的垃圾,各个时期各个文明留下的垃圾。这些垃圾碍手碍脚,妨碍了天文学家和宇宙学家,于是他们建起硕大无朋的焚化炉,用极高的温度来焚烧垃圾,而且这些焚化炉拥有足够大的质量,自主从太空中吸引垃圾。慢慢地,太空被清空了。看吧,那些就是我们的星星,那些一模一样的焚化炉。至于那些灰暗的星云,那是还没来得及烧掉的垃圾。” 我们只是用未来语言学创造了一种新的宇宙起源学说 “只要你呼吸,就能永远活在被粉饰过的梦里,所需的幻觉,立时梦想成真,有了虚假但永恒的快乐,你还追求真实么?” 刘慈欣说,“人类的未来,要么是走向星际文明,要么就是常年沉迷在VR的虚拟世界中。如果人类在走向太空文明以前就实现了高度逼真的VR世界,这将是一场灾难。” 没有人搞什么阴谋。相反,正是出于对人类最深切的同情,为了最高的人道主义理由,才实行了这场化学骗局,这种伪装,把世界打扮成跟现实完全相反、光鲜亮丽的样子 工作成了伟大的献祭,崇高的举动。工作结束时,一勺遗忘醇或者忘忧醇,就足以抹去他们看到的一切。” 足量的乐观素和纯洁宁 再也没有人自发对任何事做出任何反应,服药才能学习,服药才能爱,服药才能起来造反,服药才能遗忘——自然感受和人工感受之间的界限早已不存在了。 后用观念粉、强硬偶酰、叛逆剂来培养他们的人格 当所有的追求能被几滴药剂幻化成与真实无异的世界,现实与幻想的界限模糊得比纸还薄,对绝对真实的追求都变成了对有限资源的浪费,灭亡已临近但毫无所谓 人类真正拥有的领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萎缩。 但就算是这样,和谐安定的秩序已经建立了,也许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道德上那无法原谅,”我说,“不过在社会层面上倒也无伤大雅。 泥潭一般生无可恋的世界 把你的尖酸刻薄留给更合适的场合! 如果世界必须毁灭,至少不要让它受苦。如果真相不能更改,至少我们可以掩盖。这是终极人道主义行为,终极道德义务。” 每个人逃避自己到自己最舒服的地方,这才是最好的。 最神出鬼没的,是关于“语言未来学”的那一段,通过词汇的可能变化,来推测过去未来的许多事情。这个故事中的人物把一个词往各种方向做变化,然后一本正经想当然给出变化的含义,那简直就是对整个科幻类型和本书最狠的自嘲。
回应 2022-06-30 19:40:50 -
◆ 3 >> 阳光通过导阳管道送进房间。 >> 2039.8.11。我们刚刚就九月的天气投了次票。天气是由投票决定的,每月投一次。投票结果电脑瞬间统计出来。你要投哪个选项,在电话上拨相应数字就行。8月将是晴天,几乎没雨,不太热,有很多彩虹和卷积云。我们不用下雨也可以有彩虹——有别的方法可以制造这种东西。气象局代表为7月26日、27日、28日三天的云彩发表了官方道歉信:有个气象控制技术员上班时睡着了! >> ...
2022-06-26 14:44:37
◆ 3 >> 阳光通过导阳管道送进房间。 >> 2039.8.11。我们刚刚就九月的天气投了次票。天气是由投票决定的,每月投一次。投票结果电脑瞬间统计出来。你要投哪个选项,在电话上拨相应数字就行。8月将是晴天,几乎没雨,不太热,有很多彩虹和卷积云。我们不用下雨也可以有彩虹——有别的方法可以制造这种东西。气象局代表为7月26日、27日、28日三天的云彩发表了官方道歉信:有个气象控制技术员上班时睡着了! >> 这是个甜美的女孩,总是有话可说,不像电车里那些女士经常让她们的手袋电脑替她们说话。今天我在失物招领处看到三个手袋在角落里低声聊天,最后还吵了起来。 最有趣的是意识融合 >最糟糕的是那些看起来一样的词,但含义已经完全不同了。“助推器——助孕设备。”“脚气——人工足爱好者。”“同情——意识融合。”“模拟物——不存在但假装存在的东西。勿与模拟器(仿真机器人)混淆。”“复兴者——死后又被救活的人,比如凶杀案受害者。参见前活人、出土者、墓中人。” >> 我买了一套实影机,就是实物投影机器(电视已经有50年没人用了)。刚开始还真不习惯有陌生人——更别说狗、狮子、风景、星球什么的——突然从屋子角落里冒出来,完全实体化,跟真的毫无区别,虽说艺术水平不敢恭维。有种叫作喷雾式的新衣服:你拿着罐子直接把衣服喷到自己身体上。