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的原文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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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了其他的女人，那种因阿霞而唤醒的情感，那种热烈、温柔、深沉的情感，已不复再来。没有了！对于我，没有一双眼睛可以替代那双带爱意望着我的眼睛，没有一颗依偎在我胸前的心让我的心可以那样快乐和甜蜜地陶醉！就算我命中注定孤苦伶仃，像一个无田无地无家的单身汉苟且沉郁无趣地过一生，但我仍可以像保护珍宝一样保有她的信笺、那枝天竺葵干花一一就是她有回从窗口抛给我的那枝天竺葵。这花直到今天还散发淡淡的香气，而那只伸向我的手，那只我只有唯一一次机会吻到过的手也许，早已在墓穴里腐烂 ……而我自己一一我还有些什么剩下？我还能剩下些什么，那些无比幸福和忐忑不安的岁月还能剩下些什么，那些带着翅膀可以飞翔的希望和追求还能剩下些什么？一棵一文不值的花草散发出的淡淡的那一点气息比一个人的所有快乐和所有痛苦都要活得更久一一比一个人的身体活得更久。 (查看原文) —— 引自第233页 -
他以一种坚不可摧的勇气，怀着豁出去，同时又令人痛快的决心在公路上行走。他走着，他的胸怀完全敞开，眼睛热切地、直直地盯视着前方。他行色匆匆，仿佛老母亲正在家乡等待他，仿佛在他长久游历异乡，浪迹于陌生人间之后，母亲正在召唤游子归来....刚刚降下的夏日的夜幕显得寂静而温暖，太阳落山的那一边，天际仍残留着淡白，落日的余晖映出一抹浅红；另一边似灰似蓝的暮色已经渐渐爬了上来。黑夜正从那边走来。周围有数百只鹌鹑鸣叫，许多秧鸡在争先恐后地彼此呼唤....格拉西姆却不能听见，他也看不见他有力的双脚路过的那些树木在夜间的窃窃私语，但他闻到了正在成熟的黑麦那熟悉的香味，这香味正从黑黝黝的农田里飘过来，他感觉到了迎面吹来的轻风，这是故乡的风温柔地拂扫他得面颊，摆弄他的头发和胡须；他看得见面前这条浅白色的道路——这条回家的路像箭一样笔直；他看见天上无数的星斗，它们照射着他前进的道路。他像一头雄狮，步伐有力、精神饱满地趱行，因此，当初升的太阳洒下湿漉漉的红光，照射着这位走得兴冲冲的大汉的时候，莫斯科与他之间已经相隔三十五俄里了..... (查看原文) —— 引自第27页 -
我记得那个时候，女人的形象，女性的爱的幻影在我的脑子里差不多还没有成型，然而我所想到的，我所感觉到的一切中间，已经有一种新鲜的、说不出的甜蜜的女性形象的预感——一种半意识的、羞涩的预感偷偷地在那儿隐藏着了……我整个身体充满了这种预感，这种期待：我呼吸它，它跟着我的每一滴血流遍我全身的血管……它是注定了很快就要实现的。 (查看原文) -
我望着她——现在，她对我已经是多么亲密，多么接近了！我觉得我早已认识她了，在认识她以前，我什么都不懂，甚至根本就没有生活过…… (查看原文) -
这本著名教科书的排得很稀的每一行、每一页都白白地从我的眼前溜过去了。 (查看原文) -
第一次爱的觉醒的令人陶醉的欢乐——如今，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 (查看原文) -
齐娜伊达立刻就猜到我爱上她了，然而我也并不想隐瞒。她玩弄我的热情，她拿我开玩笑，溺爱我，可是又折磨我。能够作为别人最大欢乐和最深痛苦的惟一源泉，作为专断而默默顺从的原因，这是一件愉快的事，可是我好像已经是齐娜伊达手中的一块捏软的蜡了。 (查看原文) -
我的手给荨麻刺伤了，背脊痛，头发昏——可是这一次我所经验到的那种至上的幸福感，在我的一生里决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它成为一种甜蜜的痛苦渗透我的全身，最后它爆发为大欢大乐的狂跳和狂叫。的确，我还是一个孩子。 (查看原文) -
我感到一阵古怪的激动，好像我出去跟情人幽会——我一个人在那里空等了一阵，而且在别人的幸福旁边走了过去！ (查看原文) -
倘使有人来强迫我详细地描写我那次“午夜远征”失败后一个星期中间我内心发生的变化，我会觉得非常困难。这是一个古怪的、极不安定的时期，这是一种混乱；在这种混乱里面种种极端相反的感情和思想，疑惑和期望，欢乐和痛苦像旋风似地在转动。倘使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够检查自己内心的话，我就害怕去检查自己的内心，我不敢认真去思索任何事情——我只想白天快快地过去；到晚上我就睡觉……少年人的那种无忧无虑救了我。我不想知道，是不是有人爱我；我更不愿意承认，并没有人爱我。 (查看原文) -
我没有哭，我也不觉得绝望；我也不去追想这件事在什么时候发生，又是怎样发生的；我也不奇怪：怎么我以前，怎么我早就没有料到——我连父亲也不抱怨……单凭我听到的事情来说我已经受不了：这件事突然的泄露把我毁掉了……一切都完了。我心灵里所有的花朵一下子全给摘下来，丢在我身边，散在各处，让人践踏了。 (查看原文) -
我不能够表达出我临去时的心情。我不希望将来我再有这样的感情；然而要是我一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情，我就会觉得自己是不幸的了。 (查看原文) -
啊，青春，青春，你什么都不在乎，你仿佛拥有宇宙间一切的宝藏，连忧愁也给你安慰，连悲哀也对你有帮助，你自信而大胆，你说：“瞧吧，只有我才活着。”可是你的日子也在时时刻刻地飞走了，不留一点痕迹、白白地消失了，而且你身上的一切也都像太阳下面的蜡一样，雪一样地消灭了……也许你的魅力的整个秘密，并不在于你能够做任何事情，而在于你能够想你做得到任何事情——正在于你浪费尽了你自己不知道怎样用到别处去的力量；正在于我们中间每个人都认真地以为自己是个浪子，认真地认为他有权利说：“啊，倘使我不白白浪费时间，我什么都办得到！” 我也是这样……在我用一声叹息，一种凄凉的感情送走了我那昙花一现的初恋的幻影的时候，我希望过什么，我期待过什么，我预见了什么光明灿烂的前途呢？ 然而我希望过的一切，有什么实现了呢？现在，当黄昏的阴影已经开始笼罩到我的生命上来了的时候，我还剩下什么比一瞬间消逝的春朝雷雨的回忆更新鲜，更可宝贵的呢？ (查看原文) -
