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について》的原文摘录

  •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不再认为自己还能改变什么。 即便是此时此刻,我仍在慢慢地被推挤到时间的洪流之外。如果过度地想去改变什么,就必须有付出非常可观的代价的觉悟。即便有了此等觉悟,能改变的事情仍微乎其微,不管是好是坏,必须接受这一切均归于自己。基于自己的选择而变成自己身上一部分的事物,这些即是现在的我。 可是,大部分的人总是领悟得太迟,为了过去或未来,为了那些不存于现下的事物引颈张望,因此虚度的光阴是多么可惜啊。但也许这样的悔悟,才是来日不多的老年人的专利。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5赞 2022-10-03 23:42:52
    —— 引自第26页
  • 看到我的女兒受到這種差別待遇,我感到很心碎。我擔心會讀書又學識淵博的那個孩子,會被趕出職場,在金錢面前手足無措,最後受困於貧窮,到老還要像我一樣去做苦力活。這件事和我女兒喜歡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我並不是在懇求你們理解這些孩子,只是希望你們放手讓他們去做擅長的事情,讓他們得到合理的待遇。我所冀求的只有這樣。 (查看原文)
    makzhou 4赞 2019-09-28 16:20:37
    —— 引自第192页
  • 女儿在我的生命中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诞生以后,有好一段时间都在我不求回报的善意和照顾中成长。然而现在,她却表现得与我毫不相干似的,好像她是自己出生、自己长大成人的,一切均凭自己下判断、做决定。然后,从某一刻开始,她先斩后奏,甚至知情不报的事情也不在少数。每一天,我看着女儿没说但我心知肚明的事,还有我故意装聋作哑的事,它们犹如碧蓝的水流,在女儿与我之间静静地流淌。 (查看原文)
    负暄 3赞 2022-11-30 13:17:11
    —— 引自第33页
  • 这女人到底为什么要活这么久? 每当这种时候,似乎才会明了生命有多残酷很毒。只要跨越了一座山,就会接二连三地出现另一座。你先是带着某种期待横跨山头,最后却万念俱灰地越过山岭。尽管如此,生命也不会因此手下留情,你无法期待它的宽容或放过,所以最后只能在这场战役中弃械投降,以认输收场。 (查看原文)
    老霸王夏天很好 3赞 2022-11-18 18:27:45
    —— 引自第89页
  • 每当这种时候,似乎才会明了生命有多残酷狠毒。只要跨越一座山,就会接二连三地出现另一座。你现实带着某种期待横跨山头,最后却万念俱灰地越过山岭。尽管如此,生命也不会因此手下留情,你无法期待它的宽容或放过,所以最后只能在这场战役中弃械投降,以认输收场。 (查看原文)
    Jik3han 2赞 2023-01-03 19:59:54
    —— 引自第89页
  • 说不定这意味着女儿还很年轻,因为年轻就代表着愚昧。 (查看原文)
    nikki 1赞 2024-01-27 15:43:00
    —— 引自第155页
  • 躺在静寂昏暗的房间里,我脑袋里想的是这些事: 永无止境的劳动。我领悟到没人能将我从这种吃力的劳动之中解救出来,不免担忧起当没有能力工作的那一刻到来时,我该怎么办才好。也就是说,令我担忧的永远不是死亡,而是生活。不管用什么方法,在活着的时间里就得承受这没完没了的寂寥。 我太晚才意识到这个事实,也许这并不是年老的问题,正如大家所说,是这个时代的问题。接着,忧虑自然而然就转移到女儿身上。女儿正值三十岁的人生中段,而我已过了耳顺之年,来到此时此刻。女儿即将抵达、但我最终无法前往的世界会是何种模样呢?会比现在更美好吗?一不。那么,会比现在更煎熬吗?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1赞 2022-10-03 23:38:53
    —— 引自第17页
  • 曾经认为妈妈就等于全世界的孩子;像块海绵般将我所说的话完全吸收并且成长的孩子;只要我说好或不好,就会以我的标准去认定的孩子;会说自己做错了,随即折返到我期望的位置上的孩子…如今孩子已经从我身旁赶超,走得远远的了。即便我手持藤条,摆出再凶的表情也无济于事。女儿的世界已经离我太远,女儿再也不会回到我的怀抱里。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1赞 2022-10-04 09:16:16