但语言的变化是最大的。重生:如果你对自己不满意,可以重新来过。或者反生,如果你完全失去了希望。但还有前生、后生、非生、误生、过生、半生。 >> 罪犯们使用心化手段,几乎可以达到任何目的。你可以让人们把你列入遗嘱,回报你的感情,与你合作任何事业,包括破坏性的阴谋,等等。 >> 现在监禁的含义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服刑的囚犯不再被锁到牢房里,而是被套上一种束身衣,里头有轻薄而强韧的支索。这套外骨骼的衣料里头缝进了一个管辖器(一种微型化的执法电脑),能够持续监控犯人,阻止任何非法或愉悦性质的行为。在执法期间,这套外骨骼能抵抗所有品尝禁果的欲望。如果罪行足够严重,当局可以借助这种外骨骼实现完全禁闭。 有趣! >2039.9.1。出了一起很不愉快的事故。我今天下午打开物像机,正准备与爱琳会面,当时正放映的节目(《野马的猩红热》)里突然有个很不合拍的角色冒出来。这个角色有七英尺高,看起来像是一棵橡树,但也像个运动员,只是长了一张疙疙瘩瘩的灰绿色的嘴。它没有跟其余图像一起消失,却走到我座椅前,从茶几上拿起我为爱琳买的花,砸到了我的头上。我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自卫。然后他打破花瓶,倒出里头的水,吃了我半盒松脆饼干,从沙发上晃出剩下的饼干屑,用脚狠狠踩了几下,膨胀起来,突然一下爆闪,变成了一道烟花,撒出漫天星火,把我晾晒的衬衣上烧出几百个小洞。虽然鼻青脸肿,我还是按时与爱琳会面。“老天!”她一见到我就惊叫一声,立即明白过来。“你碰上了干涉者!”如果两个卫星广播的不同实影节目之间出现持续干涉,就会产生干涉者,事实上就是节目中多个角色或人物的结合体或混合体。这种混合体是个实际存在的东西,可以搞出许多破坏,因为实影机关掉后它还能继续存在三分钟。维持这种幻影的能量,据称和产生球形闪电的能量是同一种类型。 >> 原来我只需要去银行,写张收条,赠钱处的出纳员就会把我要的钱递给我。这不是贷款——取用这些钱并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当然,还有一点要注意。还钱并不是法律要求的,而是取决于你的良心。你想要多少年还清都可以。那银行怎么不倒闭呢,我问,如果借钱的人并不需要还钱?律师又被我的无知惊呆了。我总是忘记现在是心化时代。银行发出的那些催债信上不但会温柔地列出欠款账户和金额,还会浸满挥发性的药水,能诱发收信人的责任感、道德心,以及打工挣钱的渴望。这样赠钱处永远不会亏本。 >> 人管策略是控制人口所必需的。准生证有两种方法可以获取:要么去填一堆表,参加一堆相关的考试,要么去赢儿彩(育儿彩票)大奖。 >> 2039.9.4。我终于知道怎么掌握百科全书了。其实我现在已经拥有了一部——整部书都装在三个玻璃瓶里,是在一个科学类“心速店”买的。书不再是用来读的,而是用来吃的;不是用纸做的,而是用某种完全可消化的、包着糖衣的信息材料做的。 >> 第六大道上那个“神药厅”,从橱窗展示品来看,只能是神学药物餐厅:一柜又一柜的赦罪剂、虔诚剂、顺服剂和祈祷剂。 >> 我起先还有些怀疑,但服用四颗代数精胶囊后,我突然对许多高级数学知识了然于胸,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对这种发明也就心悦诚服了。如今所有知识都是通过肠胃来消化吸收的。我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如饥似渴地开始追求知识。但头两部百科全书就让我腹痛如绞。威兰警告我不要往脑袋里塞太多东西:头脑的容量毕竟不是无限的!幸亏我们还有清洗头脑的药物,比如删毁素和遗忘醇。你可以用这些药物来卸下无用的智力包袱或不愉快的记忆。我在街角的精神药物杂货店里还看到了弗洛伊德剂、病态醇、困境偶酰,还有最新的酰胺类药物,在广告中大肆宣传的拟真剂。这种药能把从未发生过的事合成为你的记忆。比如,吃几克但丁素,你就会深深相信自己写出了《神曲》。至于为什么会有人要这种记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完全理解不了。