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评论区一半的困惑和不满可能都来自弄错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 --------------------- --------------------- --------------------- 1.毬子的访客【不是】斧高 我在微信读书上读的这本书。快到结尾的时候,好多评论都认为拜访毬子的刀城言耶是斧高。我起初采信了这一观点,随时发现这样一来,整本书充满了不太通畅的地方: ①斧高的性格大变。前文的斧高一直是一个比较温和乖巧的孩子,但和毬子较量的刀城言耶老辣沉稳,既对毬子的袭击方式了如指掌,又在杀人割头的事上很熟练干脆。 ②毬子与斧高曾相处过一段时间,但刀城言耶初次到访和最后揭穿毬子时,小说都强调毬子确实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但是,如果是斧高,容貌应该有几分眼熟啊……” ③斧高母亲杀害全家前的雨夜访客没有解释。 ④都市连环割喉案的凶手和动机没有解释。 ⑤访客分析完真凶后,忽然要求毬子和自己分析淡媛被斩首之谜。这个转折很突兀,且斧高小时候就对这个话题没表现出什么关心,如今若是为报仇而来,更不太可能忽然提出这个无关话题。 如果把访客当成斧高,那上述问题似乎都是无解的。这样就会认为这是一部谜题复杂,解答却混乱僵硬的故事了。但事实上,上述问题其实都不是bug,而是作者有意的设置,引导读者推测出一个更正确、但为了保持神秘氛围而不便直说的答案。 2.毬子的访客是【淡首】。 先说明:淡首和首无是一个东西。 淡首和首无的起源不同,淡首以淡媛和阿淡为原型,经历了淡媛→媛神→媛首→淡首的发展过程。首无则应该最初是一种山魔,逐渐演变而与淡首神话相关:“从‘首无’这一称谓出发,有人联系上了淡媛与阿淡的怪异故事,还留下了这样的传说——和主人淡媛一样被斩首的随身侍童,才是首无的原形,至今仍在淡媛身边。此外,很多年事已高的人倾向于将首无和淡首大人视为一体。” 在日本的民俗文化,往往是信仰促成神明的形成,神明按照人们普遍相信的逻辑行事。也就是说,起源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恰恰是后来的人怎么“传说”的。换言之,既然大多数人把淡首和首无视作一体的,它俩就确实是一体两面的。 在此基础上,从毬子与访客的对峙来看,有如下细节与前文有呼应,暗示访客就是淡首: ①毬子不仅不记得自己见过访客,更重要的是,当她独自回房写小说时,她竟然无法记起客厅中访客的面容:“容貌?坐在隔壁的男人……不,我已记不清那个人的脸……甚至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男人……”这样快速的遗忘是不合理的,却呼应了前文反复提到的,没有人知道首无的形态是什么样的——其实不是没有人见过,而是见了也记不清。 ②毬子回忆此人面孔时,觉得他性别模糊。而小说前文提到:a.有传说认为首无就是淡首,而淡首的原型是两位女性。b.访客提到,淡媛就是女扮男装被斩首的,并感叹说:“我总觉得,男与女和兄与妹的替换似乎就是一切的开端。”这不仅是说长寿郎案与性别互换有关,也是在暗示淡首本身的双性特征。c.斧高家遭遇的雨夜访客也“根据漏出的丝微语声猜测,客人多半是位女性。……哥哥却反驳道:‘不对,我从窗户瞄了一眼,那可是个男的。好看得教人心里发毛,就像娈童……’” ③如前所述,为什么访客要谈淡媛的谜团?小说里的出场人物其实每一个对这件事的真相感兴趣的。他们都把它当成有很多版本的传说,只是遵守信仰而不深究起源。访客在意,因为对于ta来说这是真的事。 ④访客两次拜访的时候都在下雨,而前文反复提及淡首在与水有关的时间和地点出没:“井也好,浴室也好,总之淡首大人喜欢水。”毬子死前注意到下雨并心生恐惧,是因为她假扮兰子时,斧高给她讲过。毬子其实已经意识到来的是淡首了。 ⑤最有意思的是:回顾小说的登场人物表,会发现“首无”是作为登场人物写在里面的。说明首无是实实在在的行动主体,而不是抽象概念。 再回过头来看,会发现这个答案简直就写在书名里——“如”首无作祟之物,而不是“冒充”首无作祟之物。标题里的喻体和本体都是真实的,首无确实在作祟;只不过除了首无之外,纮弍、毬子等人也在作祟,并以首无为掩护。 把淡首当成真实的、有规则的存在,诸多问题就都很好理解了。 3.淡首参与了哪些事? ①雨夜拜访斧高母亲,告知斧高父亲的死讯。母亲因此精神崩溃,并因此杀害除斧高外的全家。至于为什么淡首会拜访斧高母亲,有可能就是因为作为密守家的(特别麻烦的)守护神,ta不允许可以继承家业的男孩逃脱自己的掌握。 ②岩槻刑警对淡首不敬,穿鞋踩过祭坛和坟墓附近。因此淡首降灾于他,使他犯下连环杀人案。在监狱中递给他刀片的神秘女人也是淡首。 4.小说中的超自然设定 只要把超自然因素理解为一些补充规则就好了。推理小说本来也就是规则的游戏。在这本小说里,这些规则其实是真实的: ①密守家女性健康,男性病弱。正是据此推出长寿郎和妃女子的性别互换。 ②对淡首不敬(明显的冒犯)会受惩罚。 ③淡首在有水的地方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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