    —— 引自第95页
  • 说不定是女儿读太多书了。不,说不定是我让女儿读了太多不必要的书,让她一学再学,把根本没有必要学,以及不应该学的东西都学了个遍一一 抗拒世界的方法,和世界唱反调的方法。 (查看原文)
    1赞 2022-10-11 16:52:51
    —— 引自第28页
  • 可是,这样的人居于多数的事实并没有给我带来安慰,反倒是我的女儿归属其中的事实,让我每天都受到打击与惊吓,同时带来相同强度的失望与自责。我心想,说不定是女儿读太多书了。不,说不定是我让女儿读了太多不必要的书,让她一学再学,把根本没有必要学,以及不应该学的东西都学了个遍—— 抗拒世界的方法,和世界唱反调的方法。 这两个人把世界想成什么了?相信它是书上那些光明灿烂的事物构成的吗?觉得只要几个人同心协力,就能把它猛然推翻吗? 水壶内有煮好的香菇水,一定是那孩子煮的。我小口啜饮微热的香菇水,心里这样想着。她有一手好厨艺,也很擅长家务,为什么不结婚呢?为什么不去做有意义又令人自豪的事情,好比组建家庭,生儿育女,成为一位母亲,好好承担自己的社会责任,等等,却要无所谓地浪费时间精力? “什么结束了?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你想过我每天看到这种画面的心情吗?想过看到长大成人的子女过得这么不正常是什么心情吗?” “妈难道不能接受我本来的样子吗?我又没要你谅解各种琐碎小事。你不是说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人吗?不是说每个人生活的方式都不同吗?不是说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是坏事吗?这不都是妈说过的话吗?为什么这些话在我身上就变成了例外!” “你是我的女儿啊,是我的孩子啊。” “这不是理解与否的问题,也不是需要请求谅解的问题。这是权利,是每个人出生时就拥有的权利。还有,私生活和工作是两码事。我所要求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吗?要求将工作和私生活分开,要求保有讲师的基本权利,这些不都很理所当然吗?” 她们就位于生命的中央,伫立在既非幻想也非梦境的坚实土地上,就像过往的我,就像曾经的其他人那样,这两个孩子活在残酷无比的人生之中。我无法揣度她们眼前的风景,她们追求的风景,以及往后会看到的风景。 (查看原文)
    Claire 1赞 2022-11-10 17:02:27
  • “ 妈,小雨不是我朋友。她是我的丈夫、妻子和子女,她就是我的家人。” “ 她怎么会是你的丈夫、妻子和子女?你们可以做什么?可以结婚吗?还是可以生孩子?你们现在只是在过家家而已,没有人过了三十岁还在过家家的。” 雨丝敲打着薄薄的玻璃窗。 “ 妈难道不能接受我本来的样子吗?我又没要你谅解各种琐碎小事。你不是说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人吗?不是说每个人生活的方式都不同吗?不是说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是坏事吗?这不都是妈说过的话吗?为什么这些话在我身上就变成了例外!” “ 你是我的女儿啊,是我的孩子啊。” (查看原文)
    曼靑 3回复 1赞 2022-12-04 13:40:03
    —— 引自第105页
  • 朋友或爱人这类浅薄的关系怎能相信呢? (查看原文)
    nikki 1赞 2024-01-26 16:42:10
    —— 引自第9页
  • 我女儿啊,是背着放人不明印刷物和书本坚硬得宛如石块的背包,整天在全国四处奔波的流浪讲师。”这些话已经涌上了我的喉头。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在小到不行的车内解决三餐、打个小盹之后,回家又必须埋首在书本和文章之中,然后累到昏睡过去。”这些话则砰砰地重击我的胸口。 而且啊,现在又以会缴房租的名义,和身份不明的女人一起闯进我家,打算让父母丢尽颜面。”这些话似乎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22-10-03 23:54:36