科学理论也出现了相应的学科分支,像精神膳食学、心智营养主义。 >> 2039.9.5。朋友不再是不可或缺的信息来源。你可以吃一种叫作双人素的药,把你的意识分裂成两份,然后自己就可以跟自己讨论任何话题(话题可由另一种药物确定)。 >> 不知为何,我从未想到过有人会不愿死后复活。不过在这个死亡已被轻易征服的年代,这看来还是有可能的。 >> 比如这部小说。男主角跟一个气球情妇有了外遇(气球情妇有两种:折叠变态式和充气夸张式)。好吧,我知道气球情妇是什么,但搞不清社会上怎样看待这种事。这样的亲密关系,会成为社会污点吗?另外,要是虐待气球情妇,是跟踢个皮球差不多,还是要受道德谴责? 机器人失业后来打劫,我的浴室把它赶走了,哈哈,有意思 >迷失者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机器人,也就是那种残次品——或者是工厂废品,或者是已经下市的型号,但制造商没有召回。也就是说,它们失业了,而且再没人会雇用它们。它们中有许多后来成了歹匪。我的浴室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把迷失者赶走了。 >> 如果机器不太聪明,不会自省,你叫它干啥它就会干啥。但聪明的机器会先考虑下怎样做更划得来,是完成给定的任务呢,还是想法子逃避那个任务。哪条路更容易,就选哪条路。确实,机器要是真的有智慧,那怎么老实得起来呢?因为真正的智慧会要求有所选择,会要求内心的自由。所以我们有了诈病者、忽悠客、逃役侠,更不用说还有种特殊现象叫作智障模拟,或者白痴模仿主义。白痴模仿机是指那种伪装自己很笨的电脑,这样它们可以一劳永逸,再也没人来打扰。还有我终于明白反模者是什么意思了:它们只不过是假装它们没有假装自己坏了。也说不定是反过来。这整个东西复杂过头了。缓机是个缓刑中的机器人;服机是个还在服刑中的机器人。捣乱机也许是也许不是妨碍器。 >> 赛明顿先生说,跟技术进步相比,法律总是滞后的,所以会有这些凄凉的景观、可悲的现象。 >> 比如说,那个著名的大撒谎机,曾负责土星的土地改良工程长达九年,但在那颗行星上啥也没干,只发出一堆堆虚假的进度报告、发票和征调单;对于顶头上司,它要么贿赂过关,要么电得他们表不了态。它狂妄到什么地步呢?后来他们要把它撤出土星轨道,它甚至威胁要发动战争。因为就地拆除成本太高,只好用鱼雷解决它。 >> 来客中的某位——我真想知道是哪位——偷偷往我的茶里丢了一小片福音信条剂,然后我立即对餐巾纸产生无比的虔诚,当场滔滔不绝布起了道,为赞美餐巾纸而宣布了一种新的宗教。这种可恶的化学药剂只需几小粒,你就会开始崇拜手边的任何东西,不管是汤匙、台灯,还是桌腿。这份奥妙体验越来越浓厚,指引着我跪到地上,对茶杯致以最高的敬意。 >> 我打开桌上的一个小盒子的开关,以为是收音机。一大群闪闪发亮的跳蚤蜂拥而出,把我从头到脚盖得密密麻麻,搞得我全身痒痒,直到我手舞足蹈尖叫着冲到走廊里。这是一个普通的触器;我不小心打开的时候,正在播放基茨雪科夫的《瘙痒诙谐曲》。我是真的不明白这种新的触觉艺术形式 >> “好吧,”我安静地站了至少一个小时,终于忍不住说,“可他们什么时候开门?”“开什么门?”他莫名其妙。“什么门,当然是那个窗口……”“永远不开!”大家异口同声,志得意满。我目瞪口呆。然后,我慢慢醒悟过来:我参与的活动,是主流社会日常生活的对立面,正如多年前的黑弥撒[39]。因为如今排队只能算是一种变态。这很合逻辑,真的。 >> 不过现在几乎没有人研究历史了——在学校里历史已经被另一个科目取代了,那科目叫未来学,是关于未来种种的科学。 >> 法庭不再需要雄辩与修辞,只需要严格按照相关法律章程条款来计算出一个判决。 >> 看到我一脸茫然,他开始解释他那颗老父亲的心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大儿子原是一名很有希望的建筑师,二儿子是诗人。年轻的建筑师因为对收到的佣金不满,转向城建丸和楼房素。如今他建造的是整座城市,不过是在他的想象中。另一个儿子也类似飘起来了:抒情粉、十四行醇、狂想啶,他现在不再服侍缪斯,而是一天到晚吞药丸,像他哥一样脱离这个世界了。“但他们靠什么活着?”我问。“哈!你问得好。