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腿旅行者》的原文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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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谈论女人的时候,我马上就成了许多个女人。我不认识她们。你讲得越多,我就越像她们。那是耗尽的爱情,在我身上重演。我将不再孤单,这警告我提防你。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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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世界上的一只大野鸡。”温迪施抬起袋子放到自行车上。“人很强壮,”他说,“比畜生要壮。”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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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睡眠在那晚那么沉,没有梦找到她。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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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见到你。我总是想起你。我几乎不敢相信。或者直接说吧:我要来了。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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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没什么必要。逃避也没什么用。也许用“容忍”这个词,才适合形容伊蕾娜的做法。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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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消除不幸。我只能拆分不幸。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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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施听到他老婆的声音。她说:“没有人性。”每天晚上当温迪施在床上冲着她那边呼吸时,她都要说“没有人性”。她的子宫已经切除两年了。“医生禁止这样,”她说,“我不能让我的膀胱受折磨,就因为这多么适合你。” 每当她这么说,温迪施都感觉到他俩的脸之间她冰冷的愤怒。她攥住温迪施的肩膀。有时她会需要些时间才能找到他的肩膀。找到他的肩膀后,她就在黑暗中对着温迪施耳语道:“你都可以当祖父了。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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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施啪嗒关了灯。他爬进温暖的被窝里。他感觉到了她沉积的浑浊,好像她在床上排空了肚子。 温迪施听到睡眠如何将她继续压到这滩浑浊下,只有她的呼吸呼噜呼噜。他很累很空。远离一切事物。好像在所有事物的尽头,好像在他自己的尽头,她的呼吸呼噜呼噜。 她的睡眠在那晚那么沉,没有梦找到她。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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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在进行曲结束后,在拍手鼓掌结束后,向国王朗诵一首诗的女孩,独自一人坐在候车厅里哭,直到山羊将所有的花束吃光。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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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头猪。”温迪施老婆嚷道。仓库门开开关关,好像风在木头里吹。温迪施老婆用指尖找寻自己的嘴。“要是警察发现,我们的阿玛莉还是个处女,他会失去兴趣的。”她说。温迪施大笑起来。“处女,就像你曾经是处女,在墓地,那时候,战争结束后,”他说,“人们在俄国挨饿,而你却靠当婊子生活。战后要不是我娶了你,你可能还会继续当你的婊子。”温迪施老婆站在那儿,半张着嘴。她抬起手。在空中伸出食指。“你让所有的人都变坏了,”她叫道,“因为你自己不好,而且脑子不清醒。”她拖着皲裂的脚后跟穿过沙地。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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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宗教来自美国。”守夜人说。温迪施透过咸味的伤风呼吸。“它待在水上。”“魔鬼也是从水上过来,”守夜人说,“他们的肉体里有魔鬼。就是我的狗也无法忍受他们。它冲着他们吠叫。狗能闻到魔鬼的味道。”温迪施的舌头慢慢感觉正常了。“毛皮匠总是说,”温迪施说,“在美国犹太人当权。”“是的,”守夜人说,“犹太人毁了世界。犹太人和女人。”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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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过得太好了,“守夜人说,“他们应当到罗马尼亚来,那他们啥都吃了。”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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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树上挂着个影子。影子是黑色的,翻上来的。这个阴影是个坟墓。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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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以往每个夏天一样,伊蕾娜看到竖在上面的警示牌:“当心滑坡。”在这个松绑的夏天,还是第一次,这个警示语跟伊蕾娜的关系甚于跟海岸本身。陡峭的海岸就像是碎土块和沙子垒成的,就像是被士兵盖好的。于是,雾气无法入境,无法深入腹地,不管它从何方而来。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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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夜晚,男人都站在同一片小树丛后面,身体在落叶间半遮半露。伊蕾娜穿过沙滩。他已经解开了裤子。伊蕾娜站住不动。他不再说一个字。伊蕾娜看着他。他呻吟着。每个夜晚,他都用一样长的时间呻吟。海浪冲刷不掉那声音。每个夜晚,他的嘴都一如既往地扭曲,他的脸一如既往地苍白,衰老。当他安静下来,海水的咆哮声一如既往地越来越高。灌木丛一如既往地变顺从。仅仅随风而动。每晚如此。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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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欲望向她袭来。那不是欲望,而是一种无机物的状态。那状态属于石头和海水。属于货运火车和门以及上上下下的电梯。外面黑色平面上,铺着深夜笔直的铁轨。脸上吹过的风,让伊蕾娜感觉到房间位置很高。星星刺进她的额头。海水涌向脚下很远的地方。不,伊蕾娜对窗外说。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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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光斑在旋转,闪烁。接着,伊蕾娜的头脑闭合了,眼睛也闭上了。她的目光在整个身体里搜寻着内部通道。她在感受弗兰茨,感受他的骨骼,仿佛那骨骼属于她的身体。身体很热,它找到了对的语言。当伊蕾娜说话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跟着思考,在沉思。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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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知道我眼睛后面看到的。伊蕾娜话没说完,也没想好该怎么把话说完。他按下快门。您可以睁开眼睛。眼睛后面是什么,谁也看不见。反正我是看不见。您想让人看见么。我倒是不反对。对我来说无所谓。您是不反对,还是无所谓。您说,没人看得见。为什么还要我来决定。因为那事儿让您惦记,否则您不会那么说。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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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人去世了。他问道。伊蕾娜摇摇头。那就是爱情了,他说。上了年纪的人是死亡,年纪轻轻的是爱情。他按下快门。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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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就像一种习惯,一如既往:舌尖上有所期盼。但伊蕾娜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知道这个期盼对她有所隐瞒。一阵不甘罩住了伊蕾娜。是呀,时过境迁就像一种习惯:图像成像太慢,灰色中还是灰色,吹成一堆。一丝痕迹梗在喉咙。 (查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