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诗心》中最为缠绵曲折,揭示人心的莫过于“吴梅村”。破除了大团圆的结局,窥见了明清易代历史中的一类现象…最柔弱变成了最不堪。“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个体开放其心灵最柔弱之处,才能使一段爱情蔓生,但身际剧变的时代,经历死生一线,最柔弱变成了最不堪。幸存者发现,哪怕最初阻挡爱情的障碍消除了,爱却停留在了过去,无法再往前走。”于是,我把“吴梅村”一章中的几个句子凑在一起,就成了下面这样一首诗:
我被梅村的心灵吸引,
注意愧悔、娇矜、嫉恨如何参与爱心。
最终竟将一段轻薄的冶游之情,
发展得如此艳深,
正如秋日落霜之后,
灿如锦绣的乌桕树林。
愧悔向他的自我心灵开掘,
增强了他搁置自己,
在愧悔的尽头,生命还向前探寻,
去理解他人故事的谦逊。
时代洪流吞噬着个人命运,
却把一切体验换换成文学创新,
这不能不是诗人的幸运。
至暗时刻,诗人对生命和爱的理解加深。
在痛苦中扩大的心量拓开了天地,
意义从此生根。
我们在那不堪的处境中却看不到任何畸异的东西,
只有吴梅村将他的心灵层次越挖越深。
看到的只是每一个平凡的人都曾经历的软弱、迟疑、恐惧,不安的惊魂。
时代洪流吞噬着个人生活,毁灭着人心。
诗人的幸运在于,一切体验无不能转换成文学创造,
安放不安的灵魂。
在黑暗时刻,诗人却往往对生命和爱产生更深刻的理解。
在痛苦中扩大的心量拓开了笔下的天地,意义的生发得以创新。
我常常会想,在大时代面前,私人退让的界限在哪里?
从未有哪个时代的名妓像“秦淮八艳”一样深刻地卷入国族、政治冲突的核心。
最后的缓冲地带的有无?
该如何思考明清之际士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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