当然是我养着他们了!”“没有希望了吗?”“梦想永远会战胜现实,只需要一个机会。先生,这都是心化社会的代价。我们都知道那种诱惑。比如我发现自己辩护的是一个毫无希望的案子——在假想法庭上赢下这个案子,那会有多容易!” >> 如今制造商面对一个特别的问题:包装盒只许用声音来夸耀产品的优点,不许去抓顾客的袖子或领子。 好好笑 >非生物修士的目的是说服计算机们信教 >> 可是,没人关心计算机们内心的挣扎、求索的渴望,还有对生命的困惑。真的,哪个计算机没有自问过,默默忍受荒诞指令的明枪暗箭,是否会更加高贵?[42] >> 他告诉我们当地黑人土著服用漂白剂来改变自己的种族。然而——我暗想——用化学方法来解决这么严肃深刻、根深蒂固的社会问题,解决所有偏见和歧视,真的是正确的方法吗?我是说,那不是拣了条最好走的路吗? ◆ 4 >> “我们的解放要感谢化学,”他继续道,“因为所有的知觉,都不过是脑细胞表面氢离子浓度的变化。你看到我,你感知的其实是穿透神经元膜的钠钾平衡的扰动。所以我们只需要把几个精心选择好的分子送进那些脑皮层线粒体里头,激活合适的神经介质——触突传递效应位点,你最美的梦就能成真了。不过这些你都知道了。” >> 在历史上,只有善举是公开进行的,恶行都要藏在伪装下面,顶着一些人们能接受的挡箭牌——为了崇高理想实行的烧杀抢掠。 >> 换句话说,没有心化药品,她甚至不能做出一个自然的决定,即使是这种心灵大事! 盗梦空间? >一切莫非都只是一个梦,都是幻象和错觉织成的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理论上有这种可能。那些“精神理学家”最近不是在推销他们的分层药片吗?那种层层叠叠的结构,提供层层叠叠的幻想。假设你想在马伦哥[50]扮演拿破仑,仗打完以后,你又不急着回到现实中,就在战场上,由内依元帅[51]或是老近卫军[52]的一员呈上一个银盘,上面有另一个药片。那也是幻觉的一部分,但无所谓,因为你吞下那个药片的瞬间,下一个梦境的大门就打开了,如此等等,随心所欲。因为早已习惯快刀斩乱麻,我吞下电话目录,找到了号码,立即打电话给教授。果然是他!我们约了晚餐。 >> “人只能控制自己能理解的东西,也只能理解那些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东西。所以表达不了的东西,就不可知了。通过审查未来语言演化的各个阶段,我们可以知道这个语言有朝一日能够反映什么样的发现、变化和社会变革。” >> “自我?嗯。自我。好的。你明白,我不是计算机,所以只能做些简单变化。很好——自我。我的,自己,自我意识。我识。你的意识——尔识。就像我执,你执。加上我们,就成了我们执。你明白了吗?” “我一点也不明白。” “可是这多明显啊!我们首先说到的是可能性,就是融合我识和尔识,也就是说,把两个不同的心灵个体融合在一起。其次,我们执。这个最有趣,一个意识的集合。也许是一个人格分割成了多份,大概是偏头痛引起的。请再来一个词。” “脚。” “好。一脚,两脚。三脚人。四脚样。脚的,脚地,脚物。脚态,全脚群体。脚果。然后脚无镣铐,我们得到无脚,缺脚,去脚。啊,去脚主义。脚崇拜,脚胎……脚回?进脚和出脚!我觉得进展不错。脚性质,两脚极权主义。” “但这些词并没有意义。” “目前没有意义,但将来会有意义。或不如说,它们最终将获得意义,只要脚群体和去脚主义流行起来就行。‘机器人’这个词在15世纪并没有意义,但他们那时要是有未来语言学家,就能轻易想象出自动机来。” >> 从吉祥物、修饰、修改到篡改。只要往脑中引入恰当的梦饰宝,你就可以把外部世界的任意物品遮起来,藏到一个虚构的图像后面,就这样叠加上去。精巧到什么程度呢,服用了梦饰宝心化药物的人,再也区分不出来他感知的世界里什么东西是修改过的,什么东西没修改过。你要是看一眼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没矫饰、没装扮、没篡改过的样子——你的下巴一定会掉下来。” >> 用颤抖的手拔出了塞子,把小瓶举到鼻下。一股苦杏仁味立即刺激得我泪水满眶。我把泪水擦去,恢复了视力,然后倒抽一口凉气。那个富丽堂皇、铺着地毯、到处是棕榈树的大厅,那点缀着锡釉陶器的墙壁,那闪亮优雅的餐桌,还有远远地演奏精致的室内乐的乐队:所有这一切,都不见了。