    —— 引自第51页
  • 到了我这年纪,还有人活得像二三十岁一样,好像能自行决定自己该何时退场,能让时间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他们具有那种资格。仔细想想,也许我凡事的做派都太像个老人了。我被自己早已年迈体衰这个想法束缚住,严格区分能做与不能做的事,逐一删除某些可能性,把日常打造成一条平坦笔直的道路。我将苍郁生长的事物全都除去,注视着变得平坦的人生,以及从那一头逐渐走近的死亡。我对自己洗脑,如今我已不再是能够重新开始,去迎战奋斗,去取得胜利的人,维持着乏味却安稳,无力却沉静的日常。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22-10-04 09:32:08
    —— 引自第129页
  • 看到我的女儿受到这种差别待遇,我感到很心碎。我担心我会读书又学识渊博的孩子,会被赶出职场,在金钱面前手足无措,最后受困于贫穷之中,到老还要像我一样去做苦力活。这件事和我女儿喜欢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我并不是在恳求你们理解这些孩子,只是希望你们放手让他们去做擅长的事情,让他们得到合理的待遇,我所冀求的只有这些。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22-10-04 09:43:15
    —— 引自第171页
  • 照料某人有多辛苦,照顾自己以外的人又有多困难。也许我是想借此告诉女儿和那孩子,这种看似美丽圣洁的事,实际上有多可怕残酷。我想让她们不只是从书上读到,或从某人口中听到,而是亲自去体会这件事。 我想说的,不是要求她们在十年后、二十年后如此照料我,而是想让这些孩子去思索一次年轻时怎样也无法想象、但终究有一天会到来的老年。所以哪怕是现在开始也好,希望她们能去找个可以互相分担责任、彼此信任的另一半。我只是希望自己留下的不会是担心、忧虑、后悔与埋怨。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22-10-04 21:46:07
    —— 引自第187页
  • 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在中东工作的产业役军2(父亲)响应国家政策生下一个女儿,为教育女儿奉献一切的家庭主妇(母亲),还有学业优秀的女儿,这种促成韩国现代化的典型家庭,今日又面临何种处境? 正如“家庭计划”的口号,未生下儿子的母亲内心期待的是“比十个儿子更优秀的女儿”,若女儿学业也优秀就更是如此了。母亲不仅期望女儿在社会上的成就不亚于儿子,同时也期待女儿在婚烟上能够羡煞旁人。对只有一个女儿的母亲来说,女儿必须同时满足她对儿子与女儿的期待,也就是成为“具有男根的女儿”。 “我好像让女儿读太多书了。我希望女儿能够尽情读书,可以上大学,读研究生,这样就能成为大学老师,遇上好老公。可是啊,我女儿真是个笨蛋,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最近只要想到那孩子,我的胸口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可是我们无法一味苛责这位母亲的无理期待,因为她曾经历只要会读书,阶级就能向上流动的时代。即便是女人,只要会读书就能凭自身力量成功,这样的错觉曾支配了整个社会,但一切变迁得太快。因此,当母亲发现比自己更聪明、懂更多的女儿过着“不像样”的人生时,起初感到惊讶,然后心生厌恶,最后则开始理怨自己。另一方面,女儿通常会大声宣告,“我不要活得像妈一样”,但在面对与想象有落差的社会时却不知所措,最终陷人绝望。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22-10-04 22:08:26
    —— 引自第208页