“我喜欢一个人跑到很远的地方去祷告，去做些艰苦的事情，”“可是日子过去了，生命溜走了，我们做了些什么呢？” (查看原文) —— 引自第44页 -
我没有讲故事的心情。我望着她坐在那儿，全身沐浴在阳光里面，显得那么安静，那么温柔。在我们四周，在我们下面，在我们头上，一切都是欢乐地闪着光，——天，地，水，连空气看起来也充满了光辉。 “您活下去，就会懂得的。有一些感情会使我们从大地上升起来飞翔的。不要着急，您将来也会有翅膀的。” (查看原文) —— 引自第44页 -
她心里有一些我不能了解的事情。她的眼光常常停留在我的身上，我的心在她的谜似的注视下面微微地颤动了。她好像平静了，可是无论什么时候，我望着她，我总想跟她说，不要再激动了。我暗中欣赏她，我发现在她那苍白的脸上，在她那踌躇的，审慎的举动上有一种动人的美。 (查看原文) —— 引自第52页 -
“一到晚上她都是忧愁的，心不在焉的。” “您今天瞧不起我。”阿霞皱着眉头说。 (查看原文) —— 引自第52页 -
而我呢？——我后来怎么样了？我留下了什么？那些幸福无比却又令人忐忑不安的日子留下了什么？那些当年正待振翅施展的鸿图与抱负到头来又留下了什么？小小的花草会无声无息地干枯，而它留下的淡淡芳香却比一个人的诸多欢乐、百般哀愁留存得更加长久——甚至比人本身的存在也延续得更加悠长。 (查看原文) —— 引自第66页 -
p50 When, later, I used to think about my father's character, I came to the conclusion that he cared nothing for me nor for family life; it was something very different he loved, which wholly satisfied his desire for pleasure. `Take what you can yourself, and don't let others get you into their hands; to belong to oneself, that is the whole thing in life,' he said to me once. p105 O youth! youth! you go your way heedless, uncaring---as if you owned all the treasures of the world; even grief elates you, even sorrow sits well upon your brow. You are self-confident and insolent and you say, `I alone am alive---behold!' even while your own days fly past and vanish without trace and without number, and everything within you melts away like wax in the sun... like snow... and perhaps the ... (查看原文) —— 引自第50页 -
有时他高兴起来——那就会像小孩子似的跟我跑呀跳呀，闹着玩（他喜欢各种剧烈运动）；有一次，也只有这么一次！他对我这般温柔，以至我几乎哭了起来……后来他的高兴劲儿和那温柔的神情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并不能使我对未来抱有任何希望，对我来说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有时，我只要一细看他那聪慧、俊秀、快乐的脸……我的心就会颤栗起来，我的全部身心都会向往着他……他仿佛感觉到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会抚慰地随手拍一下我的脸颊——然后或是走开，或是去张罗什么事情，或是又突然冷若冰霜了，那种冷冰冰的态度是他所特有的；而我也立刻心里发紧，冷了下来。他难得对我表示好感，但这决不是我那不言而喻的恳求所激起的，这些爱抚的举动总是突如其来的。后来我细细地想了一下我父亲的性格，我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他对我，对家庭生活都不感兴趣；他另有所爱，并且完全以此为乐。“你能够拿的东西，你就去拿，别屈服于他人；你是属于自己的——生活这玩意儿就是这样，”有一次他对我这样说过。另一次我作为一个年轻的民主主义者，当着他的面侈谈过自由（那一天他的态度在我看来是“亲切和善的”；所以任何话题都可以跟他谈谈）。 (查看原文) —— 引自章节：第05节
作者: [俄] 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
原作名: ПЕРВАЯ ЛЮБОВЬ
isbn: 7213105876
书名: 初恋
页数: 384
译者: 李重洋
定价: 45.00
出品方: 磨铁经典
出版社: 浙江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 2022-8
装帧: 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