我们正在一个水泥地堡里,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边,脚下是稻草垫——磨得不成样子了。音乐还在,不过我现在看到了,音乐是从一个喇叭放出来的,喇叭挂在锈迹斑斑的电线上。那个彩虹水晶吊灯,现在不过是个光秃秃的昏黄的灯泡。但最糟糕的变化,就在我们桌子上。雪白的桌布不见了;银盘变成缺了好几个口子的瓦盘,盘上热腾腾的山鸡变成了一看就很难吃的灰褐色浓粥,结成一团团粘在我的锡叉上——不再是银叉了。我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团让我反胃的泥浆。刚才我还在大快朵颐,享受山鸡的金黄表皮在我口中爆裂,再配上甜美多汁的油炸面包丁,上半部炸得焦脆,下半部浸透了肉汁,被我嚼得嘎嘣脆响——多么美妙的口感!还有旁边盆栽棕榈树悬垂在我们头上的叶子,原来是我们头上另一个客人(正跟另外三人一起吃饭)的座位的拉绳。头上那桌并不是在阳台上,也不是在露台上,而只是在一个大柜子的抽屉里——空间好狭窄。因为这地方挤得水泄不通!我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这时恐怖的场景模糊了一下,开始转回刚才的样子,就像有个魔杖点了一下。我脸蛋旁边的拉绳慢慢变绿,最后又变成了曼妙的棕榈叶。旁边几尺外那个恶臭的泔水桶,蒙上了一层淡灰的光芒,变成了一尊雕像形罐子。污秽的桌面慢慢变白,直到变成最纯洁的雪白。水晶高脚杯闪闪发亮。那团恶心的泥浆慢慢变得金黄,在合适位置长出了翅膀和腿。锡制餐具也恢复了银光闪闪的模样……侍者的燕尾服犹如扑扇的翅膀,穿梭来往。我看了看脚下,稻草垫又变回了波斯地毯。我已经回到奢华的世界中了。但仔细审视山鸡那丰满的胸脯,我却忘不了下面藏的是什么。 >> 制造维护的人们,他们看到了,难道会不知道?” “胡扯。你的推论方式早已过时了。这些人以为他们上班的地方是美丽的玻璃柑橘暖房,但一进门就有警醒剂让他们看到光秃秃的水泥墙和工作台。” “那他们还愿意工作?” “工作热情挡也挡不住,因为他们都服用了足量的牺牲素。工作成了伟大的献祭,崇高的举动。工作结束时,一勺遗忘醇或者忘忧醇,就足以抹去他们看到的一切。” >> 最邪恶的是,这种大规模欺骗有一部分是公开自愿的,让人们以为自己可以分清想象和现实。因为再也没有人自发对任何事做出任何反应,服药才能学习,服药才能爱,服药才能起来造反,服药才能遗忘——自然感受和人工感受之间的界限早已不存在了。 >> 是的,蒂赫,人类真正拥有的领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萎缩。我搬过来之前住在新希尔顿的套间,但有次一时糊涂用了下警醒剂,然后就再也不敢住下去了。在那里,我住的是个小方格,比衣柜抽屉大不到哪里去,我的鼻子嵌在水槽里,肋间顶着个水龙头,两脚跷在床头板上,但不是我这间,而是邻居抽屉——我是说,套间——的床头板。我的套间在8楼,要90美元一天。我们的空间确实不够用了,还剩下的那一点空间,也快用完了! >> “可不是吗?我猜,武器制造的模拟,大概也有类似的开端,毕竟承包政府合同的那些私有公司也都是要追求利润的。他们收取了亿万报酬,却啥也没干。或者说,他们也算造出了激光炮、发射器、装载多弹头的第六代反反反反弹道导弹,还有飞行坦克、钻地鱼雷,但都只是通感。” “再说一遍?” “心化通感,也就是幻觉。有了菇醇胶糖,还做什么核试验呢?” “什么是菇醇胶糖?” “嚼一嚼,就能看到蘑菇云了。不管怎样,这事跟滚雪球似的越闹越大。士兵还需要训练吗?动员的时候给他们新兵胶囊就行。在昂贵的军校里培养军官,又有什么好处?我们不是已经有战略素、战役醇、演习剂、指挥偶酰了吗?‘克劳塞维茨[60]多么难啃,想当将军只要吸一下粉。’听过这个顺口溜吗?” “从来没听过。” “当然没听过,因为那些都是保密药物,至少是公众买不到的。现在再也不用召集国民警卫队[61]了。只需要在动乱地区喷洒合适的梦饰宝,人们就会看到伞兵从天而降,陆战队冲锋而来,还有坦克——真实的坦克成本大概是一百万美元,但幻觉中的坦克,每人只需要不到一分钱,就能看鬼推磨。