  • 在信奉“家庭主义”的韩国社会中,能够称为社会安全网的都是以血缘或家庭为主的关系,但它在过去二十年间持续解体、两极化,导致我们的世界化作对每件事都抱持怀疑、无法相信任何人的地狱。 所以在此处,母亲的想法 一异性间的性带来的愉悦是家庭关系稳固的保证,实际上是基于抽象的层面,而非具体层面。即便男女之间的关系“只有那件事”,但“就连那件事都没有”的关系又怎么能确定是可信的?这个世界就和什么都不能相信、只能凭靠身体感觉的成场一样。因此我们必须去思索,从朴婉绪在小说《裸木》中刻画的战争时期到现在,我们究竟走了多远,以及母亲与女儿的放事为何非得发生在这种腥风血雨之中。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22-10-04 22:08:26
    —— 引自第211页
  • ……本书中的母亲也一辈子都在工作。曾经是教师的她,辞掉工作后历经课外辅导、换壁纸、驾驶幼儿园巴士、保险员、机构餐厅厨师等工作,最后在疗养院担任护理员。 母亲并没有期待工作得越久、越专业就越能获得肯定,拥有更好的工作条件,领取更优渥的薪资。 对只能从事条件和薪资越来越差的工作的她来说,人生只是一条“必须忍受到最后”的漫漫长路。母亲本身很好奇,这究竟是因为年老还是年龄段的差异,但在此似乎需要再追加一项性别的议题,因为她之所以必须辞掉教师的工作,原因就在于她必须独自抚养女儿。 本书中出现的所有女性都在不断劳动。母亲照顾的珍,年轻时在异国留学,为帮助被领养的韩国籍儿童工作,回国后更持续为外籍工人发声,最后却罹患老年痴呆症,落得在疗养院孤单度日的下场。套用母亲的话,就是“将年轻时那珍贵的力气、热忱、心意和时间”任意分享给毫不相干的人。 疗养院的护理员“年轻的新婚太太”,为了工作无法照顾身在其他疗养院的母亲;甚至遭受“你们知道什么是不得不尽的义务和责任吗”的指责的女儿及其伴侣也不例外。身为临时讲师、三十多岁的女儿,忙于参加抗议不当解雇的运动,无法顾及生计;女儿的伴侣则在一间小餐厅当帮厨,赚两人的生活费。 所有女性都处于必须为了某人而工作的处境,而且照顾或辅助某人的那些工作,都让人觉得生产力不足。倘若在母亲那个时代的隐形劳动'主要出自扮演家庭内部妻子或母亲的角色,性质属于基层照顾;到了女儿的时代,隐形劳动则属于辅助、代理性质,是专业性不足所致。因此,母亲在看到无法得到任何人的无偿照顾、被所有人遗忘的珍之后,一直无法摆脱那种人生可能会成为自己和女儿未来的恐惧。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22-10-04 22:08:26
    —— 引自第212页
  • 尽管如此,另一方面,我们是不是又能提出这样的问题:不稳定的社会经济与非常规的性少数群体能否彻底分开来看?简单来说,女性及女同性恋者曾经在社会经济中拥有过稳定的地位吗? 但请不要误解,这并不是宿命论,而是存在论的问题。在以女性的隐形劳动累积剩余价值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在压制女性身份的户主制'被废除还不到十年的韩国;以及在韩国新自由主义体制下,竭尽一切手段强迫女性担任非正规岗位的环境里一女性被配置在具有必需性但又被排挤的位置上。 对这样的女性而言,异性恋家庭被视为最低限度的社会安全网,但对于人生与之大相径庭的女同性恋者而言,不稳定成为她们的身份认同本身。这种不稳定性造成的疏离感,导致她们永无止境地反问:“我是谁?” 所以书中的女儿才会问:“性少数群体、同性恋、蕾丝边,这些名词指的就是我。这就是我,大家都用这种方式叫我。所以不管是家人也好,其他事也罢,他们让我什么事都不能做。但这是我的错吗?”而女儿的伴侣也才会反问:“您认为我做这件事情时是毫无想法与信心的吗?认为我能为毫不相干的人做这些?赚钱对我来说也是件苦差事,偶尔我也痛苦得想死。即便这样,您依然认为我没有资格吗? 所以前期母亲试图将非常规的性取向与社会经济条件区分开,是针对女儿与伴侣提问的回答,这也证明她们非常规的性取向已构成社会的一部分。所以为了让在韩国被视为“不一般”的这些人也能被看作“普通人”,借助经济劳动者的形象反倒成为一种必要手段。也就是说,为了能够勾勒并主张女性与女同性恋者的公民权,与其执着于通过规训更多人组成能够被明确分类的家庭单位来稳定经济,不如先从改变人们对“家庭”和“个人”这两个概念的认知人手。因为如今这些已经停滞、行将腐朽的认知,才是社会经济不稳定的真正根源。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22-10-04 22:16:08
    —— 引自第2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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