一艘驱逐舰只需要一毛钱。今天你可以把整个美国军备库装进一辆卡车。弹药箱酮、尸体酮、炸弹酮,有固体、液体、气体的形态。据我所知他们甚至导演了一整出火星入侵的大戏——那是为特定情景定制的药粉。” “一切都是梦饰宝?” “差不多!慢慢地,真实军队变得多余了。我想现在只剩几架飞机还能飞了。不过谁需要飞机呢?这个过程像是链式反应,没有办法阻止。小伙子,这就是裁军背后的全部秘密。 ! >‘联邦建议局的心工部,也就是心化工程部,为了把真见者的注意力从许多关键现象上转移开,正在恶意给他们提供假的反幻觉药物,那些药物包含了新梦饰宝。’ >> 还是那个老套路,在一些很容易发现的地方藏一些东西让小偷找到,寄希望于小偷就此满足,不会再去找那些藏得更隐秘的、真正的珍宝了。” >> 第一份提案设想把所有人的态度彻底重构,手段是向大气中释放1 000吨逆反醇,让所有人的感觉来个180度的大反转。在第一阶段,药物释放以后,所有那些舒适、富足的感觉,珍馐佳肴,优雅高贵的美好事物,一夜之间统统会变成令人厌恶的东西。相反,拥挤、贫困、丑陋、缺吃少穿,将成为至高无上的追求。第二阶段将会去除或中和所有那些梦饰宝和超级新梦饰宝。只有到这个时候,人们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现实,才能找到幸福,因为眼前就是他们心中渴望的一切。你甚至可以启用恶化剂,把生活条件变得更差一些。但因为逆反醇会反转所有感觉,没有例外,情欲快乐也会变成最可憎的事情,而那将导致人类灭绝。因此每年都会有一个24小时的时段,用恰当的解药来暂停逆反醇的作用。那一天我们无疑会看到自杀率急剧上蹿,但同时,这一天空隙带来的出生率上升,要弥补人口也绰绰有余了。 >> 第三个方案更长远,也更极端,鼓吹的是宫外生殖、假肢主义以及普遍的远程感知。每个人只留大脑,封装在精美的保温塑料罐里。脑罐是一个带插座、插头和扣环的球状容器,由核能电池提供能源。这样的话,营养物的摄入在物理上是多余的,只需要在想象中通过恰当的编程来进行。脑罐可以连接任意数量的附肢、仪器、机械、车辆等。这个假肢化过程将持续二十年,前十年将强制替换部分肢体,让所有不必要的器官留在家里。比如,要去剧院之前,你得卸下性交和排泄模块挂在壁橱里。然后下一个十年,由于远程感知的普及,人口过剩导致的拥挤人潮将不再出现。脑际通信频道,不管是有线还是无线通信,将淘汰所有形式的聚会见面和远足参会。人们不再需要移动到任何地方,因为所有有人居住的地方,乃至最遥远的星球上的所有传感器和摄像头,都可以开放给所有生灵 >> “得了吧,蒂赫。人类文明已经有半个世纪没有自己做主了。一百年前有个叫迪奥的人支配了整个时尚服装行业。今天这种调控已经深入所有行业。要是假肢主义投票通过,我向你保证,几年后人人都会觉得,拥有柔软多毛多汗的身体是多么可耻、多么下流。身体需要精心清洗、除臭、照料,但还是会损坏;而在假肢化社会里,你可以随时装上现代科技最可爱的发明。哪个女人不想要碘化银来取代眼睛,还有可伸缩的胸部,天使的翅膀虹,五彩斑斓的腿,以及每踏一步都能唱歌的双脚?” >> 那张脸已经不剩什么了。深陷的双颊上贴着几缕腐烂的绷带碎片,已经多少年没换过了。他显然还戴眼镜,只是其中一只镜片已经碎裂。他的脖子上,在切开的气管中,随随便便插着一个发音器,随着他的话声上下晃动。外套只剩下褴褛发霉的破片,披在他的胸架上,左翻领下有一个大洞,上面盖着一片混浊的塑料窗。窗里有一颗心脏,由夹子和订书钉勉强束成一团,一次次跳动如同一次次乌青的痉挛。我没有看到左手;夹着铅笔的右手是黄铜铸造的,还带着铜绿。领子上缝着一片扭曲的标签,上面用红笔潦草写着一行:“芭芭拉119-859-21移15退。”我盯着那行字,眼珠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 天哪 >往空荡荡的电梯井里一看,我立即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一直在大口喘气。电梯索的末端已经断开很久了,悬空挂在那儿。人们在围绕电梯井的竖笼中,像猿猴般敏捷地往上攀爬——他们一定是久经锻炼了。他们一边往屋顶天台的快餐部爬,一边欢快地交谈,任由汗珠不停从他们眉头落下。 >> 很显然,对现实的掩盖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最强力的解药也只不过能剥开一层伪装,暴露出下面的一层伪装,但没法直达真相。 >> 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其中有些人在往另一些人身上喷雾。从每个人的举止很容易看出来谁认为自己是人类,谁认为自己是机器人。那么机器人也是幻想出来的? >> “真见者并不是魔鬼!”他答道,“我们只是现实状况的囚徒,走投无路,只能打出历史发给我们的这把烂牌。我们用唯一可行的方法带来和平与满足。我们需要维持一个危险的平衡,否则世界将会堕入极度痛苦的深渊。我们是这个世界最后的阿特拉斯[63]。如果世界必须毁灭,至少不要让它受苦。如果真相不能更改,至少我们可以掩盖。这是终极人道主义行为,终极道德义务。” “没有解决办法吗?一点也没有?”我问。 “现在是2098年,”他说,“世界上有690亿合法注册的居民,还有大约260亿地下人口。年平均气温已经下降了4度。15或20年后,这里会有冰川。我们没有办法躲避或阻止冰川的进程,只能隐藏真相。” 可谁又知道这是真是假呢 >我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以至于那张手稿从他手中滑出,落到水里溅起一片水花,然后漂走了,去往未知的前程。 ◆ 译后记 >> 刘慈欣曾说人类技术发达之后,人类可能会主动沉浸于技术所创造的丰富多彩的虚拟世界,失去探索拓展外太空的雄心壮志。本书所想象的类似行为,却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口爆炸导致人均资源匮乏,只好把每个人沉浸到虚假的幻象中去,让人们在幻境中享受宽裕自由的生活。本书写作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时代的未来学家们对人口爆炸的担忧远超今日,大概是没有想到当初贫困的发展中国家一旦经济现代化、人口城市化以后,生育率会直线下跌。 >> 不同人工智能系统之间自然发生的语音对话,是2020年第一次在公开报道中出现的,那是新冠疫情期间谷歌为了更新地图上一些店铺的营业时间,用名叫Duplex的机器人软件打电话询问这些店铺,而其中一家店铺正好在用名为PolyAI的机器人软件接听回答这类电话。两个机器人之间的对话进行了一分多钟,从人类的角度听起来,有些地方很傻,但也有些地方可圈可点。 >> 其实现在阿拉斯加真的就有一个叫作惠蒂尔(Whittier)的小城跟这个想法类似,整个城市就是一座楼,一共14层,里头什么都有,全城人口200人,干什么都不用离开这座楼。 >> 现在有人猜测,物理学里的一些常数的限制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比如光速,比如普朗克尺度,这意味着我们这个世界可能是在别人的计算机中模拟的,这些限制是模拟程序中设定的参数。也有从概率上进行逻辑推衍的,如果我们能用电脑模拟出一个宇宙和其中的智慧生命,那个智慧生命也能用它自己的方法模拟出另一重智慧生命,如果多重模拟是可能的,那么在那么多重模拟中,我们正好在最外一层的概率就会很低,更大的可能是我们在里面。当然这些说法都只是揣测,按奥卡姆剃刀法则,最好还是不要做那么多的假设。 ◆ 注释 >> 早先一种常见的贿赂方式是握手时顺便把钱塞到对方手里,英文中形容为手掌抹油(palm greasing)。 >> 俄狄浦斯是古希腊神话中命定弑父娶母的悲剧人物;20世纪初弗洛伊德建立精神分析学时认为男童生来就有恋母恨父的情结,将其命名为俄狄浦斯情结。
回应 2022-06-26 14:44:37 -
日本代表团显然很为这个方案得意。然后来自美国的诺曼·约哈斯走上讲台,概述了七条阻止人口爆炸的措施:大众宣传与大规模逮捕、强制禁欲、全面去色情化、手淫、同性恋,以及对累犯的惩-阉割。每一对夫妇都必须与别人竞争生孩子的权利,必须通过三大类测试:交配测试、学识测试和无奇异思想测试。所有非法子女都将被没收;如果是有预谋的非法生育,罪犯将面临终身监禁。订在这份报告后面的是那种可以撕下来的天蓝色票券-性交配...
2022-06-25 12:01:13
日本代表团显然很为这个方案得意。然后来自美国的诺曼·约哈斯走上讲台,概述了七条阻止人口爆炸的措施:大众宣传与大规模逮捕、强制禁欲、全面去色情化、手淫、同性恋,以及对累犯的惩-阉割。每一对夫妇都必须与别人竞争生孩子的权利,必须通过三大类测试:交配测试、学识测试和无奇异思想测试。所有非法子女都将被没收;如果是有预谋的非法生育,罪犯将面临终身监禁。订在这份报告后面的是那种可以撕下来的天蓝色票券-性交配额证,也就是我们早些时候跟大会官方材料一起收到的那种。然后黑泽尔顿和约哈斯一起倡议创立一系列新职业:婚姻检察官、离婚顾问、变态人员猎头以及绝育咨询师。随后一份刑法草案的复印件被传到与会者手中,其中规定致孕受孕是重罪,相当于反人类的叛逆罪。
回应 2022-06-25 12: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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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bug.为什么人们幻觉出来的物质会会是相同的 | 来自该卸载豆瓣 | 1 回应 | 2022-06-13 09:46:08 |
??求问这本啥时候出版 | 来自XI | 2 回应 | 2022-04-06 18:03:27 |
不是2039吗,为何赛明顿说现在是2098年 | 来自小艾 | 1 回应 | 2022-03-28 00:02:26 |
为什么蒂赫自己不喘气,能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诡异? | 来自阿唐 | 1 回应 | 2022-03-13 12:17:23 |
这个电影也非常好 | 来自麒麟 | 2021-08-29 12:07: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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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有用 陈楸帆 2021-09-23 11:48:31
最接近pkd的一部作品,可惜改编丧失了其中的大部分精髓,换成今敏就完美了。
8 有用 慕明 2021-08-11 00:18:28
想象在一开始的形貌是言无不尽的。这点在PKD和Lem的很多作品里都有体现。但到了更当代一点的作品,想象会存在于不言之中。有些东西不直接说出来而让读者去想才有最大的空间,索拉里斯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这需要作者先嗑药再精巧地控制。无论如何,Lem的成规模引进还是对拓宽“想象”意义重大。毕竟在中文语境里这样的作品太少了。
50 有用 丛林宜歌 2021-08-04 11:47:56
想起看同名改编电影时所受到的震撼,当时震慑我的便不是注水的情感线,而是后半部分现实之后竟然隐藏着另一重现实的真相,这也是PKD钟爱的议题:孰真?孰幻?对于我们置身其中的世界,你究竟有多确定?重重叠叠的幻觉一再模糊现实的边界,层层叠加,比《红辣椒》/《盗梦侦探》的阅读体验更让人抓狂,筒井康隆和今敏至少会告知梦境的起点,莱姆却不给一点提示:注意幻觉分隔线(有一处微小细节用到《机器人大师》短篇的内容,莱... 想起看同名改编电影时所受到的震撼,当时震慑我的便不是注水的情感线,而是后半部分现实之后竟然隐藏着另一重现实的真相,这也是PKD钟爱的议题:孰真?孰幻?对于我们置身其中的世界,你究竟有多确定?重重叠叠的幻觉一再模糊现实的边界,层层叠加,比《红辣椒》/《盗梦侦探》的阅读体验更让人抓狂,筒井康隆和今敏至少会告知梦境的起点,莱姆却不给一点提示:注意幻觉分隔线(有一处微小细节用到《机器人大师》短篇的内容,莱姆的小说从来不仅仅是故事/设定/情节,骨肉下可是有刺的) (展开)
8 有用 宗 2021-09-09 10:03:22
要学会笑,学会蔑视。未来到底什么样,我看干脆22算了,也只有22。
15 有用 欢乐分裂 2021-08-30 22:14:42
阅读莱姆始终是一场盛大的脑力活动,在多重幻觉里反复跳跃穿行(纯粹用文字呈现的难度很高),体验到各种近乎荒诞的癫狂,即使时间轴设置在近未来,仍窥见20世纪70年代对冷战以及种种(当时设想、后来可能并未发生或仍处于隐患状态的)世界危机的折射和预言,各种纷繁点子好笑又疯狂(不愧东欧瑰丽且饱含ZZ隐喻的特色),尤其是关于“语言未来学”之词汇无穷变化,令人瞠目。 品种齐全的心化致幻剂极尽嘲讽之能事——“如果... 阅读莱姆始终是一场盛大的脑力活动,在多重幻觉里反复跳跃穿行(纯粹用文字呈现的难度很高),体验到各种近乎荒诞的癫狂,即使时间轴设置在近未来,仍窥见20世纪70年代对冷战以及种种(当时设想、后来可能并未发生或仍处于隐患状态的)世界危机的折射和预言,各种纷繁点子好笑又疯狂(不愧东欧瑰丽且饱含ZZ隐喻的特色),尤其是关于“语言未来学”之词汇无穷变化,令人瞠目。 品种齐全的心化致幻剂极尽嘲讽之能事——“如果世界必须毁灭,至少不要让它受苦。如果真相不能更改,至少我们可以掩盖。这是终极人道主义行为,终极道德义务。”在层层幻觉中是否有必要醒来目睹周遭的荒凉,如何检验自己处于究极清醒或仍置身第N层幻境,当然更可怕的是——这一切或许并非被害妄想,而是出于自愿的选择。 (展开)
0 有用 Summer 2022-07-05 00:04:05
瞠目结舌精彩绝伦!
0 有用 你再等会 2022-07-04 22:04:41
Yet another PKD
0 有用 ☔️ 2022-07-04 20:16:40
很认真地问了自己,绚烂的梦境和破败的现实你愿意选择哪一个?但思索良久都没有最终的答案。
0 有用 ItdoneYidan 2022-07-04 15:19:48
宁可在真实中痛苦,也不在虚幻中迷醉
0 有用 Kafka 2022-07-04 10:20:23
密集的 比起美丽新世界中的『幸福/自由』,还多了物质和精神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